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庶不奉陪-第24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沈凯川:“西戎史载,玉凤凰十六岁继位大典,空中突然出现一个黑碟子,一阵狂风之后,玉凤凰消失不见,钦天监占卜,由王城往东偏北行八百里,大约半年王宫侍卫在银矿附近找到了玉凤凰。”
沈雪打个冷颤:“好离奇!官史也这么写?玉凤凰在王宫消失,在八百里外的银矿出现,竟没人怀疑银矿的玉凤凰并不是继位大典的玉凤凰?”黑碟子,UFO么,穿越君越来越有趣了!
沈凯川笑道:“王室血脉,岂能轻易混乱,玉氏继承人有专属体质,取右手拇指血三滴,滴入王宫甘泉井的井水,幻出红色飞凤图的,才是嫡传女王继承人。”
沈雪立即捏住右手拇指,望着沈凯川,似笑似不笑:“爹,你偷过那甘泉井的井水么?”
“我倒希望没见过那红色飞凤图,”沈凯川叹了一声:“不必我偷,你娘的影卫混入王宫偷了一罐,如果不是你的身份得到确认,我早已遣散了他们各自谋生去。”
沈雪泄了气,转转眼珠:“那个藏宝洞,除了银子还有别的吗,倒不如叫藏银洞。”
沈凯川笑道:“自然还有些其他宝物,大概有三十箱金锭,三十箱珠玉。”
沈雪呛了一下,两眼冒绿光:“呃,哈,真不少,发大财了!”眉挑眼斜,挤出一脸鄙夷,“黄白俗物罢了,没点儿特别的?”穿越君大人,你当了六十三年的女王,不能只留下钱吧。仔细看那沙盘,堪称完美之作,完美得不似手工制作,这样辽阔的疆域,没有工业制造技术的西戎人,是怎样完成人力勘探测绘的呢?而黄杨木雕,一眼便知纯手工雕刻。这是两件完全不同的工艺品。
沈凯川一拍沈雪的头:“谁个看见一两银子眼睛都冒绿光来着,你要问什么特别的,自己看了不就全知道了?”
沈雪双眸一亮,沈凯川不肯说,他一定是故意的,他在吊她去藏宝洞,黑碟子,穿越君不会是驾着UFO穿越而来的外星人吧,哇靠靠,这可太销。魂了!那个玉凤凰可真是个传奇啊!只闻其名未见其形的UFO啊,咳,咳咳,眼眸转动,波光闪烁:“爹,我们去六侠村吧,我想见一见娘亲的忠勇影卫。”心里沉睡的小人突然醒来,打个哈欠,伸个懒腰,勾个手指,姐要见一见飞碟,姐要摸一摸UFO,姐要过把瘾!
沈凯川笑道:“要见影卫,太容易了,长安城里就有你娘的六个影卫,和一刀、二刀并称八大金刚的那六个影卫,哦,施大夫就是六影卫之一,就在庄子里。”
“噗!”沈雪瞪视沈凯川,偷换概念这样的事,不要做得太明显!
沈凯川笑了:“傻丫头,爹爹已经交了奏折,辞去总教头一职,待你及笄,我们一起去六侠村。”
沈雪咬了咬唇:“六侠村那边有七万人?金励残王呢?”
沈凯川叹息道:“金励身残脑子不残,这十五年,西戎朝野比较稳定,天灾少而且小,大部分百姓过得还好。在这样的情况下起兵,不占天时,不占人和。金家兄弟作为一国之君,所缺的也就是西戎上下认定的传国玉玺,玉凤凰是西戎人心目中的神,传国玉玺是她留下的。”
沈雪眯了眯眼:“你刚说外祖母逃出王城,走的是地下密道,影卫进王宫偷甘泉井的井水,走的也是这密道?这么多年,金家兄弟愣没找到这条密道?”
“玉凤凰天纵英才,不仅深谙狡兔三窟之理,更是各类建筑的设计高手。”沈凯川叹道,“王宫密道一共修了三条,一条通王宫外中大街,一条通王城外白鹿别苑,一条通玉氏王陵,若由出口进入密道,三十米处有石门截断,开启机关设在顶部,一真四假,碰错便是无路可逃,两侧还设有机弩,乱触者将死得像只刺猬。掌握密道全部信息的只有女王。”
长长地呼出一口气,道,“这三条密道,不同深度,不同位置,各不相通,互不交错,玉凤凰下令不许整改新建王宫的原因或在于此,你外祖母逃亡的那条密道位于最上层,据暗桩的报告,禁卫军使用了北晋的禁品黑硝摧毁了密道口,白鹿别苑现在已是废墟。”
沈雪扬扬眉:“爹爹知道得这么详细,不仅是娘亲留下的密道图纸,更是亲临现场了的吧。”
沈凯川哼一声:“还不是给你打的先锋。”
沈雪微微一笑,带着两分讨好:“女儿明白爹爹冒险实地勘探,是为了女儿更安全地完成娘亲的遗愿,照爹这么说来,还有两条完好的密道直通王宫,爹布置在王城的暗桩,除了银子供起来的孬货,应该也有几个忠直可靠有本事的吧,可曾有过关于王宫禁卫军的信息?可有金家兄弟的起居信息?”
“真是个孬货,你爹能瞧得上?”沈凯川哂笑一声,“金家兄弟兵败逃回,没有直接返回王城,而是在避暑行宫住了下来,王宫暴发时疫,内侍宫女全部死亡,王城两条主要街道十室九空,你娘辛苦布下的暗桩全都废了。这些年陆陆续续安排了不少暗桩,倒是有几个进了王宫,但都是小人物,报回的消息不多。”
089 发现
————————。
“时疫!”沈雪从齿间吐出这两个字,上一世,纵横商场的沈雪死于时疫,那种无时不在的苦痛折磨,想一想依旧不寒而慄。眸光闪动,沈雪问,“果然是时疫吗,不是人为的?”
沈凯川一点头:“丫头,你反应很快,从目前搜集的证据可以断定,那场毁了半个王城的时疫,是金家兄弟刻意制造的,为的是杀掉所有心向女王的大臣、侍从、宫娥。”
“人在做,天在看,金家兄弟,已经得意得太久了!”沈雪冷声道,“爹爹说那残废是个有些本事的,百姓也算安居乐业,女儿倒存了得过且过的心,可狠毒到脚踩数以万计的枯骨,上天容得,女儿也容不得!爹爹拢好宫里的暗桩,尽力了解禁卫军守卫情况,掌握金家兄弟的日常生活规律,既然爹爹说现在对金家兄弟发讨逆檄文不占天时人和,那就等一等,女儿有了点儿想法,还得慢慢想周全了,”双眸突然亮光闪耀,“地下密道便是地利,三年成军谋一个人和,以最小代价赢得最大成功,擒贼擒王,斩首行动,斩……”
“斩首行动!”沈凯川浓眉高挑,道,“花最少的钱,死最少的人,用最快的速度换最短的时间,谋求最大的利益,丫头,关于北晋方面的消息有四十多个,提到斩首行动的只有两条,你竟也关注慕容迟的那一系列斩首行动,很不错,有独到眼光,你说的以最小代价赢得最大成功,更是简明,我女儿很不错嘛!”呵呵笑了两声,“丫头。对慕容迟的斩首行动,你有什么想法?”
“呃!”沈雪磨牙不已,慕容迟,你走你的阳关道好了,干嘛连独木桥都不给别人留一个。擦一把额角不存在的汗,沈雪道,“爹,你书房里有很多关于西戎方面的书册,又因为你和西戎打过仗,我这才对西戎的消息有所留意。北晋离着我山高水远,我关注慕容迟做什么,那些北晋消息于我自是看一眼就扔掉的东西。能有什么想法,斩首这两个字也不是慕容迟的首创。”
沈凯川瞪大了眼:“你在笃学院读书,可是跟华老夫子读了不少兵书,慕容迟有当今战神之誉,不是白来的。他发动的灭五国战争,都是最新的经典战例,兵书是死的,战场却是活的,你对兵书兴趣浓厚,怎么会对慕容迟的新奇战法看一眼就扔掉?”
沈雪讪讪地笑。杀鸡用牛刀。说的就是她吧,跟华老夫子学兵法,只是为了在将来的后宅生活中游刃有余。笑面在上的公婆、在下的姬妾、在旁的叔伯妯娌,还有那帮子惯于看脸色下菜的奴仆佣妇,兵法这个东西不止在战场上有用,商场、情场、职场都是管用的,内宅。也算是个时时充满战斗的小天地。
她眨眨眼看着沈凯川,这几天时不时地就要接他一颗雷。想来看别人被雷到是一件很爽的事情哈哈,于是沈雪一脸老实认错的羞愧:“爹,女儿向华老夫子讨教兵法,只是,只是用来对付以后的夫君和夫君家的人。”
沈凯川很随沈雪心意地上演了经典一幕:打个大趔趄差点儿摔了酒杯,张大嘴站在那儿说不出话来,在内宅里用兵法,还有比这更惊悚的事吗?
沈雪圆满了,开始思考以后是不是每天也扔一颗雷炸炸自家老爹。
沈凯川心里却溢满了苦涩,把夫家人全都看成了敌人,当本该最亲近的夫君为对手,将自己隔离在任何人以外,这是怎样的防备之心?长年累月的冷待,仆妇的捧高踩低,磨了她的意志,也使她心防重重,今天她能温温软软和他说话,几乎是个奇迹!他不禁泫然。
沈雪见沈凯川渐露悲伤,暗道玩过头了,赶紧说:“爹,你说慕容迟的战法很新奇,那他五年灭五国,生擒五帝,你有具体一点的消息吗?”
“也没有十分具体,有些是我分析出来的。”沈凯川缓过神,道,“现在的北晋皇帝景帝在位二十五年,嫡皇子三个,长子慕容飞,次子慕容迟,三子慕容骋,另有庶皇子两个,慕容迟据说长到十岁还是个混不吝,突然有一天福至心灵,与景帝、皇长子慕容飞有过密谈,之后慕容飞被立太子,慕容迟在晋阳消失五年又出现,景帝调十万大军,以慕容迟为先锋,慕容飞为督军,向西羌发起进攻。”
沈凯川将酒杯注满,小饮一口,“当年天下九大诸侯分立,北辽、北蓟、北晋、西戎、西羌、东燕、东齐、东越、南楚,西羌紧邻北晋,又居九大诸侯末位,拿它试手,最合适不过,慕容迟一月下十一城,直逼西羌都城,围城之战还没打响,慕容迟的野狼营就已押着西羌帝后出城投降。”
沈雪晃了晃头,凤眸眯成上弦月,呃,信息有点丰富,得捋着来。慕容迟十岁之前是个混不吝,突然福至心灵,难不成现在的慕容迟就是那时候成功穿越上位的?哥哥叫慕容飞,弟弟叫慕容骋,飞驰,驰骋,那么慕容迟应该改过名字,倒与沈霜霜前夜写的“慕容驰”三个字契合,令沈霜霜又惧又恨的当是那个混不吝的慕容驰。野狼营,这名字怎么听怎么熟悉,想来是慕容迟消失的五年里搞出来的特种作战部队。
沈雪凛凛心神,问道:“一月下十一城,破城而不占城,慕容迟倒是不惧那些破了城反过来包他饺子?”
沈凯川长长地叹了口气,竟有几分神往,道:“兄弟齐心,其利断金,慕容迟前头破城打得快,摧枯拉朽,慕容飞后面占城跟得紧,财大气粗,五百年来诸侯之间的争霸战就没停过,从来不见这样的打法,一个月灭一个诸侯,不战则已,战则雷霆万钧。”
沈雪心念起伏,破城打得快,是强悍战斗能力的体现。占城跟得紧,则是后勤保障有力到位,这兄弟二人还真是配合默契,看来北晋的人才并不只有慕容迟,这慕容飞也不是个省油的。北晋、南楚、西戎、东越四大诸侯,北晋连吞五国,迅猛崛起,南楚产粮,西戎产铁,东越产盐。各有优势,穿越君慕容迟以天下大一统为己任,擅长闪电战、斩首行动。有雄厚的兵力和财力支撑,自己这个流亡在野的继承人,与他为敌,还真有点拿鸡蛋碰石头了,除非楚、越、戎联合抗晋。
貌似沈霜霜的前世。简少华谋反成功,沈雪不由得抖两抖,与简少华联手对抗慕容迟?以信王府目前的能力,得沈家之明势暗势,推倒龙椅上那个迫害老爹的皇帝,计算下来真有七八分把握。简少华成为新帝,自然不肯被慕容迟推倒,届时联合西戎是他必走的一步棋。但是。他是联合在位的顺风顺水的金家兄弟,还是联合等待时机讨逆夺位的沈家父女,可就不太好说了,不定变成联合金家兄弟来灭沈家父女。
沈雪沉默许久,问道:“爹。慕容迟生擒五帝,想来那五国早有他的暗桩。他消失五年,不仅仅是埋头练兵去了吧。”
沈凯川目光亦有两分飘忽:“那几年,北晋推行了很多新政。而今的南楚,读书习武的一般都是世家子弟,朝堂文武官员以世袭制和九品中正制任命,出身寒门的普通人很难走上仕途,几百年来,不独南楚,其他诸侯,久存的,新兴的,大的,小的,也都如此。西戎能从小国变成大诸侯,就因为玉凤凰颁发了以军功授爵的法令,西戎的平民奴隶为了求个封爵改换门楣,端的是闻战则喜,上了战场全是拼命的主。”
沈雪默默汗,以军功授爵,秦国商鞅的首创,玉凤凰还真是忠实的秦粉,没有全搬秦律想必是不熟悉那部相当完善的古代律法。怎么觉得玉凤凰不似外星人,留下的手册玉明看得懂,设计建造的王宫多是东方古韵,传国玉玺,军功授爵,为什么会有黑碟子呢?难道她来自21+N世纪的未来东方大国?
沈雪抬眸:“爹,接着说啊,北晋搞了哪些新政?”
沈凯川饮了口酒:“北晋的新政每年都有新出,最震憾的是第一条和第二条,第一条开办官家蒙学府,普招平民子弟,第二条开设科举考试,以试策取国学府学士,考核合格往各地赴任,这是广开寒门子弟的仕途之路。十来年新政下来,世袭制被修成了无功递减、三代而折,通过科举、国学府考核成为下级官吏的平民,比九品中正制推荐的世家旁枝勤勉得多,九品中正制已经消亡,而世家嫡系子弟的纨绔之风大为改观。”
沈雪目光一闪:“爹爹莫不是认为这些新政都与慕容迟有关?”暗道,老爹眼光真毒,单这两条,公办学校,科举加高考,与慕容迟无关才怪,这家伙,穿成皇子就够显摆的,还父明子智,兄友弟恭,怎不叫人嫉妒得两眼滴血!
沈凯川丢个理所当然的大白眼:“北晋的新政,都是在慕容迟那小子福至心灵以后才有的事,你说与他有关没关?”
沈雪道:“爹说的野狼营,生擒五帝,想必在那被灭的五国都有暗桩里应外合的,那个野狼营,是怎么回事?”心念突地一跳,慕容迟在长安有极强的暗势,那么,他向自己示好,难不成因为发现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不仅是镇北侯府的庶小姐,更是西戎女王之位的合法继承人?!
PS:
不好意思,兔子又更晚了,这一段时间要忙着搬家,从石家庄返回北京,有点儿不在状态,还请亲原谅!明天一定按时更新!
感谢一直默默支持兔子的亲!
090 娘亲之死
沈雪一念及此,心头又是一阵闷闷的痛,慕容迟,他的靠近是为了借沈家的势,既谋南楚,又谋西戎,好深的心机!
沈雪咬了咬牙,慕容迟,你的目的已为我所知,再想利用我,岂知不是反利用呢?
沈凯川皱着眉:“有关野狼营,慕容迟封锁消息的能力还真不弱,迄今只知道这个野狼营的确存在,是慕容迟亲自带出来的,大约一千来人,分三个队,各有统领,其他的一无所知。”
沈雪吸了口凉气。
如空鹏,慕容迟的侍卫,近身格斗很明显来自慕容迟的训练。私闯桃林峧的十二个赭衣人其实都是硬点子,在空鹏面前却如泥捏的,天元寺,先有上百假禁卫军突袭,后有近千御林军围剿,空鹏竟然活了下来。野狼营的士兵即使不及空鹏,想来相差也不会太大。千人,一个团的兵力,慕容迟用五年的时间打造了一个特攻团,又经过五年战争洗礼,可以说野狼营是一支战斗能力强悍、作战经验丰富、心理素质过硬、忠心耿耿的团队,以一当十绝不为过。
沈雪暗暗后悔把降落伞给了慕容迟,居心叵测的家伙就该摔成捡都捡不起来的肉泥!想必慕容迟对她的兴趣更大,他一定认为她也是穿越的,与他来自同一个世界。这样也好,他该知道现代女子是容不得左拥右抱的,凤仪公主和亲,他就不能再在自己面前上演皇子爱庶女的深情大戏,无论是合作还是对立,都可以在对等的氛围下进行谈判,他以为握了自己的底牌,那就让他一直以为下去吧。
沈雪想了想。慢慢说道:“野狼营,没那么神秘,就是一群身手好、反应快,又忠诚的年轻人,爹,给女儿点儿时间,也许到了六侠村,女儿就会有好办法了。”
沈凯川目光定定地看着自己的女儿,貌似她对慕容迟的了解比他想的多,慕容迟那小子。有点意思。从袖中取出一本书递给沈雪,他说:“有空看看,不定哪天用得上。看你也累了。先回去休息吧。”
接过书扫了一眼,独孤九剑,沈雪呛住了,几乎抻着小蛮腰,有没有搞错。在这个空间地域怎么会有金大师诌出来的书,翻开一看,总诀式,破剑式,破刀式,破枪式。破鞭式,破索式,破掌式。破箭式,破气式,噶,沈雪目瞪口呆,九剑名称都是一样的!
沈凯川皱了皱眉:“不想学?”
沈雪压着怦怦乱跳的心:“不。女儿只是吓了一跳,没想到爹爹会让女儿习武。可是,女儿都这么大了,习武不是太晚?骨头都硬了呢。”
“可不是骨头硬,在信王府世子面前都站得挺挺的,”沈凯川摸摸下巴,“听笃学院的颜夫子说,某人学画把大雁画成麻雀,学绣把鸳鸯绣成水鸭子,可跳的羽衣霓裳舞,长安城里的贵女真没几个比得上,”笑了笑,拍打沈雪的头,“傻丫头,若是可以早些习练,爹爹岂会耽搁于你,这套独孤九剑剑法偏于刚硬,过早接触会驾驭不住,极易反噬本身,十五岁才是最佳学习的年龄。”
沈雪哦了一声:“那好,女儿还真是累,先回去了。”
沈凯川开启密室石门,目送沈雪往外走,忽然道:“丫头,你祖母已经收下了信王府的鲛珠,这回世子侧妃是做不成了,或许会得个贵妾的名份,十里红妆也没了,可能一顶小轿送到信王府后门。”
沈雪转过身定定地望着沈凯川:“爹,这话当真?”
沈凯川淡淡地:“当真。”
沈雪看着沈凯川一脸平静,忍不住大叫:“你知道了还不阻止?你是我爹吗?”
“我当然是你爹。”沈凯川语气更淡,“刚才听你说,学兵法是为了对付以后的夫君和夫君家的人,那就拿这件小事当试手吧,如果你连一个内宅妇人和一个亲王世子都搞不定,如何搞定西戎朝野百万人。”
“XXXXX!”沈雪扭头就跑,跑出密道。
天空阴云尽散,满天繁星。沈雪抬起头,对着天空“啊啊”狂喊,发泄胸中的闷气。
老太君,平日里贪宝也就罢了,竟然为了一颗珠子卖了亲孙女,呵,也是啊,那是一颗举世无双的宝珠,而她只是镇北侯府最不受待见的庶女,老太君是不是还在想,庶女换宝珠,怎么着还是赚的!
沈雪阴沉着脸望向苍穹。
雨后的风挟着沁肤的寒,吹过高大的树木,叶子随风飘舞,星星在无际的墨蓝天宇闪烁,蟋蟀在草丛里鸣,青蛙在荷塘边叫,秋天的山野在寂寥中沉睡。
“小姐,小姐!小姐这是怎么了?”冬草急速掠来,脸色发白,似是被这夜半怪叫吓着。
沈雪长长地呼出口气:“去请施大夫,就说我在月牙泉旁的水榭等他。”
冬草一怔,想问又止,“喏”一声往客院去。
沈雪迈步进了水榭,坐在长凳上,背倚圆柱,呆呆地俯视着月牙泉上氤氲的水汽,把密室里的事在脑子里又过了一遍。
不一会儿,施大夫急匆匆来了,在沈雪面前五步远站定,深深一躬:“小主子!”
沈雪呆了呆,生生受了施大夫这一大礼,轻声道:“我刚刚知道。你们,都还好吗?”
施大夫强压心头激动:“都好,只盼着见一见小主子。”
冬草和冬果走了进来。冬草给沈雪披上厚厚的锦缎斗篷,在石凳上铺上棉垫,在水榭一角掌起了纱灯。冬果摆了一把双层保温茶壶、两个茶杯和四盘茶点,倒了一杯热茶递给沈雪,然后两个人福一福,退到了远处。
“施大夫坐吧。”沈雪捧着热茶杯,让暖意一点点驱走指尖掌心的冰凉。
施大夫没有落座,静静说:“小主子,你的脸色很不好。回屋先休息吧,再大的事不能拖坏了身体,我们已经等了这么多年,不急这一两天。”
沈雪盯着施大夫,忽然一字字道:“我娘,是怎样死的?”
施大夫惊得倒退两步,险些摔出水榭,稳住身形,也稳住了声音:“将军,没告诉小主子吗?”
沈雪盯着施大夫。凉凉道:“我爹说,我娘从没想过要到长安来,可她却死在到长安的当天晚上!”
施大夫落下泪来:“小主子不信将军的话。卑职自当实话实说,只是小主子不该埋怨将军,主子的死,他比任何人都要难过。”
沈雪抿了抿唇:“坐着说,你站着。我得抬头,心里沉沉的不太顺畅。”
施大夫在铺着棉垫的石凳上落座。
楚戎恶战后,沈凯川和玉明在六侠村一起生活,两个人都很随和,视影卫们如兄如弟,八大金刚借势常常到他们的院子聚酒斗武。玉明怀孕近八个月。那天晚上,沈二刀在大家喝的酒里和玉明喝的茶里下了极厉害的安魂药。
沈家的仆人驾着马车,换马换人不换车。一路疾驶直奔长安。进侯府以后,沈老太君让沈二刀把仍在昏睡中的沈凯川送到紫竹园,又让两个粗使婆子把玉明从马车里拖下来拖进毓秀园,十月天,一桶桶凉水遍体地泼。将玉明泼醒,随即端来一碗红花强行给玉明灌下。片刻之后玉明腹痛如绞。
返回复命的沈二刀惊呆了,赶紧跑回紫竹园拼命打醒沈凯川,沈凯川连滚带爬赶到毓秀园,柴房里血流满地,玉明的手指着血泊里的沈雪,香消玉殒。
得了消息的镇北侯,从燕岭关狂奔赶回侯府,依旧是晚了一步。站在毓秀园的门口,沈侯爷一言不发,看着赵氏让人把屋顶上的沈雪抱下来,带去了芳菲园,一口水没喝,打马离府又往燕岭关去了。
那一夜,长安城的上空久久回响着狼嚎一般的悲鸣。
第二天,沈凯川上奏折丢掉了头顶上所有的帽子。
一个月后,三夫人艾氏进门。
两年半后,沈世湾出生。
再两个月,沈露露出生。
……
茶已凉透,沈雪木木地搓着没有一丝热度的茶杯,目光飘忽:“你说,是沈二刀下的安魂药?”
施大夫忙道:“小主子千万莫怪二刀兄弟,他是被骗上当的。”
“被骗?谁能骗了他去?”沈雪语气如冰。
施大夫:“将军顶着杀俘的泼天冤屈,不想再回长安,又与主子鹣鲽情深,几乎半步不离,便吩咐二刀回一趟侯府,变卖手里的店铺田庄,把珍藏的书籍宝物带回六侠村。沈老太君跪在二刀跟前,哭求二刀帮忙,让将军回府,她说她只想能时时见儿子一面说说体己话,别无所求,她说她这一生只得这一个儿子,定然成全儿子的心意。二刀自幼家贫,母亲将他卖入青楼做小倌,他感于沈老太君一番慈母情怀,便允了将将军和主子一起诳回长安,成全沈老太君母慈子孝媳贤。”
声音有些颤抖,“主子死了以后,二刀追悔莫及,离了将军独行,直到四年前将军带卑职前往王城,给王宫禁卫军副统领治病,返回路过一个小镇,当时他瘦得只剩一把骨头,摔在粪水里由着两个地痞拳打脚踢,若不是穿透左肩的旧伤痕,我们已认不出二刀,二刀在那个小镇做淘粪工做了整整十年,从不说话,任由人作践,将军说他惩罚自己惩罚得够久,劈昏了他才把他带回长安,安置在桃林峧。”
沈雪闭上眼睛,突又睁开:“吴氏强迫我爹返回长安,害死我娘,就是为了让我爹娶艾氏为妻?艾氏的脸竟有这么大?”
091 娃娃亲
对沈老太君吴氏,沈雪再也喊不出一声“祖母”。
施大夫脸上闪过一丝阴厉:“三夫人艾氏没有,艾老夫人却是有,沈老太君和艾老夫人是闺阁中的手帕交。”
沈雪幽幽道:“手帕交,交到都做人家继室的情分,倒是少见。”顿一顿,“都说我爹是长安第一少,当年还顶着镇北侯世子的爵衔,长安城里想嫁给我爹的贵女一定很多,吴氏挑花了眼都是可能的。艾氏虽为艾阁老的幼女,却是在原配跟前执妾礼的继室所出,按吴氏的禀性,不太可能因为手帕交就把自个儿独一的儿子交出去,这里面定有原因,”
沉吟许久,沈雪缓声道,“世子大婚,侯爷却留在并无战事的燕岭关,可见他对这桩婚事不太认可。艾氏嫁作沈家妇以来,对吴氏恭顺孝敬,吴氏对她却是不冷不热爱搭不理,也就是说艾氏并非讨了吴氏的欢心才做的沈家三媳,究竟是什么原因让吴氏罔顾夫君儿子的心意,执意允了艾氏进门呢,难不成艾老夫人也有举世无双的宝物?”声音倏忽变冷,“只有一个可能,艾老夫人手里捏着吴氏的短,吴氏不得不从。”
施大夫有些惊,更多喜,将军说小主子反应快,果然!向前欠一欠身,施大夫说:“当年我们六人赶到长安,主子死了,将军给我们看了二刀留下的血书,让我们各自谋生,我们影卫营是玉家的家奴,生为玉家生,死为玉家死,主子不在还有小主子,将军便安排我们在长安住下。”
施大夫甚是唏嘘。“那是我们力量最弱的时候,戎楚一战,我们五万人只剩下两万,兄弟又去了六个,将军本计划用十年时间带出二十万人马,助主子打回王城,杀贼王报国仇家恨,没想到……主子七七之后,我们几个沉下心来,渐渐觉得有些蹊跷。沈老太君在镇北侯府呼风唤雨,艾老夫人在阁老府举步维艰,沈老太君再看重手帕交。也不至于不分里外本末颠倒,我们就开始暗查。”
沈雪泼了杯中凉透的茶,倒上热茶,站到水榭外,抬头望着夜空星光点点。
暗查开始得很艰难。时间把很多事都给抹平了,人生地不熟的影卫们找不到一点儿有价值的痕迹,不得不走下策绑了艾老夫人。无论怎样的威逼利诱,艾老夫人只一意装傻嚎哭,什么也不说,直到影卫们恐吓说干脆打杀艾氏了事。艾老夫人哭天抢地让他们发誓绝不伤害艾氏,之后才将发生在二十六年前事情供了出来。
那年,南楚易诸侯王旗为帝旗。元帝亲往长安城外十里长亭迎接征战归来的沈侯,年轻的沈侯白马红袍,吸引了无数少女的灼灼目光。未满十四岁的吴氏对沈侯一见钟情,发誓要嫁沈侯为妻,自此开始关注沈侯及其原配正妻钱氏的动向。
天元寺的荷花闻名长安。沈凯原百日那天,沈侯携钱氏往天元寺上香赏荷。在天元寺。吴氏假扮给钱氏送茶的小沙弥,将一种名为美人果的果汁下在茶水里。
天元寺后百亩荷塘,荷花盛开,山云缥缈,疑似九天仙境,突来的雷雨惊得游人纷纷逃往寮房。吴氏不顾踩踏的凶险故意摔倒,果然被沈侯拂开人群扶了起来,吴氏强作镇定的笑颜令沈侯莞尔。
钱氏容色越来越昳丽,却也越来越嗜睡,精神日渐萎靡,心智日渐衰减,有时竟似四五岁孩童,太医也诊不出什么毛病,两年后钱氏一睡不起。
再一年,在艾阁老的撮合下,吴氏嫁入镇北侯府。
“美人果,”沈雪喝了一口茶,茶又凉了,一股凉意从口腔直入胃底,激得胃部一阵痉挛,深深吸气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