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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太太不是傻白甜-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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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谁知道林大少爷的心思,一会儿说要娶你,一会儿又讨厌你喜欢上别人,再没过一会儿,索性孩子都有了,唐妹妹,别怪哥哥没提醒你,林——”
  “你说完没有?”
  唐糖正听得兴起,却被林泽绅突然打断。
  “啧,我跟吴医生聊聊天怎么了。”她微微起身,仰头瞪着他,一时忘了自己的状况。
  光滑的丝绸被自脖颈处滑落,空气里的凉意瞬间钻了进去。
  吴青远愣愣瞧着,突如其来的大好春光让他顿感语塞。
  不过还没待看仔细,林泽绅一双大长腿就挡了过来。
  “吴医生,注意你的医德。”他面上沉静,语气不怒而威。
  “咳,不至于吧,我大晚上过来伺候,您老还说我没医德……”
  唐糖后知后觉,赶紧拉了被子,三两下爬到床头去。她虽不是什么封建的人,可女孩子最基本的还得自重,不管是二十一世纪还是民国,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都要有自己的底线。
  千疮百孔裙是穿给自个儿臭美的,要真给男人看了去,那不是白白让人占了便宜。
  “看一眼一万大洋,医生,这笔账我先给你记下了。”唐糖幸灾乐祸地看了眼蹲在地上一脸讪讪的吴青远,又抬眼看向挡在身前的林泽绅。
  他里面穿了一件白衬衣,外面罩了件深酒红色针织毛衣,颀长的身板挺得笔直。
  是单看背影,就洋溢出浩然正气的模子。
  即便如此,唐糖仍忍不住调侃:“林泽绅,你装什么君子,看了就是看了,你的一万大洋我也记下了。”
  却见他忽地转身,薄薄红唇隐约勾起:“一万大洋?你以前可没这么自信。”
  就这个身材,小姑娘竟敢狮子大开口。林泽绅只当她大病初愈,脑子不清醒。
  她闻言垂眼看了看自己,胸前一马平川,瘦削地只剩排骨,没有一点能引人犯罪的肉感。跟那凹凸有致的肾虚妹妹确实是差远了,想必唐糖此前也一度自卑过吧?
  “谁说的,一万大洋,值!”吴青远还嫌不够乱,站直身子,上前几步,伸手拍了拍林泽绅的肩,“别说一万大洋,十万大洋都是值的。”
  这吴青远可能有点二四九。
  “哎哎,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啊,十万大洋,医生,我可当真了!”对待这种天生喜吹牛皮的家伙,她向来是来者不拒。
  “好了,你看看她现在的症状,然后开个药方,明天我让老张去取。”
  林泽绅懒得去理会二人之间的玩闹,径直插了电吹风,上前一步,作势要给她吹头发。
  民国时候的电吹风长得有些奇怪,胶木直柄长长一根,中间隆起喇叭模样的圆形降噪器,末端是出风口,看起来更像是电话。
  他洁白修长的手指握上黑色手柄,动作娴熟。
  瞧这架势是经常给人吹头发?
  唐糖听着风声,突然觉得刺耳。
  “我什么症状了,医生,你说说,我现在看起来不健康么?相比之下,我觉得对门那位洛小姐更需要看医生。”
  这是气话,也是事实。
  林泽绅面无表情,微微倾身,伸手拉了拉她湿濡的长发:“过来。”
  语气却是有些生气的。
  唐糖执拗地偏了偏脑袋,头皮扯得眉头一皱,却不喊疼:“不吹不吹,你要真讨厌我就走远些。”
  气压低得过于明显,吴青远也不好再出声打趣,抓了抓头发,略微有些为难:“老实说,我觉得她现在这样没什么不好,阿绅,你不是想她像以前那样吧。”
  以前?
  呵。
  林泽绅松开她的头发,垂眸,不动声色。
  电吹风里还呼呼啦啦呲呲作响,像一首野蛮的曲子。
  他想到以前的唐糖,不会像这样主动,在他面前永远乖巧听话。
  他只要皱一皱眉,动一动手指头,她就知道该去该留。
  大家都说他不喜欢这个未婚妻,总是对她呼呼喝喝,可她却辩解。
  她说那是他喜欢的方式,即便只是对妹妹的喜欢。
  以前,这是她唯一自信的事情。
  她总说他喜欢她,即便没有好身材,即便五音不全,即便年纪差了他一轮。
  “阿绅,你这儿要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媳妇儿还等着我呢。”吴青远从药箱子里挑拣出几盒维生素片,搁到床头小桌上,瞥了眼林泽绅淡漠的神情,后退了几步。
  “欸,你有媳妇儿啊,那你刚刚还调戏我!”唐糖夸张地翻了个白眼,“还有你这药我是不吃的,我好着呢!”
  “维生素而已,你好歹也读了半年医书,这点常识总是有的吧。”吴青远笑笑摇头,又道,“哦,对了,你失忆了,那你这课业怎么办,过完年还是要上学的,别到时候连系统解剖都不知道,让人笑话。”
  上学?
  唐糖神色一僵,捋了耳侧的湿发,追问道:“我还要上学?学什么?学医?!”
  这富贵家的子女就这点麻烦,从小到大都得读书读书读书。
  吴青远一副了然的样子,点头说道:“得,果然是忘了,不过听你们教授说,你那课业本来就学得不好,大不了重头再来。”
  临走前,见林泽绅还没什么表示,拿着个电吹风开开关关,一脸阴晴不定,吴青远还是没忍住踢他一脚。
  “你看看你这未婚妻,多可怜,好好的医学生,千金大小姐,现在差不多成了一智障,你……”
  “喂!你TM说谁智障啊!”
  “……”
  唐糖憋着一肚子火气,听了智障二字,实在忍不住爆发。
  她怎么就智障了?她可是二十一世纪来的,论进化甩他们几百条街好嘛!
  “怎么说话的?青远,你先回去。”林泽绅把电吹风关上丢至一旁,面色微沉,睨了她一眼后,转身送吴青远出门。
  被他怒目一瞋,唐糖只觉得越发梗塞。
  两人转身走后,她浑身火烧火燎地钻出被子,在松软的大床上踩来踩去。
  真是人渣!
  林泽绅,他凭什么,凭什么对自己大呼小叫,一副家长的派头。
  “阿绅,她才刚醒没多久,脾气不好也正常,很多时候你要迁就她。”吴青远出门后,脑子里还回荡着那句“你TM说谁智障”。
  看起来,唐糖的状况确实不好,情绪太不稳定。
  这话放到以前,就是再怎么生气,她也绝不会挂在嘴上的。
  吴青远由心发出一阵同情的长叹。
  “迁就?我就是太迁就她,才有了这个脾气。”林泽绅却是自嘲一笑,转移话题,“你看看能不能开一些镇静剂,万一再出现什么过激情绪,我也好应付。”
  吴青远听完,惊得双目圆瞪:“什么?我记得给你说过,镇静剂不能乱用,副作用很大,况且她现在完全不需要用……”
  “青远,听说你夫人最近看中了永安百货的一个专柜。”林泽绅低眉松了松腕表,淡声说道。
  吴青远搞不懂他。好像自从小时候那场绑架之后,林泽绅就瞬间长成了大人。
  虽然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铁哥们儿,可林泽绅的性子,他从来摸不透。
  论心计谋略,谁抵得过从小就开始萌芽的人?
  而自那之后,林泽绅的手段就变得和他这个人一样。
  忽心软友善,忽果绝狠毒。
  有时候,吴青远甚至觉得,林泽绅才是最需要看医生的那一个。
  “……明天我让人送过来。”
  “嗯。”
  淡淡的嗓音,没有一丝不寻常。
  吴青远还想再说什么,被他扬手打断:“我想你夫人很乐意听到你带回去的消息。”
  一句话堵死。
  吴青远点点头,一脸复杂地挥袖而去。
  林泽绅独自在门口默了会儿,一旁的客房忽地打开。
  “阿绅,怎么还不睡?”洛菲颜披了一件珍珠粉长大衣,长发散落在肩侧,睡眼迷蒙。
  她走到他身边,很自然地攀上他的手臂,柔顺的长发软软耷在他的衣服上。
  “嗯,吵醒你了?”林泽绅转过身,正对着她,不动声色地抽出手臂,温言细语,“去睡吧,公司的事还没完。”
  洛菲颜明知是敷衍,却也不争辩,抿唇瞥了眼对门,淡淡点头。
  “对了,阿绅,明天我搬出去吧。”转身后,她背对着他,长大衣里的双手捏了捏。
  林泽绅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沉默了一阵。
  “嗯。”
  洛菲颜不再多说,弱柳般的步子移进了房间里。关上门的刹那,两行清泪簌簌而下。
  她对林泽绅有执念,那种深入骨髓,上瘾一般的执念。
  从来没想过会有结局,可是却越来越想要一个结局。
  林泽绅的眼底闪过一抹寒光,视线自背影消失处收回。
  静悄悄的二楼,独剩对门某女发出的咆哮和长叹,如在耳侧,尤为清晰。
  他抬手捏了捏眉心,牵拉着几缕血丝的眼睛闭了又睁。
  “啊——!”
  唐糖正在床上跳得火爆,见了走掉的男人又推门进来,顺手揪起床上的枕头丢过去。
  林泽绅微一侧身,避开枕头。
  眉心紧锁,大步朝她走去。
  “你、你干嘛!疯、疯了啊……”唐糖双手环着身子后退了几步,站到床的另一边,心有余悸地盯着他。
  他眉心紧锁的样子,带着沉沉怒气走过来的样子,真帅!
  哦,不,是真吓人!
  “过来,头发吹干。”
  却见林泽绅只是重新拿起桌上的电吹风,插上电,坐在床边看着她。
  话说这男人什么毛病?
  她的头发,她想吹干就吹干不想吹干就不想吹干,他还跟她头发杠上了么!

  10。高傲的嫖客

  迫于林泽绅静默的威严,她最后还是乖乖坐到他旁边。
  身子僵直着,滚烫的风吹得她心尖一颤。
  不是第一次有男人给她吹头发,但却是第一次有这样异样的感觉。
  ……而且来得这样快,她一丝防备都没有。
  他温热的指腹在她的发间穿梭,带着一层薄茧,不经意间就会碰到她的脸。
  痒痒的,像电流瞬间划过,带着一丢丢难以启齿的酥麻。
  为什么说难以启齿,因为给她吹头发的人完全没有任何异样。
  清冷的表情,手指和眼神只专注在她的头发上,仿佛那只是一件无趣的死板的数学题般的任务。
  “林泽绅,你经常给人吹头发吗?”
  唐糖注意到他过分娴熟的手法,和此刻别扭万分的气氛。
  吹风机的噪音很大,火热的风吹出来,像是随时可能爆炸一般。降噪器似乎只是一个摆设。
  林泽绅微一挑眉,没有回答。
  一手轻抚她的头发,一手抖动手里的电吹风,只是动作突然变得急躁了些。
  她居然忘得这么彻底。
  林泽绅想着。
  十六年的记忆,除了她出国那一年,剩下的每一年,她都是在他的看护下成长。某种程度而言,她就像他一手带大的孩子。
  可她忘得这么彻底,关于他的一切,忘个干净。
  吴青远说得没错,以前的唐糖一直为他的意愿而活,人生最大的理想也是嫁给林泽绅。
  那时候他说:总有一天她会遇到真正的爱人,她迟早会忘了这份幼稚的感情。
  现在她真得忘了,却似乎依然喜欢自己。
  他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真得忘了?”
  他关掉电吹风,抬手捋了她额前的碎发,状似随意地问道。
  “啊,什么?”
  “……”
  林泽绅瞥了她一眼,她一如既往纯真的脸上,表情夸张,双眼无辜地瞪着他。
  大概是觉得他的话题扯得突然而且远。
  “早点睡。”林泽绅微一勾唇,起身收了电吹风,放到床边的抽屉里,顺手关了床头灯。
  “喂!关灯干嘛!”
  屋子瞬间一暗。
  突然黑下来的空间,让她心脏紧缩了一阵。
  这令人窒息的黑,同那晚的绑架如出一辙。
  那晚她是去开会的,新剧本的讨论会。
  同一部戏里其他几个女配和她关系都不错,在圈里也算得上二线女星。她们顺路载她,到了约定的地方,却只是漆黑的破茅屋,黑暗的屋子里什么都看不见,她被人推进去,突然之间外面燃起熊熊大火。
  女配们在屋外纷纷掏出手机报警,哭天抢地,像地狱逃出来的厉鬼。
  肌肤灼烤的钻心之痛,委屈和愤怒交织的绝望。
  唐糖仿若置入梦魇,她紧紧揪着冰凉的丝绸缎面,黑夜里的瞳孔挣扎着缩小,扩大,缩小……
  直到视野变得潮热,壁炉微微跳跃的火光渐渐明晰,巨大的恐惧感如锁喉一般袭来。
  火!
  她逃不出去那大火,茅屋外有悬崖,悬崖之下也许是浑浊的江河。
  她听得见外面怒号的风声,和咆哮的水浪。
  ……
  “唐糖?唐糖!唐糖!……”
  林泽绅在暗处站了一会儿,颤抖的啜泣声让他有一瞬无措。
  好端端的,怎么哭了。
  他走到床边,打开灯,看到了哭成泪人,环抱着双膝紧紧咬牙的唐糖。
  一个他从未见过的脆弱的小孩。
  温暖的怀抱,散发着淡淡青柠的香气,刹那间包围过来。
  唐糖哆哆嗦嗦抱上他的胳膊,流泪的脸埋进他的臂弯,鼻涕狠狠蹭上去,直到那层毛衣都湿透了,再换个地方接着蹭蹭。
  脑子有点麻木,毕竟那场大火昏迷前,她好像也看到有人冲她过来了。
  不知道是不是眼前这个人,却隐约也是这个味道。
  “怎么了?”
  林泽绅任由她抱着,长臂搂在她腰间紧了紧。他有些担忧地看着她,低缓的嗓音让她心安。
  最终没有得到回应——这一晚,她抱着他的胳膊,竟沉沉睡了去。
  一睡到天明。
  唔,是一睡到开饭。午饭的饭。
  林夫人一大早就偷偷进来查探情况,见了屋子里的情景,便命人在门口守着,任何人不得入内打扰。
  当然,主要是为了防洛菲颜那贱人。
  所以洛菲颜是一个人走的,拖了很多行李,林夫人体贴地为她叫了黄包车,并留她吃早餐。
  不过她没吃。洛菲颜知道,老夫人是得逞了,想在餐桌上炫耀,再百般讽刺一番。她到底是有尊严的,提了行李就走,一句话也没留。
  林夫人很满意,嘱咐大伙儿都别打扰楼上二人,若是醒了,就让少爷陪着唐小姐出去逛逛。自己便约了白公馆的白夫人去搓牌。
  唐糖醒的时候,林泽绅还没醒。
  再怎么说她在床上也躺了月余,对睡觉这种事自然不怎么热衷,而林泽绅不同,他已经几个星期没好好睡一觉了。
  昨夜被她拽着胳膊,抽不出身,到后来他也困得不行,索性两个人就相互靠着躺在一起睡了。
  睁开眼便是美人在侧,唐糖邪恶地窃喜了一阵。
  而且还是她抱着他的胳膊,他搂着她的腰,她只稍稍一侧脸,就能吻到他凸出的喉结。
  如此暧昧而亲密,若是现在给了肾虚小姐瞧见,定要哭哭啼啼了吧?
  不过,话说,昨晚两人是怎么缠到一起了?
  唐糖眨巴眼,发现自己的眼睛有点撑不开,应该是肿了。然后关于昨晚的记忆,也慢慢缓过来……
  啧啧,这不能怪她。
  no zuo no die ——林泽绅,你自己手欠关灯,唤起了本宝宝不堪回首的往事,结果以身相许。
  这个逻辑关系很成立。
  她捂嘴偷笑,发丝微微发抖,触到他的下巴。林泽绅皱眉,脸偏了偏。
  搂着腰的手也松了松,正欲抽出来翻个身。
  唐糖忙抱紧他的胳膊,小身板往前挤了挤,整个人更严实地贴向他。
  待他再度睡安稳了,她才探出一张小脸,蹭着他的颈窝往上看。
  林泽绅睡着的样子很有气质。
  大概真正有气质的人就是这样,无论他做什么或者不做什么,哪怕只是安静地闭着眼,呼吸清浅,眉心微蹙,也依旧散发出迷人的诱惑。
  当然,主要还是看脸。
  这盛世美颜,无可挑剔的五官,完美的棱角,连皮肤上细密的毛孔都性感地让人窒息。
  看着看着,唐糖的脸就红了。
  “怎么,想起我来了?”
  闭着眼的林泽绅,嗓音里夹杂着初醒时候独有的沙哑。
  屋子里的暧昧蓦地达到最高点。
  “……你是想我想起你,还是不想我想起你?”她盯着他的脸,那双沉睡的眼睛缓缓睁开,眸子里折射的微光,倒映出她的影子。
  搂在腰间的双臂忽地撤离,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开。
  林泽绅单手支着脑袋,额前的发梢有些凌乱,整张脸似乎还带着疲倦,并没有睡好。
  他微眯着眼,意味不明。
  目光无意扫过她光裸的肩,和胸前不被遮挡的白皙,小腹莫名一紧。
  “下午要开会,我让老张带你出去逛逛。”
  不着痕迹地收回视线,林泽绅低头看了眼腕表,翻身下床,低沉的嗓音恢复一贯清冷。
  唐糖眼角抽了抽,没好气地瞪着他的背影。
  果然,温存暧昧什么的都是错觉。
  “顺便提醒你一下,”林泽绅就着衣柜前的水晶镜整理了一下头发,目光不偏不倚,耳尖却微红,“下次不要在男人面前穿成这样。”
  带着一丝斥责,和一丝不耐。
  总之是很不友好的语气。
  说完,转身,长腿迈几迈,头也不回开门出去了。
  昨晚把她睡了,然后……这就完了?
  林泽绅出门那气势,真真像极了花楼里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高傲的嫖客。
  可通常来说,他不该是先甩她一脸银票吗?
  唐糖一头栽进被子里,在那清清淡淡却挥之不去的青柠味里翻来滚去。这挠人的小妖精!
  “黯然神伤”之后,还是得出门儿的。
  她喜欢林泽绅不错,可到底也不至于因为一个男人茶饭不思,郁郁寡欢。
  唐糖挑了件和这张瘦削的小脸相搭配的洋裙,湖蓝色,脖子处一圈白蕾丝,有几分仙气,简约的款式,又不至于俗气夸张。
  胸前流行的荷叶边设计,恰到好处地遮盖了她身材的不足。
  挺好看,衬得这张脸也格外有了生气。
  唐糖属于五官小巧精致,秀气逼人的类型,安静的时候是个乖乖女,吵闹的时候是个升级版乖乖女。
  两颊扑点脂粉,香水喷一喷,整个人清纯可爱,大方俏皮,像是从广告牌上走下来的明星。
  可不是她自恋,出门的时候,门口俩丫鬟统统惊呼出声:“好——漂——亮!”
  那迷妹眼神,跟二十一世纪一样儿一样儿的。
  吃饭的时候,林泽绅已经去了公司。老张候在一旁,戴着白色手套,穿着锃亮的黑皮鞋,黑色呢子大衣里规规整整一身西装。
  唐糖不禁莞尔,富家人就是讲究,不过是出门逛个街,连司机都穿得这样一丝不苟。
  “张管家,白先生来了。”
  正吃着饭,餐厅的玻璃窗被敲了敲,门外突然热闹起来。
  哟,有客人?
  唐糖大口喝完见底的白粥,鼓着嘴往窗外瞧。
  餐厅的窗户通着大门外往庭院去的石板路,因是冬天,石板路上铺了层防滑的绿草皮,乍一看去,绿草皮和常青树交相照应,竟恍惚像是春天。
  白言枫穿着厚重的深灰色皮草,头上戴了顶同色系貂皮帽,身后跟着西装革履的司机,戴了时下流行的巴拿马帽。
  主仆二人远远走过来,与周围的绿莫名违和。
  却很有几分许文强的既视感。
  老张已经出门去迎了,唐糖拾起餐巾擦擦嘴,不紧不慢地站起来,本想装得成熟稳重些,低头瞧了眼自己的打扮,瞬即咧嘴一笑。
  十六岁嘛,得活泼,见着生人也活泼,见着帅气的生人得更活泼。

  11。唐家产业

  “唐小姐?”
  白言枫进门后,视线全程礼貌地停留在唐糖身上。他摘下帽子,递给身后的随从。
  礼貌之余,也带有一丝打量的意思。
  白言枫终日埋头工作,仅有的社交也是商业聚会,平日里根本无暇和姑娘小姐们打交道。
  倒是对唐糖这丫头,虽知之甚少,却也不是第一次见面。除了上回在医院里,之前到唐家谈生意,也有过几面之缘。
  印象里的唐糖,是个修养极好的小姑娘。虽然和大多数千金小姐一般性子有些娇蛮,听说也时常调皮闹腾,却又比寻常姑娘更加天真烂漫,遇人尤为客客气气,嘴巴乖甜讨人喜欢。
  不过,这大病初愈的人,到底是不一样。
  和他之前见过的几次,都不一样。
  “嗯,我是,白先生你好。”
  唐糖和白言枫大眼瞪小眼,两人就堪堪站在门口,门外的冷风呼呼啦啦刮进来。
  最后还是白言枫淡笑出声,抬腿往屋里绕了几步:“我是白言枫,以前见过的,不过还是很高兴重新认识你,唐小姐。”他摘下皮手套,伸出一只手,笑容温煦。
  这主动送上门的手,哪有不握的道理。
  唐糖嘻嘻一笑,眉眼弯成月牙,很是开心地与他握了手:“白言枫,好名字!”
  林府上下,重要的角色一个都不在,接待客人的重任自然落到准少夫人身上。
  唐糖吩咐了晴姨准备茶点,又念着白言枫可能有什么要事相商,让张管家给林泽绅打了电话。
  不过白言枫似乎没有多待的意思,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着她安排完,笑容越发浓烈:“唐小姐不必麻烦,我这次其实是特意来看看你。”
  唐糖一个咯噔,眼珠子转向他。大意是想说,既是无事,怎么不事先讲明白……
  “看我?”手指指着自己,语气惊讶,表情却并不意外。无事不登三宝殿吧?
  早在医院她就注意到有这号人了,当时所有人都表现的或慌乱或激动,情绪夸张地写在脸上,唯独两个人不同。
  一个是林泽绅,一个就是他。
  这要放在剧本里,明眼人一看就知是男主和男二无疑。
  不过要论气场和颜值,林先生还要更胜一筹。
  不懂唐糖的脑补,白言枫起身掸了掸衣服,随从上前将帽子递给他。
  “方才进来看到管家备车,唐小姐是要出门吗?”
  白言枫一向善于察言观色,面对失忆后的唐小姐却有些摸不透。越是单纯如白纸的人,越是摸不透。
  他想试探她,因了摸不透,反而无从试探。
  “嗯,想出去逛逛,顺便买点东西。”既然对方没事,唐糖也不想改变计划。
  瞥了眼窗外晦暗的天色,又瞥了眼墙上的挂钟,时间还早,一点半,出去逛一逛差不多回来吃晚饭。见晴姨端来茶点,她随手便拿了两块玫瑰糕,下巴朝着长身而立的白言枫扬了扬:“要不要吃点,晴姨的手艺很不错。”
  讶异于她的爽快,白言枫除了笑就只剩笑:“来的时候已经吃得很饱了,谢谢唐小姐的美意。”
  “好说好说。”唐糖觉得无趣,男人一旦客套起来就好像会没完没了似得。
  兀自咬了口糕点,又觉得不满足。这糕点做得实在美味,玫瑰的芳香甘甜入口即化,索性让张管家拿个食盒装起来,准备带着路上慢慢吃。
  晴姨怔怔看着,站在一旁也不知说什么好。要知道,唐小姐以前虽然也喜欢吃她做得点心,但也从来没像这般欲罢不能,啧啧称叹过。
  唐家在上海有好几家大的酒店,其中一家还主打法国西餐,所以唐糖的口味比一般人更难得调理,家里的大厨每日变着花样给她做吃的。讲究归讲究,却从未明面上夸奖过谁。
  可见晴姨是多么荣幸。
  如此说着,也不待管家过来,晴姨自己拿来食盒,风风火火给她装进去。
  白言枫看着,越发觉得唐糖是个孩子,不由得敛了笑意:“不知白某有没有荣幸,陪唐小姐逛一圈,南京路一带白某很熟悉。”
  哟哟,这说着说着怎么就成白某了?
  唐糖抖了抖鸡皮疙瘩,脸上笑容却十分乖巧:“好是好,不过白先生也知道,我大病初愈,脑子里不清楚,就怕损了先生的兴致。”
  这话也纯属客套了。她不想白言枫陪着,甚至连“脑子不清楚”这种损己的借口都扯了出来。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他老这么笑着,她也不好意思抹了人家的面子。
  “无妨,到了年边了,就当休假,况且,白某还有些事情想与唐小姐商量。”
  白言枫侧身,伸手做出一个“请”的动作。
  完完全全将唐小姐的婉拒拦了回去。
  既然对方都这么说了,也不好再推辞。只是有些心疼食盒里的玫瑰糕们,本来是属于她一个人的,现在多一个人,少不了要分出去几块。
  顿时表情就没了先前的兴奋劲儿,唐糖走在前头,白言枫,老张,随从,紧跟其后。
  天气不大好,屋里有暖气不觉得,出了门被寒风迎面围上来,唐糖的小身板结结实实打了个寒颤。好在老张想得全面,提着一件深色豹纹的毛绒外披跑过来。
  “谢谢张叔,好冷啊!”唐糖感激地披上身,一股淡淡青柠味随即窜入脏腑。
  “这是阿绅的衣服?”几乎是脱口而出他的名字。
  “嗯,少爷说外头冷,嘱咐小姐出门一定要带上。”
  哦。
  唐糖搂紧大衣,把露在外面的脖子都圈起来,顿觉暖和不少。
  林泽绅似乎也没有面上看着那么冷情,即便不喜欢她,行事上还是不忘照顾她。当真和他的名字一样。
  林泽绅,施人以恩泽,待人以绅士。
  最后是坐得白言枫的车,老张在后头紧跟着。唐糖双手环着身子,脑袋倚在窗沿边,密闭的空间有些沉闷,唯独窗户缝是通着几丝凉风,吹得人莫名舒服。想笑。
  冰冷的车窗沾染了人的呼吸,瞬时便起了层雾气。
  然后斑驳的水雾凝聚,渐渐成了几缕细小的水柱,在颠簸的寒风里,像人的眼泪簌簌而下。
  透过水柱滑落的痕迹,恰好能很清楚地看见外面。
  晦暗的天,时隐时现的日头,和匆匆倒退的老树枯藤。
  陌生的环境,却莫名地让她生出许多欢喜。
  “呵,唐小姐很喜欢林少啊。”
  一旁的白言枫,是个不甘寂寞的男人。尤其是在这种时候,身旁坐着的女子,明显在想着另一个人。
  唐糖也不否认,只低声笑笑。
  “不过,唐小姐失去了记忆,对林少的了解有多少呢?”
  他唇边的笑意依旧温和,看向她的眼神却是冷然。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和势在必得的东西,他通常只能尽量装得毫不在意,脸上的笑容分毫不能减。
  唐糖压根没回头,如此明显的挑拨离间,她只充耳不闻。
  白言枫却当她是沉默,甚至索性把这沉默当成他以为的沉默。
  于是接着说:“唐家那场大火着实离奇,要说是库房失火,怎么累得整个宅子都起了火,甚至没有一个人能幸免于难。”
  “我不是人么?”唐糖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
  这家伙想说什么?就是挑拨离间,也不至于扯到杀人放火的事情上吧。
  心情却蓦地紧张,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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