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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明-第1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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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这个份上,这棉花也按照粮食的份例补交上来,咱家好说话的很,这三年的份例交上来,不会追究什么其他的事情了!”
若是严格按照规条办事的话,种植粮食的田地缴纳的都是实物,种植经济作物除了官府需要那些之外,都是要求折算成银子缴纳,而且不管是怎么算,棉花田地的比例都是比粮食要高。
缴纳税赋的时候,农户如果被要求上缴银钱而不是实物,往往还要在这个环节上亏掉一部分,被称为是官府弊政,官商合伙盘剥农民的一个罪证,不过卢力所说的允许对方缴纳棉花实物这个说法,看似公允,不让对方吃亏,可实际上大家可都是心知肚明,这棉花的价格天天在涨。
如果说是棉田需要缴纳银钱,算起来倒是比缴纳实物要便宜一些,此时已经是中秋时节,棉商们已经是把产棉地的棉花搜刮一空,运往江南和沿海的府县城镇里面,需求和供应的缺口逐渐的拉大,棉花的价格也是水涨船高,缴纳实物,卢力想要赚的不是太多,只要是拖延几天把棉花交上去,转手一卖,然后按照几天前的价格缴纳银钱,这差价就落入了自己的口袋里面。
听到卢太监这个缴纳棉花的要求,一直是喜怒不形于色的褚员外脸上也是有了怒意,冷冷的打量了在那里唾沫横飞,指手画脚的太监,吸了一口气才开口说道:
“卢公公,我们褚家田地种了两季是不假,不过种的都是粮食,哪有什么棉花,卢公公不要妄言,小民担当不起啊!”
卢大人的称呼早就是变成了卢公公,而且他的话里面直接就是说出了妄言,丝毫没有什么客气的成分在了,若说是种的粮食,更是笑话,一路上行来,卢力一行人看到的广阔田地里面有许多的棉秆伫立在那,还没有被人拿去烧火,这边就睁着眼睛说是种的都是粮食,什么威胁,什么轻重,已经是被怒火烧糊涂的卢力什么都顾不得了,阉人大多是有这样的习惯,若是被刺激之后,往往是歇斯底里,这和性格无关,倒是和生理上有一定的联系,卢力脸色铁青,嘴角都有微微的抽搐,身子前倾,甚至衣襟已经沾上了桌子上酒菜的汤水,他根本注意不到了,反倒是指着安坐在那里的褚员外,尖声的骂道:
“咱家是奉旨督税,你这等目无王法的刁民就是被那千刀万剐的角色……”
正在那里说的兴起,轰的一声响,桌子上的碗筷都被什么东西震了一下,顿时是飞溅起来,卢力被洒了一身的菜汤,下意识的连退几步,大吵大嚷也是被这个打断了,仔细一看,却是坐在他对面的一位褚家长老拍了桌子。
这褚家长老脸上的阴沉差不多黑了起来,就那么盯着对面的卢太监,丝毫没有什么和蔼长者的模样,他恶狠狠的说到:
“没卵子的孬货,还真是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了,现在就给我滚出去,要不然老子对你就不客气了!”
这话说的可就没有什么情面可讲了,字字诛心,卢力一时间竟然是被气的说不出话来,许久才反应过来,在那里喊着:
“来人哪,把这个混账抓起来……”
那长老冷笑连连,在外面的褚家庄丁不知道什么时候都是拿起了刀斧,虎视眈眈的看着卢力一行……
刁民 嬉笑 恨
虽然说一路上走来,在官道的两侧看到那些家丁的态度,卢力的心里面多少是有些准备的,可没有想到对方竟然如此的胆大包天。
自己不管怎么说,也是有官家的身份在身,可是这些不过是山野之民的庄丁丝毫不顾什么官威,拿着刀斧围住了大厅,被围住之后,丘宝来师爷已经是瘫倒在地上了,还是那几个在门口用餐的锦衣卫反应很快,手持兵器护住了卢力。
褚员外还有那些同席的褚家长老都是站了起来,褚员外冷冷的说道:
“卢公公,凡事要知道轻重,这里不是京师,也不是沧州府城,今日准备的仓促,褚家就不留大人住宿了,请回吧!”
说完之后,除了那个拍桌子的长者留了下来其余的人都是扬长而去,卢力这个时候却发不出什么火来了,只是看着周围的刀斧手,心里面胆战心惊的想到,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跑出去。
突然间,卢力想到外面还有三百附近的卫所兵丁,连忙的高声喊了起来:
“沧州府兵何在?快进来保护本税监,快些进来!”
他的声音尖利,外面肯定是听的清清楚楚,不过却是丝毫的反应也没有,就这么喊了两声,卢力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对,讪讪的停住了呼救,屋子里面的气氛却因为他的喊叫变得有些松动。
那个褚家的长者迟疑了一下,脸上挤出了个笑容。看着卢力地眼神充满了不屑,慢慢的开口说道:
“税监大人为何呼救啊!本庄确实是准备仓促,就不能留宿了,请回!”
说完一扬手,卢力终于是明白,对方只是想要逐客,这时候那里还顾得了那么多事情。扭头朝着外面就是走了过去,临走的时候恶狠狠的看了地上的金银一眼。只要是自己让步,这些东西就是自己的了,锦衣卫在临走的时候直接把瘫倒在地上地丘宝来拽了起来,一并拖了出去。
那些褚家的庄丁手中拿着刀斧,闪出一条路来,这些年轻地汉子冷冷的看着在中间走过的税监一行人,进来的时候趾高气扬好似一只公鸡的卢太监。现在却拼命的缩在人群之中,好像是那里能够安全一些,更不要说,浑身好像是筛糠一样的丘师爷了,几名锦衣卫倒是光棍地很,在那里冷冷于这些庄丁对视。
也不知道是谁先笑了起来,也许是因为卢太监和丘宝来的窝囊模样,从厅堂到院门。拿着兵器的庄丁们都是哈哈大笑起来,卢力听到这个笑声,更是把自己的身子又佝偻了些,不敢抬头就那么朝着外面走去。Щ╳ɡ点С℃
充满了不屑,鄙夷和嘲讽的笑声中,几名锦衣卫的脸色也是变得铁青。不过毕竟是好汉不吃眼前亏,看着一百多个手持利刃的汉子,他们也不敢有轻举妄动,可是这场面确实是太过丢人了,他们只是想尽快的回到府城,到时候再商议对策也不迟。
走出门,卢力就在找寻那三百府兵,却看到这些府兵就站在门外,也是畏畏缩缩地样子,不过这些人的身边根本没有什么庄丁看着。可府兵的态度比身边有庄丁还要自觉。
见到所谓保护自己的府兵这样的模样。卢力气得差点一口血喷出来,急走两步到了跟前。抓过为首的那个百户,揪住对方地领子,大声喝道:
“方才咱家在院子里面喊,你听到了没有。”
那带队的百户倒也是实在,听到卢力相问,连连的点头,卢力顿时是怒喝了起来:
“那为什么不进去,硬生生的看着咱家在里面被当作笑话!”
“卢大人,我这三百府兵哪里懂得什么打仗啊,能扛着枪来就不错了,这褚家庄也是良民,断然不会对大人有什么不利的举动,肯定是和您开玩笑的。”
那些庄丁手中拿着刀斧长刺,排着阵型,都是半弓着腰,一副要作战的架势,根本看不出来这个“玩笑”的意思,不过,说这个话的时候,那名百户的脸色正常,不红不白,好像自己说地就是真事。
卢力还要发作,后面地一名锦衣卫走过轻轻拍拍他的肩膀,低声地说道:
“卢大人,此地不能久留,有什么事情回到府城再做计议也不迟。”
被这句话一提醒,卢力才是反应了过来,悻悻然的松开了府兵百户,丢下一句‘回城’。自顾自的上马走了出去,上马之后还能听到身后的那个百户懒洋洋的发号施令,这三百名兵丁也是懒散之极的走了出去。
离开褚家庄十几里的时候,紧张的税监卢力和身边的锦衣卫都是松了一口气,不过刚刚觉得安全了些,身后的官道褚家庄的方向上,突然看到起了烟尘,正在卢力身边的那名锦衣卫回头一看,脸色顿时是变了。
另一个人从马上下来趴在地上,听了一下,抬头说道:
“怕有二百骑……”
此时却有一个可笑之极的情景,那些府兵听到了有二百骑,还没有等到上面发号施令,轰然一声,全都散了,好在两边都是田地,到也不愁跑的地方,地里面还在收拾庄稼的那些奴工很是漠然的闪开,倒是那些看守的家丁们,有的在那里大骂这些府兵踩到了庄稼,有的在那里哈哈大笑。
跟在卢力身边的锦衣卫都是有些惶然,一个人恨恨的骂道:
“这些人在庄子的时候没有给我们马喂草料,走了这么久,咱们就是跑也跑不远就被追上。”
那个趴在地上的听的锦衣卫脾气比较火爆,顿时是开口说道:
“这些王八羔子,咱们跑不了,那就在这里跟他们拼了,几年不出京城,这下面的人居然都不把官府放在眼里了,朝里面的那些东党酸丁不知道都干了些什么!”
前几年东党把持朝政的时候,锦衣卫大都是没有了生计,闲散在家或者是去找些别的活计干,对东党的文臣没有什么好感,这些锦衣卫很少有出京的,见到了民间这番的景象,各个心里面在不解的同时大骂东党。
几个人都是颇为的光棍,一个人说拼了,剩下几个人也不含糊,各个的抄刀在手,冷冷的等着对方过来,卢力心里面后悔到自己祖宗八辈了,心想自己脑子糊涂了,怎么来招惹这乡间的土霸王。想要单独跑,可知道马匹的情况根本也跑不了,只能是浑身冰凉的在那里等着,一边又是狠狠的踹了边上的丘宝来几脚,心想要不是他撺掇,哪会有这样的混帐事情。
马队轰隆隆颇有气势的冲了过来,马上的那些人赫然都是褚家庄的庄丁打扮,坐在马上的锦衣卫都已经是刀枪出鞘,冷冷的盯着对方。双方的距离越来越近,卢力浑身上下都是颤抖起来,手中拿着一把短刀,也不知道能有什么作用,在那里装模作样的,眼看就要厮杀的时候。
褚家庄的马队呼啦一下子从中间分开,在卢力一行人的两侧呼啸而过,也不动手,马匹扬起的尘土,让卢力一行人灰头土脸,不过对方既然没有动手,锦衣卫们也不好有什么过激的反应,虽然说是拼了,不过能不拼命最好还是不拼命的好些。
在卢力一行人两边呼啸而过的这些庄丁们,各个的大声呼哨尖啸,或是把手中的鞭子刷的呼呼生风,就好像是中间没有人一样,站在官道两侧的那些在田地里负责看守的家丁,看到这样的景象,各个都是在大声的哄笑。
几名锦衣卫还有卢力和丘宝来,一共不到十个人,此时恨不得有个地缝钻进去,这真是丢人丢到天上去了,几个锦衣卫在那里恨的咬牙切齿。
他们没有想到的是,这个事情居然还没有完,那些马队呼啸而去之后,才走了没有多少功夫,褚家庄的马队又是转了回来,又是围着嚣闹一番扬长而去,这么走走停停的足有五六次,直到府城的附近,这才是停了下来。
灰头土脸的让人狼狈不堪是一回事,这些锦衣卫却也是暗自的凛然,褚家的庄丁在马上的功夫极为高超,动作技巧显得极为的娴熟,虽说这褚家才种了三年的棉花,但是这马术可不是三年就能练出来的,要说从前一个种粮食的庄子就有这么多会骑马舞刀弄枪的汉子,到底那时候是干什么的,鬼才相信是种地呢?
回到了府城,一向是热情备至的知府衙门连理会都不理会,就把他们晾在了那里,卢力真是又羞又气,在他眼里,就算是那些城里的商户,眼神里面都充满了嘲弄。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丘师爷。
“把这个混账给我赶出去,自生自灭。”
回到住的宅院里面,卢力对手下大喊着,丘师爷哭丧着脸苦苦的哀求,边上一名锦衣卫却阴沉着走过来,冷声的对卢太监说道:
“大人,难道这口气就这么忍下去?”
窝囊 后手
其实打棉绅主意的不光是卢力这一个税监,被派到北三省的各个府县的税监们,除了那些在口岸或者是商贸城市的人,其余的地方单靠着工商赋税,根本没有什么大的意思。北三省最起码在目前来说,最大最赚钱最有油水的地方就是棉田,还有和其有关的事体。
沧州府附近的几个府县,都是彼此盯着,很多人都是等着卢力去褚家庄收税的结果,然后决定自己是不是照做。
卢力的下场让很多人都是倒吸了一口冷气,心想这乡间的地主果然是这几年嚣张了起来,丝毫不顾什么官家的体面了,直接就是这么来硬的,偏偏这些棉绅都是和本地的府县衙门交结颇深。
有些本来就是地头蛇,地方官也是得罪不起,而且这些人的控制的地盘,佃农越来越多,地方官在很多事情上还需要仰仗这些棉绅去做,加上棉绅的银子大笔的花了过来,自然是结合的越来越紧密。
外来的税监本身就是和本地的地方衙门有一定的利益冲突,可想而知,这些税监来到地方上,就是因为地方上的税赋收缴的不齐全,所以京城才派太监们来收取税赋。就算是榆木疙瘩也能想明白,既然是派税监们来清查督促,地方官的油水肯定要减少一部分,钱少赚了,谁也不会愿意。
棉绅们一直是按照种粮的赋税来缴纳,即便是这样。还有若干地拖欠和短少,反正是把地方上的税吏喂饱了,怎么都成。当然,他们也是心里担心,棉田这么大的利润,而且还是逐年增加的利润,会不会有官府来盯上这笔钱。抽取重税,像是南京和扬州。苏杭里面手工工场现在的税赋就不轻。
千万不要轮到自己的头上,每家棉绅都是这么想,这次的税监之政,江南地就是那些商业协会和工场主,在北三省的则就是这些棉绅,当真是如临大敌地态度。
开始的时候还好,没有人朝着棉绅下手。有些人是压根没有想到,只是知道按照朝廷的规条,只是收取工商之税,压根没有打别的主意,当然在开封,洛阳,通州,登州。莱州这样的地方,工商繁盛之极,就算是不打农税田赋的主意,只要是下力气纠察税赋一番,也足可以出成绩了。这样的地方毕竟只是有限地几个,剩下的地方都是卢力这样的局面。不过更多的人是在那里等待着,希望看到有先行者出现试探一下水的深浅,毕竟棉绅们虽然出现的时间不过是短短几年,可势力却太过庞大了。
棉绅的态度和税监们倒是有些本质的相同,不过反过来看就是了,文官主政地时候,朝廷的权威早就是沦丧的干净了,他们虽然只是乡间的地主,可也是心里有数,现在是嘉靖皇帝重掌大权。派出了税监各地督促。他们也有些摸不准深浅。
这次褚家庄的事情发生后,好像是一切都有了答案。不管是地方上的官僚,还是乡间地棉绅,或者是府县城中的工商业主们。
卢力回到了府城之后,灰溜溜的藏进了自己的宅院里面,几天没有出来,看起来也是没有脸见人的样子,沧州府县的各级官吏开始的时候,还是客气无比,经过了这件事情之后,也是懒得理会。
工商业的欠税和加税,也就是头几个月执行了一下,接着又是回到了从前的样子,倒是乡间的几家棉绅把他们拖欠地赋税交了上来,当然是按照一年只是种一季,而且是种粮食地份额来算的。
交过这么一次之后,衙门里面地帐目也是抹平了,可以说是滴水不漏,谁也看不出来棉绅还有什么拖欠了。
跟着卢力的那个师爷,在刚回来的那一天,卢太监可是发了大脾气,把那个师爷赶出了门外,不过过了一会又是叫了进去,种种举动,都是说明税监在乡间丢大了面子,已经是威风不起来了。
就连跟在税监身边的那几个锦衣卫武官,也不像是从前那样每天去附近的酒楼饮宴作乐,也都是灰溜溜的呆在府里,税监卢力的那个宅院也就是采买食品的人才是进进出出了。
棉绅派出的人都是在宅院的外面盯着,与其说是钉梢的人,倒不如说是门外的看守,压根也不讲究什么技巧,就跟关押犯人一样在门外瞧着,有什么陌生的人进出,都是明目张胆的打量一番或者是尾随一段。
开始的时候还算是尽心,看了几天之后,发现税监卢力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举动,老老实实的呆在宅院里面,说明真的是丢尽了脸面,老实了许多,钉梢的人也就慢慢的懈怠了,好不容易进城一次,找点乐子岂不是更好。
沧州知府在卢力回到府城的时候,就已经是知道了税监的遭遇,禁不住晒笑一声,颇为的不屑,也就不把税监当作个客人看待了,接下来的这段时间,就当作卢力不存在一样,心安理得的拿着工商业主的好处,然后堂而皇之的把这些人的赋税又是恢复到了从前的水平,一时间人人称颂青天大老爷,对于这个举动,开始动辄说是自己奉旨出京,不能辜负圣意的卢力一句话不说。
日子就是这么过去了十天,沧州知府上午在衙门里面处理完了公事,按照往常的习惯,还是回到了后面的书房,在那里是他自己的家里,比较惬意,有娇妻美妾的伺候着,很是舒服,身后的丫鬟给他轻轻地敲着肩膀,在书案上有准备好的黄酒和菜肴,都是预先热好,沧州知府半眯着眼睛,正在享受的时候。
在外面屁滚尿流的跑进来一个衙役,这是知府内宅,外面的男丁没有允许轻易不得进入的,这衙役显然是已经忘了这个规矩,倒是把知府身后的那个女眷吓了一跳,连忙的遮挡住脸,慌忙的跑了出去。
沧州知府刚要发作,那衙役上气不接下气的喊道:
“老爷,外面有通州卫的几个军官要见你……”
话还没有说完的时候,就听到外面当当的马靴踏地声响,几个军汉大马金刀的走了进来,这通州卫和其他地方的卫所有些不同,不管是京营京卫,还是保定的大营,又或者是蓟镇宣化的边镇,都是以步军为主。而这通州卫却一向是以骑兵为主的,说来有些难听,成祖朱棣当年北伐所用的先锋马军,虽然是一直被维护了下来,可是作用从原来的先锋作战,变成了在关键的时候,护卫京师皇室和重臣南下。
所以这只马军历来得到的军饷和待遇都比其他的卫所好出不少,几年前文官主政的时候,也许是基于逃命时候方便的想法,也并未克扣这个马军的粮饷,所以这只在北直隶腹地的骑兵一向是飞扬跋扈。
卫所的军户们没有什么地位,可是这些骑兵却个个好比大爷一般,地方上都是尽量的避免和他们发生什么纠缠。不过这些通州卫的马队确实是有些真本事的,对付蒙古鞑子的骑兵和在山东作乱的响马,这些骑兵都是勇悍异常,把敌兵打的大败。
“房知府,这是我们马队的文书,京师兵部调拨,特来清剿抗税乱民褚家一族,还请房知府行一个方便!”
沧州知府还没有站起来,对方已经是把公文直接的伸到了他跟前,军汉的动作颇为的倨傲无礼,不过房知府也顾不得对方的态度了,他已经是被这个军汉所说的话语吓呆在那里,许久才是支吾着开口说道:
“褚家乃是地方上的大族,何来抗税乱民一说,几位将军不要冤枉了好人啊!”
也许是被对方的气势震慑,不知觉的竟然是用了将军一词,军汉的脸色顿时是好看了不少,开口解释说道:
“俺不知道到底怎么,只是知道兵部下了文书,经过万岁爷准了的调兵。”
房知府又是一愣,看看面前的几个人都是身穿轻甲,腰胯长刀的小旗总旗的角色,连忙的说道:
“既然是这样本官这就出去调派人手,协助诸位平乱。”
那军汉咧嘴哈哈一笑,开口说道:
“俺们几个就是被派来保护大人的,千户大人说了,兵荒马乱的,知府大人可不要离开府衙,免得有什么损伤,那可就是罪过了。”
看着对面脸上憨实的笑容,沧州的房知府也只能是干笑着回答道:
“既然如此,就多谢各位的好意了,快坐,我这就吩咐酒饭!”
大概七八百骑兵就在沧州府城的南门那里停驻,附近的驿站和车马店的粮草饭食都是被征用了过来,勉强倒也是够得上补充了。
这些兵或者是在整理鞍具兵器,或者是在那里吃饭休息,都是闷不做声,在距离不远处的茶棚里面,一名骑兵千户和卢力在那里交谈,那骑兵千户冷然的说道:
“那褚家庄真是乱民吗,居然在直隶重地堂而皇之的存在!”
“蓄养私兵,抗拒国法,真真切切的乱民。”
税监卢力说的咬牙切齿……
破庄 威风大振
通州卫的八百骑兵在路上,可不像是褚家庄的那些马队,在路上大声的呼哨尖啸,搞出那么大的动静来,这些骑兵们都是闷不做声的上马,马匹也是军中用熟的战马,行动有序。
这些骑兵出发的时候,已经是天色微黑了,沧州府这个地方也是北直隶的交通要道,军队来往的调动并不稀罕,看着这马队停在城外,也没有什么人真正的注意到他们,等到通州的骑兵在卢力身边那几个锦衣卫带领下朝着褚家庄前进的时候,想要报信的人已经是来不及了。
到了这个时候,原来在田间地头劳作的奴工们都是回到了自己住处休息,那些看守他们的家丁当然也是回到了各自的处所,骑兵们静默的走在路上,根本没有什么人来关注,即便是有人看到了,也都是纳闷,为什么这么晚还有马队前来,可是真正到了跟前看清楚是朝廷的官兵,想要去报信的时候,已经是什么都来不及了。
这些骑兵在路上十分的从容,甚至在半路上还下马休整了片刻,并且喂马吃马料。
自从税监卢力在褚家庄铩羽而归之后,褚家庄的威名大振,不仅是本地的士绅地主纷纷前往拜见,绿林响马之类的更是不敢靠近,当然,褚家庄的所谓庄丁和家丁本来的出身就是颇为可疑。
既然是没有什么人敢来招惹,那不知好歹的太监又是灰头土脸地呆在府城里不出来。褚家庄也没有必要紧张,尽管通州的骑兵们一直是有着随时作战的觉悟,可是一路行来,却没有遇见什么值守的人。竟然是一路通达的到了褚家庄,到了褚家庄的时候,因为半夜也没有耽误路程,所以天色蒙蒙亮的时候。已经是看到了褚家庄地那个高墙。
在这个大平原上,视野颇为的开阔。这八百名骑兵可是一个好大地目标,压根没有什么隐藏的可能。而且按照那几个去过褚家庄的锦衣卫的说法,对方的那个砦子规模,如果是里面的人有了防备,把四门拉起来,靠着深沟高墙据守,这些只是带着几日口粮和兵器的轻骑怕是没有什么办法拿下。
不过这个骑兵千户却也是光棍。既然是隐藏不住,索性是不隐藏,就这么大摇大摆地直接冲过去,天刚亮的时候,那些庄子里面的头面人物都是还没有起来,可是那些负责驱赶奴工干活的人却是早早的出发。
这个时候的院墙上面,值守的人也都是在那里打盹,本来这个褚家庄就是原来的褚家和附近地几家响马盗匪合伙而成。响马盗匪靠着自家的刀枪马步,褚家靠着本地的关系和手段,两伙人结合在一起有钱有刀枪,到处的并吞土地,掳掠人口,所以才发达到今天这个地步。
正是因为有这样的背景。所以并不担心什么响马之类的打劫,加上最近地褚家庄的威风大涨,所以更是松垮了起来。
那些要出庄的家丁合力的把庄门打开,却愕然的发现在面前的大股官兵马队,事情还真是被那个骑兵的千户料准了,对付这样的庄子,根本没有必要拿出什么兵法认认真真的对付,直接杀进去就是了。
站在门口的那些庄丁们,根本无法抵挡汹涌而来地骑兵冲击,不过他们地大声叫喊倒是把整个的庄子都惊动了。很多人正是知道有敌来袭。却不知道是官兵还是匪寇,对于这个。庄丁们显然是有过演练。官兵刚刚冲进去,许多庄丁已经拿着兵器从各家地宅院里面冲了出来。
这要是小股的盗匪,即便是侥幸的从院门冲进来了,褚家庄的庄丁们后发制人,也可以把他们打出去。
不过突然出现在庄子里面的道路上的那些手持武器的民壮,却是让官军骑兵的军官更是觉得这就是乱民,褚家庄的这些庄丁尽管很多人衣服都没有穿齐整,但是手中拿着武器,几个人,十几个人结成一个小队,彼此照应着,颇有章法,这哪里是良民的反应,若是寻常的村庄,百姓此时还未必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就算是知道了也是慌张无比的四下奔逃,那里是这个样子。
“乱民,果然是乱民!”
领军的骑兵千户在马上恶狠狠的骂道,在北直隶的军兵对内的作战往往比对外的作战要多的多,什么白莲教,弥勒教,白衣神兵,到了近年的流民之乱,陈聋子之乱,新白衣神兵之乱,都是民间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纠集起来作乱,通州骑兵卫所是北直隶一带的机动力量,被派到各地平乱的任务也是极多。
所以通州的骑兵们可以说是对乱民深恶痛绝,那千户一声喝骂之后,就直接是大声的喊了起来:
“官军平乱,丢下武器,跪地不杀!”
显然这些话都已经是有了套路和成例,他这里喊完,周围的官兵们都是跟着喊了起来,下面的庄丁们的都是迟疑了片刻,但是这些人能够见过几次官兵,通州过来的这些骑兵都是轻骑,没有什么能表明身份的旗号。
这北直隶一带最近几年也都是乱的不像样子了,不管是庄子还是村子,若是被盗匪们用什么蒙骗的手段冲进来,那么庄子里面人的下场一般都是非常的凄惨,要真是官兵来,这些人未必有抵抗的勇气,若是盗匪,放下武器那可就是等着被杀光吧!
所有人仅仅是迟疑了片刻,随即更坚决的握紧了手中的武器,骑兵的千户百户们齐声的大骂‘乱民,都该杀光了’,也没有什么顾忌,纷纷的下了命令。
骑兵们呼喝连声催动马匹朝着那些结队抵抗的庄丁冲了过去,骑兵们居高临下,又是彼此结成阵势保护,他们手中的兵器都是加长的大刀,几十名骑兵一队的冲过去,就好像是一个大锯一般,大刀就是锯齿,两边的庄丁被杀的血肉纷飞。
庄丁们虽说很多人都是什么响马盗匪的出身,身上也都是会武艺,有过厮杀的经验,可是仓促之间抵挡这些百战的精兵,实在是悬殊太过了,更加上一方是骑在马上,另一方是步战。
也就是最开始还有几个来回,随后就是击败,然后迅速的变成了击溃,骑兵满庄追杀四散溃逃的庄丁,丝毫不手软,这些庄丁手中拿着的都是军中制式的兵器,就这一点,就可以定个谋逆的罪名,何况其他。
战斗并没有持续太多的时间,一百多名庄丁倒下之后,褚家庄的几名首领终于是集合起来了几十人规模的马队,准备来个玉石俱焚,不过接下来就是看见了卢力和当日的那几个锦衣卫都在队伍之中。
这个时候确定官兵的身份应该是没有问题了,是和官兵死战,还是束手就擒,为首的几个人没有考虑多长时间就放弃了死战的念头,这几年的富贵日子让他们已经是没有什么亡命的心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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