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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如此多娇-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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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展丝毫没耽搁,只是冲着云染点点头之后便无声无息的循着赵烟儿的方向而去了。
刚才云染拍赵烟儿的头时,手上有迷影香,淡淡的香气能迅速透过皮肤渗入血液里,致使身体散发一种异香,可保持三月不散。
  阿展就算短时间内跟丢了,也能通过随身携带在竹筒内的一种飞虫找到她,以此便能打探她的踪迹。
  “阿染,你查她是觉得她说谎了吗?”陆长亭抓住了云染的手,与他十指相扣,轻声问着。
  云染将头挨靠在他的肩头,才收回毫无焦点的目光,敛着眸子低低的道:“我也不知道,我只是对她放不下那几分疑心……〃
按照赵烟儿的说法,当年东珠应该是知道自己难逃一死了所以把两个孩子给换了,并以下毒威胁让她好好照顾阿辞。而且上次赵烟儿毒发,大夫查出这种毒是每年都需要服下解药才能活命的。
而赵烟儿活到了现在,每年的解药又是从何而来?东珠既是意欲用毒威胁,断然不可能一次性的把解药给她。这其中肯定是什么关键被赵烟儿隐瞒了。
她不肯说,云染只有自己查。
假意放她走,然后顺藤摸瓜。云染原本是打算派别人,阿展却满脸委屈的凑过来,他不会说话,就目不转睛盯着云染,最后成功的领了这个差事。
或许赵烟儿没说谎,她的解药就是那个所以得神医给的,或许,东珠当年情急之下交换了孩子然后给赵烟儿下毒,并没有来得及考虑到后续如何给她解药的事情。这次或许真的什么都查不到。
云染也知道自己太执着,但他不愿意放弃,他要追查赵烟儿,他想查到当年的真相……只为了心中那一份渺茫无光的微小希冀。



 
  
 
  
  

  
  
  
  





第66章 第六十六章
  一双骨节分明的手动作很轻的推开房门,瞬间扑面而来的浓浓药味几乎是瞬间充斥了整个鼻腔,楚南嘉一身雪青色常服,脚踏锦靴,不紧不慢的掀开层层的纱幔往里面走,在看到直挺挺床上满头苍苍白发,气息微弱的,眸光呆滞的男人时,楚南嘉突然觉得不可思议,即使他早就做了心里准备,他仍旧不敢相信。
  这个浑身死气,苍老得仿佛行将就木的男人真的是他那位睥睨天下,傲然一世的皇叔?真的是那个曾经随意两句话就能将小时候的他吓到噩梦连连,高热不退,让他举步维艰的皇叔?
  不像,太不像了。楚南嘉轻轻叹息摇头。
  可见,情之一字,当真是杀人利器啊。
  比他想象中还要利。
  “皇叔,皇叔?朕来看你了,皇叔?”楚南嘉眸光一闪,嘴里轻唤着,床上的人眼睛是睁开的,却没有任何反应。
  楚南嘉拧着眉,挽袖伸手想去触碰,楚明亦却突然动了,他极其缓慢的移动着眼珠子,将视线一点一点的落在了楚南嘉身上。
  与方才的凝滞不同,这个眼神虽然没有任何情绪,但是楚南嘉瞬间有种被看穿的错觉,他的后颈不由惊起了冷汗,凉意幽幽。常年处在这个男人的威压之下,就算他现在在床上起不来,却也轻易令他忐忑难安。
  好在多年的修炼已经让他学会了不显露山水,楚南嘉内心起了波动,面上表情却没有任何的变化,他微微凑近了,做出关怀的样子,嗓音很轻的道:“皇叔,朕特地来看你的,你好些了没有?”
  楚南嘉其实已经知道了他伤重难愈,在加上精神受到重创,就算是好生调养,这身子恐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他盼望着这天,可却也觉得莫名难过。
  所以这份关怀里也有几分真情实意在。如果皇叔不是他皇叔,那么也会是毕生敬佩憧憬之人。只是可惜,他们二人中,终将有一个先陨落。
  楚明亦幽黑不见底的眼睛盯了他一会儿,原本干涩微张的嘴动了动,声音粗哑难听,“听说,皇上将水患治理的很好。”
  楚南嘉的手猛地一颤,他敛然低语道:“都是皇叔的功劳,朕只是吩咐他们按照皇叔安排的去做,不让他们懈怠罢了。”
  “好,好。”楚明亦喉间发出一阵古怪的低笑,笑了两声就开始粗喘,原本惨白的脸上腾起了一抹病态的潮红,他看着楚南嘉道:“皇上到底还是长大了,你的父皇也该安心了。”
  楚南嘉微笑,心里却泛起了凉意。
  楚明亦不再看他,收回视线,眸子似乎看着虚空之处,“如皇上所见……我这身子恐怕是撑不久了。”
  楚南嘉忙道:“皇叔别这么说,朕一定让太医……”
  楚明亦低低呵笑,很突兀的转了话题,“皇上肯在在心里疑惑着,我怎么就因为爱一个人走到了现今的地步呢?是不是?”
  楚南嘉沉默的看着他半晌,点头:“是。朕不明白。”
  楚明亦眼神蓦地怅惘起来,“大概是楚家人都流有这种疯狂的血液吧……为情而狂,呵,你的父皇不就是吗?”
  楚南嘉喉间滚动了一下,眼神沉默。
  他是后来从伺候过母后的嬷嬷那里才得知的,父皇深爱母后,母后心中却另有所属,母后生完他没多久病逝了,而父王从母后死去之后就沉湎于悲痛不能自拔,无心国事,甚至常常望着母后的画像恸哭,身体状况也急转直下,大病小病不断,很快身子就垮了,刚三十就驾崩了。
  楚南嘉觉得,生在帝王之家,感情是最不需要的东西。因为太过危险,太难以掌控,如他父皇,如他这位皇叔,全部一头栽进去,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楚南嘉一度认为,这种行为其实很愚蠢。
  “楚家人啊……”楚明亦低哑的喟叹,“有时候,就是这样,一步错,就步步错,任你手段通天,也无法再挽回……皇叔倒是希望,皇上你以后能够练就铜墙铁壁,不为情所困才好。”
  楚南嘉颔首诚恳的道:“朕受教。”
  楚明亦像是疲累了缓缓闭上眼,楚南嘉守了会儿,见他似乎是已经睡着了,准备起身离开。
  “皇上。”
  楚南嘉刚挪起来半寸的屁股又立马落回了凳子,发现楚明亦正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他突然紧绷起来,道:“皇叔,我在呢。”
  楚明亦低声道:“阿疏给我生了两个孩子,皇上已经知道了吧。”
  他说的不是疑问,而是笃定的他肯定知道,楚南嘉强自镇定,问道:“孩子……?”
  楚明亦没有理睬他的装傻,而是死死盯着他,漆黑的眸子迸射出一道慑人的光芒,似乎刚才那个伤重虚弱的人根本是假象,他仍旧还是威震天下,一句话就能让人战栗不已的摄政王殿下。
  楚南嘉有几分不安,“皇叔……怎么了?”
  直到出了王府,楚南嘉都还有些神不守舍。他脑袋里回想着楚明亦最后对他所说的话。
  皇叔对他说的是,“这个天下以后就是皇上你一个人的天下,没有人与你争抢,皇上你从小就隐忍聪慧,相信这个位置你会越坐越稳,所以,一些多此一举的事情不做为好。皇上,一定谨记我的这句话。”
  隐忍聪慧……皇叔其实一直知道他在装傻?
  而后面一句是在警告他,不要妄图动那个男人生的两个孩子。
  艳阳高照下,行走在街头的楚南嘉硬是惊出了满头的冷汗。他的皇叔,果然还是他的皇叔。这些年啊,如果不是他过度沉湎于那个男人,自己的一些小动作恐怕根本就逃不了他的眼睛。
  楚南嘉现在万分庆幸,有的事情他做的格外的谨小慎微,如果被皇叔知道了,他现在恐怕会跟东珠一个下场了吧。
  此时心事重重的他根本没想到自己会在半路遇上截杀,那些人全部戴着银制的面具,嗜血而凶悍,武功高的离奇,楚南嘉的随身侍卫很快死伤过半,楚南嘉也身中了一剑,可是不知是不是错觉,伤他的人没有下死手。
  “陛下,那些好像是摄政王的神机营死士!”
  其实不用属下说明,楚南嘉也已经猜到了。银制的面具,超强的武功,嗜杀的眼神,神机营,也只有神机营了。
  他们一旦接收了任务,便是不死不休。
  他刚走出去王府没多久就被追杀,却又留情没有直接要他的命,这是皇叔对他的一种最直接,包含着威胁的警告。
  ——如果他敢对那男人留下的两个孩子动手,那么等待他的就是神机营至死不休的截杀。
  失去最后一名下属护卫的楚南嘉捂着伤口,满头的虚汗,狼狈不已的逃窜进了一个寂静的小巷。虽然知道神机营的人不会杀了他,但是这种受人所制的感觉太糟糕了,他想逃,想挣脱,如同这二十几年来的日日夜夜。
  楚南嘉呼呼的喘气,终于支撑不住发软的身体,浑身是血的闭眼栽在了一家小院门口。
  “——少爷,少爷,哎呀!你快来看呐!”
  易瑾年坐在书桌前看书看得心浮气躁的。前些日子他跟云染分开后,就莫名其妙在街上被绑架了,刚醒过来就又莫名其妙的被推出去冲撞了齐王爷,齐王爷看到他就将他带回去审问了一通,问云叔跟云染阿辞的关系,易瑾年收留云疏的那晚曾听他提过跟孩子走失了,又见云疏跟云染长得那般相似,所以被逼问之下忙说出了两人是父子关系。那齐王爷当时听了就失了魂一般的走了……而他被关了三天突然被想起来似的,才将他放出来。
  易瑾年光想想都觉得很气愤,怎么跟那个云染相关的就完全没好事!??抢了长亭不说,还让他各种倒霉。
  书院还在修缮,易瑾年不用去上课,就天天窝在家里看书,也不去找陆长亭了,因为去找到就意味着会看到云染,几番在他那里自取其辱,易瑾年觉得自己再去就是个蠢蛋。
  可是这书是越看越浮躁,虽说每天都抱着书,事实上一个字都没有读进去。此时又听见老嬷嬷在外面一阵咋咋呼呼,他眉头拧的死紧,从窗子探出头去,问道:“嬷嬷,怎么了?”
  老嬷嬷一脸煞白的喘着气,满眼的惶恐,对他指向院门口,“少爷,那里,那里死人了!”
  死人?易瑾年神情凝重的放下书,赶紧绕到了门口,走出去,敞开的院门口,倒着一个浑身是血,已经看不出原本模样的人。
  “还有气啊,命大啊……”
  “喂?!醒醒,醒醒啊。”
  “什么人啊,怎么弄成这样,还倒在我家门口真不吉利……”
  像是来自很远方的声音在喋喋不休,念叨的原本昏沉过去的楚南嘉都找回了一点意识,眼皮艰难的挣动,眼睛睁开一条细缝,阳光洒落,他的视线里有七彩的光圈跳动着散开,然后他看到了蹲在自己面前的年轻男人。
  楚南嘉错愕的同时又有些好笑,竟然是他……
  略有些模糊的视线内,楚南嘉依稀捕捉到了他那不满却强忍的眼神。
  楚南嘉染血的唇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弧度,死死的扣住了易瑾年迟疑伸过来的手,将他吓了一跳,楚南嘉哀求的望着瞪圆眼睛的他虚弱的道:“救我,救救我……”然后就彻底的昏死过去了。
  昏死前,也不知道为何,脑袋里竟是回荡着皇叔的那句话。
  ——皇叔倒是希望,皇上你以后能够练就铜墙铁壁,不为情所困才好。
  此时的他绝对不会料到,自己这不以为意的一句话,已然昭示了他一生的情路困苦,他以后也做了自己眼中愚蠢之人……也更让他切身的体会到了,情之一字,当真是杀人利器啊。
  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利。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对……都快结局了当然不会细写。不过是为了表明我也是虐了皇帝的,因为他做了坏事,不能让他太顺心 O______O





第67章 第六十七章
  过了几天,陆长亭跟云染从秦家告辞,收拾完了东西,套好了马车准备出城。对于云疏的死,秦时心里或多或少是有疑惑的,但是跟齐王相关的,他也不想窥探太多,有时候知道得多,不见得是好事。
  秦时打算派些人护送他们,却被陆长亭婉言拒绝,秦时看了眼车内抱着骨灰盒双目无神的云染,又看了看疲惫而日渐消瘦的陆长亭,最终也只是重重叹了口气,拍了拍陆长亭的肩膀。
   “那你们多保重。”
  “告辞了。”陆长亭朝着他拱了拱手,不多耽搁,驾车带着云染跟阿辞离开了。
  他们的车驾很快在出城的必经路口被拦住了,陆长亭拉扯缰绳让马慢慢的停下来,眉头蹙起,他发沉的目光落在不远处路中央停着的一辆马车,马车四周有十几名戴着银色面具的护卫。
  陆长亭对来人的身份有所猜测,他眸子紧缩,正要拔剑出鞘,那边的马车有了动静,一个身着深色锦衣,满头白发的男人被护卫小心翼翼的从马车里扶下来。他看起来无比的虚弱,一手还捂着肚子,只是从马车下来那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却似乎费劲了他毕生的力气。
   等落了地,他身体好不容易才站稳了,又开始吃力的低喘。
  然后,他渴望而焦灼的目光朝着这边看过来。
  陆长亭没想到,再次见到楚明亦,对方竟然是这样一幅苍老萎靡的样子,像极了七八十岁的垂暮老人。
  马儿焦躁的嘶鸣,陆长亭表情冷沉如水,他今日当着他们的去路,到底是想干什么?
  “……爹?怎么了。”马车长久没动,原本在车厢内的阿辞有些不安了,他小声的问着将门帘掀开了一点缝隙,向外看去,然后瞬间沉默。
  云染闭着眼,没朝外面看,只是轻声说:“长亭,不用管,走吧。”
  陆长亭听他的,道:“好,你跟阿辞坐稳了。”
  陆长亭一抽马鞭,让车继续前行,对楚明亦视若无睹,想就这样走过去,但是那些护卫终究是没有让他如愿。
  他们的马车在越过楚明亦过后没几步就被突然出现的人给逼停了。
  陆长亭拔出长剑,眼神冷冽。
  “阿染,阿辞,别走,你们别走……”楚明亦被人扶着身子颤颤巍巍的好不容易才追上云染他们的马车,他咬牙满头冷汗,手捂的伤口处又渗出了一大片的血迹,不过他却根本不管不顾的,只眼神焦急的在云染他们马车窗子旁徘徊。
  他本来想掀开窗子看看里面的人,被陆长亭用剑给拦住了,而楚明亦也看到原本被风卷起一角的窗帘被一只小手紧紧压住。
  这是一种无声却又直接的厌恶和抗拒。
  楚明亦眸子里泪光闪动,这个一度权倾朝野,意气风发的摄政王此时无措的喘了两口气,竟然像个迷途的孩子般悲哭出声。
  他的手在车厢上用力的拍动,因为太过激烈,脸上涨红,青筋直冒,他哽咽的声音像是从肺腔里艰难的挤出来,“你们不准走,不准走!你们是我的孩子,你们想去哪里?你们是阿疏留给我的,都不能走!”
  见他果然是想把云染跟阿辞扣下,陆长亭怒不可遏,红着眼厉声道:“你害死了父亲,害死了我跟阿染的孩子,你还想他们留下来?!你究竟有没有一点点良知???!”
  楚明亦眼泪更加汹涌,凌乱的白发黏在满是泪水的脸上,狼狈不堪,他突然对着陆长亭哀哀恳求:“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们都不要丢下我。阿疏不要我了,我也活不了多久了,我只是想在最后的日子里,能看看他们,你不走,他们也就不走了,我真的知错了,你们都别走,别走……”
  陆长亭瞬间失去了跟他争辩的欲/望,因为楚明亦的精神状态明显有异。
  “阿辞,阿染,你们出来,出来见见我,出来,出来!”楚明亦没从陆长亭那里得到反馈,旋即又去砸车厢,满眼的偏执,他用力太大,导致伤口处的衣衫被血色氤氲的愈发的厉害。
  阿辞突然掀开了窗帘,乌黑的大眼睛满是恨意的将楚明亦看着。
  楚明亦面上一喜,眼巴巴的凑近,小心翼翼的道:“阿辞,阿辞,你跟爹回王府去,好不好?”
  阿辞道:“我有爹,但不是你。我就是死了也不会跟你走!”说完将楚明亦之前送他的那块血玉狠狠的砸了出来,重新将窗帘放下。
  再上好的玉也经不起摔砸,立马碎裂,仿佛在昭示着什么一样。
  楚明亦满脸惶然的低眸去看脚边的玉佩,他茫然的低喃了一句:“碎了?碎了啊……”那股支撑着他到现在的微弱而虚幻的力量倏地就消失,一股血腥直冲而上,楚明亦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身子摇摇欲坠,如果不是护卫搀扶着,他恐怕早就倒下去了。
  “王爷回去吧,没人会跟你走的。”陆长亭持剑的手将他抵开,冷然的一字一字的道。这人是他的仇人,但是阿染现在暂时不想让这人死,陆长亭自然是遵循云染的决定不会出手杀人,但是不代表他会有耐性跟他做在这些无谓的纠缠。
  可他也知道,如果楚明亦执意,他一个人跟这些护卫们缠斗,胜算并不大。
  他正于心中思量如何才能全身而退,云染清冷的嗓音忽然透过窗子传了出来,“你知道,为什么我这么恶心你,但给你下的毒不是立刻毙命的吗?”
  楚明亦怔忪住,满面蜿蜒的泪痕,嘴角边挂着血迹,惨然无比。
  “因为,我怕你死的太快,你灵魂的恶臭会熏到父亲跟我的孩子。”云染的话语冷彻入骨,“滚回你的王府等死去吧,别出现在我们面前。”
  楚明亦掩面呜咽哭泣,“不,不,我想见阿疏,你把他还给我,还给我。”
  “让你的人撤走!”
  “阿染,阿染,阿辞,你们不要走,你们别丢下我,我只有你们了……”
  “你是嫌你身上的窟窿不够多?”云染没有露脸,声音越来越寒冷噬骨。
  楚明亦祈求,“我想见见阿疏。”
  云染道:“你现在见不到他,你以后见不到,你永生永世都不会见到他了。楚明亦,你一个人,孤苦的死去吧,我们都静候你的死期。”
  楚明亦身子一软,踉跄着朝后倒去。
  陆长亭眼神戒备的看了眼四周,横剑在身前,迅速的坐回了车前,驾马前行,那些护卫撤了,没再拦着,陆长亭立马加快了速度,想赶紧离开这里。
  楚明亦满眼猩红的跟着绝尘而去的马车踉跄的追了几步,颤抖的声音撕心裂肺的马车大吼,“——阿疏!!!阿疏!!!阿疏!!!”
  最后一个音戛然而止,他终于支撑不住,一阵天旋地转,身子直挺挺的倒了下去,眼睛瞪得大大的,直直看着天空的虚无之处。
  楚明亦缓缓笑了,他好像看到了他的阿疏,一如初见时的明朗温柔,笑靥如花,楚明亦还听见了他轻轻柔柔的呼唤,阿澈,阿澈。
  “阿……疏……”楚明亦满眼的渴求,对着天空艰难的抬起了颤抖的手,那是他这一生最执着,最疯狂的爱恋啊。
  可是,不管他如何努力,他永远触碰不到了。
  一步错,步步错。是他自己,亲手摧毁了这一切。
    结束了,都结束了……





第68章 第六十八章
  似乎转眼间,就到了秋天。
  清晨的阳光暖而不燥,温度适宜,偶尔吹过的风夹杂着一丝凉爽之意。
  仍旧一身如雪般素白衣衫的云染临窗而立,伸手接住了扑腾飞过来的信鸽,将上面的小竹筒取下,拆出里面简短的信,眼睛迅速扫过,里面的内容较之前无甚区别。
  他离开东阳回到平昌城的这将近两个月里,阿展一直帮忙他监视着赵烟儿的行踪,经常向他报告。但阿展说,赵烟儿除了偶尔会游魂似的在某个地方一坐就是大半天,其它的并无什么异常的举动,也没有跟可疑的人接触。
  云染将信揉了转身丢进了还在燃着的烛火里,小小的纸条被火舌舔舐,嗤啦一声就已经烧成了灰烬。
  或许,真的是他太多疑了……
  云染进了密室,里面并排摆着两口黑色的棺木,设有两个灵位,一个是他的孩子,一个是他的父亲。云染没有将他们下葬,他只想将这两人留在身边,不愿意让他们留在那冰冷冷的土里。
  云染跟往常一样,先是上香,然后倚坐在旁跟他们说话,云染其实也不知道自己都在说什么,他只是习惯了每天都来陪陪他们,不想让他们两人寂寞。
  香案上摆了一只他前一日带进来的酒壶,云染伸手够到了,将酒壶拿下来,仰头就喝了一口。
  陆长亭亲自去准备了早饭来,发现阿辞捂着被子在呼呼大睡,却不见云染的踪影。
  陆长亭放下手里的托盘,不经思考便打开密室的机关,果然一眼就看到正靠着棺木发怔的云染。
  陆长亭也过去上了两炷香,然后蹲下身,牵住了云染的手,眸光柔和,“阿染,先去吃点东西吧,阿辞也该睡醒了。”
  陆长亭捏了捏他的手,又看着他瘦小了一圏的脸,心疼不已。回到了平昌之后,他慢慢的总算不再像之前那般的无声抑郁,状态看起来缓和了许多,也肯按时吃饭,但身子还是越发的清瘦。不夸张,陆长亭最近都有些怕起风,生怕一阵风就将这人给吹跑了。
  云染垂着眸,呼气声微微有些重,没反应,陆长亭无奈,只好道:“那我陪你。”
  陆长亭等凑到他身边坐着,这才后知后觉的嗅到了云染身上一股淡淡的酒味,陆长亭一侧目,果然瞥见了他搁置在一边的白玉酒壶。
  “怎么能空着肚子就喝酒呢,这样对身体伤害很大的,阿染……”
  陆长亭突然就不做声了,因为原本低眸沉默的云染突然软软靠在了他的肩头,然后一手捂着肚子难受的低喘一声。
  “阿染?!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陆长亭一开始以为他是想心事所以发怔沉默,再加上里面光线暗淡,根本没能察觉他的脸色,此时陆长亭抱着他一看,才发现他额头上全是细密的汗珠,嘴唇也有几分泛白。
  陆长亭脑子瞬间轰的一声,一双眼睛都空白了,他死死搂着云染,浑身都开始剧烈的发颤。
  虽然云染说过不会丢下他跟阿辞的,但他这些日子仍旧时时刻刻的担惊受怕,晚上时常惊醒,醒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用手去试云染的鼻息,感受到有轻如羽毛般的温热的气息扫过时,他方能暂时安心的倒回去闭眼睡一会儿。
  所以现在,陆长亭一看到酒,一看到满脸痛苦的云染,第一反应便是……酒里有毒。
  阿染终于还是要抛下他跟阿辞了吗?不,不能这么残忍!
  陆长亭内心的惶恐和无措潮水般将他湮没,让他窒息,“阿染,阿染,阿染……”
  陆长亭想将他抱起来去找大夫,但是他浑身力气瞬间被抽干了似的,他连动都动不了,额头上的冷汗大滴大滴的落下。
  “阿染……”
  “……长亭?”云染咬了咬唇忍着难受,伸手去摸他的脸,“你怎么了,怎么哭了?”
  云染此时心中略一惊疑之后,便很快明白了他为什么这样,云染心痛极了,这人定然是提心吊胆久了所以才如此容易就受到了惊吓。
  云染嗓音虚弱断断续续的跟这个傻瓜解释,“别难过,我只是……只是喝了酒,肚子突然有点痛,你快点,去帮我叫大夫来看看。”
  陆长亭可怜的挂着亮晶晶的两条泪痕,愣了片刻猛地反应过来,他顾不上擦眼泪,将云染抱起来就往外疾步走去。
  阿辞正好醒来,睡眼迷蒙的打着赤脚站在房中央似乎在找他们,一回头看到陆长亭急急的抱着云染出来,也吓得不轻,“爹,娘亲他怎么了?!”
  云染被放到了床上,脑袋还是一阵阵的眩晕,他直直的望着床顶,一手搭在自己平坦的小腹上,隐隐有种猜测,但是……又下意识里觉得不太可能。
  不管如何,还是先等大夫来了再说吧。
  大夫被心急如焚的陆长亭几乎是一路拽过来的,他到了之后,云染已经将床边的纱帐放下遮住了脸,只把手给伸出去。
  这只手如同白玉精雕而成,纤细而漂亮。
  大夫连气都来不及喘一口,就被陆长亭按着坐下,“大夫,请您快帮他看看。”
  阿辞不安的抓住陆长亭的袖子,也对大夫道:“快帮我娘亲看看吧,他身子很难受。”
  “好,小少爷不急。”隔着纱帐,又是这样一双标志的手,这小少爷又唤的娘亲,大夫自然默认病人是位女子。
  他拿出布巾擦了擦手,隔着一层薄纱巾开始诊脉,拧眉思索片刻,又确认般的重新诊了一遍,但仍旧是沉吟不语。
  陆长亭被大夫着莫测的样子弄得整个人都紧绷了起来,大气都不敢喘,“大夫,如何?”
  “你说,你夫人刚才肚子痛?”
  “对,他早上空着肚子喝了点酒,所以……”
  大夫皱眉,瞪着他呵斥一声:“简直是胡闹,有了两个多月的身孕,如何还能让她饮酒?简直太胡闹了!”
  虽然脉象有些怪异,按理来说应该是男子才是,可又的的确确是喜脉,绝不可能有错。
  身孕?孩子??
  孩子!!!
  陆长亭被大夫喋喋不休的念了一通,全程呆滞状,一点反应都没有,大夫写好了方子抬头一看,见他的样子还以为是被吓傻了,顿时语气也有所缓和,捋着胡子道:“放心,这位夫人胎像还算是平稳,只是身子似乎有点虚弱。按照我给你抓的药吃上两幅,再徐徐进些食补,保准你母子平安。还有,切记不可再饮酒。”最后一句又是严肃警告的语气了。
  陆长亭这才回魂了,接过药方来,连忙道:“多谢大夫,我一定会注意的。”
  孩子,孩子,孩子……
  陆长亭把大夫送走了,又安排人去抓药,这才梦游一般的飘了回来。纱帐被撩开,云染已经坐起来了,阿辞趴在他的腿上,圆圆的眼睛正盯着他的肚子瞧。
  云染目光柔和的看着阿辞,脸色明显比方才好了许多。
  “娘亲娘亲,我有弟弟了吗?真的吗?”
  “真的,再过……半年左右,你就可以见到他了。”
  “弟弟……”阿辞伸出小手轻轻在云染的肚子上触碰了一下,又很快的弹开,生怕把弟弟碰坏了。他大眼睛里满是坚定,对着云染的肚子道:“弟弟乖,哥哥以后会一直保护你,爱你,绝对不会让你受欺负的。”
  云染摸了摸阿辞的小脑袋,掀起眸子看到陆长亭走过来了。阿辞也瞥见了,眼珠子左转转右转转,他在云染脸上亲了下,迅速溜下床,说肚子饿了,去找小虎一起吃早饭。
  阿辞蹬蹬蹬的从陆长亭身边跑过,陆长亭一把揪住他嘱咐了句别跑远了,阿辞挥手,睁着圆圆的眼睛说:“知道了知道了爹,我又不是小孩子了。”然后火速奔出了房门,离开前还把房门给仔仔细细的掩上。
  “……”陆长亭。
  云染拉着陆长亭坐下,陆长亭顺势捉住了他的手扣住,忙问他:“现在感觉怎么样,肚子还痛吗?头还晕吗?还有哪里不舒服?”
  云染道:“好多了。”
  大夫说已经两个多月了,算算日子,正好是他们两人之间解开误会的那一下午的疯狂才有的这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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