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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极品女知青-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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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儿,谁都不准往外说,连石头爷孙俩也不能。
倒不是曲红梅信不过他们,而是她觉得,有些事情,他们不知道的好。单纯快乐的活着,总比心里压抑,负担着过好。
肖承国把给石头爷孙两买的一身衣裳鞋袜,还有曲母听说曲红梅收了个义子,临行前也给他们买了一身的衣裳拿给他们说:“这套是梅梅给你们买的,这一套是梅梅的母亲买的,石头你赶紧把身上的衣服鞋子换了,穿着暖和。”
石头手里是两套颜色不一,款型也不一样的棉服,除了厚厚的外套外,还有两件贴身的加绒秋衣,两件毛线衣,两双军用厚棉袜,一双雪地靴,一双仿军用男孩小皮靴,一看就知道花了大价钱。
石家穷,石头从小到大就没穿过一身新衣服,全是捡着父母穿过了的旧衫裁剪成的补丁衣服。
石头娘在的时候,石头还能在冬天穿个热乎的棉衣,石头娘死了以后,赵金花嫁进来,把石头厚点的棉衣都拆了,缝成了小棉衣给他弟弟木头穿。
石头每年都冻得哭,要不是石老爷子把自己的棉衣裁剪了一身给石头穿,石头早就冻死了。
石头摸着手里厚实暖和的棉衣,不知怎地泪水不停掉下来,声音哽咽道:“谢谢爸妈的疼爱,谢谢姥姥的惦记,这是我第一次穿新衣服,我一定会记住今天,将来好好的报答你们。”
曲红梅听着心疼,伸手给他穿着衣服道:“傻孩子,谢什么,报答什么呀,你是我的孩子,我不对你好,谁对你好。快别哭了,妈看着心疼,妈给你带了好多好吃的北京特产,你看看喜欢什么,都拿去吃。”
小英在旁边把装零食糕点和特产的包裹都打开,哗啦啦的倒在桌子上,各种点心、糖果、罐头、蜜饯堆了满满当当一桌儿。
佑佑在旁边哇了一声,招呼石头:“石头哥哥快过来,这些点心糖果可好吃了,比咱们县里买的还好吃!噢,对了,我们还给你留了一块稀罕的奶油蛋糕,你快吃,再放就要坏了。”
石头穿着崭新的衣裳鞋袜,手里接过佑佑递过来的色泽诱人的奶油蛋糕,轻轻咬了一口,那冰凉凉,入口即化的奶油在口腔炸裂。
在佑佑不停的问好不好吃的话语中的,石头含着眼泪,脸上露出一抹幸福的笑容道:“真好吃,这是我这辈子吃过得最好吃的奶油蛋糕了。”
孩子们高兴,曲还梅心里也满足,她跟肖承国商量着:“除了我们要用的东西,其余的我都放在这里,要给亲朋走人情的礼儿你看着拿,不必过问我。”
肖承国知道她指的是大院那边,心中生出些许感动,伸手揽住她道:“梅梅,我何其幸运,能娶到你。”
他的父母那样对她,她却记得让自己给父母拿一份东西。虽说此举是为了避免被人诟病,说他们不孝,可经历过那么多的事情,她还能这么大肚,不再跟自己父母计较,她真的是一个好妻子啊。
“孩子们都在看着呢。”曲红梅红了脸儿,拍开他的咸猪手,“那些饭盒咱们就留着,以后到了县城,好打饭。”
不得不说肖承国真的挺厉害的,一个人跋山涉水,把堪称小山的包裹从北京扛了回来不说,当初在全聚德吃烤鸭,曲父让服务员打包的二十来个铁饭盒,曲父他们用不着那么多,让他拿走十五个,他全都拿了回来。
肖承国点头:“饭盒的话,石头和石大爷一人一个,咱们家留五个。剩下的,我给同事,这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送了不会被人查出,但有情分在里面,以后办事情也方面的多。”
曲红梅没意见:“你是一家之主,你说了算。我先去睡儿,折腾了大半宿,我好困。”
孩子们正在兴奋的分糖果,表示不想睡,曲红梅说:“这么多东西,你们看着点儿分,每样吃食都要留点出来,明儿给几个堂哥堂姐送去。”
“啊?还要给他们啊?”小英高兴的小脸儿登时垮了下来:“狗蛋、臭蛋他们一直欺负我和弟弟,他们凭什么吃我们的东西。”
曲红梅道:“你不喜欢他们,可以少给点,但不能不给。我们虽然分了家,但打断骨头连着筋,我们买了这么多东西回来,你和佑佑天天都有糖吃,他们却没有,他们指不定怎么在背后说你们呢。所以为了堵他们的嘴,哪怕只给一颗糖果,那也是给了。给了之后他们要敢胡乱说咱们家坏话,你们就理直气壮地骂回去,咱们在理儿,不用怕他们!”
佑佑黑漆漆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转,而后拿出一颗黑不溜秋,散发出浓烈酸臭味儿的,用山楂和豆汁儿原材料的糖果出来,说:“那就给他们一人吃一颗这样的糖!”
肖承国在旁边看曲红梅跟小孩子似的唆使孩子们如何欺负人,只觉得好笑,转身去灶房烧水去了。
天儿这么冷,曲红梅一到冬天手脚就冰冷,不烫个热水脚睡觉可不行。
曲红梅则回到自己屋子里,算了算自己去北京花了多少钱,以及自己现在手头有多少钱。
这一算,心疼的不得了!这一趟去北京,居然花了五百多!
好在肖承军给了他们一千块钱,她的母亲给了两千多块,花了五百还剩两千五百多,她存了两千块在银行里,身上还有五百多块钱,不知道在县城里买套宽阔的民房够不够。
第46章
时光流逝; 一眨眼就到了年末。
天气越发的寒冷了; 窗户被大风吹得嘎吱叫唤,屋里烧了炕; 还是能感觉到外面的寒意。
天刚亮,石头就抹黑起来了,大队上每户人家一人只有二两煤油定额; 要烧个一整年,社员们只要不是特别黑; 都不会点煤油灯,石头也不例外。
他轻手轻脚的穿好衣服出了屋子,曲家的人都在沉睡; 他必须动作轻柔才不能吵醒他们。
自从他认曲红梅夫妻俩做干爹娘后,每天天不亮就早早的起来,给一家人烧火做饭,曲红梅说都说不听; 只能由着他去了。
石头打开堂屋大门; 外面的天儿还是黑的; 冷风不停的呼啸往屋里吹,他关上堂屋大门,打着哆嗦进了灶房; 把火点着; 烧起了热水,总算感觉暖和多了。
他一边做着早饭,一边抽着空拿竹篾; 把昨天没有编完的鸡笼编织着。
上个月天气太冷,冻死了两只小鸡仔,曲红梅心疼,觉得老母鸡带小鸡住外面的鸡舍实在太冷了,就在灶房里用干草弄了个鸡/窝,把它们挪去了灶房住。
灶房里一天三顿做饭都有火儿,住在里面还算暖和,总算没再出现冻死鸡仔的事情。
现在鸡仔们已经一个多月大了,十只鸡里面,有八只小母鸡,两只小公鸡,平时都在外面散养,自己寻食儿。早晚放出去和回来的时候,会喂点野菜拌的麦麸糠在里面的鸡食儿,这些鸡仔的个头就长得很快,现在都有半斤多重了。
十只半大的鸡跟老母鸡挤在一个鸡/窝里就很挤,石头就想编两个鸡笼,把它们分开住,这样就不会挤着叫唤不停了。
等他把饭菜做好,天才微亮,曲红梅穿着衣服到灶房来,看见他又把饭菜做好了,一如往常的无奈道:“你这孩子,说了多少次不要那么早起来做饭,妈到了时候会起来做,你咋不听咧。你看看你个头就比灶台高了半截,要是烫着可怎么好。”
“妈,没事的,反正我闲得没事儿做,早点起做饭,大家吃了早点做事。”
石头拿瓢瓜从烧好热水的耳锅里,给她舀了两瓢热水洗脸说:“再说,今天大队要杀猪分肉,小英和佑佑昨儿就吵着要去队委会大院看杀猪,杀猪的大叔们每年杀猪都挺早,不早点去不行。”
岩门大队每年杀猪都在大队年末上交了任务猪后开始杀。一般请那些年轻力壮,还有那些杀猪经验丰富的大叔们,一大清早就杀猪。
有那想分猪血吃的人家,天不亮就爬了起来,各自带个碗儿去要猪血。
这时候的杀猪是传统的杀法,要先把猪的四肢绑起来,然后把猪抬起来放到杀猪大板桌子上,一群力大的男人把猪死死摁住,一人再拿刀放血,桌子底下放一个大盆子接猪血。
一般来说,各个大队分肉,除了分肉外,还会分猪下水,由于猪血是流动物儿,不在分肉的行列,谁家想吃猪血,就得赶早去等着。到时候杀猪的师傅一家舀两勺猪血,去晚了就没了。
曲红梅是城里人,虽说在岩门大队呆了十多年,大队每年都会杀猪,可她接受不了杀猪时的那种血腥场面,还有猪临死前震耳欲聋的嘶吼惨叫声,一般大队杀猪她都不会去看。
不过孩子们想去看,她也没办法,就道:“一会儿我陪你们去,你爸工作忙,今天杀猪是赶不回来了。我得代表咱们家,去领两勺子猪血回来放着,你爸最爱吃白菜炖猪血了。”
上个月肖承国就去县公安局上班了,曲红梅把自行车劵拿给他,他跑去市里弄了一辆大金鹿自行车回来,每天上下班骑着自行车来回往县城家里跑。
曲红梅看他天不亮就爬起来,饭也不吃就骑着自行车上班去,每天晚上大半夜了才骑着车回来,就让他忙的时候住在县里。
前几天肖承国说局里要在这两天给他分配一间屋子,不过分的屋子估摸着很小,他这两天四处看有没有房子卖,如果没有,他们只能先搬去局里分的房子住,等有合适的屋子再买。
眼看再过两天就要过年了,开年曲红梅就得活动小英的户口和读书的事情,所以尽早搬去县城也是必要的。也就没反对,让肖承国先到县里忙活,房子弄妥了,再来接她们一家子去县里住。
石老爷孙俩早就表明不会跟他们一起去县城,曲红梅夫妻俩劝说了好几天都说不动他们。
只能无奈的让他们爷孙住在乡下,每个月给他们一点粮食和生活费,让他们帮忙看家。
石老爷孙刚开始还不要,说他们有手有脚,只要下地勤奋劳作挣工分,就一定能养活自己。
后来还是曲红梅说,石头年纪不小了,开年该接着去读书,只有读书才能找到一份好工作,将来日子才会过得好。
她是城里人,石老爷子信她的话,也就没再推迟了。
石头为了报答他们,知道干爹每天很早就要起来,所以每天都在肖承国起来之前做好早饭,想让他吃口热乎的早饭再走。
即便肖承国不在家,他也养成了早点起来做饭的习性,所以曲红梅看着个子不是很高,身形纤瘦的石头,一个人顶着冷风在灶房里做饭,心疼的不得了。
早饭是一人一个巴掌大的红薯,一个三合馒头,外加一锅粥,一碟酸菜,一盘凉拌萝卜丝。
菜是自家院子里种的,曲红梅前几天砍了两颗大白菜、扯了几根萝卜,洗净控水,放在一个老旧的罐子里,加凉开水撒了点盐,腌起了泡酸菜。
她以前是不会做这些吃食的,石头娘在世的时候,她跟石头娘走得挺近,石头娘见她不会做乡下人的腌菜,却又喜欢吃。每年做泡菜、腌菜、辣白菜、酱菜等等,都会叫上她,让她到自己家里来,手把手的教她做。
曲红梅学着做了几次,味道都不错,从那以后每年都会做一点,颇受肖承国的好评和喜欢。
石头年纪不大,虽然会做饭,到底人小力薄,面揉得不得劲儿,造型丑丑的,面也有些死,吃起来有点硬。
不过大家都很喜欢,别人费心做出来的饭菜,不管好不好吃,都不能当着人家的面儿说这里不好那里不好,这对人家不尊重。
如果觉得不好吃,可以少吃点,但不能不吃。
小英和佑佑一直被曲红梅这么教导着,他们都知道石头哥哥做饭不容易,从不挑拣食物,做多少就吃多少。
这让石头信心大增,做饭的手艺也越发好了,现在的手艺,比之前各种惨不忍睹的样子好多了。
一家人细嚼慢咽的吃完饭,小英和石头争着洗碗去了。
石老爷坐在堂屋里,喊了一声曲红梅,从自己的房里拿出一个破旧脱漆,印有“劳动最光荣”五个红字的白色搪瓷缸给她说:“我的老寒腿犯了,走不动路,承国他媳妇儿,你帮我去领肉回来,留着过年的时候,咱们好好的吃一顿。”
岩门大队分肉是按户分的,一户人家不管你有多少人,你得拿每年分肉指定的工分去抵。
通常来说,勤奋的人家,在工分足够,大队猪肉多的情况下,能分到2…10斤猪肉,其他人家则在1—2斤左右。
以前石老爷子没和自己儿子分家之时,他们一家子的肉就由他儿子去领,每年大概能领两斤半肉。
现在分家了,石老爷子的工分也和儿子分开了,他估摸着自己能分到一斤多肉。
“石大爷,您要不要去卫生所看看?”曲红梅一听石老爷子老寒腿犯了,担忧的问。
石老爷子忙摆手:“不用不用,承国给我买了狗皮膏药,我一会儿回屋贴两张就好,你忙去吧。”
曲红梅知道石老爷子不想麻烦他们,也不想花他们的钱,只能无奈的叮嘱了他几句,带着三个孩子出门去了。
时候还早,村道上没几个人,大风卷着道路两旁大树干枯掉在地上的落叶,飘飘扬扬的夹着沙土四处飞舞,让曲红梅几个忍不住缩着脖子,眯着眼睛往前走。
往年大队杀猪时,曲红梅都拦着两个孩子,不让他们去看那血腥的画面。
今年难得曲红梅同意小英姐弟俩去看杀猪,姐弟俩一左一右拉着石头,兴高采烈地在前面蹦蹦跳跳的走着。
曲红梅慢慢的跟在他们身后,偶尔遇上认识的社员们,也会跟他们主动打招呼。
那些被打招呼的人都有些受宠若惊,谁都知道曲红梅是大城市里的大小姐,刚下乡的那年被那些坏社员们欺负狠了,见谁都冷着一张脸,活像欠她多少钱儿似的不搭理人。
如今她主动招呼人,不知道是脾气改了,还是真正的把自己当成了岩门大队的人,想跟他们走的亲近点。
总之,有那会唠嗑的婆子媳妇儿,跟她打完招呼,看到她穿着一身崭新的呢子大衣就很羡慕道:“还是承国有本事,能给自家媳妇儿买这么好的衣服穿。这衣服穿在曲知青你的身上可真好看,我一辈子都没穿过一身新衣裳,总穿满是补丁的衣裳,不知道穿新衣服是啥感觉。”
第47章
旁边一个媳妇儿就笑那人说:“嗨; 婶子; 你这话说,衣服不管新旧; 穿着身上的不都一个样儿?只是感觉不同,穿新衣裳肯定很舒服。”
“这倒也是。”先前那人说:“要是我也能穿次新衣裳就好了。”
另一个婆子说:“也是人家承国能耐,退伍这么多年还被县公安主动招去当公安; 这在咱们岩门大队是独一份的事儿,咱们大队的人说出去都有面子。我听说啊; 这当公安的工资和津贴不少呢,曲知青他们要搬去城里住,是不是有这回事儿啊?”
“婶子说得是。”曲红梅腼腆的点点头:“承国来回跑太辛苦了; 小英明年要读书了,我们想着县里的小学教得知识多一点,打算过两天就搬去县里住。”
有人就酸气十足的道:“这可真好,曲知青你又变回了城里人了; 你们搬去了城里; 那石头爷孙俩怎么办?你们那屋儿。。。。。。”
“春桃; 你说这些干啥!”有个中年妇人拐了拐她的胳膊说:“人家的事情,你管得着吗?有闲心说闲话,不如快点去队委会吧; 别一会儿猪血被分完了。”
妇人说着; 就拉着先前说话的那个名□□桃的年轻女人走了。
一个跟曲红梅还算熟悉的婶子说:“曲知青,春桃说得话,你别放在心上; 谁都知道要不是你和承国收留了石头爷孙俩,他们现在是死是活还不一定呢。”
“婶子,我晓得。”曲红梅笑了笑,并没有放在心上。
这个周春梅,年纪跟她相仿,当初王金凤看中她屁股大好生儿子,娘家又是本队的,兄弟姐妹多有个帮衬,想让肖承国娶她做媳妇儿。
肖承国打小就认识她,对她生不出半分男女之情出来,说啥都不肯娶她。
而周春梅却是喜欢他的,没想到他拒绝自己不到两个月,就娶了那个妖精似的曲红梅,从此备受打击,黯然流泪,生无可恋。
她娘做主,把她嫁给了本队陈三百,她也没有反对。
嫁过去以后,陈三百对她不错,她也一口气生了三个小子,可日子总觉得过得不得劲儿,总把眼睛看向肖家。
她看着肖承国如何如何对曲红梅好,今儿给人家买了个擦脸的膏,明儿给人家洗脚洗衣裳,偶尔还有新衣服穿。
哪像她,嫁到陈家啥都没有,尽熬成了黄脸婆。两厢一对比,可不就心里发酸,没事儿就爱在肖家门口晃,找着机会就刮刺曲红梅一番。
曲红梅呢,完全不把她放在眼里。不说肖承国看不看得上她,就说周春梅都已经嫁人生了孩子了,老来膈应自己,来自己面前找存在感,不知道是不是有病,曲红梅才懒得理她。
一行人很快到了队委会的大院里,这时候天已经亮了,老远他们就看见三十来个年轻力壮的社员们,正热火朝天的抬着两头绑好四肢的大肥猪进了院子。
有个婶子说:“哟,今年杀两头猪啊,这下咱们有口福了,可以多分几两肉呢。”
曲红梅瞧着队委会里里外外都站满了凑热闹的人,不少人手里都拿着个大碗或者白瓷缸子,其中王金凤和大嫂、二嫂两口子,并几个儿孙都在里面。
曲红梅不想跟他们起冲突,带着三个孩子,往队委会最偏僻的角落位置走。那里有个很高的石阶,孩子们可以站在石阶上看杀猪,不用跟大家伙儿挤在一起。
“杀猪过年喽!大家都离杀猪的桌子远一些啊,尤其孩子们,各家的大人们看好喽,不许他们靠过来!”很快,随着大队长陈胜利一声吆喝,杀猪开始了。
小孩子们都不听劝,激动往院子正中间的杀猪桌子前凑,佑佑个子矮,即便站在石阶上,也看不见院中杀猪的状况,急得也要挤去院子看。
曲红梅拉住他,摇头说:“不要去,那里很危险,那两头猪,一头都有两三百斤,力气很大。万一那些叔叔伯伯没能摁住它们,它们到处疯跑,会把人撞伤的,我们就在这里看好了,妈妈抱着你看。”
“妈,把弟弟放在我的肩膀骑马马肩吧。”石头说:“他坐在我肩膀上就能看到院子中间的情况了。”
“不用。”曲红梅摇头:“你太瘦了,佑佑可不轻,会累坏你。”
佑佑却不干,指着石头道:“哥哥,骑马马,我要骑马马。”
石头就笑:“妈,我比以前结实了很多了,我现在去河里担两桶水回家都没问题,让佑佑骑马马又算什么,没问题的。”
他说着,蹲下身去,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肩膀说:“来,佑佑,上来。”
“石头哥哥最好了。”佑佑嘻嘻哈哈的扑到他的身上去,自己爬到了他的肩膀上坐好。
石头双手握紧他的腿站起身来,一点吃力的样子都没有,再站到石阶上,院子中间的情况便一览无遗,佑佑开心的拍起手掌来。
曲红梅怕他俩摔着,一手扶着他们俩,一手牵着小英在石阶上,很快看见杀猪的人把两头猪放在了杀猪板桌上,就对三个孩子说:“要杀猪了,把耳朵捂上。”
小英和佑佑慌忙的捂住耳朵,大概知道石头双手没空,佑佑又伸出一只手去捂石头的左耳朵。
曲红梅看得好笑,让佑佑捂住自己的耳朵,她去捂住石头的耳朵,那震耳欲聋,魔音穿耳的杀猪惨叫声响了起来。
他们站得远,这声音捂住耳朵还能勉强接受。那些凑在杀猪桌子前的孩子们,有些没提前捂住耳朵,猪嚎声一响起,慌忙去捂耳朵。
有个孩子慌忙之下,手里拿得的重铁陀螺没拿稳,一下落在一个社员的脚背上。那社员哎哟了一声,手一松,差了几分力道。
原本被捅了刀子的大肥猪,正在拼命挣扎,这人松了一下力道,那猪双腿用力一蹬,竟然把那人和另外一个中年男人踹飞倒地。
同时那猪挣脱其他人的束缚,滚在地上又爬了起来,开始在院子里发狂的乱跑乱撞。
大院里立马响起人们惊恐的尖叫声,被撞之人的痛嚎声,孩子们惊叫哭啼,大人们眼看着自己孩子被撞的撕心裂肺哭喊声。
大院瞬间乱成一团乱麻,曲红梅看着那头脖子上有条大血窟窿,浑身都是血,眼睛也是血红血红的猪,发狂乱跑乱撞的画面,心里也是一阵后怕。
幸还好她拦着孩子们没去院中心,就站在这最偏僻的位置里,有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挡着。不然三个孩子要被那样力气大的发狂的猪给撞了,她得直接哭晕过去。
“大家不要慌!不要慌!大人把自己的孩子抱走,要快!大牛,二蛋,你们力气大,快拿绳子拦住猪,五福叔,你拿大砍刀趁机直接砍了猪头,不要猪血了!”此刻陈胜利正在力挽狂澜的指挥着众人,让大家照着指令做事。
这时候大家都慌乱成一团,收到指令后,都机器似的去执行。
很快发狂的猪被制服,砍断了猪头,倒在地上不再动弹。而这个时候,本队一半的孩子和社员都或多或少的受了伤。
其中伤得最重的,是那两个被踢飞出去的社员,一个直接晕倒过去不省人事,一个捂着肚子,脸色一片惨白。
还有两个孩子,一个被撞破了肚子,一个被撞的头破血流,还有其他人都有不同程度的伤,大人小孩哭成一片。
本来是个杀猪的喜庆好日子,结果弄成了这个样子。陈胜利已经预感到公社和上头要狠狠地批评他工作做的不到位,让他写检讨,甚至可能会下他的大队长位置。
陈胜利气得脸都青了,大喊:“你说说你们都在干啥?我不是让你们看管好自己的孩子,不让他们往杀猪桌子这里凑的吗!现在出了事,谁负责?是哪家的孩子陀螺掉在老田的脚上?!”
人群一阵寂静,很快一个没受伤的孩子开口说:“是肖臭蛋!那个陀螺是他的!他看肖佑有个铁陀螺玩,就扭着他娘请人做了个铁陀螺,可重可重了!”
陈胜利和那些受伤孩子们的父母齐刷刷的看向臭蛋,他正害怕的缩在马艳兰的怀里,嘴里还死犟着说:“不是我,不是我。”
而抱着他的马艳兰和旁边的王金凤,都一副心虚不敢看他们的样子。
陈胜利气的头皮都要炸了起来,深呼吸几次,指着她们道:“又是你们!你们不给我添点事情做,你们心里就不舒坦!你们给我等着,我回头跟你们好好的算账!”
他说着,转头喊:“都愣着干啥,还不赶快把大队上的驴车、牛车套上,送受伤的人去卫生所救命啊!”
大院里立马忙活了起来,大家套车的套车,帮忙抱人的抱人,止血的止血,很快车子过来,大家帮着把受伤的人弄上车。
四个干部除了民兵干部魏大富没去,其余三个干部都跟着去了,一时院子就走了一大半的人,冷清了下来。
魏大富留下来,自然有用处,他回头,冷冷盯着王金凤一家人,手一抬,“把肖臭蛋和他父母都抓起来,等大队长他们回来定夺。”
马艳兰一下慌神了,护着臭蛋道:“你们凭什么抓我们?我们又没做什么犯法的事情!”
魏大富冷笑:“你们是没做什么犯法的事情,但你儿子做了害人命的事情。他还没成年,做出如此混账的事儿,是你们当父母的失职,你们要承担一半的责任,不抓你,抓谁!”
王金凤见他们动真格的要抓人了,也急了:“什么害人命的事情,你别张着一张嘴胡乱污蔑人!臭蛋他还是孩子啊,他只是不小心弄掉了陀螺,怎么就成了杀人害命了?!”
然而魏大富根本不听她逼逼,直接叫上几个民兵,把她连同肖家二房全都带走了,徒留院子其他跟王金凤有矛盾的人,吐着口水骂:“该!叫她合着那个作妖的老二媳妇惯孩子,现在弄出事儿吧,活该!”
“我家孩子经常被那臭蛋、狗蛋两兄弟欺负,她们婆媳俩都不管,现在活该遭报应!”
“就是,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我看谁能帮他们!”
“哎?她那不还有个在县公安局里当公安的儿子吗?”
“人家都分家了,还会管他们?做梦吧!”
那些人说这话的时候,都在偷瞄曲红梅,她哪里感受不到他们的目光,神色淡淡道:“我家承国的人品是有目共睹的,不贪污受贿,不徇私枉法,不做有损国家名誉之事。只一心一意为国为民,勤勤恳恳,本本分分的工作,为广大人民服务,不然上头怎么敢特招他当公安。”
她这话就摆明了要和王金凤他们撇清关系,大家不但不觉得她心狠落井下石,反而点赞:“做错事的人就该受到惩罚,臭蛋他们必须为这次的事情负责!”
至于怎么负责,当然是拿钱来抵了,毕竟臭蛋是罪魁祸首没错,但他的确没做犯法的事情,无法定罪,只能赔偿。
除了要赔偿医药费以外,还得赔偿人家养伤期间不能下地干活的工分,营养补给品,孩子们被吓着的精神损失费等等。
这些零零总总的加起来,是一笔巨额赔款,本就负债累累的肖家大院,这次只怕要变卖所有家产,什么都不剩了。
不管发生了什么事,猪肉是要分的,留在大院的人又接着处理起猪肉来。
曲红梅也帮着去刮了一会猪毛,洗了一下猪皮。
在干部魏大富的主持下,叫上记分员,拿出每家人的工分册子,对照工分,把每户应该分得的猪肉和猪下水都分了出来。
在场的,自己拿回家去,没在场的,去卫生所的,一会儿魏大富带着民兵亲自送上门。
每家每年能分到多少肉和猪下水儿,大家心里都有数儿,也不怕魏大富们私吞,留在院子里的人家便排队领自家的肉。
轮到曲红梅的时候,魏大富给了她三斤六两肉,一小段肥肠、一小块猪肝、心、肺、一小块猪板油,并两根剔得没有一点肉的光棒子骨头,四大勺满满的猪血给她。
她和肖承国分家以后,工分也分了,按照比例,能分两斤三两肉,领两勺猪血,石老爷子一斤三两肉,两勺子猪血,并一些下水。
这些东西都是明面从大家的眼睛上过了的,只不过魏大富有私心,想拉拢肖承国,以后遇到事情好办事,分量给的十足,大家看见了也当没看见。
没办法,人家肖承国今时不同往日,人家现在是大队里唯一飞去县城当公安的人,以后队里有点什么事儿,都得仰仗人家。
这年头可不兴送礼,那是贪污受贿,一旦被抓住,下场十分凄惨。
他们还愁没法子讨好肖承国两口子,多分点给他们也好,让他们记住大队的人情,以后也好办事。
曲红梅把装了猪血的大碗和装肉的缸子都盖好,眉眼带笑的跟魏大富道了声谢,又和其他社员们打了声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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