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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身最爱[出版]-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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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欢抬起手抚摸他的头发,她抱紧他,然后在他肩头靠着,一口一口艰难地呼吸,像是离了水的鱼,压抑而难以平复。
“大哥,我嫁给蒋维成了,那不是传言,是真的。”她慢慢地说,却在他怀里蜷缩起来,“没能杀你我认了。把姐姐的下落告诉我,从此我们两清,我再也不回兰坊了……好不好?”
华绍亭拍着她的背,从小就是这样,裴欢闹起来无法无天,只有他能制住。他拍拍她的背,她就知道大哥要生气了,会乖巧地安静下来。
裴家也曾声名显赫,只是当年一场变故,家破人亡,剩下裴家一对姐妹。老会长顾念昔日兄弟情分,把她们救回了兰坊。没过两年,老会长走得早,华绍亭就认下这两个妹妹,负责将她们养大。华绍亭比裴欢大了十一岁,最初那几年,他真的是她的哥哥。
华绍亭自己都想不起来,后来他怎么就放不开这个孩子了。当年的裴欢年轻气盛,漂亮又有恃无恐,她要什么他都给,她闹也好,折腾也罢,兰坊上下,哪个不知道,三小姐是华先生的命。
动华绍亭可以,动裴欢必死。
当年人人艳羡,如今鸳鸯成冰,怎么就闹到不得不见血的地步。
裴欢想杀他,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真的开了枪。
华绍亭看着她,眼前的女人已经不是孩子,她早就没有当年嚣张的模样,如今他的裴裴变了很多,她长大成熟了,嫁人了。
他喃喃地重复:“嫁人了。”
裴欢忽然有些紧张,她想挣出他的怀抱,可华绍亭看着病恹恹的,手下的力气却让人无法反抗,她动也动不了,只能听他继续说:“那就和他离婚。”
裴欢闭上眼睛,这是孽缘。
她拼命摇头,可他竟然连她摇头也不许,发狠地吻她,她厮打起来,眼看华绍亭额角的纱布渗出血,他还不放手,裴欢最终放弃,她不再挣动。
“回不去了。”她回答他,终于不再叫他哥哥,“华绍亭,醒醒吧,我们回不去了。”
那人的眼睛不再像刀一样伤人,他在她面前无法克制情绪,他终于不再是白天院子里,那个让人仰视的华先生。
他很难过。
屋里屋外一阵沉默。
隋远在外边溜达了两圈,最后还是绕回来了,他不放心,生怕屋里这两个人起冲突。华绍亭的旧病险些复发,如今不能再生气,于是他念着医者父母心,还是决定敲门提醒。
这一招果然奏效,缓和了房间里的气氛。
裴欢心平气和地坐在床边,看他躺下,慢慢伸手抚过他的伤,说:“我看见那个女孩了,是不是叫顾琳?她像我……那脾气,就像我十八岁。”
华绍亭听她说完,感慨地点头:“裴裴,你就是仗着我爱你。”
她就是这样,从小被他宠得学不会低头。如今也一样,裴欢看见华绍亭身边陪着别人,也肯定他要在对方身上找她的影子。
这就是裴欢最吸引人的地方,她得到宠爱,从来都知道怎么去挥霍。
任性妄为是缺点,可这才是她最美的地方。
裴欢起身给他香炉里换香,动作有些生疏了,步骤却还记得。华绍亭静静躺着,透过炉子上徐徐升起的烟看到她的背影,恍恍惚惚回到那一年。
他年轻的时候也算女伴众多,毕竟是这条道上的男人,什么样的女人都见过,大多腻了就打发。可日子久了,华绍亭也不知怎么就却独独宠着家里这一个。当年十几岁的女孩,就像旷野上刚刚长成的花,生动艳丽,美得惊心动魄。华先生心思再深,毕竟也是个男人,他情不自禁,放纵得过了火,以为那样快乐而禁忌的日子永远不会被打断。
人啊,这一生能付出的热情就只有那么多,可惜时光从来不等人,轰然碾过,就剩而今。
说什么都晚了。
裴欢没有急着离开,毕竟相隔六年前后,故人再见。何况兰坊这里是她长大的地方,她一时存了太多心思。
她在房间里守着他,一连几天,除了隋远和两个随身的中医,华绍亭再不许其他人进海棠阁。
外边的闲话渐渐多了,直到分堂主即将回到各自地盘去的时候,海棠阁里终于有了交代。
顾琳被叫进去。彼时,华绍亭正靠在窗边拨弄一串紫檀珠子,他脸上的伤口还没拆线,但气色好多了。顾琳心里有疑问,可掩饰得很好,她想去扶他,走了两步,先看见他床上躺了人。
就是那个裴欢。
对方似乎只是小睡,蜷着身体躺在那里,被子显然是后来被人盖上的,手边还放了一堆散珠子,她像是刚刚挑完,眼睛乏了。
顾琳突然觉得自己多余,偌大一间房子,她站在哪里都不合适。这画面温馨得让顾琳说不出话,心里全部的疑问都被揉在一起,然后一路烧着她的心。
她不过多看两眼,华绍亭的目光就多了一分暗,顾琳立刻知道自己逾越了。
他捻着那串珠子,不动声色地开口说:“三小姐回来了,往后,大家多照顾。”
短短一句话,意义重大。
这莫名其妙出现的女人,往后就是华先生的三妹。
顾琳心里一震,却印证了自己的猜想,这几日她问过兰坊的老人,在她还没进来的时候,华先生确实有两个妹妹,三妹就是裴欢。只是后来到底出了什么事,造成他们这六年不见,势如水火,这其中原因却没有人知道,或许是知道的人都不敢说。
六年只字未提,这么多人,这么多双眼,想来这个秘密在敬兰会是要命的,说一个字,连累身后一家都要付出代价。
顾琳心下定了定,点头答应。华绍亭又说:“家宴上的事谁也不许传出去,会里也不许再提。我的伤没事,养两天就好了。顾琳,你盯着,这事要是让外人知道,当天在场的各位分堂主……让他们自己看着办。”
华绍亭的口气依旧若有似无,手里的紫檀珠子被蹭得有了光,格外润泽,他提在手里,这边看过去,那珠子恍惚间就像一双双锋利的眼。
顾琳倒抽了一口气,认真地点头,“是,我交代下去。”
“还有,黑子这两天刚蜕完皮,脾气大,记得帮我提醒隋远他们,没事别去逗它,被它咬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顾琳扭头看看门外,正对着半边假山,下边有铺着沙子的浅池,那是黑子喜欢去的地方。黑子是条黑曼巴蛇,带巨毒的种,从小就让华绍亭带回来,如今长大不少。当年他一见它就喜欢,非要养起来。起初,兰坊里的人都躲,后来大家发现毒蛇也没想的那么可怕,如果不招它它并不伤人,时间久了,大家也就习惯了。
华绍亭还有些琐事,顾琳一一记下来,床上的人忽然翻身动了一下,华绍亭立刻不再说话。顾琳会看眼色,赶紧说她先出去交代人办事。
她关门的时候愣了一下,她看见华绍亭起身过去坐在床边,似乎床上那人要起来了,于是,这么一个从不正眼看人的男人,此刻竟然低下头,在地上帮她找鞋子。
顾琳往前厅走,陈峰正和自己那个不争气的弟弟陈屿在外边晃悠,他们私底下和顾琳很熟,一看她走出去,嬉皮笑脸地凑过来跟她套近乎,“哟,姑奶奶脸色不好?”
秋风瑟瑟,一阵一阵打在身上,顾琳抬眼看看,忽然笑了,“要变天了。”
“这话怎么说?”
“华先生交代,三小姐回来了。”
一层一层传下去,不过半日的时间,兰坊的新人旧人,心里都明白了。
平平淡淡,又过去几天。华绍亭的伤口终于拆线了,疤肯定有,不过隋远说后期再做一些恢复,应该不会太明显。只是那伤口角度有些别扭,子弹划过去,刚好破开了他的眉毛。
华绍亭对着镜子自嘲:“这是断眉了,命薄。”
小小一条缝隙,但终究是她给的。
裴欢盯着他的伤口看,六年前她傻,六年后她还是软弱,还是下不去手。
晚饭的时候,华绍亭难得开玩笑,说要庆祝他断眉,要多吃一点补补,特意让人多做了几道菜。厨子还记得以前裴欢的口味,这一阵的菜都做得很对胃口。裴欢也不客气,每天都和从前一样,一点都不矜持,一碗饭吃得干干净净。
顾琳在一旁的树下站着,思绪飘得远了,却又被华绍亭一句话拉回来,他指着顾琳给裴欢看,轻声说:“你看看,这也是十八岁的孩子,可你那时候比她还瘦。”
也许是食物让人放松,裴欢笑了,点点头。她一直很瘦,食补药补也没有用。
华绍亭继续和裴欢说话,这么看着,他们两个只是故人相见,一切都没变。出嫁的妹妹回家看兄长,气氛和睦。
可是家宴上那一枪历历在目,血溅当场。
顾琳盯着裴欢,心里暗暗想,这女人有张好看的脸,难怪进了演艺圈。也许不光是漂亮的问题,而是一种不经风雨,有人养出来的傲气,笑起来有股天不怕地不怕的劲儿,这样的女人最动人,她顾琳哪里比得了?
裴欢的命,可比她要强。
女人一旦开始和人比,注定心里不太平。
夜深了。
华绍亭带裴欢去院子里看黑子,果然,裴欢不怕它。华绍亭有些得意,“不愧是我养大的丫头,和我一个脾气。”
裴欢伸手想把黑子抱起来,华绍亭拦住她,“今天不行,它刚蜕完皮,过段时间再带你来,它就认识了。”
夜里光线暗,院子里只远远点了灯。裴欢问他:“你一个人的时候就这样吗?怎么不弄亮点?”
他倒干脆:“平时夜里只有黑子陪我,我们俩都是冷血动物……忘了你回来了,你喜欢亮堂的地方。”他就叫人把上下的灯都打开,气氛好了很多,心情也好起来。
这话说得刻意了,裴欢知道他在撇清顾琳。
只是裴欢心里沉沉的,她看向他,忽然伸手抚摸他受伤的脸,华绍亭没动,叹了口气。
她笑了,耐下心来好好商量地说:“你不用和我解释,明天我就走了……你有顾琳照顾挺好的,今天吃饭的时候我仔细看了看,她比我聪明,比我懂分寸,你不用担心。”
这话说得多有大家风范。
可是华绍亭一句话就能让裴欢原形毕露,他感受着她手心的温度,慢慢地说:“裴裴,谁疼谁知道。”
那双血雨腥风都看过的眼,带来晦暗不明的目光,定定落在裴欢身上。她心里忽然翻江倒海的酸,蓦然抽回手。
华绍亭说得对,这个世界就是这样,谁疼谁知道。
两个人顺着院子散步,长廊上的柱子都是金丝楠木,在幽静的夜里散发出陈旧安和的味道。这种木料自古都是皇家专用,当年第一任主人在建兰坊的时候用了很多,可是到了华绍亭这里,他不喜欢,几次想拆了重建,还是裴欢拦住的。
经年之后,裴欢没想过自己还能陪他走在这里。风穿过兰坊安静的院落,一切都没有变,和她记忆之中的画面重叠,包括这些浮着金丝的木头。
华绍亭一直没再说什么,过了很久之后,他靠在廊柱上问她:“这几年,他对你好吗?”
裴欢点头,她说得很实在,不再是那年骄纵的孩子,“阿成对我挺好的,蒋家的人也都不错。”她顿了一下,看着他说:“我是个女人,不想受人欺负,我需要他。”
她因一个广告被人挑中,后来进了娱乐圈。那个圈子水深火热,那时候她刚刚起步,巨大的生活落差和多年养成的倔脾气引来无数麻烦。如果没有一个合适的丈夫,她这样年轻又不肯低头的女人,早就被那些可怕的交易和筹码生吞活剥。
华绍亭点点头,眼睛里看不出一点波动,“我会答谢他,算是感谢他这六年对你的照顾。”
这话轻而易举,仿佛只是一个简单的决定。
裴欢被他激怒,勉强保持平静,“你还是这样,一点都没变。”他依旧自以为是,以为他是所有人的神。她偏偏不能让他如愿,她看着他暗淡的轮廓说:“蒋维成是我丈夫,我不会离开他。”
华绍亭听着这句话,没有打断,随后他的手慢慢伸过来,绕着裴欢的手指,滑过她的腰侧,他的力度是克制而可怕的,冰冷冷的指尖像细密的蛛网。她明明看穿他的意图,却被扭住手腕不能反抗,直到他的手指最终按住她的背,那些看不见的绳索勒住她的脖子,硬是将她困在他怀里。
他身上有香木的味道,很淡,但是她永远都记着。这种经久不散的味道每每让她午夜惊醒,人事已非。
被深爱人的折磨,这种感觉很可怕,像一种慢性病,不断发作,而她已经忍过六年。
“和他离婚。”华绍亭重复这句话。
裴欢不再反抗,她顺从靠在他怀里,低声说:“我嫁给他那天哭了好久,我没出息,我爱你。”
他低声笑,吻她的头顶:“我知道。”
她忽然有点激动,仰头看着他,“你说谁疼谁知道,可是当时你在什么地方?”她吸了一口气,慢慢平复下来,看地上交缠的两道影子,自嘲地笑,“别说疼,你信不信……就算现在有人把我剥了皮,我都能忍。”
华绍亭的手指渐渐用力,她侧过脸不看他,他忽然转过身将她抵在廊柱上,俯下身咬她的嘴角,细密得像在惩罚。裴欢用尽各种手段反抗,她喘息着盯着他,对他的举得似乎无动于衷,冷静提醒:“大哥,我是蒋维成的人。”
这话就是刀,但华绍亭没有生气,他抬头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竟然慢慢笑了。他脸上有她一枪留下的疤,人还是白日里那个悲喜不惊的华先生,可下一刻,他忽然伸手撕开她的衣领。
裴欢背后没有退路,她光裸着削瘦的肩骨,被他按在那里。突如其来的凉意让她异常惊慌,下意识拉住他,这个男人总带着病气,可那双眼睛却能让人不由自主变得低微,像是夜里的魅。
罪孽横生,偏偏融在一个沉静的男人身上,生与死,爱与恨,原本就是双生的魔鬼。
她渐渐觉得冷,华绍亭扯着她的衣服往下拉,口气还是淡淡的,“那就让我看看……你到底是谁的人。”
布料寸寸撕开,那声音情色里透着残忍,他不动分毫的目光扫过她每一寸皮肤,俨然变成一场酷刑。
【第二章】人不如旧
兰坊的长廊里很少有完全黑暗的地方,不远处就有灯。除了光亮,也许还有人。
华绍亭侧过脸看着裴欢,他松开她被撕开的上衣,然后说:“自己脱。”
裴欢终于抬手打过来,她发疯的反抗引起一连串后果,一侧暗影里突然冲出人拦在华绍亭身前,拿枪对准裴欢。
她的手被华绍亭握住,胸口的衣服几乎全被扯开,黑色的内衣勒在肩骨上,冷冰冰的夜里,活色生香。
裴欢当然知道,华绍亭身边不可能没人跟着,尤其这里是兰坊,她再动一下就要脑袋开花。与此同时,华绍亭却突然皱眉,他伸手将裴欢按在胸前挡住,然后另一只手反身握住来人的枪。
对方自然是华绍亭的贴身保镖,原本是怕出事,尽职尽责,可他如今看华先生亲自出手,再也不敢乱动。
子弹已经上膛,华绍亭伸手一握,挡住了枪口。这个白天只会辨香看书的男人,在夜色里却像入了魔,传言中的老狐狸,他的狠与恶都是层层皮毛后的幻相。
那人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呼吸一滞,手都在抖。
华绍亭轻轻巧巧夺过他的枪,枪口反转,顶在保镖额头正中。
对方浑身剧烈颤抖,不知道还有什么办法能弥补过失,情急之下,他扑通一声跪下,凄厉地喊:“华先生!”
华绍亭摇头,咳了两声,轻声说:“你出来的不是时候,看了不该看的。”
“华先生……是她!是她先……”
华绍亭举着枪的手下移,又说:“按规矩,眼睛犯错就留下眼睛,不过……”
枪声突然响起,随着响起一声惨叫。华绍亭在对方歇斯底里的痛呼之中继续慢慢说完:“不过我今天心情不好,就留下你的脸吧。”
那颗子弹角度精准,从对方的左侧脸呼啸而入,击穿脸颊,竟然没有当场致命。
不过几秒,血人一样的男人倒在地上打滚,已经生不如死。
华绍亭扔了枪,空气里浓重的腥气让他不太舒服。两侧又有人跑过来拖走地上的人,他拍拍裴欢的背让她放松,整个过程都很温柔,仿佛刚才残忍的人不是他。
远处,大堂主顾琳听见枪声已经赶过来,她明显起身匆忙,还穿着细带睡裙,外边披了一件真丝开衫。她手里拿着枪,看见华绍亭和裴欢在一起,转身四下打量,看到没有别的异样,这才开口问:“华先生?”
华绍亭没回答她的疑问,却看向她披的衣服,他忽然走过来,顾琳猝不及防退后一步,他离她越来越近,顾琳瞬间连自己拿着枪都忘了,分秒的时间里,她竟然因为他的靠近而方寸大乱。
这是个很怪的男人,刚刚沾了血,身上却没有残忍的味道,只有木头的香气。
他身体不好,有宿疾,因而人总是懒懒的。
他……他离她近在咫尺,就算相处六年,她还会在这种时候忘记呼吸。
顾琳脑子里闪过这么多念头,她知道自己完了。
对面的男人根本没有什么表情,他走过来直接拿走顾琳肩上披的开衫,然后用这衣服将裴欢裹住。
秋天夜里的风已经很凉了。顾琳错愕了一下,很快移开眼睛。她唯一挡风的东西被华绍亭拿走给了别人,她就只能露着肩膀站在风里。
顾琳余光里看见华先生抱紧裴欢。那个女人在找死,挣扎着想要走,他却不让,最后他拿衣服的袖子将她的手绑住,然后无奈的叹气。
整个过程顾琳就穿着细带睡衣站在风口里,因为华先生没有下一步的吩咐,她不能走也不能动。
有那么一瞬间,顾琳很想打死那个女人。
顾琳从小就吃过苦,见过生离死别,见过世态炎凉,所以她并不奢望什么真心。
只是,裴欢没回来的时候,她还在他眼里,她回来后,顾琳整个人还不如那件衣服。
华绍亭直接把裴欢抱起来,随后走回海棠阁。他转身很干脆,根本不记得还有人站在原地。
顾琳站了很长时间,一直等到长廊里有人经过她才动了动,对方看见她傻站着很惊讶,提醒她:“大堂主,这么晚了还不回去睡啊?”
是隋远。
顾琳笑了一下点头,目光冷冰冰的。隋远被她这表情吓得缩了一下肩膀,伸手在她眼前挥挥,又顺着她的目光看向长廊尽头,恍然大悟。
他看见她露在寒风里的肩膀,将自己的外套甩过去给顾琳披上,压低声音和她说:“你还看不懂吗,这是他们两个人的事。”
顾琳抬眼看他,“你知道多少?”
隋远慌忙摇头,“我当然不知道,你别问我。”他说完就往前走,走了两步不放心,回头看顾琳,最终败下阵来,又说:“我知道的就是,三小姐说明天要走,所以,今晚谁也别去海棠阁找不痛快。”
顾琳甩手把枪和隋远的外套统统扔在了地上,抱着肩膀扭头就走。隋远好心好意,知道她在闹脾气,说要送她回去,也被她恶狠狠的目光给赶走了。
她一个人往自己的院子走,走了没多远,四下看看,再没有其他人跟着了。
顾琳盯着身后黑洞洞的夜,忽然转身又退回去,她换了条小路,直通海棠阁。
那院子里安安静静,甚至没有亮起灯。顾琳就站在最北边的房间之外,离那扇门两米的距离,里边隐隐约约有压抑地厮打声。顾琳明明什么也听不清楚,可是什么都明白了。
房间里有人绊倒,随后又被人拖起来。黑漆漆的环境,没有人来得及开灯。
裴欢被他扔在床上,她急了,手被捆着,于是抬脚就踹了过去。上方的男人声音难得有了波动,他一字一句地说:“我说过,你可以回来报仇,你也当着所有人开了一枪。”
裴欢只能模糊地看清华绍亭的轮廓,他黑暗的影子在房间里就像挥之不去的噩梦,让她浑身颤抖。她感觉到他的手指一路向下,她几次想要挣脱开,却都被他狠狠按在床上。
华绍亭还在说着什么,他吻上裴欢的唇角,听着她近乎哽咽地倒抽了一口气,模模糊糊地说:“我的纵容是有底线的,是不是……裴裴?我早就告诉过你。”
她渐渐被他勾得没了力气,软在他怀里无声无息地流眼泪,当年熟悉而热烈的感觉让裴欢开始恐惧,她下意识地揪住他,“哥哥……”
他的手在她腰侧,慢慢地用上力气,裴欢知道他再找什么,挣扎着说:“它断了。”
那里原本戴着他送给她的成人礼物。
那几年是他们最疯的时候,华绍亭送给她的不是项链也不是戒指,而是一条非常特别的腰链,帝王绿的细小翡翠珠,配十八颗已经绝迹的白奇楠,都是珍宝级的东西,从来没面世,更没人敢估价值。它严格按裴欢腰间的尺寸做得分毫不差,末端结扣的地方香艳无比,设计成一个极小的同心锁。
纤腰玉带,贴身而藏,一室暗香袭人,当年轰轰烈烈,纵情欢场,恨不得一生一世一双人,华绍亭曾经亲手锁在她身上,同心锁没有钥匙,扣上之后一辈子也打不开。
可是如今,裴欢按着他的手指,再一次告诉他,“不在了。”
华绍亭明显开始报复,更加放不开她。他进去的时候裴欢整个人缩成一团,他怎么也不能让她放松,但是六年过去,她完全生疏的反应惹得他失去控制力。
反反复复的动作里裴欢开始觉得疼,本能地害怕,带着哭音拼命躲,又被华绍亭强硬地拉回来,可是没一会儿他还是心软,开始哄却哄不住,就只能像当年一样,一点一点吻她的眼角,让她终于能安静下来。
昏天暗地的环境把人的感官全部放大,一把火从头烧到尾,裴欢垂死挣扎,人都软得喘不过气,还妄想提醒他,“不行……”
华绍亭的呼吸声就在耳后,一寸一寸。
那时候裴欢真的只是个小女孩,她害怕打雷的声音,只要下雨,华绍亭再忙也要赶回兰坊守着她睡。从小到大,必须有他在身后。
如今呢。
裴欢自暴自弃地摇头,他甚至没有说任何话,就能让她失控。
她迷恋于华绍亭熟悉而平静的呼吸声,因为欲念而加温,让她激动到指尖都颤抖。
华绍亭渐渐发现她的眼泪怎么擦也擦不净,最后只能叹气,用手心盖在她眼睛上。
裴欢的手动不了,整个人只能随着他,天堂地狱没一处能解脱,身体上汹涌而来的感觉让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浑身烫得快要死去,却在他手心下感觉到唯一的冷。
这个男人总有一双冰凉的手,无论什么时候,哪怕是在这种抵死缠绵的夜里。
就像他竟然能驯服冷血动物一样,华绍亭永远只能是他自己,他从不为了任何人而改变。
可她知道他爱她,如饮铅石。
他的手在她身体上像某种仪式,让裴欢奇异地放松下来,渐渐放开自己,不再那么受不了。她头发散了一枕,伸着手去抓他,像溺水的鱼,断断续续地说:“解开我的手……你……放开。”
他的手指尖冰凉凉的顺着她光裸的肩骨一路向上,最终把那件绑着她的衣服甩开。裴欢长长出了一口气。
她上下不得出口,手指摩挲着他的脸,他受了伤的眼睛,最后握紧华绍亭的手腕。
她知道他在生气,因而折腾她的动作非常野,于是她抓着他的手不放,放到嘴边狠狠地咬,用尽了全部的力气,恨不得真能这么一块一块地咬死他才好。
华绍亭问她:“现在记不记得,你是谁的人?”
她扭过脸想逃开他的手掌心,他掰过她的脸,“嗯?”
裴欢看着他,一阵一阵地痉挛,然后咬着牙说:“我嫁给别人了,还需要我……再……再提醒你一次么?”
华绍亭定定地看着她,简直就想把她这么掐死。
他白日里是那么不动声色的男人,偏偏现在她说一句话就能让他发疯。他果真被她激怒,让她尖叫。
这样阴暗而没有灯的夜,一屋子发疯的影子。
华绍亭慢慢地笑了,轻吻在她耳后,那声音像是她夜夜梦见的那样,永远逃不开。他说:“六年了,我用六年的时间想通了一件事……将来我死那天,一定先杀了你。”
房间里的动静持续到后半夜。
顾琳已经冻得浑身僵硬,终于肯往回走。
在她还没有来到这里的时候,海棠阁究竟发生过什么?一整条街连贯而出的庭院,黑暗中无数双眼睛,却没有一个人提起过那些夜晚。
顾琳踉跄着穿过风口,捂着肩膀越走越快,最后几乎跑起来,她牙齿打颤,冲进自己的房间关上门,瘫坐在地上。
脑子里都是那些禁忌而隐秘地哭声。
华先生……她一心一意陪伴了六年的男人,到底还有多少秘密?
第二天,海棠阁外一如既往,仿佛昨夜什么事都没有。
裴欢不告而别。天还没亮,她就自己从后门出去了。华先生承认了她还是三小姐,自然没人敢拦她。
华绍亭知道她是什么时候走的。
他昨夜一直睡得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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