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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太太不是傻白甜-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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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我……”管家痛哭流涕,“我是被逼的,我不给公子下毒,有人就要我全家的命啊……”
  
  “什么毒?”
  
  “什么人?”
  
  聂无双和盛南廷几乎是同时问出口。
  
  盛南廷瞥了聂无双一眼,抬脚又是一踢:“说,什么人让你下得什么毒!”
  
  “穿、穿心散……”
  
  穿心散,顾名思义。
  
  这种毒无色无味,杀人于无形。混入茶水酒菜之中,服下后,在肠道中被吸收入血,促使血液凝固,在重要器官处形成栓塞。
  
  激动和紧张的情绪,都会导致血管收缩,血液流速加快,血栓堵在心脏,或是脑部,横竖都是死路一条。
  
  更有甚者,药量过大,直接全身血液都凝固。
  
  这管家也算手下留了点情。不过,最大的可能是,药店不可能一次性给他这么多原料。
  
  “谁指使你的?”聂无双问。
  
  “我不能说啊……”管家继续嚎哭。
  
  “不说就杀了你。”盛南廷将枪对准他。
  
  聂无双无奈摇头,他家主子的残暴性子还真是改不掉啊。
  
  回头时,恰见白言枫已经醒转。聂无双的解凝丸十分有效,但也毕竟是一时的,白言枫要活命,得将全身的血都过滤一遍,否则□□残存,得随身带着解凝丸。
  
  可这解凝丸的副作用……
  
  “杀了他。”白言枫仰面朝天,嗓音沙哑而幽冷。
  
  “你叫我杀我就……”
  
  不待盛南廷收回枪,说一句“你叫我杀我就杀啊”,那六十多岁的管家忽地拾起地上的短刀,往自己心口猛扎下去“公子!是我对不起你!”
  
  盛南廷:“……”
  
  聂无双:“……”啧,动不动就自杀,他到底要不要救的!
  
  白言枫毫无触动,眼底的泪光一闪即逝,他淡淡说道:“告诉林泽绅,始作俑者是林启正,所有事情的幕后黑手都是林启正。”
  
  林启正,林三爷。
  
  **
  
  “姐姐,你还说自己不是富贵人家。”
  
  鸭蛋坐在桌边,盯着眼前的报纸,一脸淡淡的忧伤。
  
  赵小栀的腿脚已经好得差不多,能下床走动了,只是还不能蹦蹦跳跳,不能跑。
  
  听了鸭蛋的话,一个“咯噔”,莫不是报纸上又有什么关于她的东西。
  
  上次那个寻人启事,鸭蛋可是追着她问了好些天的。
  
  “我跟你说了嘛,不要相信报纸上写……得……”
  
  擦。
  
  这什么鬼报道?!
  
  居然整整一页全是她的照片!
  
  哭的,笑的,生气的,吃饭睡觉的……有毒啊!
  
  “我不是说报纸的事情。”鸭蛋将她手里的报纸拿开,表情淡淡的,“我是说,你既然认识这么多字,还会唱歌,会讲故事,为什么还不承认是富贵人家的?”
  
  赵小栀脑袋被震地发蒙,老实说那么多得照片看着很是渗人。
  
  她搞不懂是不是富贵人家对鸭蛋来说到底有什么不同。
  
  而且那些童话故事和歌曲可都是二十一世纪的东西,跟富贵人家什么的也扯不上关系。
  
  可是赵小栀实在词穷了,不知道要怎么解释。
  
  “你希望我是吗?”赵小栀摸摸他的脑袋,表情也有些恹恹的。
  
  “嗯。”鸭蛋想了想,点头道。
  
  “为什么?”赵小栀笑了,熊孩子诚实。
  
  “我想带傻爹看一次电影。”鸭蛋忽然很深沉地说道,“就一次,一次就好。”
  
  “为什么这么想看电影啊?”
  
  “傻爹以前其实不傻,他在电影院工作,而且薪水很高,傻爹从孤儿院把我领回家,对我特别好……”说着,爱笑的鸭蛋突然哭得很伤心,“傻爹经常带我看电影,有一次,有人包场……傻爹不知道,官兵把我们赶出来,用枪打了傻爹的头……子弹就留在他的脑袋里……呜呜呜呜……”
  
  所以傻爹才变傻的。
  
  赵小栀看了眼门口坐着洗碗的傻爹,暖阳洒在他破旧的棉袄上,他很开心地哼唱着赵小栀昨日教他们的曲子。
  
  原来看似普普通通的人,有着这样难过的故事。
  
  43。 隐忍
  业内有人说,林先生像疯了一样。
  
  疯了一样找人,疯了一样裁员,疯了一样收购与林氏搭不上边的企业,疯了一样拿枪指着自家三叔的脑袋。
  
  除去林夫人,林家上下老小都跪下来求他。
  
  “你若还让我喊你一声三叔,你告诉我,她在哪儿?”林泽绅的声线清冷。
  
  满堂隐隐约约的啜泣。
  
  自盛南廷带回那样的消息,林泽绅的怒火便没有消停过。
  
  其实他怀疑过三叔。唐家那场大火之后,大雨倾盆了一天两夜。聂无双从一堆残骸里查到了磷粉。那之后因为种种繁琐将这事搁置了月余,唐糖醒来后,林泽绅便派人继续深查。
  
  引起大火的磷粉,和偶然间发现洛菲颜熟稔的吸烟姿势。
  
  林泽绅就开始怀疑了。
  
  是不是那批聘礼有问题?
  
  接着,很容易就查到了聘礼的来源。而其中有相当一部分绫罗绸缎是来自三叔的布庄。
  
  调查到了此处,林泽绅原本已经作罢。三叔的为人他再清楚不过,从小便视他如己出,永远是一副温文尔雅,文弱书生的模样。
  
  若是怀疑到三叔头上,那未免也太荒唐了。
  
  可越来越多得事情发生,越来越多的证据指向三叔,这个人前无害,却总是出现在事发现场忙忙碌碌的男子——表面上三叔为了林氏做出了许多牺牲。
  
  比方说分家产的时候他一个劲抱病推辞,需要帮忙的时候他总是第一个站出来想法子,他手下的布庄和医馆每年都要以林氏的名义回馈百姓……
  
  林家的每一个人都尊敬他。
  
  而事实上,林泽绅也并未亏待过他。林三叔没有的,林泽绅都变着法子弥补了。
  
  “阿绅,你这是做什么,唐糖的事和你三叔有什么关系?”林夫人绷着脸,近来外头的流言真是不堪入耳,林家的脸面都给他丢尽了。是以这种种竟只是为了个女人。
  
  唐糖失踪,林夫人固然难过,她是将唐糖当作准儿媳来疼的,跟自己的女儿一般亲近。
  
  可这到底还不是林家的人,林夫人一直以为阿绅心里头没多么喜欢她,如今人失踪了,倒发起狂来,六亲不认。
  
  林夫人可不由着他。
  
  林夫人挡到林三叔跟前,仰视比自己高大半截的儿子,冷白的脸上威严尚在:“欺负你三叔老实?”
  
  林启正闻言,却是一笑。
  
  极轻的一笑。
  
  早饭时候林泽绅把他叫过来,他就知道没什么好事。不过,就眼下来看,林家是没几个人站在侄儿那边了。
  
  林启正长身而立,青布衫外套了件黑绒边梨纹夹袄,手中执扇,面上清清淡淡,和平日并无两样。只静静望着地板,凝神。
  
  完全一副事不关己的旁观者态度。
  
  “妈妈,唐糖还活着,我要找到她。”林泽绅蹙眉看着母亲,手里的枪收回去。
  
  “你不是一直在找的么,整个上海滩给你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找到,难道你三叔就知道了?”林夫人脸色阴沉,对这个话题显然已有了些不耐烦,看向跪着的众人,道,“起来起来,自家人跪来跪去,传出去成什么样子。”
  
  跪着的人闻言都纷纷起身,倒是有个人突然就忍不住多了句嘴:“林夫人,阿绅这么问定是有他的道理,整半月没有唐糖的下落,许也是心急了。”
  
  林夫人刀子眼梭过去,出声的正是她顶顶讨厌的洛菲颜。
  
  本来洛菲颜嫁给林二叔,辈分上和林夫人差不了多少,按理当叫林夫人一声嫂嫂。可林夫人实在觉得刺耳,只听了一次就让人掌嘴。洛菲颜学乖了。
  
  学乖了也是讨厌的。林夫人冷哼一声:“哪里轮到你嚼舌根了。”
  
  洛菲颜低头不语,往林二叔身后挪了挪。
  
  林二叔如今在林家已经没什么地位可言了。他现在是看着林泽绅就窝火。
  
  好歹也是亲二叔,居然一言不发就让上头革了他的职。他现在就只是一门心思巴望着唐糖的死讯。
  
  “你当真不说?”趁着林夫人转头分神的空当,林泽绅绕到三叔跟前。
  
  良久,林启正悠悠抬头,清澈的眸光波澜不惊。
  
  他看向林泽绅阴沉的脸,眼角的褶子皱成一团:“阿绅,三叔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是么?”林泽绅迅速抬手,枪口对准侧某处,“砰”!
  
  随即是众人尖叫的声音。
  
  那一枪堪堪打在三婶跟前,地板上的毯子被戳出一个冒烟的洞。三婶吓得腿脚一软,被小儿子扶着才勉强站稳。
  
  林三叔的脸色微变:“你疯了。”
  
  林夫人更是怒极,她反身过来,甩手就是狠狠一巴掌。
  
  巴掌声清脆响亮,屋子里的啜泣瞬得屏息了片刻。
  
  这是林夫人第一次打他,从小打大,她都舍不得骂一下林泽绅。
  
  可是今天,林泽绅实在太过分了。林夫人用一种看陌生人的眼光审视他,心口寒凉:“你做什么,你要毁了林家是不是?!”
  
  林夫人一口气未提上,老张及时上前扶了一把。
  
  “不过是个女人而已,你怎么偏生就喜欢为了女人发疯,为了一个女人,你连家都不要了是不是!”
  
  林夫人气得语无伦次。
  
  到底是说了狠话。
  
  在林夫人内心深处,唐糖究竟是个外人。
  
  林夫人图什么呢?唐家的产业是个事儿,唐糖这个人单纯没心机是个事儿,更重要的是,林泽绅对唐糖没多么爱。
  
  可今儿这算什么?为一个失踪了半月的小姑娘,他林泽绅都做了些什么!
  
  林夫人头一次对林泽绅心生失望。
  
  而一向听从母命的林泽绅,也是头一次没有理会母亲的话,即便脸上火辣辣的五指印宛若钻心,依旧是咄咄逼人地看向林三叔,从齿缝里咬出一句话来:“林启正,我给过你机会了,你不说,很好。”
  
  “做事都是要讲究证据的,我不知道你到底在哪里听了什么谣言,总之,阿绅,我不明白你说什么。”
  
  林三叔是算准了林泽绅没有证据。
  
  “你以为自己神不知鬼不觉?”林泽绅怒极反笑,他忽地转身看向双目含泪的林夫人,眸子里氤氲着痛心疾首的复杂,“妈妈,儿子让您费心了。”
  
  林夫人眯着双眼,泪光转瞬滑落。她看着林泽绅,有心疼,有不忍,也有其他。
  
  “但是从今日起,我林泽绅再无需林家庇护。”林泽绅看着母亲,一字一句。英气的眉拧出几道沟壑,素来平静的眸子里,此刻蓦地通红。
  
  男儿有泪不轻弹。林泽绅今日算是到了伤心处了。
  
  他受不了,终于是受不了了。
  
  受不了林家的光鲜亮丽,受不了林家人的阴险毒辣,受不了至亲之间笑里藏刀。
  
  可笑的是,他自己却也是这其中一员,林泽绅最受不了的还是自己。
  
  **
  
  赵小栀伸了个懒腰,听了关于傻爹和鸭蛋的过去,她决定帮他们实现愿望。
  
  至于怎么帮,当然不会是投奔林泽绅了。
  
  鸭蛋瞧着赵小栀从湖边挖来一盆湿哒哒的泥巴,乖巧地坐在一边,好奇宝宝般问道:“姐姐这是要做什么?”
  
  “赚钱啊。”赵小栀拿了份报纸垫在地上,又在屁股下也垫了一张,席地而坐,“我给你做好看的玩具模型,你卖报纸的时候顺便也把玩具捎上卖。”
  
  鸭蛋盯着泥巴们看了一会儿,然后用关爱智障地眼神看着赵小栀:“姐姐,这不就是捏泥巴么,小孩子都会的。”
  
  赵小栀拿起泥巴闻了闻,皱了下鼻子,自信满满:“可是我捏的东西,你们肯定不会。”
  
  赵小栀倒是真没说大话。
  
  她业余最大兴趣之一就是折腾陶瓷,模型,橡皮泥之类,也算是弥补童年的遗憾吧,赵小栀在这方面还挺有天赋,授课老师经常说她捏什么是什么。
  
  没过一会儿,一炷香时间不到,赵小栀就捏出一个擎天柱的轮廓出来。
  
  鸭蛋没见过,惊呆地瞧着:“这捏得什么啊,人不像人,怪物不像怪物。”
  
  赵小栀给擎天柱捏出细节部分,边捏边笑道:“还真给你说对了,是人也是怪物。”
  
  鸭蛋点点头,表示已经打开新世界的大门。
  
  接着赵小栀有陆陆续续捏出了许多奇奇怪怪的小东西。
  
  活泼的孙猴,可爱的皮卡丘,酷炫的恐龙……
  
  放在炉子上方稍微烤了烤,又用布片裹着,稻草细细密密缠绕起来,放到床头边算是初步完工。
  
  “不想卖啊,姐姐,好好看,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泥人。”鸭蛋秒变迷弟。
  
  “哎呀,我再给你单独捏嘛。”赵小栀拍了拍泥泞的爪子,起身扭扭脖子扭扭腿,“走,叫上傻爹,咱去湖边玩耍玩耍!”
  
  这附近的地形已经被赵小栀琢磨地差不多了。
  
  地方很偏僻,听鸭蛋说这里曾经是个养猪场,沿着湖有很长一段路都是无人区,离镇上很有一段距离,算是个天然避难所了。
  
  这几天再赚点钱,买点干粮什么的就让鸭蛋带她到码头坐船去。
  
  44。 傻爹走失
  “林泽绅,你可想好了,把林家整垮了对你自己可没什么好处。”
  
  盛南廷手里拿着厚厚一沓文件,那是整个上海所有濒临破产的企业。
  
  林泽绅也是够狠,突然之间,将那些没落的小产业高价收购,叫业界人见了,没一个不说他傻的。
  
  “这些企业是我林家整垮的,自然由林家收底。”林泽绅满不在乎。
  
  他站在湖边,黑色别克停在身后的灌木丛里。
  
  指间燃着的香烟几乎快烫到手,林泽绅眺望着湖心,近日来紧锁的眉头,到了此刻才有一瞬舒展。
  
  林泽绅是个心狠的人,确切说林家人都是如此。什么名门望族,不过是比谁的手段更胜一筹。
  
  而今,林泽绅只不过是有些疲乏了。
  
  或者说,他将矛头从外人指向了亲人。
  
  “就为了一个女人?”盛南廷还是无法理解,他见惯了林泽绅叱叱风云的模样,挥一挥手,什么都入不了他的眼。
  
  商场之中,谁不是听了林泽绅的名字就闻风丧胆的。
  
  林泽绅嗤笑,目光从湖心收回,落到盛南廷手里的文件上,嗓音喑哑:“是也不是。”
  
  “你知道,我表妹死了,我二叔很伤心,”林泽绅将烟头丢尽湖边的泥坑,低头摸了摸烫红的指节,神情淡淡道,“他费尽心思要杀唐糖,即便他明知道凶手不是她。”
  
  盛南廷默然。
  
  林梦雪的死一度是个谜。所有人都以为唐小姐畏罪潜逃,林启光满世界喧嚷自己的女儿死得多么多么无辜。
  
  可事实却并非如此。
  
  凶手是林三叔,是洛菲颜,甚至是林启光自己。或者以上全是。
  
  林梦雪只是恰恰讨厌了一个很多人都想置其于死地的人。
  
  母亲也是个自私的,她一心盼着唐林早日完婚,可偏偏那日唐糖拒绝了这个提议。
  
  慌了,大家都慌了。
  
  可这到底有什么可慌的?唐家大势已去,唐家产业已然是林家囊中之物,他们还忌惮什么?
  
  林泽绅最生气的大概就是这里。
  
  林家人太可怕,可怕到血缘至亲也可以随意杀害的。
  
  “行,既然你决定了,等你下午参加完林氏的卸职大会,明天上午我盛氏就召开入职典礼,届时你就正式是我盛南廷的人了。”说到此处,盛南廷不免露出意味深长一笑。
  
  林泽绅觑他一眼,眼神复杂:“外面都传我疯了,你倒是不怕引狼入室。”
  
  “呵,谁是狼可还说不准,在爷眼里,你一直就是只小绵羊。”
  
  “……”
  
  盛南廷这没正形儿的样子,林泽绅已经习惯了,这时候也确没心思再跟他闹嘴皮子。
  
  抬手拉了拉肩上的大衣,最后再瞧了眼空无一人的湖周,转身道:“走吧。”
  
  盛南廷撩了身上未系扣的西装,薄薄的衬衣依稀可见肌肉的纹理,侧身让了让,让林泽绅走到前面。
  
  “你还真是不怕冷。”林泽绅瞟了眼。
  
  “你见过狼怕冷的?”盛南廷还沉浸在狼和绵羊的故事之中。
  
  “嗯,也是无双将你养得好。”林泽绅轻飘飘说了句。
  
  盛南廷顿时脸色微变,暗搓搓啐了句:“这蠢东西,平日总要跟在我后头,这两天早出晚归,也不知道搞什么事情去了。”
  
  “没派人跟着他?”这是盛南廷最常做得事。
  
  盛南廷恍然一愣,怎么没想到这茬,又道,“答应过他,不能限制他的自由。”
  
  聂无双于盛南廷果然还是不同的。那些杀手们个个都是精英,也没见过盛南廷如此对待过。
  
  “跟着他不过是种保护的意思,也算不上限制。”林泽绅耸耸肩,提出了十分合理的建议,临上车的时候,又淡笑着问了句,“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他这个年纪,也到时候了。”
  
  “他敢!”盛南廷反应极大,单手拍在车盖上,面目阴郁而不自然,“当初跟着我就签了状子的,他不敢。”
  
  林泽绅摇摇头,进到车子里,不再说话。
  
  倒是盛南廷,站在车外喘了会儿气,细细回想聂无双这几日的反常,想到后来没想出什么名堂,又反应过来自己干嘛要想这些乌七八糟的,遂也拉开车门坐进去。
  
  提档,转方向盘,一脸肃然地开车。
  
  “姐姐,他们走了。”
  
  鸭蛋趴在芦苇丛里,扭头看着同样趴着的赵小栀,见她愣愣发呆,便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可以起来了吗?”
  
  赵小栀差点吓得魂都丢了。
  
  这几天每天都和鸭蛋到湖边晃悠,也没见过一个人影,不料今日却是见了一双,还都是极其眼熟的一双。
  
  幸亏这附近都是野草灌木,风声也大,拉着鸭蛋趴下来,完全没有被注意。
  
  “起来吧。”赵小栀揉着膝盖坐起来,下意识往自己身上看了眼,破破烂烂脏兮兮的,若是照面了,指不定要被怎么嘲笑。
  
  “傻爹呢?”鸭蛋麻溜爬起来,往草堆四处一看,“傻爹!出来吧!”
  
  刚刚三个人躲地不远啊,赵小栀也赶紧起身找。
  
  可是整个湖边俩人都找遍了,太阳都快落山了,也没有傻爹的踪影。
  
  “怎么办……呜呜呜呜,姐姐,傻爹是不是不见了啊……”鸭蛋毕竟还是小孩子,头一次遇到这种事,哇的一声哭出来。
  
  赵小栀大病初愈,漫山遍野地跑,已经是累得不行,汗水湿透衣衫,整个人仿若浸泡在冷水之中。
  
  她安慰鸭蛋:“没事,说不定傻爹回去了呢?他以前有没有这样过?”
  
  鸭蛋摇头:“傻爹虽然傻,可他从来不会离开我们的家,我们回去看看!”
  
  满怀希望的二人回到家里,太阳已经没入山头,天光昏沉,夜幕降临。
  
  傻爹不见了。
  
  鸭蛋哭了整整一夜,他嚷嚷着要出去找,他说深山里边有野兽,傻爹肯定是迷路了。
  
  任凭赵小栀如何安慰劝阻鸭蛋都是不听。
  
  最后索性就怪上她了。
  
  “都是你,都是你要带傻爹出来玩儿……呜呜呜呜……你没来之前傻爹都不出门的……”鸭蛋哭得几乎要岔气过去。
  
  赵小栀也恼了,咬着下唇,愤愤起身:“是是是,都怪我,我就是个灾星!”
  
  说着,赵小栀也忍不住哭了出来。
  
  她倒不是为此事而哭,只是莫名觉得心酸,也害怕傻爹真得不见了,那这个男孩子得恨她一辈子了。
  
  “你在家里等着,万一傻爹回来找不着你呢。”赵小栀瞧了眼外头,十五刚过不久,月亮还算亮的,“放心,我肯定给你找回来。”
  
  赵小栀抹了脸,又在桌上拿了盒火柴——家里就只有这么一样能带出去的发光体了。
  
  “不要出门,听到没有?”赵小栀简单收拾了衣服,把腰间的系带捆地紧紧的,走时到鸭蛋跟前摸摸他的脑袋。
  
  鸭蛋还在哭,听了她的话只扭头到一边去抹眼泪。
  
  “听到没有啊……”赵小栀拿他没办法,跺脚又问了一句。
  
  见鸭蛋终于点头了,这才放心出去。
  
  “小心点。”鸭蛋背过身,很小声地说了声。
  
  不过,这外头可真够渗人。
  
  即便是天刚黑,外头也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可又是湖水又是灌木林,加之夜里的寒风呼啸,在这蜿蜒的路上行走,总感觉背后有东西跟着。
  
  赵小栀时不时回头看一看,索性在路边捡了两根粗壮些的枯枝,既当拐杖,也当武器。
  
  起先还有试着喊一喊的——
  
  “傻爹!”
  
  傻爹——
  
  爹——
  
  空旷的丛林山间,四面八方都传来回声。
  
  赵小栀当即就吓得抱着脑袋,停在路上站了站,再往前走的时候就不敢再出声了。
  
  45。 她的线索
  开完了卸职大会,林泽绅没有通知家里的任何人,兀自递交了产业转让书。
  
  林氏现在的最高主管,是林三叔。
  
  盛南廷在门口等着他,脸色不太好。
  
  自然,林泽绅的心情也是沉重的。
  
  只不过,一个是因为自家养得小白脸出去一整天还没消息,一个是因为自己养肥的肥肉丢给了不怀好意的恶狗。
  
  两个人一路无言。
  
  这也就罢了,偏生还有人这么不识相的。
  
  车子停在盛世山庄,林泽绅和盛南廷正准备下车,却听后座传来一阵呕吐的声音。
  
  纯属找死。
  
  “说,谁的人!”
  
  盛南廷拿出腰间的配枪,抵着那人乱糟糟的脑袋。
  
  这是一颗怎样的脑袋。暗黄的枯发长短不一层次不齐,发间粘了草屑和泥土,从一堆呕吐物里抬起来,明亮的眼睛闪闪含泪。
  
  盛南廷嫌恶地将枪拿开了一些。
  
  “吐……”傻爹一只手捂着嘴,一只手按着咕噜噜的肚子,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
  
  实在是忍不住了,车子坐到一半就有些昏昏欲睡,现在又猛然停下来,傻爹只觉得身体被掏空。
  
  “停下!”盛南廷怒瞪,一车子馊味儿已经让他濒临爆发,只拿枪狠狠抵着他,“再吐一个老子崩了你!”
  
  林泽绅始终是一脸莫测地看着傻爹。
  
  见他傻乎乎忍着难受,这才淡淡开口:“让他出去吐。”
  
  盛南廷又骂了一句,踢开车门,绕过去将傻爹拉出来:“吐!”
  
  傻爹如临大赦,吐了一地隔夜馊水。
  
  林泽绅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帕子递给他,和盛南廷站在一边,见盛南廷手里还举着枪,一副要吃人的模样,遂抬手堵了枪口:“又不缺这一辆车。”
  
  “他跟踪我们!“盛南廷脖子一红道。
  
  “我看未必。”林泽绅拧眉看向傻爹,打量起他的衣着和表情。
  
  傻爹刚吐完,拿了帕子随意往嘴上一糊,舒服多了。
  
  抬眼往四周一瞧,再怯怯看向面前的两位陌生男子,不禁心生惧意:“回……回家。”
  
  傻爹怯怯地说。
  
  “回家?爷直接送你归西!”盛南廷脾气上来,怒火压不住,举起枪就要扣下去。
  
  不料被林泽绅掐着腕子,骨头一响,枪应声落地。
  
  “别急。”林泽绅抱歉地笑了笑,弯腰拾起枪,重新放回盛南廷的口袋里,“你去看看无双回来没有,这人就先交给我了。”
  
  盛南廷捂着手腕,脸上憋得微红,嘴里还想骂些什么,最后却只是瞪了林泽绅一眼。转身就往园子里去了。
  
  可能盛南廷自己都没发现,聂无双已经成了他的软肋。
  
  林泽绅再看向傻爹时,见他已经捂着脑袋蹲下来,口中呜咽不断,像是在哭。
  
  林泽绅面无表情问道:“说吧,你是什么人?”
  
  傻爹见了枪,脑袋里就开始发疼了。
  
  傻爹听不清面前人在问什么,只一心想着鸭蛋。鸭蛋怎么还不来抱抱他,他每次头疼鸭蛋都会抱抱他。
  
  “装傻?”林泽绅走近一步,音调抬高。
  
  车子只在湖边停了一段,这人显然就是那个时候爬上车的。林泽绅看得出来,他不像是在跟踪,反倒真得像个傻子。
  
  不过有些事情不好说,林泽绅还要进一步试探。
  
  他不记得湖周还有人住的。
  
  “或许,我可以送你回家。”
  
  傻爹听到回家二字,当即抬起头。
  
  “回家……回家……”
  
  夜色漆黑,盛世庄园的灯笼悬在石柱之上,照得傻爹面色蜡黄。
  
  “你家在哪儿?”林泽绅又问。
  
  “在……在哪儿……”傻爹却答不上来了。他瞅着林泽绅认真的神色,吞吞吐吐有些着急,“湖……大湖……家里有大湖……”
  
  林泽绅了然。
  
  唇角弯起:“知道了,你家在湖边对不对?”
  
  傻爹点头如捣蒜。
  
  “好,我现在就送你回家。”
  
  可是傻爹说什么也不愿再坐那辆车。
  
  林泽绅无奈,但今晚他是必须要去一趟的。不管这个傻乎乎的男子所说之话是否可信,若然湖边真得有人居住,那找到唐糖的可能性就又多了一分。
  
  当初湖边他有派人着重找过,甚至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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