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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明-第1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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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书房情景颇为的有趣,作为谋士的刘十二张口结舌,一向是有些沉默的江峰却在那里滔滔不绝的讲着,这次的劝进,最后的结尾是江峰的一句话:
“我要当王,那我就是王。”
廷议 定策 决断
在华州这里为着江峰把都督的称号换成王,忙碌不休的时候,京师兵变的消息还是在路上传递着,在紫禁城中,陆炳还是慢悠悠的给皇帝说着目前的形势,或者用更准确的话来说是险势。
开始的震惊恐惧到后来的木然,嘉靖皇帝也已经是适应了这样的述说,心情逐渐的平静下来,开始颇为理智的来分析陆炳所说的一切。
目前来说,陆炳通过商人们,六部的文档,还有边镇的通告,还有各级官员的只言片语这几年的办事经验判断出来,在长城之外有一支势力,很有可能是当年的关外流民为主的垦殖庄园结合而成的。在海上还有所谓的华州,拥有大批的船只和丁壮,比起当年的倭寇来是更大的威胁。
他隐约的猜到关外的势力和华州或许有这样那样的联系,不过陆炳做出的判断,仍得不出正确的结论,在他的想法里面,关外和朝鲜中间有山脉的阻隔,如何能有有效的联系,在这个时代,控制不相接的陆地是极为困难的事情,陆炳不认为在海外的一群草寇能够有这样的能力。
在他陈述完毕之后,不管是嘉靖皇帝,还是一直是旁听的周林和芮小三,都是觉得关外流民的威胁是最大的,北魏的六镇之乱,唐朝的河北藩镇,都是祸乱之源,而且北地自古都是民风强悍,又得到蒙古人的马场,怕是自鞑虏之后地有一个蛮族。而且这些人还懂得农耕,不是那些如浮萍一般的游牧部族,很有些隋唐时候高句丽,宋朝的渤海国女真地的意思,隋唐的皇帝即便是冒着亡国的危险也要动兵攻伐,不是没有道理的。
海上地华州被认为是疥癣之疾,充其量也就是为祸东南沿海的海盗罢了。不会有什么实质地威胁。
自从汉民族的领土边境推进到海边之后,从商周时期一直到明朝的现在。或者在另外一个平行的时空中,一直到清朝的末年,中国的海岸线都没有受到什么威胁,当然,等到鸦片战争的时候,白人们用炮舰造成威胁地时候,一切都已经是晚了。正是因为这样的安全和自古以来的经验。让大明中枢的决策者们,没有人重视海上。
“既然是关外隐藏祸患,那就立刻让兵部拿出章程来,蓟镇和辽镇的官兵近二十四万兵,害怕那些关外的流民不成!”
嘉靖皇帝听完陆炳的话语之后,开口说出的章程,说完还没有等到周围地臣子们提出意见,他自己就颇为为难的止住了话头。陆炳在这几天的介绍中都已经是说的明白,现在各地的卫所边镇,军官大都是趋势兵丁军户为奴为工,甚至有把丁壮租给商人做工的,借此捞取钱财。
这样地训练和士兵,自然就不要谈什么战斗力了。陕西三镇和云贵之兵虽然合用,可在西域的亦利巴里部同样是巨大的威胁,陕西三镇也不会抽调出来太多的人马,云贵方向上暹罗和缅甸的威胁还有土司们的变乱,也是不容忽视的威胁,也是抽调不出人手,其余的地方就不要提了,那边的兵丁连农民也不如。
各个边镇的整顿显然是迫在眉睫地事情,但是不管是整顿训练还是要进行战斗,都会牵扯到一个问题——钱。
先前所说地那些钱财之险已经是说的明白了。国库空虚如此。即便是抄家得来地那几百万银两,用在此时这个百废待兴的局面上。也是杯水车薪,要等到第二年的赋税收上来,也耽误不起。
既然是没钱,何谈什么练兵打仗,先发愁文武百官的俸禄和军饷吧!皇帝的苦恼周围几个人都是明白,陆炳没有再说什么,他已经是把所有的情况大概的说了一遍,给嘉靖清楚的分析了当今的局面,剩下的,如何解决,如何应对,那就是皇帝和最近上来的司礼监和内阁六部的问题。
而且说句实话,陆炳自己也没有什么解决现在这种局面的妙招,这次的内书房里面不光是陆炳和芮小三和周林三人了,还有新任的几名尚书,现在的内阁大学士没有资历足够的人来担任。
皇帝简拔的西党官员大都很年轻,户部,吏部,兵部是被清洗最厉害的一个机构,大部分的人都是被定罪拘押,所以户部的尚书竟然是一名员外郎提拔起来的,吏部和兵部都是由从前致仕回家的几个西人老臣担任,这些大臣们都是在书房里面,和嘉靖皇帝一起听着陆炳的讲解。
他们知道这个时候也就是他们在皇帝面前表现的机会了,每个人都是绞尽脑汁的想着,希望能够在嘉靖心里面得到好评。
户部尚书毕竟是年轻,从较低的职位上面被提拔上来,心里面的城府涵养差了些,看到大家都不出声,他在那里稍微琢磨了一下,就开口说道:
“万岁,臣下这几日在户部勘察历年的文档账簿,还有刑部对那些乱臣的审问记录,这些年南北的商人们贿赂那些乱臣,往往都是把自家的税赋定的很低,正是以为这个,各地的税司衙门都是缴纳不上银子,臣以为,正应该接陛下神威,把这税制清理一番,想必可以让国库充盈。”
吏部的尚书是老臣担任,做事也是稳重许多,听到同僚的建议,沉吟一下开口反对说道:
“陛下,现如今人心初定,况且各地商人们已不是当年,各个煊赫异常,翻云覆雨颇有权势,这清理税赋之策定会让商人们人心动荡,怕会招致更大的风波!”
别看这些人在从前都被人称作西党,而今都是做到了高位之上,自然而然的就分出了派系,一个人提出的意见比较激进,另外一个比较持重,在座的臣子都是纷纷的选择自己支持的方向辩论了开来。
嘉靖皇帝这时候倒是没有服丹药,不过看着书房里面这些臣子们引经据典的争吵,禁不住苦笑了一声,心里面想到,这果然百官的劣性,改不了了。
屋子里面的人虽然或者是低品的官员升下来,或者是久不在官场之上的老臣,但是几千年的官场文化沉淀可是骨子里面的东西,大家虽然是在那里争论,可都看着皇帝和陆炳几个人的脸色。他们可是知道,陆炳和周林,包括芮公公才是此时真正的亲信之臣,他们没有发表意见的时候,自己不要把话说死。
所以书房里面的大臣虽然是在争论,可是说话言辞都是很有分寸,点到极致,陆炳这几年被关在府中,早就是磨练出来了沉稳性情,也知道言多必失的道理,在那里只是沉静着不出声。
芮小三跟着嘉靖皇帝当值这么多年,又是在皇权失势的时候做的内监总管,也是小心翼翼的习惯了,也在那里不作声。反倒是京卫提督周林有些忍不住了,他到京师之后,虽然是贵为京卫提督,总管京师兵马。
但是接下来就马上是东党文官们把持朝政的时候,文官们都是知道周林是皇帝的亲信,又是出身陕西边镇的武官,和西党的关系很近,这些人处处打压周林,京师的武官大多是勋贵出身,对于兴献王府的武官周林也颇为的瞧不起,更是混不到一个圈子里面去,所以周林这么多年,经历这种争论还是第一次。
听着文官们那边说着颇为让人气闷的话语,翻来覆去的却只是为了是不是收税,听得他越来越烦闷,终于是忍不住开口说道:
“陛下,诸位大人,财赋之事咱是外行,不过却知道一个道理,这打仗作战的事情,凡是先动手的都要占上风,眼下关外和塞外虽然是安静,但谁知道对方什么时候会有举动,别是那边动起手来,咱们这边还在收税。”
周林一说话屋子里面就安静了下来,这些文臣们一边是听着周林说话,另一边都是拿眼睛瞧着皇帝的神色。
嘉靖皇帝心里面也是为难,知道现在虽然是各地的官员都表示了归顺臣服,但是这些虚言说明不了什么,那名老成持重的尚书说的也是在理,突然的收从前的税赋,怕是刚刚稳定的局势真的就这么动荡起来。
不过周林的一番话却更是让他猛醒了过来,商人们的动荡算什么,太祖朱元璋定鼎的时候,一样是把江南的富商们杀头破家,历代的皇帝都是会商人们不客气,动荡算什么,北方的威胁一天不清楚,这江山做的就不稳定,何况在关外塞外的这股力量,还是一支把和大明纠缠了一百多年的蒙元鞑虏打的消失的势力,怎么能不小心。
皇帝终于是开口,作出了判断:
“这税要收,要加,要追!”
……
税监
朝臣们变幻观点,所用的时间很快,既然皇帝都已经是定下来税赋的政策,方才还为到底是收还是不收争吵的人们论点迅速的变得一致起来,大家纷纷的开口说现在草原上的危险迫在眉睫,所以先凑齐军费整顿士兵才是正事。
税在文官执政的时候,可是油水最大的差事,上下其手的机会极多,既然是定下来要去收税,加税,那么谁来负责这个呢,书房里面的几位尚书彼此交换了一下眼神,谁都没有说话,不过却都是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垂涎。
不管从前这些人如何的受到东党官员的打压,川陕四省的农业如何受到东边工商的侵害,他们上台了之后,所想到的不是什么振兴家乡,或者是让家乡的工商兴起,扶持家乡的农产。
想的都是很直接的事情——捞钱,有了捞钱的机会,大家都是摩拳擦掌的准备动手,这可不是客气的时候。而且文官把持朝政的时候,收税的权力被户部牢牢的把握在手中,实实在在的做到了把持天下钱粮。
户部尚书心里面高兴到天上去了,心想这才上任没有几天,天上就掉下来这么个金山,心里面已经是开始盘算如何的捞钱了,周围的那些大臣们心里面都是想着,如何在这个大肥肉上给自己捞上一份。
在这个书房里面,几乎是能听见吞咽口水的声音,坐在座位上地这些大臣的表情眼神。都是全部的落在了嘉靖皇帝的眼中,服用丹药,人变得很是敏感易怒,皇帝这么多年的隐忍,本来就是对周围特别的敏感,更不要说这些政坛新人们的脸上表情了。
皇帝地心里面禁不住是厌恶非常,不过治理国家。显然不能只是倚靠太监和武官,这些文官们的存在也是必须地。国家机器必须的有这些人才能顺畅的运转,朝廷中的官员本身就是以北三省和南方的居多,这次的清洗对象大部分都是东党的官员,因为他们在官员队伍里面比例太大,现在各个衙门已经是出现了缺额地现象,大明的官场向来是人浮于事,臃肿不堪。此时居然是缺人当真是天下奇闻。
厌恶归厌恶。既然是还需要他们,皇帝也不会这时候当面的翻脸,嘉靖微笑着说道:
“各位臣工都是新近赴任,手上的事情千头万绪,税赋之事,朕自有安排。”
在座的那些大臣们心里面都是纳闷,不过也不好明着问出来,只是现在的皇帝可不是几个月前。文臣们可以借着什么“垂拱之君,君与士大夫共治天下”之类的话语把皇帝架起来,若是有疑问,呆在天牢里面从前的上司和同僚就是活生生地例子。
“芮小三!”
皇帝轻喝了一声,侍立在边上的芮公公连忙的朝前走了一步,嘉靖皇帝脸带着笑意。开口说道:
“东厂重建,正是需要用人的地方的,你选调信得过的人手,去各地纠察税赋吧,陆炳地衙门也要抽调人手协助!”
被皇帝点名授命,芮公公和陆炳都是连忙的施礼领旨,芮公公不是什么有城府的人,领旨的时候,脸上已经是喜形于色,谁都能看得出来他高兴的要命。太监去各地收税这倒也不是什么特例。
税监的名声在正德年间就已经是臭不可闻。东厂派出的太监到大明富裕的府县。监视税赋的收取情况,这些宦官手段狠辣。刻薄非常,各地的官员和商户都是苦不堪言,从前地司礼监秉笔大太监还是黄锦地时候,税监的制度还是维持着,不过那时候真正可以收上来税赋地产业基本上都和京师商团有关,所以逐渐的弱化,开始从各地召回税监。
到了检地案之后,把持朝政的文官们直接就是插手各地的生意,想尽了方法偷逃税款,这些收税的太监们更是不招人待见了,内阁的命令一下,各地的宦官们都是灰溜溜的回到了皇宫之中。
东厂被削弱,税监之权被剥夺,没有了耳目,没有了钱财,司礼监秉笔太监的权势一落千丈,宫内的用度也是跟着紧张了起来,芮小三有时候也是暗自想,从有司礼监以来,哪有内相羸弱到自己这个地步的,实在是丢人到家了。
所以这次既然是要派人出去收税,嘉靖皇帝第一个就是选择了自己的心腹来负责,芮公公自然是喜悦非常,这也算是皇帝对芮小三和陆炳在这次的兵变里面功劳的赏赐,东厂派出税监,锦衣卫派人协助,这就是双方都有油水可以拿了。
收税的人手虽然是由宦官和内卫的武官们担任,可这收税的额度,却需要六部尚书们共同商议了,牵头的自然就是户部,因为现在没有内阁大学士了,没有裁断之人,六部尚书不管是不是关着财赋这一块,却都是需要发表意见。
在书房的这些大臣们,眼睁睁的看着这个肥缺飞了出去,心里面都是失望之极,却不能明白的表示出来,各个忍受的很是辛苦。
既然是说起额度,而且自己在这个额度其中没有什么好处,这些尚书侍郎们的心思又是回到了从前的轨道上来。
从前西党和东党在朝中相争的时候,双方的分歧之一就是税赋,西党的川陕云贵本身没有什么工商,官员们出身都是地主乡绅,所以在朝廷上的意见是削减田赋徭役,加重商税,他们的根据是农桑才是国家的根本,工商是小道,有害于国家。
东党虽然进入朝廷的时候,背景也都是地主一流,可是这些年工商大兴,地租的收入已经是远远的及不上他们家中经营工商赚到的钱财了,他们在朝廷上所持的立场,自然是和西党完全的相反,加重农税田赋对他们来说,正好可以让更多的人不去种地,来到府县里面做工经商。
双方在朝堂上的争执不断,在嘉靖皇帝没有发动兵变的时候,在朝廷上西党都是完全的处于下风,所以天下间的农税田赋定额很高,从前地主们可以耍手段转嫁到自家的雇农和佃户的身上去,可是这赋税居然是收到连他们都要花钱缴纳的地步,尽管当时西党处于劣势,但是这些官员宁可被罢官和受到申斥,也要去反驳争执。因为这可是他们的家乡父老的产业,自家的赚钱手段,不去争不行。
此次收税,嘉靖皇帝既然已经是说出了让六部定下额度,那么这些人如何安排,就很显而易见了。
原来被加的很高的田赋被削减了下来,但是工场和商铺的税赋则是被定的很高,订的高没有关系,反正是不用自己去收,皇帝更不会知道对于工商收税到底多少才是一个合适的额度。
要是有什么辛苦和为难的地方,就让太监和锦衣卫去操心吧!反正等到钱收到国库来的时候,六部也有可以捞钱的机会,到时候少捞点,面子上不难看就是。既然都没有什么意见,就把商定的额度报了上去。
自从嘉靖皇帝重新掌握大权之后,在书房里面定期不定期举行小规模的聚会,六部尚书侍郎和各个大衙门的人员都是看着这个眼馋的要命,陆炳,芮公公和周林,或者是亲信的武官或者是内宫的太监,这几个人和嘉靖都是有这样那样的关系,可不是这些新进提拔起来的人能够参与进来的。
慢慢的,在书房商议国家大事成了朝廷的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司礼监,锦衣卫,京卫的首领都是有资格议事的,偶尔也会宣召大臣们入内商讨咨询,仅仅凭着几个小太监在里面也无法完成更多的文牍工作。
在芮小三的建议下,司礼监排名第四和第五的秉笔太监开始来到书房轮值,礼部和礼部各有几名五品的堂官主事在这里办理公文,这些人品级虽然是不高,却每天接触中枢的事务,和皇帝勋贵大臣们打交道,往往是在书房的差事完结之后,立刻就是越级的提拔。文武百官,京城勋贵都是盯着这书房里面当值的差事,颇有当年的内朝和鼎盛时候翰林院的意思,所以后来就有这个规矩,看一个人的仕途前程。只要看他官衔前面有没有“值书房”三个字就是。
已经是破败了许久的锦衣卫和东厂衙门,迅速的开始恢复起来,大家都是知道皇帝现在对于这两个衙门十分的宠信,重回当年的威风也就是在眼前了,而且听说朝廷又要朝着各处派出税监,这更是变成一个油水丰厚的地方,从前从里面跑出来那些人,现在都是挤破了脑袋要回去。
不过这天中午的东厂衙门却是大门禁闭,把那些钻营的人都是挡了回去,如果你站在门边,耳朵灵敏的话,还是能听到芮公公的尖锐声音:
“这次的差事是咱们大内的脸面,你们都给咱家用心的做,给天下人个样子看看……”
漳州府
漳州城街上如果单纯看民生的话,你根本看不出来这是一个被异族占领的城市,店铺都是照常的营业,拉着货物的车马在城内的街道上慢悠悠的行走,城中的内河上一艘艘满载粮食的福船拥挤不堪。
老百姓走在街上也没有什么惶恐不安的神色,和从前的情况没有不同,而且很多人看起来过得比从前还好一些。
关于被西班牙人占领的迹象,能看出来的也就是走到城外,或者是漳州湾那里,就能看见热火朝天的工地,许多青壮年都是在那里忙碌,如果边上不是站着白人的士兵拿枪监视,你还会以为这是官府的工程。
这种比较炎热的地区,土方工程现对的容易一些,外城和一些要塞碉堡已经是初具规模了。若是从前漳州府的那些官差衙役看到这样的景象,一定是张口结舌,从前漳州府想要修一条漳州去长乐湾的明渠,抽调夫役丁壮,大张旗鼓的干了一年多,渠道才挖了三里地。
官府做事都是层层的克扣,那些丁壮夫役们又都是丢下家里的活计来这里遭罪,谁也不愿意出力的干活。
不过自从西班牙人来了之后,这城外的工程一起,谁也不愿意去参加,尽管说的是明码标价,按照土方来给钱,开始的时候,这招募的公告前面真是门可罗雀的模样,后来看着不好,那些跟着洋人进城的广东佬们。开始抓着那些没有来得及跑地衙役,拿着人口户籍的清册,挨家挨户的抓差。
一时间漳州城里面凄凄惨惨,哭声震天,漳州城靠海这么近,海上的勾当,这些人都是明白的。心想自家的男丁被抓走之后,搞不好就是被卖到别处去当奴隶去了。那还有回来的可能。
好在是城内没有什么人煽动闹事,这才是让紧张万分地杨石头放下心来,他已经是在原来知府所在的占领军内城,集合好了士兵,随时准备出去镇压,好在在洋人们地火铳和刀枪的威逼下面,没有人甘于反抗。
还是事实才最有说服力。这些人第一天在监工们的指导下,战战兢兢的坐了一天的活计,就连中午喊他们过去吃饭的时候,这些人都是聚在一起不敢过去,生怕被诓骗到船上卖了猪仔。
这么威逼恐吓的结束了一天,在其中也少不得西班牙人们拿着棍棒皮鞭什么地乱愁,临到太黑的时候,那真是场面凄惨。很多在城内的劳工家属都是想尽方法出城来和家人告别,生怕这就是永别了。
当然结果是很出乎他们预料的,虽然是没好气,可不管是那些洋鬼子还是广东的那些海盗们,居然是按照预先说定的付了工钱,然后就像是赶鸭子一样的赶回了漳州城里面。说一千道一万,这些担惊受怕的民壮夫役们看到手中地铜钱,想起中午吃的还算是填饱肚子的饭食。
西班牙占领军的形象一下子就是高大了起来,这年头官家让人干活,有钱拿,有饭吃,这种好事那里找去,漳州府的衙役们在去年抓丁修水渠的时候,有几个人因为得罪了他们,硬生生地拿鞭子抽死了。这棒子算得了什么。
当然。平民百姓都是疑心很重。生怕这是什么洋鬼子的阴谋诡计,不过战战兢兢的过去了一个月之后。每天都能拿到工钱,每天都可以吃饱午饭和晚饭,然后回到城里面,不就是在太阳下面干活嘛!挣了钱,难道这点苦也吃不得了吗?
一个月后,洋人开设的招募劳工的地方就已经是挤满了人,这称呼都是从洋鬼子换成了洋人。
谁都愿意去城外的工地或者漳州湾新修的码头那里去做工,这些洋人们银钱给的十足,而且管饭,只要是听话肯干活,也不会遭到殴打,城里面的商铺和工场什么的,虽然也是正常地营业,可这些人本来就有自己地伙计,也用不着招聘更多的人手,这时候洋人们占领之后地几个工程可就成了最佳的选择。
漳州城内的市面也是因为这些工程的存在,丁壮夫役们赚来的钱,在目前漳州城对平民封锁的情况下,当然只能是花到本城的买卖上面去,市面也是跟着繁荣了起来,有些人还纳闷,这那里是占领军的洋鬼子,分明是仁义之师。
当然,说这句话的人肯定没有见过林帜在马六甲城如何对待周围的土人,对于华州来说,漳州城毕竟是汉人的城池,也不能糟践的厉害,而且这些年大家都是明白了一个道理,若是想要别人把事情做的好,只要是给出合理的报酬就可以了。
华州不缺银子,特别是控制了月港之后,用这些收入的零头来支付那些工人们的报酬都是绰绰有余。
也是漳州城距离蒙元鞑子占据的时候太遥远了,他们怎么会想到,要真是所谓的西班牙占领军来到漳州城,让他们干活,那里还会给什么工钱,不去干,他们作的比那些衙役还会狠,直接就是杀。
原来知府衙门周围都是被围上了高墙,这些砖石就直接是从拆毁的那些宅院里面选取的,砖石之间用的是厚厚的夯土,在这个城中之城的周围,都有全副武装的洋鬼子和广东佬在那里戍守。
任何漳州城内的人即便是经过这附近,也会被大声的呵斥,尽量的驱赶走。久而久之,出了占领军的队伍时常开进开出之外,城内的人已经是不会经过这里。
杨石头来到漳州城的这些天是他最憋气的一段时间,他能够露出脸的地方只能是在这个内城里面,每次出去都是装模作样的罩上一整套的盔甲和袍服,每次和漳州城的汉民说什么话的时候,还要故作高深的把通译叫到身边来,小声说上几句,然后这通译煞有介事的把汉话翻译成汉话说出来。
现在的通译可都是华州自己培养出来的人,都是自己人也没有什么顾忌,几个小伙子都是忍不住笑,杨石头也是哭笑不得,后来索性是把这通译排给了杰森霍根那里,自己带着一名亲兵装做通译,才是自在了些。
在夷州的时候,他是执掌一方的守备,整个夷州的首领,行动自由自在,可在这个漳州城里面,却只能是藏着掖着的,很是闷气。
杨石头十分想出城去痛痛快快的打上一场,就像是前一段时间福建本地卫所来攻打漳州的六千兵马,可惜这些会种地多过打仗的卫所兵实在是不堪战,让他根本没有过瘾。
不过杨石头被安排到这个地方之前,可是被江峰亲自下了命令,说是若没有华州的命令,绝不可以主动的出战寻衅,只能是守城。而且特别的说明,这件事情轻忽不得,乃是军法大令,说白了,要违反的话可是要掉脑袋的。
话说的这么重,杨石头自然是知道该如何的去应对,他在江峰的亲信大将里面一向是以脑筋灵活著称,他也是想明白了其中的道理,既然是守城那就先把这些做足,一边是雇佣民壮修筑城墙工事,一边是在夷州调拨军舰和人手物资过来。
事实上,杨石头和城中的这些军队即便是守不住城,从容撤退也是不难,毕竟漳州湾完全在夷州舰队的控制之中。
不过虽然是计划的完善,变化却让所有人都是应对不及,本来以为六千明军被打败之后,还会有大批的兵马攻城,可自那次的战斗之后,福建省竟是突然的安静了下来,不管是福州泉州,还是广东的兵丁,都是没有什么举动,大家都是好想当作漳州城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杨石头这里一边是借着这个时间的空档加大了对工事修建的力度,另一方便派出信使去华州说明这个情况。
事实上,福建巡抚本来已经是准备上奏朝廷,他准备请南京兵部衙门调湖南湖北和江西的兵丁进福建,并且本地的兵马也在集结之中,不过这个时候,京师的消息通过百里加急的公文送到了各个衙门之中。
福建巡抚是浙江人,标准的东党出身,他的座师就是京城里面被列为乱臣的吏部侍郎,虽然说公文上面讲得清楚,说此次的事情只是针对京官,外官不会牵扯到,可是这话官场上的人谁会相信。
这巡抚也不自作主张了,索性是写了奏折,一来是表明自己的态度,二来是把漳州城的事情详细说明,等待皇帝拿主意,府城失陷,六千兵的溃败已经是很大的责任了,若是再因为贸然的处置背罪责太不值得了。
地方上的折子里面,漳州府如何处置的折子,不歌功颂德的奏折这还是这段时间的第一个,也把问题摆在了嘉靖皇帝的面前……
处之以静
明朝的皇帝在知道大明的领土被人占据之后,反应都是一样的,那就是派兵把他们打出去,什么议和徐徐图之的念头那是从来没有的。
特别是嘉靖皇帝听到的仅仅是几千洋鬼子兵丁占领了一个小漳州城,几乎就要立刻的下达命令,派兵收复漳州。不过他现在发布的政令的时候,身边都是有陆炳和芮公公在身边陪着。
小小的书房已经是开始成为这个帝国的中心,皇帝刚要下达命令的时候,陆炳在一旁拼命的使眼色,示意嘉靖不要轻举妄动,书房里面已经是有六部的官员在这里当值了,看到陆炳的神色。嘉靖皇帝虽然是心里面并不高兴,可还是挥挥手斥退了在屋子里面闲杂人等,留下了陆炳和芮小三。
毕竟刚刚是重掌大权,要下旨意的时候,陆炳却总是给他提这样那样的意见,嘉靖确实是高兴不起来,看着不相干的人都是恭谨的退了出去,嘉靖皇帝有些烦躁的开口说道:
“卿家,小小的漳州城难道还有什么玄虚不成,朕不掌权位几年,就被这等蛮夷小国欺负上门来,真是无言去太庙见列祖列宗。”
这几天的陆炳虽然是有这样那样的意见,让嘉靖皇帝有些伸展不开拳脚的感觉,但是这陆炳所提出的事情却都有他的根据,说的很有道理,所以嘉靖话语之中虽然是抱怨,却没有什么太激烈的言辞。
陆炳微微躬身。他这等权势煊赫,在政坛上又是几起几落地官场老手,自然知道屡屡和皇帝顶牛会有什么后果,不过陆炳更是知道,此次的兵变之后,自己在朝堂上的地位,实际上已经就是当年的内阁大学士了。这么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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