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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吸血鬼的职业生涯-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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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这情势,死人类来头不小,居然连老板也低声下气。
一同走进包厢,大把人挤在一起,我的獠牙蠢蠢欲动,不由的暗自埋怨瑞,他这么封住我的能力,等下穿帮露馅了,我想逃都来不及。
死人类坐在老板旁边,拉着我在他右手边坐下,微笑的对老板解释说跟我很久没见,坐的近点方便聊聊,老板也就不勉强我坐他旁边。
包厢的空间不大,一圈食物围着我,令我十分郁闷,不知道此刻托病先行离去会不会有问题,但未来这样的聚餐场面不会少,我不可能每次都这么不出席或中途离去。工作真是件辛苦的事,像人类一样生活,殊为不易,或许晚些在席间辞职算了,我有点自暴自弃。
“你本来就不是人了,我以为你早就认清了这个现实。”瑞昨晚的话猛然闪现脑海,我辞职的念头忽然间变得不那么强烈。他可以在医院里自在生存,我为何就不能坚持下去,贸然放弃,不正是向瑞证明了我的无能?
这念头以我本身的个性来说是不应该会产生的,我向来得过且过,能混就混,何来这样的坚持?一时间自己也十分诧异这股子不知哪来的顽固劲。
菜已一一上桌来,老板民主的挨个询问喝什么酒,问到我,我不假思索的答他红酒,死人类在一边用别人听不到的声音小声喃喃自语:“吸血鬼本性。”
看着酒杯里盛满的红色液体,我有种久违的熟悉感,好像许久之前,我对葡萄酒就存在亲切感,但脑海中却分明没有任何关于喝酒的记忆。
这种感觉十分古怪,好像是前世的记忆,却没有场景画面出来,仅仅对某种东西似曾相识。
所有人都酒杯倒满,老板起身祝酒,我跟着站起来,高脚杯杯子轻碰两下玻璃桌台,然后一饮而尽,红酒滑下咽喉,熟悉的感觉一闪而过,来不及捕捉,我已连人带椅子摔在地上。
新进来的服务生,脖子上挂的十字架若隐若现。
满桌窃笑声,死人类忍住笑把我从地上扶起来:“怎么这么不小心?”
“没事,”我镇定一下心神,十字架并不致命,只是身为吸血一族看到它就跟普通人遇到尸体一样,冷不防出现,总是会大惊失色的,其实他朝吾体也相同,根本没什么值得惊恐的,(不对,我已经不老不死了,绝对不会相同,最多灰飞烟灭),想到灰飞烟灭,我忽然又看了死人类一眼,他似乎对那个服务生戴着十字架毫无所觉,这也正常,他是人类,自然对那东西没反应,我深吸一口气,坐稳对同事和老板不好意思的笑笑。
只见那可怕的服务生拿着锅子,已挨个过来在每个人的碗里分汤,一步一步,走到我面前,我尽力的不把注意力放到她带着的十字架上,只好虔诚的看着那碗汤,这一看不打紧,只觉得全身控制不住的作呕感,汤里必定放了大蒜。
“怎么了?“死人类似乎察觉我的异状,轻声询问我。
我不想让他察觉我的不适,虽然吸血鬼的弱点被渲染的举世皆知,但毕竟未有人出来亲口证实,死人类万一存着害我之心,此时不啻提供他大好良机。于是我忍住恶心感,对他摇头。
见我不语,死人类低头喝了口汤,忽然有所察觉的对老板开口:“不好意思,我临时想起有些事急需处理,要先行离去。”
老板对死人类颇为忌惮,他这样公然不给面子的在专程为他举行的午宴中离开,老板也只是笑说:“秦先生事忙,我们吃自己的,大家不必须拘束。”
“小连在国外待得久,外语不错,我想借他帮下手。”死人类又借口把我叫走,不知道是不是要找个地方,单独拿我开刀。
“小连从国外回来的啊?”老板笑得和蔼,“也不提一下,你这孩子,去吧去吧。”对我挥挥手。
我就这样被死人类一路从酒店拖了出来,往地下停车场走去,因为是中午,停车场里车子寥寥,自然也不见人影,空旷的水泥地被白线切分成一块一块,像此刻毫无反击能力任由宰割的我。
死人脸色凶恶,活像我跟他有什么深仇大恨,我忍不住冷笑:“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就是,你摆什么脸色给我看?”
☆、桃花劫
长久与阳光隔绝的车库里阴暗冰冷,顶上零零落落的白炽灯发出惨淡的光,我的脑海中掠过无数地下车库杀人的电影场景,死人类的手伸进了衣袋,估计待会会掏出一把手枪,子弹一定是银制的。
车库出口处风呜呜的吹,一向习惯了黑暗阴冷环境的我也忍不住心头泛起一阵寒意,死人类的手已经从衣袋里伸出来了,看得到他的指关节扭曲着,完全是握着什么东西的状态。
……
结果,跟着他的右手一同出来的只是一块白手帕,我有点惭愧,居然忘了死人类的异能,他有子弹直接以意念让它飞过来就行了,根本不需要手枪这种落后的发射工具做辅助。
“哪,手帕借你,你不用跟着我了,直接瞬移去洗手间吐吧,”死人类一脸嫌恶,“别吐在这里,会弄脏我的车。”
……
我呆呆的看着他,这戏现在唱得是哪出?呆愣中我居然不知不觉的对死人类说实话:“拜你所赐,瑞昨天封住了我的能力,我想瞬移也不行。”
说完,忽然惊醒过来,出了一身冷汗,这下大好良机,他不动手才怪。
没想到这家伙只是皱了皱眉,抱怨道:“真麻烦,那我送你去好了。”他摇了摇头,“这年头吸血鬼真是越来越衰弱了,连去个厕所都要人帮忙,还落后得不知道酒店卫生间备有卫生纸。”
说得好像我是没有自理能力的小孩,见他的右手扬起来,我忍住吐血的冲动,连忙说:“不用了,我现在不想吐了。”阴暗熟悉的环境缓解了连续遇到大蒜和十字架的不适感。然后我发现他话里的语病,“什么我跟你来,明明是你一路拖着我出来的。”
死人类用看白痴的眼光盯着我,“我不拉着你,万一你大庭广众之下“咻”一声不见,被监视器拍下来,我以后还要怎么做人?”
“跟你说了,瑞封住了我的能力,我怎么可能瞬移?”连番碰见脏东西又遭他嘲笑,我忍不住大声起来。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现在跑不掉了,你不用再对我强调,我知道怎么做,”死人类安抚的拍拍我的头。
昏,他要做什么,难道这人现在才反应过来应该对我痛下杀手么?耽搁那么久,就是为了确定我现在没有反抗能力?
戒慎的盯着死人类,他抱住我干什么?唉!不是吧?最近桃花劫泛滥,是人是鬼统统跑来占我便宜,一回生二回熟,被瑞亲到反应慢了点,这回有了经验,我迅速回过神来,挣扎远离死人类的手臂:“你做什么?”
死人类无辜的看着我,你一直强调说你跑不掉,不是在提示我可以做点什么吗?不过这车库现在虽然没人影,保不定什么人什么车等下会进来,所以我们还是含蓄点,亲一下就好了。”他一副教育我的样子,“公共场所注意点比较好。”
我……这人的脸皮也太厚了,无语……我要早点回家去拜拜撒旦老大,横竖死人类已经在老板面前请了假。我往车库出口处走去。
刚沿着斜坡走出车库,死人类已经开车到了我旁边,“我送你回去吧,反正顺路,”想起跟这家伙住同一栋楼我就再度郁闷一下。他死缠着我瞬移带他不只一次,我搭他一回车也不为过,但我现在手无缚鸡之力,刚才那家伙又显示不轨意图,算了,委屈一点“我搭公交车回去。”
“不要不好意思嘛!”死人类的头从车子里探出来,“我知道你客气,但恭敬不如从命,我拉你一把还要浪费我力气,是吧?”
我无力的走到另一头,拉开车门坐进车子,没见过这种强迫中奖坚持要当计程车司机的人,还乱用成语,恭敬不如从命应该是我说的吧!虽然我实在很不想听他的话,唉!
回到家,我翻出瑞的手机号码,立刻打电话拨过去,幸好不是那个什么护士接的,听到他喂一声我此刻真是无比欣慰:“是我,瑞,还我能力来,立刻,马上,快点。”我对着电话咆哮。
“好,”他答应的非常干脆,“等我下班回家。”
“你几点回来?”我看看钟,现在是下午一点,等他下班回来起码还有四五个小时。
“下午有一摊手术,大概到明天早上8:00可以完成。”他很冷漠的说完就挂掉了电话。
我倒在沙发上,瑞,万一我有个三长两短都是你害的,躺到床上,昨天睡眠不足,还是补眠要紧。
一觉醒来天都黑了,我觉得有点饿,一袋血凭空飞来,抬头一看,莫里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我不由奇道:“你怎么会弄来这种东西,瑞给你的?”
“当然不是,”莫里有点犹豫的说,“他现在做手术都来不及,自己都没空进食,哪有空关照你。”
记得电视上外科手术都是血流成河的,我有点同情饿着肚子的瑞,他真是好定力。
“那这个哪来的,”我好奇的追问。
莫里的表情很局促:“我自有渠道,放心,安全的。”
他这样没有鬼才怪,我于是卯足了劲追问,半天,莫里才从牙缝挤出几个字来,“那个人类小子在门口给我的。”
见我怀疑的看着这个血袋,莫里无奈解释,我探过,里面没有搞鬼。
这个,狼人的鼻子果然比较灵敏,我安心的拿去微波炉加热,却在下一秒差点打翻血袋,只听莫里用不可思议的语气说:“看来那人类小子是看上你了。”
我转过头去,脖子僵硬,看着莫里,机械的眨眼。
“睡觉睡觉,我累了一天一夜。”莫里走进房间,倒在我的床上,盖上被子,不一会就鼾声如雷。
我站在微波炉前,说不出什么感觉,如果有一天某人跟你说你养的猪爱上了你,你会有什么感觉?
当笑话听过就好了,我取过血袋,不知道明天报纸会不会登出医院血袋莫名失窃案的头条新闻。
莫里睡得香甜,我却是一点睡意也没有,晚上的风这样舒适,星光明朗,多年养成的生物钟死灰复燃,有多久没在月光下任意的跳跃行走了?人类的科技发展的太快,导弹监视器虎视眈眈,自己住在火柴盒一般的壳子里,也强迫所有的物种照着他们的模式生活。我想起初来中国时在动物园偶遇的一只虎精,他安居笼中对我无奈的苦笑,说这个笼子是天下唯一安乐所在。络绎不绝的人类孩童来参观,饲养员来喂食,他的意识都在沉睡,只有晚间,万籁俱寂,他会出来动物园走走,看看那寥落的绿意,和在隔壁没多远住着的鹰王,那忘记了应该在天空翱翔的上一任鹰王聊聊天。
几百年前笑傲九天的鹰王和刚刚修炼没多久的虎精,在这人类提供的避难所安居,木头的顶棚,坚固的笼子,即使躲不开天劫受伤,也有饲养员照料。
从人类工业革命开始,整个乌烟瘴气的欧洲,多少非人族类适应不了环境污染,奔向东方,然后现在诺大一个中国,同样步上几百年前西方走过的老路,或者,该和瑞一同回去欧洲了,伦敦几百年的烟雾也该散了吧。
早上,瑞的手术大概完成了,他顶着晨曦一脸疲惫的回来,打开门,见到我,似乎颇为诧异,“你没去上班?”
我对那上班两字莫名的厌倦,他这样兢兢业业,令我十分不解,但也没解释什么,只是简单的说:“我在等你。”
瑞点点头,伸手按住我的头顶,人类有个词叫醍醐灌顶,形容得就是我此刻的状态,感觉能力又回来了,我松了口气。
莫里对瑞打声招呼:“我一直跟着穹,那个人类没动手,在门外遇到他,他给了我一包血叫我带给穹。”他叙述了一下我昨天上午的遭遇,靠,原来他一直隐身跟着我。
“这事十分可疑,”瑞深思了一会儿,问莫里,“你确定他没发现你?”
莫里摇头:“我的能力你是知道的,上次跟他在室内打斗时,我隐藏了三分实力。”他表情凝重,“有股势力在暗处,你跟穹小心点。”
听了半天,我才发现自己担任了鱼饵的角色,郁闷的看看瑞,他正严厉的瞪着我:“离那个人类远一点。”
莫里忽然笑起来,嘲弄的看着瑞,说了句我以前听到过的话:“报应来了。”
那时候莫里和风无痕坠入爱河时做了不少蠢事,所有风大美女的爱慕者都被他用各种手段收拾得干干净净,瑞在一边看着曾不屑的说莫里小家子气,莫里当时就火大的说,总有一天你的报应会来的。
现在他这么说,幸灾乐祸的样子,瑞居然也没反驳,我看看他俩和时钟,犹豫了下,还是出门上班去。
☆、魅惑之音
同事小姜说,N城有个不成文规定,大部分代理是没有直接向船公司预订舱位的资格的,而我所在的公司不巧是其中之一,所以跟多数同病相怜的二级代理一样,必须到有直接订舱权的一级代理那里订舱。
WY代理正是N城为数极少的几家一级代理之一,来了几次,漂亮的女操作已跟我混熟,见到我笑眯眯的打声招呼,说她的三联单(报关需要的资料之一)还没打印完成,请我稍等一会儿。
我点头,走出门外,这家公司的大厅安置得太紧凑,不到一百平方的空间里上百个人类跟一堆办公设备集中在一起,我站在他们中间浑身不舒服,不禁再次钦佩一下瑞,医院的空间也就那么大,到处是人,到处是血,他居然几十年处之泰然,想想都流出冷汗。
但这充满人气的地方,却微微透出一股清冽之气,仿佛深海中暗沉冰冷的呼吸,我站在门外看着忙碌的人类,想找到那股气息的方位,无奈食物的味道太过浓烈,我的嗅觉不如莫里,试了半天,依然功败垂成。
“小方,麻烦帮我复印一份预录入单。”冷不防的,一个略带沙哑的声音透过重重人声电话铃声传过来,我循声望去,那是一个白皮肤,头发一半染成黑色的女子。
人类的航海史上有无数的传说,长年待在海上寂寞的水手被海洋深处传来的优美旋律吸引,缥缈的歌声唱着甜美的爱情,遥远的故乡和温暖的家人,引诱着水手靠近,若隐若现的歌声中,水手带着向往之心,步上死亡之路。
“海妖,你不在那礁石上歌唱,怎会来到陆地定居?”我传音给一半蓝发染成黑色,藏起鱼尾的女子。
“阁下不也一样吗?”女子对我甜笑,“欧洲陆地的世袭贵族却来到古老的东方。”她一边分心用传音术跟我交流,一边流利熟练的交代下不少事给她旁边的男人们做。看得出她周围女性同事对她又妒又羡的目光,不明白何以这个职位跟她们相同貌不惊人的小女子居然可以让所有男同事惟命是从。
我看着她在这陆地上也如鱼得水(本来就是鱼类,差点忘了);真是不辱没她海上魅惑者之名,但这鱼鳞未褪的妮子显然忘了我族的特长,竟然把她的看家本领用到我身上,微笑的吩咐我:“这位先生是××物流的吧,顺路帮我送份报关资料到JD报关行吧!”
我愕然,说到魅惑人心,血族可是丝毫不逊于海妖的,只是老父(他老人家仙逝很久了)从小教导要行得正,坐得端,所以我一向不去用它罢了,今日不同,如果不用,会在陆地上平白让那虾蟹同僚小瞧了去。
“抱歉,我不知道这JD报关行怎么走。”我说完扫视了一下闻声抬头的海妖同事,果然有不少人开口:“是啊,那地方偏僻不好找,我上次也找了很久呢。”“让小陈去吧,麻烦人家不太好。”
……
我笑容满面的看着他们七嘴八舌的劝说海妖。那海妖涵养不差,传音过来:“失敬失敬,阁下功力不浅。”
那女操作还在忙碌的打印三联单,我无聊的只得继续跟海妖聊天,原来她住的海域因为人类试验原子弹,整个深海区域都不能居住,想搬到其它偏僻的海域,却发现到处不是人类潜水艇基地,就是其他海族的定居之所,他们一族只好长年在海底流浪,她因为对人类好奇,和几个要好的姐妹一同搬来陆地暂居。
我想起电视屏幕上那些偶像歌手,有些隔着屏幕还是能感觉到海洋一般神秘惑人的气质,估计是她的同类。
闲聊中,三联单已打印出来,操作把他们和一大叠箱单放在一起交给我,我对她微笑道别,不小心忘记收起魅术,直到我走到电梯口,操作小姐脸上还带着傻笑,背后隐约传来海妖的窃笑声。
该送的单子送完,该取的也都取到,我回到公司,同事们看看钟,还不到中午吃饭时间,照样一窝蜂拥上来认领他们各自的单证。
我仍然习惯性的退后一步,看着他们在大堆单子里翻找,找到的对我感激的笑笑,心头有丝暖意,大概瑞这样热衷于工作,也只是为了这种被称之为成就感的东西。
一桌子的单证瓜分完毕,同事们忙碌的去复印传真,有人拍拍我肩膀:“回来了啊?”
我回头一看,是死人类,他跟老板共用一个办公室,他出来了,老板一个人待着无聊,也跟着他走了出来,此刻正满脸和蔼可亲的看着我:“小连做了几天跑单,对我们这行也算有个大致了解了,下午开始学做操作吧,年轻人要多学点啊!”
老板目光雷达一般扫了周围一圈,终于逮到来不及假装忙碌也可能是假装忙碌失败的某同事:“小姜,你来给小连讲讲操作流程吧。”
小姜不敢违背老板命令,迫不得已离开MSN上聊得兴起的美女客户,站起来走到我旁边:“我们做的是货运出口代理,这个货物出口过程嘛;”他清了清嗓子,很有说书人的气势;“就好比寻常人家嫁闺女。”
此言一出,老板驻足,要发传真打电话的停止拨号,已经在打电话的三言两语结束话题,键盘敲打声静默,一群同事纷纷放下工作来听小姜的伟论。
难得有此机会引来注目,小姜得意洋洋:“古时候结婚有三聘六礼,六礼是指婚礼缔结的六个步骤:纳采;问名;纳吉;纳征; 请期;亲迎。这个三聘嘛,”他一时记不起来,开始苦思冥想,半天没想出来,同事们等得昏昏欲睡,已预备继续工作了。我倒是知道三聘是什么,正想帮小姜说明下,他已经快刀斩乱麻的忽略:“总之呢,货主,也就是我们的客户,要出货嫁女儿,会跟我们商量嫁妆聘礼,也就是跟我们销售咨询价格, 若是货主觉得价格合理,就要准备婚礼了,货运委托书会过来,记载所有出口货物的细节,包括品名毛重体积,收发货人地址,就是这个。”他递给我一张A4纸。
我一边看,他的说书一边继续:“把同样的委托书以我们公司的名义打印一份传给一级代理订舱,他们再跟船公司确认舱位,确认配舱完毕,接着就要轿子去迎新娘了,要找拖车去港区提空的集装箱,空箱和车子一同去工厂装货,再把装满货的集装箱拉进港区,”他做个鬼脸,“古时候没拜天地前新郎新娘是不能见面的,所以先要完成婚礼手续,我们现在结婚要去民政局领结婚证。同理,出口货物需要报关,海关同意盖章后,在港区的货物才能装船离开。当然去民政局领结婚证前要婚检,货物就要检疫局商检通过,海关才会凭商检单盖章。”“报关完毕基本就万事OK,我们可以坐着跟人收钱和等人跟我们收钱了。”小姜一鞠躬,预备下台,完成他的聊天大计。
“你忘记说出口最重要的一份单证,提单,”死人类提醒小姜。
我想起看过教材:“提单有三个功能?”
“收据、运输合同的证明、物权凭证;”小姜搔搔头,继续发挥他的恶搞才华,“提单是货物装船后船公司签给货主的,就像新娘子的卖身契,”话没说完,由于此等语言有碍女性人权,女同事有人怒而向小姜砸东西,小姜回头看砸中他的头的是一颗桔子,高兴的捡起来忏悔道:“我有罪,这个砸得好,我认罪,再多砸我几个吧,”一边剥桔子一边继续他的反动论调,“有了这张卖身契,就有货物,也就是新娘子(话未落,又一个桔子飞来,他乐颠颠的接过,又被死人类抢走)的处置权,这个就是物权凭证的作用。货装上船,船长不能没凭没据的收下一个美女,所以签张提单给货主当作收据。当然千里迢迢把美女运到国外是要钱的,船长怕运费被赖掉,所以那张卖身契也做合同用,了解不?”
我受教的点点头,他的解释虽然乱七八糟,但比死人类上课生动多了,一回头,见全体办公室同仁,包括死人类,皆扒伏在办公桌上做昏厥状。
老板深受打击的呢喃:“我做这行几十年了,现在才知道自己开的是家婚庆公司,”垮下肩膀往他的办公室走去,小姜在他背后吐吐舌头。
结果下午他们就递了张客户的货运委托书过来,我开始了婚庆公司的全套服务生涯。
☆、失踪
从收到客户的委托书到把提单寄给客户,几天过去,我终于顺利的做完了一票货的出口,心头感觉,只有如释重负四个字来形容。
不幸这票刚完,新的委托书又过来了。眼看着似乎有绵绵无绝期之势,正当工作果然不如去混黑社会来得有前途,至少人家两场拼杀间双方还有休整期。
“有点怀念刚开始的跑腿生涯,”我倒在沙发上吸着瑞带回来的血袋跟他聊天。
他看看我,可能觉得比起他一场手术不眠不休站立十八个小时我就显得比较没用,所以沉吟了一会儿才说:“觉得累就不要出去了,最近比较乱,待在家里安全点。”
这话听来十分别扭,近千年前我还是人类的时候,对于娇美柔弱的姐妹们,老父也总是交代外面乱,待在家里比较好。
我甩甩头,瑞应该不是这个意思才对。
记起我们楼上还有对道士和魔法师的诡异组合,距离我和死人类上次的不告而入也有十天半个月了,不知道那对中西合璧回来了没有?
我问瑞是否知道我们楼上住了俩奇怪人物。瑞摇头,说前些日子的确感到大厦里有股奇怪的气流,他当是死人类在作怪,发现气流过几天就消失了,也就没去在意。
“你见过那对道士和魔法师?”瑞走到我旁边坐下,“什么打扮?感应的到他们的能力强弱吗?”
“呃,这个,”我犹豫了下,还是没告诉他和死人类一同去拜访楼上的事,只是扼要的说一切信息都是死人类告诉我的。
瑞听到死人类的名字皱了皱眉,见我吸完了血,他起身,“去探探虚实。”又拉住作势要瞬移的我,“别张扬,坐电梯去。”
我同他走到门口,刚才没来得及关的电视正播放新闻,新闻内容让我停下了脚步:
“本台刚收到消息,某代理公司女职员神秘失踪,据女职员公司领导反应,该女向来上班按时,从未出现迟到旷工现象。此次突然无故离职,令其所在公司成员非常惊讶。由于该女职员常用手机号码已停机,与其合租房屋的张女士为索要房租费打电话给女职员所在的代理公司,公司才知道下属职员已无故失踪三天。据办案民警称该女职员居处私人用品俱在,居室中有挣扎痕迹,疑是被人绑架,目前警方正在想办法联系女职员的家人,以下是女职员的照片,请知情者来电1×1×。”
见我停下脚步看电视,瑞回过头来,他目光锐利,一眼就看出:“海妖。”
“我前几天刚见过她。”我看着瑞,“似乎看不出她有仓促回海底居处的意思。”
电视播放了海妖住的房子的凌乱画面,我注意到镜头里一闪而过的墙面,那里留下了警察看不出的痕迹,瑞表情凝重,“不像是寻常人类做的。”
他当机立断:“先去海妖的居处看看,”一面拉着我瞬间到了海妖居住的楼层,靠,刚才还跟我说不许瞬移,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大概是夜晚的缘故,警察和记者都已离去,我和瑞穿墙而过,海妖的居处并不大,令我们意外的是,失踪海妖的床头竟然坐着一个女子,那女子的左手紧握,贴着床单,右手手掌平摊,撑住墙面,双目紧闭,鲜绿色的头发一大半垂到地上,像是有人在拨动一般,此起彼伏。
室内门窗紧闭,窗帘无声飘动。她的呼吸绵长而悠远,那失踪的海妖跟她相比,呼吸的节奏频率就要凌乱得多。看来这个女子,必定是她们一族中,实力地位比较高深的角色。
瑞拉着我静静站在门边,过了片刻,女子睁开双眼,她的眸子和头发一样清澈碧绿,神情看起来有点疲惫,看到我们,按照西洋礼节行礼:“美丝达见过凯瑞阁下,向您和您的同伴问安。”
瑞还了一礼:“晚安,美丝达小姐,我和我的同伴在新闻中得知贵族有成员莫名失踪,特来探访,不知小姐刚才以意念探测,可有迹象?”
美丝达蹙眉,她的眉毛和头发是同一个颜色,我忽然想起无聊时看过的几本人类编写的科学教材,如果那些科学研究属实,那么眼前的绿发女子完全可以不吃不喝,靠一种叫光合作用的方法汲取能量,据说这个方法跟植物维生的方式类似。
我看了看室内摆放的一盆盆栽,很想问她是不是平日里不用寻找食物,饿了晒晒太阳就能充饥。
可惜这太冒失无礼,我只好把问题吞回肚子里。那女子沉默了一会儿,彷佛有丝困惑:“我已经是我们族中最擅长探询踪迹的了,所以族长闻讯才派我来找寻莎琳的下落,但我刚才全身意念集中,却完全没有莎琳的踪迹,”然后她的表情有丝惊恐,深呼吸了一下才继续,“甚至连莎琳在此居住过的气息都被抹得干干净净,要不是我们有同族人来此看过莎琳,我会怀疑她根本没有在此出没过。”
连气息都抹杀得干干净净?我和瑞惊骇的面面相觑,这并不是一般的法术可以做到的。
传闻中,上千年前,人类中有个高阶的魔法修练者,只有他才有抹杀生物存在痕迹的能力,但这个魔法修炼者向来不问世事,潜心修习魔法,千年来,无论是人类还是非人类,几乎都没有他的消息,他唯一一次现世是在九百多年前,当时异空间的魔兽误入人界,四处为祸,所有生物都没有阻止它的能力,结果是这个魔法师出现,不费吹灰之力把那魔兽送回了异空间,又担心魔兽残留的法力继续肆虐,清除了魔兽存在的所有痕迹。
这件事在人类和其他族类的历史中并无记载,只是知情者一代代的口耳相传,由于魔法师从此后就再未出现,他的存在和那个魔兽就渐渐成为一个传说。
“我必须回去向族长报告这个消息。”美丝达行了个屈膝礼,“告辞了。”绿影一闪,匆匆消失。
瑞摸了摸墙头的痕迹,那痕迹似乎在渐渐转淡,从我们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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