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林太太不是傻白甜-第15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白言枫瞬然是松了一口气,他至少是可以回去交差了。
  
  吴青远咬牙盯着湖面,两眼憋得通红,双手用力捶砸着窗沿,手指关节渗出猩红的血。
  
  吴青远不敢跳下去。白言枫说得对,跳下去又如何,无非是多搭上一条命。
  
  39。 他的怒意是真
  林泽绅回到湖心别墅,已经是日暮时分。
  
  他手里提着一个棕色小藤箱,里面装着唐家产业几十家大小店铺的合同,包括郊外两幢别墅的地契。
  
  局势开始变得不可控制。白言枫打来电话的时候,林泽绅就猜到了,林氏公司内部有内奸,而且不止一个。趁着林梦雪的事情转移林家的视线,陷害唐糖进监狱,再挑起林启光的愤怒,让唐糖的处境变得危险,对方也算准了林泽绅会带走唐糖。
  
  甚至连林泽绅带唐糖去哪都算准了。
  
  林泽绅是有过犹豫的,公司内部的文件锁在了保险箱里,保险箱的位置十分隐蔽,除了林泽绅本人,就只有唐糖知道。白言枫打来电话,无非是表明两件事:第一他们已经知道唐糖的藏身之所,并且有充分的理由来带走她;第二他们已经着手搜寻唐家产业的相关文件,如果林泽绅选择继续呆在唐糖身边,那他们迟早会找到文件所在处。
  
  而如果林泽绅选择回到公司取回文件,那唐糖必定会被他们带走。
  
  在唐家产业和唐糖之间,要做一个选择。
  
  林泽绅用了商人一贯的思维。因为即便是犹豫了,最后的结果也不会有所不同。
  
  林泽绅已经用了最快速度。林启光揪着他的衣领要一个说法,当着林家上下老小的面,用几乎是撒泼的手段拖延他的时间。
  
  到底还是来晚了。
  
  林泽绅站在门前,额角渗汗,五指捏地泛白。
  
  他看着破败的铁闸门,和门口碎了一地的木头渣,心口闷地发疼。
  
  眼前仿佛有了幻影,小姑娘泣不成声,或者歇斯底里,被狰狞的大汉带走。惶恐,不知所措。
  
  这原本是一场不属于她的纠纷,那些阴暗的脸孔和奸诈的手段,林泽绅一度为她隔离,他不愿让她看见。
  
  就像当初林泽绅不愿意和唐糖结婚一样。他是一个商人,和所有商人一样,甚至比普通商人更为不堪不洁。而她是被捧在手心的大小姐,单纯如白纸,两个完全不相配的人。
  
  林泽绅最后还是进去了。他的双脚宛如灌铅,冰冷的空气在空荡荡的屋子里肆虐,仿佛在嘲笑一室空虚的华丽。
  
  楼梯上有大量刮痕,草屑,泥土。
  
  林泽绅的瞳孔骤缩,追随着斑驳痕迹来到二楼。
  
  房间门是开着的,临湖的窗外冷风凄瑟,暗纹的窗帘轻轻飘动,没有一缕生气。
  
  林泽绅双眼紧闭,所有的感官都屏蔽。
  
  到底是选错了么。
  
  **
  
  白公馆。
  
  灯火通明,马来风的乳白地毯铺在客厅中央,五彩的花纹杂乱无章,市面上最近却极流行这股子凌乱的艺术。
  
  “林先生,有话好好说啊,你这样可就太不友好了,我楼上还有客人呢。”白言枫举起双手,狭长的眼里暗含笑意。
  
  黑色的枪口冰冷,似乎还带着弹药的余温。
  
  之所以枪口抵在脑门上还能这么有底气,完全是因为楼上的客人身份尊贵——
  
  总商会会长,分会会长,警察局局长,林启光林副将军,陈探长。
  
  这样的场合,林泽绅敢开枪?
  
  除非他脑子坏掉了。
  
  呵,林泽绅可不是会因为一个女人而坏掉脑子的角色。
  
  可他的愤怒是真,虎口微微内收,食指扣动扳机——“砰!”
  
  白言枫微微笑的嘴角蓦地僵住,脸色煞白。
  
  枪口只向上偏了几公分,打在二楼扶梯的木柱上,长廊上站着围观的人俱是后退,表情难看至极。
  
  “我再问最后一次,她在哪?”
  
  白言枫已然有些哆嗦,子弹几乎是贴着他的发梢飞出去的,到现在头顶还发麻。
  
  “说!”林泽绅单手下移,枪口重新对准白言枫的脑门。
  
  “只要你把唐家产业交……”
  
  ——“砰!”
  
  不待说完,又是一枪。
  
  这回是擦着脸颊飞出去,子弹在白言枫白皙的皮肉上生生烧出一道锋利的口子。
  
  “林泽绅!你还有没有王法!”楼上的阎局长再是看不下去,话一出口,随身带的几名警卫统统拿枪指向林泽绅,扳机扣动,千钧一发。
  
  林泽绅面上的肌肉抽了抽,充血的双眼带着嗜血怒意,他翻眼看向楼上,上唇发狠地勾起:“王法?阎正松,不想从你局长之位滚下来,就给我闭嘴。”
  
  闫正松脸色煞变,两抹乌黑的短眉拧成一团。
  
  闫正松刚上任没几个月,当上局长也并不容易。他虽然不知道林泽绅一个商人在军政处有什么能力,只听人说要一门心思讨好这个林老板。闫正松确实是花费了大量手笔讨好过他,如今已然成为正局长,在整个上海滩的地位也今非昔比,自以为区区一个林泽绅已经无需忌惮。
  
  然而,林泽绅突然这么一说,他闫正松也不禁怂了。
  
  难不成他还真跟上头有关系?
  
  白言枫见局长都不敢说话了,这才终于有了害怕的意思。顿时连掏手帕擦脸上血渍的闲工夫都没有,声音晦涩道:“她不在我手里。”
  
  林泽绅冷笑。
  
  枪口第三次对准他,“白言枫,你想死是不是?”
  
  白言枫吓得只差跪地求饶,全凭着骨子里的节操撑着,汗如雨下:“没、没有撒谎,唐小姐真的不在我这里,不信你可以搜……”
  
  “那她在哪!”
  
  以为只要说出不在自己这里便好,白言枫握了握拳,咬牙回道:“跳、跳湖了。”
  
  “什么?”林泽绅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握枪的手微微颤抖。
  
  “确实是跳湖了,吴青远!对,吴青远可以作证!”白言枫紧紧盯着林泽绅的手指,直盯得斗鸡眼都出来了,只见林泽绅指节处白骨森森,只要稍微动一动就没了一条人命。
  
  听到此处,充斥着硝烟味的枪口终于移开。
  
  “吴青远。”林泽绅冷冷喃喃。
  
  林泽绅双手垂在身侧,怒意腾腾地转身,走到门口时,森然的背影停了片刻,声线冷冽:“闫正松,你听到了,杀人偿命,才是王法。”
  
  身后是死灰般的寂静。
  
  “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灯火辉煌的白公馆,光鲜亮丽的白公馆,坐满了达官贵人的白公馆。
  
  此时此刻,却是如炼狱一般难熬。
  
  那个身穿黑色风衣的男子,连开两枪,留下一句冷彻骨髓的话语,像诅咒一般绕梁不散。
  
  **
  
  “爹,爹,姐姐醒了!”
  
  什么味儿?
  
  好臭……
  
  赵小栀是被熏醒的。
  
  40。 活着最好
  “嘿嘿嘿,姐姐醒了,喝药药,喝药药……”
  
  “哎呀,爹!你要烫死姐姐啊!”
  
  “哦哦,烫烫!烫烫!”
  
  “爹、爹!你干什么去啊……”鸭蛋急着把爹拉回来,小手扶着爹的胳膊,生怕汤药洒出来,“放这儿吹一吹就不烫了!”
  
  爹两只手长了厚厚的茧,被泥土和炭灰染成黑色,双手捧着滚烫的药碗,一点没觉得烫,反而觉得暖和。
  
  一大一小将汤碗移到床边——这是一张纯粹由稻草铺就的床,稻草底下垫了石头和烂掉的棉花,勉强做出了床的形状,许是常年在漏雨的屋子里,稻草也已经潮湿了,床沿处接近地面的稻草甚至长出了灰黑色的蘑菇。
  
  赵小栀就是在这张床上醒来的。
  
  她睁开眼第一件事就是寻找臭味来自何方,肿胀的迷蒙小眼将简陋的小茅屋环视了一圈,目光最后落在两个小心翼翼喋喋不休的人影上。
  
  待两人走近了才看清,是个五六岁左右的小男孩和……看不出年纪的成年男人。
  
  成年男人当真是看不出年纪,他脸上都是黑黑的炭灰,衣服虽然算干净,但已经很破旧了,整体看上去像是二三十,可那双澄亮漆黑的眼,却是无比单纯,傻乎乎如孩童一般。
  
  “姐姐,来,喝药药,喝完药药就好了。”鸭蛋爬到床边,从爹手里接过药碗,烫的龇牙咧嘴。
  
  爹憨憨笑了笑:“傻鸭蛋,你怕烫烫,爹不怕,爹端着,你来喂。”
  
  鸭蛋点头,小手从衣服里层掏出一个缺了小半边口的白瓷勺子,小心翼翼舀了一勺汤药。
  
  赵小栀呆呆望着两人,脑袋转了半晌才转过来。
  
  头疼地厉害,像钻进了一条肥腻的虫子。
  
  赵小栀拍了拍脑门,重新打量周围的环境,屋子确实简陋,除了这张床,就只有一张黑漆漆的桌子,桌子一脚垫了石头,桌面上摆着两只做工粗糙的碗,和一个装有报纸的小竹篮。
  
  赵小栀收回视线,看着眼前吹汤药的小男孩,哑着嗓子问道:“你们救了我?”
  
  “嗯,算是吧。”小男孩点点头,“来,姐姐喝药。”
  
  赵小栀最讨厌喝中药,深褐色的药汤,散发着浓郁的苦味,熏得鼻子眉头都皱起来:“不要。”
  
  “姐姐乖,喝完药就能好起来了。”鸭蛋吸吸鼻涕,勺子伸到赵小栀嘴边。
  
  赵小栀往后退了退:“我没事儿,小感冒而已。”
  
  赵小栀冲小男孩虚弱一笑。这小男孩长得倒挺标致,脸上也干净,除了鼻子上挂着鼻涕,五官都生得十分可爱,两道清冽的眉更是透着一股子英气,小家伙长大肯定是帅哥啊。
  
  “姐姐,你试试腿能动不?”鸭蛋看着这姐姐笑得亲切好看,对自己的情况还十分乐观的样子,犹豫了到底要不要告诉她。
  
  赵小栀看了眼自己被破布包裹的双腿,小脸顿时怔了怔:“腿当然能……动啊。”
  
  嘛!
  
  腿怎么了!
  
  赵小栀指挥神经抬起腿,两只手往腿上猛地捶了捶——
  
  纹丝不动。
  
  只有一丢丢微微的酥麻感,很细微的感觉,不使出吃奶的力气是完全感觉不到的。
  
  “我、我腿瘸了……?”赵小栀瘪着嘴看向小男孩。
  
  鸭蛋像个大人般皱了皱眉:“大夫说还是有希望的,姐姐在冷水里泡久了,腿都冻住了,要每天用热水泡,还要按摩,喝药,十天半月总能好。”
  
  赵小栀哑了哑。就是说还没废的意思。不禁松了口气。
  
  “但是不喝药一定会废掉哦。”鸭蛋认真地说。
  
  “……”
  
  赵小栀自己接过药碗,捏着鼻子,闭上眼,仰头一饮而尽。
  
  “姐姐好棒!”鸭蛋鼓掌。
  
  “姐姐好棒!”傻爹也跟着鼓掌。
  
  赵小栀捂着嘴,眉眼挤作一团。被表扬了,多少要忍一忍装一装。
  
  “爹,我们去吃饭吧,我饿了。”鸭蛋将碗和勺子收起来,站起身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对一旁还在不停鼓掌的傻爹说道。
  
  “好啊好啊,吃饭饭,饿了!”
  
  赵小栀见两人要出门,忙勾着身子问:“小弟弟,有什么吃的啊,姐姐也饿了。”
  
  鸭蛋转身摇头:“大夫说姐姐只能吃药。”
  
  “……”确定大夫这么说么。
  
  赵小栀四仰八叉躺在床上,抬头盯着茅草树枝搭建的天花板,表情茫然。
  
  居然没死,命真大啊。
  
  她记得好像是被水草缠上了,在水里挣扎了许久才挣脱,恰巧浮出水面的时候,抓到一块木板。想想也多亏了那块木板。
  
  还有两个陌生的好心人。
  
  已经是第二次体会到死里逃生的感觉了,内心某处似乎越发坚硬起来,心情却是柔软的。
  
  到哪里都有人要她的命。原以为是穿越过来当大小姐的,没想到会发生这么多可怕的事情。算起来,这些都是与她无关的事。
  
  那个叫唐糖的姑娘,她大概不会再出现了吧。
  
  鸭蛋和爹端了食物进来,香喷喷的烤土豆将屋子里的臭气驱散。
  
  一天之中,这是鸭蛋和傻爹最开心的时刻,吃着热乎乎的食物,吃得饱饱的。
  
  “大夫说我一点都不能吃吗?”赵小栀侧过身,枕着手臂看着桌子上的美食。
  
  其实根本算不上美食。
  
  一碗没剥皮的烤土豆,一碗同样没剥皮的红薯,一罐糙米粥。
  
  两个人吃得津津有味,赵小栀也馋了。
  
  “一丁点都不能。”鸭蛋斩钉截铁地说,“姐姐看起来是富贵人家啊,怎么这么贪吃呢?”鸭蛋吸了吸筷子问。
  
  “这什么话,富贵人家也要吃饭啊,再说了,你哪里看出来我是富贵人家了?”
  
  “姐姐的衣服,卖了很好的价钱。”鸭蛋吐了吐舌头,往傻爹碗里放了一个大土豆,接着说,“不然哪里有钱请大夫买药啊,这还不算,还有多得钱,够姐姐住一阵子了。”
  
  赵小栀这才后知后觉,撩开面前的破布一看,身上竟是和他们一样的旧衣服。
  
  赵小栀打了个寒颤,哆哆嗦嗦将身子盖严实,一时哭笑不得:“你倒是聪明,卖了多少钱?”
  
  鸭蛋很诚实,答道:“二十个大洋,”又说,“我还是头一回见到这么多钱,以前有先生给我赏钱的,一个大洋够我和傻爹吃四五天。”
  
  “二十个?小弟弟,你被老板坑了,据我所知,至少也能卖一百个。”赵小栀摇头笑笑。
  
  但鸭蛋已经很知足,“真卖出一百个,我都不敢在路上走了。”
  
  说的也是。赵小栀又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我家啊。”
  
  “我是说你家在哪儿,上海?”老实说,赵小栀一点都不希望这里是上海。
  
  “对啊,姐姐脑袋烧糊涂了吧。”鸭蛋咯咯笑出声。
  
  傻爹见他笑了,也咯咯笑出声:“糊涂了!”
  
  赵小栀就不做声了。
  
  她现在腿脚不方便,呆在这里哪都去不了,按理说算是最安全的了。
  
  可这里是上海,那些坏人如果没有打捞到尸体,会不会全城搜查?
  
  好忧伤啊。
  
  感觉这个年代太可怕了,尤其是这个年代的有钱人。
  
  “姐姐,我要出去卖报纸了,你跟傻爹玩儿吧。”这时鸭蛋吃完,站起身拿了桌上的布片擦擦嘴,将桌上的小篮子挎到肩上,又从篮子里掏出一顶布帽戴到头上,刚好能遮住有些长的头发。
  
  “对了,我叫鸭蛋,他叫傻爹。”鸭蛋拍了拍衣服上的褶子,指着傻爹说道。
  
  傻爹被点名,当即笑开花:“鸭蛋!傻爹!嘿嘿……”
  
  “噗——”赵小栀被俩人逗乐,怕他们误会,忙解释,“我不是笑你爹傻啊,我就是觉得他笑得挺好玩。”
  
  “没关系,傻爹本来就傻。那我出去了。”鸭蛋很爽快地摆摆手,“傻爹再见,姐姐再见!”
  
  “鸭蛋再见!”傻爹歪头一笑,嘴里还包着土豆皮。
  
  “等等,鸭蛋,把你的报纸给姐姐看一份呗。”
  
  没想到鸭蛋还是有工作的小朋友。
  
  “姐姐识字么?”鸭蛋转身回来,眼里一亮,跑到床边,将篮子里的报纸小心地抽了一份。
  
  “嗯,识字。”赵小栀摸摸他的脑袋,接过报纸,“怎么,鸭蛋想识字?”
  
  “嗯!”鸭蛋重重点头。
  
  “行嘞,等你回来姐姐教你!”
  
  两人愉快地勾了手指。那一瞬间,赵小栀觉着还是活着最好。
  
  41。 复仇慢慢来
  报纸上的时间来看,离赵小栀跳湖已经过去四天了。
  
  头版头条,就是关于唐小姐的寻人启事。
  
  署名是林泽绅,看来林泽绅已经知道她不见了,打捞不到尸体,坚信她还活着。
  
  “哎,这个人跟姐姐长得一样哎!”
  
  傻爹搬了小凳子到床边,打来半桶热水,两只眼睛有些害羞地往报纸上瞟。
  
  看到报纸上的图片时,忍不住惊呼出声。
  
  “不是我啦,只是有点像而已。”赵小栀耸耸肩,瞧着热气氤氲的褪色水桶,自觉靠过去,把报纸扔到一边,“傻爹这是要做什么?”
  
  小手在热气上方熏蒸,温暖湿润的感觉让人不自觉嘴角上扬。
  
  “这是给姐姐泡脚的。”傻爹将水桶往前又挪了挪,“我出去洗碗,姐姐泡脚。”
  
  傻爹愣头愣脑地笑了笑,抬手挠挠灌木丛般的头发。
  
  赵小栀瞠大眼,感谢的话哽在喉间,她撑着屁股慢慢将腿挪下来,脸忽地红了,“傻爹,你叫什么名字啊?我叫赵小栀,你以后叫我小栀吧。”
  
  傻爹迎上赵小栀忽闪的眼睛,觉着这双眼睛即便是红肿如核桃,也特别的好看。
  
  “我、我叫傻爹,小栀!”傻爹又憨憨笑起来,“小栀!”
  
  “嗯!”赵小栀抿嘴笑了,双手跟提麻袋似得将两只没知觉的脚提起来,丢到热气腾腾的水里。
  
  舒服!唔,不过,还是没什么大感觉。
  
  傻爹满意地看着她泡脚,不禁像对鸭蛋一般,抬手拍拍她的头发:“乖乖。”
  
  赵小栀脖子一缩,忍俊不禁。
  
  待傻爹出去了,才又重新拿起报纸来看。
  
  趁这段时间,她该好好计划计划了,等脚好起来,就要赶紧想法子离开上海。
  
  **
  
  林氏内部调整,公司进行了一次十分残酷的裁员。
  
  上到高职,下到保洁,都进行了一次全面的整顿,简直可以称得上脱精洗髓。
  
  之所以说残酷,这次裁掉的员工,一半被予以终生禁用的惩罚,即任何公立或私立的单位都会聘用;一半则被迫发配到前线,充军。
  
  林泽绅几乎是倾其一切手段,实力打压这些员工。
  
  有管部门将此事上报,对林泽绅这一无理处罚进行了投诉。
  
  而最后的结果令众人心寒至极——投诉的人要么被贬官,要么被停职。这就像是一个恶性循环,世人越是不满,林泽绅便做得越绝。
  
  记者们是万般不敢报道的。
  
  他们常年报道林泽绅,自然是知道林泽绅的性子。加之林泽绅亲自发给各大报社的新闻稿——一篇简明扼要的寻人启事,记者们多少明白林泽绅最近的做法是为何。
  
  白言枫近几日可谓坐立难安,他没想过林泽绅的本事居然这样大。平日里拉拢地靠山,到了如此关键时刻,竟是没有一个敢配合。
  
  林氏的裁员结束,必定会有一段时间的整顿,下一步肯定就要轮到林氏以外的人了。
  
  那日林泽绅在白公馆放话,如今看来绝非玩笑。
  
  “管家!备车,去广州总局。”
  
  白言枫将抽屉里的文书放进皮箱,神色匆匆走出白公馆。
  
  无论如何,没有坐以待毙的道理。
  
  只是,刚出门就碰见了熟人。
  
  “哟,白公子有急事啊。”聂无双原本歪在车门边,见了白言枫出来,无聊的脸上瞬然出现一抹惊喜。
  
  可叫他们好等。
  
  盛南廷睨他一眼,从半开的车门里出来,弹了弹手里燃着的香烟,戏谑地瞧着白言枫微微变色的脸。
  
  盛南廷和聂无双一大早就来堵人了,林泽绅上辈子大概是个算命的,算准了白言枫今天要出远门。
  
  “是你?”白言枫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眉心微蹙。
  
  “废话。”盛南廷暗啐一口,走近两步,“白言枫,你这是要逃命天涯啊,嗯?”
  
  盛南廷睨着他手里的皮箱,眼角闪现一抹寒光。
  
  不等白言枫继续说话,盛南廷开门见山道:“把你手里的箱子留下,人可以随便滚。”
  
  “哎呀呀,你这样是干什么,好好说话不行吗?”聂无双扶额,十分无奈地凑过去,拉拉他的袖子。
  
  真是叫人操心啊,要人家东西还这么地理直气壮!
  
  “这位先生,我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你如何要拿走我手里的箱子?”白言枫当然知道对方是林泽绅的人,在上海滩从未见过这号,想必不是什么要紧角色,不过是个爱说大话的。
  
  盛南廷咧嘴一笑,眼底却是满满的不耐烦。
  
  聂无双忙上前当了和事老:“白先生,我说您就把箱子留下吧,这样大家脸上都好看一点……”
  
  “聂医生,你这是什么意思!”白言枫厌恶地皱起眉。
  
  盛南廷见了他这副嘴脸,自然是火气更盛,聂无双是他养着的,哪里轮得别人给甩脸色。
  
  “意思是你不想脸上开花,就自己跪下来,东西老实交出来。”盛南廷碾灭手里的烟头,准确无误地扔到白言枫的狐裘外皮上,
  
  白言枫没料到此人素质低到这般田地,一时间也没来得及躲开,只屈辱地拍了拍胸前的灰渍,语气愈发严厉:“做梦。”
  
  喔唷,这男人还挺会帅酷哎。
  
  聂无双默默瞟他一眼。但是帅酷的后果很严重,必须自负。
  
  盛南廷懒得再废话,长臂一伸,一柄□□对准他。
  
  白言枫最近可是被枪吓怕了,从局长那里高价买了把枪,可关键是他不会使,放在腰后别着,时刻提心吊胆。
  
  盛南廷拿出枪的刹那,白言枫当即就松手,箱子掉到地上。
  
  “拿去。”从牙缝里挤出俩字。
  
  哦,这么怂的。
  
  聂无双摇摇头,和盛南廷对视一眼,上前拿箱子。
  
  而就在此刻,白言枫转身攫住聂无双的脖子,也许是危险时刻地大爆发,动作竟然还出奇地连贯——
  
  白言枫很顺利地将袖中小刀抵在聂无双的咽喉。
  
  搏动的血液加速,温热而脆弱的生命线,此刻就被他抓在手中。
  
  白言枫冷冷一笑,嗓音有些许颤抖:“还未请教先生大名?”
  
  盛南廷一时懵了,心脏骤然紧缩。
  
  “放开他!”
  
  屮艸芔茻,敢那他的人威胁他!
  
  盛南廷欲扣动扳机,可这该死的手,居然千年抖一回!
  
  “那是自然,我不像你们,视人命如草芥,我不会随意杀他。”白言枫捏着小刀,贴紧聂无双的脖子,“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让我的管家把皮箱拿到车上,我上车就放开他。”
  
  “把你的刀那远一点!”盛南廷暴怒,双眼瞪着聂无双的脖子,眼球都要鼓出来,“他要是流了一滴血,你看我怎么整死你。”
  
  盛南廷此番前来,根本就没有杀人的意思。他很久不杀人了,养得一帮属下,个个都是能手,也用不着他亲自动手。
  
  这次来主要就是受林泽绅之托,将白言枫给逼回府而已。
  
  哪里知道小破箱子对白言枫如此重要。
  
  “哎哎,白先生你可当心啊,人家脖子的皮肤可娇嫩着呢,你要是不小心划破一点点,那我家阿盛真得会开杀戒的呢!”聂无双没有一点害怕的意思,反倒好心提醒。
  
  “闭嘴!”白言枫冷冷喝道。
  
  “你闭嘴!”盛南廷放下的枪又重新对准,“再吼他一个试试,我看是你的刀快还是爷的子弹快。”
  
  “这还用看嘛,肯定是爷的子弹快。”聂无双莫名脸红,朝着盛南廷嬉皮一笑。
  
  白言枫简直无语。
  
  他一定是史上最憋屈最失败的坏人。
  
  42。 林三爷
  谁都没有动一下,白言枫突然就倒地了。
  
  很突然,可以称得上仓促。
  
  小刀还是不可避免地划伤了聂无双的脖子。
  
  盛南廷暗暗咒骂一句,大步上前,动作粗鲁地揽过聂无双的脑袋:“痛不痛?”
  
  “不痛。”
  
  两个人的距离只差零点几公分,盛南廷粗粝的呼吸喷洒在聂无双战栗的颈动脉。
  
  “公子!公子!”管家此时大叫一声,朝着白言枫扑过来。
  
  “等、等等,我先给他检查检查。”聂无双回身瞥了眼,挣开盛南廷的手。
  
  身为医生,这点职业操守还是有的。
  
  “你要干什么!”管家拦住欲蹲下来的聂无双。
  
  “起开!”盛南廷皱眉,很是嫌弃地提起老管家的衣领子,将他推到一边去。
  
  聂无双默不作声给白言枫检查身体,翻了眼睑,掏出随身携带的小电筒:“没死,可能是心脏不好。”
  
  “管家,你家公子有没有吃什么药?”
  
  “有、有有!”管家见他是医生,顿时露出了慌张的表情。
  
  “怎么,有问题么?去拿他的药给我瞧瞧。”聂无双疑惑地看着管家。
  
  管家依言起身,脚步有些虚浮地往回走。
  
  聂无双对盛南廷使了个眼色,让他跟着一起去。
  
  “走快点,你家公子的命还要不要了!”盛南廷上前踢他一脚。
  
  管家见状,忽地“噗通——”一声跪下。
  
  根本不是心脏病,也没劳什子药。
  
  聂无双背对身后,从兜里掏出一粒药丸送至白言枫嘴里。
  
  那管家已经自顾自哭了起来:“你们不是要杀了他吗,这、这不是正好帮了你们不是……”
  
  一大把年纪,哭成这样也真是难为他了。
  
  “我有说过要杀他么?”盛南廷冷笑一声,微微俯身打量管家,“意外收获啊,想不到白言枫居然养了只不安分的狗。”
  
  “你给他吃了什么?”聂无双回头,神色认真地盯着管家。
  
  “我、我……”
  
  “你什么你,说!”盛南廷抬腿就是一踢。
  
  “不是我……”管家痛哭流涕,“我是被逼的,我不给公子下毒,有人就要我全家的命啊……”
  
  “什么毒?”
  
  “什么人?”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