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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得要命的爱情-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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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深有些惊讶,诧异地看向老爷子,问道:“不可以吗?”
  “当然不可以!结了扎怎么生孩子?”江恒涛拐杖顿地,急得不轻。
  “可我们不打算再生孩子了啊!”秦深一脸理所当然,“我们本来就只生一个安然就够了,没想到木木又怀上了二宝,既然怀了,那就只有生了。”
  “反正不能结扎!”江恒涛沉着脸,“咱们家又不是养不起,多生几个孩子多好啊,热闹。”
  秦深越发搞不懂了,他跟余木夕生几个孩子,跟老爷子有关系吗?他还真把自己当亲爹了是咋?再说了,就算是他老子秦振业,亿万身家没男丁继承,他都没干涉他们,老爷子着的哪门子急?
  “可是爸,我们觉得有一个安然就够了,现在既然来了二宝,那两个宝宝也够热闹了。怀孕生孩子太辛苦,我不想木木太累。她之前亏损得太厉害,怀孕生子对她来说太痛苦。原本生了安然我就打算结扎的,可医生说木木已经很难再怀孕,我才没去做手术,没想到那医生不靠谱,早知道木木还是会怀孕,我早就结扎了,根本不会有二宝。”
  江恒涛懵了懵,急得额头上都冒了汗。这货怎么这么死心眼呢?多生几个孩子不好吗?就那么俩孩子,秦家怎么舍得给他一个?
  可他又没立场怪秦深什么,毕竟秦深那是心疼他闺女,不让生那么多,总比把他闺女当作生子机器好吧?
  “反正我觉得,还是多生几个孩子好,多子多福嘛!”老爷子没法子了,只好把老话搬出来。
  “多子不多子的,跟有没有福气没啥关系,只要用心把孩子培养好,自然而然少不了福气,要是孩子不成器,那真是多子多灾了。”余木夕摸了摸肚子,打断翁婿俩的争执。
  江恒涛眼一瞪,没好气地冲余木夕吼:“胡说八道什么呢?咱们家宝宝怎么可能不成器?咱们家就是多子多福,每一个宝宝都是福星!”
  ……
  秦深跟余木夕面面相觑,余木夕干笑:“好好好,您是老子,您说的都对,我累了,先回房休息了,您也早点睡吧。”
  江恒涛挥了挥手:“去吧,好好休息,想吃什么让你妈做,可千万别亏着自个儿,一定要把身子养好。”
  余木夕跟秦深都走到楼梯口了,江恒涛还在喋喋不休地嘱咐,两人上了楼梯,拐过弯,确定江恒涛看不见也听不到了,秦深这才小小声地问:“他怎么啦?”
  余木夕摊了摊手:“鬼知道!”
  “我们生不生孩子,关他什么事?我结扎我爸妈都不说什么,他怎么就一副怒发冲冠的样子呢?”秦深抓了抓脑袋,百思不得其解。
  余木夕还是摇头:“谁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嘿!你说,他这是不是管得太宽了?他就一后爸,怎么那么能操心啊?”
  小两口嘀嘀咕咕地上了楼,秦深陪着余木夕洗了澡,回到床上给她捏肩捶背。
  “今天去见钱越了?”秦深的语气有点沉,虽说跟钱越杯酒释恩仇,可一想到老婆大人去见旧情人,心里还是很不舒服。
  “嗯,越哥都快愁死了,爸反对他跟晚月的婚事。”余木夕叹口气,“鬼知道爸是怎么想的,以前挺看好越哥的,怎么现在两人要结婚了,他反而变卦了?”
  “是挺奇怪的。”秦深皱了皱眉,“为什么呢?”
  “越哥说兴许是因为他现在一无所有,爸觉得他配不上晚月。”
  “怎么会?钱越这人挺能干的,以前不是把钱氏打理得挺好吗?老爷子那么大的产业,总得有人协助打理,就算以后江寒越继承他的产业,钱越不是也能当个左膀右臂辅助他么?”秦深十分疑惑,“不应该呀!钱越虽然现在不再是豪门阔少了,可他的能力在那儿摆着呢,这样的人总比只会吃喝嫖赌的二世祖强吧?”
  余木夕耸耸肩,呵呵一笑:“鬼知道老爷子是怎么想的,也许年纪大了,脑袋坏掉了也说不准。要不我们生不生孩子这事儿,他那么激动干什么?我亲妈都没激动呢!”
  秦深撇了撇嘴:“算了,不管他们了,反正钱氏会尽快交还给钱越,以后的事情,就跟我们没关系了。”
  话虽如此,可他心里却存了个疑惑。
  这个江恒涛,十分古怪。他能感受得到,老爷子对他们没有任何恶意,可他到底有什么秘密?
  ——
  次日一早,余木夕跟秦深一起下楼,就见江晚月居然在客厅的沙发上坐着,哭哭啼啼的,江恒涛不在,只有木芳华在安慰她。
  “妈,求求您,您帮帮我好不好?爸他说什么都不同意我跟越哥的婚事,我……我……”江晚月越说抽得越狠,哆哆嗦嗦的,话都说不完整了。
  “这老头子,到底是怎么想的?你们都在一起五年了,他怎么突然要棒打鸳鸯?”木芳华皱了皱眉,拍拍江晚月的肩膀安慰,“好了,晚月,你先别哭,等你爸回来了,我来跟他说。”
  余木夕惊奇地看了一会儿,慢慢走过去坐下,微笑着打招呼:“晚月,你来了。”
  江晚月一看见余木夕出去,立马窜了过去,抓住余木夕的手,泣不成声地哀求:“姐,姐你帮帮我,你帮我跟爸说说,爸他那么疼你,他一定会听你的!”
  余木夕越发惊讶,这什么情况?江恒涛养了二十多年的闺女,哭着对她说,她老子更疼她这个刚认识没几天的继女?
  “晚月,你先别哭了,等爸回来再说吧。”余木夕只好先劝住江晚月。
  她昨天已经问过江恒涛了,江恒涛的态度十分坚决,就是反对,没商量。别说她去说情,就算她跟木芳华两人一起,也断然说不下这个情。
  江晚月哭得直抽抽,根本停不下来,一口一个“姐你一定要帮我”。
  余木夕叹口气,附在她耳边小声说:“越哥已经跟我说过了,说是爸看不上他一穷二白。我已经打过招呼了,钱氏会交还给越哥,你帮着他把钱氏重新做起来,到时候爸就没话说了。”

  ☆、220 小夕是我的亲生女儿

  江晚月怔了怔,眼神蓦地一亮:“真的?”
  “越哥是这么说的,我想他的话应该是没错的。”余木夕也不大肯定,但这的确是钱越的意思。
  江晚月心里其实有底,江恒涛突然反对婚事,这岔子就出在钱越跟秦深的仇上,江恒涛这是不放心钱越,怕他伺机报仇,会伤害到秦深余木夕两口子。但钱越的话,她还是很信的,既然余木夕肯出面把钱氏还给钱越,那自然是好的。
  “谢谢你,姐!”江晚月本来是死也不肯认余木夕这个姐姐的,但现在她的终身大事还得靠这个便宜姐姐帮忙,她只好低下高贵的头颅。
  余木夕问木芳华:“妈,爸呢?”
  “带安然去宠物市场了,昨天他抱安然去玩,又看见那条大白狗了,安然汪汪叫,他就说要买一条陪安然一起长大,这不一大早就带着小家伙去了。”
  江晚月咬了咬嘴唇,心里越发不平衡。
  老爷子这心偏到肚脐眼了都!对她这个养了二十多年的闺女这么狠心,可对便宜闺女的宝宝却这么上心,一天到晚抱着,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啊!
  木芳华这话也令秦深心里闪过一丝异样,他突然想起前几天发生的事情。
  那天安然刚洗过澡,光着屁股还没穿裤子,木芳华去给她拿衣服了,江恒涛逗她玩,她趴在江恒涛肚子上揪他的胡子玩,突然放了一个响屁,紧跟着就拉了。江恒涛连动都没动,木芳华拿了衣服过来,安然还在拉,他肚子上黄灿灿的一片,差点没把木芳华恶心吐了。
  木芳华要把安然抱起来,江恒涛拦着不让,脸一板,眼一瞪,翘着白胡子说:“别动!万一你一抱,小公主拉不出来了可怎么办?可不能让宝宝憋着了,等她拉完再说。”
  木芳华当时是将这件事当笑话讲给他听的,可他心里却十分纳闷。平心而论,安然如果在他肚子上拉屎,他第一反应绝对是抱去厕所或者垃圾桶,绝对不会任由安然在他肚子上拉完。可江恒涛一个有头有脸的大人物,怎么就忍下来了呢?
  秦深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江恒涛对安然,那是发自内心地宠爱,真是宠到了骨子里,简直比他这个亲爹还要周到。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余木夕心大,没想那么多,淡淡地“哦”了一声:“妈,那我们吃早餐吧,吃完早餐秦深还要去上班呢。”
  “再等会儿吧,你爸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木芳华说得无比自然。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的样子,江恒涛抱着安然进来了,身后的保镖提着好几个笼子,里头装着好几条小狗崽子,大概是换了环境有点害怕,不停地哼哼唧唧,又不敢叫出来。
  一到家,安然就挣扎着要下来,江恒涛便让人将几只小奶狗都放出来,让安然跟小狗玩。
  “爸,怎么买这么多啊?”余木夕咂巴咂巴嘴,呆滞地看着满屋子跑的小东西。
  金毛、拉布拉多、德牧、古牧、边牧、松狮,六只小崽子的叫声特别软糯,怯怯地甩着尾巴跑向安然,舔她的小手小脚,逗得安然哈哈大笑。
  江晚月突然想起,她小时候也喜欢这种毛茸茸的小动物,有一次她捡了一只流浪猫回来,兴冲冲地给小猫洗了澡,弄得清清爽爽拿给江恒涛看,但江恒涛却皱了皱眉,严厉地呵斥她,让她把小猫扔出去,她不肯,江恒涛就让人把猫装进袋子里,丢进池塘,让她亲眼看着小猫是怎么在惨叫挣扎中死去。
  她到现在还记得,江恒涛当年是如何严厉地指责她玩物丧志,还说他不养废物,如果她再这么胡作非为,他就要把她赶出去,不要她了。
  江恒涛陪着安然玩了会儿,直起腰问江晚月:“你来干什么?”
  “我……”江晚月躲避着江恒涛锐利的视线,怯声道,“我来看看您和妈。”
  木芳华及时上前打圆场:“快来吃早餐吧,阿深都等你半小时了,还赶着去上班呢。”
  江恒涛这才暂时放过江晚月,牵着小安然的手往餐厅走,几人连忙跟上。
  早餐间,江恒涛抱着安然喂饭,安然心里记挂着小狗,不肯好好吃,江恒涛耐心地哄,那声音温柔得简直能掐出水来。
  “爸,小孩子不能惯,您别管她,她不吃就让她饿着,不到吃午饭什么都不给她吃,几次就长记性了。”余木夕宠孩子归宠孩子,但却挺有原则。
  可江恒涛不乐意啊,余木夕跟秦深那么坚决地不要三宝,那他只能把主意打到安然身上,他哪儿舍得委屈自己的心尖子?
  “宝宝才多大,你就这么狠心对她?有你这么当妈的么?”江恒涛不满地怼了回去,“她要玩就让她玩,也就这么两天的新鲜劲,过几天就好了。”
  余木夕噎了噎,无话可说。
  她算是看明白了,老爷子在安然面前那是一点儿脾气都没有,安然要上天,他都能给架梯子。
  江晚月默默地看着,心里血流成河。
  江恒涛是她爸,他固然很疼爱她,可却从来没宠过,更多的是严厉,高标准严要求。她一直以为,他就是这样的糙汉子,不懂得温柔如水那一套,可是现在她才知道,原来他也可以宠一个人到了骨子里,任由她骑在他头上作威作福,他却乐在其中。
  早饭后,江恒涛又陪着安然去逗弄小狗了,还给小狗们分别起了名字,玩着玩着,他突然抬头问江晚月:“你还在这儿干什么?”
  江晚月瑟缩了一下,木芳华有些看不过去了,出面打圆场:“恒涛,你别这样,别吓着孩子。”
  “婚事我不同意,你要是来求我的,那就不用开口了。”江恒涛语声冰冷,看都没多看江晚月一眼。
  “爸,晚月跟越哥其实真的很般配,你怎么就是不同意呢?”余木夕也很无奈,这爷儿俩要吵要闹,她不好插手,可别在她跟前儿吵啊!江晚月都求上门了,她也不好意思不帮腔。
  “小夕,这事儿你就别操心了,爸爸已经决定了,不行就是不行!”江恒涛谁的面子都没给,说不行就是不行!
  “为什么?爸爸,他已经跟姐夫两清了,他不会找姐夫麻烦的,您为什么就是不相信他呢?”江晚月眼圈一红,又要掉泪。
  江恒涛一个冷眼扫过去:“晚月,你这胆子是越发大了!”
  江晚月颤了颤,心知什么一无所有一穷二白都是借口,只有这一点才是江恒涛反对婚事的真正原因。她虽然害怕江恒涛,可钱越是她最爱的男人,她今天必须争取到婚事。
  她索性矮下身子抓住余木夕的手哭求:“姐,你帮我劝劝爸,越哥不会找姐夫麻烦的,你告诉爸爸,他会相……”
  江恒涛怒从中来,劈手就是一巴掌,扇得特别重,江晚月只感觉到脑子里“嗡”的一声,整个人都炸了。
  “爸,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到底谁才是你女儿?”江晚月的理智一下子飞到了九霄云外,扯着嗓子跺着脚大喊大叫。
  余木夕跟木芳华都傻眼了,木芳华先反应过来,立刻想到江恒涛反对婚事是怕钱越不死心,找秦深麻烦,正要先把两人劝下来再慢慢说,江恒涛已经掷地有声地抛出了一颗重磅炸弹。
  “谁才是我女儿?好,我今天就告诉你,小夕是我的亲生女儿!不管钱越跟阿深和解是真是假,你跟钱越的婚事,我是绝对不可能答应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221 真正的野种

  江晚月还没来得及跳脚,余木夕先炸毛了:“爸,你老糊涂了吧?我怎么会是你亲生女儿?我亲爸还在牢里蹲着呢!”
  江恒涛一直在余家住着,就是为了找机会跟女儿相认,可等了这么久,还是没一点进展,有几次他甚至亲耳听见余木夕跟秦深嘀咕“咱们这位后爸”,他早就控制不住他自己了。
  看看,瞧瞧,这闺女,真是让人恨得牙痒痒啊!现在既然江晚月闹上门了,那他干脆把这层窗户纸捅破好了,也让某些别有用心的人绷紧了皮,别打不该打的主意!
  江恒涛阴沉着脸,冲余木夕吩咐:“小夕,你马上打电话给阿深,让他立刻回来,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宣布。”
  余木夕懵了懵,目光在江恒涛跟江晚月之间逡巡,末了,落定在木芳华身上。
  木芳华叹口气,心知拦不住江恒涛,只能点了点头。
  余木夕这才一头雾水地打给秦深:“你现在立刻回来一趟,爸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宣布。”
  秦深脑门子一突,直觉有问题,这十万火急的,到底是什么大事?于是问了一声“怎么了”,不料,余木夕只是疑惑地回了一声“我也不知道,你快回来吧”。
  “晚月,你通知寒越和钱越过来一趟。”江恒涛看余木夕挂了电话,又吩咐江晚月。
  江晚月心口颤了颤,依言打了两个电话,让两人立刻来露华浓一趟。电话打完,几个人都沉默了,尤其是余木夕,心里好奇得要命,不断地猜测江恒涛到底要宣布什么重要的事情。
  他刚才说她才是他的亲生女儿,应该是现在已经成了一家人,把她当亲生女儿看待,现在把儿子女婿都叫来了,难道是要宣布财产分割?
  一个小时的样子,三人前后脚来了,随着人员到齐,客厅里的气氛越发沉闷压抑,有一种暴风雨来临之前的感觉。
  “爸,您找我什么事?”秦深最后一个进来,眉头紧皱,有些不乐意,他正开着远程会议,部署总公司在最后半个季度的重大事项,老爷子一声令下,弄得他节奏都乱了。
  江恒涛看出了秦深的烦躁,不但没发火,还关切地问道:“是不是有什么要紧事耽搁了?”
  秦深只好挤出一张笑脸:“倒是没什么事,只是挺担心的,一路上都在猜测您要宣布什么重要的事情。”
  江恒涛拐杖指了指沙发:“坐下说。”
  秦深走到余木夕身边坐下,先是询问了一番有没有哪儿不舒服,确定她没事之后,才将目光转向江恒涛。
  “今天把大家都叫来,是要宣布小夕的身世。”江恒涛清了清嗓子,威严地扫视一圈在座众人。
  “我的身世?”余木夕反手指着自己的鼻子,呵呵笑了,“爸,我看你是真的老糊涂了,我能有什么身世?难不成我妈二婚,我就真的要换个亲爹啊?”
  江恒涛等余木夕说完,才一脸郑重地说:“小夕,你的的确确是我的亲生女儿。”
  ……
  除了木芳华和江寒越,众人都惊呆了,半晌,余木夕才干笑着说:“爸,别闹,一把年纪了还开小辈的玩笑,这可就是为老不尊了啊!”
  江恒涛神情凝肃,缓缓道来:“我没有开玩笑,小夕,你的的确确是我的亲生女儿,这是亲子鉴定,你自己看。”
  江恒涛摆了摆手,跟了他多年的仆人老张连忙双手捧着一张纸,恭恭敬敬地递给余木夕。
  余木夕并没有看,微带不屑地“切”了一声:“我什么时候跟你做过亲子鉴定?”
  “几个月前,有个小孩子拿羽毛球拍刮了你一下,出血了,你还记得吧?”江恒涛不答反问。
  余木夕脑子一嗡,蓦地瞪大眼睛:“你……你什么意思?”
  “二十八年前,我来国内谈生意,认识了你妈。分手之后,我就回意大利了。今年你妈去欧洲旅行,我们又相遇了,我才知道,原来我有个女儿,就是你。所以我们选择了结婚,重新组成一个完整的家庭。”江恒涛盯着余木夕,眼里盛满期待与深情。
  余木夕整个人都懵圈了,呆呆地看着江恒涛,嘴角不停抽动。
  江恒涛郑重地强调:“小夕,我们的的确确是亲生父女,有血缘关系的,不信你可以看亲子鉴定。”
  余木夕茫然将目光转向木芳华,木芳华靠在沙发里,上半身后仰,一手盖着眼睛,既不安又颓然。
  隐秘的往事被揭开,总归是有些无法坦然面对的。
  “所以说,我其实是我妈婚外情搞出来的野种?”余木夕哈的一声笑了出来,“妈,对不对?其实我就是你出轨生下的野种,对不对?”
  余木夕一脸怀疑人生的表情,虽然令江恒涛很心疼,可“野种”两个字深深地刺痛了他的心,他皱着眉头大吼一声:“胡说!你是我江恒涛的女儿!”
  余木夕身子猛颤,抖得像筛糠,脸色惨白,一丝血色都没有,死死地咬着嘴唇,倔强地盯着木芳华,等着木芳华给她一个答复。
  秦深只知道江恒涛有古怪,却怎么也没想到他居然会是余木夕的亲生父亲。他也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打懵了,看到余木夕这么失魂落魄,他才醒过神来,一把抱住她,冷声喝道:“别他妈胡说八道!弄一张破纸就是亲子鉴定了?老子一声令下,你们在场哪一位都能鉴定出是我儿子!”
  他已经顾不得给不给老丈人面子了,谁让他媳妇不好过,他让人活不下去!别说是江恒涛这个便宜老丈人,就算是余祖光,不也让他送进监狱了?
  “我没有胡说,我真的是小夕的爸爸!”江恒涛何等人也?他怕过谁?自然不会被秦深吓住。
  秦深霍然站起身,指着江恒涛的鼻子怒骂:“姓江的,别以为娶了木木的妈妈,就可以在这儿作威作福!你也不看看,这儿是谁的地盘!这个家姓余!”
  江恒涛没料到最难过的那关居然不在余木夕,而在秦深,可这是他女婿,他只能强压着火气耐心解释。
  余木夕并不想听他的解释,秦深那一句“这个家姓余”如一道闷雷,不偏不倚砸在她脑袋上。
  “妈,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余木夕站起身,挥开秦深的手,一步一步朝木芳华走去。
  “小夕,妈妈……”木芳华怔怔地看着神情恍惚的女儿,泪水簌簌而下,“对不起,妈妈……妈妈也是没办法……余祖光他……他嫌我生不出孩子,在外面养了一大堆女人,生了三个儿子,连家都不回,妈妈……妈妈对不起你……”
  仿佛一记重锤击中胸口,余木夕身子一晃,踉跄着退了一步,秦深连忙冲过去将她抱住,心疼地安慰:“木木,别听他们瞎说,没的事。”
  “原来我真的是野种啊!”余木夕喟然一叹,眼泪刷的一下,顺着脸颊滚滚而落,疯狂地大笑,“妈,你还真是好样的啊!你拉着我仇视小三私生子那么多年,到头来我才是真正的野种!我才是不配待在余家的!可笑我一个不知道打哪儿来的野种,居然做了你的帮凶,去抢真正余家血脉的财产,还把真正的余家人都送进了监狱!我他妈才是最该死的那个!”
  “小夕!不是的!你别这样,你听我说!”木芳华急切地冲过来,泪流满面地解释。
  余木夕狂乱地往后退,秦深怕她摔着,打横抱起她要上楼,余木夕尖声大叫:“我不要上去!这是余家,我一个野种,不配玷污余家的门楣!”

  ☆、222 恩断义绝

  秦深又急又怒,可眼下只能先安抚好老婆,于是抱着她往外走。
  “安然!把安然带走,跟余家没有半点关系的人,不配待在余家!”余木夕情绪激动,濒临崩溃。
  木芳华呆呆地看着女儿发疯,哭得都快晕过去了,却不敢上前,怕越发刺激着她。
  江恒涛拄着拐杖追过去,秦深刚把余木夕放下,要上楼去抱安然,江恒涛就抓住了余木夕的手:“小夕,你别这样,你听爸爸说!”
  余木夕用力甩脱他的手,没站稳,撞到了置物架上,“咣当”一声闷响,置物架上的装饰品紧跟着丁零当啷地乱响。
  秦深气急败坏地扶住余木夕,用力推了江恒涛一把,冷着脸大吼:“木木怀着孕,你还要刺激她?要是木木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老子要你的命!”
  其实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亲子鉴定拿出来了,木芳华也承认了,余木夕毫无疑问是江恒涛的亲生女儿。可秦深才不管那么多,他眼里只有他的老婆孩子,什么木芳华江恒涛,要不是为着他老婆,他会多看他们一眼?
  江恒涛被秦深一吼,脑子顿时清醒了,勉强稳住身子,紧张地看着余木夕,生怕她当真出什么意外。
  秦深很快就抱着安然下楼了,小家伙在秦深怀里不停地扭动,奶声奶气地汪汪叫,想要下去找小狗玩。
  “我们走。”余木夕狠狠地抹了一把眼泪,咬着嘴唇就往门口走。秦深怕她撑不住,忙小心翼翼地扶着她。
  “把余祖光父子都放出来,把你调过去的人全部调回来,把余氏还给他们。他把我养大,我用婚姻救了他儿子,两清了。”余木夕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满眼冷然。
  秦深满口应好,扶着她上了车,把安然放在她怀里,谆谆嘱咐:“别想那么多了,不管发生什么事,都有我在。”
  “秦深,我们回A市吧,江城这个地方,我待够了。”余木夕瘫在座椅上,精疲力尽,意兴阑珊。
  为了木芳华,她一直在江城待着,拖着秦深在江城陪她。可是没想到,她最爱的妈妈,居然联合情夫给她来了这么一手!
  先是哄着她一个野种,去帮木芳华对付小三私生子、争抢家产,可到头来,她才是唯一的外人,跟“余”字半点边不沾的那一个。
  然后借着二婚的名义,跟情夫名正言顺成了夫妻,再让她叫木芳华的情夫为“爸爸”,现在又妄想要把他推上亲爹的位置。
  他们到底拿她当什么了?傻。逼吗?
  秦深心疼地摸了摸余木夕的脸,叹口气,沉沉地说:“好,你等我三天,安排好这边的一切,我们就回A市,以后再也不回来了。”
  “我先带着安然回A市吧,你安排好了就过来找我们。”余木夕抱着安然,强压着哭腔。
  小安然懵懵懂懂的,伸着肉乎乎的小手给余木夕抹眼泪,嘴里咿咿呀呀地叫着:“宝宝呼呼,妈妈不痛痛。”
  看着安然天真无邪的小脸,余木夕心里撕扯着绞扭着疼。
  木芳华是她的亲生母亲啊!她怎么能做出这么残忍的事?就算当年她有苦衷,犯了错误,可为什么要在二十八年后揭开真相?为什么不把这么肮脏的事烂在肚子里?
  她宁可要余祖光那个渣爹,当一个名正言顺的余家大小姐,也不要做一个见不得光的野种。木芳华明知道她有多恨小三私生子,为什么还是要把她野种的身份公之于众?
  秦深知道余木夕现在情绪很激动,不敢有任何违背她心意的地方,忙调了直升机过来,亲自送她和孩子回江城。
  余木夕跟秦深一离开,家里反而更乱了。
  江寒越一开始就知道这件事,并没有什么反应,但江晚月却彻底闹翻天了,又哭又叫,鼻涕一把泪一把。
  “爸,余木夕是您的亲生女儿?您结婚也是为了认回这个女儿?”江晚月脸上糊满了泪,眼妆都晕开了,黑乎乎的特别难看。
  女儿跟女婿发了一大通火,负气离去,江恒涛已经不爽到了极致,哪还有心思安抚江晚月?他拄着拐杖就要追出去,想想秦深的警告,又顿住脚步,朝江寒越使了个眼色,让他派人盯着。
  “爸,您不让我跟七哥结婚,就是怕七哥找您亲生女儿女婿的麻烦?”江晚月笑得惨厉,“七哥已经答应不报仇了,可您却还是为了余木夕,牺牲我一辈子的幸福,爸,您可真是一个好父亲啊!”
  江恒涛本来就火大,被她一指责,顿时炸了毛,想也不想,劈手就是一巴掌,“啪”的一声,打得江晚月脸狠狠一偏,牙齿咬到舌头,痛彻心扉,血流如注。
  她呆呆地捂着脸,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吃吃地笑了:“爸,您又打我!这二十多年来,您虽然对我很严厉,但从没打过我,可是今天您已经打了我两巴掌!两次都是为了余木夕!就算我不是您的亲生女儿,可是二十多年的感情,难道还比不上那么一层血缘吗?”
  江恒涛闻言,锐利的鹰眸微眯,冷笑道:“江晚月,你给我听清楚了!你要嫁给钱越,可以!只要你以后不再姓江,不再是我女儿,你爱嫁给谁就嫁给谁!至于那一层血缘,哼,还真是比二十多年的感情重得多!”
  “可她根本就不肯认您!她说自己的野种!她宁愿当野种也不要认您这个父亲!”江晚月疯狂地大叫,长发甩得乱飞,就像疯子似的。
  江恒涛又是一巴掌甩了过去,冷厉地怒喝:“小夕就算不认我,她也是我的亲生女儿!你不过是我捡来的一个孤儿而已,有什么资格跟小夕比?既然你执迷不悟,摆不正自己的位置,那好,从现在开始,我江恒涛没你这个女儿!你给我滚!滚得越远越好!如果让我发现,你跟钱越你们俩敢对小夕有半点不轨之心,老子亲手弄死你们!”
  如果说江恒涛之前的态度只是让她心寒,那么这两巴掌以及一番鲜血淋漓的话,让她彻底绝望了。
  到底不是亲生的,不管她再怎么努力,都比不上那个天之骄女。在江恒涛心里,余木夕一根头发丝都比她江晚月重得多。
  江晚月一步一步往后退,退后三步,腿一软,直挺挺地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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