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坏爱情_峦-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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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阳怪气“这身段一看就是被男人滋润的。”
把饭馆联系电话放回原来的地方,再找出温礼安的皮夹,打开皮夹,零零碎碎加起来还不到五十比索。
五十比索连拉斯维加斯馆一杯生啤也买不到。
此时时间停在凌晨一点一刻,温礼安回来的时间越来越晚了。
拿着毛巾,等在淋浴室门口,在淋浴室门打开时递上了毛巾,也就小半会时间,毛巾就掉落在地上,从他头上滴落的水珠把她的睡衣领口都沾湿,他的唇沿着湿透所在一寸一寸摄取,直到她低低叫了一声,他这才心满意足放开她,头搁在她肩膀处气息混乱“该死,明天要考试。”这话让梁鳕笑得肩膀微微抖动起来。
哈德良区的孩子从低年级的学生那里听到这样一件事情:新学期第一极度测验考试出来了,分数榜上第二名和第一名之间的分数差距被缩小到十五分,这还是史无前例的事情。
分数榜上的第二名常常换名字,但第一名的名字则是铁打不动。
温礼安把梁鳕的睡衣领口捂好,唇触了触她发顶“去睡吧。”
点头,但脚步没动,想了想,梁鳕说温礼安我找到一份不错的临时工。
“琳达搭的线,给一位北京女人当导游,一天两个小时,每小时二点五美元,温礼安,这很不错,对吧。”一口气说完。
说完,微喘,在那么一瞬间,心里一动,黎以伦就变成了琳达,而五美元减少了一半。
在温礼安的注目下梁鳕微微敛起眉头:“不为我高兴吗?”
“那女人住在哪里?”温礼安反问。
“她是琳达的朋友,自然住在学校里。”敛着眉头,语气有那么一点点不高兴,“温礼安你问这个问题是什么意思?”
淡淡笑了笑,温礼安手触了触她头发。
梁鳕一把拍开温礼安的手,此时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撒谎,那谎言的产生也许来自于某个时刻曾经有过那么一个念头:那位姓黎的商人也许是不错的人选,红瓦墙的宿舍楼、爬满常青藤的校园围墙、礼貌温和的学友。
“又变成噘嘴鱼了,”温礼安手再次触了触她头发。
这次,梁鳕没有拍开他的手。
“‘好好干’是不是想从我口中听到这句?”
梁鳕没有说话。
“那就——”拉长着声线忽然急转,“梁鳕。”
住哈德良区的小子老是给她来这一套,心冷不防抖了一下,顿脚:“温礼安!”
“梁鳕,好好干。”又是如此忽然的一句。
把头搁在温礼安的肩膀上,手环住了他的腰。
这个凌晨的谎言很快在碎碎念中变得心安理得起来:有什么好心虚的,她的服务对象是北京女人又不是黎以伦,不管搭线的人是黎以伦还是琳达都无关紧要,把那价值四百五欧的方帕还给黎以伦后她会做到尽量避免和他见面,即使见面了也没什么,她会把他当成某个时刻曾经帮助过她的人,仅此而已。
是的,仅此而已!
躺在床上闭上眼睛,那个谎言的重量随着在碎碎念中变轻。
次日早上,梁鳕就给黎以伦打了电话,谈妥后,黎以伦告诉梁鳕周三度假区的车会来接她。
末了,他还补充一句“到时候穿整洁一点,第一印象很重要。”
这天,还发生了一件较为出乎意料的事情,午休时间,梁鳕在她之前住的房间温习,琳达打开门进来。
和琳达一起进来的还有昨天梁鳕遇到的问路女孩,还是昨天的打扮,大外套棒球帽。
“她叫荣椿。”琳达如是为她们作介绍,“她叫梁鳕,也叫莉莉丝。”
天使城有很多莉莉丝,但最后能成为“联合国青年大使”的莉莉丝只有一位。
叫荣椿的女孩拿着从天使城走出的莉莉丝所给的地址来到她昔日的学校,会出现在这个学校是因为莉莉丝的“青少年培育计划”任务。
荣椿是“青少年培育计划”的一名志愿者,负责把处于困境中青少年的生存状态以书写配合图片方式记录下来,然后进行制作传播,在不同国界的青少年间促进交流。
琳达丢下一句“椿这段时间会住在这个房间,我有预感,你们会成为好朋友”的话就离开房间。
琳达一走,棒球帽、背包、大外套、水壶往地上一扔,叫荣椿的女孩以一种大字型的方式往床上一躺。
从她口中说出来的那句“热死了”口吻怎么听都像是在对朋友大倒苦水。
梁鳕打开吊扇,那一刻她心里还觉得挺稀奇的,这个房间的电费都是她在交,为了节省电费如果不是太热的话,她大多时间都是打开窗户让自然风进来。
风扇驱走了炎热,小会时间过去,女孩来到梁鳕面前,开始了正经八百的介绍:“我叫荣椿,木字头加春天的春,这个椿北欧人把它译释为森林女王、精灵女王。”
末了,女孩添上这样一句“我很喜欢这个字来着,但很快它就会不属于我,这个名字也许很快会被人们所遗忘。”
在说这段话时女孩神情黯然,语气像是在自言自语。
椿:北欧人把它译释为森林女王、精灵女王。
就这样,梁鳕记住了这个字,以及名字有着“椿”的女孩。
荣椿开始收拾背包,从那个背包里源源不断出来了书、录音笔、掌上电脑、零食、游戏机……
那背包乍看就像是一个魔法袋,似乎什么都可以装进去。
最后从魔法袋里出来地是一双红色的高跟鞋。
红色高跟鞋在这个午后以一种极具抢眼的姿态跳到梁鳕眼前,它被小心翼翼摆放在了窗台上,窗外的天光铺在高跟鞋上,如梦如幻。
荣椿站在窗前,久久凝望着那抹亮红色,目光虔诚。
这一切一切原本事不关己,梁鳕所要做到地是收拾好自己的东西,离开房间,在离开房间前对站在窗前的女孩说“离开时记得把风扇关掉。”
然而——
“它一定对你有特殊意义。”梁鳕站在被打开的门的三分之二空间里,如是说。
这话冒失而唐突,弄得梁鳕自己也不好意思了起来,往门外退半步,三分之二门缝空间变成了三分之一。
在那三分之一空间也将消失不见时。
从门里传来了声音。
声音温柔:“我从来就没有穿过高跟鞋,但有一天,我会穿着它去见一个人,他对于我来说很特殊,虽然我从来没有见过他。”
这个时候,梁鳕差不多可以确定那双红色高跟鞋是为“他”而准备的,而不是为“她”而准备的。
关上门,最终还是没有把“离开时记得把风扇关掉。”说出口。
即使梁鳕觉得那位叫荣椿的女孩行为看起来傻透了,但不能否认地是在她心里有那么的百分之几在羡慕那女孩,单枪匹马只为了一个从来没见过的人,帅气又洒脱。
周三下午两点半,穿着从琳达那里借来的衣服梁鳕坐上等在学校门口的车,衣服是琳达女儿毕业典礼时穿的,后翻领设计无袖及膝裙。
两点五十分,在服务生的带领下梁鳕见到了黎以伦口中的北京女人,见面地点为一处临海的白色阳台,那是一位看起来和梁姝年龄差不多的女士,身材娇小举止优雅,在朝着梁鳕微笑间海风扬起女人的短卷发,小巧的钻石耳环和海平面上的粼粼波光相互辉映。
她在看自己丈夫打海上高尔夫球,丈夫每次球进洞都会惹来她的一阵欢呼。
差不多一个半钟头的时间里梁鳕和北京女人都在白色阳台上,阳台上还有度假区特派给北京女人的私人管家,让梁鳕印象比较深刻地是源源不断被送到阳台上的甜品,甜品种类繁多,样样看起来都可以直接拿到美食杂志当封面。
四点半左右时间,黎以伦和北京女人的丈夫也出现在阳台上,黎以伦当着梁鳕的面问北京女人新来的伴游怎么样,北京女人冲着她丈夫甜甜笑开,做出ok手势。
这个下午,梁鳕从那位私人管家手里成功拿到北京女人明天的行程表、以及十美元酬劳。
走在绿意盎然的走廊上,走廊两边竖立着一页页长方形玻璃,她的身影印在那一页页玻璃上,渐渐地,脚步越来越慢,目光更多时间停留在玻璃上,玻璃上印着她的身影,珍珠色的裙子在玻璃上隐隐泛着光,在那团光里依稀红红的唇,而那墨色是垂落至腰际的发。
看着看着,脸颊渐渐晕红。
“梁鳕,你今天看起来漂亮极了,我要是男人的话一定会舍不得把目光从你身上移开。”当然,这是琳达说的,琳达还说……
琳达还说“梁鳕,你应该让他见见你今天这个样子。”
心里意念一动,叫住正在前面领路的服务生:“我想打个电话。”然后梁鳕以“我是温礼安哥哥的女朋友”名义给温礼安打了电话。
五点整,梁鳕站树荫下,等待着熟悉的机车发动机声响起,现在她包里放着从度假村借到的餐巾,手里提着从度假区带来的甜品。
甜品是送到白色阳台的,有些连包装都没拆开,一餐车的甜品被度假区的服务生们分走了,梁鳕也分到一盒。
站在绿荫树下,梁鳕已经整理了不下五次头发。
然而,一切并没有如她想象中的发展着,其实梁鳕也没想一切会如何发展,但,眼前温礼安的表现却是她所万万想不到的。
在琳达口中“我要是男人的话一定会舍不得把目光从你身上移开。”现象并没有在温礼安身上发生,但这个现象倒是在那个做黎以伦的商人身上发生了,在白色阳台上,好几次梁鳕无意间都撞到黎以伦落在她身上的目光。
停车,熄火,淡淡看了她一眼,温礼安目光从她手上的甜品盒扫过,说“叫我来有什么事情?”
叫他来有什么事情?
背后是橡胶林,林中有湖泊,这处所在大多数时间都是静悄悄的。
难不成要梁鳕告诉他“温礼安,现在还有点时间,你要不要陪我散步。”在梁鳕的计划中,他们散步到了湖边,这个时间点两个人应该饿了,然后她带的甜品就自然而然地被放在餐巾上。
然后……如果那个时候温礼安来抱她的话她也许不会拒绝,甚至于,她都把自己闭上眼睛承受他的吻也提前想象到了。
而事实是!温礼安一点也没想从机车下来的意思,这让梁鳕心里无比恼火,更让她觉得恼火的是温礼安目光一刻也不想在她身上停留的意思。
这无疑是火上浇油,梁鳕板起脸来,冲着温礼安大声吼:“学徒,不好意思,耽误你宝贵时间。”
“你知道就好。”
你知道就好?!确信自己耳朵没有听错,那一下,梁鳕被气炸了。
很好,很好。
转过身,朝着橡胶林深处走去,自然,一边走一边侧着耳朵,背后有没有脚步声?其实,在梁鳕报上“我是温礼安哥哥的女友”后她心里已经有些后悔了。
侧着耳朵,然而背后静悄悄的,不死心,再侧耳细听——
背后还是静悄悄的。
拳头握得紧紧的,就恨不得它能一拳拳打在温礼安身上,直到手打酸了,然后大声宣布:温礼安,我们完了。
是的,她再也不要去理会那住在哈德良区的小子了。
住在哈德良区的小子能有什么前途,傻子才相信他能在三年之后赚到一百万美金!
怎么脚步声还不响起?
这次,梁鳕发誓,她和温礼安真的完了,完了!
心里越发生气,脚步就越急,一个踉跄,跌倒在地上,更为倒霉地是在跌倒时脚还扭到了,而且手还压在甜品盒上。
可以想象到地是甜品盒里的那些精美甜品现在肯定面目全非。
这下,什么都没戏了,没戏了。
她要在心里把温礼安骂上一百遍,然后狠狠冲着他:温礼安,你没机会了。
第三十三遍“温礼安,你这个混蛋,我可一点也不稀罕你!”时,那双耐克鞋停在她面前。
晚了,已经太晚了。
心里的第三十四遍“温礼安,你这个混蛋,我可一点也不稀罕你!!”却在那双耐克鞋停在面前时变成了“温礼安,我到底是什么地方得罪你了?”而且这句话已经冲到她的喉咙口了。
抬起头,眼泪汪汪地:
“温礼安,我到底什么地方得罪你了?”
不看我、在我生气时不追上我、在一个劲儿生气时不像以前那样紧张我、甚至于我跌倒时都不第一时间出现?
温礼安,我到底什么地方得罪你了?
第48章 庭院花
斜阳挂在树梢上,周遭静寂,那声“温礼安,我到底什么地方得罪你了?”在林间环绕着,听清楚那声音来自于自己时梁鳕吓了一跳。
疯了,这像话吗?
可是呵,头还是抬着,眼眶里还弥漫着泪水,一副非得问出究竟来的架势,她可是主动打电话给温礼安,她可是想让他看看自己今天这个样子。
她可是想让他陪她散步,想和他在湖边一起吃可口的甜品。
那住在哈德良区的小子不是应该觉得高兴么?在她想象里他应该是高兴的,可并没有!
温礼安,我就给你三秒时间,三秒解释。
一秒、两秒、三秒!
不能再给第四秒了,低下头时眼泪瞬间无影无踪。
梁鳕站了起来,由于起身动作大,导致她刚站稳又往着一边歪,眼看又要摔倒了。
看着按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梁鳕心里冷笑:晚了,你没有机会了。
拍开温礼安的手,也不去管那地上的甜品,一瘸一拐往外走,几步之后,背后响起了脚步声。
这会儿,追上来的脚步也晚了。
“梁鳕。”
统统都晚了!
“你脚扭伤了,我带你去看医生。”
看医生?又来这一套,她已经不稀罕了,脚步越发飞快,下一秒手被抓住,狠狠一甩,回头。
这一回头,结结实实对上温礼安的视线。
明明,是温礼安的不对,可凭什么他要用那种眼神看着她,心里有那么小小的一个角落在那眼神之下悄悄躲藏起来。
包里还放着那四百五欧的方帕,梁鳕也不知道怎么的就忘了还给黎以伦,本来她打算今天还给他的。
可怎么就忘了呢?真是忘了吗?
眼前的男孩可是君浣口中“最聪明、最懂事的礼安”会不会……
垂下眼帘,说“不是要带我去看医生吗?”
还是那家卫生所,只是这次温礼安并没有和梁鳕一起进去,把她放在门口说了一句“我还有事情,医药费我今晚再回来算。”
“我自己有。”梁鳕冷冷说着,她今天可是两个小时就轻轻松松赚到十美元,那十美元现在就放在兜里。
看了她一眼,说了一声“知道了”温礼安骑着机车头也不回。
九点半,换完班。
从更衣室走出来时梁鳕就在心里碎碎念有不下一百遍,她今晚一定不要坐温礼安的车回去,这一次她一定不会是落在最后的那一位,她一定会好好管住自己的眼睛,不让它去每个角落里找他的身影。
是的,不会!
可,同事们差不多都走光了,她的脚步慢得不能再慢,而那在暗中寻找的眼睛丝毫没有放过任何角落的阴影处,一次不够还来第二次。
所有阴影角落都空空如也。
确信自己眼睛没出现任何问题时,梁鳕连续三次深深呼吸:原来是那样。
在这里不得不提一下那位印尼橡胶大亨的千金,夜幕降临,开着法拉利,在八位保镖的护送下准时坐在拉斯维加斯馆顶楼的vip座位上,温礼安一表演完,这位半刻也没耽误又在保镖们的护送下离开。
该位橡胶大亨千金在拉斯维加斯馆的服务生口中:出手阔绰、教养良好、冰雪聪明等等等等优点一大堆。
最最重要的一项优点是:这位橡胶大亨千金真值妙龄,身材凹凸有致。
嗯,这样一来就解释通了温礼安过去这几个小时所表现出的,很显然在温礼安的心目中黎宝珠的级别远不及这位橡胶大亨千金。
明白,再明白不过了。
“梁鳕,你再去想温礼安这个名字你就是一条猪。”心里碎碎念着,就差做出对天发誓手势了。
梁鳕你的脚步要放轻快,表情得从容。
梁鳕不知道自己的表情是否从容,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地是:她的脚步并不轻快。
踩在地面上的脚沉甸甸的,甚至于还出现了走错方向这种低级错误,拍着自己的头,再深深呼吸,一次、两次、三次。
可以了!转过头,梁鳕就看到站在不远处的温礼安,戴着她送给他的棒球帽,站在机车旁边。
说也奇怪,此时脚步忽然间变得轻快了起来,步伐灵敏飞快,目不斜视往前,眨眼间身体擦过温礼安所站方位。
熟悉的机车噪音跟随着她的脚步,她脚步加快机车就加快,她脚步放慢机车就放慢,背包客们聚集的街,梁鳕停下脚步,温礼安的机车不再前行。
横抱胳膊,挑起眉头她问他那位开法拉利的小妞身材果真有传说中的那么好?
这会儿,梁鳕有点遗憾没能见到那位橡胶大亨千金,她也想见可惜没机会,她的级别太低了。
“上车。”这是温礼安给出的回答。
这会儿梁鳕的耐心好得出奇,拉长着声音:“温礼安,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开法拉利的小妞身材好不好。”
他看着她,梁鳕别开脸去,然后——
“还不错,g罩杯。”
温礼安的回答再次印证梁鳕之前的猜想:原来是这样。
原来是这样,那么现在她是不是该给予住在哈德良区的小子祝福,是的,肯定要祝福的,那毕竟是君浣的弟弟。
堆上笑容:“温礼安……”
还没等梁鳕的话说完,温礼安似乎忽然间失去了所有耐心,在刺耳的噪音中机车缓缓往前。
再一次,那句“温礼安,我得祝福你。”变成了“温礼安,我哪里得罪你了?”
冲着正逐渐远去的机车,梁鳕大声喊出:“温礼安,我哪里得罪你了?”
在这里梁鳕不得不提到一件较为丢脸的事情:过去的几个小时里,她里里外外把她昨天和温礼安相处的模式想了一遍,明明昨天晚上还好好来着,他比往常时间晚一点来到她身边,蓝色风页一页一页地转动着,拥抱爱抚,在汗淋淋中她的指甲在他背部抓出一处处抓痕,极致的时刻她想她又得偷偷摸摸去倒垃圾了,为此,她还拉起他的手指狠狠咬了一下,他趴在她耳畔旁边笑。
温礼安并没有在梁鳕的大喊声中停下车,这让梁鳕气得脱下左边凉鞋,凉鞋想也没想往前狠狠丢过去,凉鞋击中温礼安的机车后座。
此举惹来了路边背包客们的起哄声。
机车终于再次停了下来,只是温礼安并没有回头,在背包客们的起哄声中梁鳕高一脚短一角跳到温礼安面前,顿脚,坐上车后座。
现在不是找回面子的时间,等回家她必然要从他身上讨回面子的。
机车从亮蓝色路牌穿过,一路上谁都没有说话,这种模式一直延续到她洗完澡,而温礼安一回来就打开书台上的灯。
梁鳕把从琳达那里借来的衣服挂在衣架上,想了想,拨开卷帘,在卷帘处站了一会,再想了想,来到温礼安身边。
再再想了想,触了触他的衣服,低低叫了一句温礼安。
等来地却是笔尖在草稿纸上快速运行着的声响,一恼,索性抢走温礼安的笔,笔往沙发那边丢,整个身体挡在温礼安和书台之间。
再一次:“温礼安,我哪里得罪你了?”
梁鳕发誓,这将是她最后一次问他这个问题,在过去的七个小时时间里,这个问题在她口中已经出现了三次,他不烦她自己都烦了。
他看着她。
在温礼安的目光下梁鳕觉得眼睛刺刺的,眨了眨眼睛,那种刺刺的感觉瞬间消缓了些。
温礼安说过的,他不是君浣,他不吃她那一套。
可是,哈德良区的小子知不知道,她已经很少把对付君浣的伎俩用在他身上了。
现在想想,她点傻,还有温礼安学习的时候讨厌被打扰,把垂落在脸上的头发拨开,脚步刚刚移动时——
“不是琳达,而是那位四百五欧的手帕主人对吧?”温礼安的声音有些冷呢,冷、嘲弄。
这没头没脑的话费了梁鳕一些力气,温礼安的话应该是那样的:那位帮你找到一小时五美元时薪的人不是琳达而是那位四百五欧的手帕主人,对吧?
对极了。自然,梁鳕没有把这话说出口,她这会困,想爬上床睡觉了,可就有人非得破坏她的美梦。
温礼安强行拽住她的手。
混蛋,疼。
拽住她手腕的手还在收紧:“为什么撒谎?”
这话让梁鳕想笑,为什么撒谎?自然是因为喜欢了,那种喜欢和有些人偏爱某种零食的意义差不多。
扯开嘴角笑:“学徒,我之前和你说过的,我很会撒谎,我呢,要是一阵子不撒谎的话就会浑身自在,好比那手艺人,隔一个阶段就想知道自己那项手艺还在不在,等确认它在才会心安。”
那拽住她的手开始有松开的迹象,现在只需要她稍微一挣扎,就可以甩开它。
嘴角笑容弧度越发大:“是不是?在那位开法拉利的小妞映衬下,梁鳕从前那个爱撒谎的毛病现在变得面目可憎了?”
把黎以伦说成琳达有什么了不起的,梁鳕撒过更大的谎言,那个谎言大到她都把自己吓坏了。
这有什么,手也就稍微一用力就成功从温礼手掌中挣脱出来。
脚没有往房间,而是跨出门槛。
沿着那些台阶来到小溪旁边,在台阶上坐下,手肘顶着膝盖手掌拖腮,出神看着那遍布河道两边的星星点灯。
温礼安坐在她身边时梁鳕是知道的,只是她并不打算理会他,想必他也不打算理会那爱撒谎的女人。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河岸两边的萤火虫越来越少,在咋闻那声“不是怕蛇吗?”中她惊慌失措,好巧不巧,那展开的臂弯形成了一个很好的保护伞,惊慌失措间整个身体往着那个保护伞,在投向他时还不忘尖叫连连“在哪里?在哪里?我最怕蛇了!”
展开的臂弯一收,紧紧把她环在怀里,耳畔还有她尖叫的回音,那怎么听都有夸张成分。
好吧,她得承认,她在等着他先理她,逮到机会了还不抓住啊。
根本没有蛇,她是知道的,他也没说有蛇。
头埋在他怀里。
低低说:“温礼安,不是琳达,而是……而是黎宝珠叫二哥的那个男人。”
梁女士说得很对,她的女儿自私、虚伪、有心机。
可不是,不然她为什么这个时候刻意把黎以伦说成是黎宝珠叫二哥的男人,“黎以伦”的称谓听着有那么一点点交情交集,而“黎宝珠叫二哥的男人”听着生疏见外,印象模糊。
那环住她的手因为她的话变得有些僵硬,怕从温礼安口中听到“明天不要去”这样的话,唇在他鬓角处移动着,频频说着“我是怕你介意才说成是琳达的,温礼安,你不许生气,你要是生气的话……的话……”这眼泪说来就来,一下子把他粘得满脸都是。
他打横抱起她时眼泪都还挂在她眼角,堆在书台上的书散落一地,长长的睡衣裙摆从书台下垂落,甚至于她睡衣纽扣一颗也没被解开,而他身上还穿着修车厂的工作服,她坐在书台上他站着,乍看还以为他在帮她整理头发,然而她那潮红的双颊、那交缠在一起的喘息声却在告诉着人们发生了什么,她依然维持着极致时的那个姿势,昂着头,目光死死落在天花板上,从额头垂落的汗水沾湿了她的眼睫毛,眼皮变得又重又厚,眨了眨眼睛,缓缓地,缓缓地……在即将磕上时。
“梁鳕,”“嗯,”
“梁鳕,不要被精致的礼服迷惑,不要被舒适的鞋子迷惑,也不要被那放在精美盒子里的食物迷惑,更不要被漂亮的白色房子和耀眼的珠光所迷惑。”
“嗯……”宛如是谁在午夜里的呓语。
又有新的汗水从鬓角处渗透出来,形成类似于泪珠儿般液体和眼角处的晶莹液体汇聚交集,沿着脸颊缓缓淌落,到了颈部处都分不清什么是什么了。
那环住她腰的手又紧了紧,仿佛下一秒就会被折断似的,而她心甘情愿着承受那窒息感。
“梁鳕。”“嗯。”
“梁鳕,给我时间,精致的礼服、舒适的鞋子、海边白色房子、舞会上耀眼的珠光,我都会给你的。”
“嗯……”扯了扯嘴角。
在笑开的同时,那眼角里却是淌落了也不知道是泪水还是汗水的液体。
“梁鳕。”
“嗯。”
住下哈德区的穷小子呵,这是叫她的名字叫上瘾了不成。
“梁鳕,你要牢牢记住,别的男人给你这些都不行,只有温礼安给的才可以。”
眼睛几乎要掀不开了,耳边听到他试探性的那声“梁鳕?”任凭自己的思绪往着深海坠入。
在触到黑暗前的那一瞬间,那声“好”拉着长长的尾音,尾音听着有些飘有些的抖。
次日,梁鳕把衣服还给了琳达,浅色衬衫配牛仔裤出现在度假区,离开前她分到了小盒进口水果。
那是从台湾来的黑珍珠,四个占据着盒子的四个边角,中间打着金色丝带,小巧而精致,润了润嘴唇,说了一声谢谢之后把它放回管事的手中。
再之后梁鳕找到了度假区经理,递上苏格兰方格手帕:“麻烦转交黎先生。”
刚出度假区门口,梁鳕就遇到黎以伦。
黎以伦坐在车后座上,拉下车门说正好顺路……
没让黎以伦把话说完。
“不用,谢谢黎先生。”
第49章 月亮说
随着十月一过,这个位于西太平洋上的岛屿国家雨水开始逐步减少,随着雨水的减少天气也凉快了一些。
十一月初的这个下午,梁鳕推开便利店门就看到左手提着购物袋、右手拿着已经打开的饮料站在柜台前的荣椿。
从荣椿尴尬的表情梁鳕差不多知道这位遭遇些什么,钱包忘带了。
一百二十一比索的账单还是下意识间让梁鳕敛起眉头。
“我回去马上还给你。”站在一边等着她结账的荣椿语气理所当然。
这位叫荣椿的女孩梁鳕已经和她相处了大半个月时间,荣椿给梁鳕的印象是:总是让你出乎意料。
当看着她那双用孩子们的话来说“连乞丐也会嫌弃”的球鞋时,你以为那一定是十分抠门的姑娘,可隔一天她就从便利店里提着大包小包去到流浪猫流浪狗聚集的地方。
当看到她把大把大把食物放在瓶瓶罐罐里招呼无家可归的猫儿狗儿时,你又觉得那是一个十分慷慨的女孩。
就像她那终日被包裹在大外套的身材一样,以为被包在大外套里的身材肯定是又干又扁,事实是那样吗?
事实是被裹在大外套下的那副身材凹凸有致,健康结实,穿着热裤的荣椿有直且均匀的大长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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