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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太太不是傻白甜-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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蜷在他胸口的手颤了颤。
“不说?好,那我换句话问你。”男人撑着沙发的靠背,微微起身,捏着顾云裳的胳膊,毫不怜惜地扔向一边。
“我只让你挖他一双眼,又没让你杀了他,为什么心软?”
男人的嗓音阴冷,逆着壁灯微弱的光线,面部紧绷的轮廓隐隐散发着怒气。
“他待我好,像父亲一般,我……”
“父亲?呵,原来你喜欢父亲对女儿耍流氓的戏码。”男人打断她,冷笑一声起身。
一边不紧不慢系着胸前两颗扣子,一边冷眼斜睨着她。
森冷的眸光里闪过一丝轻蔑。他到底是没有林泽绅那份福气。
任凭林泽绅如何冷淡,洛菲颜始终守着他一个。
都说表子无情,偏偏他林泽绅就遇到一个有情的。
“衣服穿好,最后一次,再给你个任务。”男人随手挑起沙发上的外披,丢到瑟瑟发抖的身子上,语气更加阴寒起来,“那人已经被分尸了,你且多哭一阵。”
顾云裳浑身一僵。
指甲掐进肉里,红润的唇紧抿。
他的每一句话她都听了,每一次任务也都完美无缺地完成了。
只除了这一次。
她被人侵犯,他让她挖了那人的眼睛。可那人待她好,长她二十来岁,那次的事也纯粹是因为喝醉了酒。
她从小没有亲人,盛将她带在身边,从小训练她成为一个心狠手辣,妩媚性感的杀手。她一直把盛当成最亲的人,她为他做所有不干净的事。
唯独这一次,她心软了。她叫那人离开上海,然后事情就这样过去。
可盛连这一次都不能原谅她。
“什么任务?”顾云裳平静地穿着衣服,沙哑的嗓音已经没有了情绪。
她是冷血的杀手,只在他需要的时候才有价值。
“查查唐家的大火。”男人冷然地别过脸,站到窗前,似笑非笑看着底下的歌舞升平。
“还有,唐家小姐,是个什么人。”
磁性的嗓音,玩味地带有一丝轻佻。
15。关于爱情
“我以为……你不会来看我了。”
“怎么这么想?”
林泽绅打开办公桌的抽屉,取出眼镜戴上,随手摊开桌上的报纸。
是一副无框浅金色边架的眼镜,度数不高,镜片洁净透明,一尘不染。从抽屉里单独的暗格拿出来,看得出林泽绅很珍惜它。
这里是林家在市区中心的一套公寓,批茂林公寓,独门独户,坐落在居民区里。蓝白色交织的砖瓦泥墙,外形简约却不简单,如隐匿在闹市中的君子,比之静安郊外那套别墅差不了多少。
离百乐门近,洛菲颜下班后就回到这里,世人都道这是林泽绅为她买的金屋。
林泽绅也时常来此歇脚。
譬如今日这般,他在书房办公看报,洛菲颜歪在窗边铺了层绒毯的藤椅上。
藤椅边有方一尺高的深棕色茶几,摆了咖啡,热茶和点心,还有几本《史记》《论语》类的古书。
两个人或者各自做各自的事情,或者喝茶聊天消磨时日。
这就是她一心想要过得日子。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林泽绅再忙,也会抽空满足她。
洛菲颜想着今日舞厅的事情,虽然最后阿绅选择站在自己这边,可唐糖那番话总像刺一般反复针扎着她。
她痴迷地看着案前的男子,目光流连在那深刻的眉眼之间,半晌才有些委屈道:“因为你喜欢她,你昨晚跟她一定……”
话未说完,自己却脸红了。
林泽绅微皱的眉心皱地越发厉害。报纸上有幅图片,蹲在人群里哭泣的唐小姐,好像真得很难过。
“我想我说过很多次了。”他将报纸合上,眸色深沉地看向洛菲颜。
“就算以后真得娶了她,我还是会照顾你,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一字一句,反反复复。
这话被林泽绅说烂了,洛菲颜也不再高兴的起来。
他是很认真地说,每一次都是,不厌其烦地做着这承诺,事实上林泽绅也确实像承诺的那样做了。
这世上无论有多少猜疑和反对,流言和蜚语,林泽绅总是像他说得那样,照顾洛菲颜,不让任何人伤害她。
可他不知道,一直以来能伤害到洛菲颜的只有林泽绅一个。
照顾?
要照顾多久,一辈子?
洛菲颜从不敢想下去,她甚至可以不求一辈子,哪怕就一天,他爱她。
只爱她一天也好。
“阿绅,我想结婚。”她定定看着他的脸,目光里闪烁着几分灵动,是少有的雀跃。
洛菲颜怕他厌烦自己,整天可怜兮兮的,她希望自己能开心一点,在他面前可以像在那些舞客面前一样,笑得花枝招展。
但阿绅毕竟是不同的。
那些舞客捧她上天,成日把爱挂在嘴边。
甜言蜜语迷惑人心,她在那些人面前耀眼而高贵。所以她笑得肆意。
恋爱让人自卑,尤其是单恋,简直让人无所遁形。她独自爱着阿绅,所以独自落寞。
“嗯,等过完年,唐糖进门了,我就娶你。”
他嗓音温和,眉眼也是含笑的。可那笑和他的话一样,不达眼底,不达心上。
如此重要的事情,却像在称述一件很普通的事,比如答应她明天给她买一件衣服这样简单。
没有一丝爱意,和恋人间的悸动。
因为林泽绅不爱洛菲颜。
她一直知道,很早以前就知道,她深爱的这个男人不爱她,即使所有人都说他爱她,可林泽绅亲口说得——
他说:我会照顾你,保你衣食无忧,一世清白。
他又说:我给不了你爱情,如果遇到爱你的人,我可以退居幕后。
“为什么不是你呢?”
“什么?”林泽绅略一偏头,看着她。
话题突然就转了方向,好在他已经慢慢习惯。
她的眼里蒙了层水雾,眼角却笑着:“我说,为什么你不爱我。”
林泽绅有些无奈。
这个问题她最近经常问,仿佛总也问不够。
“我没这个精力,况且,不是所有人都会遇到爱情,有些人活了一辈子,也没有爱上谁。”
爱情,这个词似乎过于缥缈了。缥缈地有些轻浮。
大概自己天生就是冷漠的人,男女之情于他而言不过是几许消遣,肉体的交易无法等同灵魂的共鸣。
洛菲颜淡淡笑着,别开脸去看窗外。
她不想哭,她的眼泪林泽绅早就看腻了。可她忍不住,她为什么要爱上这个人,搞得自己如此狼狈痛苦。
明明说好要照顾她,可在这件事上,他从来不满足她,甚至连骗一骗都不肯。
因为林泽绅很清楚后果。
就像当初秦阿姨对父亲那般。
那是很触目惊心的一段故事,即便外头谣传两人爱得轰轰烈烈,可真相却悲哀至极。
父亲和秦阿姨相识在一场庆功宴上,秦阿姨作为百乐门的头牌歌女献唱。彼时,父亲已经有了妻儿,一家和睦,而秦阿姨也是有夫之妇。
秦阿姨的夫君是个副官,正好是父亲的下属。那日庆功宴上,秦阿姨却独对父亲一见钟情。
那是个敢爱敢恨的女子,在很多人的记忆里,她对父亲的爱超越伦理,不被世人接受。父亲却对她好,几次三番当着众人的面为她讲话。
她以为父亲爱她,其实是副官爱她。副官为了妻子的颜面和幼稚的感情,亲自去求自己的上级,包容他的妻子,原谅她可怜的卑微的爱意。
后来,父亲不幸战死,秦阿姨身穿鲜红嫁衣,竟也去了父亲战死的地方,自缢殉情。
世人唾弃的目光也因此转为怜悯,很多人都觉得惋惜。
殉情,哪里来的殉情?殉得不过是盲目的幻觉。
林泽绅再清楚不过了。父亲对母亲才叫爱,那种行军千里相互牵绊,蹙眉浅笑只因对方,每一个心思都愿意倾吐的,才是爱。
母亲因为父亲去世的事大受打击,而秦阿姨可怜可笑的“殉情”更是让她愤恨难平。
这么多年来,母亲都恨着秦阿姨,连带着也恨起了父亲。
而洛菲颜是秦阿姨的女儿,这一点,是母亲最无法接受的。
上一辈爱地死去活来,林泽绅只当他们无聊,自寻死路。
到了他,势必要清醒的。
再者,他对洛菲颜真得就只剩责任,爱或不爱,根本谈不上。
他也一直希望她清醒,不要信了世人的揣测,于是一遍一遍毫不松口的回答。哪怕她不能接受,也得受着。这是事实,人不能活在事实之外,那样就要酿成悲剧了。
“那……你爱她吗?”洛菲颜望着百乐门高高竖起的灯塔,隔得远些,就没那么气派了。
林泽绅无声摇头,摘下眼镜,微酸的背往后一靠。
问题又绕回了最开始。
连洛菲颜自己都未发觉。
“菲颜,你累了,去睡一觉吧。”
洛菲颜转过头,没有得到希望的答案,团白的脸皱了皱,神色紧张地看着他。
林泽绅默了默,从桌子的第三层抽屉里,拿出了一小罐蜜饯,然后起身走过去。
熟练地拿起水杯,挑拣了三四颗梅子,丢进去,温水冲泡。
洛菲颜一直盯着他看,一瞬不瞬地,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个表情。
可他没有表情。
他只是专注地摇晃着手里的杯子,待梅子被冲泡地膨胀,透明的水渐渐转为蜜色,递给她。
“喝了好睡觉。”
他看向她,目光平和,没有一丝不耐烦。
洛菲颜乖巧地接过来,低下头不再看他,一边小口抿着,一边轻声问:“今晚你要回去吗?”
“嗯,我等你睡着再回去。”
她点点头,再不说话。
喝完蜜饯水,很快就睡着了。
16。炮灰
晚上七点,林泽绅回来的时候,家里一个人都没有。
这很稀奇。
连管家老张,晴姨,端茶倒水的几个丫头都不在。
林泽绅循着餐厅的香味进去,发现桌上摆了几盘……剩菜?
这是要用剩菜打发他一个人?
八成又是小丫头回来吹风了,这是间接报复他。
不对,是直接报复。
他专程回来吃饭,结果居然没一个人伺候。汤碗旁边压了张纸条,林泽绅抽出来看了下。
“全家都去听戏了,在倾城戏院,林先生千万不要跟过来哟。”
呵,才躺了月余,字就写得这样丑了。
林泽绅将纸条收进上衣的口袋里,临走前瞥了眼桌上黑乎乎的剩菜。如此大作,绝对不可能是出自晴姨之手。
糖心记过两天就开张了,唐老爷子生前最后一个项目,那丫头大概也忘了吧。
林泽绅走到客厅,关了水晶吊灯,亮堂的屋子顿时暗下去,只余窗外薄如蝉翼的天光淡淡倾洒进来。
难得清静,整个人陷进沙发里,浑身筋骨都舒展开。
不由得想起一些事情,平日里来不及多想的,琐碎而纠结的事情。
比如今天洛菲颜反复问得,他对唐糖究竟是什么感情。
这个问题最是不能想,因为一旦想下去,就没法娶那丫头了。
父女?兄妹?
想想总觉得是乱了伦理的联姻。
或者换个别的,比如今天看唐糖蹲在舞厅里哭,不是以往那种折腾任性的哭,而是伤心欲绝的楚楚可怜的哭。
明知是假,可只要想起那一幕,怎么就会觉得心疼呢?
呵,说心疼大概也太夸张了些。
林泽绅长叹一口气,翻身起来,窗外的夜色渐渐倾轧。他自口袋里掏出打火机,又摸到那张字条。
是要找时间让人教她书法,不然到了上学的时候,又要被人笑话。
打火机“碰——”一声,在空荡荡的宅子里显得清脆而突兀。
火光照亮了周围,移动到沙发前的茶几处,林泽绅从鎏金的木盒里抽出一包香烟。
“碰——”,点上。
屋子里又恢复了黑暗,指间的香烟明明灭灭。
林泽绅抽烟的样子和别的人不同,别人都是食指和中指夹着,他用得是无名指和小拇指。
这对一般人来说可能需要一点技巧,但他很熟练,抽烟的样子随意而放松,就像是抽地好玩一般,与自身清冷的气质竟也没什么违和感。
烟雾在夜色里袅绕,不到半根的时间,他有些坐不住了。
有点饿,可以去吃点东西,顺路瞧瞧糖心记里安排的怎么样了。
需要特别说明的是,糖心记就在倾城戏院附近。
林泽绅拿了香烟出门,晚上天冷,又顺手在门口拿了顶帽子,自己去了车棚开车。
那边倾城戏院却是相当热闹的。
本来就是咿咿呀呀唱戏的地方,满场子都是人的喝彩叫好声。
唐糖对这种地方尤其喜欢。
热闹啊,有人气儿啊,满满登登都是看客,每人手里还都揣了把瓜子花生,认识不认识,只要是喜欢的角儿,彼此就都能熟络起来聊一聊。
这不,她一个人就聊了大半场子的人。
主要是林夫人很少来听戏,平日里唯一的业余就是打牌打牌打牌,这好容易来一回,给人戏院里激动的,大嗓门儿一嚎——
“今儿夜里看戏全免,茶水全包!”
林夫人也不小气,穿着一身狐裘往二楼看台边儿上一站,盈盈笑道:“我们林氏的阿绅请大伙儿看!”
这主意可不就是唐糖想出来的。
她不是好惹的主,心想记者都拍了照了,瞒也瞒不住,一回来就把事情的前前后后全给夫人讲清楚了。当然,其中免不了要添油加料的。
林夫人过程听个大概已然是直咬牙,听到最后阿绅抱着那女人出去,更是拍桌而起。
和唐糖几番商量下,就约着晚上要整一整阿绅。
这不,先是给他留了唐糖亲手做得“饭菜”,留他一人在家,再来全家到戏院里快活,以他的名义耍耍阔气。
唐糖当下就解气了。
她不喜欢待在楼上的贵宾席看戏,一溜烟窜到楼下,混到群众里去,和众人坐一起唠嗑嗑瓜子喝茶。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得民心者得天下。
通过白天的事情她已经深刻明白这个道理。林泽绅是靠不大住的,喜欢归喜欢,总不能嫁给他再白白忍着白莲花无处撒野吧。
好不容易死而复生,来到这么个新鲜世界,她要做的事情还多着呢。
原本计划着首当其冲第一件,俘获冰山痴情男的芳心。
不过看起来还需要点时日,先拉拢人心,将舆论扭向自己这边,然后慢慢来。
这一拉拢就发现——民国的人们啊,实在是单纯地令人发指!
“那晚我和林先生其实真得没发生什么……”她先发制人,在看戏的空档挑起大家喜闻乐听的话题。
“哎呀,那林先生定是真心喜欢唐小姐!”一个嗑瓜子大娘一脸艳羡地说。
“为什么呢?”其实有那么一瞬间,她真得是不懂大家的脑回路。
“一般男人肯定要做些什么的,林先生既然如此珍爱唐小姐,想必是真心喜欢。”一个文绉绉穿着玄色长衫的愣头青如是说。
“……”好像有点道理。
“当初我对我媳妇儿也是这样,她不愿意,我就跟她耗着,哪舍得动她一下!”一个满脸黑胡渣的大叔直接拿出了往日实战经验。
“……”好像很有道理。
唐糖嗒吧嗒吧嘴,眉开眼笑地将瓜子往大伙儿怀里凑:“来来,多吃点儿,林先生说了,管饱!”
“哈哈哈哈哈……”
大伙儿都被这实诚的小丫头给逗笑了。
显然,唐糖很轻易就获取了如潮好评。
她本来小模样长得就娇俏,衣着打扮又清纯美丽,一般人都很向往这样的姑娘,只不过平时都会觉得高攀不起,毕竟大户人家的小姐哪个都有些骄横。
可她今日可谓刷新在座各位的世俗观。单单她下台与各位聊天喝茶这点,亲亲切切,没一点做作之态,就足够让人另眼相看了。
更何况她还如此热情,清脆甜美的嗓音跟着大伙儿一齐喝彩叫好,完全没个小姐架子。
屡屡将现场气氛推向高、潮。
“云裳,你知道这唐小姐最招人喜欢的是什么吗?”
二楼,林夫人斜对角的包间里,盛南廷兀自举起小银杯,凑到鼻尖,闻了闻。
这是洋人的葡萄酒,走私来的,比市面上正宗。
“热情?”顾云裳站在他身后,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算了,说了你也不懂。”杯中酒一饮而尽,盛南廷微一咧嘴,这酒没想象中甜啊。
起身理了理身前的衬衣扣子,特意又多解了一颗扣子,露出小半微红的锁骨。
他看着底下的热闹,笑意爬上眼角:“位子让你坐会儿。”说罢,转身往楼下走。
顾云裳的视线始终跟着他,就巴巴望着他能瞥她一眼。
不过盛南廷可没别的心思了,他对顾云裳的情义,仅限于主子和狗。连上下级都算不上。
他现在对唐小姐很有兴趣。
确切说,只要是跟林泽绅有点关系的人,他盛南廷都很有兴趣。
没想到白天才见,这么快就又见面了,看来还很有缘分啊。
盛南廷目不斜视,直直往唐糖的方向走去,嘴角笑意若有似无。
“唐小姐,久仰芳名。”
唐小姐正在表演空中抛接花生米技能,小嘴张着,小手抖着,被身后蓦地一声男低音吓了一跳。
是真得一跳,花生落到嘴里,咕噜噜直滚到喉咙,她还没来得及嚼一嚼,差点出人命。
跳起来连连咳嗽几声,又就着身旁人递过来的茶水猛喝了两口,这才缓过来。
男人的声音很好听,通常情况下只有两种情况,一种是长得很好看,一种是长得很丑。
——庆幸唐小姐到目前为止见到的都是前者。
“你、你认识我?”唐糖指着自己的鼻子,问。
“算不得认识,只是听说过,不过现在就算是正式认识了。”
盛南廷双手插在裤子两侧的口袋里,浅蓝条纹的白衬衣也未扎进腰口,就那么修身而立,头发有些向上微卷,整体看起来十分的挺拔,闲适。
见多了西装革履和中山服,突然出现这么一个不怎么正经打扮的汉子,还真有那么一点点耳目一新的感觉。
而且盛南廷这个人,表里如一——他不单是穿得随心,站姿,说话的口气,看人的眼神,也是桀骜不驯的感觉。
大概就是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的属性。
旁边吃瓜群众们纷纷看过来,见这男人长得英俊不凡,气质也不同一般,浑身散发着冷冷寒气,应该是个大人物。
不过,上海滩似乎没见过这号啊……
这就是盛南廷最方便的地方,也是他随心所欲的资本。
他手下掌管的帮派,大大小小,几乎遍布整个上海,一边做生意,一边玩弄权术,“盛总”这个名号在坊间广为流传。
然而并没人见过他,公共场合他露面很少,即使见了也没人知道。听起来更像是一个不存在的人。
“真是荣幸,不过还不知道先生大名?”唐糖学着她的口气,有模有样的笑了笑。
“南廷。”
“哦……”唐糖拖长了尾音,点点头。
想说这是什么鬼名字,难听?大哥,你确定不是在玩儿我啊……
然后美女和俊男就这么排排坐了下来。
吃瓜群众们一边看戏,一边侧耳倾听。
“南先生喜欢看戏?”
才刚坐一盏茶的功夫,唐糖就有点儿坐不住了。
因为南先生一直偏头盯着她,那带笑的眼睛“呲呲呲”能冒出火来,让人无法忽视。
“看你。”盛南廷毫无转折。
“啊?”
“喜欢看你。”见她装傻,他轻笑出声。
……
这是实实在在撩妹,唐糖只觉得浑身鸡皮疙瘩起起落落,钻心的麻。
“我比戏好看么”转过脸,她冲他挑眉一笑。
毕竟是当过大明星的人,这点撩拨还是承受得起的。
“of course!”
那挑眉一笑的风情万种啊,逼得盛南廷张口来了句英语。
“来,给钱。”小手立马就伸了出去,娇俏的脸上尽是诡计得逞。
“?”
“看戏要钱的,既然我比戏好看,那南先生不该意思意思么?”
说得好有道理。
盛南廷摸了摸下巴,一脸服气:“没问题,不过……”
“林先生到了!”
两人正交谈着,戏院老板突然敲了一记锣。
一众人纷纷抬头往二楼看。
唐糖也抬头了,视线正好与林泽绅相撞。
隔得远,她看不清他的表情,但那遗世而独立的身形还是很好辨认的。
盛南廷没好气瞥了眼楼上,暗暗嫌弃林泽绅人丑多作怪。
于是接着说刚才未说完的话:“不过我的钱都在家里,不知道唐小姐方不方便和——”
“方便。”
没等他说完,唐糖转过脸来打断他,粉红小嘴笑得意味深长。
盛南廷越发来劲了,这样的姑娘倒是头一回碰见。
尤其是她的笑,简直和自己一模一样。
没错,盛南廷有自恋倾向,他一向觉得自己是最好,时时刻刻喜欢拿人与自己比较。
不过纵观整个上海滩,能让他拿来比一比的,还真数不过五指。
唐糖见他摸着后脑勺兀自笑着,而且还笑得略微邪恶,想他定是在脑补一些什么画面。
于是好心提醒:“不过南先生,我先跟你说好,我把你当炮灰的。”
17。他真无情
“炮灰?”
听不懂,但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嗯,你看,上面那位林先生,”唐糖往二楼抬了抬下巴,“我在追求他,可是又不知道有没有追求的必要。”
“什么意思?”盛南廷嗤笑出声,“有没有必要?这种事情还存在必不必要的问题?”
唐糖正经脸:“肯定的啊,如果林先生对我连百分之零点一的好感都没有,我就没必要在他身上浪费时间。”
遇到喜欢的人是件很不错的事,遇到彼此喜欢的人才是快乐的事——
没必要因为前者而耽误后者。
“其实你可以考虑一下我。”盛南廷是个直来直去的人,对这小妮子曲折的解释不是很理解,“我是说,你可以不用追求就能得到我。”
嘛?
唐糖懵逼脸。
这大哥没毛病吧,对自己一见钟情了?
“南先生,你不肯当炮灰就直说,我不勉强的。”原则性问题,她虽算不上痴情,但目前为止是只喜欢林泽绅一个的。
唐糖拍了拍旁边大娘的臂膀,跟人换了位子。
大娘见了标致的男人,自然是乐意,春心荡漾,又有些害羞,脸颊上的两抹腮红浓得像炉子里烧旺的炭火。
细纹密布的眼角还要时不时往盛南廷的方向斜一斜。
盛南廷被斜地坐立难安,蜷在口袋里的手掌握成拳,险险就要控制不住,一拳揍过去。
好在林泽绅及时走过来,成功转移了大娘的视线。
论气质,林泽绅无疑是最为出众的,那张禁欲系的脸,和严谨笔挺的西装,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极其符合人们的最高理想——
家世显赫,事业有成,翩翩公子。
他朝着唐糖的方向走来,沉稳的目光在盛南廷身上停了数秒,两个人视线交汇的刹那,彼此都没什么表情。
盛南廷率先撇开眼,脸侧向一边,半边轮廓莫名洋溢着一股子傲娇感。
大娘眼瞅着林泽绅走到跟前,前后左右的人都看了过来,脸上越发火红了,连连起身,往盛南廷这边再挤了挤,直把唐糖边再空出了个位子。
“林先生坐……”大娘羞怯一笑。
林泽绅也回了个笑,点头示意,表示感谢。
坐下来看了眼唐糖,见她盯着台上聚精会神十分认真,也就正了正身子,不发一言地看戏。
不过,这会儿台上正逢着两场戏交接,空空幕景,并没有人唱戏。
林泽绅兀自笑笑,往座背上靠了靠,又眄了眼小姑娘伸长脖子,端端正正的模样,彻底笑出声来。
声音不大,却足以被她听见。
她没好气地瞥着他,嗓音娇滴滴的,假装惊叹:“哟,这不是林先生吗,怎么的,没带你那小妖精看戏啊!”
说着还满脸遗憾地往他身后瞧了瞧,确定那白莲花不在,这才笑出来。
“好好说话。”林泽绅清咳一声,笑意未减,依旧斜睨着她。
“嫌我说话难听啊,我又没让林先生听,林先生不愿听,总有人愿意听呢,”唐糖脖子一扭,眼睛眨了眨,光芒四射,冲着盛南廷的方向抬高了嗓门儿,“南先生,您说是吧?”
盛南廷正瞧着热闹,暗笑林泽绅没用,这会儿被点名了,自然是趾高气扬,邪魅的脸上有几分得意。
“荣幸之至。”
啧啧,瞧这话说得,人模人样。
林泽绅依然是笑着,不做声,转过眼去看戏。
可这台上的戏哪有台下的戏好看,但凡有点好奇心的都默默聚了过来。
每个位子前都罩了盆暖炉,本来就暖和,这人一聚过来,越发热了。
唐糖外面披了很厚的狐裘大衣,实在热得闷了,当着大伙的面就开始脱。
边脱着还边勾着脑袋往盛南廷的方向喊:“南先生,你方才说要带我去哪里来着?”
“我家。”盛南廷很是配合。
唐糖外面穿得多,里面却单薄。
狐裘褪了一半,领子处的白蕾丝衬得肌肤雪白,小洋装还散着体温,少女的味道淡淡香甜。
林泽绅坐得近,空气里的变化很明显。
“那我们现在去吧!”唐糖站起身,粉嫩的小脸红扑扑。
“请——”盛南廷也起身,余光扫过林泽绅平静的脸,唇角笑意加深。
林泽绅一向沉得住气,这种程度的试探根本算不上什么,小丫头实在是多此一举。
唐糖虽然看也不看一眼他,假装若无其事从他身前走过去,实际上忐忑地不行。
心想着完了完了,林泽绅这厮根本一点反应都没有。
哎,这要是在二十一世纪,完全不会如此的。
唐糖心灰意冷地低头瞧瞧,寻思待会儿出去买几个木瓜吃一吃。
然后就真同盛南廷出去了。
众目睽睽之下啊,堂堂林少未婚妻,当着未婚夫的面儿跟别的男人出去了,这未婚夫还纹丝不动一点反应都没有。
过了今晚,想必大家只会越发觉得林先生是真不喜欢唐小姐。
推开门,不回头,唐糖仰面长叹。
迎面刀割般的寒风扎上她温热的脸,结结实实打了个喷嚏。
盛南廷好笑地看着她,正欲伸手把她松开的外披拉回去,被她眼疾手快地推了开。
“干嘛?”唐糖斜眼瞪着他。
“这里能干嘛?”盛南廷看看天,看看地,耸耸肩。
“你不冷嘛?”唐糖把衣服拉严实,又上下打量他。
再不觉得他是帅气不羁。这么冷的天气,寒风里裹着冰粒子,她只觉得眼前穿件衬衣,扣子还解了三颗的男人,无疑是个智障。
“还好。”盛南廷从口袋里抽出手,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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