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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你恋爱时-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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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迟佳穿着他的衣服出来。
  他187的个头,他的衣服穿她身上,裤脚向上挽了三下,还淹过脚背。
  她个子挺高的,这么一衬,也变得娇小了。
  “你要用洗手间?”
  她擦着头发,侧了侧身,为他让路。
  陈默平复了一下心情,与她擦肩而过进了洗手间。反手关上门的前一刻,见她两颊被热气晕成绯色的脸上,勾起一笑:“谢谢你收留我。”
  “举手之劳。”
  浴室门随即关上。
  陈默洗漱时,看见挂在一旁,电话绳式样的头发绳,愣了一下。想到刚才洗手间门外,她的笑容。
  不得不承认,懂得示弱的女孩子,会勾起男人的保护欲。
  等他洗漱完之后,出了浴室准备回房,却碰见室友大半夜的去厨房拿可乐,开放式的厨房,冰箱里的灯,令他在洗手间这边,就能看清自己室友在冰箱前的一举一动。
  室友原本只拿了一罐可乐,关上冰箱门的前一刻,意味不明地回头瞧了眼客厅。
  迟佳正坐在沙发上玩手机,低着头垂着肩膀,男士t恤的领口有些宽,她一侧肩膀露了出来,皮肤很白。
  就这么,陈默的室友从冰箱里又多拿了一罐可乐出来,顺便抄上餐桌上的两袋薯片,走向客厅。
  这个夜晚,不能平白浪费了。
  陈默脚下没动——
  前一秒觉得,自己不要坏人好事。
  后一秒却开了口:“迟佳!”
  声音不卑不亢,在这夜里却格外明晰,迟佳吓了一跳,抬头。
  “你睡我房间吧,我睡客厅。”
  他说。


第78章 十年(中)
  “迟佳!”
  他的声音不卑不亢,在这夜里却格外明晰,迟佳吓了一跳,抬头。
  “你睡我房间吧,我睡客厅。”
  他说。
  *
  直到很后来,陈默才知道,自己把房间让给她睡的那晚,她都干了些什么。
  她穿着他的睡衣拍了张照片,“不小心”把他写字台上的书都拍了进去。
  照片发了朋友圈,只对肖雯可见——
  就是曾经拖陈默的室友把陈默叫去生日趴的那个寿星,肖雯。
  肖雯原本对陈默颇有几分意思,见到迟佳发的这张照片后,再也不曾主动找过陈默。
  那时的陈默,对肖雯其实也有几分意思——他向来容易被性格干脆爽利的姑娘吸引,曾经的向南星是这样,如今的肖雯也是这样。
  反倒是对迟佳这种精明过了头的姑娘,他骨子里是排斥的。
  他母亲就特别精明,事事算计,他从来不齿母亲的这种性格,对迟佳,起初也没有想深入了解的欲望。
  肖雯的疏远,渐渐地,他对对方的好感也就淡了。他实习很忙,其实也没有太想谈恋爱的心。可他渐渐发现,迟佳这姑娘,其实偶尔也有可爱的一面。
  陈默有个中国胃,平常一旦忙起来就索性挨饿,他有段时间经常胃痛,也就是从那段时间开始,迟佳经常做多了晚餐,总是送一点到他公寓,给他和他室友。
  后来不知怎的,就演变成了她每次都会多做一份便当,他在大学医院实习,每天中午,护士长都会把便当转交给他。
  每次护士长都操一口西语口音的英文对他说:小甜心让我给你。
  陈默其实挺不好意思的,让她不必麻烦,她却说自己爱做饭,不麻烦。
  他只能偶尔请她吃顿饭作为答谢。这么一来二去,圈里都传他俩在谈恋爱。
  陈默解释过几遍,只是朋友。
  有男性朋友揶揄他:追了你这么久,你还只当人家是朋友?人姑娘得多伤心?
  陈默怎会不知她对他的那点心思?
  可他对她,终究少了份怦然心动的感觉。
  圈子里的女生们对陈默这个曾经的“天菜”,也渐渐看淡了。陈默这人吧,看似对谁都好,但偏偏这种人最冷血,谁也走不进他心里。
  偏偏迟佳,还削尖了脑袋,想走进人心里去。
  不自量力,该!
  不知是否是他把她归为“普通朋友”的定位,传到了她耳朵里,往后几天,他的便当供应突然断了。
  陈默起初还松了口气。觉得她放下了,挺好。
  后来才知道她是生病了。
  倒也不是什么大病,智齿发炎而已。
  在美国没上保险的话,看病费用很高,偏偏她就没上保险——
  拍片、洁齿加拔牙,总共得花1000多刀。她没舍得花钱,忍着没去医院。
  他就在牙科实习,她却没咨询过他半句话。
  他是偶尔在朋友圈里,看到向南星和她在照片底下你来我往的聊天,才知道她的智齿已经肿了四五天。
  星仔:你那边都凌晨两点了吧,你怎么还没睡?
  jia:智齿发炎,疼得睡不着……
  星仔:这么严重?去医院看了么?
  jia:你是不知道在万恶的美帝看个病有多贵,都够我买个lv包了。
  星仔:陈默呢?你没问问他?
  ……
  迟佳没回。
  他看到俩姑娘版聊内容时,已经是隔天傍晚。他刚从校医院回到公寓,准备上楼,上了电梯却又下来,改道去了半地下室。
  敲开她的公寓门,门里的她,左脸有些肿。
  她一脸惊讶:“你怎么来了?”
  虽然他们同在一栋公寓楼,偶尔去学校,她也会搭他的车,但他从没来过她家。
  这回他突然登门,她措手不及也正常。
  她的公寓收拾得很干净,但东西不多,不像他的公寓,他妈来美国看望他一次,就恨不得把锅碗瓢盆全都备齐。
  “智齿发炎了?”
  她愣了下,诧异地扬眉。
  陈默也没说别的:“张嘴,我看看你的牙。”
  “……还是别了吧。”
  “看个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那我先去漱个口。”
  她去厨房接了杯水,陈默也跟了过去,刚要开口让她兑杯温盐水漱口,却先行愣了。
  冰箱门上贴着很多手写的菜谱。
  就像课堂上做笔记似的,每个环节都有备注。
  胃疼不能吃哪些,可以吃哪些,也都列了出来。
  料理台上还倒扣着一本敞着书页的《中餐速成100》。
  原来她的厨艺,都是现学的。
  陈默看着她仔细漱口的背影,目光稍有迟滞的同时,她已放下水杯,回过身来。
  她当着他的面张了嘴,示意左下:“就这儿,肿了。”
  陈默回了神,他手边也没有工具,只能让她先等等:“我先洗个手。”
  “……”
  她尴尬地又把嘴闭上了。
  这姑娘平时爱打扮,又会穿衣,此刻这样素颜配着一身素色睡衣,头发还乱糟糟,她尴尬地咬了咬下唇。
  陈默第一次发现她有一颗小虎牙,咬下唇时,虎牙露出一个尖儿来,挺……
  可爱的。
  陈默用洗手液洗了手,示意她张嘴,直接用手去摸她左下的智齿。
  “你这智齿还没萌出,这是第几次发炎?”
  “第三次。”她张着嘴说话,怕他听不清楚,又用手比划了个三。
  “我一会儿去楼上拿点药给你,你先吃着,”他收了手,转身边洗手边说,“你这应该是阻生齿,消肿之后就拔了吧。”
  “可……”
  陈默突然想到她和向南星在朋友圈里说到的那段,笑了笑。“你时不时肿个脸,背再贵的lv包也不好看,你说是不?”
  “……”
  最后那颗智齿,是陈默帮她拔的。
  他前阵子通过了nbde考试,已经可以执业,他有同学家里是开牙科诊所的,他亲自操刀,那点材料费他掏腰包付了,没告诉她。
  她还有两颗智齿,他建议她都拔了,万一她知道还有材料费一说,肯定不乐意。
  毕竟她这么省……
  可她拔完牙没几天,脸还没彻底消肿,他就在公寓楼底下,远远瞧见拎着个lv袋子的她。
  她倒是舍得犒劳自己。
  这姑娘虚荣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陈默虽然觉得变扭,但也见怪不怪。
  只是在她也瞧见他之前,他还是下意识地先一步闪身进了电梯,没和她打上照面。
  那之后,她又开始往医院送便当,但陈默都没收。
  半个月后他生日,也没有请她。
  他原本只想请亲近的朋友在家热闹一下,肖雯却借了她家的湖畔别墅出来,为他庆生。
  陈默一来不喜欢这么高调,二来,他和肖雯已经许久不曾联系——之前,他和肖雯刚有发展的苗头时,肖雯却突然冷落他,如今又突然这么热络地为他张罗生日,他实在不明白这姑娘心里在想什么。
  直到肖雯给他看了迟佳的朋友圈,那张只对肖雯可见的照片,陈默懂了。
  “我前阵子听你室友说,几个月前密歇根暴雨,迟佳的半地下室淹了,你曾收留了她几天。你没想到她会发朋友圈吧?还只对我可见……”
  “……”
  “她这人怎么这么……”
  肖雯没说下去。
  肖雯的小跟班替她说了:“呵……绿茶婊。”
  *
  生日隔天晚上,一行人才开车回到市里,如果不是陈默明天还要实习,大家都想在湖畔多待几天。
  回了家,陈默反倒失眠。
  开车回市区明明已经很累,却睡不着。
  他的微信里还有迟佳,在他生日零点发来的祝福。
  他没回。
  躺在床上,就着台灯,举着手机反反复复地看对话框最后,她发来的表情包。
  表情包的笑脸看着有多傻,发来表情包的那姑娘就有多心机。
  他觉得他应该跟她说清楚。
  他不会喜欢这种满脑子套路的姑娘,让她别费劲了。
  可手指悬在手机屏幕上,一个字都打不出来。
  陈默平时不喝酒,家里连啤酒都找不着,幸好有朋友送了一套酒版给他,作为生日礼物。
  生日礼物都还在车的后备箱里,他穿上外套下了楼,深秋季节,安娜堡的夜,凉意阵阵。
  陈默的车停在路边的停车格里,suv车身算高,可他坐在敞着的后备箱里,还是有些逼仄。
  一套酒版八种酒,喝了三种,他就醉得差不多了,但意识还是清醒的。
  一个熟悉的人影路过他的车边,陈默余光瞧见,扭过头去,是迟佳。
  她手里拿着一包烟和一个火机,看来都是刚买的,她拆了烟盒的包装,拿出一根叼在嘴上,动作很熟练地打着火机的火石。
  咔嚓一声,火星刚冒起。
  沉默冷笑一声,没管,低头又开了瓶酒版。
  不远处的迟佳却顿住。
  迟佳扭过头来,看到他的当下,赶紧把嘴上的烟连同手里的火机和烟盒,全都塞进了兜里。
  她走过来,唤了他一声:“陈默?”
  陈默没理会。
  她径直走过来的同时,他从后备箱里起身,“砰”地关上箱门,力度太大,震得他头晕。
  他刚要扶住车子站稳,她却先行多此一举,一把馋住他。
  “你怎么大半夜坐这儿喝酒?”
  他把她搀扶着他的那只手扯开,却没放开,而是拿起她的手,送到自己鼻尖,低头嗅她指间。
  那里还有烟草的气息。
  一见到他就把烟熄了,装什么好姑娘……
  他就不明白了,有什么好装的?
  她一脸惊愕,触电般收回——
  大概这也是装的。
  迟佳把他送上楼,按他公寓的门铃,没人。
  陈默听见她给人发语音:你没在家么?
  他室友今晚去女朋友家了。陈默想开口告诉她,却嗓间干涩,放弃。
  很快迟佳也从陈默室友的回复里知道了答案。
  她问陈默:你带钥匙了么?
  陈默没理她。
  她大概以为他醉得意识模糊,把他带回了半地下室。
  她把他放在沙发上,去厨房倒水。
  陈默的手机震了起来,他忍着头疼,撑着坐起,脚不小心踢落了原本放在沙发另一角上的纸袋。
  他一边从兜里摸出手机,一边弯腰去捡那纸袋。
  看见来电显示上是肖雯的名字,同时,余光也看清了他捡起的纸袋,是lv的。
  纸袋里的盒子还系着缎带,看来她买来还没拆。
  忍痛那么多天,省下了拔牙的钱,好不容易换来的名牌包,却放了半个多月没背?
  呵……
  陈默随手把那纸袋扔回地上,空出手来准备接听电话。
  纸袋里的卡片却滑落了出来,正落在他脚边。
  他愣了一下。
  卡片上写了五个字:陈医生,生快。
  左手边是卡片,右手边是来电,半晌,他做出了选择——
  电话一直没被接听,对方便挂了。
  陈默捡起卡片。
  他帮她拔牙那次,打麻药前,她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陈医生,你说我这是深度阻生智齿,挨着神经,如果拔牙的时候神经受损,我可就面瘫了,没人要了怎么办?”
  “……”
  “医生会负责么?”
  你,会负责么……
  *
  她忍着牙疼省下的钱,为什么就不给她自己买个名牌包?
  之前有瞧不上这种行为,如今,就有多宁愿她这么做。
  人心就是这么的矛盾。
  脚步声从厨房那边传来,陈默把卡片丢回纸袋,刚来得及躺回沙发上,她已端着杯水,来到他跟前。
  他兜里的手机又开始震,他皱了下眉。
  震动声她也听见了,可她一言不发,也没喊他起来,一时之间,只有手机的震动声,填补着空白。
  随后他感觉到,她的手摸进了他的口袋——
  陈默心里咯噔一下。
  不知她只是挂了来电,还是直接关了机,他的手机自此陷入一片安静。
  “陈默?”她小声开口唤了句。
  却不知是她先开的口,还是他先睁的眼。
  她一怵——
  他的手机,她还攥在手里,没来得及放回去。
  陈默却只是看着她,眼里似乎有审视,又似乎什么情绪都没有。
  *
  陈默看着她,忽然很想冷笑。
  却分不清是讨厌她?
  还是讨厌那个,刚刚对她有了丝心动的……他自己……
  他却未能笑出来,她的眼里,一丝犹豫先行一闪而过。
  那丝犹豫在她眼中稍纵即逝,下一秒她已十分果决地捧住他的脸,忽地吻了上来。
  *
  不知是谁说过,不能自拔的,除了牙齿,还有爱情……
  陈默坐靠在床头,不知该不该把这一切归罪给酒精,其实他知道,他根本就没醉。
  许久,他还是一句话也没说,她枕着他的胳膊,他没有收走胳膊,却也没有搂紧她。
  迟佳侧了个身,凑到他胸口趴着,仰头瞧他。
  仔仔细细地瞧。
  他低头回视,直看得她笑起来——
  “以后,你可就是我的人了。”
  她说。
  嘴角的弧度甚是得意,诡计得逞了似的。
  然而只有她自己知道,开口之前,她其实想说的是:做我男朋友吧?
  最后却没有用问句,只给出了结论。
  说到底,还是怕。
  即便步步为营,还是怕。
  怕他会说一个“不”字。
  她听见他沉了口气。
  将她搂紧:“睡吧。”
  没有拒绝,也……
  没有答应。


第79章 十年(下)
  赵伯言本来定好硕士毕业前的最后一个寒假去纽约找商陆,“顺便”去密歇根转转的。
  但谁不知道他那点心思?嘴上说是去找商陆的,行李箱里却全是给迟佳带的东西。
  迟佳最爱吃的那家龙虾尾,没有真空包装,他还特地去他爸的工厂,用厂子里的真空包装机,压了整整十五袋龙虾尾。
  满心欢喜临行前,迟佳却突然告诉他:“那个……我可能不能招待你了。”
  为什么?
  “我跟陈默在一起了。”
  她说。
  越洋电话的这一端,刚把给她带的零食装了满满一行李箱的赵伯言,没了声。
  半晌,他听见自己用还算欢快的声音说:“你跟他在一起就在一起咯,他还不允许你有男生朋友啦?”
  “……”
  “再说了,咱之前都是阜立的,他还不清楚我跟你关系铁?”
  没脸没皮,他最在行。
  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那一刻自己心里有多酸。
  想当年,在她面前,哪个男生不是被她吃得死死的?偏偏陈默跟她,是一物降一物,电话那头的迟佳,语气特别怂:“我跟他说了你要来找我,他问了我一句,你是一个人来还是几个人来?我说你是一个人来,他虽然什么也没说,但我总觉得他介意。”
  “谁说我一个人来了?”
  “我这次是和我女朋友一起,好吗?”
  “你哪来的女朋友?”
  “……”
  吹牛的这一刻,他还是没有的,但等他带着人姑娘玩了一趟北美之后,姑娘可就口口声声非他不可了——
  他带着这个说是在校学生、但外人从没见她上过课、朋友圈里经常发各国游历照片的小姑娘,先去了纽约。
  商陆见他带来的姑娘一身奢侈品,还以为是他家里给介绍的,门当户对的对象。
  那时商陆只问了他一句:“放下了?”
  一句没有主语也没有宾语的话,没心没肺地笑:“放下了。”
  这一年,似乎每个人都迎来了或大或小的变故。
  商陆姥爷去世,和向南星分手。
  而他和迟佳,都各自有了新恋情。
  挺好……
  他那年冬天带去美国的那个姑娘,后来做了网红,小火了一把,还有黑粉扒到几年前她和赵伯言的同游照,特意跑去赵伯言的微博,私信问他,这女的胸是不是做的?
  赵伯言没回。
  他怎么知道?他又没碰过人家。
  但在美国那阵子,他确实给这姑娘买了不少东西,密歇根大学在安娜堡,没有芝加哥繁华,这姑娘陪他在安娜堡待了两天,就待不住了。迟佳正好有几天假,也跟他们一起去了芝加哥。
  那姑娘从小香逛到tiffany,迟佳看着直咂舌,好几次给赵伯言使眼色,赵伯言却照常刷卡不误。
  迟佳陪着逛了一天,最后也捡了个便宜,这姑娘为了买铂金包,配了一堆货,有条手链这姑娘不喜欢,赵伯言就给迟佳了。
  “这手链她不要?”
  “一百刀的东西,她看不上。”
  “……”
  那迟佳就收下了。
  “你最近是发财了?”
  “我顺利毕业,我爸奖励了我点儿。”
  迟佳“啧啧”两声:“你这女朋友消费水平忒高,你可得悠着点儿。”
  “我乐意。”
  迟佳白他一眼。被爱情蒙蔽双眼的男人,果然什么都听不进去……
  迟佳还以为他对这姑娘有多爱呢——毕竟严格算起来,那姑娘还是赵伯言的初恋——却不成想,赵伯言的这段初恋,三个月就玩完了。
  那姑娘主动几次献身未果——第一次,在芝加哥的酒店,他说有时差,没体力。
  第二次,他说他家猫去世了,没心情。
  第三次……
  没有第三次,那姑娘发现他压根没养过猫,没多久就和他分了。
  大概觉得他那方面不行。
  当然,他周遭所有人都看不惯他这女朋友,对于他的分手,都十分乐见其成。
  迟佳打来视频安慰他,倒不见他有多难过,还有心情说些有的没的:“听说水瓶、双鱼和天秤,这三个星座最近水逆,感情容易出问题,你小心你和陈默。”
  他是天秤座,迟佳是水瓶座。
  其实这都是他胡诌的,迟佳差点信了,一脸不乐意:“别咒我,我和陈默好着呢。”
  赵伯言有时候也不甚清楚,自己究竟希望她和陈默好,还是不好。
  直到那年年底,她突然回国过春节。
  原本她说,陈默太忙了,没时间回国过春节,她自然也会在美国陪他,到头来,她却一个人回来了。
  他去接机,路上堵了一段,他心急如焚,最后狂奔进候机楼,在大厅见到她的时候,她正打电话吵架。
  和陈默。
  在他面前,她只说:“情侣吵架,很正常啊。”
  她对向南星,却不是这么说的:“我说我不回家过年了,要留在密歇根陪他,他没有半点感动,我知道他忙,我也没指望他放下工作回来陪我,可他可以连续48小时不找我,我还以为他出事了呢,结果,你猜怎么着?他说他太累了,到家倒头就睡。”
  “……”
  “我问他既然都已经回到家,为什么不跟我说一声,好让我放心,他就觉得我在无理取闹。那我就索性无理取闹到底好了,我没告诉他一声,就飞回来过春节,十几个小时的飞行,我一下飞机就开了机,想看看他有没有找我。呵……他倒是找我了,但是只是十几个小时之前,给我发了个问号,我没回,他也就没再发。”
  “……”
  “要不是我没忍住,打电话过去和他吵了一架,他可能到现在都还不知道,我人已经在北京了。还真是有我没我一个样……”
  “……”
  “星仔,幸好你和商陆那小子分了,不然异国恋个一两年,估计也成了我和陈默现在这样……”
  要不是迟佳喝多了,她是不会在向南星面前提到商陆这个人的。
  可这个夜晚,酒精把一切泡得又酸又涩。
  那晚,赵伯言去酒吧接她俩。
  他开的是轿跑,地盘较低,他把迟佳扶进车里,她没稳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痛得她泪星直冒。
  “为什么……”
  她声音断断续续的。
  赵伯言以为她要说他,弯腰准备扶她起来:“都怪我都怪我,是我没扶稳。”
  可她说的是:“为什么我就不能少喜欢他一点儿……”
  “……”赵伯言的搀扶她的动作停住。
  她的话却没停:“那样的话,他再这么不把我当一回事儿,我就指着他鼻子骂:老子不奉陪了!然后拍拍屁股走人……”
  那一刻的迟佳,在那儿又哭又笑。
  “那你可得说到做到。”
  夜里的风,将赵伯言的玩笑话,刮得只剩凄苦。
  迟佳也没有说到做到,酒醒了,过完了春节,没有拍拍屁股离开陈默,而是拍拍屁股离开了北京,回了密歇根。
  他和向南星一起去机场送迟佳。
  离别前,他作势展开双臂要抱她。
  她白他一眼,只抱了下他旁边站着的向南星。
  赵伯言哈哈一笑,不甚在意。
  只最后嘱咐了一句:“等下了飞机,记得给我们发个消息,报下平安。”
  迟佳进了安检,身影再也窥伺不见。他还站在安检外没动。
  一旁的向南星,平时没心没肺的,在有些事情上,倒是看得很清楚:“老赵,你这是何必呢?”
  赵伯言愣了一下。
  却是突然懊恼地一拍脑门:“哎呀!忘了给她买点龙虾尾带上了。”
  “……”
  “看来只能快递给她了……”赵伯言说着,调头走了。
  始终没有回答向南星之前那个问题。
  *
  但这个问题,赵伯言又何尝没有问过自己?
  是啊,何必呢?
  他的女友,从当年的小网红,到后来同院的护士,再到前阵子刚和他分手的、和他一个科室的同事,直到他在医院的哥们,悄悄给他推送了一位男科专家,赵伯言才知道,“三人成虎”的可怕之处。
  他虽然大学时,被以商陆为首的几个哥们衬得像个没长开的高中生,但好歹工作以后,开始健身,也肯砸钱在穿衣上,为人也风趣——关键还有一个,家境没得挑,自然在女人圈里很吃得开。
  这下倒好,全院上下都以为他那方面不行,哪个女的还惦记他?
  而地球另一端的迟佳,却时时苦于,总有女的惦记她家那位陈默。
  比如肖雯,想开一家牙科诊所,非得拉上陈默。
  可陈默并不这么想,合伙而已,肖雯有男友,陈默有她,她有什么好担心的?
  在几次有肖雯在场的朋友聚会上,迟佳都表现得很不大气,总是催他和她一起先走,这种情况发生了两三次,再之后,还有这样的朋友聚会,陈默索性不去了。
  本意是不想让她为难。
  她却反问他:“怎么不去了?”
  “你不是不想去么?”
  她不认:“谁说我不想去了?”
  “每次聚会,你都要拉着我先走,我真的不知道你在介意些什么?担心我跟肖雯?我跟她又没什么。”
  “……”
  迟佳没回答。
  她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他——她只是没有安全感。
  他的圈子里,没有人真的瞧得起她。
  她曾经是那么自信的一个人,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变得这么自卑。
  是因为这个从没把她放在过第一位的男朋友么?
  还是因为,她终于认识并承认自己的平庸?无论怎么努力,也始终不够优秀他和他朋友们那么优秀……
  *
  陈默渐渐发现,自己的女友从最初一天会给他五六个电话,打到他烦;到后来每天发来一两句微信,他没空回,她便也不再追问;再到最近,可以一整天都不联系他。
  但考虑到她刚开始毕业实习,可能比较忙,陈默也没在意。
  马上就是她的生日,她前两年都会用各种隐蔽的方式提醒他,她生日快到了——好比去年,她生日前几天,在微博转发了一个抽奖送mac的活动。
  可今年,无论是她的微博还是朋友圈,最近的一次更新,还是两个多月前。
  这反而令陈默犯了难。
  往年的生日,他都不用愁该送她些什么——她都会变着方儿告诉他,她想要些什么。
  陈默本想攒个局,让大家一起来给她过生日,她一下能收十几份礼物,应该会开心。可转念想到前几次大聚会时她的不愉快,又作罢。
  最终他买好蛋糕,带着礼物去了她家。
  他们因为彼此工作的地方离得比较远,没有住在一块,但他一直有她家的备用钥匙。
  他按照她微博几个月前点赞过的一条求婚视频,用香薰蜡烛在蛋糕边缘摆了个心形——
  这行为在他看来其实挺蠢的,但这个惊喜,她应该会喜欢。
  可是直到香薰蜡烛全部都烧完了,她还没回来。
  那时那刻的迟佳,正在两个街区外的一家日式面馆吃面。动筷子前,觉得还是需要些仪式感的,便用辣椒油在面上浇了个蜡烛的形状出来。
  吃完了面,喝完了汤,这个生日就算过完了。
  26岁了,有些东西,该结束了。
  她摸出手机。
  上班时手机一直是静音的,下了班她也没开声音,这时才看见,她几分钟前收到了一条微信:还在加班?
  她直接在这句话下面回了一句:我们分手吧。
  *
  一层一层的失望经年累月地叠加,回首看一看,可能也有过开心,有过不甘,有过不舍,然而到头来,打出这五个字的时候,迟佳心里其实很平静。
  是真的很平静。
  甚至不敌上回大家聚会时,肖雯对她说的那番话,所引起的波动。
  那次她又想拉着陈默先走,俩人因此闹了些不愉快。
  她去外面抽烟,陈默越是平常不喜欢她抽烟,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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