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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情万水千山-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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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鹿一听; 便问:“你又打什么鬼主意。”
有星倒直接:“我想让你帮帮我的两个朋友。”
有鹿已然知道她说的谁,微微皱眉:“我还没跟你算账; 你倒为他们操起心来了。”
有星却一本正经:“大哥,他们很不容易。明明实力不俗; 又那么努力; 却不能出人头地; 还要处处受欺负,真是老天不公。”
有鹿道:“这世上不公的事多了,你管得过来吗?”
有星回道:“谁叫我偏偏遇见了他们呢。他们待我又好; 我怎么能视而不见呢。你不知道,他们真的很努力。”
接着便讲起在剧组里的所见所闻。其实不需要说这么多,从她的三言两语中,有鹿早已猜出是怎么回事。只是她说的认真; 他便没有打断她。从小到大,她求过他很多事。为自己求时,永远一副笑嘻嘻的模样; 事关他人时,却从不掉以轻心。
有鹿想象她此刻一脸肃然,就勾起唇角。只是她看不见,还在那里不停絮叨:“努力的人都应得到回报。如果红是他们的梦想; 我想帮他们实现愿望。大哥,你有这个能力,便和我一起助他们一臂之力,好不好?”
有鹿慢悠悠的答一句:“这件事以后再说。”
有星便高兴道:“那我就当你答应了。等你回来后,我就带他们去见你。我保证,你也会喜欢他们的。”
有鹿并不关心旁人,倒是问她:“别人的梦想你兴致勃勃。你自己呢?可有什么梦想?”
有星歪头想想。童年时看漫画,想做个画家。后来有段时间生病住院,对医生充满幻想,也想白大褂加身,救死扶伤。一直喜欢鲜花,还有动物,所以曾认真想过,将来要开一家花店和一家宠物店。再后来迷恋上浪漫的言情小说和电视,满脑子都是书剑恩仇,浪迹天涯。她什么都不缺,又有至亲家人护航,无论想做什么,想要什么,仿佛都能唾手可得。这让她无忧无虑的同时,也胸无大志。如今问起她的梦想,她便这样回答:“我想永远这样,我们一家人在一起。”
有鹿一笑,又听她说:“我还有点想谈恋爱了。”
有鹿微微沉声:“你才多大?想这些做什么,先好好上你的学。”
有星做个鬼脸,突然想起大哥看不见,便切一声:“知道了,古董先生。”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起,倒又勾起她的谈兴来,“我还小,不能想这些。大哥你呢,却该好好想想了。”
有鹿问:“我想什么?”
有星晃动着双腿,说:“你老大不小了,该考虑成家了。”
有鹿笑道:“你一天到晚操的心倒真不少。”
有星叹气:“谁让你自己不当回事呢。”接着便说:“伊湄姐跟我联系了。她在山里拍戏,过段时间才能回来。她说请我吃饭呢。”
有鹿只淡淡嗯了一声。有星又说:“她还问起你了。很关心你哦。”她等了一阵,见他默不作声,便直截了当问他:“你怎么想的嘛?”
有鹿却反问:“你很喜欢她?”
有星想了想:“是呀。她长的美,对人亲切,没有不喜欢她的道理。”她接着问道:“你也不讨厌她的吧?你们从小就认识,虽然不是一起长大,但也算青梅竹马。如果你们在一起,也是一段佳话美谈。”
有鹿拾起手边的文件,重新看起来。
有星听见响动,便说:“你表面不为所动,其实也喜欢她的吧。伊湄姐这几年发展的顺风顺水,都说她一定有贵人相助。别以为我不知道,那个贵人其实就是你吧。”
有鹿方开口道:“人小鬼大,天天在琢磨些什么。”
有星却显得认真:“这些年,你为家族为我们为公司鞠躬尽瘁,是时候该为你自己打算了。难道你想一辈子一个人吗?——我和有渔当然会在你身边,不离不弃。可是我们终究会长大,会有自己的爱人,到时我们去过自己的小日子了,你怎么办?我不希望你伤心难过,哪怕只是一点失落也不行。现在桃源建成,这么大这么美的一栋房子,就我们几个住,多么可惜。你赶紧成家吧,和大嫂生一儿一女,我们都陪着他们。春天带他们种花,夏天带他们扑蝶,秋天去采枫叶,冬天打雪仗。晚上便围着壁炉听孙叔和吴姐讲古老的故事。等以后我和有渔各自有了喜欢的人,也住进来,生儿育女,一大家子都在一起,繁荣和美,桃源可就是真正的桃源了。”
她一口气说完,听筒里却一片静默,她猜想他肯定又不以为然,只当做小孩子随口一说,恐怕还认为她不知害臊,小小年纪,就说什么生儿育女。她听他不说话,只好不再多说,最后说道:“这世上,我最希望大哥你幸福。”
有鹿这时却开口了,仿佛很随意的一句:“知道了。”
没有人知道他此刻的心情。明明还是小小孩童,忽然之间长大懂事,转眼间,居然反客为主,关心起他的终生大事。这种感想,很难言。
突然有星惊叫一声:“呀。”
有鹿忙问:“怎么了?”
有星惊喜道:“有桃花!”
原来无意间一抬头,竟叫她发现两朵桃花。开了一半,颤巍巍的立在枝头,含苞待放。粉红的花瓣异常娇嫩,大概是残留的唯一两朵了。
有星爱不释手,双目凝视它们,目不能移,开心道:“这一趟真是没白来。”
有鹿也替她高兴,过了一会儿,看看表,说:“时间不早了,你该回去了。它们总在那里,明天再看。”
有星应了,又磨蹭了一会儿,才跳下树,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有渔已经来了,正站在院子里张望。看见她,略有不满:“你到哪里去了,我叫你半天。”有星走过去,“在后山跟大哥打电话呢。”
有渔问:“说些什么。”
有星便说:“告你的状。”
有渔不以为然,有星见了,便瞪着眼睛:“真的!谁叫你来这么晚,我都快饿死了。”
有渔也瞪眼:“还不是因为你——天晓得那外婆饭有什么好吃的,排那么长的队!”
他把手中的袋子往她怀里一塞,里面除了外婆饭外,还有福记点心。有星知道那两家店面隔的远,难为他跑来跑去都买了。她眉开眼笑的接过,嘴里却依旧吓唬他:“反正大哥说了,你要照顾我好,若我有分毫闪失,唯你是问。”
有渔往里走:“知道了,小姑奶奶。”
有星紧跟他,对他说:“我跟你讲,后山的桃花真的开了。”
二人一起走进大厅。有渔四下略一环顾,耸耸肩:“还不错。”
屋里灯火通明,亮如白昼,华灯初上,流光溢彩。他看见侧厅里流泻出一抹柔和的暖光,便走过去。一看,就回头对有星笑道:“这里都弄好了?”
他一伸手,拉住一根白色的线,便听见哒哒哒的声音由远及近,墙面上轻轻一声,一只大白鸽倏然出现在眼前。雪白的羽毛,活灵活现的双眼凝视他,像在等待他的指令。
他一笑,说:“虽然有点幼稚,不过还挺有趣。”
有星冲他咧嘴:“哪里幼稚了。大哥都说好。“”
她也来拉扯开关,一下一下,那白鸽就忽隐忽现,钻进钻出,忙个不停,“晚上一家人坐在这里,小酌一杯,是不是很好?”她指指对面的长凳,说:“大哥坐那里。”又说:“我坐这里,你坐我旁边。吴姐和孙叔坐两头。”
有渔不在意的点点头,看她还站在那里,就说:“别玩了,不是饿了吗,还不吃饭。”
他已经吃过,只是有星讨厌独自吃饭,只好又陪着她吃了一点。
吃过后,两人又到楼上到处逛了逛。不觉走到天台。此时山下霓虹闪烁,山上却是万物俱籁。微风轻拂,夜景十分醉人。
立着看了一会儿,有星突然道:“今晚就在这里住吧。”
有渔说:“怎么住,床和被子都没有。”
有星却坚持:“又不冷,我们在沙发上睡吧。反正我不想下山了。”
有渔其实也不想动弹了,想一想,便同意了。于是下楼,各自简单洗漱,还穿着原来的衣服,在沙发上躺下了。
偌大的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并不觉得害怕。没人会在自己家中感到害怕。两人相视一笑,心中唯有说不出的安宁。璀璨的水晶灯关掉,只留几盏壁灯,和沙发旁的落地灯。灯光柔和温暖,照在有星晶亮的眸子上,她说:“要是这时候大哥在就好了。还有吴姐和孙叔。我想他们了。”
有渔轻嗤:“才出来几天!没出息。”
她轻轻踢了他一脚,没有说话,一会儿轻轻哼唱:“我在这儿等着你回来,等着你回来,看那桃花开。”
不知她从哪里听来这么一首老歌,反反复复就这么几句,有渔听的只想发笑。过了一阵,听见歌声越来越低,渐渐趋于无声,便伸手调暗了灯光。
第二天清晨,窗外的鸟儿飞来,将他们唤醒。两人都有起床气,醒来后谁也不理谁,各自坐在地板上发呆。也不知坐了多久,一阵铃声打破宁静。
有星懒洋洋的接了,问是谁。
只听那头一道温润的嗓音:“还在赖床?”
她不禁坐直了,“早起了。”又惊喜道:“你找我?”
她看有渔疑惑的看过来,就皱皱鼻子,往一旁侧了侧,听锦成说道:“今天剧组休息一天。我们要去唱歌,吃饭,想问问你要不要来?”
有星问:“你们?”
锦成解释:“我和以安,还有剧组的几个朋友。你也都认识。”又说:“你不是要走了,正好今天有闲暇,一起吃个饭,也算为你饯行。”他顿一顿,温声道:“我和以安也都想再见见你,毕竟以后见面不容易。你来吗?”
有星哪里能拒绝,笑道:“去。”
锦成便说:“我把地址和房号发给你。”
有星说好,又听他仿佛不经意的问:“你那位双胞胎哥哥若是没事,也可以过来一起玩。”有星摇头道:“算了,他忙着呢,今天有一场很重要的比赛,可不敢耽误他。”
锦成仿佛吁了口气,又说:“我和以安处理点事情再过去,可能稍微晚点到,你先到,就先玩。”
有星说好。
他便温声:“那就说定了。有星,等你。”
第六十六
挂了电话; 有星脸上还带着笑。
有渔瞧了,就在一旁道:“谁的电话,叫你高兴成这样——那个小白脸?”话音未落; 腿上便叫她踢了一下。他滋一声; 叫道:“陈有星,你谋杀亲哥!”自己揉了几下; 忍不住又道:“你不会真喜欢他了吧?”
有星一伸腿,他忙跳起来躲开了; 哼道:“我劝你早点死了这条心。别说大哥不会同意; 先是我这里; 都不能过关。”
有星皱眉:“你干嘛这么说?你又没跟他真的相处过。”
有渔的确没私下与他接触过,最近的距离,也不过远远一瞥; 不过,他坚持:“你值得更好的。”
有星轻哼,“你可管不着我。”她再坐不住,爬起来; 匆忙去洗漱。
有渔在她后头追问:“喂,你什么意思?来真的?”
有星不搭理他,只对着镜中的少女吐吐舌头。她其实从未想过这个问题。从小到大; 她身边的异性不少,其中不乏出色的男孩子。她跟他们一起上学,打闹,嬉笑; 偷偷传纸条,但认真算起来,迄今为止,走进她心里的人却寥寥无几。锦成是不是呢?她没有认真想过。只是从荧幕到现实,他的笑颜,温润的眼神,还有谦和的举止,都让她念念不忘。看到他,就高兴,靠近他,便觉得欢喜。
有渔的比赛在下午,原本还想在山上多待一会儿。只是有星急着要走,他只好起身,叫了车,陪她一起下山。他抱怨:“不是说好去看桃花!”
有星拍拍他的肩膀,安抚:“明天再带你去。我保证。”
他又嘀咕:“下午的约会,这时候忙什么。”
有星说:“总要打扮一下吧。还有,那家酒店比较偏,万一堵车怎么办。我可不想不守时。”
有渔便皱眉:“那么多酒店,偏选个那么偏远的。亏他们想得到。”
有星想一想,说:“大概为了避嫌吧,毕竟是演员。”
有渔轻哼:“他们很有名吗?”
有星懒得跟他辩驳,两人都是饥肠辘辘,先吃了早餐,便回酒店梳洗。有渔闲来无事,开了电视看球赛。半场看完,有星才从房间里悠悠出现。她穿一件礼服式白裙,一圈细细的辫子,从头顶延伸到耳后,露出小巧的耳朵以及两粒小小的耳坠,亭亭玉立的站在那里,巧笑着问:“好看吗?”
有渔看了好一会儿,皱皱眉:“口红太艳了。”
她狐疑的看了他一眼:“艳吗?我擦的最淡的颜色。”还是回房另外换了一管,几近无色,又问有渔,这次他没再说什么,却问:“现在就走吗?会不会太早?”
有星却指着脚上道:“我想去买双鞋子搭配这件衣服。现有的都不合适。”
有渔一听,便凉凉道:“你要穿高跟鞋?大哥知道了,可不会高兴。”
有星做个鬼脸:“你跟大哥都是太平洋的警察,管的真宽。”又对他一扬眉:“你敢告诉大哥试试看。”
到底还是买了双小高跟。从商场出来,已是中午,便打车去相约的地方。路上果然堵车,司机七弯八绕,抄了几条近路,还是花了将近一个多小时才到达。
有渔最讨厌堵车,因而对这里十分不喜。
有星下车后,他便又搭车返程。走时叮嘱有星:“这里交通不畅,我看不好打车,我下午比完赛,就过来接你。你不要乱跑。”
有星答道:“好。你一来,我就出来,在门口等你。”
有渔看她就要走进去,又说一句:“别喝酒。”
有星回头,嗔道:“知道啦。你好啰嗦。”
有渔坐进车里,却听见有星喊道:“小哥哥,比赛加油!”
他给她一个胜利的手势,看着她转身走进旋转的玻璃门里去。她是扁平足,穿高跟少,有些不熟练,刚到门口,就不小心崴了一下,还好幅度小,很快稳住,旁人只以为垫了一下脚。她捂着胸口偷偷呼一口气。
有渔看的笑起来,目送她慢慢进去。他抬头看一眼,酒店的匾额有点斑驳了,名字倒还清楚:平安酒店。他默念一遍,想着待会来接她,别找错了地方。
这时候人并不多。大堂里很安静。有星一进去,便有人领了她往楼上走。出了电梯,出门就是一条长长的走廊。她跟着服务员一路走到廊尽头,看见一闪棕色大门上写着的房号,便知是到了。服务员帮她打开门,便转身离开。
有星往里一看,里面的人也看过来。
她微微一怔,没想到他也来了。
黄舒笑眯眯道:“小丫头,真守时。”旋即对她招招手:“来来来,快进来。”
房内只有他一人,大喇喇的一人占着一张沙发。
有星微微踌躇,听他又说:“门就别关了,他们一会儿陆陆续续也该到了,开来开去的麻烦。”
有星便走进去,坐在另一张沙发上。她看见前面的长桌上摆了好几个果盘,还有形形色色的饮品,对面的电视上播放着一支MV,除掉了原声,只有音乐在流淌。她便问:“不是先吃饭?”
黄导一笑:“这时候谁饿?先唱歌,唱完再看。这家酒店设施齐全,什么都有,等唱完歌,还可以去打打球游游泳。他们好不容易休息,不玩够本,哪会罢休。吃饭不急——怎么,你饿了?”
因为锦成和以安的缘故,有星对这位导演不如之前那般心无芥蒂。只是他总是笑眯眯的,又叫她无法冷脸相待。只盼着锦成他们快来。
黄舒看她坐的远远的,时不时低头瞧手机,便体贴的说:“我刚问过,锦成以安他们已经在路上了,快到了。你别急——和我这个老人家在一起,挺无聊吧。”
有星抬头朝他笑笑,说:“是有点。”
黄舒呵呵一笑:“老喽,跟不上你们年轻人的时代了。来,先吃点水果,边吃边等。”
他自己也拿了西瓜慢慢吃,一面吃一面问她多大年纪,功课如何,又说起自己有个侄女,年纪和她一般大,性格也相似,看见她,便使她想起自己的侄女。
有星听他谈起家人,渐渐松下心神,不觉问道:“她上大学了吗?”
黄舒回答:“她读书晚,刚上高二,还不知能不能考上大学——她脑子聪明,却不用在正途上。天天满脑子想着当大明星。我一回去,便缠着我不放。”
有星便道:“你是大导演,不是正好可以帮她?”
黄舒却摇摇头,“你以为人人都能做大明星?”
有星想一想,看看黄舒的眉眼,略带促狭的问:“她长的难看吗?”
黄舒又摇摇头,“不,她很漂亮。”
有星奇道:“那你怎么不看好她?”
黄舒却还是那句:“你以为人人都能做大明星?”
她还要再问,黄舒却道:“来,说了这么多,渴了吧,喝点饮料。”
她刚刚吃了一块点心,正口渴,便接过,扬起纤细的脖子,喝了几口。黄舒看看手表:“他们怎么还不来?我出去看看。”
有星一人待在房中,百无聊赖的等待。窗外有禅在叫,汽笛声忽远忽近,衬着电视里的音乐,慢慢叫人发昏。似乎等了许久,又似乎只是片刻,不见任何人来,黄舒也没回来。
有星想去窗口看一看,刚一站起来,却浑身一软,跌回沙发里。为何会这样,大脑仿佛迟钝的轴轮,此刻无法运转。朦胧的视线里,门口慢慢走进一人,笑眯眯的,亲切和蔼的问她:“哟,怎么躺下了,是不是困了?”
那张脸越来越近,到眼前了,灼热的呼吸扑在她脸庞,她只觉十分恶心,想要推开他,手指微微一动,却叫他一把握住了。
有渔赶到酒店时,已是黄昏。他踩着晚阳的余辉奔进大堂里,前台的服务员查询片刻,抬头对他道:“早退房了。”
有渔愕然:“散场了?”
服务员点头,又解释:“其他人好像临时有事,来不了。所以原来的包厢到时间后,便退房了。”
怪不得不接电话。她出门时有多兴致勃勃,此时便有多扫兴。不知现在在哪里生气。只是苦了他,也不通知他一声,害他白跑一趟。只好打道回府,直奔他们入住的酒店。
果然没猜错。一进门,就听见浴室里哗哗的流水声。
有渔换了拖鞋,走过去,敲敲门,“喂,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无人应答,想来还在气头上。
有渔一身汗,去了另一间浴室。今天这场球赛踢的爽快,他躺在浴缸里,回想对方脸上气急败坏的表情,还有队友的称赞,全身毛孔都为之舒畅。他知道自己是属于球场的。现如今的他还有些稚嫩,但他知道,不久的将来,他会缔造一个传奇,属于他的传奇。
水凉了。有渔出来。
有星却还在浴室。他扬扬眉,又等了一阵,那哗哗的流水却像永不会止歇,他便走过去,敲门:“你要洗到什么时候?”又说:“我饿了,点外卖,你想吃什么?”
他等着她回答,却久久无声,正要再催,却听见一声呜咽。起初以为听错,凝神细听,却不是一声,而是一串串,压在嗓子里,妄图掩盖在流水下。
有渔慌了,高声道:“喂,你怎么了?”故作轻松地调侃:“该不会被人放了鸽子,就躲起来哭吧。”
话音未落,那哭声却不再压抑,陡然发泄出来,竟是嚎啕。
有渔大力拍门:“开门,快开门,再不开门,我踢了啊。”
门一开,一张肿胀的脸映入眼帘。
有星站在他面前,浑身湿漉漉的。地上扔着那件白裙,蜷缩一团,被水打湿了,看起来仿佛破败不堪。
有星开了门,又踉跄走回淋浴下,任由那水流劈头盖脸的洒下来。
有渔一把扯过她,“你干什么?”惊觉居然是冷水,更是高声:“你搞什么?”
有渔却挣扎起来,嘴里道:“让我洗,让我洗干净。”
有渔如何肯让,拉扯间,她身上的浴巾半开。他蓦然怔住了,看着眼前的一幕,不可置信。深色的淤青,发红的掐痕,渗血的皮肤,面目狰狞,昭示着它背后更狰狞的真相。太过震惊,他一时失语,伸手想去抚一抚,她却一闪,哀哭道:“脏,好脏!”
他如何还不明白。
有星浑浑噩噩的自己回到酒店,依靠最后一点力量,眼下见了有渔的眼神,残余的勇气与支撑顷刻间消失殆尽,两股战战,扑进他温暖的怀里,痛哭流涕:“怎么办,我该怎办?”
有渔抱着她,同她一样,全身发抖,眼睛血红:“是谁!我杀了他!”
第六十七
就是从这一刻开始; 失去快乐。
这一天白天阳光灿烂,夜晚的空气也十分平静。有渔守在有星床边,好不容易让她入睡了; 却睡的不安稳; 隔一会儿便抽泣一声,面露惊恐。他想抚平她紧锁的眉头; 却不得法。
他知道,也许一生都无法抚平了。
就像给她上药时; 她喊痛; 他也哭了; 有些痛只留在身体上,有些痛却永刻心上。是谁给了这鲜血淋漓的一刀,他恨不得将他们立马千刀万剐。
有星临睡前迷糊的拉着他; 抽泣着哀求:“别告诉大哥,先别告诉他!”
他会意。他都难过如斯,可以想见,将有星视若珍宝的大哥该如何痛彻心扉; 还有痛心疾首。他答应了她,她方合上眼皮。只是,看着她; 早上还鲜活俏丽的人儿,眼下却破布娃娃一样躺在床上,伤痕累累,再不能回到从前。而大哥的嘱咐犹在耳边; 曾经自己豪言壮语,许下的承诺,也句句在心。
誓用生命保护有星?他重重的给了自己一巴掌。脸颊火烧般发痛,心里的怒火也熊熊燃烧,烧的他无法冷静。他站起来,帮有星盖好被子,凝视她片刻,大步走了出去。
街道上灯红酒绿,人潮涌动。世人的夜生活正如火如荼。有渔来过拍摄场地好几次,并不陌生,只是未踏足其内。到了门口,方想起早上有星说过,他们剧组今天休息一天。然而往里一瞧,却是灯光透亮。
已是半夜,倒没有人阻止他,他一路进去,略略一瞧,正好有个助理模样的女孩从身边走过,便抓了她问道:“今天不是休息吗?”
女孩回答:“没有啊。下午导演有事,没拍。上午和晚上都有任务量,这不,刚收工呢。”
她说完,听见对面的男孩突然气息粗重,不由看了他一眼,这才发现他面色不善,她看了有点害怕,就问:“你是谁?有什么事?”
有渔只问她:“费锦成呢?”
女孩答:“他今天有事,没来。”
话音刚落,又听见他发问,这一次,更加咬牙切齿,“姓黄的呢?”
她被他的神色吓到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不敢不答:“他刚走。他说晚上有应酬,让司机开车送他去。这会儿大概要从停车场出来了。”
他点点头,转身就走,走了两步,又回头:“停车场在哪儿?他车牌号多少?”
停车场大同小异。昏暗,空旷,散发着干燥难闻的气息。有渔刚到入口,就看见了它。它正徐徐开出。借着灯光,便看见里面一张肥胖的脸庞,油光满面,丑陋的双眼肿胀,肥厚的嘴唇一开一合,不知在发表什么罪恶言论。面孔上挂着他标志性的虚伪透顶的笑容。
就是这个恶心之人,糟蹋了冰清玉洁的有星!如果有刀剑,他一定马上刺穿他的胸膛。可惜环顾四周,只找到一根铁棒,锈迹斑斑。他紧握它,朝前走去。
急促的刹车声,在寂静的夜里分外响彻。司机伸头大骂:“臭小子,干什么?”
呵斥没有停止对方的步伐,却听他说:“冤有头债有主。姓黄的,你害了有星,还想活着?”
黄舒眯了眯眼,也伸头,却是冷静自如,“有星是谁?我不认识。”
有渔双目赤红,青筋暴露,仿若暴怒的小兽,如疾风般向前。
司机骇然,忙按喇叭,一旁却传来命令:“冲过去!看他躲不躲。”他略一犹豫,又听他说:“车砸坏了,你负责?”
他只是打工的,自然不愿担这无妄之责,更不愿充当保镖,与人斗殴,于是一踩油门。他以为他会躲开,却没预料到,对方心志坚定,寸步不退。要不是最后关头他急打方向盘,大概真会将他迎面撞飞。
饶是这样,车头还是将他挂倒,然后车身一震,险险停在当口。回头一看,他正试图爬起,脚步虚浮,走了一步,颓然倒地,蜷缩一团,双手捂着脚腕,神情痛苦。他看见一旁还渗出血水,吓了一跳,战战兢兢看向黄舒:“他好像伤的不轻,要不要去看看他?”
黄舒早看见了,听了,却是脸色淡然:“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喜欢出来学人打打杀杀,就该受点苦头。”他看司机还看着他,便又说:“他真有什么人出了事,大人不出来处理,自己到处攀咬,怪得了谁。这样的孩子,我见得多了。谁也找不了我们麻烦。”又四下一望,“你运气真不错——这里的摄像头坏了。”
司机松了一口气,还是心惊,黄舒却有些不耐烦了:“还不走?等着别人来看热闹?”
他忙问:“去哪儿?”
黄舒摸着下巴,微微一笑:“原计划。让美人等太久,可是失礼。”
医院,总是弥漫着难闻的味道,尽管它地面干净,墙壁洁白。有星从小讨厌医院。如今依然。只是小时候可以撒娇,耍赖,身边也总有人陪同和温言软语。讨厌归讨厌,却不惧怕。现在她独自一人行走其间,只觉冰冷的恐惧自脚底心,窜上脊背,叫她颤抖。她不知道自己原来如此胆小。
一对夫妻路过,看见昏迷的有渔,将他送进医院。查阅他的通话记录,找到有星。只是没料到,她也是个未成年。
他们问她:“你们是兄妹?你们父母呢?”
有星摇摇头,“不在了。”
夫妻二人面面相觑,然后妻子开口道:“家里还有其他人吗?”
有星点头:“大哥正在回来的路上。”
妻子道:“那就好。他伤的不轻,有大人在场才妥当。”
病房里医生和护士围着有渔,正在做检查,个个神情严肃。她猜不透他们的表情,也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大脑一片空白,偶尔听见一句,“还可能有轻微脑震荡。”耳中一嗡,不由一抖。她想进去看看,却被拦住。
那妻子拉着她:“先别去打扰,检查完毕,医生自然会告诉你。你脸色不比床上那位强,来,先到这边坐一坐。”
他们好心,看她独自一人,一直流泪,满目惊惶,着实可怜,便陪她坐着。只是他们还有事,不能久留,没过多久,也匆匆离去。
他们刚走,医生便出来。第一句话就问:“家长呢?叫家长来。”
有星站起,“他怎么样?”
医生倒回答了:“腿部需要手术。”
有星脱口道:“很严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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