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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骨-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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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门就没有办法关吗?”这是我来的第一原因。
  张天师摇头:“黑门一直存在,没有祭祀不会了出现,也不会开。”
  “游婉为什么要开黑门?”我一直想不明白,这疯婆子两次开了黑门,到底是为了什么。
  “没人知道。”张天师的眼里终于流露出了黯然,看着我沉声道:“云舍,没人知道黑门后面是什么,也没有知道黑门全开的后果是什么?但你见过黑门开,出来的东西,你认为黑门能开吗?游家镇守泰龙村就是在守黑门,也只有泰龙村的人祭祀才打得开黑门。龙虎山以及悬空寺的任务,就是在黑门开的时候,不顾一切助游家将黑门关上。赔上一代又一代最出色的弟子,也在所不惜。”
  “如果这次游婉接着打开黑门,那么就该我去祭祀了。”张天师脸色十分平静,看着我轻声道:“你外婆没有告诉你黑门和泰龙村的秘密,想必也是从游婉那里明白,有些秘密没人知道更好,断送在她手里就算了。我也老了,该跟你师父一样,乐天知命,做自己该做的事情,而不是任由徒弟一个个的去送命。”
  “师父!”了断突然发声,脸色郑重的道:“我跟了然师兄商量好的,下次该我。”
  “你做了然的事情,我做宋栖桐和秦德芝的事情,并没有冲突。”张天师朝他摆手,不再执着这个问题,而是朝我道:“还有什么问题?”
  我静静的打量着他,面对生死,他恍若谈及杯中茶水般自然。
  如果黑门再开,我又当如何?
  白水不在,我能控制不被拘回泰龙村吗?
  “白水——”说到这个名字,心中微痛:“有办法救醒吗?”
  “我不知道。”张天师抬头看着门外,轻声道:“他不来,我连他到底从何而来都不知道,如何救治。”
  “那蛇骨呢?泰龙村的事情,皆是从一串可引来许多大蛇妖的蛇骨而起,您知道这蛇骨到底是怎么回事吗?”泰龙村一串,文升村毕家一串,都是大隐患。
  张天师执茶盏,静静的缓头:“泰龙村的事情,我所知并不多。蛇骨是什么,我从未听说。”
  室内一片沉默,我静静的抿着茶压下心中的失落,看了一眼脚下的地板,咬了咬牙道:“龙虎山符阵威力极大,我想请天师帮个忙?”
  张天师挑眉朝我执手,我才轻声道:“请天师布下符阵,将整个泰龙村都封住。”
  “不是说游婉从里面封了泰龙村吗?”张天师微顿,跟着却又失笑道:“我明白了。”
  游婉封村,是由她掌控主动权,别人进不了,她却能出来。
  而如果我们从外布符阵,她也出不来,那么有些事情她自然也办不了。
  至少可以让我们有时间弄清楚,黑门和泰龙村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跟游婉手里的蛇骨又有什么联系,那样我就多点希望下次黑门开时,能一次性解决。
  “知道这消耗太大,我会尽量想办法弥补的,但请天师一定相助。”我手里握着秦姑婆收下来的大量名帖,却并没有龙虎山的。
  张天师朝我挑了挑眉:“上山前你看到前面的旅游区没?”
  我顿时诧异,不知道好好的商量问题,怎么跑到旅游区去了,可面对长辈,还是只能点头。
  “是不是感觉不错?龙虎山能传承上千年,自然是因为当家的天师会经营。”张天师朝我眨了眨眼,嘴角上扬:“我帮你也可以,不过你先得帮我个忙?”
  我晕得更厉害了,说好的德高望重,仙风道骨,正派领袖呢?


第144章 疮蛇
  人到了张天师这种人精的地步,生死什么的自然看淡,可当他领着我出了天师府,到了旁边一个小院时,我才明白,看淡的只是生死,有些事情还是放不下的。
  那小院极为清静,一个小道士正推着坐在轮椅上的人,在园中散步,这会正抬头静静的看着我们。
  “这是我师弟张奉先。”张天师引着我过去,看着轮椅上的人道:“这位是奈河姑婆云舍,秦德芝的弟子,游华珍和宋栖桐的外孙女。她娘你见过,就是当年送了心上山的那个小姑娘,你没想到她女儿都这么大了吧?”
  这时的张天师似乎完全忘记我们刚才说的是生死之事,而只是一个与同门师弟说笑的温和师兄。
  张奉先看上去已然也有七八十岁了,可道家养生之道长久,具体年纪可能还更大一些。
  他须发皆白,却依旧脸色红润,坐在轮椅之上,依旧腰挺肩阔,不坠半点风姿。
  “你叫云舍?那你爹就是那个传说中的天纵奇才云长道咯?”张奉先哈哈大笑,拍着轮椅扶手朝张天师道:“我听说过他的事情,何家人作孽多端,全该死。他能杀师叛出何家,虽说大逆不道,却也算迷途知返。”
  “咳!咳!”张天师瞄了一眼何必壮,眼露尴尬的重咳了两声,指着何必壮道:“这位陪云舍来的,是江北何家前家主何意欢独子,何必壮。”
  我也有点诧异的看着张奉先,这位看上去十分有修养的道长,好像挺爱恨分明啊——
  瞄了一眼何必壮,他脸色依旧平静,可眼里却杂着痛苦。
  “哼!”张奉先倒也不惧,瞄了何必壮一眼:“我这话对谁都这样说,你既然还能活着,自然知道何家的后果如何。”
  “奉先!”张天师长叹一声,朝我道:“你看看他的腿,右脚后跟。”
  从一进来,我就知道要做的事情肯定在张奉先身上了,闻言就要蹲下身子去看。
  可张奉先却撑着轮椅后退,看着我道:“这没法子治,不看也罢。”
  “奉先!”张天师沉喝一声,脸色黯然地道:“当年的事情,是我对不住你,现在黑门再现,我也时日无多,你难道要我带着愧疚而去?”
  “黑门?”张奉先眼里闪过诧异的看了我一眼,摇头苦笑道:“是你们想太多,实在不行,放个炸弹将阴河都给弹了,泰龙村也给炸没,将黑门和泰龙村全部毁掉,就不会有事了。”
  这下子我对这位张奉先的认知更上一步了,果然是奉先啊,跟吕姓的那位没什么区别。
  如果炸弹有用的话,估计早炸了,黑门的力量我见过,并不是一个炸弹能解决的。
  不过在张天师无奈的眼神中,他倒肯让我看他右脚后跟的伤了。
  那里有一个婴儿拳头大小的疮,明显治过许多次,上面有着层层脱痂的痕迹,我用手戳了戳,感觉内里松软,并未有积水。
  这样一个普通的脓疮就是张天师要我帮的忙?
  迎上我诧异的眼神,张天师苦笑道:“这疮长在奉先脚后跟已然十几年了,当初因为我的原故,他伤了脚后跟,后来就长了这个疮,请过无数医者,也用西医剜过,可都会复发。而且这疮明明只痒不痛,但奉先就是站不起来。就算我们不动它,过两三个月自己就愈合结痂了,可依旧还是站不起来。等前痂落,肉里马上就又鼓起。”
  我听着惊奇不已,这跟秦若欣那鬼胎一样啊,周而复始,生生不息啊。
  龙虎山弟子,风骨刚正,从了心了然慷慨划胸祭祀黑门,以及张天师和了断平静的谈论下次祭祀之事,可以看出道心稳建。
  张奉先虽然心直口快,可面对何必壮,却依旧正气浩然,不像是能招惹是非、心怀鬼胎的人啊?
  又伸手戳了戳,用手摁挤,里面好像并没有什么东西。
  待问过张奉先后,我掏出夏荷的那把小刀,轻轻的划破疮口。
  用手挤了许久,只有些水脓水出来,并没有异物。
  道家讲天地自然,医易不分家,又强养生之道,龙虎山传承千年,治过的疑难杂症不计其数,按理说一个疮而已,不会治不好。
  更何况,一个疮只痒不痛,根本不可能影响行走,明明只有一只脚长了,怎么可能两条腿都站立不起来。
  又试着用手顺着他腿骨一直朝上摸,虽说他在轮椅上已然十几年了,但明显有人专门给他按捏,肌肉并未萎缩,肌肤充盈不说,内里也并没有其他异物。
  我复又瞄了一眼张天师,他眼里带着愧疚,明显对于当年受伤之事内心极为不安,要不然开始他也不会用他将祭祀的事情来说动张奉先了。
  “找不到原因是不是?”张奉先苦苦一笑,抬头看着张天师道:“虽说你是师兄,但如果黑门再开,还是我去吧,这十几年,我不能走,但修行还是没有落下的,祭祀黑门也算够格,不会比了然差的。”
  “请你再看看。”张天师朝我苦苦一笑,摇头道:“我时日无多,日后龙虎山还得靠你,这种事情,有什么好争的。”
  这种争着去死的高尚情操,我们这种普通人没法子体会。
  我拿捏了半天,又把过脉,确实找不出原因。
  正要放弃时,突然腹中蛇胎一动,不过这小家伙又马上停止了下来。
  心中猛的有了个猜想,我从包里掏出准备熬蛇骨汤的蛇骨,切下一小块点燃放在张奉先的脚后跟。
  “你这是准备薰好它?”张奉先笑看着我,轻声道:“可别把我这块老腊肉给薰糊了。”
  这种笑淡然而又带着善意,只不过是为了缓解旁边观看的张天师紧张情绪而已。
  估计这十几年来,张天师几乎用尽了办法,或者也找过秦姑婆,只是为什么没有治好就不得而知了。
  蛇骨薰了一会,我腹中蛇胎先动,我双眼却紧紧的盯着张奉先脚后跟的疮口,随着淡烟窜入,那里面似乎有什么轻轻的动了一下,跟着有两条细长的东西探了出来,却只是停在疮口,再也不肯多出半分。
  “这是蛇信?”等我熄了蛇骨香,张天师探过头看了一眼,轻声道:“你是如何得知的?”
  “我腹中有蛇胎,有蛇神相护,对同类,尤其是异蛇微有感应。”我将蛇骨收好,朝张天师道:“您可听说过华佗治疮的故事?”
  张天师眯了眯眼,跟着点了点头道:“我没想到会是这种,更没想到这会是真的。可书中记载是女性,而且并未不可站立。”
  传闻华佗时期,琅邪太守刘勋的爱女左脚生疮,只痒不痛,复后又发,如此七八年,求于华佗。华佗先用药给她服下,然后让人用稻糠黄色的狗,让人用两匹马牵着换着跑,后来还让人拉,一共跑了五十多里来回,再用刀剖开狗腹,放在疮边二三寸的位置,没多久里面一条无眼逆鳞黑蛇窜出,华佗用铁锥穿过蛇头,生生扯出,却发现蛇长三尺许,就是大概一米长,那个疮这才痊愈。
  当然这是也是有一定道理的,中医里疮主火,巳蛇为火,而疮内有脓水,眼主木,木生火,又有水灭,蛇眼自然损坏没有了。
  戌狗本就属土,黄色在五色中也属土,腹为坤为土且主藏。
  狗皮不退热,黄狗来回跑上五十多里,腹中燥热,坤土主藏,内里燥热,火就燥,自然就将疮里的蛇给引出来想换个更好的地方了。
  只是这病怪得根本没人相信,我也是在秦姑婆那些书上看的,她书里很多这样怪的病例,我开始全当传说。
  如果刚才不是蛇胎一动,连张天师这种看破世间万物的得道高人,也不会想到疮中有蛇。
  “去取黄狗,先喂它饱餐一顿,祭祀一番,到山脚跑一圈再回来,就差不多了。”蛇骨香灭,那条蛇信也跟着缩了回去,我朝张天师道。
  刚才我上山时可是出了一大身汗,跑上一个来回完全够了。
  既然要引蛇出,自然得让张奉先体内压住蛇性,促使那无眼异蛇出来。
  秦姑婆的书中并没有提及华佗配了什么药,但我身上却是随时带着压蛇性的蛇骨,借了锅熬了蛇骨汤,我跟张奉先一人一大碗,等着狗回来,张天师却带着了断去安排人到泰龙村布符阵去了,何必壮跟那个推轮椅的小道士去安顿何必美,估计是怕龙虎山将那赖皮金毛率先当引蛇用的黄狗了。
  “这是我沾你的光,还是你沾我的光?”张奉先一边喝着蛇骨汤,一边轻叹道:“我见过云长道,大概是十九年前吧,在泰龙村。”
  “你的脚就是在那里伤的对不对?”将碗里的汤灌下去,他不会刻意提起时间和云长道,我也只能状是无意地道。
  他苦苦一笑,低头看着碗里的汤:“对啊,泰龙村平静这么久,可这三十年里却接连出过三件事,黑门现两次,还有就是十八年前那件事,可惜了——”
  “可惜什么?”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平稳。
  张奉先声音低沉地道:“可惜了何家造畜之术就要失传了。”
  他猛的转眼看着我,轻声道:“你以为是因为你去了何家,才导致何家灭族吗?”
  他声音里带着低低的魅惑,如同清风吹过带露的花朵,我心底有什么跟瓣上的露珠一样随风轻轻晃动。
  “云长道师从何家,身负云何两家绝学,何家灭,泰龙村十八年前的事情就再也不会有人知晓。而且你一到何家,何家就覆灭,是不是太巧了些?”张奉先双眼里有什么滚动,声音沙哑带着空灵道:“我师兄没告诉你,他十九年前去过泰龙村对不对?”


第145章 不能去
  张天师确实刻意隐瞒这件事,一是他从未提及云长道,连介绍我时他有提及我外婆外公和我娘,却避开了云长道。
  后来提及张奉先受伤时,他也只是模糊的提到十几年前,并未指明是十九年前,而且绝口不提是在泰龙村受伤的。
  连提到我娘,他都只是说在她送了心回山时见过,可既然他去过泰龙村,自然是见过我娘的。
  何家的事情,发生的太快,我自然也想过其中另有隐情,现在想来,云长道借何家引我远行,但从他留下尸鸾的情况下看,肯定也想过给何家一条生路。
  何必语也有提及,云长道不会想到他们会这么狠,直接用两任家主给我陪葬,那么就是说有人跟他合作,让我一入何家,他们就弄死我,要不然何家人不会这么拼命。
  现在想来那个人极有可能就是游婉,她既然计划催现了黑门,却任由我远行,想来是肯定我没有生还的可能。
  “你就不想知道十九年前,我师兄去泰龙村做什么吗?”张奉先声音越发的低沉,如同一条诱惑人朝深渊望去的毒蛇。
  我猛然惊醒,却他摇头笑道:“张天师想说时,自然会告诉我。”
  他眼睛轻轻跳动,咂了咂舌头,将头微微后仰道:“果然跟你娘一样。”
  我起身,离他微远,刚才他那几句话,句句都在诛心。
  不!
  确切的说从我一开始进入这小院,他说何家必灭时,就已经开始埋下了影子。
  何家灭,会造畜之术的,就只有何必壮兄妹和云长道,而这些人都跟我有着关系。
  他刻意提及十八年前那场无论是泰龙村还是张天师都刻意隐瞒的祸事,显然另有目的。
  可相对于他的阴损挑拨,我更相信一脸祥和的张天师,虽然他隐瞒却必未挑拨。
  让我没有想到的是,龙虎山不只卧虎藏龙,居然还隐藏着毒蛇,还是跟他体内的疮蛇一样,藏得这么深。
  这时遛狗的道士牵着吐着舌头哈着气的黄狗进来,我让人帮忙捆住了黄狗四肢,龙虎山的道士念过超生经咒,在张奉先兴趣盎然的目光中,我用小刀划破狗肚,将狗肚拉到张奉先脚后跟十来公分的地方,手握着小刀屏息已待。
  随着狗肚那轰然的热气喷到疮口,率先探出的依旧是蛇信,跟着一个淡灰的蛇头从划破的疮口探出,那蛇头扁平无眼,蛇鳞细如米粒却全部倒生在蛇皮之上。
  看着蛇头缓缓探出,张奉先也不免紧张的握紧了轮椅扶手,毕竟就算他再如毒蛇般挑拨,自己体内藏着一条蛇,还一藏就是十几二十年,也不免害怕吧。
  旁边的道士都吞了吞口水,随后赶到的张天师也都握紧了手,朝我看来。
  那蛇头探了探,用蛇信感知了一下外边的空气,跟着牵动着蛇身慢慢的朝着狗肚爬去。
  张奉先的腿肚轻轻抽动,里面一团灰影缓缓游动,我刚才摸时,并未感觉到其中有异物,没成想,那条蛇居然就是藏在那里面。
  眼看着蛇头整个探出,我猛的将小刀将蛇头钉在地上,旁边的道士立马上前帮忙,顺势将灰蛇扯出。
  与书中的不同,这条蛇居然长足四尺,一经扯出,蛇尾拍打地面,啪啪作响,却不一会化成了一淌脓水。
  龙虎山自然有伤药给张奉先敷上,张天师一脸感激的看着我,并亲自送我出小院。
  在院门口时,我看着张天师,心生敬畏地道:“天师可否告知,奉先道长的伤是怎么回事吗?毕竟疮蛇并不多见,除非——”
  “云舍。”张天师脸带苦笑,朝我眨眼道:“我都活了一百多岁了,给我留点脸吧,以前做错的事,就让我带进黑门之内吧。”
  那就是说,他并不想提及。
  想来他也知道,蛇主欲,且从燥。
  只有人心欲望过重,且燥动不安时,才会身生出蛇。
  一个疮只是外表而已,张天师不会不明白,可为什么他依旧对张奉先如此内疚?
  晚上我跟何必壮安顿在张奉先的小院旁,再往边上就是天师府了,可谓是龙虎山重地。
  龙虎山没有我们要的东西,只能等明天张奉先的疮伤确定无事后,我再试问下张天师十八年前泰龙村的事情,然后去悬空寺碰碰运气,至少也求点援助,在我有能力控制黑门前,别让游婉再催现黑门了。
  道家清修,卧室极为简陋,除一几一榻之外,并无外物。
  我累了一天,却思绪翻转,倒床想着白水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在床上翻来复去睡不着,总感觉迷团越来越大。
  翻转之间,被窝似乎都冷了许多,我微微抱胸,想着白水在时,总喜欢从后面抱住我,心中正微酸,却感觉一只胳膊慢慢的探过肩膀,朝着我胸前探来。
  就着窗口透进来的月光,那胳膊白中带青,而且十指修长异常如利爪,这明显就是鬼故事里的鬼爪啊!
  我壮着胆子,强撑着腰缓缓的扭头,手却已经摸着枕头下面的魂植了。
  等我扭过头,只见一个五官清淡如水,双眼带着痛苦的女子与我并枕在枕头上。
  她一只手勾着我的肩膀,一只手握着被子,双眼似乎含泪的看着我道:“别让他去,求求你,别让他去——”
  那声音低长幽怨,如泣如诉——
  也吓得我小心肝乱跳。
  鬼魂我也是见过的,比如何家那窜出来的冤魂厉鬼,还有人蜕那晚河边隐藏在人群中的鬼怪。
  但那些都没有跟我正面冲突,我从来没有试想过,有一晚,我一个扭头,就能看到一个女鬼跟我睡在同一个被窝里,而且她的头发还跟我的头发交织在一块,她的手还攀着我的肩膀。
  最重要的是,这可是龙虎山啊,我住的还是天师府旁边的院子,居然会有女鬼出现在我床上,这龙虎山的治安问题就这么严重了吗?
  这种出奇不意的恐怖,让我浑身都在颤抖。
  我强撑着惧意,颤抖地对上她那含泪的眼睛:“谁别去,去哪?”
  “别让他去,千万不能让他去,求你了。”那女鬼依旧坚定的攀抓着我的肩膀,双眼沉着的盯着我:“别让他去,他不能去,不能去——”
  随着她情绪激动,被窝里更冷了,龙虎山毕竟是在山上,而且道士似乎都是打坐,晚上不用睡觉,所以被子本就不抗寒,我这会又怕又冷,都开始打哆嗦了,再次认识到自己的无能,以及白水的重要性。
  “大姐,你能说清楚点吗?”这女鬼总是翻来复去那几句话,我却什么都不知道。
  “他不能去,别让他去!”女鬼清淡的脸色变得害怕,跟着就消失不见了。
  我猛的从床上窜起,忍着尖叫在卧室里飞快的走了几圈才将那种惧意给驱散掉。
  脑子里却努力回想那女鬼嘴里的话,别去?
  难不成是别让张天师去祭祀黑门?看那女鬼伤心的样子,难不成跟张天师有过那么一段人鬼情未了?
  要不然这女鬼怎么可能出现在龙虎山天师虎旁边?
  心里胡乱的想着,但那床我是再也不敢睡了,谁知道一转身会不会又有一个女鬼睡在我被窝里?
  所以见鬼时,钻进被窝根本就不是正确的避开方式,从你被子里钻出来,更吓人!
  何必壮就睡在隔壁房间,我也不好去打搅他,出去走走吧,前有张奉先的诡异,后有女鬼出没,龙虎山的安全很成问题,老老实实的呆在房间里,我干脆掏出手机上网,关注一下泰龙村的事情和问问帅哥有没有什么事情。
  发了信息给帅哥,他并没有回。
  我又上网搜了下泰龙村,发现网上对原本烧毁后一夜复原,且失踪人口后又出现一致认为是炒作,毕竟现在旅游业这么火,鬼村什么的也是个吃香的项目,这种大型活动,相信人为炒作,比灵异事件更让人信服,涉及人员太广,就算是鬼也集不了这么齐啊!
  所以泰龙村出了这么大的事,反倒没几个人信,倒也算是好事,估计上头也有人请水军压下这事了。
  接连翻看了几条,都没有什么重要的信息,就在我要关手机时,却发现一条淘宝信息,上面卖的居然就是蛇骨,还特意注明是泰龙村自制蛇骨,无论是求爱还是求子,绝对灵验,有蛇灵附体,还可以加持运道,并且没有忌讳,其实就是刘久标卖的古曼童的加强版。
  我胡乱看了一眼,本来没怎么在意,毕竟这东西在泰国也很火,可就在我随手一拉屏幕时,那上面一张照片却吸引了我。
  只见那照片上一墙的蛇骨,用红绳穿着,挂着整整齐齐,赫然就是泰龙村出事前,村长家那面挂蛇骨的墙。
  心中猛然跳动,看了一下交易记录,这个月都有两笔,试着下单跟客服聊,可并没有回复。
  泰龙村被烧已经有四个多月了,难不成是以前有人拍了照片放在网上炒作销售?
  那蛇骨在我这里是一切的开端,可无论是白水,秦姑婆,柳仙,或是张天师,对那串蛇骨都一无所知,连泰龙村的人都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
  但游婉确实是在拿到毕家那串蛇骨后,才催现黑门的。
  握着手机迷糊的趴在小几上睡了过去,梦里胡乱的想着,如果能从那卖蛇骨的那里得到点消息也好。
  结果一大清早先是被小道士叫醒,跟着就见到一脸无奈的张天师,他直接带我去了张奉先的小院,然后将张奉先的右脚后跟露出来。
  只见昨天那个消失了的疮又出现了,只不过比昨天那个稍稍小一点,我划破疮口,点了蛇骨香,依旧会有蛇信探出。
  这真是奇了怪了。
  我试着摸了摸腿肚,跟我自己的没有任何区别,里面根本不可能藏蛇。
  就在我疑惑的站起来时,看着坐在轮椅上的张奉先,我猛的想到了昨晚那个窜到我被窝里的女鬼。
  低头看着张奉先道:“奉先道长,如果你能站起来走动,你最先想去的地方是哪里?”


第146章 食指
  这个世界上的事情,并不会没有任何原由就发生的。
  从神学上来讲,是因果循环;从科学上讲,也有蝴蝶效应,只是人为的力量也许找不到那个点而已。
  按古法记,疮蛇只要蛇出,就会治愈,可张奉先的却又复生。
  更重要的一点,疮蛇并不会阻碍行走站立,他却连站都站不起来。
  联想到昨晚那个女鬼,只有一个原因,那个女鬼在阻止他去一个地方,一个张奉先好了就会去的地方。
  “你认为一个在轮椅上坐了十几年的人,好了之后会去哪里?”张奉先脸色祥和,看上去一派道家风气。
  我瞄了一眼旁边的张天师:“如果是我,就会去让自己受伤的地方看看,毕竟疮蛇主燥欲,普通的伤根本不会——”
  “云舍!”张天师突然出声,阻止我朝下说去。
  果然跟泰龙村有关,我朝随后跟来的何必壮微微示意,跟着朝张天师道:“治病,需看病症病因,这病症昨天已经证明没有错,所以反复的话,就只在病因之上——”
  “用早膳吧。”张天师沉叹一声,了断执手请我们去膳房。
  龙虎山的早膳还算丰盛,有咸甜两种粥可选,还有馒头素包等等,人也不少。
  “活蛇藏身,欲壑难填。”何必壮一边啃着馒头,一边朝我轻声道:“到底是什么事情,让连生死都看淡的张天师对张奉先如此内疚?”
  我也好奇,在张天师眼里,了心了然这两个爱徒可能永远昏睡,但龙虎山的弟子似乎依旧会前仆后继,道家救世以为根本,并未有什么可内疚惋惜的。
  但张奉先只是长了疮,不痛只痒,不能行走而已,为什么会让张天师如此内疚?
  这事张奉先执意将我朝着十九年前的泰龙村引,可张天师却又执意隐瞒。
  吃过早饭,了断带我们看龙虎山内的景点,我跟何必壮都无心游玩,我借机问了断:“三十年前张天师外出,我娘送了心道长回山时,也是你接待的吗?”
  “并非。”了断毫不在意,朝我轻笑:“那时我还未入师父门下,只是普通弟子,在山底迎接的是奉先师叔。”
  我眼皮跳了一下,连忙又道:“我娘离开后,张天师才回山对不对?”
  了断这时也醒悟过来,朝我苦笑道:“施主年幼,有些事情自然看不透。你看那云雾,前一刻是这般模样,但瞬息之后,就被吹散成另一个模样,世人观云雾,看的不过是其中变化,又何必执意以前。”
  “如果以前关系生死呢?”我执意问道。
  “生死有命,不可执着。”了断揖首。
  我苦笑:“了断道长可知奈河一脉跟奈何桥有什么不同?”
  “奈何桥上孟婆汤,主死后忘前尘往事,一切从头再来。奈河一脉单相传,主生前追忆违心事,以求救赎有望。了断道长道法高超,请问哪一种更好?”我双目沉沉的看着了断。
  这位除了然外龙虎山最有可能继承天师之位的道长,脸色发沉,朝我苦笑道:“可这往事,并非贫道的往事,也不是贫道可追忆的。”
  他说完,径直朝着山顶去了。
  我跟何必壮吹着山风,着实痛苦。
  一咬牙,我直接上山,面辞张天师。
  既然他们不肯说,就只有转战悬空寺了,只要好线索,总有一线希望。
  他一如我上山时,面色慈祥,并无挽留,似乎从未有过张奉先疮蛇之事,还特意告诉我,泰龙村符阵已经派弟子去布了,连阴河出入口,他都着弟子寻找并布下符阵。
  我再三道谢,随何必壮正要退出时,却见张奉先被小道童推着,身边站着一个穿功夫衫的中年人,正一脸笑意看着我们道:“师兄怎么不告诉云舍,当年还是张北开车带着她娘和了心回来的呢?既然她有意打听三十年前黑门的事情,张北说不定知道些什么,毕竟我们都没有经历过黑门,云舍经历过,肯定也知道哪里不同不是吗?”
  “奉先。”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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