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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潮:黎明纪年-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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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似乎在特里斯坦的估算中他俩的胜算几乎为零,所以一直没有扭头,只是垂着眼睛认命地跟着走。
  加雷斯当了半辈子的赏金猎人,看来今天也要被别人赏金了。
  穿过长廊再进入小厅,继而推开一扇深褐色的实木大门,他们便来到了一个小型的会议厅里。
  会议厅有一张长方形的桌子,桌子边上已经落座了七个人。三左三右,还有一人在中央。
  他们全穿着一模一样的袍子,唯有领头的那个——加雷斯敏锐的观察到他的袖口有一个金色的纹章。
  只是他一直把手压在桌面,使得那纹章只露出了半截,看不清是什么动物,不知道是不是蜘蛛。
  先前被分开的傻子也带到了厅堂里,他已经被揍得体无完肤,比加雷斯刚发现他时更加凄凉。他的左边眼睛肿了起来,跟着两人移动方向转动眼球时,还能看到眼白处有一块触目惊心的淤血。
  加雷斯皱紧了眉头。
  傻子可怜巴巴地望着他,嘴里发出一些口齿不清的呜咽。他的衣服被划得一道一道,仿佛被利器所伤。
  此刻他的脖子仍然被拴着铁链,铁链则挂在门边,而另一个穿着袍子的人则拿着魔杖立在身侧,仿若一座雕像。
  加雷斯把头扭回去,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自己和傻子有某种共通性。那感觉让他很不舒服,仿佛被拴着的是他自己。
  然后他发现,特里斯坦也在看着傻子。
  特里斯坦的眼神很复杂,说不清是同情还是厌恶。他怔怔地望着傻子的方向,直到把他俩押来的人一记狠踹,他们便膝盖一软,跪在会议桌前。
  “说吧,你们和他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他会待在你们身边?”看上去像带头人的老家伙说话了,他微微扬起下巴,露出一个让加雷斯很不爽的、挑衅的笑容。
  “我捡的,捡了又送走了,但他不走我有什么办法,我也很绝望啊。”加雷斯说。
  一般遇到这种情况都是特里斯坦开口的,但莫名地这一回加雷斯就是想抢答,他就是想把那老家伙怼回去。
  岂料那人却喷出一个更恶心的笑容,朝守在两旁的人微微点点头。
  瞬间,不知道什么东西突然劈在特里斯坦的身上。没错,劈的不是加雷斯,而是特里斯坦。
  特里斯坦的衣服后背马上裂开,不仅如此,连皮肤都抽裂了,鲜血顷刻涌了出来。
  加雷斯大惊,立马要站起来。但他被人狠狠地摁住了,又是那种不可抗拒的力道逼得他连动一动都难。
  “我……我他妈说的是实话!”加雷斯喊道。
  可他刚一喊完,特里斯坦又被劈了一道。
  这一回加雷斯看清是什么东西劈他了——因为站在身后的人把手臂垂了下来,那魔杖尖端还有一点点红色的荧光。
  “操!你们他妈的听不懂还是聋了,你们——”
  “他什么都不知道,他只是一个普通人类。”特里斯坦连续被劈了两道,他甚至都没机会打断加雷斯说话。
  但此刻他顾不得了,他不想自己后背再来这么一招。于是他举起手,示意加雷斯闭嘴。然后慢慢地支起身子,对着头发和胡子都白了的老家伙。
  “我朋友把他捡回来的时候并不知道他是什么人。我们确实试图送走过,但他又绕了回来,前后不过两三天,你们就堵到我门口了。”
  言毕,老家伙又想使眼色,但特里斯坦没说完,见着对方不信,又连忙补充——“畜生会习惯性地待在具有主子身份的人身边,但我已经很多年没见过畜生了,我没意识到这点,我以为他只是一个脑子不好的普通人。”
  特里斯坦说谎了。傻子亲近的明明是加雷斯而不是特里斯坦,但不知为何特里斯坦要这么说。
  不过加雷斯没有急着纠正他,他也怕那种看不真切的法术鞭子再一次落下。
  老人狐疑地皱起眉头,虽然明明是加雷斯看起来比较和善可靠,但似乎他更愿意相信满口胡言的特里斯坦说的话。
  于是老人静默了两秒,而后再次示意身后的人。
  当他们上前之际,特里斯坦再次扬手示意——“别靠近我,我来,是阿拉克尼。”
  听到这话,在场的人很明显都愣了一下。然后所有人不约而同地把头转过去,好奇又诧异地打量着特里斯坦。
  特里斯坦也顿了顿,继而慢慢地从地上站起。这次没有人压住他,也没有人那魔法棒棒对着他。
  他站直之后便缓缓地衣服解开,露出了胸口的蜘蛛纹身。
  在场的人爆发出一阵小小的唏嘘。
  老家伙更是眯起眼睛,从座位上站起来,颤颤巍巍地走到特里斯坦面前,戴上眼镜凑近了打量。
  片刻之后,他再次发出了那种轻蔑的鼻音。
  “蜘蛛阿拉克尼,”他笑着把眼镜摘下来,用袖口擦了擦,淡淡地道——“你就是那个逃亡了近二十年的……特里斯坦?”
  TBC
  作者有话要说:
  周日会停更一天~周一继续续上哈


第22章 (15)你需要辅助(上)
  高文没有回到学校,而是在第二天早上上完早课之后,便趁着接着大半天都没课的机会,回了一趟家。
  “你要替克鲁求情。”尽管高文什么都没说,雷尔还是一眼看破了他的动机——“我认为你不该这么做,这是立功的机会,何况你的举报没有错。”
  高文摇摇头表示不想解释,雷尔的固执是很可怕的,他压根没有信心说服对方。
  海怪利维亚坦家在断崖岛,距离海城岛不算远。只需要跨过一条窄窄的海域,半个小时就能靠岸。但对海民来说走陆路要比走海路耗时很多,即便陆路与海路的距离相当,但当高文上了岸,却走到天黑才回到家门口。
  父亲对他的突然回来非常惊讶,但更惊讶的是他嘴里说出的话。
  高文并没有向父亲隐瞒,而是一五一十地把整个事情的经过——包括杰兰特毒害海鳄以及他如何发现魔杖,如何盘问克鲁,以及雷尔又如何与他一起把克鲁送进候审室——和盘托出。
  高文的父亲华德与杰兰特的父亲巴罗。瑟本曾经非常要好,虽然高文和杰兰特似乎并不对付,但之前两家确实是有渊源的。
  而在巴罗于几年前自杀之际,也曾与华德私下会面,并将供给海蛇家力量的原石交给他的父亲保管。
  裂岩群岛九大家族各有一块原石,九块原石可以拼成一块完成的铭文石板。那是来自远古海兽的庇佑,也是每家人生命与法力的源泉。
  巴罗敢把自家的原石交给自己的父亲,其中必然有绝对的信任作为根基。
  而华德也多次嘱咐高文——多照顾杰兰特,他是海蛇家最后的人。
  高文确实照顾了,他已经努力地在包庇杰兰特。但这一次因为雷尔插了一脚,一切都似乎不受控制了。
  华德听完高文的叙述,沉默下来。他知道儿子必然有非常重要的事才会突然回来,所以整个书房的门和窗都关得严严实实,确保每一个字都只在父子俩之间传递。
  “你是说他带回了一根魔杖?”华德选取了最重要的一条信息,“你怎么知道那真是一根魔杖?”
  “我见过,”高文回答,“之前我在很多资料里读过,我也能感受到杖体内含有矿石的成分,无论是外形还是它所传递出的能量都证明了它,这一点请您相信我。”
  华德相信,于是他又问——“现在那根魔杖在哪里?”
  “雷尔的哥哥,典狱长裴迪。特鲁多手上。”
  在简单地进行口供记录后,典狱长不仅收缴了魔杖以作开庭的证物,还把克鲁的背包扣留了。
  高文什么都没能带回来,而现在——现在克鲁已经在候审室差不多待了一天了。
  想到此,高文又急急地补充——“那个奥特//普斯家的小儿子……克鲁。奥特//普斯,他与整件事情无关,但现在——”
  “杰兰特不知道这是一根魔杖。”
  华德打断了高文,即便高文回来最重要的目的是把无辜的克鲁救出来,但显然,华德的关注点并不在克鲁身上,“你知道那是魔杖,是因为我告诉过你什么是魔杖,但杰兰特不知道。”
  “不,他一定知道。克鲁说杰兰特曾经很神秘地告诉他——”
  “杰兰特不知道,”华德第二次打断了高文,严肃地说,“杰兰特十岁就被寄养在奥特//普斯家了,寄养的孩子受到的关注很少,他没理由知道。”
  高文还想辩解,却突然读懂了父亲的意思。他愣了一下,继而默默咬住牙关,没有说话。
  “这只是一次意外,他意外地把他所不熟悉的一件巫术用品带到了岛上,”华德盘起双手,靠上椅背望着高文,“你和雷尔没有做错,因为你们只是凭借律法规定进行了举报,但只要经过对杰兰特的审讯,我们将综合判断——杰兰特只是太过顽皮,偷溜出去偷了人类巫师的东西而已。”
  高文点点头。他知道父亲这么说的意思了,而他也知道把私藏魔杖与偷溜出去相比,哪个后果更加严重一点。私藏魔杖的惩罚必然是投入大牢,而偷溜出去……
  “但他有可能会被开除,”华德不忘把推测结果告诉儿子,他也表示在这个问题上——“这是最好的情况了。”
  即便没有偷人类的东西,即便整个事情都没有魔杖参与,但未成年的海民偷偷跑出裂岩群岛并登上人类的大陆——没错,他必然会被学校开除。
  而开除之后,他可能还得去管制所待几年,不过管制所的情况和监狱不同,那是针对行为不受规范的海民的,里面没有酷刑,只是限制人身自由罢了。
  这样情况会好很多,虽然也实在称不上乐观。
  “……所以您的意思是,他最好的结果就是进管制所。”高文作结。
  “对,”华德点点头,“但前提是我们得确保杰兰特‘对魔杖之事不甚了解’,所以等你回到学校,你让他出来——”
  “他不在岛上,”高文突然想起克鲁的话,“他……又跑去外面的世界了。”
  想来华德也对此有心里准备,毕竟杰兰特是如此贪玩,万不可能去了一次就善罢甘休,所以华德只是无奈地笑笑,感慨——“如果巴罗在就好了,如果巴罗在,或许杰兰特会不一样。”
  是,如果父亲在的话,孩子或许会有所不同。但那也只是或许,毕竟像克鲁这样家族成员健全的孩子,他能得到的待遇也不尽人意。
  “克鲁需要我的帮助,父亲,”高文再次声明他回来的最终目的——“他才是真正一无所知的人,而且他被吓到了,他没法在候审室待下去。他……他很脆弱。”
  可华德的态度却决绝得让高文心寒,只见父亲微微皱起眉头,道——“奥特//普斯家已经放弃了那个孩子,如果连奥特//普斯家都不愿意管,我们何苦插手。”
  高文心头咯噔一下。
  说实话,他没想到父亲把两个孩子分得那么清楚,虽然他们家和章鱼家的来往不深,但他万没料到一直对自己宠爱有加的父亲会那么淡漠地看待一个和他差不多年纪的同期。
  高文确实年轻,他年轻得还分不清事情的轻重。所以他感觉很难过,同时也有点气愤,他认为父亲至少也该说自己会尽力,无论最终是否有效,但说出这话就能给高文以安慰,让高文良心上过得去。
  可显然,华德从始至终都没把克鲁的问题放在心上。
  于是还没等高文做进一步的劝说,就话锋一转,道——“对了,高文,你明年就要毕业了,我想知道你是打算婚配,还是打算进行领主备选的竞争。你知道,如果你打算进行备选领主的竞争,那你就最好放弃婚配。”
  “我知道。”经过华德的提醒,高文才想起这么个事情。也忽然想起前几天填写过一张成绩评定表,想必是那张评定表已经由学校寄往了家中。
  裂岩群岛的孩子毕业后会面临第一次选择,如果他们不打算竞选群岛的领主,那会早早婚配生子,大概在二十岁之前就完成成家立业的工序。
  但如果他们要竞选领主,则必须放弃婚配的机会——毕竟一旦成功,他们将要与一名海龟家的血脉结合。
  所以几乎所有参与竞选的人都把婚配的机会留到那个时候,说到底,谁也不希望在竞选成功后又与自己的配偶离异,那无异于是对配偶家庭进行莫大的羞辱。
  但这是有风险的,因为领主只有一个,而参选者却很多。
  所以许多参选者最后不仅没当上领主,还错过了最佳的婚配时机,少部分能在三十岁上下再次找到婚配的机会,而大部分落选的家伙只能一次又一次地参加竞选,直到过了竞选的年龄,独身一生。
  “我不婚配,我要参选。”高文回答。高文必然要参选,像他这种成绩优异的学生会主席哪有不参选的道理。
  华德也早就料到儿子的选择。
  出于为高文参选领主的打算,他也准备在近两年退位,先让高文在自家当家的位置上磨练几年,这也方便他多次参选领主。没人能在第一次参选时就成功当选,他得为儿子多次竞争做考虑。
  高文是优秀的,除了还有一些稚嫩的莽劲外,他始终让华德十分骄傲。
  虽然海怪家出的领主不多,华德自己也不是领主,但他认为高文会成为一个很好的领袖——至少比自己要好。
  不过高文还有一个条件不具备——“那你需要找个辅助,高文,参选领主是需要资源的,单凭我们家不行,这个道理你明白吧?”
  高文明白,只是他距离理想中的辅助还很远,他才刚刚被某个吸引他的女孩狠狠地嘲笑了一番,他可能还得进一步改善与对方的关系。
  可他话还没说出口,华德就一眼看穿了他的想法,笑道——“我知道你喜欢水母家的人,但她们家是不会成为辅助的,这没有先例。而那个女孩最终会成为她们家的当家,你最好还是换个目标。”
  “那就不需要辅助了。”高文是有决心的,如果他没法得到理想中的人,那让他直接把这个位置空出来也未尝不可。
  他不认同父亲那种传统的想法,他可以成为先例。无论是把水母家的人纳为自己的辅助,还是做一个没有辅助的领主。
  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父亲压根没把这句话放在心上。反而自行思考了一会,道出一句令高文诧异不已的话——“我觉得雷尔不错,你和他很要好,他又是海龟家的人,你认为他怎么样?”
  TBC


第23章 (15)你需要辅助(下)
  “可以,反正如果你当了领主,也得娶我的姐姐或者妹妹,我可以做你的辅助,”雷尔说,顿了顿,又道,“不过我和我姐姐都是海龟家的人,我的支持你肯定不用担心,但有点浪费资源。如果你能找另一个家族作为辅助——比如海鳗家,这样你就能得到两个家族的支持。”
  高文回到学校之后只是把这件事当成笑话一样和雷尔说,他认为雷尔也会觉着这是天方夜谭。岂料雷尔却十分淡定,认真地斟酌了片刻后,为高文分析利弊,并回答了上述的话。
  高文哭笑不得。
  “你?你做我的辅助?”高文一字一顿地重复了一遍,他相信对方没听清自己说的话才这么回答。
  “如果这样的话,我可以尽量让你少犯错误,”雷尔笑了,友好地拍了一把高文的胳膊,“比如不会让你为了把克鲁捞出来,和你父亲求情。”
  高文的心头咯噔一下。尽管他去之前和回来之后都没有向雷尔透露半个字,但似乎雷尔都了解得清清楚楚。
  他正想反驳,却突然心生一计。他帮莱马洛克清理鱼缸的动作停了一瞬,而后弯下腰又继续。
  可他的动作被雷尔尽收眼底,此刻雷尔正捧着在他手里睡着的小海怪莱马洛克,睡梦中的小海怪吧咂吧咂嘴,不知为何还打了个嗝。
  “你在想什么?”雷尔问道,“你刚刚想到了一件重要的事。”
  “什么想什么?”高文装傻,从雷尔手中接过小海怪,慢慢地放回鱼缸。
  小海怪啪嗒掉在鱼缸底,居然还没醒,选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呼呼大睡。
  “我看得出,说实话,高文。”雷尔拍拍手,斜眼打量着高文。见着高文还是不说话,不由得猜测——“你该不会告诉我,你想选奥特///普斯做你的辅助吧?”
  “我什么都没说。”高文道,他努力让语气显得云淡风轻。
  雷尔笑了,喷出一个鼻音,“高文,克鲁不适合做你的辅助。而如果你是想以你和你家族的名声作为担保为他洗脱罪名,那你真的是——”
  雷尔没有马上说完,确定高文不会接话后,有些惋惜地道——“这太得不偿失了。”雷尔无奈地摇摇头,“你知道上一个为别人做名誉担保的海民发生了什么吗?”
  “嗯,他自杀五年了。”杰兰特现在再谈论这件事时,已经能用非常平和的语气了。虽然他的心脏还是拧着疼,毕竟谈论的是他的父亲。
  “已经五年了……”水母家的男人轻轻地叹息,“巴罗是个好人,我一直很敬仰他。”
  “哦,是吗,可惜我和他不太熟。”杰兰特不咸不淡地说。
  他确实和自己的父亲不太熟,他只知道父亲很少有时间陪着他,这也直接导致了他七岁的时候莫名其妙被人绑到了外面的世界。
  他对那时候的记忆已经有点模糊了,隐约记得他是被带到了陆地上的一处雪山里。他哭着喊着,却始终没有一个家人前来营救。
  绑架他的巫师几乎不给他东西吃,直到他快要冻僵了,才有一群陆地上的巫师警卫将他赎出来。
  之后陆地上的警卫又把他安排到医院里,稍微让他恢复了点体力和精神,才将他送回家。
  说来讽刺,这次绑架是杰兰特第一次出到外面。虽然是被动的,但好歹让他看到了外头究竟是什么样。
  而送回家后没两年,他的父亲巴罗瑟本就自杀了。
  在杰兰特的童年生涯里,关于父亲的一切都是单薄且苍白的,即便他刚刚惊魂未定地被送回来,他父亲也没能多陪他一会。
  那时候他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每天得见的都是父亲及父亲的辅助——也就是克鲁的姐姐——行色匆忙,满脸焦虑。
  所以他实在不知道父亲好在哪里,而唯一的好,或许就是他大少爷的身份让身边的人都对他恭恭敬敬。他不需要看别人的脸色,也不需要讨好任何人。他们家是富有的,而他想要的东西几乎都能得到。
  可是一年之后跟随克鲁的姐姐回到章鱼家,一切都变了。
  克鲁的姐姐对他有感情,裂岩群岛里领主家的孩子基本都是辅助带大的。所以克鲁的姐姐黛比对他比对克鲁还要好,她希望尽可给杰兰特营造一种仍然有亲人在身边的感觉。
  但偏偏杰兰特的命运就他妈那么坑,这样的日子还没过上一年,黛比也意外身亡了。
  记得在那场葬礼上,克鲁坐在他旁边一直哭。虽然杰兰特不知道克鲁为什么会哭,毕竟黛比对克鲁总是一副嫌弃的态度。
  但杰兰特也很难过,而且他相信这不是意外,他相信黛比的死亡有另外的解释。
  “他曾经给过我帮助,很大的帮助,”那只雄性水母继续说,指了指自己完好的一边脸,“如果不是巴罗,我这边脸也毁了。”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看清对方的容貌后,杰兰特也不再害怕。
  虽然溃烂的一边实在令人作呕,但看得出那是体内毒素泛滥造成的,并不具备传染性。
  “我是处刑队的,”那人神经质地瞥了瞥嘴角,把兜帽拉得更严实,“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听你父亲说过,我们在抓捕一些怪物。”
  “什么怪物?”杰兰特没有听说过,他太少机会和父亲交流了,而家中的仆人和侍从也绝对不会和一个孩子谈论公事。
  “一种混合了海民能力的……陆地上的巫师。”那人说。
  “……我不明白。”
  在杰兰特的理解中,海巫就是海巫,陆地巫师就是陆地巫师。虽然他们从古至今就相互为敌,就像海兽利维坦永远与陆兽贝希摩斯为敌一样。但两个物种已经不相往来了很多年,他们之间有非常严重的生殖隔离,根本不可能产生后代。
  对方似乎看出了杰兰特的疑惑,解释——“它们是用一种药物改造出来的,经过很多代的药物改造,最终变成了怪物的模样。”
  “改造……改造什么?改造陆地上的巫师?”
  “对,改造它们的身体机能,让它们能像我们一样感知矿石的存在,拥有操控自然气候的能力。”
  海巫和陆地巫师有着非常显著的区别,其一无非是身体形态上的不同。
  海巫具备一半海兽的基因,所以他们能变成某些海洋物种,可以用鱼类的频率进行交流,也可以具有某种海洋生物的感官。
  比如杰兰特是海蛇与人类的后代,那杰兰特也能变成一条完整的蛇,并且拥有和海蛇一模一样的毒液。
  而陆地上的巫师不行,陆地上的巫师想要变成动物,法力必须十分高强。可纵然他们变成了蛇,他们也没有毒液,也就是说他们不能拥有除了外形以外的动物特征。
  其二,海巫是不用魔杖的。他们的法力来源于自然之力,所以能感知矿石,操控天气。虽然不能精确施法,但一旦他们的自然力运用娴熟,可以改变大范围内的气候情况,随时召唤风雨雷电。
  而陆地上的巫师也不行。陆地上的巫师大多使用魔杖,法力精确、尖锐、快速。虽然不能大范围内地释放法力,但只消一记咒力,就能让一名海巫毙命。
  按照眼前这只雄性水母的说法,如果有一种药物能让陆地上的巫师具有海民的能力,也就意味着——“那是陆地上巫师针对海巫特征,专门打造的特种部队。”
  “但……它们不存在。”杰兰特道。如果存在的话,现在裂岩群岛已经战火纷飞。他们早就没有了安逸,更不要说在学校里待腻了,偷偷跑出去消遣消遣。
  “存在,但非常不稳定。所以它们被造出来之后,又被下令全部剿灭,而我的工作——”水母压低了声音,“就是把它们收罗回来。你知道,陆地巫师在研究我们,我们也得研究他们。否则一旦他们改造成功,我们连应付的方法也没有。”
  而这只雄性水母,便是其中一支搜罗怪物的小队的队长。
  “我的任务失败过一次,被陆地上的巫师抓了。我逃出来之后,卫戍家族特鲁多不再信任我,他们相信陆地上的巫师已经从我身上拷问出了信息,所以决定把我和我小队仅剩的人全部肃清。”
  他和自己的队员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喝下□□,□□刚喝下去时没有感觉,当天晚上便能在睡梦中长眠。再经过一晚上的尸体腐化,第二天已经面目全非。
  于是这几名曾被抓捕又侥幸逃生的队员很快便成了无名又无法辨认的尸体,被海龟家统一抛进大海。
  “其他人都死了,我命大,你父亲救了我。他把毒素控制在我一半的身体里,所以……”那人又苦笑了一下,再次指了指自己半张脸。
  杰兰特有些回不过神。
  他敢发誓,自己真的对这些事情一无所知。海蛇家和章鱼家的消息是很灵通的,但他甚至连风言风语也没听到过。
  “他担保了我,他以他的名誉起誓我并非叛徒,留了我半条命。”
  但这是不可行的,因为关于怪物的一切都是秘密。处刑队直接听命于卫戍海龟家,整个裂岩群岛也只有海龟家和裂岩首领知道这些。
  那些怪物无法被准确定义到底是陆地巫师还是海民,而拿它们作为研究材料,将很有可能违反海民不可相互伤害的律法,触犯这条律法,则要被同胞分食。
  虽然卫戍家族的出发点是好的,但整个行动都太受争议。虽然他们从不竞争领主的职位,但他们的权威是不可动摇的,民心是不可动摇的,民众对他们的信任也是不可动摇的。
  否则,他们无法继续维持裂岩群岛固有的秩序。
  这只被毁了半张脸的水母太深入这个秘密了,他看到了裂岩群岛的黑暗面,所以他不可见光。
  “我不知道巴罗后来受了谁的威胁,也不知道他选择自杀的真正原因。那时候我一直被他保护在地下室里,直到有一天晚上他突然让我上船离开,”那人继续说,“他交给我几瓶药剂,让我带上药剂后,再也不要回来。”
  杰兰特是聪明的,他重新把对方的话捋了一遍后,得出了结论——“你回来是为了见我。”
  “对,你是海蛇家最后的人,那些药剂最终得交还你的手上,”那人说着再次笑开,感慨,“我只是想看看这次那些赏金猎人又抓到了多少怪物,压根没做好准备回裂岩群岛,但我万没想到会在这艘船上碰到你。”
  杰兰特的眉心蹙了一下。
  虽然明白对方到底是什么意思,但这几年寄人篱下的生活却让他难以轻易相信任何人。
  他警惕地往后坐了一点,低头沉默下来。
  过了好一会,他才抬起头,再次续上话题——“那些药剂是什么作用,我不相信我父亲这一点也没告诉你。”
  “那是他和他的辅助黛比的研究成果,”水母干脆地坦白,“是让那些怪物稳定海民基因并镇定下来的,唯一的解药。”
  杰兰特还想再问,却突然明白了。
  这大概就是黛比“意外”的原因,因为黛比不愿意交出解药,也不愿意把研究成果毁掉,更不愿意让巴罗和自己的所有付出与庇佑付诸东流,毕竟——
  “卫戍家族想要的结果并不是怪物们镇定,也并不想救赎它们,否则它们就变成了真正的、毫无争议的海民,而卫戍家族的罪便确凿是在伤害同胞了。”
  一旦罪名成立,卫戍家族所做的一切——不论是正确的还是错误的——都将被几十万海民质疑。
  海龟家将被推上风口浪尖,裂岩岛现存的卫戍体系也会被打破,从而;掀起一波震动裂岩群岛秩序的浪潮。
  TBC


第24章 (16)我是个巫师(上)
  特里斯坦觉得他这辈子做的最错误的一件事,就是常常把加雷斯带在身边。
  他就应该像加雷斯还不懂事的时候一样,随便把他藏在某个安全的地点,等到风平浪静拨云见日后,再把他接出来。
  这样既能避免加雷斯受伤,还能避免特里斯坦自己受伤。
  事到如今,特里斯坦不得不承认加雷斯的智商是他穷尽一生也无法拔高的短板,而这样的硬伤会让两人陷入重重的危机。
  比如现在。
  特里斯坦完全有理由相信,在十分钟前他已经成功地把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转移到了自己身上。加雷斯被认定成一个普通的人类,那其他人只需要把他送回人类的那一边,然后把他一榔头敲晕了就成。
  他醒来会觉着一切都是一场梦,即便他想对身边所有人说他所见到的一切,身边的人也会把他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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