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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明-第1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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际上已经就是当年的内阁大学士了。这么高的位置要有同样高的责任,现如今这天下间潜流暗涌。
各地的督抚总兵看似表明了态度支持京师皇帝。可实际上想什么很是让人生疑,毕竟是这些人大都是东党安插支持地势力,现在的京师东党也就是那些朝廷大佬高位官员们,几乎是被一扫而空,朝廷一边说不会牵连外官,一边在京师清洗清算,由不得下面地人不提防几分。
所以这个时候朝廷可以说是步步惊险。要小心翼翼的应对才是,一步走错,就可能会导致满盘皆输,偏偏嘉靖皇帝的心机在检地案和这次的兵变之中虽然是深沉曲折,却比起从前来急躁了许多,做事情少了些沉稳,越是这样,就越容易出错。
朝廷中枢处理的都是国家大事。若是出错不知道会有多大的风波,而且朝廷大权重回皇帝之手的时间并不长,嘉靖皇帝地权威还要慢慢的树立恢复,委实没有什么犯错的余地,陆炳明白,如果这次的皇帝再失势的话。自己的下场可就不是被囚禁那么简单了,诛灭九族,粉身碎骨都是可能的。
这也是陆炳看到皇帝每每听到他提意见的时候,即便是脸上变色,可还是要继续做这样地举动。虽然是知道人人都愿听周全圆满的好话,可是还要陈述天下间各种事体的危险之处。
关于漳州的兵事,听到嘉靖皇帝发问,陆炳先是看了一下周围,见到那些太监和低级文官们都是退了出去,才开口说道:
“陛下。福建的用兵之事。只需要报到南京兵部,南京镇守太监和守备加上兵部尚书。自己就可以拿主意出来,为什么要福建的巡抚直接报到陛下这里来?”
明朝地统治体系虽然说是以京师作为中心辐射全国,可是因为这个时代的信息传递和其他的原因,在南京城也是保留了完整的行政班子,这个班子并不是预备队和二线,而是实实在在的负责南方几省的统治。
按照规矩,南方几省的兵丁调动,南京镇守太监,南京的勋贵守备(魏国公徐家),南京兵部尚书,这三方就可以不经过京师,直接完成调兵的程序,只需要在调动兵马之后,向京师报备就是。
外族攻占漳州城这种大事,南京城就应该是第一时间调兵增援,夺回城市,而不是这样的发奏折请示皇帝如何去做。
“陛下,这福建巡抚所辖地府县失陷,六千兵被那些洋鬼子杀地大败,若是官场成例应该是如何去做?”
“应当是上折子请罪,然后尽可能的纠集兵马趁处置还没有下来地时候,夺回失地……”
“陛下,自从陛下重掌大权以来,京师乱臣虽然都是处置一空,但是地方上的重臣督抚为了安定人心,还没有触碰,这福建巡抚想必是知道万岁不像让地方上动荡,不会对他有什么处置,反而会下旨安抚,所以才这么大胆的上折子。”
“哐当”一声大响,嘉靖皇帝突然把桌子上的砚台砸到了地上,守在外面的侍卫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顿时涌进来十几个人,边上芮公公连忙的挥手打发这些人出去,等到那些人出去之后,芮公公亲自过去收拾那些砚台的碎片,他知道嘉靖皇帝现在的情况肯定不愿意让外人看到。
嘉靖也是聪明的人,陆炳的话说到这里,他也就都明白了,福建巡抚所做的事情就好比是要挟一般,南北十几省,大都是东党的督抚,和朝堂上的内阁大臣们互通声气,这次朝堂上东党被一扫而空,下面的人也是惴惴不安,福建巡抚失陷辖地,军队溃败,这已经是大罪了,他不上请罪的折子,反而是求问中枢应对外敌的方略,想必是朝廷若削他的官职,他大可以把自己说成是朝廷处理东党被牵连的外臣,其他省的督抚们肯定会跟着起来闹,中枢有这个顾忌,就不会把他如何。
这个折子递到皇帝手中来,要挟的意思可是很浓,要是放到十年前,哪有地方上的官员敢于这么和京师对抗,可是这十年间,经过京师商团和文官们的两拨人的把持,朝廷的权威越发的没落下去了。
这些年的地方督抚,特别是沿海各省的那些人,手中可以控制的财源人力都是越来越大,独立性越来越大了。
嘉靖皇帝摔了砚台,反倒是安静了下去,安坐在书案后面的椅子上,咬着牙冷笑道:
“好臣子,好臣子啊,不请罪,倒是上了个请朝廷拿主意的折子,难道真以为朕的手脚伸不出京城吗?陆炳,你去宣周林过来,安排邓化去福建任总兵督战!”
现在的皇帝说话越来越不留余地,陆炳心里面苦笑了一声,心想皇帝你这么说话,我就是想不得罪人也是不成,可话必须说清楚,要不然就会有很恶劣的后果了,看着芮公公就要出门安排小宦官宣召,连忙上前一步开口说道:
“陛下,派兵之事不慌,这折子上说六千兵在漳州城下被对方杀的大败而归,说明这佛郎机军队的战斗力颇为的不弱,邓化是陕西的将官,去了福建怕是人生地不熟,做总兵的话,下面的人未必听他的将令,若是暗自的牵制,那恐怕会有相反的效果,漳州城陷落本不是什么大事,夺回来就是了,不过地方上却都是在此时看皇帝的决断,若是派出的将失败了,朝廷好不容易建立的威信又是消失殆尽。”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就让邓化带着北兵和西兵南下,朕派客兵,给他们做个样子出来。”
这边陆炳的身体弯的更低了,不过话语依旧是在反驳,他朗声的说道:
“陛下,大兵调动千里,须得国库调拨银两,此时的国库哪里还有什么银子,内库的银子还要以备急需。再说了,现在有什么兵能调出去打吗,不是要防备草原和西边的蒙古鞑子,就是破败不堪战的,如何拿的出手。”
这番话说出来,嘉靖皇帝的愤怒都已经是被说的荡然无存,只剩下了颓然,一股疲惫的感觉油然而生,习惯性的打开书案上的锦盒,拿出了一丸丹药吞服了下去,陆炳注意到这些日子,皇帝越来越依赖这丹药了,过了一会,嘉靖皇帝才僵硬的开口说了一句:
“陆卿家,那你说应该如何做?”
“陛下,这一仗不光是收复失地,而且还是在天下官民面前彰显天子威风的一战,只能胜,而且要胜的漂亮,既然那些番鬼仅仅是占据漳州一地,这几个月来也无后续的兵马,那咱们也不需要着急,海边之地乃是皮毛,只需沉下心来,练出一支强军,到时候再战就是了。”
“可这福建的折子?”
“陛下,此时也只有个无奈的法子,这一路上若是不用加急,也需要几十天的光景,一个字拖就是了!”
漳州城的杨石头自然是不知道大明京师作出这样的决断,他每天都是去瞭望楼上看着远处,郁闷的自言自语道:
“这明军怎么还不来呢,不是说会天天来,天天打吗?”
干劲十足的税监
嘉靖皇帝重新掌握大权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朝着各地派出税监,税监,织监,矿监都是宫内为了捞取银钱派出进行搜刮的太监,这些人心思缜密,下手狠辣,到了所在的地方,往往是连地皮都能刮起来。
明代文人清流们攻击最厉害的这就是这件事情,视为朝廷第一大弊政,不过有件事情却往往被忽略掉了,有了这些刮钱的太监之后,虽然人人都说太监们捞了大笔的银钱,可是缴纳到国库的银子实实在在的多了不少,没有这些太监出去督促的时候,都是地方上文官们管着,银子可没有多交一分,反倒是每年要求上面体贴民生,减少定额。
话说白了,钱若是捞到自己的手里,那就是为民请愿,体恤民生,若是被太监拿去,收入国库,那可就是民不聊生,天怒人怨了。此时的京城中百官,都是西党中人在高位把持,对这个税监之事,只要是稍微有些政治头脑的人也会知道这等事情必然是让下面民怨沸腾。
当然,这个民从来不是说升斗小民,而是说那些地主乡绅,这些人才是国家政权的支柱。可是西党高官们一边是觉得商税加重才能减轻自家家乡的负担,另一边是此时除了这个法子在没有什么有效的方式了,若是下旨催促地方上多缴纳银钱上来,从前这样的事情又不是没有做过,加税的文书规矩派了下去,地方上多收上一点银子已经是算是大幸。可地方上却不知道被多收了多少,民怨沸腾,黑锅什么的却都是要京师地六部来背这个黑锅。
但是现在这钱不收却是不行,国库空虚如此,军饷俸禄都是发不下去,衙门百官和军兵将校,都是这个国家的支柱。虽说有些人是忠心耿耿,可大部分的人都要养家糊口。吃粮吃饭。
若是没有钱发下去,恐怕立刻就是人心浮动,历朝历代因为积欠粮饷导致的兵变,混乱甚至是灭国灭朝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从前地方上的文官武官们,还为了维持自己这里的安定局面,克扣的少一些。
现在嘉靖皇帝上台。很多人还不知道自己地将来会是什么样子,都是趁着还在位置上拼命的捞钱,文官们刮地三尺,武官们克扣军饷,丝毫不管接下来会怎么样,真是所谓地不管身后是不是洪水滔天。
京师中的人都是担心,若是有人因为积欠粮饷或者是什么闹将起来,好不容易在上位后积攒的威信就这么崩溃了。到时候,仅仅凭着川陕云贵四省的地盘是不足以支撑皇权的威信,大明的支柱从来都是东部的这些精华省份。
事情大发了,就算是皇帝也未必做地安稳,天下间到处都是藩王,论起亲疏远近来。还有几个和正德皇帝更近的,到时候借机上位,捞取的这一番富贵,就全部的消失无踪。
收不上来银钱发不下去俸禄军饷,天下大乱,外面还有强敌窥伺,人人的荣华富贵都是消失无踪。税监下去,虽说是天怒人怨,不过也就是动荡罢了,到时候练出强兵。镇压下去就是。
既然是达成了这个共识。事情办的也就方便了许多,也就是半个月的时间。东厂就派出了第一批的税监,在锦衣卫地护卫下面前往北三省。
北直隶,河南和山东三省距离京师都是最近的地方,因为山东和北直隶都有北方的良港,所以这些年的工商兴盛并不次于江南,京师到江南需要的时间很长,可是在北三省,却没有浪费什么时间。
很快的就是各就各位,忙碌了起来,在北方地这些省份可都是在京师附近,蓟镇,宣化的边镇官兵,保大的大营兵丁,加上京卫和十二团营,这些地方的军队威势,完全震慑住了这几个省份。
就算有人想要反动,京师大兵朝夕可至,地方上的巡抚布政使们都是第一时间跟着朝廷表示了忠心,对于税监督促税赋的政策,也都不敢说些什么。
来收税的太监宦官们,在文官们把持朝政的这段时间里面,活动范围已经是完全的被圈在了紫禁城里面,若是从一开始的时候就这样那倒也罢了,偏偏是几年前黄锦做司礼监秉笔大太监地时候,宦官太监们地风光无限,再往前说,大明百余年的权阉无数,那里受过这样地憋气。
嘉靖皇帝在宫禁之内,借修道作为掩饰,用道人方士传递消息情报,若没有这些太监们的全力配合,也不会有这么好的效果,这些宦官太监们正是因为知道,如果皇帝不真正的掌握大权,司礼监的地位不恢复到从前那样子,恐怕还要在这个紫禁城里面继续的憋气。
这次皇帝重新占据大位,最欢欣鼓舞的那些人里面就包括这些宦官,这次安排税监出京以后,都是人人大喜,心想这几年的辛苦也没有白费,果然就有了出去发财的机会。
在出京的时候,芮小三亲自去给他们训话,话语说的颇为实在,说是这几年天下间的人都把咱们内官看作无物,就算是皇帝也是更信任锦衣卫一些,这次的出去一定要做出个样子出来。
在皇帝面前好好表现一番,再以后可以赚下更大的富贵,自然也有什么要把这个差事办砸的话,倒了咱们司礼监和东厂的面子,回来以后,咱家定然是要把这个人,抽筋扒皮,让他在天牢里面永世不得翻身。
这番话说的听到的太监人人的热血沸腾,心里面知道不管是发财还是翻身,都是在这一次了,办事都是用心无比,生怕因为办事不力,影响到了将来的前程。
跟在他们身边的锦衣卫出京的时候,虽然陆炳没有跟他们着重的鼓励什么,可也是知道,这次出来,就是上面给的发财机会,那些太监们把从芮小三那里听来的话语转述给他们,互相勉励,各个的劲头都是很高。
在北三省的各个府县里面,工商虽然是兴起,可大都是民间殷实人家凑钱兴办,大都没有什么官府的背景,此次的税监下来,就连官府都是低头了,他们那里敢说什么话,好在这些实体的买卖利润都是很大,多交纳些税倒也不至于破产,只不过要咬紧牙关罢了。
可是,这些商户们补齐的税赋,还有多交的那一份,也只不过是补上了从前地方官们侵吞的那一部分罢了,实在是没有什么多出来的部分,根本显示不出来税监的功绩,每个人都是在那里绞尽脑汁的琢磨。
这商户的身上也确实不能加税了,再加税,恐怕就要纷纷的关门,这收税可不是一个月两个月的事情,而是要成年累月,杀鸡取卵的事情做了对他们自己也是一点好处也没有,开始的热闹很快就是陷入了沉寂之中。
驻扎在沧州府的税监从前是御膳房陈狗儿的下属,名唤卢力的太监,伺候陈狗儿的时候,也就是二十多岁的年纪,本来伺候这等宫内的大太监,将来都有一个很不错的出身,不过陈狗儿的年纪大了,也没有能支撑太久,伺候了一年就死了,新人换旧人,卢力也就被换了下来。
在宫里面做些寻常的职司,本以为接下来总会爬起来,谁知道马上就是了文官当政,太监们完全被打入冷宫的时候,在宫里面也是憋屈了几年,不过也算是有些头脑,算作给皇帝传递消息的外围,挂上了关系。
这次的税监任务,芮小三自然是要找自己的亲信人才做,这卢力也是借着这个机会摊上了这个美差。
从前不管是在宫里面伺候还是在值勤的时候,都是被人当作杂役小厮呼喝来去,这次出京才真是知道什么是人上人的感觉,沿路的接待府县自然是毕恭毕敬,倒了沧州府之后,知府都是亲自摆宴相应,各级的官员都是笑脸相待。这种扬眉吐气的感觉真是让人神清气爽,卢力甚至是觉得,当日净身入宫所受到的苦处比起这个来,也算是值得了。
官员们尚且是这般的客气,沧州府的商户们那更是把卢力当成是爷爷来看待,给钱给物那都是再小意思不过的东西了,还有人愿意拜卢力为义父义祖的都是大有人在,也有几个硬气的人,可是锦衣卫那里是吃素的,如狼似虎的上门一威逼,破家灭门都是等闲,要知道,这可是皇帝的旨意。
但是多出来的这点额度,丝毫没有达到派税监的目的,督促之后才有这点钱收上来,扣掉费用还剩下什么!
卢力边是威风凛凛,边是焦头烂额,想尽办法要多收上税来,商税加重既然没有效果,他不由得把目光转向了农税田赋上……
打草惊的未必是蛇
关于田赋农税,这些宦官离开京师之前自然是被人吩咐过,也是知道其中的轻重,东西党最大的分歧就是田赋和商税的轻重上面,若是在田地粮食上面打主意,京城现在的大臣们肯定不会同意的。
虽然说皇帝现在信任的是太监和内卫武官们,但是文官的架子和系统依旧没有停止,西党的官员里面现在也是高品的多了起来,本来这收税的职司不在他们手上已经是颇为恼火的事情了,要是被他们抓到了税监们的把柄,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同盟那是在双方都被打压的时候,现在则是为了分赃吵架了。
卢力每天呆在府城里面舒舒服服,也不愿意去乡间田庄之类的地方闲逛,开始一个月,每天的府城里面迎来送往,酒宴不断,捞到了不少的油水,可是到一段时间之后,他也不愿意去享受这样的威风。开始发愁如何让自己的功劳彰显,功劳如何让上面看到,其实很是简单,你收的税赋比较多,那肯定是脱颖而出,回到京师里面会有更好的任命和差遣。
每个税监分配的抵挡当然是大不相同,跟芮小三关系最近的几个人,有的被拍到了济南府,有的被拍到了济宁,这些地方本就是富庶的地方,过去只要是加税一两成,那就是了不得的数目。
看在京师众人的眼里,自然是出类拔萃,多有好评,卢力心里面对这些人一边是很狠的腹诽。一边是绞尽脑汁地想着法子,心想如何才能多收税。
锦衣卫们都是些武人出身,想不出来有关财赋的主意,不过税监到了某地,当地有些破落户总是过来投靠,这税监也不可能事事亲力亲为,总要找些帮手。就和衙门里面的帮闲差不多。
卢力的下属里面却有一个钱粮师爷出身的人物,当年跟某人县令一起的时候。因为手段太黑,犯了案子,虽然是幸运的没有死在牢里面,可是出来后坏了名声,却没有人敢用他了,师爷地名字叫做丘宝来,山西人。坏了名头不假,不过这个人的确实很是精明,这税监来到沧州府地时候,还没有招募人手的时候,却是他看出来其中好处油水一定是不少,主动的过来投靠。
什么事情第一个做总是有好处的,这丘宝来就很受卢力的器重,一个宫里面的太监。如何知道外面钱粮税赋的事情,还不是这师爷再给他操办,这几个月下来,还真是越来越信任了。
嘉靖二十年地重阳节那天,卢力在酒席上面喝了点酒,就说自己太过疲惫。回到了沧州知府给他安排的大宅院里面发愣,丘宝来看出了些苗头,紧跟着后面过来,一进屋子就拱手恭敬的说道:
“卢大人,看您有些闷闷不乐的样子,不知道有没有小的可以分忧的地方?”
太监们虽然是身体有些残缺,可是却很喜欢外人当他们是正常人,这丘师爷的卢大人称呼特别的讨他欢心,听到这个称呼,卢力即便是愁眉不展。还是抬起头。露出了一丝笑意,开口说道:
“本官来到沧州。却迟迟地没有打开局面,时时感到有愧圣上的托付,可是这小小府县,商税依然是快要竭尽了,难道就只能这样不成?”
“卢大人,忠心为国,真是让人敬佩的五体投地。”
那边的丘师爷例行的奉承了一句,接下来开口说道:
“卢大人,这沧州府的赋税不次于通州,保定,大人你可知道为什么吗?”
这种问答可不是京师内书房皇帝和陆炳地问答了,那两个人都是聪明之极的角色,说一句知道十句,这边的丘宝来卖个关子,那边的卢力却是瞠目结舌的模样,压根不知道丘宝来在说些什么,不过听出来,这沧州府的大头肯定不在商税上面,不由得连声的催促丘师爷,叫他快些解释,那丘宝来见自己已经达到了吸引卢力注意力的目的,连忙的笑着说道:
“本府地税赋,尚有一处藏金之地没有挖开,卢大人可知道‘棉田百亩,当铺钱庄’地说法?”
钱庄和当铺历来是商铺里面最赚钱的行当,这棉田百亩都被拿来和这两个店铺行当比较,可见其赚钱地程度,这也是北三省的现状,不管是北面还是江南,各地的棉纺织机,都是产能巨大,对棉花的需求也是巨大。
不过即便是北三省大量的粮田转为棉田,棉花的产量和需求之间总是有巨大的缺口这种供不应求的局面造成了棉花的价格一路的涨高,往往是一地的棉花还没有种下去,已经有人拿着银子来订货,而且你愿意几年几年的买,棉绅们还不愿意卖,因为价钱是一年涨高一些。
听到丘宝来这么一说,卢力的眼睛迅速的亮了起来,不过随即就是颓然的泄气,卢力坐在椅子上面没好气的骂道:
“净出这等馊主意,这田地里面的出产动不得,出京的时候,不管是芮公公还是阁老尚书们,都是千叮万嘱的,说是这次的监察,就是盯着商户工场,田赋不用去管他!”
丘师爷嘿嘿一笑,听这个话风,知道卢力的心思已经是动了,下一步也就是该他如何的劝说了,当下又是朝卢力跟前走了几步,卢力虽然是坐在那里,可脑袋朝着前面探过去,显得颇为用心的样子。
“京师的大人们那是要体恤民生,怕伤到了黎民百姓,不过小的说句大不敬的话语,而且这天下变化太快了,情势已经是大不相同,出了这府城,那有什么小民的田地,满沧州的地,也就是四五家的产业。”
棉绅这个概念对于久在京师的太监们来说确实是陌生,对他们来说,即便是入宫的时候种过地,也是那种小门小户的人家,知道几个地主,也不过是几百亩地的产业,哪里想到现如今吞并成什么模样。
“这些棉田不管是出产买卖,都是大宗的银钱往来,偏偏和本地的商铺无关,都是南北的客商拿着银子过去收购采买,大人就可以在这个上面拿个主意。”
卢力颇有些迟疑的说道:
“这等豪强又岂是咱家能碰的吗?况且这等做法,根本也没有收税的根本,商税也管不着这一块啊!”
“大人,这哪里是是什么商税,这分明是积欠的田赋,一亩棉和一亩粮食收入何止十倍,却一直是缴纳粮赋,这缺口若是补上,万亩棉田就是大人的金田,财赋金银都是出于其中啊!”
“可如何去收呢,我这里势单力孤,如何能和那些豪门大户相比?”
“卢大人,和你一起驻在沧州府的那几位缇骑兵爷,正是彰显朝廷威风的凭仗啊!有了他们的威风,咱们还怕些什么。”
话说到这里,卢力的酒意全消,已经是兴奋的站了起来,重重的一拍桌子,笑着说道:
“真是有你的,咱家怕是同僚里面的首功了,等挣下了这份功劳,定然不会亏待了你,好,你我详细合计一下,这沧州府的兵马也是不能让他们闲着,好歹咱家也是领着旨意出来督税,都得给我动起来!”
这丘师爷谄笑着点头,丘师爷心里面早就是眼馋那些棉绅的万贯家财了,而且当日为县令幕僚的时候,就是因为和棉绅们起了龌龊,被人抓住了把柄直接是送入了牢中,这仇恨他可是牢牢的记在心里面,正是一举两得。
一个府里面有多少棉绅,根本不用去府衙里面查文书档案,一个府不会超过二十人,从前所谓的地主乡绅,一个府不下几百上千,可是短短的这一段时间,就剩下了这些人才有资格被称为乡绅。
只是卢力去知府衙门询问的时候,历来是对他们客客气气的衙门里面的人员,开始被问到都是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他,原本是言听计从的态度也变的吞吞吐吐,自从税监来到沧州府,还从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景,而且明明是询问小吏的事情,过了一会,知府和同知都是过来,虽然是满面的笑容,可言语之间都是询问卢力为什么要去查棉绅。
这个阵仗把卢力也是吓了一跳,原以为不就是几个地主乡绅,查就查了,可居然是惊动了知府和同知这个级别的官员,真是非同小可的事情了,连忙是随便编排几句话出了衙门,他带着几个随从走在街上,这沧州府也是有些好酒楼,寻思着过去消遣消遣,顺便查查着酒楼有无积欠的税款。
卢力身边跟着的人都是锦衣卫的武官,双方骑在马上说说笑笑的,丝毫不提知府衙门里面发生的事情,不过离开衙门三条街之后,在卢力左边的那个锦衣卫低声说道:
“后面好像是有人跟着我们?”
富贵险中求
战阵之上的厮杀锦衣卫未必擅长,可是盯梢探秘这等细巧的手段,可是他们的专长了,这些人对于是不是被人跟着都是有天生的敏感,因为在京城的时候,锦衣卫,东厂的番子,刑部的密探,还有各种势力的地下势力都是彼此试探,要是不知道身后有什么人盯着,那可就是离倒霉不远了。
跟在卢力身边的这些人都是锦衣卫的老兵出身,陆炳重新恢复锦衣卫的死后,门槛可是比从前提高了不少,只是那些世代军户和精干的边军子弟入选,从前那些靠着锦衣卫名头为非作歹的无赖子都是被清除了出去。卢力身边这些人都是有些真本事的,骑在马上的时候自然而然的就是注意周围的情景。
沧州府城里面也不会有什么高手能员,那盯梢没有什么手段,想来是跟了不多时就被锦衣卫发现。
卢力在这个府城里面做税监的时候,一直是养尊处优,颐指气使的,心态也很是轻松,这时候听到身后有人盯梢,加上在府衙里面所遇到的那些境地,顿时是有些担心起来,强自控制着自己不去回头。
好歹在紫禁城给皇帝传讯的时候,也多少锻炼出来了些胆量,要不然还真是不知道此时如何的应对,他身边的那几个锦衣卫倒是谈笑不禁的,在那里议论着沧州府的酒楼和青楼,就好像是不知道的模样。
听到身边地人好像是一点事情也没有的样子,在那里谈笑议论。卢力心里面渐渐的恼火起来,想要出言喝骂,却突然想到自己目前的安全也必须要仰仗这些武人来保护,才是强自按捺了下去。
就这么一路来到那酒楼的跟前,因为是一大早出门,所以来到这酒楼前面的时候,还没有什么人。酒楼门口的伙计们刚要招呼,却看到跟在税监身边地几名锦衣卫几乎是在同时调转马匹朝着身后的方向冲了过去。
卢力完全是没有料到这样地变化。马匹受到边上的动作惊吓了一下,迅速的安稳了下来,一时间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就愣在了当地。
走到这里的时候,街道上已经是没有什么人了,后面的盯梢者压根没有想到前面的人会忽然转身,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看到对方追过来了,冷清地街道,对方纵马奔驰,盯梢的人先愣了一下,随后转头就跑。
人肯定是跑不过马,才几步的功夫,锦衣卫的马匹已经是到了他的背后,手中的刀鞘扬起。狠狠的砸了下去,没有想到前面的那个人好像是背后长着眼睛一样,猛地朝前一扑,打了一个滚躲了过去,不过他毕竟是势单力薄,后面紧跟着又是一个人纵马上前。手中地绣春刀连鞘砸了下去。
锦衣卫在街上抓人所用的合击之法,若不是熟悉这个套路,很难抵挡,果然那个盯梢者的身手虽然是不错,可还是躲不过第二下,顿时被砸到了肩膀脖子的连接地方,脚步一个趔趄,那部位算是人身上最脆弱的部分,被这么大的力量打中,顿时是昏迷着倒在了地上。第一下没有砸中地锦衣卫嘴里面低声骂了一句:
“看不出这兔崽子的身手却是不错。等一下把你这个孙子挂在房梁上抽。看你跑得快!”
几名锦衣卫身手利索的从马上跳下来,就要给地面上的人捆起来带走。还没有动手的时候,临近的巷子里面突然走来十几个衙役,看到地上的那个人,立刻是做出一副非常吃惊的模样,连忙围了过来,为首的一个捕头,连忙脸上堆笑的走了过来,客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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