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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风飞燕-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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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七人一色黑劲装,一式长剑,同样的黑巾包头。

七个人身材、外形、穿章打扮,几乎完全相同。像是化身,不同的是相貌而已,年岁皆在三十上下,阴森的神情与阴森冷厉的眼神相当慑人。

九个人弧形排开列阵。迎面挡住去路。

“是你呀?”晁凌风泰然自若止步:“一定又在打算玩弄阴谋诡计,我看透你了,你耍不出什么花样来的,还是免了的好。”

“用不着玩弄阴谋了,阁下。”葛天龙狞笑。

“真的呀?”

“半点不假。咱们唯一可做的事,是救出被你掳走劫持的朋友,尽快杀掉你,你不知道你已经是神憎鬼厌,侠义道的公敌吗?”

“唔!说得好,公敌!”晁凌风鼓掌三下表示高兴:“看来,我想否认也不可能了。”

“你否认也没有用。”

“我知道,一点用也没有。所以,我不打算再和你们这些人多说半句理。现在,有什么门道,你就摆出来吧!有人肯亮名号吗?”

“无此必要,阁下。”

“我知道你们不敢亮名号,怕在下日后指名报复。你瞧你那位同伴,连易容都用上了,他这张病鬼面孔,易得毫不传神,一看就知道是假面孔。”

“搬开武林公义不谈,在私人恩怨方面,在下也有找你决算的正当理由。”葛天龙一面将左手的爪套戴上.一面向前接近:“我承认你的武功比我高明,不介意咱们倚多为胜吧?”

“你他娘的有屁的武林公义。”晁凌风笑骂;“北校场你们三十二个人,在下也不介意.你何必臭美?至少你倒还像个人样,敢公然承认自己武功差劲,所以我对你颇有好感,当然不介意你们九个人众打群殴啦!”

“那你就认命吧!阁下。”

一声剑吟,长剑出鞘,剑向前一挥,七名剑手几乎同时向前疾掠。

脚下步伐如一,半途拔剑的速度与手法如一,七个人的外露神情如一。

那位化了装易了容的人,则与葛天龙分向左右超越、绕走,刀出捎脚下奇快,原来是要抄后路形成合围。

半弧形的剑阵乍合,蓦地风吼雷鸣,剑光激射,七支剑向中间一点聚合。

这瞬间,六个人的左手,闪电似的搭在左邻的同伴右肩上。最左首的人,左手则搭在自己的剑把上,有如双手运剑。

剑光的亮度倍增,风吼雷鸣声倍增。

晁凌风一声长啸,人化轻烟,突然在剑尖汇聚的前一刹那消失了,是从中间的人头顶上空飞跃而过的。

太快了,七名剑手即使看到了,也无法变相袭击。

他先前站立处,野草折断、飞散,八尺方圆内,凌厉无匹的剑气发出可伯的劲流,把狂风也无法吹折的野草,绞碎成细屑向四方飘散。

剑阵再神奥,也奈何不了逸走的人。

他远出四丈外,朗然飘落疾转回身,看到了七剑汇聚的可怕景象,感到心中暗惊。幸好自己不逞强,不向后退而向上方走避。七人聚剑气一击,他真禁受不起。

“好!”他脱口叫:“比武当的天罡剑阵更具威力,你们的导劲聚力术委实炉火纯青,但缺乏天罡剑阵的神奥,无奈我何。”

“哈哈!至少,一照面咱们就把人救到手了。”葛天龙得意地狂笑。

“诸位!还不快走?”化装易容的人向七名俘虏挥手高叫。

“要是能走,咱们早就走了。”那位先前与晁凌风打交道的人苦笑,没有走的意思:“你们如果把晁小辈看成笨蛋,那你们一定是笨蛋中的笨蛋。”

“你是说……”

“咱们被制了经脉,气海无法汇聚先天真气。”

“何穴被制?”

“不是制穴,是制脉。”

“别怕,紫霄散仙、景大侠、游僧几位前辈,都是行家中的行家。”

“晁小辈早就知道了。”

“别听他唬人的大话,快走,咱们掩护你们。”

“好吧!生死由命,富贵在天。”

七名俘虏撒腿便跑,基本功夫仍在。

“好走!诸位。”远处的晁凌风大声送客,一面徐徐后退,避免陷入向他迈进的剑阵内:“你们已经选择了死路,后会无期,哈哈……”

长笑声中,冲上的七支剑再次攻击落空,他已远出剑阵右侧五六丈外,徐徐绕走。

葛天龙与那位化装易容的人,也截错了相反的方向,不敢从剑阵中穿越。改从外侧兜截,相当辛苦而收效有限,无法跟上晁凌风绕走的速度。

七支剑不敢分散,根本不可能行动一致,剑阵变换不够灵活。再神奇的阵势,也奈何不了不入阵的人。

“你们怎么这样愚蠢?”绕走中的晁凌风语声震耳欲聋:“就凭你们几个人,就能在这种空旷的地方围住我?我可怜你们。”

七支剑反而被引诱得乱了阵脚,加快的移动,也加快消耗体力。

葛天龙两个人在阵外堵截,也白费心机。

“我明白了。”晃凌风脚下逐渐加快:“你们想缠住我,不让我赴约,真是妙想天开愚不可及。时候不早,少陪。”

人影似逸电流光,贴草梢向西冉冉飞腾而逝。

—接近洲中心,便有树丛生长,人一进入里面,便形影俱消。

九个人全力狂追,追过旷野,追入树林。

葛天龙的轻功最高明,但不敢放胆狂迫,明知武功比晁凌风相差远甚,怎敢远超在前面冒险?

在晁凌风朦胧的身影隐入树林之后,葛天龙发出一声长啸。

晁凌风当然也听得到啸声,甚至知道啸声是葛天龙所发,知道啸声的含义。

他刚向右一折,隐伏在一堆灌木丛下,西面己传出穿枝拔草的簌簌声响,虽然无法看到,听声息便知有人现身窜走,而且人数不少。

终于,他看到从四五丈外急速窜过的一个人影,看不清面貌,乍隐乍现,一瞥即逝,身法极为灵活快速。

“这些人情急,要不顾一切截击了。”他想。

他用不着从这一面接近弥衡庙,犯不着和这些人死缠不休。

葛天龙九个人,距最近的树丛还有二三十步,树丛一线已先后窜出十一个人。

“咦!你们没把人拦住?”葛天龙身形加快,掠近向出现的人急问。

“没看到有人呀?”一位年约花甲的老人不胜惊讶:“葛贤侄,你发信号要咱们急速拦截,咱们应声现身,并没看到有人选过来呀。”

“糟!这小辈身法太快,神乎其神,一定窜走了。”葛天龙顿足懊丧不已;“咱们失败了,赶快到弥衡庙布伏,不除掉他,将是心腹大患。”

共有二十人之多,实力空前雄厚,不再在原地逗留.匆匆向西急走。

走了百余步,合而又分。

葛天龙与那位化装易容的人,带了七名剑手向南面的小径绕走。

小径是通向另一座小村的道路,两侧长满了茂草与灌木丛,在这种地方。没有列阵回旋的空间。

“晁小狗愈来愈精明,咱们实在对付不了他。”葛天龙向化装易容的人发牢骚:“把希望寄托在咱们这些人身上,注定了失败的命运,他们老一辈的人,真该挺身而出群策群力除掉他的。”

“葛兄。那也是无可奈何的事。”化装易容的人苦笑:“老一辈的人诸多顾忌。时机未臻成熟,他们不便出面。以这次的事来说,如果晁小狗不中圈套激起公愤,景大侠那些老一辈的人,还不愿出头呢!”

“老一辈的人锐气已尽,真该让年轻的新秀闯出十番事业的。但他们又不肯放弃声望恋栈不去,真不知道他们的想法是怎么一回事。刀头面血出生入死,没有冲劲勇气是不行的呀。他们上了年纪,冲劲和勇气都日渐消沉,办起事来畏首畏尾,实在让人泄气。像晁小辈的事,只要景大侠抓住任何一点理由出面问罪,晁小辈必定成为众手所指的败类,哪有他容身之地?”

“景大侠不是已经出头了吗?”

“哼!目下言之过早。”

“我认为已成定局。”

“咱们走着瞧,希望不要让我不幸而言中。”葛天龙悻悻地说:“我准备在火上添油,促成其事。”

“你有何打算?”

“随机应变呀!毕竟我是年轻新秀中,颇具份量的人,至少我的话就比晁小辈够份量。”

后面鱼贯而行的七剑手,一直就闷声不响埋头赶路,似乎也没留意葛天龙两人的谈话内容。

走在最后的人忽略了身后,即使留意了也毫无用处,后面跟来的晁凌风真像个无质有形的鬼魂,无声无息地到了那人身后。

经过了多次受到众打群殴之后,晁凌风已经不把这些所谓侠义门人当作英雄看待。

英雄应该是光明正大的,天大的事一身当。

而这些人……简直就是毫无道义,毫无英雄气慨的下三滥混混,他当然不愿用光明正大的英雄气概与这些人打交道。

他伸手指轻触那人的右耳轮,那人本能地急速扭头回顾,反应出乎本能,不需要经过大脑思索指挥。

刚扭转头,刚看到人影,后背便挨了一记力道恰到好处的一击,咽喉也被勒住了,身躯也离地。

前面的人,竟然不知道同伴少了一个,依然神气地往前走。

  ※

  ※

 ※

弥衡庙小得可怜,两进小殿堂,后面住了两个穷庙祝。自己种些菜蔬过苦日子,一年到头,没有几个香客来烧两炷香,绝大多数的人,不知道这位称神的弥衡是老几,所以收不到香火钱。

庙前的广场倒还广阔,本来就是村民们活动的中心,孩子们的游乐场。

附近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人,那些粗犷的放排三湘子弟,嗓门似乎特别大,浓浓的乡音理语,连武昌各府的人都很难听得懂。

他们坐在北首,有些在村中走动,随时光的飞逝,紧张的气氛也逐渐浓厚。

前殿内,以冷剑为首的二十余位高手名宿,正在郑重地商量对策。

殿外,也有二十余位侠义英雄,三两成群七嘴八舌,谈论有关晁凌风的传闻。

七个逃得性命的俘虏出现时,立即引起一阵骚动。

看热闹的江湖群豪中,有些认得这七位仁兄的人,不约而同发出惊讶的叫声。

“他们脱险了……”有人高声大叫。

以冷剑为首的人共有四十位之多,兴奋地迎入这七位可怜虫。

七个人没有什么好说的,有些住在客栈,有些寄住在朋友家中,被晁凌风悄然潜入袭击,擒住囚禁在城南长街的一座民宅内,如此而已。

听完了众人的叙述,冷剑楞住了。

“葛兄,令郎怎么带人抢救这几位朋友?”冷剑脸色不正常,向又高又壮的西极神熊讶然问:“这岂不是火上加油吗?晁凌风本来就要把他们送来的。”

“景老哥,如果让他大模大样送来,咱们今后还用混,还用叫字号吗?”西极神熊嗓门大得像打雷:“对付这种胆大包天的狂妄小辈,实在用不着太宠他的,唯一的办法是杀杀他的傲气,让他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不错。”天地一笔随声附和:“他把天罡庄主押到客栈示威,眼中哪有咱们这些人在?再任由他猖狂,日后将出现另一个为祸天下的天绝谷主。”

夜游神陆光是个嫉恶如仇的人,一双有紫棱的大眼,出现含怒的光芒。

“起初是三十余位好朋友北校场黎明围攻,然后是在约会地点附近抢救被押送来的朋友。”夜游神有掩不住的失望:“看来,咱们这些人真够光彩的。”

“陆兄,你这样说就不公平了。”四海游龙大声抗议;“兄弟到北校场找他,原意是与他理论的,他根本不加理睬,而且抢先动手行凶,在场的朋友,都可以作证。他胆敢四出掳人,咱们为何不能救人?”

“对,对……”有不少人跟着起哄。

“我们等他来,就是要听他的解释……”

“你算了吧!陆兄。”天地一笔冷笑:“连游僧昙本大师那么好修养的人,与他讲理时也弄了个灰头土脸,和这种强横无礼的猖狂小辈打交道,你还寄望有什么奇迹发生?”

“诸位先不必争论……”冷剑急急出声阻止。

“景老哥,已经骑上了虎背,你就不必二心两意了。”西极神熊沉声抢着说:“你老哥再不下决断,恐怕跟随你的朋友就没有几个了。”

“咦!葛兄之意……”

“景老哥,你还不明白吗?”中州老槐庄定一刀徐国良苦笑:“赶来武昌助拳的好朋友们,到底有多少前来宾阳客店与你我共进退的?”

“这……”冷剑感到事态的严重性了。

“他们大多数改与妙手空空柏老哥取得连络和谅解,他们愿意追随柏老哥与天绝谷周旋。今天在座的三四十位朋友,最少也有一半人心里明白,他们对你我的稳健作风不以为然,你我这种君子作风实在所冒的风险太大。”

“不瞒景老哥说,你这种等贼上门讲理的作风,兄弟委实不敢苟同。”西极神熊诚恳地说:“妙手空空柏老哥就十分积极,他在暗中布网,制造有利情势与时机,所以兄弟赞成他的作法。景老哥,你如果再不改弦易辙,恐怕真会被天绝谷所消灭,道消魔长,不堪设想。”

你一句我一句,冷剑听得心乱如麻。

众人正在辩论,却被紫霄散仙的一声叹息所吸引。

“贫道无能为力。”紫霄散仙向已经检查过的七个人说:“贫道只知道任督两脉确有异象,但无法知道原因。任督两脉,是玄门弟子员精谙的经脉,贫道居然找不出变异的原因,实在惭愧。”

“这……这这……”一位仁兄脸都急白了:“仙长,咱……咱们岂不是绝……绝望了?”

“抱歉,贫道无法回答。”

“会不会是晁小辈唬人的?”另一位仁兄似乎还有希望,希望老道走眼。

“施主全身用不上劲,就是最好的证明。气海丹田似无损象,但真气不聚神不动,还不够明白吗?贫道学艺不精,不知道这是何种手法所制,无能为力。”

“老天!我……我……”一位虬须中年人绝望地叫:“我要回去找晁小辈,我……”

“你们明知救不了我们,为何要在半途抢救?天老爷!你们到底在杀我们呢,抑或是真想救我们?”那位瘦得像干猴的人厉叫:“葛天龙呢?我要听他怎么说,我……”

“你给我闭嘴!”西极神熊沉叱:“只有杀错人,哪有救错人的道理?你少给我胡说八道。我给你检查检查,天下间哪有解不了的神奥制脉手法?哼!”

紫霄散仙冷冷一笑,退至一旁袖手旁观。

西极神熊出身崆峒门下。而崆峒也是玄门弟子,历史比武当早了千余年,源远流长,门下弟子骄傲自负势难避免。

神熊排名在紫霄之下,本来就耿耿于心,这时有机会表现自己,岂肯放弃?

检查再检查,不久,西极神熊的脸,变成了猪肝色,也许是运气过度,也可能是又羞又急所致。

而被检查的七个人,更是吃尽了苦头,一个个浑身抽箔,冷汗彻体,强忍痛楚不住呻吟。

终于,西极神熊颓然罢手。

“怎样?”那位虬须中年人大声问。

“不知道。”西极神熊恼羞成怒:“等会儿晁小辈要来的,急什么?”

“葛前辈,如果他不来呢?”

“他约定了的,怎能不来?哼2”

“你们在半途拦截他,他有不来的正大理由。”

“胡说!哼!”

“他如果不来呢?”

“你又是不他,怎知他不来?”

“好,我等他。”虬须中年人咬牙说:“令郎葛天龙已经保证我们七人的安全,在下等令郎的保证,北校场袭击,是前辈的次公子葛天刚兄要我去的……”

“你一点也不像个英雄好汉。”西极神熊冒火了:“如果贪生怕死,你为何不回家种庄稼抱孩子,何必在江湖玩命称雄?哼!”

起了内哄,不是好现象,立即有人七嘴八舌劝解,闹哄哄难以收拾。

外面,突然起了骚动。

“午正!”有人大叫:“晁凌风来了,晁凌风……”呼叫声解除了府内的困境。

众人急急抢出,在庙门外列阵。

  ※

  ※

 ※

晁凌风堂堂正正出现在天下群雄面前。

举目四顾,他大感惊讶,怎么来了这许多人?是谁放出的风声?

这些人,除了庙外的侠义群雄怀有敌意之外,其他三方数百双眼睛,看出几乎全部涌现友好的神倩,从欢呼声中,也让他感到温暖和鼓舞。

不可能是侠义群雄放出风声引来的人,理屈的一方是不可能张扬出去的。

他的目光,在南面找到了目标。

飞燕和四侍女,站在人丛中显得十分抢眼,五女全向他微笑,飞燕更向他挥手示意。

一阵心感,他觉得欠了飞燕一些什么。

“原来是她在暗中策动的。”他心中恍然。

来了这许多人看热闹,这些侠义英雄怎敢再忽视正义与公理?

难怪葛天龙那些人在半途行凶情急走险,原来知道如果双方一照面。就没有向他倚众群殴的机会了。

他向飞燕挥手示意。泰然通过人群让出的过道,大踏步进入广场。

他手中,有取自剑手的连鞘长剑。

“你可以走了。”他将押来的剑手向前一推,声如洪钟:“你是天罡庄七星之一,你们七个人,是唯一有正当理由向在下半途袭击的人,替主人雪耻,无可厚非,所以我宽恕了你。”

剑手默默地向他抱拳行礼,默默地瞥了庙前的侠义群雄一眼,默默地由原路大踏步走了。

他继续向前走,在群雄对面三丈左右止步。

“景前辈。”他向脸色不正常的冷剑持剑行礼:“在下已经将人证天罡庄汤庄主交给前辈了、目下葛天龙也带了大批高手散布在半途,救走了在下押来的七位人证,前辈应该可以了解北校场向在下袭击的经过了,不知前辈何以教我?”

所有的目光,皆向他和冷剑集中,人声静止,四周鸦雀无声,气氛渐紧。

“如果老朽说此事与景某无关,台端是否相信?”冷剑不得不硬着头皮应付。

“可能。”他点头:“在下所擒获的凶手中,几乎众口一词,是受人邀往的,无一是奉前辈的指使前往。虽则其中两人,曾经攀咬前辈,但不久便技穷实供了,天罡庄汤庄主便是其中之一。”

“台端必定认为景某指使他们的了,所以才找上宾阳客店?”

“不无可疑,在前辈正式表明之前,在下不得不作此想,所以在此恭聆答复。”

“他们都是接到考朽的侠义柬,赶来助拳的朋友;所以,他们的作为,不管是否受到老朽指使,老朽皆需负道义上的责任。”

“不然。”他郑重地说:“大丈夫敢作敢当,每个人都必须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他们都不是三尺以下的无知小童,而且都是江湖上名号响亮,有身份有地位,从刀山剑海中闯出名头来的英雄。前辈如果铁肩担道义替他们这些狗屁英雄承担罪恶,对前辈对他们,都是一种侮辱,在下相信他们不至于接受你的好意,而会拍胸膛像个人样站出来与在下了断。”

他这番话极有份量,立即博得看热闹的人满堂喝彩。

“很抱歉,老朽必须承担责任。”冷剑沉声说。

“前辈包揽了这场是非?”

“是的。”

“那么,前辈承认这些人行凶了。”

“不错,他们的理由虽然不怎么充份,但倩有可原,台端幸而安然无恙,总算不幸中的大幸,老朽愿当天下英雄之面,向台端陪礼……”

“慢着!”天地一笔厉声说:“景老哥,你不需如此委曲求全。这小辈所行所事,在在皆显示出他是天绝谷的爪牙余孽,双方皆是生死对头,没有陪礼的必要。”

“姓冯的,你凭什么指证在下是天绝谷的人?”他也厉声问。

“你是不是?”

“不是,你满意了吗?”

“哼!你当然不敢承认。”

“我明白了。”他阴森森地说。

“你明白什么?”

“只要把在下硬指是天绝谷的人,你们的一切卑劣无耻的行为都是成为合道义的了。”

“哼!不要说题外话。”

“姓冯的,你希望在下承认是天绝谷的人。”

“哼!你本来就是。”

“我明白的是,你有那些江湖无耻败类的同样嘴脸。太极堂的人,也曾派了大批人手,逼迫在下承认是青龙帮的人。现在,你也不顾身份,空口说白话要在下承认在下是天绝谷的人,阁下,你要答复吗?”

“什么答复?”

“你所希望的答复。”

“当然。”

“好,你听着。”他拔剑出鞘,丢掉剑鞘高举长剑,环顾四周众人一眼,声如雷震:“既然这些自命侠义道的人,认为与天绝谷的人是生死对头,双方用任何卑鄙恶毒的手法杀掉对方,都是合乎道义的事。我晁凌风受够了这些狗屁英雄的迫害,已经忍无可忍,为了表示晁某宰杀他们报复他们是合乎道义的,所以让他们如愿,在下正式宣告,昆某是天绝谷的人。你们,满意了吗?”

他这一不顾后果的宣布,冷剑那些人反而楞住了。

“晁凌风,你为何如此宣告?”冷剑沉声问。

“这不是你们所希望的答复吗?”

“你……”

“我才有宰杀你们的藉口,双方皆如愿以偿,皆大欢喜,何乐而不为?从现在开始,我晁凌风决不放过你们,见一个杀一个。山长水远,后会有期。”

一声长啸,他人化电火流光,在数百双锐利眼睛的注视下,从上面逸走,飞越排帮围观的人上空,像是化电逸走了。

惊讶的叫声、突然爆发出来。

冷剑僵在当地,感到手脚发汗。

游僧死瞪了天地一笔一眼,深深吸了一口长气。

“冯施主,你的目的达到了,可喜可贸。”老和尚沉声说。

“大师意何所指?”天地一笔也沉声问。

“替天绝谷增加一位功臻化境的小魔王,替咱们这些人树立一个追魂夺命的强敌,每个人都有杀身之祸。”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施主明白贫僧的意思。可是,施主似乎忽略了一件最重要的事。”

“什么事?”

“晁凌风的第一个目标,很可能是你。”

天地一笔这才真正感到毛骨悚然,感到事态严重。

“我等他。”天地一笔大声为自己壮胆。

“那是一定的,施主,如果我是你,一定赶快立即乘船离开返回潜山,愈快愈好。”

“笑话!大师认为咱们这些武林拔尖高手,对付不了他?”

“施主没忘了他说任何卑鄙恶毒的手段,都是合乎道义的事了?他不会光明正大叫阵,咱们怎样对付他?别忘了,还有真正的天绝谷的人在旁虎视耽耽。”

“你们什么人都伯。”天地一笔不客气地说:“所以万事但求稳当,也就万事无成。你放心,我不会倚赖你们,我会找任何不伯的人联手。”

“柏大空?”

“不错,柏老兄柏大空。”

“难怪。”

“难怪什么?”

“景施主总感觉到孤掌难鸣,原来是许多朋友都背弃了他,而且不断地替他制造纠纷和困难,使他日渐孤立。南无阿弥陀佛!道义确是不值多少钱了。哀哉!”游僧感慨地说完,向冷剑走去。

冷剑正在安抚那七个经脉被制的人,劝说他们搬到宾阳客店居住,以便设法找高手替他们解除禁制。

  ※

  ※

 ※

冷剑的声望与武林地位,鹦鹉洲会后一落千丈。

宾阳客店只剩下十二个人,幸好宇内五大高手全在,加上妻女与电剑,还剩下四位有生死交情的朋友。

鲶鱼套青龙帮的总舵,当天便成了英雄好汉们的聚会目标,主人帮主龙王公冶长虹,成为妙手空空柏大空的亲密盟友。

侠义门人与青龙帮终于结成联盟。

也就是说:白道与黑道结成一体了。

天一黑,小洪山太极堂的总坛成了空屋,一夕之间,太极堂像是姻消火灭了,子弟逃避一空,再也没有人打出太极堂的旗号称好汉。

虽然不曾宣告散会撤堂,事实上太极堂已名存实亡,青龙帮接收了太极堂的地盘,一帮一堂火并总算有了结果,强存弱亡。

妙手空空不再像往昔一样神秘,他成了取代冷剑地位的领袖人物,在外走动时,身边总有一大群高手名宿前呼后拥。这些人中,有葛天龙葛天刚兄弟,有天地一笔,有四海游龙,有……

实力空前强大,青龙帮总舵成了对付天绝谷的指挥中心,果真是黑白道豪杰归心,没有人敢前来讨野火。

可是,对付天绝谷的事,光说不练,也没派人踩探天绝谷群魔的下落。

柏大空说得好,在实力还不够强大时,不宜进取,目下可做的事,是等候陆续赶来的各路英雄共袭盛举,等有了充足的实力再与天绝谷群魔一决雌雄。

相反地,宾阳客店中冷冷清清,十二个人,旦夕提防晁凌风前来袭击。安顿在后面客房的七个人,一个个气息奄奄坐以待毙。

这天午后不久.妙手空空带了十二个人,包括了葛天龙葛天刚兄弟,神气地踏入店门,直趋三进客院。

冷剑与夜游神、电剑,三个人在院厅中品茗。

“景老哥,兄弟来促驾的,呵呵……”妙手空空大笑着入厅,十二位神气的随从则在院子里等候。

三人离座迎客,表面上也笑容可掬。

“柏大侠请坐。”冷剑笑笑伸手肃客:“促驾?要在下迁出客店吗?”

“正是此意。”妙手空空得意地说:“迁到青龙帮的总舵。那地方易守难攻,不但晁小辈不敢去找死,更可作为向天绝谷结算的根本。诸位人孤势单,在客店防不胜防,太危险了。”

“很抱歉,这是道魔之争,是侠义道与天绝谷魔道的恩怨,与黑道无关,在下不会与黑道的青龙帮走在一起,更不愿拖他们下水。”冷剑一口拒绝;“想当年,血手灭绝郝老魔残害侠义道门人子弟,我景家不是受害人,荆门山庄也没遭郝老魔的毒手,景某之所以毅然仗剑主持公道,与群雄攻破天绝谷,纯粹是应侠义道朋友的请求,基于武林道义而奋不顾身全力以赴。今天,假使我景青云贪生伯死,迫于情势而与黑道人士联手,一旦面对血手天绝郝老魔,愧都愧死了,哪有脸见他与他拼死?”

“景老哥,不要拗于成见……”

“不,柏大侠,一个人如果处事没有原则,把道义公理置于脑后,哪还有什么好混的?经过昨天鹦鹉洲的变故,在下感慨万端,已错不可再错。”

“景老哥之意……”

“昨日鹦鹉洲之会.似乎与当年侠义门人和天绝谷的人结怨。有些相似的地方。”

“你是说……”

“血手天绝为人固然凶残恶毒,但还不至于肆意滥杀无辜。起因好像是咱们一些侠义门人,攘臂而起声称除魔卫道,与天绝谷的人冲突。前后五载,双方死伤惨重,天绝谷的惨烈报复也愈来愈烈,景某与陆老哥这才不得不应朋友的促请,传侠义柬号召群雄攻天绝谷,毁了血手天绝的根基。”

“这次晁凌风的事,显然是故事重演。”夜游神陆光冷冷地说:“不管他是不是天绝谷的人,至少这期间,他与咱们侠义道朋友并没有深仇大恨,景老哥已经不介意他出现咸宁道的巧合事故,而且从逍遥仙客处,获知他根本就不算是江湖人。而咱们这些好朋友们,却打起问罪的旗号,失去理性向他袭击,似乎有人唯恐天下不乱。想当年,侠义门人子弟打起除魔卫道的旗号,向天绝谷的人寻仇,性质似乎大同小异,昆凌风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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