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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难平_日最野-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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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想着予你多些银两让你离了便是,却未曾想你会如此穷追,我也没有想要害你的心思。若你想给孩子找个爹,我这儿你还是死了这条心。不过要是寻了孩子的亲爹,我倒是乐意给你做一回主。”桃儿呆坐在地上,对上容繁的眼神倒是无比真诚。
  容繁撑着下巴,困意倒是莫名其妙慢慢上来了,看着这天将要大亮,说道:“你先回去好好想想,这爹要谁当,我觉得你要是要思衬思衬。”桃儿听了这逐客令,颤颤巍巍地站起身,身形不稳地离开了。
  容繁这困意如何挡都挡不住。沈昀走到他身边轻声说着:“我倒是不知你还有这等喜好。”
  容繁似是没反应过来,一双眼皮直打架:“什么…喜好…”
  “听墙角。”
  容繁回道:“哦…那都是碰巧罢了。莺莺燕燕,也没什么好听的。”
  “是么。”沈昀似是自言自语,声音轻柔得像是搔过容繁什么舒服的地方,一双眼懒懒地半睁着。
  “若是这女子的孩子是你的,你还是用这法子赶人走?”沈昀的声音像是催眠一般,让容繁困意更甚,就这样枕着胳膊趴睡在桌子上,嘴里还在小声说道:“我没…和她做那档子事儿…孩子如何…是我的…”话音越来越小,容繁的呼吸渐渐变得绵长。
  睡梦中,听见有人轻叹了声,自言自语道:“若你今日允了她,这姑娘怕是你是再也见不着了。”
  再次醒来之时,容繁发现自己睡在从前住的这间屋子的榻上。坐起四周环顾了会儿,看不到沈昀,便又四仰八叉地躺在榻上。
  隐约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却又说不上来。这时候庆贤笑盈盈地进了门,说道:“少爷,你醒啦?”容繁应了声,从未觉得这榻如此舒服,动都不想动,只出了声:“那姑娘如何了。”
  庆贤说道:“少爷果真厉害,那桃儿竟是不再闹了,一个人回到柴房思过去了。”容繁听不得庆贤拍马屁,说道:“行了行了,少拍马屁。沈昀呢?有看到他么。”
  庆贤疑道:“沈公子?他不是一直在院子里吗?我一直在外边候着,没见着他出来。”
  这就该容繁奇怪了,这院子就这么点大,难不成沈昀还可以飞出去,越想越不对。这时,院子外忽然闹了起来,有个小厮急匆匆跑进屋子,叫道:“少爷!不好了!那桃儿死了!”


第3章 非初见3
  容繁一惊坐起身来,又因为起身太猛差点趴在地上,幸而有庆贤扶住才没丢这个脸。容繁问道:“怎的死了?死在哪儿了?”小厮支支吾吾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这回倒是容繁心急了,道:“带我过去看看。”
  小厮引了容繁往那柴房去。待容繁到时,柴房外挤满了来看热闹的小厮和小婢。看到容繁来了,才给人开了条道。一个与桃儿相熟的小婢双眼哭的红肿,抽噎着道:“少爷,你要为桃儿做主啊!”容繁本就被桃儿哭了许久,现在又被着小婢扯着袍子哭,又开始头疼起来。
  好不容易才脱了小婢的哭丧,容繁进了屋,掀开覆在桃儿身上的白布,心下蓦地一惊。
  那桃儿身上的衣裙都被血濡湿,鲜红一片触目惊心。桃儿身上的血污从左脸自上而下流出,右脸确实半点血丝都未沾上。容繁看了血流出的地方,目光向上移,定在了耳朵上。“该不会是…”容繁低语着,手上的动作验证着自己的猜想,轻轻拨开桃儿的耳廓,看到耳后的那一片皮肤被人割了下来。
  “……”容繁还未来得及出声,便听到身后的小婢尖叫了起来:“是是是采花贼!是那个言卿!他来我们这索命来了!”容繁听得脑仁疼,说道:“好了好了。庆贤,把桃儿安葬了吧。”庆贤应了声好,刚要叫人来抬尸体,便听到柴房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一群眉清目秀的白衣少年晃得容繁眼皮一跳,后边追上来了个守门的小厮,小跑着到容繁面前解释道:“少爷,这仙君我是怎么拦都拦不住啊…”容繁缓缓看向为首的那一男一女,正是上次止住其中一个小仙人和容繁起冲突的那二位。
  容繁下意识地偏了脸,有些心慌。又想起当时的相貌和现在的相貌还是有些不同,便迫了自个儿放下心。听见其中一个小仙人语气不善:“容家该不会是心中有鬼,才不想让苍山弟子入内吧。”
  容繁心里呸了一声,面上却是笑吟吟的:“小仙君哪儿的话,他只是尽己之责罢了。”说罢,便坦然无比地站出来。
  为首的木云向前走了一步,恭恭敬敬地问道:“请问公子是?”容繁抽了抽嘴角,拱手笑道:“在下容繁。”木云了然地微笑着,回礼道:“方才师弟不明事理,望容公子海涵。”
  容繁干笑了声,心想,这哪是不明事理。这一句话说的容繁自个儿都莫名的心虚。不过,自己也是才从小厮这得的信儿赶过来,苍山弟子又是如何得的消息。
  容繁眼中的意味深了些,对着木云一行人假笑着:“仙子想在宅子里查些事情大可放心查,有什么需要尽管和小厮提便是。容家会尽力配合的。”木云赞许地点了头:“有容公子这句话,木云相信很快就能捉到凶手。”
  木云让资历较浅的弟子四处查看,容繁觉得没自个儿什么事儿了,低声吩咐了庆贤几句就去了书房。
  容繁翻阅着一桌的纸张,皆是他托人四处查到的有关言卿此人的消息。江湖流传言卿入世已有二十余载,师承何人未可知,只知是苍山少有擅药石之才,因何事入世也不知。
  想着这言卿入世二十余载,加上他于苍山也应该有些年头,粗略算来言卿这人应过不惑之年。不惑之年的登徒子,想想就让容繁头皮发麻。
  这时,庆贤敲门入了屋,说道:“少爷,延生师傅托人叫您过去一趟。”说罢,从怀里掏出了块布帛递到容繁手中。
  容繁不言语,只接着布帛,细细看着,上面写道:“沈昀重伤,急药救命。”容繁一愣,收了布帛急忙进了暗道把可用的药粉放进筐子。眼睛瞟了一眼昨日沈昀予的灵草,咬咬牙也捎上了。
  快马加鞭,容宅虽与草屋不远,这路途却着实让容繁心焦。容繁站在木门外怔怔地看着门上的血迹,进了草屋,又被里屋的场面惊的目眩,浑身发僵。
  延生正给沈昀擦拭身上的血污,见容繁站在门口一动不动,急道:“将药拿来。”容繁回过神,将这一篮子的药罐都给了延生,自己呆呆地站在一旁。延生把沾了血的布帛放在容繁手上,说道:“赶紧帮他清理干净。”随后,开了篮子去翻找能用的药材。
  容繁手上沾了血水,眼睛一刻也不敢往沈昀身上瞧。延生见他还不动作便又催了催,抬眼竟看到一直以来治病救人处事不惊的容繁开始微微的颤抖。手中忽然摸到柔软的绸子,延生小心拿出摊开一看,轻叹着道:“他竟是连这等好东西都不吝惜,皆予你了。”
  不知延生是何意,容繁知道这伤口不能再拖,便迫着自己去直视沈昀身上黑压压的血洞。这一看起了疑,那令人惊心的伤口旁浮着浅浅的一道暗纹。沈昀似乎的模样像是睡着了一般,如玉的面容一丝痛苦未见。记忆中的沈昀似乎一直都是眉眼带笑的,此时昏睡着也依旧带着笑,只是,这眉眼中的笑却让容繁觉着莫名的苦楚。连这份苦楚,都似曾相识。
  容繁不知自己是如何帮沈昀清洗伤口上的药。最后是延生实在看不下去他手忙脚乱的模样便将他赶了出来煎药。容繁握着蒲扇对着眼前那团火苗发愣,直到延生站在他身后敲了他的脑袋将他指责了一番才回过神。延生的白胡子被吹的一翘一翘的,对着容繁骂道:“这灵草都要被你给糟蹋了!”
  “……”容繁无言,被赶到一旁巴巴地面对篱笆蹲着扯那开的极好的藤萝,模样十分委屈。容繁抱着膝,闷闷地出了声:“师傅,是谁伤了沈昀。”空气中溢着沉沉的药香,平日里喜这味儿的容繁此时却没有半分愉悦。
  延生扇着药炉下的火苗,淡淡道:“不知,见到他时已是重伤,趴在木门边上就剩了半口气儿。”。
  不知他心中在想什么,那一篱笆的藤萝竟被生生扯秃了一块,延生心疼的不行,站起身来无比灵活地拿着蒲扇把容繁抽出院子去,骂道:“别扯我花花!容繁你个兔崽子今天是想把我气死吧?”
  容繁只觉得自己当初是瞎了眼才觉得延生有那么些仙风道骨,如今看着却更像个在巷口摆摊儿给人算命的糟老头子神棍,说不定之前那一身仙气就是装的。容繁心不在焉,想进屋看看沈昀被延生拦住,想煎药延生又不给扇子,蹲着扯花会被延生抽出去,容繁有些绝望。
  延生翘着胡子盯着容繁的一举一动,生怕他一进屋就会不小心把半死不活的沈昀给彻底弄死。
  天色渐渐沉了,庆贤骑着马来到草屋催容繁回宅子。延生巴不得这祖宗赶紧走,嘴上催着人赶紧走,端着煎好的汤药进了里屋。容繁也想进去,被延生一脚踢了出来。
  山上的路不算好走,加上天色渐暗,容繁与庆贤骑着马更是小心翼翼。沿路的树木生长的甚是高大,夜色中显着些许张狂。
  许是今日近了十五,月格外明亮,却因今夜云重,遮去不少月色。
  庆贤骑着马跟在容繁后面有些怕,话都不敢大声出,只紧着嗓子低低问着:“少爷,这天这么黑,会不会遇见什么…”
  容繁清了清嗓子,打断道:“不会,莫要胡思乱想。”话音未落,就看到不远处两个浅色的身影迅速地朝自己袭来。
  “啊啊啊!”庆贤的反应像是见了鬼一般,惊叫着,马惊得蹶了蹄子,容繁拉住自己马的缰绳向后一转马头,伸手扯住庆贤骑的马的缰绳,庆贤险些被撂下地,幸而容繁止了马惊。
  两个浅色身影忽然停下了脚步,停在不远处的树下。容繁看不清楚那二人的面容,只靠着身形依稀辨出两个身影是一男一女。容繁壮着胆子向前面大声问了句:“什么人!”
  许久都没有回音,那二人似是直勾勾地朝着容繁的方向盯着。容繁被盯着心中发紧,刚想驾马往前走又被庆贤拉住。庆贤的模样是怕极了,浑身不住发颤。容繁握着庆贤的手,低声安慰着,却听到不远处的那两个身影有了动静。
  女声颤着声道:“师兄?”容繁听不真切,似乎看到另一个身影止了声音主人想要往前走的动作,将她带走。
  庆贤随容繁回到宅子时还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容繁没让他继续跟着,叫他早些去歇息。
  丝毫没有困意,这一日发生的事情着实有些让容繁消化不了,正一头扎进书房里细想着。
  宅子里出了人命,苍山的那些修仙人来的蹊跷,沈昀忽然消失又重伤出现,归来时遇见的那两个人是何身份。“师兄…”容繁沉思着,“师兄是谁…”
  容繁拿出那册残卷,轻轻摊开,入目之处发现了残卷上记录着熟悉的暗纹,这暗纹与沈昀身上的相差无几。
  熟读的残卷的容繁对里面记录的暗纹有些许了解,不过白日在沈昀身上所看见的与这卷上记录的有些不同,这让他一时没将这两个图案联系起来。此时,容繁已经有些明了——这些是咒纹。
  咒纹容繁是有些许了解的。言卿在这册残卷中提到过不少与咒术有关的内容。
  容繁凭着记忆将在沈昀身上看到的咒纹绘在纸上,拿着残卷细细比对,最终落在那一页劫生咒上。
  所谓劫生咒,若施于仙缘者,受咒者亡仙缘断,仙缘续于施咒者命途。若施于凡人,则无任何用处。
  “呵,骗子。”容繁不禁冷笑出声,沈昀早些时说自己不曾修仙,都是胡话。
  纵使心中百般不舒服,容繁还是想知道解咒的法子。“劫生咒甚毒。苍山百年石灵草两株为主料,辅以修仙者灵力加持,可解。”
  “呵呵,灵草搁这儿等着我呢。”容繁心中堵着一口气儿,他发誓再也不想再相信沈昀说的半个字。
  容繁心里有气,想到白日沈昀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又觉得没什么好气的,控制不住自己进了暗道去找给沈昀治伤的药。
  白日走的太急,也不知沈昀究竟是如何受的伤是哪儿受的伤,去了一趟心中有了些底。从一架子的瓶罐里挑出觉得可用的药放入药篮,又有些担心自个儿记忆出错,把那册残卷包好也放了进去。
  翌日,天还未亮,容繁就包好了药材到了延生的住处。
  草屋里点着灯,幽黄的灯光映出一个挺拔的身影。容繁好奇心肆起,轻手轻脚生怕惊动到屋里的人。
  待到稍近草屋些时,听到屋里有两个年轻男人的交谈声。
  其中一个较为轻快的声音道:“师弟,你这是何必。不是说好我一个人下山替你护着他便是,你怎的一定要下山?好不容易用了二十载恢复大半气力,如今却又如此冒失受了伤,难道你想让多年的努力功亏一篑?”
  另一个人咳了声,声音有些虚弱,容繁却还是听出了那是沈昀:“师兄,我想亲自护他周全,这是我欠他的。”
  那人似是怒了,拍着桌子道:“沈昀!二十年前那是他咎由自取!只有你觉得是你欠他的!”
  “是我未教好他。”沈昀的声音依旧低低的,似乎是因为气力不足,呼吸声有些短促。
  容繁这墙角听的心里抽着难受。沈昀要护着谁?为了那个人命都快没了,如今重伤卧床却还是想着那个人。
  容繁越想越心烦,提起脚往木门上猛的一踹,把门踹开了。
  跨步进入,便对上了一个年轻男子的脸。
  “……”男子被突如其来的动静吓得一愣,身形差些不稳,扶住了桌子勉强站着,站稳后立即抬起手遮着自己的脸。
  容繁面无表情地盯着男子的面容,冷笑了声:“延生师傅,您长得可真年轻呐。”
  延生知道自己藏不住,理了理坐的有些皱了的衣袍假笑了声,道:“可不是么,被你发现了哈哈。”
  容繁不想与他说话,偏头去看榻上半死不活的沈昀。
  沈昀依旧平躺在榻上,头微偏着看向他这边,一双深潭似的眼幽幽地望着容繁。
  “沈昀。”容繁走到榻边,低着头瞧着沈昀。
  “是。”
  “好些了吗。”容繁口不对心,揪着袍子皱着眉一脸视死如归的模样。
  “……好些了。”
  容繁问道:“你可还记得何人伤了你。”
  “此事你莫要管。”
  “我为何不能管?”容繁忍不住高了声,眼睛里有东西在闪动,“沈昀,你有没有想过,要是我容繁是个自私的人,今天你这命就没了!”
  “你骗我你不是修仙人,骗我那是送我的灵草,你说你还骗了我什么?!”容繁抑不住声音的颤抖,眼眶有些发红。说罢,未等沈昀回应,将药篮重重地放在桌子上,拂袖而去。


第4章 难言1
  苍山弟子没能在容宅寻到什么,只停留了一日便走了。
  庆贤大早备好吃食进了容繁的院子,还未屋就碰上了容繁黑着脸进来。平日里容繁总会多睡一两个时辰,今日却不大一样,心情似乎也不大好。
  庆贤低头看容繁鞋面的泥水,猜着容繁该是上了山给沈公子送药。不知送药时受了什么气这才心情不佳。庆贤不敢再惹,悄悄把吃食放在桌子上刚要退了出去,被容繁叫住了:“庆贤,把这些东西拿到延生那儿。”
  庆贤一愣,回了声是,刚抬手收拾,容繁一掌拍在桌子上,咬牙道:“别送了!人家一大仙怎吃得我们凡人的食物。”
  庆贤不知如何是好,收拾也不是不收拾也不是,一双眼偷瞧着容繁的表情,小声问道:“少爷,这是送还是不送啊。”
  容繁一双眼瞪着他,哼了声道:“拿去拿去,别说是我给的就行。”庆贤这回急忙把吃食放进食盒,出了屋,留了容繁一人生闷气。还未走出几步,容繁又将他叫住:“让厨房炖些养伤口的汤,一并送过去。”
  这回到庆贤发了懵,少爷这般阴晴不定,到底是受了气还是受了惠。
  容繁这次的墙角听到的东西不少,脑袋里却像一团麻线般乱的很。不知为何,容繁心中总觉得这接二连三的命案与沈昀有关。沈昀向他隐瞒自己是修仙人的身份,假意将灵草赠予他实则是利用他存在这儿,容繁平日最恶他人蒙骗。
  他想将沈昀当做朋友,却被人利用。
  门外小厮忽然来了,说容老爷让少爷到会客厅见客。
  厅上的客座坐着两位着白衣的仙人正与容老爷谈笑风生,容繁额头上青筋一跳,正疑最近怎的如此容易招惹修仙人,就看到容老爷站起身来向那二人介绍。
  两位白衣仙人一男一女,皆是上佳的外貌,周身仙气逼人。男子眉眼间虽是柔和笑意,却莫名让容繁心中生出几分寒意。
  只听那仙子捂着唇轻笑着对身旁的男子说道:“洛空师兄,容公子和大师兄的模样倒真的有那么几分相似。”
  被称师兄的人抿了口茶,笑眼落在容繁身上似有几分凌厉:“帘儿,不得无理。”
  容繁拱了手,笑道:“能与仙君同门有几分相似,小生荣幸之至。”洛帘掩唇低笑着,一双眼带娇羞时不时瞧着容繁,将容繁看的浑身不适。
  坐了会儿,洛空便说明了来意。只因昨日自家师弟出言不逊得罪了容繁,今日亲自登门致歉。洛空拿出一个红色锦盒,道里面有放着由自家师傅亲自炼成的灵器,予以容繁作是赔礼。
  容繁也不是心胸狭隘之人,笑着收了灵器。洛空携师妹临走前,特意嘱咐了容繁,道此灵器若是能一直随身,不仅可辟邪还可强身健体延年益寿。
  容繁将锦盒递给容老爷,容老爷只摆摆手道:“你不要给我惹事便好。”把锦盒推了回来。
  回到房内,容繁将锦盒打开。锦盒的缎子上躺着一柄玄色的漆木折扇。折扇通体漆黑,触到扇柄之处冰冷入骨。指腹摩挲到扇骨,隐约看见暗刻着二字“倾君”。
  折扇也倒是别致,先前常用的那柄折扇在昨日赶去给沈昀送药时不慎丢了。如今来了这一把,倒也还算喜欢,就别在腰侧。
  入夜,容繁将折扇置于床边,便沉沉睡去。
  ~
  河畔边有个少年的声音响起:“师傅,徒儿只是将那味毒作药,为何他们都把徒儿当作疯子一般。”
  有声音轻笑着道:“有时你确实有些疯了。”
  未曾想被堵回话,徒弟有些语滞:“师傅…”
  “妄用口舌令人信服,不是疯是什么?”河面上飘着秋后的落叶,师傅扯了扯鱼竿,从河中钓出一条小鱼,丢到徒弟怀里木桶里。
  徒弟抱着木桶,思衬着师傅方才说的话,一言不发。过了半个时辰,徒弟恍然大悟般把木桶放下,向师傅道了别便跑走了。
  晚些时候,师傅提着食盒进了徒弟的房,里面暗暗地亮着一盏快燃尽的油灯。
  徒弟埋头写着东西,竟是一点都没察觉到有人进来。油灯快要燃尽,就在徒弟的脸快要贴上铺在桌子上的纸时,师傅看不下去了轻咳了声。
  徒弟猛的抬头似是被吓到了。师傅叫来在外值夜的人给房里的油灯添了油,声音带着些责备:“好学可嘉,但废寝忘食,为师不赞同。”
  “知道了,师傅。”手上规规矩矩盛着吃食,细嚼慢咽,一点声音都未发出。
  待用完吃食,端坐着对一旁的师傅慢慢道来:“今日师傅所说徒儿好好想过了。徒儿想纂一册书,只求为世人所用。”
  ~
  容繁连续几日宅子不出,让庆贤覆上□□坐在书桌前装样子,自己埋头扎进暗道里。
  自收到那柄折扇那日起,容繁便每日都在做那对师徒的梦。明明梦中可以清晰看见那师傅的脸醒来却完全记不清。
  不过,那徒弟所论的药石之术和咒术却犹如刻在容繁的记忆里,每梦醒一次,容繁便急急忙忙下榻把梦中的方子记下。让他欣喜万分的是,梦中不少方子竟和容繁所持的那册残卷中所记的相关。
  凭着那些梦,容繁把残卷修修补补了大半部分。只是那残卷依旧放在延生那。
  容繁正埋头写方子,忽然铜铃响起,容繁知道外边有事便出去。出去后,庆贤顶着和自己一样的脸说着无关紧要的话,说厨房那边问了,养伤的汤还要不要熬,正常人喝一个月早该喝好了。
  这让容繁勾起了不好的回忆,黑着脸道:“怎的不熬,喝死他。”说罢,拂袖钻进暗道。
  容老爷不喜容繁研究药草,说这是败家行当。虽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容老爷却从不信,坚持人不为钱天诛地灭,一直迫着容繁学些做账行商之术,好继承家中的产业。
  原本容繁是不理会的,不顾容老爷的规矩明目张胆地在书房中摆起了药柜,这一摆出了问题。容老爷看到后便命小厮把容繁从各地寻来的药材一并烧掉,容繁气的大病了一场。
  只是容老爷丝毫没有心疼自家儿子,依旧坚持着“要是在书房见到一味药材就烧掉一味药材”的原则。容繁实在受不住父亲的压迫,之后偷摸着辟了这条暗道,把药材一并藏了进去。
  城中命案自容家的桃儿遇害之后就再也没有发生,那采花贼似是人间蒸发了一般。街头巷尾关于言卿的谈资渐渐消失,换来的是苍山大多弟子入城的消息。
  容繁看不惯苍山那群目中无人的修仙人许久,听到茶馆里斟茶的小厮和旁的茶客说话:“听闻苍山弟子入世必有劫难,难不成这天下要大乱一场?”
  “哎!不是这样,我听说是他们入世是要找人。”一个茶客磕着瓜子儿,碎着嘴。
  另外一人起了兴趣,问道:“什么人能让苍山出这么大一阵仗。”
  茶客压低了声音:“苍山的倾君还有那个入世的言卿。”
  听闻熟悉的名字,容繁挑了眉,便听到茶客继续说道:“那倾君可是苍山百年一遇极有仙缘的奇才,本将修成正果,却收了个徒弟把自己给拖累了。知道那徒弟是谁吗?就是那个言卿。言卿害得自己师傅飞升不成不说,还将人掳走入了世,自那时起杳无音讯。”
  纵使容繁再愚钝,也不难猜出连日梦到的那师徒二人是谁。假若梦到的事情都是真实发生,那如今流传的这些消息有多少真切。
  回到宅子,送汤归来的小厮例行告诉他沈昀的情况。小厮刚走,门又被推开。只听见熟悉清冽的嗓音轻笑着道:“欲知我的近况,怎的不亲自来看我。”
  几近一月未见,沈昀面色红润不少,甚至稍稍有面泛桃花的趋势,走路甚是稳当。容繁上下打量了一番,心中暗喜着这一个月的好汤好水把人养的真不错,嘴上却不饶人:“沈大仙可是折煞小生了,小生可不敢和大仙如此亲近。”
  沈昀哪里听不出他言语的讽刺,满脸笑意如春日桃花:“容繁,莫要再生我气了好吗。”
  容繁抬眼看着他,冷脸道:“不好。”
  见他如此决绝,沈昀面上依旧笑意未减,仍道:“过几日,石灵草我会偿你。”听到灵草,容繁眼睛瞬间发了光,急道:“当真?”
  沈昀只得苦笑道:“当真。”
  沈昀道这几日有些琐事要出城,到时回程灵草会一并带回来。
  几日后,容繁按照约定去草屋取灵草,轻推木门却未见有人。草屋里的东西被收拾的格外整洁,衣物也不见了。
  容繁想着该是沈昀未来得及按时归来,便坐在院子里等。这一等便睡着了,等醒来时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容繁心惊道了声“不好”,今日容老爷吩咐过晚膳要他在场,便驱马赶回城。
  刚进城,便看到前方的巷子火光冲天,容繁心里担忧,驾马飞奔往容宅去,这一靠近,傻了眼。
  容宅大门敞开着,里面热闹极,一群人拿着火把对着小厮嘶吼着。容繁刚要进去制止,就被一人大力扯到门外,低头一看是庆贤。
  庆贤鼻涕眼泪糊了满脸,狼狈地将容繁按在墙上,呜咽道:“少爷,赶紧逃!”
  “逃?为什么要逃?”容繁心中知道肯定出了事,抓着庆贤的肩膀问道:“到底发生何事!”
  庆贤咬着下唇控制不住地流泪,浑身颤抖着朝容繁跪下:“少爷,他们说您是言卿,说是您将他们的女儿辱了,说要杀了您给他们女儿报仇…”
  “谁!是谁在那儿!”听到声音,容繁猛的一抬头,蹲着将庆贤护在怀里,道:“我们与他们说清楚,会无事的。”
  “不…不可以…少爷…他们疯了,他们把老爷也给杀了,他们说老爷包庇您…老爷也死了…”
  容繁浑身的血像是凝固了一般,浑身发着冷,开始耳鸣起来,目光呆滞道:“爹…”
  庆贤挣开容繁的怀抱,朝他重重地磕了个响头,哽咽道:“少爷,救命之恩和赐名之恩庆贤不敢忘,只求少爷能好好活下去。”说罢,便从怀里掏出那一张□□覆在脸上,朝容繁洒了一小瓷瓶的水,猛推了容繁一把朝着另一个方向跑去。
  宅子里的人看到面容与容繁相似之人,一股脑追了上去,只剩下角落里被忽略的容繁蜷缩着身体发着颤。
  也不知过了多久,身体被一个温暖的身体抱住,容繁已经不大清醒,只闭着眼胡乱喃着:“爹…”
  容繁发了一场高热,烧的理智全无。只知道有人在睡梦中给他喂了水灌了药,有些气力时他还揪着那人的袍子哭的上气不接下气,那人心疼他,一下又一下轻轻拍着他的背。
  他知道那人对他好,便全身心附着他。
  容繁幽幽醒转,不知自己在何处,屋里一人也没有,动了动身子,全身像被汲了浑身的气力一般,使不上力气。想要出声,嗓子眼却烧一般的疼。
  头昏沉沉,想喝水。茶壶却放在正中央的桌子上,容繁想下床,就被推门进来的沈昀给止住了。
  沈昀扶着他的肩,轻轻将他按回床上,转身摸了摸桌上的茶壶,感觉还是温的,便倒了一杯递给容繁。
  容繁一脸憔悴,倒是有着和往日不同的柔弱。沈昀轻声问他饿不饿,清粥快要熬好了。容繁不语,将头埋进沈昀的怀里,手攥着外袍轻轻啜泣。
  沈昀不再问,只一下一下轻抚他的背,待渐渐冷静下来时,延生端着清粥进了屋。
  延生已经不再伪装成白发老人的模样,而是恢复了本来的面容。听到有人进来,容繁红着眼离了沈昀的怀,抬头看着延生。
  延生轻叹声,把清粥递给沈昀。
  沈昀拿着勺子吹了吹往容繁嘴里喂,容繁如何都不配合。沈昀面上微愠,说道:“容繁,乖。”
  容繁扁着嘴似是委屈极了,摇了头,眼眶子里水珠打着转,抖着声音道:“沈昀,那些事不是我做的…”
  沈昀放下勺子,伸手摸容繁的头发,柔声道:“我信你。”
  容繁一直在等他人的信任,是谁都好。
  此刻听到沈昀的应答,容繁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怔怔地看着他,接过那碗清粥全吃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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