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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风吻玫瑰-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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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绵竹冷冷地看着丝丝血冒出来,好笑地看着他:“你不狠些,总会后悔的。”
林贺却像听玩笑话一般笑了,他带着点疯狂道:“你的皮肤是件艺术品,我怎么会后悔。”
“好了,我给你讲一个我的秘密。”
他伸出白皙修长的手指揉了揉眉,淡淡道:“我在毒窝长大,八岁时杀了第一个人。”
江绵竹看着他俊朗的脸,觉得他是笑里藏刀,杀人不见血,不知他讲所谓的秘密又是打什么主意。
她挑了挑眉,问:“然后呢?”
林贺淡色的眼珠直视她,回:“我父亲表扬了我,我母亲却哭了。”
他重新洗牌,温和地说:“第二局,请。”
这局她红九,他是黑K。
江绵竹大大方方地伸出手臂让他划。手术刀极锋利,轻轻一小道口子,就会血流不止。她第一局划的伤口还在往外流血,疼倒是不太疼,但瞧着有点骇人。
林贺看着她轻笑,“宝贝儿,你这样让我感觉受到了挑战。”
他挑出最细最小的一把手术刀,架在她脸上比了比,轻笑:“这里怎么样?”
江绵竹手在颤抖,却不怒反笑,答:“好啊。”
话不及尾,他已经一刀挑在了她的耳朵后面,血珠连成串往下滴落,刺痛随后传来。
江绵竹僵直着脖子,看着他轻轻淡淡地笑,笑容刺眼,血色明媚。
“该你了。”
林贺收回手术刀 埋头擦拭,不咸不淡地说:“十五岁时,我亲手杀了我妈的仇人,一个同样也是十五岁的少女,噢,不恶魔。”
江绵竹感受着耳边血流,弯了唇角,故作探究意味地问道:“噢?”
林贺的眼里突然变得有些暴虐,红血丝蔓延而上,他的声音带着少有的怒意:“那个贱人害死了我妈。我妈舍命救她,留了最后一口气,她却只顾自己逃命,丢下了我妈。”
“她来到我们的据点,带着我妈写的血书,血书上说要照顾她,她自己却为了钱,把自己的身子给了我当时的老大也就是我的父亲。”
“又脏又下贱。”
江绵竹大概懂了他的意思,于是顺着他的话问:“所以你就觉得所有少女都可恶,肮脏?”
“你就残忍地将她们杀害?”
“可她们也是有母亲的孩子,她们的母亲会伤心的。”
林贺抬头,对她露出了一个森白的笑容,“我只是祭奠我母亲,她们大多都是孤儿。”
“宝贝儿,你不必担心,她们会很快活地解脱的。”
“林贺你疯子!”江绵竹无法抑制住自己的情绪,站起来吼道。
林贺收回撑在桌上的手,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轻道:“你不一样,你是礼物,是上天给我的。”
“香软美人,也要和我一起堕落。”
“多刺激啊。”他由衷地感叹。
江绵竹颤抖着双肩,脸色苍白而愤怒,她睁大眼睛瞪着他,狠狠道:“你做梦。”
林贺却在这时从桌上拿起了一针管药剂,走向她,温和疏淡道:“第一个游戏结束。”
“接下来会更好玩,你最好听话配合。”
江绵竹反抗却不及他的力气,他力气大得惊人,轻易把她按倒,将针管里的药剂注射进了她的左手臂静脉里。
药效来得很快,不及片刻,她便昏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已经是早晨,熹微的晨光洒了进来,而她被手铐脚铐给铐住成一个屈辱的姿势,匐匍在地上。
她浑身酸痛,骨头都要散架。而角落里的卓玛似乎好了一些,脸色红润了点。
她放下心来,对着卓玛浅浅一笑。
卓玛想站起来,却被脚链绑住,她动弹不得。
她澄澈清亮的大眼睛看得江绵竹心里发颤,她顾不得自己的处境,却去安慰卓玛:“姐姐一定会救你出去。”
“要好好的,卓玛。”
卓玛的大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她,她点了点头。
她这样挨到了中午,身体上的痛苦抵不过精神上的的折磨。她无法动弹,镣铐冰冷,水泥板冰冷,她也浑身都冷,被禁锢在阳光照不到的黑暗里,像一只可怜的怪兽。
江绵竹闭眼数了数日子,这是第三天。她告诉自己坚持,可眼泪还是不经允许地掉落下来。她在心里喃喃道,一遍一遍念着许萧的名字。
她爱他,她相信他。
过了中午,她忽然听到院子里变得热闹起来,很多傣族语和普通话夹杂着,她听不清。
但她知道,他们这是在以村民为要挟换取筹码了。
她心冷,可却敌不过下一刻进来的人的冷血。
林贺笑着端详她,像欣赏一件艺术品,他蹲下来,拿出手术刀划开她的衣服。
江绵竹感觉到背上的皮肤裸露在空气中。
她不住颤抖,却努力维持镇静。
她听着他疏凉带着冷淡笑意的声音,“宝贝儿,你真是件美丽的艺术品,你说我把这里到这里,”手术刀在她背脊上由上到下划动。
“整个剥皮下来怎么样?”
江绵竹克制住害怕,只死死看着他,咬着牙,一声不吭。
林贺来了兴致,细长白皙的手爱惜似的抚摸过那片肌肤,手术刀比了上去,锋利的刀刃将雪白细腻的皮肤划破。
他带着疯狂,下刀狠厉熟稔。
江绵竹背上一灼痛,她不住颤抖,疼痛,无力加疲惫,她昏过去。
后来,她在深沉混沌的意识中听到了抽打的声音,感到自己背上的皮肤火辣辣地疼。
而后她睁开双眼,看见墙角处的卓玛穿着火红的中式嫁衣,小而嫩的脸庞红润乖巧,大大的眼睛里却又带着异样的恐惧和兴奋。
她小小的身子难以负荷,整个人带着奇异的快感,拉着手中的红色布料,对她疯疯地笑。
江绵竹不可置信,她艰难侧头,看见了同样一身红色的林贺,他穿着红色新郎装。二人像古代嫁娶的新郎新娘一般模样。
江绵竹咬着牙齿,含着一口腥甜的血,难以置信地说:“你给她嗑药?”
“林贺你禽兽!”
林贺微笑,没说话,只是径直走过去抱起了卓玛,朝外屋走。
天早已完全黑了,已是深夜。江绵竹感受着背后的灼痛,她颤巍地伸手摸了背后的皮肤。
血淋淋,稀巴烂。
血水顺着指间流下,江绵竹闭眼,绝望地笑。
第34章
“从前有一个女孩,她如你一般,可恶邪恶。”
“她十五岁,献了自己的身子,嫁给了父亲。”
“却在新婚后的第二个凌晨,被我亲手诛杀。”
“手里铮亮的匕首淌了一路的血,我连夜逃出了家。”
“从此成为一个游魂,漂泊在这罪恶的人世间。”
“而你,卓玛,今夜你就是那个少女。”
江绵竹深闭双眼,绝望地听着隔壁的声音,眼泪不断线地流淌过她的鼻子,嘴巴,脖颈,灌进了破碎的衣服中。
她感受着身体与灵魂的痛,绝望地祈求一切快点结束。
许萧你快点来啊,我要坚持不住了。
救救卓玛,救救我们这可怜可悲的生命。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得承受这些啊?芸芸众生,她不是最普通最平庸的宿命吗?
再往后,她听见了隔壁女孩的娇吟声,兴奋疼痛,一遍一遍灼着她的心肺。
江绵竹难受得快要死掉。
到了凌晨两点,她听不到隔壁房间的声音,却看见林贺走了过来。
他带着欲求,充满怜惜而又温柔地看着她,轻唤:“宝贝儿,我爱你。”
江绵竹闭着眼睛,不敢睁开。
林贺却俯下身,用长而白的手指揩掉了她眼睑的泪,轻轻淡淡说:“你一辈子也忘不了我。”
江绵竹没有睁眼,一动不动,快要将呼吸也忘掉。
面前这个男人,心里扭曲,温柔暴虐,将无辜者的生命肆意剥夺挥霍,她再也说不出他是朋友这种话。
林贺却兀自继续开口:“第一次见你,很惊艳。”他清清淡淡地笑。
“是时光模子里刻出来的美人,带着狡黠的灵动,但笑意却从未及眼底。”
“你也为某件事苦苦挣扎,这正吸引我。”
“如果我只是一个医生也没有许萧的出现,我会追求你。”
“你会答应我吗?”他的手指轻轻地抚摸上她的眼睛,触及长长的睫毛。他的手指冰而凉,江绵竹战栗不已。
江绵竹紧闭双眼,眼睛却止不住颤抖。她会答应吗,这是个没有如果的问题。
伤害永远无法挽回,死去的人也永远死去。
她咬着牙,冷硬回:“永远不会。”
“林贺你该下地狱。”她的声音破碎撕裂。她浑身都疼,背脊留下的血,淌了一地,屋子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她睁开眼睛,看着林贺的眼睛,近乎乞求地说:“不要杀卓玛。”
林贺垂了眼睫。手指缓慢地收回。
“我二十八岁,爱了死去的母亲十三年,第十三个年头的祭礼还没结束。”
“我能放了她么?”他轻轻笑,身上鲜红的礼服刺得江绵竹双目发胀,锥心地疼。
她也听过当家老二的闻名事迹:何连峥最信任的兄弟,为人冷漠残忍,杀人从不眨眼,有一千种方法折磨人是毒贩中远近闻名的“冷面修罗”。
他本来就是一个没有心的人,江绵竹怎么敢奢求去求他放人?
她笑了,笑自己可悲笑自己愚蠢笑自己居然还对他抱有期待。
她说了最后一句话:“林贺,你这一生真失败啊。”
林贺脸上的微笑凝固,他曲了曲手指,看着江绵竹重新闭上的眼睛。
他站起身来,眼里夹着淡淡的疯狂。他走近木桌,伸手拿出了那把刀刃锋利的手术刀。走向隔间。
少女的胴体美丽破碎,安然地躺在鲜红的红被子下面。她还残存着微弱的呼吸,眉心不自觉地痛苦的拧着,嘴唇泛着白,虚弱极了。
月亮挂在天幕东侧,冷漠旁观着俗世的所有罪恶。林贺的手表滴了一声,提醒他该开始了。
手术刀刺在少女的手臂上,鲜血流淌蜿蜒将被褥的红色涂深了一层。
少女没有醒来,他的药效起了作用。今晚她只会在安睡中静静流血死去,没有痛苦。
第一刀第二刀第三刀沿着手臂蜿蜒而上,血痕狰狞,爬满手臂。
新鲜的血液在林贺的手指间流淌,他没有感觉,麻木透顶。
江绵竹努力地跪俯在地上,绝望地流泪,她想大叫出声,却如同被人捏住咽喉,发不出一丝声音。
仪式进行到第四刀,林贺却忽然停了手,嘴角弯上,无声冷笑。
他走出房间,手搭在院子里的围栏上,目光落在院中安静无言的鳄鱼身上。
他如了她的愿吗?他没有继续下去的兴致了。这么多年的仪式,结束时也没有想象中那样难以负荷。
可他的手上早已沾满鲜血,罪孽深重。
他抬头看着皎洁的弯月,想了想这些年他救过多少人呢?也数不清。救人是功德的话,他也算功德无量。
可是功不能抵罪,罪事只要有一件,就再难回头。
他的母亲当年是怎么在毒窝里做到纯良无害,一件坏事也没干的呢。她教他要善良和气。所以他成了一个“谦谦君子”。
可他骨子里还是被血腥充斥,为了所谓的复仇残忍地杀害他人。
他这辈子没今天想得这么明白,他错了吗?
他觉得自己没有错,只是不想再继续下去了。
他看了二十分钟月亮。
而后他回了房间,走进里房,走到江绵竹跟前,蹲下身,看着她那稀巴烂的背,鞭痕刀痕穿插其中。
他闭了闭眼,掏出钥匙,耐心地打开她的脚铐,手铐。
他轻轻说了一句:“再见。”
“——砰,砰!”两声刺耳的枪声划破长夜,江绵竹猛的睁开双眼,这声音的来源不是别处,正是三楼。
应该是何连峥的房间。
林贺给手。枪上了膛,冷静地起身,往外走。
雨林里窜出一大队小跑着的警察,分五队成包抄式靠近水泥房。
许萧冲在前面,带着一队人往另一面的雨林里跑,他们得去收缴冰。毒。
许萧沉毅的脸隐在熹微的晨光中,他转头无声地看了眼那栋黑色的水泥房,继续向前拔足狂奔。身后的警察成队列式跟上。
水泥房的人都在慌乱中惊醒,灯燃遍了楼房。四五个守门的青年都掏出了枪,在苦苦地寻找目标,却被侧身贴墙而入身手矫健的特警给轻易放倒。
林贺潜进何连峥的房间,看到地上的两具尸体,他低吼了一声,愤怒地守在门边,拔枪以待。
何连峥的房里有条暗道,他可以逃走,但他没有。今天约定好的交易还没有完成,他必须代替他大哥完成。
林贺沿着密道,逃出了水泥楼房。他戴了顶棒球帽,压低帽沿,快速朝河上游跑去。
藏冰地点早已转移,放在一个绝对隐蔽的地方。而今天他只需要在河边去与接头人取得联系,获得保护,再隐退,之后等警察收缴结束后重新回来取出货物,他还可以东山再起。
他走到了上游河边,见到了接头人的船。那一刹那,他心中生出对这种生活的厌倦。
可不及他上船,一束手电筒的光亮从身后笔直地照射过来。
林贺顿住脚步,他缓慢地举起了双手,身后的警察步步逼近。
许萧为首,他低沉冷静地问:“冰藏在哪?”
“我说,我说……”林贺缓缓移动,而后突然纵身一跃,一头扎进了冰冷刺骨的河水。
警察一下子失去了目标,快步向前对着河水射击,却见不到林贺的一丝影子。
警察只好先控制小船里的接头人。
天渐渐亮了,有鸡鸣声在远处响起。
江绵竹听见了枪声,她拖着一副伤痕累累的身子起身,走到了门边,刚探出一个头就看见彩儿卷着一大包东西在往外跑,最后却被一个武警控制住。
她无声地笑了笑。
但之后又听见曾哲栋在屋内大喊:“兄弟们,挟持村民出楼,去河边,上船!”
此话一出,水泥楼纷纷有混混出来,手里拿着枪,挟持着老人,枪对准了老人的头颅,他们缓慢移动往外走,下楼。
江绵竹心一惊,却也顾不上担心,她艰难地移动走到外间的床边。她跪下身看着闭着眼睛的卓玛,她颤抖着伸出手指去触她的鼻息。
极弱极微小,若有似无。
而她手臂上的伤口还在不停地往外流血。
江绵竹忍着背上的疼痛又跑到内间去,走近木桌,看着桌上的四五个玻璃瓶,她全都拿起来认真看,最后找到了一瓶林贺调的葡萄糖。
她连忙跑回床边,把葡萄糖给卓玛灌了下去。而后捂住卓玛小小的手掌,一遍一遍唤“卓玛”。
十几分钟后,卓玛缓慢睁开了眼睛,她虚弱的嘴唇透出病态的苍白,艰难地上下开合。
极轻极轻的一声“姐姐。”
江绵竹泪流满面,不住地点头,看着她,守着她。
外面的形势还未安定,她不敢轻易出去。只得走到门边,把门反锁。而后继续靠在卓玛的床边捂着她的手,一遍一遍说“姐姐会救你出去的姐姐会救你出去的……”
而挟持着村民往楼下走的人,大都遇见了夹在楼梯间侧壁与顶部的警察,警察突然从天而降一手肘打在他们后颈上,他们晕了过去,人质被成功解救,罪犯被带上冰冷的手铐。
水泥房里的形势过了近一个小时才被完全控制。
但清点人数的时候,少了两个人:林贺与王文博。
而不远处的密林中。许萧和六个警察正潜伏在密林后面,跟着王文博,一路拐拐绕绕进了一片开阔的岩石地带去。
王文博往上走 ,还不时鬼鬼祟祟往后看。
这时天已经大亮了,前方视野开阔,这么多人再跟下去必然会被发现。
许萧比手势示意了下,孤身前往。
他带着一把手。枪和一副手铐,跟着王文博又向前走了五百多米。王文博走到一树灌木丛面前,他站定,四处瞟了几眼,确定没人后,从裤兜里掏出一副手套戴上,并把外套套在头上以防被灌木刺伤,伸手就往里伸,过了几秒钟,他掏出一包冰。
还来不及欣喜,一柄冰冷的枪管就抵在了他的太阳穴上。
王文博蒙着头,看不见来人,却吓得不敢动。他哆哆嗦嗦问:“你是?”
“有话好说,有话好说,货我们一人一半怎么样?”
许萧把枪管往他头上摁了一下,冷冷道:“双手举起。”
王文博颤抖地举起双手,“许萧?”
他几乎是哭着说出来:“兄弟一场,萧哥你就放了我吧!”
许萧一手掏出手铐,给他拷上。而后把手。枪对准天空,放了一枪。
在林中等信号的六名警察立马循着枪声往前走,而后三分钟后汇合。
七人共同协力,掏出了被藏在灌木丛中的一包包冰。毒,堆成小山一般高。
江绵竹守着卓玛,却看见她脸色一点一点变得苍白,眼眶深凹下去,有毒瘾发的症状。
她很虚弱,吊着最后一丝气。
江绵竹强忍住背上手上的疼痛,抱起卓玛就往外冲。
她在楼梯上磕磕绊绊,用尽全力奔跑。
卓玛在她怀中,眼睛睁得大大的,但那双眼睛无神空洞,看着令人心痛。
她微微张着嘴巴,想要说些什么,但却无论如何也发不出声音,大滴的泪珠从她空洞的眼睛里流出,流到了江绵竹的手臂上。
江绵竹感受到手臂上温热的泪滴,拼了命地往前狂奔。
跑出了水泥楼,有警察过来帮她,她却死死不放手,一直抱着她用尽全力向前奔跑。
而医疗队就在不远处的草地上。
卓玛在这种颠簸中,吐出了最后几个字,“姐姐,我、爱、你。”
卓玛嘴角艰难缓慢的勾起,露出一抹极淡极淡的微笑,而后,定格,她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江绵竹如有所感般低头看了她一眼。
她脚下一跌,跪俯在草地上。她绝望地大吼,“——啊啊,卓玛!”
大滴眼泪划过耳畔,流入她的脖颈里。
天地间突然打起了硕大的雨点,江绵竹抬头绝望悲伤地望着天,雨滴从天际坠落,落在她的眼睛里,嘴里,重重地打在她的脸上。
远处的两个医护人员正踏着草地向她奔过来。
江绵竹仰头绝望地笑:他还没来啊。
三架直升飞机在天空中低低盘旋,贴近地面,带来一阵风和嗡嗡的声响。
草地上的鲜血被雨水冲走。
有广播声响起。
“我们是中国人民解放军,罪犯已全部被捕,村民请不要慌张,你们安全了。”
四十几名犯人被戴上手铐,围成一个圈,被手持长。枪的武警押解着。
天地间雨声俞烈,重重地拍打着这个世界。
而远处突然出现了一个穿着白色T恤的身影。他挟持着一名警察,枪抵在警察的头上,缓慢地走了过来。
那不是别人,正是林贺。
警察们端着枪,对准了他,却没人敢轻举妄动。
林贺喊话:“准备一架直升机,让我和江绵竹走!”
“否则我就杀了他。”
江绵竹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泪水与雨水混合流下,她看着林贺的眼睛,觉得心已经冰冷了。
他还是不肯放过她么。
她把卓玛放在草地上,自己站起身,朝他缓慢地走过去,而她背后那片狰狞的伤口,破烂的皮肤在雨水中被浸泡得生疼,她每走一步,都痛苦不堪。
她快要支持不住,快要倒下。
林贺的双眼钉在她身上,他说:“江绵竹,你从此跟着我吧。”
“我再也不会让你受委屈了。”
“砰!”林贺的手臂被击中,手。枪一下掉落摔在两米远的地方。
“你不如做梦。”许萧冷冷的声音传来。
林贺不可思议的转头看他,许萧手执手。枪从雨林那边走了过来。
身前的警察极讯速地反应过来,立刻脱离了他的掌控范围。林贺朝着地上枪的地方一扑,他手够到枪。
他坐在草地上,左手拿起枪对着刚刚逃出他的掌控范围的警察扣动了扳机。
“砰砰”两声。
警察捂住大腿,林贺半坐的身子,直直倒了下去。胸腔里奔涌出大片的鲜红的血。他最后望着灰暗的天空,唇角弯上,温柔地笑了。瞳孔涣散,他倒在血泊中。
就近的一名武警拿起传呼机,说:“犯人林贺,已被击毙。”
江绵竹再也坚持不住,直直跪下身去,仰躺在草地上。
眼泪从眼眶中漫无目的地奔流而出,和着雨水,她全身冰冷。
许萧从远处朝她奔过来,他一遍一遍叫着“阿竹。”
江绵竹看着头顶的乌云,和笔直坠落的雨滴,她艰难地笑。
冷风冷雨一齐吹了过来。
江绵竹脑海里忽然浮现起了那首歌的歌词。
“从前不羁的风不爱生根。”
而今血泪的雨偏爱深驻。
许萧走到她身边,俯身紧紧抱住了她。
他压低了声音,轻轻说:“我来了。”
林枫被救出来的时候伤痕累累,浑身有五六十处伤,肋骨断了两根。被注射了安他非命,在精神极度清晰的时候,遭受削皮酷刑,但还留着丝气,被医疗队成功救回。
他的眼睛眸光深刻,银色耳钉闪闪发光,看着战友还能笑得灿烂,仿佛再没有什么能打倒他。
林枫本名邵枫,从警十五年,坚持奋斗在一线,从未退缩。
云南省西双版纳自治州破获特大贩毒集团走私案,共抓获贩毒人员四十一名。击毙五人:何连峥,林贺及其随从三名。
毒贩:王文博,曾哲栋,许文羽,张彩儿,丰小山等共计四十一名。
共计三名警察殉职,七名警察受伤。
缉毒警察柯均在拘何连峥的行动中壮烈牺牲,评二等功,授予烈士称谓,为其家一妻一女发抚恤金。
其余牺牲警察立三等功,授予烈士称谓,颁发抚恤金。
收缴珍稀野生动物标本共四十七件。
缴获冰。毒378公斤,海。洛。因6公斤,摇。头。丸三百余粒。
作者有话要说:
上卷结束。
谢谢陪伴,笔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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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江绵竹在医院住了一周多,许萧几乎每天都会来陪她,但待不久。他从回来后一直很忙,通告挤得满满的,而且他不方便出门,一出门就得被认出来,每次来的时候,口罩墨镜,全副武装,裹得严严实实的。
可只要他坐在她身边,握住她的手,她就心中安定,觉得那些悲伤的事似乎也没有那么难消化。
黎瑶这几天一直都守着她,张皓也偶尔来看看,病房里来来回回也并不冷清。
医生将她背上的腐肉剔除了,敷了药缠了纱布,很疼,但还能忍受,只是睡觉总得侧躺,久了就觉得不太舒服。
黎瑶买了个小木槌来给她捶肩,还给她讲笑话,江绵竹心里觉得温暖,日子也并不难熬。
许萧来的时候总带一罐鸡汤,亲手喂她,一勺一勺,温柔笨拙。江绵竹抬眼看着他冷淡的俊脸,总忍不住想逗他。
她一本正经地说:“小小,我想听你唱歌,唱首葫芦娃怎么样?”
许萧抬眼轻轻淡淡地看着她,平静拒绝:“不唱。”
江绵竹也笑了,刚想逗趣,听见许萧的电话响了,他看了眼屏幕,皱了皱眉,没接,开了静音,把手机丢在一旁的床头柜上。
结果手机屏幕一直亮着,一闪一闪的。江绵竹握了握他的手,轻轻说:“接吧。”
许萧皱着眉接了,走出病房,在门口接。江绵竹只听得见他“嗯”,“好”,“哦”的应付声音,语气里夹杂着不耐烦。
过了大概两分钟,许萧进屋来,看着她,走到她身边,大手握住了她的手,干燥温暖。
他还没说话,江绵竹便理解地笑了笑:“去吧。”
“抱歉。”许萧低头看着雪白的被子,他俯身前倾,对着她洁白饱满的额头轻轻吻了下。
而后便转身带上口罩墨镜径直走了。这是第五次,她已经习惯了。每次他来待的时间不会超过半个小时,而后必然被各种电话叫走。
他走后,房间里顿时变得空空荡荡起来。黎瑶和张皓一起出去吃饭了,暂时不会回来。
江绵竹看着雪白的天花板,总忍不住回想起前些天发生的事,像一场梦,却带来无法言喻的伤痛。
卓玛已经死了,林贺听了她的话,没有杀她,可她还是死了,死因是注射毒品过量。她拿出那个小木簪,蝴蝶展翅欲飞,字母雕刻得细致认真。
她不觉间就湿了眼眶,将木簪握紧,那双清澈的大眼睛在脑海里浮现,干净得不掺杂一丝杂质。她的心在微微颤抖,揪着疼。
她默默希望,卓玛也要像蝴蝶一样努力地飞啊,飞到天堂去,再也没有伤痛烦恼。
她艰难地拿出画板,侧着身子,画了只蓝色的蝴蝶,蓝得与天空一般纯粹。
她把画纸从画板上取下来,收拢在怀里,紧紧环住。
这一周多,她安静养伤,偶尔听歌,但大多时间看着窗外的绿树发呆,病房里温度适宜,她却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少了些与外界的感知。
关驹晖林薇也来看过他几次,吹彩虹屁,各种夸,江绵竹笑着回适可而止啊。
关驹晖习惯她姐怼他,现在这么温温柔柔地的反而不习惯了。他挠头笑笑:“姐,要不你骂骂我。”
“今天我工作谈崩了一个客户,公司损失了挺多。”
江绵竹看着他,笑骂道:“怎么,三天不骂,上房揭瓦啊?”
关驹晖挠头嘿嘿笑:“姐,你说的是。”
她埋头看了看衣袖,伸手捏了捏手腕,抬眼看着他,认真道:“以后工作上的事,就别问我了。”
“为什么?”关驹晖惊讶出口。
“我辞职了。”江绵竹对着空气轻轻哈了一口气。
关驹晖和林薇都震惊了,他们知道姐坚持两年,到这个位置不容易,为什么突然就辞职了啊?
又听见她轻轻说:“我想安静一段时间。”她没有太多心力去和那些老谋深算世故圆滑的人打交道了。
这一番生死经历教会她,不喜欢就不要勉强了,活着已经很难了。
林薇震惊过后也表示理解,倒是关驹晖一直说会等她回来。
出院那天是八月十二号,只有黎瑶来接她,张皓带着副酷炫墨镜,骚气的黄头发吸引了一路的目光。他帮她办好了出院手续,三人一同坐着那辆明黄色的宾利回了老城区。
汽车驶过城市街道,在高楼大厦间穿行而过,行人神色匆匆,天空灰白,许多人生被割裂开来。她得去赴她的旅途。
右耳朵后面留了个三厘米长的疤,是林贺划下的第二刀。背上的皮肤差不多好了,留了四道疤痕,瞧不见她也觉得没什么。
黎瑶抱着她的手臂,头蹭了蹭,轻轻说:“诶,竹子要不你搬过来和我一起住吧。”
“我那有两个房间,我们一起刚好有个伴。”
江绵竹知道她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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