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坏爱情_峦-第21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就差一点……
    深深呼出一口气,微光中脸转向温礼安,不敢去细看他,粗声粗气:“我走了。”
    哈德良区的老桥衔接着克拉克机场通往天使城的公路,此时公路上,传来汽车飞驰而过的声音。
    
    第45章 庭院花
    
    整理好衣服,再把滑落到脸上的头发一一整理与耳后,在梁鳕整理衣服头发时温礼安自始至终斜靠在香蕉枝干处。
    深深呼出一口气,微光中脸转向温礼安,不敢去细看,粗声粗气:“我走了。”
    那句“梁鳕!”又在她猝不及防间。
    顿脚,朝温礼安竖起中指:闭嘴。
    想一起洗澡,门儿都没。
    说完,掉头。
    “梁鳕,”温礼安的声音在背后慢条斯理:“你衣扣扣错了。”
    哪里哪里?慌慌张张手第一时间去找衣扣,梁姝目光毒得很,哪怕稍有一个蛛丝马迹就会被她逮到。
    摸索了半天,梁鳕才发现了温礼安的当,地上随处都是土培,捡起一块和拳头差不多大小的土培朝着温礼安的方向扔去,自然,那土培是砸不到温礼安的,就是砸到也不会怎么样,只不过让对方灰头土脸而已。
    介于温礼安有一张漂亮的脸蛋,梁鳕更趋向于砸不到。
    如她所愿。
    阴影处传来浅浅笑声。
    梁鳕没再去理会温礼安,走了几步忽然间,一愣……
    不不,最最漂亮的脸蛋是钞票,是各种各样的钞票!!
    把“最最漂亮的脸蛋是钞票,钞票!”在心里默念三遍后一颗心才稍微定下,又走了几步,回看,温礼安还在那里。
    瞧了一下四周,顿脚,问:“还不走吗?”
    “我再呆一会。”
    再瞧了一下周遭,声音又提高一点点:“温礼安,我今晚肯定是要陪我妈妈的。”
    “好。”
    “你不要在这里呆太久。”
    “嗯。”
    “还有,记得学习。”
    “嗯。”
    “我走了。”
    “嗯。”
    这一次,梁鳕再也没有回头。
    不动声色地把手藏在背后,梁姝的目光已经第二次从梁鳕手上飘过了,又停水了,停水导致于梁鳕没能把残留在手上的土培妮灰清理干净。
    再次拧开水龙头,还是没水,只能作罢。
    梁姝是下午回的家,按照她说的海风大,受了点风寒,喝完梁鳕从邻居家要来的感冒茶,杯子放在一边,抬起头。
    下意识梁鳕又把搁在背后的手藏紧了些。
    梁姝微微敛眉。
    “怎么了?是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急急凑了过去,“要不要我带你去卫生所?”
    梁姝径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说:“你不回去吗?不怕回去晚了学校关门?”
    往后退了一步,梁鳕别开脸不敢去看梁姝,之前梁姝问起她的住处,那时她就随口应答出住在学校,那时的她……那时在小溪旁边那个房子里,她那张单人床还没有多了一个枕头,那时她在说出“我住学校”时语气是很轻松的。
    梁鳕可是很会撒谎的姑娘。
    可是,这会儿。
    沉默——
    “好了,妈妈困了。”梁姝打了一个哈欠。
    原本应该很顺畅的话因为冷不防却上心头的那句“我今晚不用加班”而变得支支吾吾起来:“妈……妈妈……我……”
    说那句话的主人有很好听的嗓音,声线如那从香蕉叶子渗透进来、沉浸在雾气中的月光清透,又有深秋时分刚刚解开封印时新酒的微醇。
    “梁鳕。”声音近在咫尺。
    宛如回魂般,迅速别开脸。
    背对着梁姝:“妈……妈妈,我……不如……今晚……好的,妈妈,那……那我回学校去了。”
    那扇门关上了,还不到一分钟时间,灯也熄灭了。
    呼出一口气,梁鳕手往着鱼鲜市场走去,走完鱼鲜市场就是垂直小巷了,此时,走在垂直小巷的脚步飞快。
    碎碎念伴随着飞快的脚步:是梁女士把她赶出来的,又不是她主动要求走的,梁女士一看就是不耐烦她在她面前唠叨。
    碎碎念因为从香蕉林子里传出的口哨声戛然而止,停下脚步,梁鳕看到一边的机车。
    皱眉,不是让他不要呆太久了吗?不是让他回去学习吗?梁鳕老是觉得再这样下去也许“礼安哥哥”考试分数榜的第一名要保不住。
    眉头越邹越紧。
    第二声口哨声响起,更响更亮。
    温礼安看来没把她的话放在心里!梁鳕脱下左边凉鞋,凉鞋朝着香蕉林里扔进去,然后……
    那闷闷的声响在静寂的夜间显得特别清楚,鞋跟砸到额头?鞋跟砸到头部?还是鞋跟砸到香蕉枝干上?
    到底是哪样?!这里值得一提地是凉鞋鞋跟是那种又硬又密的塑料材料制作,她该不会把温礼安砸晕过去把?这个混蛋,不会躲吗?
    猫着腰,朝香蕉林试探性叫了一声“温礼安。”
    没人应答。
    再往里面靠近一点,侧耳,还是没有任何声响,再靠近一点:“温礼安?”
    然后梁鳕看到自己的那只凉鞋,凉鞋被拿在手里,拿着凉鞋的人躲在厚厚阴影处,俨然一副等着她自投罗网的样子。
    圣母玛利亚啊——说不定真得砸到他额头了。
    手往天空一举,拔腿就跑,身后的脚步声跟在背后疾风骤雨般,刚越过桥梁,就被狠狠拽住。
    背后,声音气急败坏:“鞋不要了吗?要是踩到玻璃了怎么办?”
    这个瞬间会被记住很久吧?水彩画卷般的月光、被凝固的香蕉林、变成银白色的铁皮屋顶、在那屋顶上驻足观望的猫儿,以及……
    垂下眼眸,以及那半跪着为自己穿着凉鞋的男孩。
    只是,很遗憾,温礼安,它不是水晶鞋。
    它的价值只有十五比索,而且,三十比索的一双鞋是她花费了数十分钟和鞋贩讨价还价,一番脸红耳赤才成交的。
    坐在桥墩上,手指轻触他头发。
    温礼安,很遗憾,我没有水晶鞋。
    我更不是正直善良的灰姑娘,无法得到魔法巫师的青睐。
    机车穿过蓝色路牌,脸贴在他背上,手牢牢圈在他腰间。
    “被鞋砸到了没有?”
    “怎么可能。”
    “以后让你回去你就回去,不然我下次还拿鞋砸你,我下次会砸得很准。”
    “好。”
    “温礼安,以后也不要对在夜间行走的女孩吹口哨,像痞子。”
    “我没有。”
    “没有?那我刚刚听到的是什么?而且不止一声!”
    “……”
    加重声音,洋洋得意:“心虚了吧?”
    “……”
    “真心虚了?!”那声音是被气坏了的声音。
    “笨!”
    “我哪里笨了?!”
    “傻!”
    “我哪里傻了?!”
    “笨蛋,那是因为在夜间行走的女孩是你。”
    站在门口处,左手正在包里找钥匙,右手拼命拽住他衣领,踮起脚尖承受着他的吻,手刚触到钥匙扣,冷不防随着扣在她腰间手的一发力舌尖一麻,好不容易找到的钥匙又被大堆生活用品所掩盖。
    半瘫软在他怀里,钥匙已经找到钥匙孔,几次都没有拧开,因为手没劲,稍微一提劲却在他故意为之之下又前功尽弃,再一次无功而返中恼怒地叫了一声温礼安,再这样下去,门别想打开了。
    终于门打开了,她手正在落在门把上,他手落在她手上,两个人随着打开的门以一种半跌倒式的姿态跌进门里,门关上,后背被他顶到门板出,钥匙从手中脱落,包从肩膀处脱掉,脚尖踮起,他也就稍微一提她整个身体就如袋鼠般吊挂在他身上,仰起头,他的唇沿着她的嘴角来到她鬓角处,在她满心满意迎上时,他却停下动作。
    “怎么了?”气喘吁吁问着。
    “去发传单了?”
    房间里有淡淡的印刷油味道,桌上放着一叠传单,那是她明天要发的,差不多四十公分厚的传单发完可以领到一点五美元。
    只是,这会儿不是讨论发传单的时候,被他调动起来的情潮已是争先恐后,主动亲吻他的鬓角,含含糊糊发出“嗯”来应付他的问题,随着她数声拉长音的“嗯”他的吻轻柔而缱绻,恋恋不舍放开,说,“这种印刷油对人身体不好,拿着时尽量不要靠近脸,这样一来可以避免摄入有毒化学用品。”
    昂起头,被他弄乱的头发些许覆盖在她脸上,不久前洗过的发末还沾着茉莉香气,再加上发丝柔软顺滑,痒痒的,导致于她总是忍不住想笑开,笑着说:“你怎么也这么说,这话今天已经有人对我说过了。”
    “谁和你说过这样的话?”他的吻这会儿落在她嘴角处,停顿,轻声问着。
    谁啊?迷迷糊糊想着,嗯,要叫他经营度假区的商人?还是要叫他黎以伦?梁鳕在这两个称谓中纠结着,现在她被他吻得有点懒,平常简简单单的事情这会儿得费劲去想。
    “谁?”他似乎在很认真的等待她的答案。
    此时,梁鳕这才想起,不管是度假区的商人,还是黎以伦都不适合出现在这样的时间点里,声音软软腻腻的:“是谁啊——嗯,我觉得他不是叫露丝就是叫艾丽。”
    露丝和艾丽一听就是女人的名字,这时梁鳕心里只能对黎以伦说声抱歉了。
    黎以伦这个名字让梁鳕心里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心虚,那心虚之处就再有那么一瞬间,她曾经动过那样一个念头,而且那个念头如此清晰:那让天使城的女人们望而却步的克拉克机场度假村的管理人叫做黎以伦,那是理智的商人,可就是这样的人却屡次伸手帮她,这背后的言由梁鳕心里是隐隐知道的。
    而……
    温礼安可不是好糊弄的,而且越来越不好糊弄了,半垂着眼眸轻飘飘地,和他的视线撞个正着,不动声色笑开,笑着的嘴唇来到他耳畔。
    好吧,得把他的注意力引到另外事情上,眼下就有一件急于解决的事情。
    唇落在他耳畔,那涨红的一张脸可不是光靠演就可以有的,涨红着一张脸,声音都低得像蚊子:“温礼安,那里……”期期艾艾把那句话说完,果然,她的话导致于他头搁在她肩窝上,大口大口喘着气“真的?”拳头轻轻捶打在他肩膀上,他的笑声又黯又哑“我得好好检查你有没有在骗我,”那声混蛋因为他的举动中被折断了几节。
    车子开进度假区时,那名叫做荣椿的女孩已经趴在副驾驶座位上呼呼大睡,那厚厚的刘海又遮挡住她大半边脸,大号迷彩外套,大背包,还有斜着戴的棒球帽,使得她看起来更像是谁家离家出走的男孩。
    荣椿?黎以伦把他所知道所有荣姓家族粗劣估算一下,还是没能找到和那个挂坠相互匹配的分量。
    女孩的警戒心很高,他手还没拍到她,她就自行睁开眼睛。
    “我只是想叫醒你。”黎以伦尴尬解释。
    “我知道,”女孩笑了笑,“你不是那种会乘人之危的人。”
    耸肩,再一次,黎以伦看到放在副驾驶座位处被女孩的大背包压住露出一角的劣质海报。
    忽然间,那么一个念头出现了,假如此时在副驾驶座位上呼呼大睡的换成另外一个人,另外一个女人,女人有着光滑白皙的皮肤,女人穿着一袭月白色的越南长衫,长衫修身设计把女人的身材衬托得玲珑有致,被包裹在长衫里的胸型饱满美好,随着均匀的呼吸如月夜里的波涛,让人忍不住想伸手……
    “喂。”一双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黎以伦收回思绪,今天他就不该糊里糊涂把车开到那个旧市场去,如果没有去旧市场就不会遇到梁鳕,穿着月白色越南长衫的梁鳕。
    梁鳕不是黎以伦见过最漂亮的女人,甚至于在他认识的女人中梁鳕的姿色只能属中等,但梁鳕却是黎以伦见过把月白色穿得最好看的女人。
    那袭月白色就处于脏乱的旧市场上,卖鱼的小贩目光毫不忌讳落在她的胸前,从三轮车厢掉落的污秽弄脏她长衫裙摆,那从车窗伸出来的手粗鲁且无理。
    她不应该承受这一些,她看起来脆弱又无助,她应该……她应该被养在庭院中,她是庭院里的花朵,适当的温度和滋养,将会更显明媚娇嫩。
    这个念头一出,慌忙打住。
    揉了揉眉骨,今天他开了一天的车,现在生理心理都呈现疲惫状态。
    他比谁都清楚,所有脆弱无助都是梁鳕给人的表面现象,那个女人……
    拍着自己的头,让思想杜绝和梁鳕可能产生任何关联,今晚得好好睡一觉,明天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自然会烟消云散。
    找回心神,黎以伦问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的人:“有地方住吗?”
    女孩摇头。
    次日早上,度假区经理告诉黎以伦,他昨晚带回来的女孩今天一早就离开了,离开之前一再保证,等她手头宽裕会回来还房钱。
    
    第46章 庭院花
    
    礼拜天下午,天使城最繁忙的街道因为数百米路面塌陷导致于过往车辆处于半停滞状态,前行三步停一步。
    正是一天当中日头最毒辣的时间点,被困在路上的司机以猛按喇叭来表达不满。
    但这种时候对于那些卖饮料、卖草药、发传单的人来说却是好机会。
    怀里抱着传单,梁鳕在车缝中穿行着,传单刚好可以让等待道路疏通的司机们打发无聊时间。
    很快地梁鳕手上的传单少了一半。
    但多地是不买账的,把传单塞进一辆农用面包车车窗里,刚转过身竹笠就被拽住,透过车窗梁鳕看到了她递进去的床单把司机的饮料弄倒了。
    这个时候最好的解决方法就是一个甜甜的微笑,忽然想起什么,嘴角笑容如数收起,早上离开前温礼安凑在她耳畔前如是和她说“发传单时不要对那些男人笑”。
    不对男人笑,传单怎么可能在限定时间里发出去,那家越南歌舞厅晚上六点开业。
    还有,大清早的,她可不想被这个问题影响睡眠,再有,她累得很,昨晚……慌忙打住,敷衍性哼了一句,表示自己知道了。
    窸窸窣窣的穿衣服声响起,在房间门口处他又再次强调:“记住了,发传单时不要和男人笑。”懒懒应答着“嗯。”
    记住才怪,天气这么热她得早点完成任务,穿着越南长衫再配上柔情似水的笑意,效果不错。
    当时梁鳕压根没把温礼安说的话放在心里,可这会儿……嘴角抿起。
    抿着嘴,朝着农用面包车的司机鞠躬:“先生,非常对不起。”
    直起腰来时,面包车司机手中还剩下的半杯饮料朝着梁鳕劈头盖脸而来,一半洒在斗笠上一半洒在胸前。
    浅色丝质材料在经过水浸透之后一下子把她的胸衣轮廓半数衬托了出来,很多男人的目光都落在被浸透的所在,刚刚拿水泼她的男人甚至于在起哄中把手伸进裤裆里。
    关于贫穷,林林总总各种各样,这一刻可以如是注解:在那个男人当着你的面做出侮辱性动作时,虽然你可以第一时间选择用手里的传单遮挡住那些男人的目光,可要是传单的印刷油弄脏衣服了呢?越南长衫是浅色的,歌舞厅负责人可是说了,要是弄脏了就得陪一百比索。
    那一百比索让梁鳕硬生生压下用传单去遮挡住被水浸透的部位,反正数分钟后衣服就会被晒干。
    深色花纹丝巾覆盖上了梁鳕胸前,也就眨眼之间它就牢牢挂在她的颈部上,牛仔系法,丝巾的三角地带刚好遮挡住被水浸透的所在。
    男人们的目光一哄而散,若干几位朝着那位多管闲事者发出了嘘声。
    眼前这位男人眼中多管闲事者在数十分钟前曾经和梁鳕打听过一个地方,当时梁鳕急着发传单导致于听也懒得听,手一挥“我没听说过。”
    之后接下来的时间里,这位混在一群卖饮料、药草、发传单当中,和过往车辆行人打听一个地方,那个地方在大致这样:可以上网、经常停电。
    没人理会这位外乡人。
    此时,梁鳕这才看清楚站在眼前的人,也不过十七、八岁左右年纪的女孩,乍看像假期背起背包随便转转的学生,棒球帽反着戴、宽大的迷彩外套、如果不开口的话会以为那是男孩子。
    那阵风吹过,吹去女孩那遮挡住额头的厚刘海,露出有着黑色瞳孔的眼眸,皮肤被日光晒成小麦色,唇红齿白,眼神灵动。
    那黑色眼眸正在瞅着她,心里一动。
    手上的传单也发得差不多了,梁鳕对那女孩说:“我从小在这里长大,也许你想找的地方我知道。”
    发完传单,看着女孩不时从棒球帽处渗出来的汗滴,想了想,梁鳕买了两瓶饮料,把女孩带着女孩到公园可以纳凉的地方,她现在还有点时间。
    两个人坐在长椅上,梁鳕把其中一瓶饮料递给了那女孩,问:“除了可以上网、经常停电,还有什么特征吗?”
    当从女孩口中听到第三样特征时,梁鳕差不多猜到女孩要找的地方是哪里了。
    可以上网、经常停电、越南女人这三样特征加起来也就那个地方了。
    把女孩带到越南女人开的网吧门口:“我想,你想找的地方应该是这里。”
    网吧面积不大分为两层,楼下是卖水果兼受理招租出租,甚至于兜售车票,长方形的柜台面对着街,门紧挨柜台,透过那扇门可以看到垂落的珠帘,珠帘把楼梯和柜台隔成两个方位。
    拨开珠帘就是楼梯,楼梯衔接着楼上的网吧,此时珠帘静静垂落着,梁鳕看着那帘珠帘发了小会呆。
    几个月前,她曾经站在那处柜台前想从越南女人那里租到一个房间,简短的交谈之后越南女人冷着脸,温礼安从珠帘后面走出来,那一刻,恐怕她和他都想不到他们会变成今天这般模样,静谧的深夜,在昆虫们的大合奏中窃窃私语着,“出去”“再呆一会”“我困”“那你睡吧,”“这样我怎么睡得着”“那就不要睡”“梁鳕,”“不要叫我,”“梁鳕”“都说了不用叫我”“梁鳕”“干什么,都说不要叫我!”“梁鳕,再这样下去你就要变成一尾噘嘴鱼了。”
    噘嘴鱼是吧?噘嘴鱼是吧?拳打脚踢,闷闷的声音响起,那个声音在她耳畔毫不忌讳“你说,现在怎么办?嗯?”“温……温礼安,你也知道的,我明天还,还要上学。”“我也要上学。”“可,可我累。”“很累吗?”“能不累吗?”“的确。”“所以……”“梁鳕。”“干嘛?!”“我发现一件事情。”“什么?”“一直以来你从来都连名带姓叫我。”“所以呢。”“可以把姓氏去掉吗?”“我不习惯。”小会时间过去“我不,”再小会时间过去“温礼安,你休想。”再再小会时间过去“温礼安,温礼安!”
    再再再小会时间过去,她和他求饶“好,好,混蛋,我都听你的。”那时,她真的不想被逮到在课堂上打瞌睡这样丢脸的事情,都被逮到一回了,期期艾艾,按照也要求的那样,“礼……礼安。”隔日,梁鳕还是顶着一双黑眼圈去上课。
    这也不过是发生在几天前的事情,看着那珠帘发呆,有人拨开珠帘,此时梁鳕这才回过神来,她还有别的事情要办,和那女孩说了声“再见”匆匆忙忙往对街走去。
    再过一条街,就是那家越南歌舞厅。
    还回越南长衫,拿到另外一部分薪金,半只脚刚踏出门口——
    “梁鳕。”
    梁鳕回头,叫住她的人是这家歌舞厅的经理,和歌舞厅经理一起朝着她走来的还有……还有黎以伦。
    歌舞厅经理一脸献媚:“梁鳕,黎先生特意到这里来找你。”
    黎以伦打开副驾驶车门,迟疑片刻,梁鳕坐上黎以伦的车,车子从越南女人的网吧门口经过时,梁鳕下意识间去找寻那问路女孩的身影。
    女孩还没走,隔着柜台和越南女人似乎聊得很热络。
    女孩个头高,整齐的牙齿再加上与生俱来的英姿飒爽,这样的形象代表着阳光和正义,这样的形象很容易得同性们的好感。
    车子经过下一个路口时,黎以伦已经把他的来意说得差不多:度假区要开发海上娱乐项目,其中一名投资商携同妻子前来考察,投资商的妻子为北京人,投资商希望在他忙于公事期间能找一位会讲中文、对这一带地形比较了解的人陪伴妻子。
    “当时,我就想到你,你的北京话很纯正,这样再好不过,”黎以伦顿了顿,“这位客户对我们很重要。”
    梁鳕目光望着前方,前方是一个分叉口,往右边是出天使城的路,左边是菜市场,那也是梁鳕经常会光顾的菜市场,这个时候可以买到便宜又新鲜的笋,温礼安喜欢笋和蘑菇。
    “梁鳕?”
    搁在膝盖处的手合拢在一起,低声说:“黎先生,我现在还是一名学生,我怕在时间上不能满足您的要求……”
    “这个你不需要担心,每天只需要你抽出两个钟头就可以了,我客户的妻子因为身体不好,每天野外活动时间不能超过四小时,日照时间不能超过两小时。”
    目光望着前方,菜市场越来越近了,近到可以清楚看到那位卖笋的小贩,和往常一样那个摊位挤满了人。
    “梁鳕?”
    目光离开那个摊位,侧过脸去看黎以伦,那句“很抱歉”已经来到了喉咙口,却在黎以伦的“时薪五美元”中变成如梗在喉咙口的刺。
    “而且,那两个小时你可以在早上九点到下午五点这段时间段任意支配。”黎以伦又说。
    一小时五美元,时间可以任意支配,很好,不是吗?再好不过不是吗?梗在喉咙口的那句“很抱歉”眼看就要变成“谢谢黎先生。”
    菜市场近在眼前,合拢的手松开,说:“黎先生,我得到市场去买点东西。”
    车子停下,梁鳕没有第一时间打开车门,想了想,说黎先生您可以给我点时间考虑吗?
    黎以伦看着她。
    梁鳕垂下眼帘:“我……我得征求我……我导师的意见,我保证今天晚上会把这件事情告诉……我的导师。”
    黎以伦似乎陷入某种沉思中。
    “黎先生,这样可以吗?”让语气毕恭毕敬的。
    片刻——
    “梁鳕。”
    “到!”慌忙回应,那架势就差点从座位上直接跳了起来再来一个军礼了,毕竟,一小时五美元在天使城相当于天上掉馅饼。
    黎以伦笑了起来,眼底眉梢的笑意使得眼前穿着名牌衬衫的商人一下子变成某个似曾相识的场景,那场景似远又近,红瓦围墙上遍布常青藤,青青绿草坪上充满朝气的学子们在朗诵诗歌,不远处是干净明亮的宿舍楼。
    一时之间……
    “我刚刚在想一个问题,我看起来很老吗?”黎以伦笑着问她。
    收住心神,摇头。
    黎以伦很符合人们在他们这一类人身上冠以的“青年才俊”头衔,沉稳、内敛、一举手一投足锋芒恰到好处。
    “那你以后不需要用‘您’来称呼我,”耸肩,“这让我有点不自在。”
    “好的。”低声应答着。
    “我接受你刚刚说的,但是——”黎以伦收起了笑意,“我只能给你二十四小时的考虑时间,我的客户后天抵达。”
    “好的,黎先生。”
    黎以伦递给梁鳕一张名片:“到时候可以打这个电话。”
    把名片小心翼翼放进包里,说了一声再见梁鳕打开车门。
    车门刚刚关上,车窗玻璃从里面被打开,浅褐色深褐色混搭的苏格兰方格方帕透过车窗递到她眼前。
    “你额头上沾了油彩。”黎以伦指着她的额头说。
    微微欠腰,双手接过手绢,目送黎以伦的车消失在视线中,梁鳕从包里拿出镜子,果然左边额头有传单沾到的油彩。
    油彩面积不是很大,拿起方帕。
    在方帕即将印在油彩最后关头,顿住。
    放在手掌心上的方帕被叠成三角形状,每个三角处都被熨得又直又平,其中一角还绣有精致的英文标签。
    把方帕小心翼翼放回包里,没再去管额头上的油彩,往着卖笋的摊位跑,卖笋摊位的前面是卖蘑菇的,因为蘑菇价格比笋价格还要贵上许多,一般梁鳕都会自动往卖笋摊位。
    可这会儿,脚步在卖蘑菇的摊位停顿了下来,今天的蘑菇看起来很新鲜,温礼安好像吃了近一个礼拜的笋了,豆腐炒笋、油炒笋、酱油拌笋……
    想了想,梁鳕往卖蘑菇的摊位上走去。
    回家路上,梁鳕怎么想提在手里的蘑菇有做贼心虚的嫌疑。
    关于黎以伦的那条苏格兰方块格子方帕到了当晚变成拉斯维加斯馆“莉莉丝的情人送给她价值四百五欧的方帕”这样的一则传言。
    这个传言让梁鳕在下班时心里无比庆幸,庆幸当时没有用方帕去擦油彩。
    四百五欧元都可以让她一次性付清半年房租,想着想着,脚步越放越慢,很可笑不是吗?黎以伦居然给了她价值四百五欧的方帕擦拭额头上的油彩。
    那油彩一看就知道是来自于地下三无劣质产品,而且,她腿都跑断了两个下午的时间才赚到三美元,还必须得在传单发完的条件下拿到那三美元。
    细细想起来荒唐又可笑,最最可笑的是人生。
    扶住额头,冷不防——
    “在笑什么?”
    那个声音让梁鳕第一时间捂住包口,四百五欧元的方帕就放在包里。
    紧捂住包,闪进厚厚的阴影地带。
    嗔着:“温礼安你把我吓了一跳。”
    
    第47章 庭院花
    
    这一晚,温礼安比平常时间都回来得晚,和往常一样在温礼安洗澡时梁鳕都会把他的工作服挂好。
    工作服之后是包,包里大多数放的都是书,各种各样的书,还是学术书,梁鳕都不知道一名高中生包里装那么多的学术书想干什么。
    把书一一排列好,那家饭馆的联系电话从那本书上掉落了下来,那是天使城卫生条件最糟糕的饭馆。
    是最糟糕的饭馆也是价格最便宜的饭馆。
    饭馆的名字让梁鳕一阵头疼,要是让费迪南德。容女士知道她的礼安每天中午都光顾这家饭店,肯定得心疼死。
    可以想象到地是,一番周折,那个聪明的女人找到了她“梁鳕你不仅是害人精,你还是吸血鬼。”那时难不成要梁鳕如是告诉费迪南德女士“其实我也心疼。”
    这一切都是温礼那个混蛋的错,可不是,每隔几天都会往她钱包放钱,她每次想要把钱还给他时要么他就吻她,要么就会托起她的下巴,表情嫌弃“面黄肌瘦的。”嫌弃完了之后会把手伸进她衣服里,说“又噘嘴了,噘嘴鱼,少自作多情,那是把这两团肉养胖下的投资。”胸部有没有被养胖梁鳕不知道,但她知道倒是她最近脸色好了很多。
    前天,她碰到阿绣婆婆,“小鳕,最近气色不错,”鱼摊贩老板朝着她吹起了口哨“变得更漂亮了。”平常看她不顺眼的女人们阴阳怪气“这身段一看就是被男人滋润的。”
    把饭馆联系电话放回原来的地方,再找出温礼安的皮夹,打开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