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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乘流年遇见你-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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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照南若无其事地开着车,而我的心却已经乱成了一锅蚂蚁窝。
    “你的意思是,我阿姨手指上留着我哥哥的皮肤纤维和血液DNA,不是当初案发时留下的?!”
    “除非他打了防腐剂。”
    不是展逐留下的,那就是有人故意找到了这几块尸骸,把我展逐的DNA故意蹭上去的。
    展逐又不是生活在真空里的,想要弄到一点血和皮削并不是难事,翻翻生活垃圾,找找纸巾棉签就够了!
    “另外,你阿姨的死因很蹊跷哦。”安照南的话再一次打断了我紧绷的神经:“我怀疑她身前受过严刑逼供,不排除刺激心脏猝死。”
    “严刑逼供?!”恍惚间,我以为我自己又穿越了。
    “恩,她的十个手指头有挤压变形的痕迹。”
    “停车!”我突然失控大叫一声,伸手就去推车门。
    安照南被我下了一跳,赶紧打个急转弯靠边停了下来。
    我冲进安临集团大厦的保安带,在一群记者的拥堵下见到了我丈夫。
    我知道他说的每一句话里都有做戏的成分,因为这是商人的共性。
    但我只求……他能像之前对我坦诚心声那样子,认认真真地告诉我一切。
    安祈年也看到了我。
    因为我的出现实在太明显了,站在玻璃大门外,手里拎着一包菜。
    我以为他能把我晾在这儿晾一会儿,没想到他径自走了上来。在所有的摄像机面前,拉着我的手,挽着我的腰。
    “正好,前面解释到领养的问题。”安祈年的笑容太职业了,从这个角度看上去,恍如让我忘记曾经认识的他会有怎样一副人神不可接近的高冷姿态。
    “这是我太太,她是一位亲善,和蔼的小学老师。她与我结婚,在面对领养的问题上,态度出奇地积极。我们相信我兄长留下的孩子,会在我们的抚养下健康成长。”
    你居然拿我作秀!
    我到底是该哭还是该笑?
    我微微皱了下眉,动动肩膀。
    安祈年则压低了声音在我耳畔轻轻说:“回去再说。”
    “安祈年,你最好给我个合理的解释……”
    天黑下来了,记者招待会也散了。
    我坐在休息室沙发的一角,像谈判一样看着我的丈夫。
    “爷爷的葬礼在后天下午。”
    我冷着脸说为什么在下午,不是应该在上午的么?
    “你忘了么,上午是股东大会。”安祈年把领带扯下来,我相信他的淡定是装出来的。
    “这种时候,你也不忘自己的利益……”我低下头,随后说了一句不怎么中听的话。他一定听出来了,于是站起身走到我面前。单手挑起我有点发抖的下颌。
    “夏念乔,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
    我说好,我直说。我刚才……见到展逐了。
    我确认我观察下来安祈年的微表情是有一丝变化的,而且他手指间夹着的烟……已经半天都没有动静了。
    “他跟你说什么了?”
    我说他说什么不重要,但我有脑子,我会判断。
    “哦?那你判断给我听听。我看看我到现在都没想明白的事,你想得明白么?”
    我承认我和安祈年之间的对话已经有火药味了。但我别无选择——哪怕他再冲我开一枪我都认了。
    因为真相就算再不美丽,也是真相。
    “夏榴是你叫人杀的吧?”我说。
    “夏念乔你吃错药了么?”
    我说我没有,夏榴的真正死因,应该是被人严刑逼供后造成了心脏麻痹猝死。
    而对她进行严刑逼供的人,除了你为了兰家蔚的事……还会有谁呢?
    也许……你并不是故意想要弄死她,但是她的确是死了。
    所以你想了个一石二鸟的方式,叫人把她的尸首弄回家,再故意把展逐放出来。等到展逐回家发现夏榴尸体上留着指证我的痕迹,正中你下怀地把尸体处理灭迹。
    安祈年没说话,一直盯着我。等我一口气倒了一肚子的豆子,等到想要喝口水润润嗓子的时候,才听到安祈年终于开口。
    “夏念乔你当我吃饱了撑的么?我若是杀了夏榴,不管有意还是无意,总有办法自己处理。
    跑去逼展逐来分尸?我亏你想的出!”
    “因为你需要用这件事来威胁我哥,你需要他把展翔集团的黑账顶下来。你需要他……帮你完成洗钱,因为你就是冷二爷!
    安祈年我说的对么?”我将那枚优盘丢在桌上。
    “然后呢?你打算怎么样?”安祈年竟然没有反驳,而是挑了下眉头站起身来,径自踱步到窗前:“如果你说的就是事实,打算怎么办?”
    我扑上去,抱住安祈年的腰。刚想开口却不争气地决堤了眼泪:“我不想怎么样!安祈年,我说过即便你是魔鬼,我也不怕。
    但是你不能让我哥背黑锅啊,我知道你想要报仇,你恨展家人当年害死了你养父。
    可我哥哥,他是我唯一的亲人了。我们想个办法,帮他洗脱罪名,所有的事……一定有办法的!
    我在来找你的路上就不停地对自己说,这不是事实,这一切都是我得猜测,安祈年……你解释一下行么?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你已经把故事编的天衣无缝了,我还解释什么呢?”安祈年轻轻打开我扣在他腰上的手:“你接下来大概要说,我利用展逐和秦铮把展翔集团吃定嚼烂,再派人放了一把火烧了自己的祖辈兄弟,然后顺理成章地等待股东大会上认资夺权。
    对么?”
    “安祈年……”
    “我不怪你这么想。”安祈年转过身来,伸手抚着我的泪水:“我之于你,永远都是最可怕的一种存在吧。”
    “我……”我想说我相信你,可话含在口中却怎么也吐不出。
    我与安祈年相爱时间并不长,可从他开始给予我承诺的那一天起,我就再也没有看到过他这样陌生的眼神。
    我说我信你还不行么!只要你对我解释,我就信你!
    可是安祈年什么也没说,就只是俯下身子抱住我。我负重的肩膀承担不了他的心意,直到外面繁星灿灿点点升上帷幕,我先爱意识到,时间没有为心痛停留过一丝一瞬。
    回家后已经快十点了,我上楼去看了看长宁。他睡得不踏实,一听动静就醒了。
    我过去给他盖了盖被子,调了下灯光。
    “三婶,你和三叔……去哪了?”
    “没去哪,在外面说了一会儿话。”我哄他。
    “我做梦了。”
    “是好梦?还是噩梦?”我轻轻摸了下他的小脸蛋。
    “我梦见我和婧婧结婚了。”
    嘿你个臭小子,才几岁就做梦娶媳妇啊!
    “可是在婚礼上……我怎么都找不到你和三叔……”
    “白痴,我们肯定在后台帮你忙活呀。”我笑了,笑着笑着鼻子就发酸。
    真希望能看到他康复,看到他成家立业的那一天啊。
    回到卧室,安祈年还没有换衣服,只是坐在沙发上一支一支地吸烟。
    我说先去洗澡吧,早点休息。可是一转身,就被他钳住了手腕。
    “告诉我,展逐在哪里?”
    我的心惊了一下,然后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但是他说明天他会去自首。”
    “他在A市还有其他住处吧?”
    我说我不知道。
    “今晚我想一个人,你去客房吧。”安祈年丢下这么一句话就去洗澡了,我想……我们两人的关系是不是再次一朝回到解放前了。
    我随便收拾了一下就抱着被子搬出去了,脑子里乱嗡嗡的却怎么也理不清楚头绪。
    兰姨帮我送过来一杯牛奶,说是安祈年让我安眠的。
    还挺贴心的。
    只可惜,安眠药这种手段……大家都用过了你能不能有点创意啊!
    凌晨一过,我听到窗外开车的声音。就知道安祈年独自离开了。
    我不知道他去哪了,也不想知道。
    可就在这时,我的手机突然响了。
    陌生的来电,熟悉的声音。
    “阿念,你……你能过来一趟么?”
    “哥?!”展逐的声音很急促,好像在极速奔跑。
    我吓坏了:“你……你慢慢说!怎么回事?你到底在哪啊!”
    “我跟你说,我给你那个优盘的账目……只是备份!我手里的原件,本来是要交给警方的……”展逐的声音越来越急,突然之间,我听到电话那端传来了一声——
    这是爆竹么?还是枪响!
    “哥!哥到底在哪!”我穿着拖鞋和睡衣,抓起桌上的背包就往楼下冲。
    “我在……我在102国道边界。阿念,他不会伤害你的。东西,我……交给你——”
    “哥!”
    102国道边界,这里我知道。之前展逐念书的学校就在这附近,我父亲曾经帮他置办过一个小小的单身公寓。
    后来我听他说随便租给大学生了,如果说展逐还有别的住处……
    出门拦了辆车,我二话不说就叫师傅往那里开!
    这处公寓已经有很多年了,不晓得将来会不会拆迁。
    我猜展逐之前就是在这里藏身,可是有一点说不通:那天他决定跑路的时候从容淡定地给我打电话,还编什么要去找父母之类的借口。
    那个时候,警方的通缉令还没有发,我阿姨的残骸也没有找到。
    也就是说,他出走的动机不是为了逃避法律制裁……
    而是为了人身安全?!
    老式公寓没有电梯,楼道里的灯很昏暗。
    我推开房门,虚掩着的?
    客厅里一片狼藉,显然是经过搏斗的!
    “哥……哥!”小小的公寓根本就没有藏身之处,我确定展逐已经离开了。
    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往楼下冲,我一脚踩到什么滑腻腻的,直接摔了个跟头。
    手一摸,地上全是血!
    我慌了,沿着血迹一路往前追。突然一只充满血腥气的大手捂住了我的嘴!
    我刚想惊叫。
    “嘘……是我……”
    展逐的脸色很苍白,呼吸阵阵急促。我伸手抓了下他的肩,才意识到这满地的血迹从何而来。
    “你受伤了?到底……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摇摇头:“阿念,你告诉安祈年,为了你我也绝对不会出卖他。让他放过我行么……”
    “哥!你说什么呢!不会的,不会是安祈年!”
    “事到如今,我没有什么必要骗你了。”展逐的肩膀应该是枪伤,每一声呼吸下来,温热的血都会带出我极致的恐惧。
    “东西我交给你,你可以把它销毁。我去警署自首,把夏榴的事担下来……阿念,只要他能真心对你。”
    “哥你别说了!”我撑起展逐的身子,扶着他往大道上走。
    我说我们赶快拦一辆车子,先去医院然后报警!
    无论真相是怎样的,哪怕安祈年吃一辈子牢饭,我给他送一辈子。
    “阿念,你别傻了……”展逐握着我的手,突然之间,眼里的光开始闪现出惊恐而绝望的决然!
    如果我没有看错,那是一辆在市区里很难见到的重型油罐车!
    “阿念!”只觉得身子一下子被撞开。等我从地上爬起来回头的一瞬间,那车已经撞着展逐出了十几米的距离!
    司机猛地打弯踩刹——却被迎面来的另一辆集卡正面撞上!
    轰得一声,火光冲天噼啪,燃烧的油罐车把我的视线永远定格成了血红色“哥——”
    
    第八十七章 终于,离开
    
    新闻里滚动播报着凌晨102国道边界的那起特大交通肇事案。
    漂亮干练的女记者咬着一口纯正的普通话,在电视的画面里义正言辞地警示着交通安全。
    人人都知道这是一场悲剧,但除了我……还会有谁为之掉一滴眼泪。
    我抱着膝盖,在沙发上坐了一天一夜。
    安长宁甚至亲自端着饭过来喂我,我却无法强忍着心情摆给他一个笑容。
    “三婶……你要是不吃饭。三叔该担心了。”
    他毕竟还是个孩子,看到我这个样子,心里也是怕怕的。
    于是像小猫一样在我身边蹭了蹭,然后拿一本漫画书靠着我看。
    十一月的天气冷得很突然。我想……也许长宁只是想给我哪怕一丁点的温暖吧。
    安祈年去股东会了,转过交通事故的新闻,很快就切换了他那张虚伪又残忍的脸。
    “安先生,听说前日108国道特大交通事故案里的伤亡者中,有曾在您公司任职的经理人。请问这起事故与展翔集团曝光出来的黑账是否有关系。”
    “作为展翔集团的新任股东,对于原经理人展逐的意外去世。我只能深表遗憾。
    至于公司近三年来的黑账问题,在警方没有给出详细证据之前,我个人持保留意见。”
    “安先生,我听说您本着大义灭亲的态度,把搜集到的证据交给了警方。不知道这件事您会对您的妻子怎么解释呢?”
    “我的妻子会理解我的。她的哥哥犯了罪,自有法律来制裁。”
    抄起手边的玻璃杯,我一把砸向了电视机!
    长宁被我吓了一跳,腾一下坐起身来。
    “三婶……”
    我心有不忍,强屏着泪水摸摸他的头:“长宁,对不起。”
    他摇摇头,伸手去抹我的泪。我失控地把他抱在怀里,那一刻……我真的好想……好想他的父亲。
    兰家蔚就是兰家蔚,安祈年就是安祈年。
    谁也替代不了谁,是我太蠢……以为爱一下,就能打破报应,得到救赎。
    “三婶。如果三叔伤害了你,你会离开他么?”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无声无息地压抑着呜咽,泪水统统滚进了孩子得脖颈里。
    “没关系,你要走的话,我跟你走。你愿意要我么?”
    “好……我要你,我给你当妈妈,我们相依为命。”我哭得失态,哭得绝望。我甚至开始相信,长宁的身上一定注入了他父亲的灵魂。
    在我最需要的时候,会安抚我,保护我……
    后来门开了。长宁从我怀里钻了出来。
    “你们说话吧,我……回房间去。”
    我要对安祈年说什么呢?
    摇摇晃晃站起身,我抹了下眼泪:“恭喜你啊。要不了多久,可以搬去安家祖宅了吧?”
    “灾后还在整修。你要是喜欢,我挑向阳的一间屋子给你。”
    我说谢谢不用,亡魂太多,我hold不住。
    安祈年穿着一身黑色西装。从股东会上下来又去了他爷爷的葬礼。
    我说能帮我订一件纯黑的礼服么?
    我要去警署把我哥领回来。
    “别去了,我做主火化了。”
    “安祈年!凭什么!凭什么连最后一眼都不让我看看他!”我扑上去撕扯他,像个没素质的泼妇。
    安祈年皱着眉按住我的手,毫不客气地将我丢回沙发上:“炸得连一块完整的骨头都找不到,连安照南都不忍直视。你要看什么……”
    我跌坐成一团,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我说你满意了?现在……安家毁了,展翔集团的黑水也被我哥这个死人背干净了。
    你所有的仇都报了,现在…还要制裁谁的罪?
    “展逐的死有蹊跷,不管你信不信。我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
    安祈年冷冷地看着我,目光又生又硬。
    “枪呢?”我站起身来,面对着他。
    “夏念乔你别发疯!”
    “你以为我疯了?”我笑说:“安祈年我清醒得很。你把枪给我看看。里面……还有几颗子弹?”
    他不说话。
    “你的枪是六连发吧?不打完,不装弹。第一颗,你给了我对吧?第二颗呢……”我说安祈年,你要是个男人就当着我的面把弹夹拆了!
    让我看看,里面是五个,还是四个……
    “夏念乔,你别闹了。”
    “你敢不敢!”我冲他大吼。
    “四个……”
    “所以……”我咬着唇,用力地呼吸:“所以昨晚冲我哥开枪的人……真的是你,对么?”
    “你若认为是我,我解释什么都没有意义。展逐的尸体已经没了,我洗脱不了嫌疑。”安祈年反手从内襟里抽出枪,咔嚓一声上膛。
    “给——”调转枪口,塞到我手里:“不相信我,你开枪就是。”
    好沉的铁疙瘩啊!
    我简直无法想象,电影电视里的那些人是怎么把枪玩得跟杂耍似的。而我,光抬起手臂来,都会觉得重心不稳。
    “要我帮你么?”他抬手捞起我的胳膊,枪口按在自己的左胸膛上。
    “就算我欠你的,下得了手,你开就是了。”
    我笑出了眼泪,我说安祈年,我才不会杀你呢。
    “我还有长宁,我还有兰家蔚的儿子要照顾。
    我们这种人,跟你从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
    你也配有家?有爱?有天伦之乐?”我啪嚓一声,把枪拍在茶几上:“安祈年你给我听清楚了!
    你回不去了,你的心你的血你的灵魂都已经交给了魔鬼。你永远都比不上兰家蔚!永远都比不上那个让我爱了十年的男人!”
    “夏念乔,你住口!”
    我知道我激怒他了,只有兰家蔚才是我们之间最禁忌的话题,最不能碰触的伤疤。
    我笑了,我说你怕了?急了?你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你自己捏造的正义准则。你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独裁者,一个冷血的杀人犯。
    我会带着长宁离开你的,绝对不会让家蔚的儿子跟你这种父亲生活在一起!
    “带着长宁离开我?”安祈年冷笑道:“用你的一辈子,偿还你害死他父亲的罪么?夏念乔,你真以为你是圣母!”
    “那又怎样!我欠家蔚的,欠长宁的,但我从来不欠你安祈年!”
    推开他伸过来的手臂,我转身想要上楼去收拾东西。
    “长——”
    我傻眼了,这小东西……什么时候下来的!
    “你们吵那么大声,我怎么会听不见啊?”安长宁扶着楼梯把手,眼睛微微眯着。
    我倒退两步,猛吸几口气:“长宁,我跟你三叔只是……在吵架,小孩子别偷听,快点上去睡觉。”
    我知道我的声音有多颤抖,两只耳朵嗡嗡隆隆的,就像被人左右开弓得扇了好几个耳光。
    “是真的么?”安长宁没有理会我得话,径自下了两阶台阶向我走过来。
    小小的身影被吊灯拉长在墙壁上,压迫得我几乎不能呼吸。
    “长宁……”
    “我问你们,刚才说的都是真的么?”孩子得眼睛里没有一滴泪水,只有陌生,只有血红的恨意:“三婶,你就是害死我爸爸的那个女人么?”
    “我……”
    我一步步倒退,眼看就要退到沙发上了。然而我根本没想到,孩子小小的身影突然像一把箭一样冲过来!
    他抓起果盘里的水果刀,几乎是拼劲全力般冲我刺过来!
    血肉模糊的顿挫响,那么清晰又那么刺耳。
    我想是不是受的伤多了,渐渐对疼痛不再敏感了。
    可是下一秒,我就看到挡在我身前的安祈年慢慢俯下身子……
    “长宁,不是你想的那样。”他按着腰腹,大口喘着气:“以后,三叔再跟你解释。把刀……先放下。”
    安长宁手里还握着那把染满了鲜血的水果刀,他看看我,又看看安祈年。嘴唇动了动,然后一头栽倒了!
    “长宁!”我几乎要吓疯了,冲过去抱住孩子的小身子。这才发现他刚刚大概是用力过猛,刀刃也同时割伤了他的小手。
    “安祈年!”我回头去看男人,此时他跌坐在地板上,背靠着沙发,一手按着腹部的伤,冲我连连摇头:“快点,送他去医院……”
    “你……你怎么办!”我手忙脚乱,一手抱着安长宁,另一手又试图去拖安祈年!
    “别管我!”他冲我吼:“你可以没有我……但不能没有他。”
    “不是的,我……”
    “闭嘴,快带他去医院。”
    安祈年靠着沙发,身子慢慢往下滑。“我去拦车,我……”我试着想要把安祈年扶起来,可是他的身子太重,我的左臂又完全使不上任何力气。
    “你……你撑着点,我马上叫人!”
    “来不及……你弄不懂我的。”安祈年把我往外推:“先送长宁,快点……你看他已经,”
    此时我怀里的长宁已经开始抽搐了!
    “我……你撑住,我马上回来!”咬咬牙,我下定决心。抱起长宁,我冲出马路拦了出租车。
    转身出门的一瞬间,我隐约听到身后‘咚’一声响。
    我不敢回头,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着——安祈年你不要有事,你这种人,死了都没脸去见展逐!
    “长宁!坚持一下,马上到医院了!”我扯下自己的衣襟,缠在孩子流血不止的伤口处:“别怕,马上就到了!”
    他抽搐的不停,眼看就要咬舌头了。情急之下,我只能把自己的手伸到他嘴里。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清醒的,只知道他咬的很用力,想要把我挫骨扬灰一样的痛恨,让我的心被扔在地上反复蹂躏一样得疼。
    到了医院后,没等大夫说话我就把袖子撸了起来。长宁一路失血,已经临近休克,我说多少血我都捐,一定一定要救他。
    手术室的门紧紧关闭,我按着还没有凝固的棉花球拔腿就往外跑!可是还没等跑出两步,眼前一黑,直接靠着墙跌倒了!
    “念乔姐!”一左一右扶着我的人是秦铮和安惜君。
    “安祈年!安祈年受伤了,你们快去——”
    “已经送过来了。”安惜君抱住我:“念乔姐你冷静点,没事的。长宁力气小,没有伤到要害。”
    我说真的么?他在哪,让我看看他在哪儿?
    后来只觉得身子越来越沉,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
    我以为我只睡了一会儿,醒来时却发现天都亮了。
    自从展逐出事后,我寝食难安,这会儿身子垮了下来也是情理之中。池土女圾。
    我的身边一个人都没有,这更让我怀疑之前的种种会不会是一场梦。
    然而当我呛呛踉踉地跑出病房,空荡荡的走廊更让我怀疑我是不是从太平间里诈尸出来了!
    一路来到重症监护室外,隔窗对床的两个人,都足够我揪心揪得快要死了。
    他们都不孤单,身边都有陪护。
    长宁床前的是兰晓梅。
    安祈年床前的……是康迪琳。
    我想,所有的剧是不是都该落幕了。我终究事那个中途应该退场的人。
    兰晓梅先出来了,侧目看了看我:“你怎么还有脸在这?”
    我说我想看看长宁。
    “长宁不会再认你了。”
    我说我知道,所以……我就只是看看他。
    “没这个必要了,长宁的病我们会想办法。你要是还有良心,需要血的时候随叫随到就是了。”兰晓梅冷笑一声,转身撇下我就进去了。
    她挡上了窗帘,剥夺了我一切关切的视觉权力。
    我欲哭无泪,迈了两步又走到安祈年的病房前。
    我看到‘贤良淑德’的康迪琳正在悉心地为我的丈夫擦手臂,每一下轻柔的动作都仿佛在捏我的心。
    我推门进去,安祈年醒了。
    康迪琳站起身来,脸上的表情让我挺捉摸不透的。
    我说我打扰你们了么?
    听医生说,安祈年的伤势不算很严重,长宁毕竟是个孩子,力气小。这一刀只扎了三分之一,否则后果才叫不堪设想。
    他撑着身子坐起来,示意康迪琳先出去。
    “我不走……”女人含着眼泪,撅了下嘴。
    “我还有几句话要单独对她说。”
    我觉得气氛有点怪,倒好像是……他替别的女人来打发我一样!
    康迪琳出去以后,安祈年示意我坐下。
    我说我不坐了,有什么话……今天就说个明白吧。
    “长宁不想再见到你了。”安祈年微微转了下脸,没有直视我的眼睛。
    我心里一堵,差点又湿了眼眶。
    “明白。”
    “所以你,已经没有留在我身边的意义了。”
    “恩。”我压了下鼻翼:“安祈年,我们其实……”
    “错的。”他闭上眼睛,轻轻靠倒在床头:“是我太无知,以为自己……真的可以代替我大哥。”
    “我不是说你……安祈年,你为什么不对我解释呢!你真的害了我哥么!”我拉住他的手,却被他轻轻抽离开来。
    他在身上摸索着什么,突然就像变魔术一样将一枚小小的子弹放在我手心里。
    “第五颗子弹。”
    我惊讶不已,因为那枚弹头的一端被穿了个小孔,用一条很精致的链子栓成了别致的项链。
    而子弹壳上,刻着一个我永远也忘不了的日期。
    “那天我亲手开枪打伤了你,当时站在手术室外,我就把其中一颗子弹退了出来。”他说:“刻上了日期……想告诉自己,这一生,永远不会再把危险对着你。
    本来……想送给你做个护身符的。”
    “你……”
    当我伸手去抓链子的一瞬间,安祈年甩手就把东西抛出了病房的窗外!
    “安祈年!”
    “没有意义的东西,别带着累赘了。”他喘息了一阵,大概是因为动作大了,牵着伤口痛。
    我呆呆地望着窗外,深知他振臂一挥而丢弃的,除了那枚不算贵重的纪念,还有我们之间……早已千疮百孔的爱。
    我说我们都是傻瓜,以为只要抱在一起就能滋生出温暖。
    其实谁都明白究竟合不合适,只是太孤单,不忍拆穿。
    “夏念乔,你可以退场了。”安祈年闭了闭眼,撑着虚弱的体力对我说:“你的生活,将从此不同。而我……还有没做完的事。”
    “长宁怎么办?”我用力呼吸,用力抬头,眼睛难过得快要爆炸了。
    “他有他的命运,我会尽我的力。”
    “需要我的时候……记得来找我。”我咬着唇,终于还是没能屏住夺眶的泪水。
    “不需要,你已经做了很多了。夏念乔……你并不亏欠任何人的。”安祈年翻了下身,小心翼翼得把脸转向了墙内侧:“忘了有关我们的一切,开始新生活吧。”
    我突然扑过去从后面抱住他,我说我会的。我会我忘了家蔚,忘了长宁,忘了你。
    我会幸福你给你看,我会坚强地一个人走下去。
    安祈年,别把我看扁了。
    “我一直都相信,你是我见过的……最坚强的女人。”
    他的声音很低很沉,却始终都不肯再回头看我一眼。
    我说安祈年,你再让我看看你行么?
    他说不行,你要走就快点走。
    “我怕我会改变主意的。”
    “你保重。照顾好……长宁。”我一步一步地退出病房,却没有马上走。
    我站在窗前看了他一会儿,他却始终没有转过身来。
    后来见他伸手往后摸索,胡乱从床头抽了张纸巾……
    我捂着嘴,任由泪水肆虐。转身往楼梯冲的时候,我撞到了康迪琳。
    她给我递了张纸巾,我含含糊糊地说谢谢。
    “等长宁长大一些,我……会帮你跟他解释的。”康迪琳的眼神难能如此真诚,可我模糊的视线已经分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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