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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否续钟情-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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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城轩侧头看我,却没有再问下去。
    那晚,孟城轩住在了我家,我们在院子里谈了很久。这是我曾经幻想过很多次的画面,只是真正的置身于这些画面中时,当时的心境早已经不复存在,就像是许多人常感叹的那句:故景依旧,物是人非。
    “你什么时候回苏州?”我将刚刚泡好的茶递给孟城轩:“我爸刚泡的!”
    孟城轩坐在小板凳上,侧开身子朝屋里头喊了一句:“谢谢叔叔。”转头看我时,笑意还在:“不回去了,直接从武汉走。”
    我想也没想便问:“你要去哪里?”
    孟城轩小抿了一口茶,声音很轻很缓:“想出去走走,看看咱们祖国的大好河山。”
    突然,记忆里的某个声音,就这样猝不及防的蹦了出来:“待我们游遍祖国的大好河山,娶你可好?”
    许是见我愣了片刻,孟城轩径直打断了刚刚的尴尬:“如今,袁初心自有法律制裁,也算是给我妈有了交待。至于工作,我已经太久没休息了,趁这机会偷偷懒。”他说着突然垂眸,笑着:“等你出生了,二叔再来看你!”
    孟城轩迎着我的目光,那笑意发自内心的畅快:“到时候生了,记得通知我,嫂子!”
    最后两个字,成功的让我呆在那里,我望着面前这张再熟悉脸,百感交集。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我想我的表情定是惊讶的,不然孟城轩不会低头笑而不语,没错,我是震惊的,听到他叫我嫂子的时候,那心情,真的没办法用言语描绘。
    “如果他知道了,一定会很高兴。”我笑着说。
    孟城轩抬头看着满是星星的夜空,声音就如那徐徐的微风:“我想也是。”
    这算是一个好的开端,我对自己说。可是当我接到宜昌派出所过来的电话,一切的期待都化作泡影,明明昨晚我还和他通过电话,明明昨晚他还在开心与孟城轩的重归于好,明明昨晚他还在感叹有个弟弟真的挺好。
    这一切,来的太过突然。
    我握着电话,就那样跌坐在凳子上,甚至还没有听完电话那头的言语。脑袋里只有一个声音:钟念尧出事了,他出事了。
    孟城轩从我手里接过电话,那紧皱的额头,让我的心揪的更厉害。不知道电话里头又和他说了什么,孟城轩看过我一眼,转身走到院子里,听不太清他对着话筒说了些什么,只是隐隐听到了几个字眼:长江,半山腰。
    孟城轩挂下电话,走进来时,神色从未有过的紧张,他走到我面前,像是斟酌了好久,才开口:“钟离,我接下来的话,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我的心咯噔一声,我看着他的眸光,强压住那狂跳不已的心,朝他点点头。
    “刚刚宜昌派出所那边来电话,说……”孟城轩说到这里,停了几秒:“说找到了拐卖团伙的窝点,念尧随几个民警先上了山,半路中遇到意外,摔下山了。”
    “山下…是长江?”我骤然间想起那令我心惊肉跳的字眼,我看着孟城轩:“他摔下山,掉到长江里了,对不对?”
    
    第98章 :指尖幸福
    
    我抓着孟城轩的胳膊,不住的摇晃:“你告诉我,是不是?你跟我说实话。”
    孟城轩将我抱在怀里,不住的安慰:“凡事没有绝对,我们去看看再说。”接下来的几个小时,我就像是丢了魂似的,除却知道和孟城轩一起上了去宜昌的高铁,整个人都处于流离状态之中。孟城轩起先将我带去了派出所问了大致情况,随及我们打出租车去了那座山的山脚,由于车并不能上山,我们不得不下车步行。
    随我们一起去的是宜昌当地的一名民警,熟悉路形。我和孟城轩跟在他身后,尽管旁边的他一直提醒我慢点慢点,可我惟恐落后了,脚下的步伐不停的加快。一段路程之后,身体已经有些吃不消,额头的汗大滴大滴的砸落在脚下满是树枝的山路上,小腹隐隐有些不适。
    “别再逞强了,我们休息一会儿!”孟城轩强行让我停下,扯着声音对在前面探路的民警喊:“小张,等等。”待几米开外的小张停下来时,孟城轩接着道:“她是孕妇,不能太过劳累,麻烦你了。”
    那个叫做小张的民警微微一笑,用正宗的宜昌话安慰:“没事儿!嫂子你要不舒服,我们多歇一会再出发,一个半小时的路程,不碍事。”
    我想此时小张的心里是不解的吧!在我们到宜昌之前,他们已经尽力下到半山腰处寻了几圈,并没有看到钟念尧的身影。可无论他们怎么劝说,我就是一根筋,我必须上来看看他掉下去的地方,我必须自己来确认,他是不是真的没了。
    “喝口水!”孟城轩将矿泉水递给我说:“再怎么着,也要考虑肚子里的孩子,你能咬牙坚持,他现在还小,未必有这个耐力。”
    “嗯!”我轻点头,他的话,我又何尝不知道。若不是刚刚身体确实生出了不适感,以我的倔强性子,也不会应了孟城轩的意,在此坐下休息。现在过去的每一分每一秒,对我来说都是煎熬,心里有两个不同的声音,我迫切想瞬间到达那里,可又害怕到达那里。
    我怕,亲眼看到那处的地形时,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莫约休息了二十分钟,我才提起可以出发了。
    这一次,我没有那般心急,只是依着脚下不紧不慢的步子,尽可能的调整好速度。一个小时之后,我们到了钟念尧出事的地点,只是一眼,我压抑了半天的泪水,奔涌而出。
    那处甚至还有他滑落下去的痕迹,他们曾口述的一幕,此刻就像是放电影一样,在我脑中恣意勾勒。他们定是赶路赶的太急,其中的一个民警才没注意到山坡边上的那个坑,也不会脚下不稳身体失了平衡,他后面的钟念尧也不会下意识的去拉,然后没注意到自己脚下的山路,朝一旁跌了下去。
    那是一处六十度的斜坡,尽管有人反应快想要去拉他们俩,可力量有限,最初差点跌倒的那个民警被拉回来了,可钟念尧却因为使了力将他往上推了一把,自己控制不住的摔下了斜坡。我站在那里,看到茂密的树枝折断了好些,零零落落的有个轮廓。
    靠山的那侧,是滚滚长江水,水速不算太急,肉眼也能看到流动速度。我不敢想象,钟念尧一路擦碰落到长江里,他身体是否完好,还有无力气奋力往边上游。我忍不住往前凑了一步,孟城轩立马紧抓住我的胳膊往回扯:“钟离。”
    我回头,恰好将他惊恐的眸光收入眼底,想必他是误会了,以会我凑前是想不开想要追随钟念尧的脚步,可是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心里没有放弃,我不会做傻事儿,更不会就这样什么也不管,什么也不顾,直冲下去。
    “我们试图下去,绕了很长一段路,才勉强下了几米高。目测这处的水并没有岸,紧靠山体的这一侧几乎都是这么高的山壁,没有停歇的地方。”民警细心解释着,可他丝毫没有察觉到我开始颤抖的身体。
    他是想说,这样摔下去,恐怕凶多吉少。
    我多想反驳他的好心解释,可我的身体控制不住的颤抖,小腹处熟悉的不适感再次传来,我捂住疼痛那处,往后退了一步:“孟城轩,我…恐怕不太好!”
    他被吓坏了,抱起我就往山下走。随行的民警也被惊到了,提议:“用背的吧!这样快!”孟城轩闻言,小心翼翼的将我放下,然后蹲在我身前,我勾住他的脖颈,倾身上去。
    这一路,他们互换着背我,风驰电掣一般。赶到山脚的时候,孟城轩手机叫的出租车已经等候在此,他将我放到后座上,随及坐进来,民警小张则是满头大汗的坐到副驾驶座,用方言对那司机说了一句:“中心人民医院。”
    被送到急诊的时候,我自己也担心的不得了,不住地在心里说:“宝宝,你一定在坚持住。”医生提醒我放松,我躺在那里,任凭仪器在肚子上划动。终于,当医生笑着对我说宝宝很顽强的时候,提起的那口气终于放下。
    休息了一小会儿,我尝试着自己缓步走出检测室。孟城轩坐在等候区的长椅上,焦虑不已。额头的汗,始终没有收起,见我出来,孟城轩立刻迎了上来,眼神里分明透着着急:“怎么样?孩子好不好!”
    我微微扯开唇角,笑了笑:“宝宝很好!”
    从那天以后,我和孟城轩便在宜昌停留下来,我们谁也没有再提那次上山的情况,只是住在酒店的时候,孟城轩每天都会去一趟派出所。医生交待最近一段时间不能有过激运动,我很识相的没有随他一起去。
    我满怀期待的在酒店等他,每次看到他略微失望的提着饭回来,我那激起的希望,一点点黯淡下去。
    我不再哭,不再闹,只是这样静静的等。
    可日子一天一天过去,离钟念尧失踪已经一个星期,就连派出所的民警都暗示着什么,可我只当没有听到。那个拐卖团伙,他们抓获了三人,跑了两个。解救出来的三个孩子里并没有笑笑,据民警所说,他们已经从事拐卖儿童两年有余,前不久刚分散送走一批孩子,或许笑笑就在其中。
    可是中国之大,我又该到哪里寻回我的笑笑。
    这是这一个星期以来,我第一次在孟城轩面前流泪。压抑了这么久,期盼了这么久,一切就像是过眼云烟。希望落空的滋味儿并不好受,我哭着喃喃:“我对不起他,孩子没有找回来,笑笑没有找回来。”
    “你已经尽力了,更何况我们不会放弃。”孟城轩扶起我,温暖的手指一点点拭去我的泪水:“不要放弃。”
    “我没有放弃!”我知道此刻说什么都是枉然,我知道他是在安慰我。
    离开宜昌的时候,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儿。只感觉心像是突然被挖走一块儿,我坐在火车里,望着窗外急驰而过的风景,就像是热情的沙滩上,手捧一小撮沙子,微微扬起手时,透过指尖缝隙,一点点流走。
    回到武汉,我陪了爸爸几天,本想着要将他一块儿接到苏州。可是爸爸不肯离开,只是含笑着望着屋里妈妈的遗像:“我和你妈在湖北呆了一辈子,现在她走了,我哪也不想去,只想留在这里陪他。”
    爸爸说:“丫头,你回苏州吧!有空回来看看我就好!”
    爸爸说:“丫头,我知道苏州才算是你和念尧的家,他一定会回去找你们。”
    我跪在爸爸膝边,多少年以前,也是这样躺靠在他的腿上,我哭着,每流出一滴眼泪,爸爸都无声地拭去。我心里的痛,我心里的苦,他感同身受,那是他的外孙,我的女儿,那是他的女婿,我的丈夫,我们就像是两只受伤的动物,互相舔拭着彼此的伤口。
    我在爸爸身边,轻声哼唱那首《时间都去哪儿了》,情到深处,泪就那样洒下。我不是个孝顺的女儿,从前是,现在也是。
    我永远忘不了离开武汉的那个早上,爸爸站在家门口,身形微躬,笑着朝我挥挥手。
    我永远忘不了爸爸细抚着我的发,轻声安慰着:“姑娘,有些路得自己走下来,有些痛,得时间来化解。”
    我起程回苏州的时候,孟城轩准备随我一起回去。我努力扯开唇角:“你不是说去旅游?”看到他微动了唇角,别开视线:“我回苏州养胎,还有等他。”
    等他两个字,我几乎用尽了自己所有的勇气和坦然,我执意推开了孟城轩:“除了等,我们什么也做不了。你放心,我不会放弃找笑笑,亦不会放弃找他。”
    其实我想说的是,你去放纵自己,放纵过去吧!或许有一天,你走遍河峦山川,看遍锦秀河山的时候,另一段幸福在不经意间,就悄悄开始了。
    告别他走进候车厅的时候,我能感觉到身后一直追随而来的灼热的目光,偌开的候车厅里,人来人往,我找了一处空椅坐下,包里的手机滴滴直响。
    翻开收件箱,发件人是孟城轩,他说:钟离,如果需要,我永远在你能看得到的地方。
    泪水模糊了笑意,我按下删除,确认。
    我们的故事,就此结束。但愿,你早日找到独属于你的那份幸福。
    
    第99章 :回忆如梦
    
    钟念尧番外(一)
    那段记忆,很久,很远,久到我都有些忘记,远到思绪有些模糊。
    自我出生,父亲两个字于我而言,很是陌生。直到后来妈妈突然失踪,我有些不知所措。小姨告诉我,妈妈是随爸爸而去了,因为爱。曾经,我一直坚信这一点,我的爸爸和妈妈,应该是相爱的。
    直到在妈妈的遗物里看到她的那本日记,我才知道,原来我的父亲是有妻儿的已婚男人。妈妈的笔下,从最初的幸福,开始有报怨,再到后来,她渐渐失望,因为父亲不只一次和她提了分手。
    孟城轩和黄玲,这两个名字就此深深的刻在了我的脑海里。
    还记得八岁那年,小姨将我接到家里,那是武汉的一个县级市。我第一次见到钟离,很可爱的一个小女孩。刚开始的时候,她就像是小尾巴一样,整天跟在我后面转,那个时候有些烦,可初到小姨家,她是我们的邻居,我只好忍着不发作。
    大人们不在的时候,我也会对她冷言冷语,甚至摆出一副酷酷的样子,她依旧笑着叫我念尧哥哥,念尧哥哥。直到有一次,我的确是烦燥的不行,狠狠的凶了她一顿,貌似她伤心了,好几天没来找我玩。
    从印象城出来,我将车丢在那里,沿着现代大道往家里走,独自徘徊在这寂寥的夜。这个季节,出来乘凉的人还很多,道路两侧是成排的柳树,昏黄的路灯下,影影绰绰,竟让我读出了悲伤的味道。
    果真,人的审美,有时候受情绪影响。
    袁初心的话,像是单曲循环,在我脑海里播放,一遍接着一遍。
    她说:“我不想两个相爱的人,相忘于江湖,因为一些不必要的误会!”
    她说:“城轩妈妈脱口叫出钟念尧的名字,难道你没有怀疑过?”
    转念想想,那日在洗手间外与黄玲发生口角,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并没有太过在意。如今看来,黄玲认识钟念尧,或许不是因为那时他与孟城轩交好,而是……我突然哆嗦一下,有些不相信心底而起的那个声音。
    很奇怪的,今晚钟念尧并没有来电。
    望着没有任何通知的手机屏幕,心突然抽疼了一下,苦笑就这样蔓延,一直爬上我的眼角,笑着笑着,眼角不知何时挂上了一滴泪。
    脑中是袁初心手机上的影像,挥之不去。照片上的孟城轩,了无生机的睡躺在病床上,满脸的胡渣。头发乱乱的,想必很多天没有打理过,独独那双无神的眸眼,空洞的望着,找不到停靠点。
    这样颓废的他,猝不及防地就撩起我心里最脆弱的那根弦。我这才体会到林俊杰的那句歌词:原来最悲伤的表情竟是没有情绪。那个时候的他,应该是失望惨了。
    袁初心说:“这是四年前,你离开那段日子,孟城轩最真实的写照。”
    多么令人意想不到。
    自始至终,我都没有鼓足勇气问出前因后果,亦或是孟城轩,他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愿意承认,或者说是害怕印证自己脑中无数个猜想。
    走了很长一段路,考虑了很久,也想了很多。有些事,不是逃避就是能解决,我仍然抱着最微弱的一丝希望,希望钟念尧没有参与黄玲“别有用心的拆散”,希望袁初心的好心提醒只是杞人忧天,希望我所有的猜想,也只是猜想。
    既然选择了面对,那这些答案,我要听钟念尧亲口告诉我。
    回到家时,屋里空无一人,我掏出手机拨打钟念尧的电话,铃声就在门外响起。我穿过客厅,打开门,钟念尧握着钥匙的手扬在空中,身子歪靠在门边。
    他胸前的领带被扯的乱糟,一脸了然的望着我笑:“老婆,你在家啊!”说着,身体前倾,往我身上倒。突然而来的重量,我哪里能承受,一个趔趄后退几步,环抱着他一起摔在地上。
    而钟念尧眼睛闭着,醉的一塌糊涂。
    我勉强撑起身体,试图将他从地上拉扯起来,可是钟念尧此时已经毫无意识,像玩偶一样任凭我摆布,几番挣扎下来,我终是瘫坐在地上,望着这个男人的睡颜,发呆。
    过去和现在交替,这个陪我从学堂到教堂的男人,一点点侵占我的心,霸道,专行。我曾经憎恨他的得到方式,可正如钟念尧所说,恨比爱更容易放下,只是连我自己也没有想到,我学会放下对他的恨的同时,也在慢慢尝试,放弃对孟城轩的爱。
    是天意弄人吗?我想是的。直到现在,我都不愿意承认,可袁初心说的,句句在理。
    真是闹心。
    我的红尘已破,如今浮生也被流年所扰,为何我想得幸福安稳之时,情路却又是颠沛流离?或许就是应了那句:回忆不能抹去,只能慢慢推积。岁月将你带上牌桌,偏偏赌注是你自己。
    “你为什么丢下我,让我孤儿……又回来。”
    钟念尧嘴里念念有词,打断我的思绪,我将耳朵凑到他嘴边,问:“我在,怎么了?”再看看躺在我腿上的人,依旧双眸紧闭,当真是醉的不轻,竟开始胡言乱语。
    后来,他断断续续的吐出几个人,妈妈,钟离,孟城轩,还有黄玲。我仅存的一丝希望,不攻自破。
    直到后来,我再回忆起这个时候,他的语无伦次,竟在心里嘲笑起自己。
    我以为,他只是因为爱我。我以为,找准了方向便可以一往无前。
    可是未曾想过有一天,道不同不相为谋。也未曾想过有一天,我们立场敌对,形同陌路,岁月沧桑,天各一方,不再相见。
    “咳……”钟念尧突然捂住嘴,往沙发处奔去,跪坐在垃圾筒前“哗哗”吐个不停。消停下来的时候,人又处于睡眠状态,头仰躺在身后的沙发上。
    看来有些人尽管醉了,潜意识还是清醒的,倘若他就地吐出来,折腾的是我。
    我将他一点点拖拽到沙发上,勉强让他平躺下来,已经耗费了我全部力气,今天,他必须将就在这儿了。望着不省人事的钟念尧,叹了一口气,拿毛巾将他擦洗干净,打开客厅的空调,担心他这样睡感冒,还是进房间拿出一条薄毯,搭在他身上。
    ####
    早上我是被闹钟叫醒的,睁开眼的第一感觉是两个胳膊酸疼的厉害,想必昨天用力过猛。起身去客厅的时候,很意外的没有见到钟念尧的身影,倒是瞥见了桌上的字条。
    “我早上有个会,先走了,记得吃饭。”
    餐桌上的保温盒里装着锅贴,还冒着热气。
    从家里到事务所楼下的时候,很意外的,见到了黄玲。
    写字楼下的咖啡厅
    我与黄玲面对而来,她一如往常的优雅,慢腾腾的端起面前的咖啡,小口品酌。若不是黄玲执意与我谈,美其曰是去看看我工作的地儿,想必我们也不会坐在这里。
    “我早就警告过你,城轩,你离他远点儿!”黄玲不客气地说,那憎恶我的表情与这颇具情调的咖啡厅,有些格格不入。
    我抬眼看她,带着笑意:“所以,劳烦您特意跑这一趟?”其实我心里想说的是,与其来找我,倒不如给袁初心做工作,那姑娘对于我和孟城轩的事很是上心。
    “那也不是。”黄玲突然转了话锋:“初心这丫头心地好,对城轩也是一片真情,我会私下和她说。”
    原来是拐着弯告诉我袁初心和孟城轩是一对,想起那日在印象城袁初心的那些话,到底心里有些疙瘩,故作不经意的试探:“就像当初找上钟念尧?”
    黄玲眼神突然一怔,那么明显。突然笑了:“不得不说,钟念尧比你识时务。”
    而我的心,却随着她惊讶,越发下沉的厉害。
    黄玲问我:“你都知道了?”
    没有剧本,绝对的临场发挥,我点点头。
    她像是万般肯定的笑意外露,再得意不过:“城轩当初不死心,车祸摔断一条腿也要去找你,我早就说过,钟念尧与你走的那样近,怎么可能不告诉你。到底是穷人家的孩子,二十万块钱就暴露了你们的本性,拿到了钱后竟连逢场作戏都不屑,消失的干脆。”
    原来是车祸。
    我反倒有些不习惯,第一次主动找了她。那次之后,我和她成了很要好的小伙伴,因为她比从前更黏我了。
    我和钟离上同一个小学,初中,甚至高中。就连大学,都阴差阳错的上了同一所学校,只不过,我比她高上一级。
    孟城轩是无意中闯入我的生活,社团里的新成员加入时,他站在讲台上自我介绍。记忆里的某根神经突然被扯住,日记里的那两个名字,时隔多年,再一次跳入我的生活。我开始私下打听他,没有意外的,我和他成为了球场上的伙伴,好朋友。
    对于钟离的情愫,就连我自己都说不清,是什么时候开始的。直到那次吃饭,她无意中道出孟城轩的名字,是我从未见过的娇羞,她说,孟城轩是她男朋友。心有一刻被扯的有些疼,我做了一件特别欠考虑的事,带着孟城轩去见了钟离。
    结果,自然是让人惊讶的。
    走近了孟城轩,旁敲侧击的打听了他家里的情况,我才知道,原来他真的就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
    没有喜悦,是的,没有一点儿喜悦,我甚至生出了一丝愤怒。
    
    第100章 :回忆如梦(二)
    
    钟念尧番外(二)
    我知道她不会违备父母的意思,可在结婚这件事儿上,我确实用了点手段,至少我让她爸妈知道了她怀孕的事实。
    这个婚礼,与我曾经想象中的,相差太远。
    家里请了乐队,我和钟离立场敌对坐在房间里时,外面依旧歌舞升平,与此时房间里的氛围,有些格格不入。或许别人会觉得,我们俩早早离席,是躲在房间里你侬我侬,可看着面前那张漠然的面孔,我的心就像针扎似的一样疼。
    一夜未眠,成了我们洞房花烛夜惟一的记忆。
    在钟念尧将车停在印象城的停车场时,我终于忍受不了自己如乱鼓雷鸣一样的心,扯住正准备解开安全带的钟念尧:“那个……”
    他倒是很淡定的拍拍我的肩,安慰的笑容却让我心里没底。
    该来的总会来,该面对的总要面对。
    “我在九龙医院,你们过来吧!”
    孟城轩的信息毫无征兆,不是商量,而是通知。
    去九龙医院的路上,钟念尧默不作声,专心开车。
    暴风雨的前奏。
    孟城轩的突然爽约,我似乎闻到了“下马威”的味道。回想起咖啡厅里,他的声声责问,心有些发凉。
    恍神的工夫,车已经稳稳的停在了九龙医院的停车场,中途孟城轩来过一次电话,打给钟念尧。
    我已经没有心思去探究为何他哪里来的电话,正如无意中与他成了对立律师,孟城轩突然回归,似乎做了万全的准备。
    “走吧!”
    钟念尧扯过我的手,往电梯走。
    孟城轩的目光,落在我与钟念尧之间那相握的手上。不知为何,瞥见那瞳孔里的凉意时,我竟将手缩了缩,从那掌心抽出,有些不自然。
    “别来无恙!”开口的是孟城轩。
    钟念尧唇角微勾,没有接话,却说:“那次意外,谢谢!”
    “钟离,你去护士那帮我请个假,伤口抽线,我改日再来!”孟城轩说。
    许是见我没动,孟城轩突然笑了,转而看向钟念尧:“还是说,四年前的话题,你想她参与其中?”
    破天荒的,钟念尧竟应了孟城轩,对我说:“去吧!”
    我以最快速度,去了一趟护士值班室,再赶过来时,已然不见两人的身影。
    分明,是支开我。
    寻遍了楼层,都不见他们,就势坐在刚刚见面的休息区,心乱如麻。若说孟城轩的那句“还是说,四年前的话题,你想她参与其中?”让我心生涟漪,最后钟念尧的态度让我更加肯定,他们有事瞒着我。
    “姑娘,你在找刚刚那两个朋友?”隔座的一位大妈凑过来说:“我看你来来去去好几遍,我看到他们像是往天台的方向去了!”
    心,沉的厉害。
    道谢过后立马奔向通往天台的楼梯,这大热天,他们是不是有病啊!
    虽然心里骂着,可心底有一种说不出的恐慌,没来由的。
    拼尽全力连奔几楼,冲上天台的时候,直觉腿都不是自己的,软的险些跌坐到地上,我扶住天台门大口喘着粗气,抬眼一看,满脸震惊。
    钟念尧倚靠在檐下的墙壁上,嘴角还渗着血。孟城轩则是坐在地上,清晰可见脸颊上的青紫,垂下的头在听到我的脚步时,抬了片刻,又侧向别处。
    天,突然阴了下来。
    就像此刻他们间的氛围,说不出的压抑,站在几米开外的我,头一回有些手足无措。
    目光一转,不好!连忙跑过去:“你的手臂!”
    孟城轩闻声侧头,望着自己渗满红色的纱布笑了笑:“不碍事!”只是原本黯淡的眸子,一闪而过的明亮。
    我看过钟念尧,有些心疼:“你怎么样?”
    钟念尧握住我的手:“走吧!”
    就这样,说好的“感谢”,不欢而散。
    车里,钟念尧沉默,我也没开口。
    不用想也知道,刚刚在天台,两人定是干上了一架。犹豫着,好奇着,我还是问了。
    “你们,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没有。”钟念尧回我一个眼神。
    “那为什么,提到四年前”我定定看着他:“你害怕我知道。”
    “别乱想!”
    钟念尧皱了皱眉,虽然只是一瞬间,我却还是捕捉到了他的变化,不悦里夹杂着,说不清的情绪。
    我以为不深究,就不会迟疑,甚至于动摇。所以尽管内心想要探知,不论是对钟念尧软硬皆施,还是对孟城轩刨根问底,又或者从袁初心入手,我却还是压抑住心里那根敏感的神经,告诉自己:要相信他,相信他。
    只是没想到,冤家路窄,孟城轩的妈妈黄玲再次对我发出警告。
    那日,许峥拜托我,约出舒晴,大家一起吃饭。
    同样是舒晴来苏州的第一天,大家吃饭的时代广场外婆家。我特意挑了上次坐的包厢,用意自不用说。
    见两人关系有所缓和,我借口退出包厢,去了洗手间。洗手出来的时候,见到了一位“故人”。虽然只见过一面,但足够让我记忆犹新。我与她并无交集,想必她也不是等我,对视几秒正欲绕她而去,黄玲却开口了。
    “许久未见,还是这么没礼貌。”
    我左右望了望:“你,在和我说话?”用尽可能“得体”的话回了一句:“抱歉,我眼神儿不好,请问你是?”
    明知故问。
    心里暗暗笑了,对黄玲,我是一丁点儿好感没有,看到她被气的嘴角抽搐几下,那极力维持的优雅眼看就要暴发,心里突然笑的不行,当然,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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