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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青梅-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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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胡说八道,您别理她。”一个声音在沈朝元背后响起。
沈朝元扭头一看,居然是郑婵回来了。
她好像是跑回来了,脸很红,很像是快速奔跑过后的潮红,但并没有喘息声。
“郑婵姑姑我错了。”杨柳扑通就跪了,很没节操的。
郑婵冷冷看她一眼,“你回卧房里去。”
“好的郑婵姑姑。”杨柳扭头就跑。
先赶走杨柳,郑婵马上改来安抚沈朝元,“县主,您不用听她那些鬼话,您不会是石女,是月事来得比较晚,我已经向世子妃报告了这件事,她会找一些擅长调理的医官,帮您调理好身体,也许您在丰城时过得不好,所以身体也不比旁人,但是您的身体很正常,绝对没有问题。”
她说得信誓旦旦,让人很难不信。
沈朝元盯着她看了半天,点点头,“好吧,我相信大夫。”
“您放心,我们有太医,一定没问题。”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什么是石女?”沈朝元说。
“就是不来月事的人。”
“这么简单?”
“就是这么简单。”
“嗯。”沈朝元点点头,“外面的太阳有点晒,我还是回卧房去休息。”
“是,婢子送您去。”
沈朝元回到卧房,说要看书,从书架上随便取下一本便翻开来看。
郑婵很满意,又很快向沈朝元告辞,要调理身体得马上开始,她先去太医院看看用什么药。
“那你去吧。”沈朝元放人总是很痛快。
郑婵离开。而她走后,沈朝元将手中的书用力地攥紧。
郑婵没说实话。
她竟然骗她……她竟然又骗她。
连解释和说服都懒得做,竟然用欺骗的谎话来堵她的嘴。
沈朝元推开门看了一眼,青宁在门外:“县主,郑婵姑姑让婢子来服侍您。”
“你去正门那守着,发现郑婵,就来报告我。”沈朝元指着拱门。
青宁迅速答应。
而沈朝元则快步走向了杨柳的卧房,粗暴地推开门。
“郑婵姑姑我不敢了!”杨柳正面对着墙壁自觉罚跪,看不见背后是谁进来,猜是郑婵。
“你给我起来。”沈朝元快步走过去大力把杨柳拽,呃,还挺重。
沈朝元松手,“你自己站起来!”
“县主?”杨柳回头一看是她,十分讶异,“是您?您怎么来了,郑婵姑姑呢?”
“走了。”
杨柳庆幸地坐在床上揉膝盖,“哇,好痛。”她得趁着郑婵不在赶紧休息一下。
“石女是什么意思,回答我?”沈朝元道。
杨柳苦笑,“县主,您就饶了婢子吧?我是胡说八道的。”
“你不是,你不会生造一个没意义的词,她骂你不是因为你胡说,是因为她不准你告诉我。”
“您知道还来问我?”杨柳无奈地说。
“我能保住你。”沈朝元笃定地说。
她是脑子慢,但不是没脑子,不然她就不是个傻子,而是个白痴了。
即便她不能像普通人一样意识到县主这个身份的尊贵,但她知道正月园里她才是最大的。
杨柳试图剖析她的话:“您的意思是,您打算要保我?”
“只要你回答我的问题。”
“好!”杨柳不用犹豫。
从前沈朝元什么都不管,她只能畏惧郑婵,但沈朝元打算保她,她又何必怕郑婵?
抱大腿贵精不贵多,抱得对才是最重要的。
沈朝元深呼吸一口气,才问:“我是石女?”
她从郑婵的表现中,本能地察觉出这个称呼指向了很糟糕的方向,即使是她也不免紧张。
“这得由大夫判断,也许您是,也许您是正常人,但来得比较晚。”郑婵道。
“所以,石女并不正常?”
“在这个时代,可以说是。对,不正常。”杨柳叹了口气。
“石女究竟是什么?”沈朝元皱眉问道。
杨柳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说:“我可以告诉您,但您千万别让郑婵姑姑知道是我说的。”
“可以。”沈朝元答应。
但即使得到了沈朝元的承诺,杨柳依旧磨磨蹭蹭,直到沈朝元催促了两次才缓缓开口。
“石女就是不能做,做,做……呃,不能行房的人。”杨柳换了个易理解的词。
易理解的意思是,普通人很容易理解。
沈朝元继续问她:“行房又是什么?”
“就是洞房,成亲那天晚上要做的事。”
“哦,就是成亲。”
“对,不能洞房,不能怀孕,也不能成亲。”杨柳道,“在这种时代,石女可是很惨的。”
“为什么石女不能成亲?”沈朝元瞪大眼睛。
“因为成亲那晚要行房,行房才能生孩子,但石女既不能怀孕,也不能行房,所以……”
“所以不能成亲?”
“对。”
“为什么?”沈朝元又说。
“呃……”杨柳正想解释,突然发现沈朝元看向了别的地方,她并不是真的没理解杨柳的话,她之所以要问为什么,与其说是问杨柳,不如说是问自己。为什么偏偏是她陷入这种境地,为什么她会是石女?
她的表情很难看,茫然又憔悴,好像一瞬间脱水似的,老了二十岁。
沈朝元的脸上竟然出现了沧桑感。
杨柳慌了,等等,沈朝元可不能顶着这样的脸被郑婵看见呀!
“县主!县主!”她拼命扯了沈朝元几下,没反应,“沈朝元!元娘!”
沈朝元涣散的瞳孔慢慢聚焦。
“大夫还没有来,没确诊,您不一定就是石女呀!”杨柳慌忙劝说道。
“嗯。”沈朝元点点头。
杨柳紧张地端详着她的脸,但沈朝元很平静,平静到看不出喜怒哀乐。
就是一张面无表情的脸。
“我知道了。”她平静地说。
杨柳不觉得这事已经过去了,但她更不敢问沈朝元是不是真的把自己的话听了进去。她无奈地目送着沈朝元走,在沈朝元出门前,大胆地叫住了她,“县主,您一定要帮婢子在郑婵姑姑面前说话,千万别让她知道这些事是我告诉您的。”
“我知道了。”沈朝元又说了一次。
杨柳叹了口气。
沈朝元离开杨柳的房间,青宁依旧站在拱门那守着,看到沈朝元,便楞了一下,“县主,郑婵姑姑还没有回来。”
“没关系,你不用继续守着了,跟我回去吧。”沈朝元道。
“是。”青宁马上跟上她的脚步一起回到卧房。
沈朝元坐在凳子上,半天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抬头问她:“青宁,你平时可以出府吗?”
青宁答道:“月底可以,除非您不批准。”
“那,如果我同意你出府,你是不是能随时出去?”沈朝元道。
青宁想了想,点头,“应该可以。”
沈朝元问:“你会用钱吧?”
她推己及人,这个问题可不能掠过,非要问一声不可。
青宁说会。
沈朝元拿出一些钱交给青宁。
青宁慌张地问:“这是赏钱吗?”她认真数了一下,说得记账。
“这些事你去做。”沈朝元道,“我有一件事托付你。”
青宁敛容道:“县主有命,婢子一定遵从。”
“你去街上帮我买些书回来。”沈朝元道。
“您想要哪本书?”青宁问。
但沈朝元报不出名字。
她想了想,对青宁说:“我要医书,你悄悄出府,悄悄带回来,等我单独见你时交给我。”
青宁行了一礼,“婢子遵命。”
沈朝元道:“现在就去。”
☆、伤假
这么着急?
青宁心中一动,明确地了解到沈朝元对此事的看重。
这么要紧的事,居然交给自己,青宁不敢怠慢,马上领着沈朝元亲手书写的批条和钱,迅速离开了晋王府。她上街买了不少医书,鬼鬼祟祟带回了正月园,她记得沈朝元说过交书时得避着人,所以在回来前还特意在附近找个地方将书先藏起来。
沈朝元就在院子里坐着,“回来了?书呢?”
“郑婵姑姑呢?”青宁像是接头一样问她。
“还没回来,你把书给我。”沈朝元道。
青宁迅速跑出去把书抱回来,和沈朝元一起将书运到了新的书房。
沈朝元又给了青宁一笔赏钱,便命她在门口候着,如果郑婵回来便提前提醒她。
青宁答应得相当痛快。
而沈朝元则进入书房内,点上油灯,开始看书。
她不在乎什么草药辨别,什么伤寒诊断,一目十行地迅速阅览,只找一个关键词,石女。
十几本医书中,只有四本记载了这种情况,沈朝元静静地看完,将四本放到书架最上方,其余的书则随意地收入书架第一排。她安静地走到门口,将门拉开,“不用守了,我回卧房。”
“郑婵姑姑还没回。”青宁先报告一声,接着说,“婢子送您回屋。”
“那就跟我来吧。”沈朝元有气无力地说。
“您生病了?”青宁听出她的声音相较往常有些孱弱。
“你去把我的琴搬来。”沈朝元不答。
在正月园里,青宁是最听话的,问都不问就走了,回屋时已经抱着沈朝元常用的琴。
“就放桌上吧。”沈朝元随意地说。
青宁轻轻把琴放下摆好。
沈朝元试了试弦。
青宁高兴地问:“您打算要练琴吗?”
“你在旁边听吧。”沈朝元道。
“是。”青宁更高兴了,今天她已经被赶走好几回,终于有一次能留下了。
沈朝元回忆着之前学过的琴谱,慢慢拨动琴弦。
青宁很快便沉醉了动人的琴声中,不过,也没忘记和沈朝元说话。
很奇怪,她竟然能一边弹奏如此美妙的音乐,一边走神闲聊。
“我没什么心情去晚宴。”她说。
“是五月初六的在安国侯府那场晚宴吗?”青宁问道。
“是。”
“也对,您平时一直都喜欢清静,不过您已经接下了请帖,就非去不可了,唉。”
“有什么办法能让我不用去吗?”沈朝元一边弹奏,嘴也没停。
“如果您生病当然就不能去了。”青宁笑,“不过想生病可不是容易的事。”
“你说得对。”沈朝元继续安心弹奏,似乎已经不将非去那场晚宴的事放在心上。
她看起来就像是随口抱怨一样,并非真心不想去那场晚宴。那毕竟是叶律歆亲自邀请的啊。
“你听听外面有什么动静?”沈朝元让青宁去开门。
“是郑婵姑姑回来了,正往这边走,好像拎着什么……那是药包吗?”青宁嘀咕。
沈朝元的手停在了第三根弦上。
“让她进来。”
“是。”青宁朝郑婵招招手,“郑婵姑姑,县主请您进去。”
郑婵忙快步跑来,刚上台阶,卧房内却突然传出一声铮鸣,随后是一声惨叫:
“啊!”
“县主!”郑婵扔掉药包冲入屋内。
沈朝元弓着腰,用力地握住自己的右手,可仍有鲜血不断从指缝间流出。
“去叫太医!”郑婵朝青宁吼道,她慌神都冲向沈朝元,“怎,怎么回事?”
沈朝元低着头,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是琴弦。”
古琴第三根弦上,沾着血。
郑婵慌乱得不知如何是好,本能地扯出布条为沈朝元包扎,即使她上次已经被太医警告过这种包扎方法是错误的,但她现在只想为沈朝元迅速止血,她指缝里的鲜血就像是泉水的源头一样源源不绝,染红了琴弦也染红了手指,手掌,甚至半条手臂。
沈朝元咬着牙沉默地低下头。
不久,太医快步跑来,这回的主治大夫不是梁晚清了,他在后面拎药箱。
得知正月园的涪陵县主受伤,太医院里迅速派出一位须发皆白的老爷爷。
他坐着轿子来的,轿子停在台阶下,他矫健地上了台阶,梁晚清也同时把药箱放在桌上。
沈朝元伸出手,在太医重新替她更换包扎时全程安静。
“县主,您的手……”老太医苦恼地说,“琴弦割得有点深。”
“这是什么意思?”郑婵敏感地看向他。
老太医没卖关子,“放心,我全力医治,不会有后遗症,但这段时间右手不能用了,不能碰水,不能提重物,最好一直保持着自然伸直的样子,不要触碰其他东西。”
“这没关系。”郑婵松了口气。
沈朝元说:“可是初六还有叶律歆发来的请帖,安国侯府的晚宴怎么办?”
“那就不去,您受伤了,理应静养。”郑婵说,“奴婢去跟世子妃说一声,帮您拒了。”
“是啊,千万别弹琴。”老太医忙说,他怕这位县主真是个叶律歆般的琴痴。
不过他确实跟沈朝元不熟,但凡对她有一点了解就知道她对琴并不痴迷。
“好,那就麻烦你替我跟叔母说一声了。”沈朝元道,“早点让她知道比较好。”
郑婵正色,“奴婢这就去。”
郑婵已经是今天第三次出门了。
等她一走,沈朝元将青宁叫进来,让她把之前郑婵扔在门口的药包捡起来。
青宁依言而动,根据她的命令,将药包送到老太医面前。
“这药是不是太医院开的?”沈朝元若无其事地问道。
老太医今天值班,对太医院的出入了如指掌,“是,正月园的药是下官亲自开的。”
“什么药?是用来调理身体的吗?”沈朝元像是闲聊一样和气地问。
老太医让梁晚清重新打开药箱,取出一张单子,“正好,这个还在我这里。”
他指着药单把药包里的药材一样样说明给沈朝元听,这是什么药,有什么用处,为什么要用它。老太医当沈朝元是怀疑药包的用处,态度很严肃,主要是表明自己开的这副药是经过太医院至少三位国手的检查,对她的身体绝无影响。
“这药方的作用什么?调理身体,我知道,我倒不太清楚我身体有什么问题。”沈朝元道。
“主要是益气补血,您的侍女来太医院,说您气血不足,需要吃补血的方子。”老太医说,“当时下官本来告诉她我要亲自来给您诊断才行,不过她带来了世子妃的命令,先开一个简单的方子试试,下官也只好听从了。您可以安心,这药方只是普通的补品,不煮药汤,主要是和食材炖在一起,做食补,不会有什么坏处。”
“哦!”沈朝元点点头,“我明白了,多谢您为我解惑。”
她让青宁去送老太医和梁晚清,自己则去了书房,重新取下那四本医术对着油灯看。
这四本书里,记载石女相关的信息只有薄薄的几页纸,其中大部分是对石女病例的记录。
按照相关病例的记载来看,这是一种极其罕见的病。
沈朝元合上书,用左手折上角,然后将四本书扔回桌上,安静地躺进椅子里。
直到油灯的光豆微微闪动。
“县主,奴婢已经把您受伤的事情报告给世子妃,她会替您写请帖去安国侯府说明情况。”
郑婵推门进屋。
“嗯。”
“我还以为您在卧房,没想到您在这,您在读书?”郑婵一眼见到桌上散放着几本书。
“郑婵。”沈朝元指着身边的椅子,“你坐这里吧。”
郑婵忙说:“奴婢不敢。”但也加快脚步迅速走到她面前,等她吩咐。
沈朝元不说话,盯着前方,左手依旧停在指向那个空椅子的动作。
郑婵低着头去空椅子上坐下,不敢坐实,身体大部分都悬在椅座外面。
这个姿势反而比站着更累。
沈朝元不管她,只要她肯坐下,放过自己的脖子就行。
她让郑婵翻开桌上的书。
郑婵一脸疑惑,但并未询问原因便听话地照做,书上有折角,郑婵很容易发现沈朝元想让她看到的东西。沈朝元在四本书上都折了角,翻开后的那页所记载的内容明晃晃写在排头,两个字:石女。郑婵翻开第一本书便沉默了,连呼吸都放得轻缓,她没有提问,看完这几页内容立刻去拿下一本书,然后是第三本,第四本。
全数看完,郑婵将书放回桌上,呼吸声渐渐变得急促。
沈朝元先开口,“我已经知道了。”
☆、商议
“是杨柳说的?”郑婵激动地问。
沈朝元摇摇头,她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她平静地说:“但是我想先听你说。”
她想听郑婵说的话,不言而喻。
但郑婵怒气盈满,根本无法理智地思考沈朝元的话,她吼道:“只有杨柳会这么大胆!”
“我肯的。”沈朝元道。
郑婵一愣。
“我问她,然后她回答我,这是应该的,如果她不听我的话而是听你的,那才不对吧?”
郑婵彻底呆住,但她确实无法反驳这句话。
“你别怪她,也别骂她,我已经答应她不会再追究了。”沈朝元提醒她。
讲得好听,就是提醒;如果语气更严厉些,便是警告。
郑婵苦笑,她现在还能说什么?“是,奴婢明白。”
“如果你不打算先开口,那么我来说。”沈朝元道。
而郑婵沉默以对。
沈朝元道:“我知道大夫写药方是必须先亲自给病人诊断的,不能胡乱开药。可是你今天直接将药包从太医院带回来,而我并不曾见过太医,今天那位太医说过,他开的药很普通,甚至不算是药,只是一种补品,所有症状全部都是你告诉他的。他本来不想开药,但是你用叔母威胁他。”
郑婵无奈地说:“奴婢早知道这件事可能会瞒不过您……”
“您早知道吗?”沈朝元打断她的话,“没有,你分明就觉得你可以骗过我。”
“奴婢不敢。”郑婵沉声道。她说话很慢,略有些拖延,因为她正试着慢慢找回冷静,唯独这样才能有用地应对沈朝元一再的质询,今天的沈朝元令她大出意外。
“这种没用的话就不要再对我说了。”沈朝元一直很平和,“你究竟有什么目的?”
“请您相信奴婢,这都是为您考虑,奴婢不想让这件事被太多人知道。”郑婵急切地说。
“所以你连我也要瞒着吗?”沈朝元反问。
“……”
“你是不是觉得我管不住嘴,会把所有秘密全都透露给其他人?”沈朝元接着说。
这次郑婵无法再继续沉默了,她慌忙说:“奴婢不敢,奴婢绝对没存这种心思!”
“你有,你甚至懒得跟我解释,你做的事只会在事后通知我一声而已。”沈朝元道。
郑婵惴惴不安:“奴婢……”
沈朝元抬起手制止,因为她的话还没有说完。
“当然,我能够理解你对我的不信任,因为我跟其他人比起来不够聪明,连别人也有能泄密,何况是我呢?这件事情,不光我知道,你也知道,你甚至在帮我隐瞒,不同的是,以前你帮我瞒我的秘密,瞒别人。现在,你瞒住我。”
“您怎么能这么想?”郑婵急切地说,“什么不够聪明,这是谁说的话?”
“还能有谁?我一直守着这个秘密,没告诉过任何人,这是我自己想到的。我知道很多方面我不如旁人,你不需要连我都骗,好听的话也没法让我变聪明一点。”沈朝元呵呵干笑了两声,“就是这么回事,你觉得我不可能理解你的话,所以你干脆替我做主,而我则由始至终什么都不需要知道,只需要不打扰你就可以了。”
对于这句质询,郑婵无法否认,也无法反驳。
“但我还是很想知道,你到底想做什么?我能猜到这些,够不够让你信任了?”沈朝元道。
郑婵怔忪地望着沈朝元,半晌失语。
她突然发现,她一直想要保护的小主人竟然已经变得如此敏锐。事情有点脱离了她的掌控,就像是十几年前一样。郑婵无措地望着她,不知该如何是好,甚至不知该说什么。
“回答我。”沈朝元催促道。
这也是一句提醒,让郑婵有了回答的突破口。
“奴婢去太医院让他们开药,开的是补血的方子。”
这事沈朝元已经问到,但她没有再打算郑婵的话,点点头,让她继续说。
“补血是为了让您气血活动,如果您提前来了月事,那就没事了。”
“如果没有呢?”
“奴婢也在想办法找大夫,这段时间可以腾出来为您调养身体。”郑婵道。
她依旧认为,沈朝元迟迟不来月事,一定是在丰城过得不好,所以才会让太医院开补药。
沈朝元又问:“为什么要找大夫?”
明明太医院里有那么多太医,不是说厉害的大夫才能进宫做太医吗?
郑婵低声道:“月事的事,总不能问那些太医呀。”
沈朝元没再问为什么了,跳过,“那总有女医官吧?”
“太少了。石女是一种非常罕见的疾病,晋国的病例本来就不多,偏偏这又不是小病,很棘手,不能让没经验的人来帮您治。太医院里的女医官本来就不多,她们最多知道如何调养妇人的身体,多是学的接生等工作,或是教人如何养育小孩,对于石女这样的病,她们了解得也不多。”郑婵回答得很详细,她也想过求助于太医院,而世子妃则给了同样的回答。
不过,郑婵未曾放弃,“奴婢想在民间搜罗一些经手过这种病例的大夫,等找到她们,再带回来给您诊断。”
“这种事有必要隐瞒吗?只不过是看病罢了,连我也要瞒住?非得私下做?”沈朝元道。
为什么不能请世子妃向棠国的太医院求助呢?
棠国比晋国大得多,能人异士更多,国手都是经验丰富的大夫,帮不上忙吗?
郑婵苦恼地说:“这种事有越多人知道越不好。”
“为什么?”
“我们能管好晋国的太医,却管不到棠国的人。如果他们不小心透露出风声,这对您的声誉可是有很大的打击,一旦让人疑心您是石女,就算您治愈了,别人也不敢冒险,这可能会影响您的婚事。”
“就这点事?”沈朝元撇撇嘴,“但我不在乎婚事。”
“您别说傻话,您迟早要出嫁的,世子妃早就打算给您物色了。”郑婵忙说。
沈朝元紧张起来,“什么?可我不是已经让你告诉她我打算要守孝?”
守孝三年,这规矩不是谁都知道?
“但他们已经过世多年了,您虽然是刚刚回来,但如果真的逼迫您守孝三年,谁都会说是大人苛责。何况您已经守孝一年多了,这足以表现您的孝顺。您已经快要十七岁,如果再不尽早解决婚事,以后可就都剩下些有问题的男人了。”要么是品德不好,要么是名声极差,就算过得去也都是二婚三婚来找续弦的,家里小妾成群,儿女无数,郑婵并不希望自家小主人沦落到那种地步。
她和世子妃一样忧虑,世子妃忧虑自己身为叔母的名声,她忧虑的是沈朝元的未来。
沈朝元意料中地摇了摇头,“我不成亲。”
郑婵不生气,当她小主人幼稚,“县主,人怎么能不成亲呢?”
“但我不想。”
“不想有什么用,世间规矩就是这样。”
“那我也不愿意。”沈朝元在她劝说前紧接着道,“你要帮我。”
“县主,我不能……”
“你必须听我的话。”今天的沈朝元相当强硬。
郑婵循循善诱,“为什么您不愿意,人都要成亲的,所有人都一样。”
沈朝元反问:“那你呢?”
郑婵迟疑片刻,当即答道:“奴婢又怎能和您相提并论?”
“总之你不用管我,你只需要听我的话,我不愿意成亲,你要帮我阻止。”沈朝元道。
“可是世子妃必须帮您解决婚事,您明白吗?”郑婵道。
如果世子妃不做,其他人不说,晋王首先会问责她是否苛待他的孙女。
沈朝元点点头,“不要紧,那我就给她一个不成亲的理由。”
郑婵有些糊涂了。
且不说沈朝元为何如此抗拒成亲,她有什么理由能说服世子妃?
在世子妃心中,自然是她的名声最要紧,什么理由能让世子妃答应搁置晚辈的婚事?
郑婵这倒愿意听一听了。
沈朝元道:“找大夫的事情,你继续做,补血的方子,我愿意吃,可是你要告诉世子妃,我的病情不乐观,在有机会的时候,你去告诉她我可能真的是石女,让她千万不能够帮我谈婚事,否则,把一个石女嫁去别人家,这不是结亲,是结仇吧?有这个理由,她一定能说服我祖父。”
郑婵懵了,她想了半天才想清楚沈朝元的意思。
不是沈朝元说的话有多难理解,而是她不愿意相信沈朝元会如此疯狂。
“您打算装成石女?”
“如果我运气不好,也许不用装。”
“您不会的!”
“那我装一装,也未尝不可呀。”沈朝元笑着说。
“可是,您为什么……”
“因为我不想成亲,就这么简单。”沈朝元把四本书交给她,“这书你拿出府扔了吧。”
她深深叹了口气,向后倒在椅子上。郑婵茫然地看着她的侧脸,直到沈朝元又一次摆摆手,她才缓缓走出书房。
☆、设陷
“你别总把我当傻子,就算我真的是,你也不要以为我真的什么都不懂啊。”
在郑婵离开时,沈朝元自言自语。
郑婵略微顿步,不知是听见了,还是没听清,她停了一下便快步离去,带着那四本书。
沈朝元抬起右手看了一会儿,老太医的手法很不错,包扎得好看,敷完药她也不痛了。
逞一时之气真是要不得。
她心情不好,所以不想去那场晚宴,可这次跟郑婵聊完,她的心情又好了,可惜她的右手已经受伤,别说弹琴了,连碰其他东西也得小心,估计有很长一段时间里,她得靠左手来维生了。幸好,这正月园里不缺帮忙的人。
沈朝元举着空置的右手,每一天都躺在院子里的摇椅上看书。
她想,就算以后离开晋王府,她也要记得带走这个摇椅。
京城里最近流行的话本多是悲剧,沈朝元中招多次,暂时放弃了看话本的爱好。她转而喜欢上绘画,虽然只能用左手握着笔,在青宁青薇为她铺好的宣纸上写鬼画符,如果画艺夫子在这看到她的作品一定会把她骂得狗血淋头,但沈朝元才不会把自己的画拿去给徐绘花鉴赏呢,那叫自取其辱。
她愿做小湖,可有人偏不肯让她风平浪静。
……
五月初四这日,有客到访。
沈朝元还以为自己听错,“有人来找我?”
说笑呢吧,她在京城里哪有什么朋友?
“县主,那位说是来探病的,她听说您去不了安国侯府,深感可惜。”青宁小心翼翼地说。
沈朝元搁下笔,“郑婵姑姑知道吗?她认不认识?”
“她今天出府去了。”青宁道。
“来通知你的人呢?有没有说她是谁?”沈朝元道。
“是燕王府家的郡主。”青宁道。
沈朝元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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