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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不存在。
李明言趴在柜台上,随心所欲的看着一个个钉在后墙上的报纸,在这个距离能看的清的也就是一些标题,“平原县小麦试验田亩产六千七百二十斤!”“北方小麦丰产成定局”
还有一些图画,一个胖娃娃抱着一颗白菜,那白菜几乎和娃娃一样大。还有一个成年男人坐在大大的花生壳是划桨——真的佩服作者的想象力。
“同志,给我拿一下那份报纸!”李明言的手准确的指向花生壳当船的那张。
好脾气的售货员此时却皱起来眉头:“你有干部证吗?或者介绍信?”
哈?买报纸还需要这些吗?
“同志,我能不能拿米跟您换呢?”实在是很想要那张啊,给村长看看,让村长也想办法把李家庄的西瓜扬名全国。
“不要试图用大米白面腐蚀劳动人民,公事公办。”喝水的杯子不小心倒出来一点,这位营业员拿出一条干净的手帕擦干。
李明言眼睛一转,“那香皂肥皂呢?”
***
柜台里面狭小无比,只有一个转身的空当,李明言坐在柜台后面的方凳子上百无聊赖,这里清静,她把自己的背篓往地下一放,还真有点卖报纸的售货员气势,如果身上衣服没有那么多的补丁就更好了。
双马尾还是有软肋的,她将一块香皂拍在柜台上,那淡淡的牛奶味立刻逸散出来,双马尾就忙不迭的请她进柜台里面了,拨开挡板请她进去应付一下,不让柜台空着,她要回去拿钱!
心可真够大的!
她不知想要新报纸,还想要旧报纸,家里擦屁股的纸要么是玉米叶子,要么是土坷垃,两个学生上学用的旧本子是轮不到擦屁股的,都被老头子们拿去卷烟吸了。
果然双马尾的家离这里不远,不一会儿双马尾就脸蛋红扑扑的回来了,又带了一个人。
双马尾不好意思的小声说道:“我表姐听说有香皂,非要来。”
“没关系,我那香皂多着呢。”
表姐留着齐耳短发,眼睛小,但是很亮,气势咄咄逼人:“你哪里来的这么多香皂?”
双马尾拉拉表姐的胳膊,示意她不要问这么多,人家为什么要告诉你啊。
“呵呵,我城里亲戚给的,也没多少,就两块,给这个姐姐一块,我自己用一块。”李明言笑眯眯的,将已经拿在手上的两块肥皂放进去一块。手机上买还三元钱一块儿呢,就这个态度,还想买,美得你。
“你!我出一块钱!你卖不卖!”
“一块五!”李明言转向为难的双马尾,“不要你的钱,你帮我买够报纸,还有你们剩下的旧报纸就成了。”
双马尾正为难呢,说好的一块钱,这人说变卦就变卦了,香皂可不是这么好买到的,省城里的香皂需要香皂票,而她们这个小地方,连香皂的影子都见不到。
可是这姑娘居然说要旧报纸,作为报纸的售货员,她唯一的福利也就是处理那些旧报纸卖废品能拿些钱了。
“我那些旧报纸可能不够,不够的再用钱补。”
李明言都有点喜欢这个双马尾了,坚决不占人便宜,处事谨慎,她小手一挥,行吧。到时候不要她的钱就是了。
表姐咬唇不甘心的拿出手绢包着的两块钱,“给你!”
找出五毛钱,找还给这位表姐,表姐也不打声招呼转身就走。
“你别介意,她就是这个性子,没有恶意的。你等一下,我马上就收拾好了。”双马尾蹲下身,将货架下面的旧报纸拿出来,用一块破布擦干净,在李明言的指挥下,全部放进了背篓里。
又拿了挂在货架上几个新鲜的报纸,也整理好,用麻绳捆着,放在旧报纸的最上面。
干活儿可真细致啊,李明言都不好意思了,这是她用来给家人擦屁股用的,随便塞进去就行,做事这么认真的姑娘,真的要感谢一下。
她又拿了一块以前买的肥皂做添头,一起送给这个双马尾,“谢谢你,你真是为人民服务的好同志,等我们村的西瓜上了报纸,到时候我请你看报!”
作者有话要说:捉了虫,不影响阅读。
谢谢pure小天使的手榴弹,谢谢亲们的营养液!
今天就更这么多吧
准备准备一月份日万了。
第36章
麻花辫开心的笑了,两个眼睛弯成月牙,“谢谢你啊,我天天在这里卖报纸,不要钱,随便看。”
李明言一想,是啊,还不如给点肥皂实惠呢,想着就把肥皂递过去,放在她刚才坐的板凳上:“你拿着吧,香皂挺稀罕的,肥皂不稀罕,你还送了我这么多的报纸,够我家用好久了。这个送给你。”
之前一直推拒,麻花辫儿看着放在凳子上的肥皂也有些眼热,可是还是不好意思,本来要人家的香皂就占便宜了,怎么还能要人家的肥皂呢,那是贪得无厌!手里的香皂散发着淡淡的奶香,厚厚的一块,方方正正,看着包装她忍不住拆开来,一张带着花纹的硬纸壳,再里面是一张薄薄的纸,透明的,解开之后那浓郁的牛奶皂的香气扑面而来。
她放在鼻子底下闻闻,真香,不由自主的想象用了香皂洗脸洗头之后,身上会留下一阵香味儿,她满足了,不需要再贪人家的肥皂。
李明言将背篓盖上一块儿破布,装满报纸之后沉甸甸的,她试着将背篓装到背上,见麻花辫还没有将那块肥皂拿起,而是新奇而陶醉的对着香皂左看右看,笑道:“这肥皂就是给你的,谢谢你帮我卖出了一块儿,算是给你的,呃,提成。”
麻花辫儿扭捏半天,将香皂的包装纸重新包好,说:“好吧,下次你还要什么报纸尽管来找我,我这里的工作证可以帮你买。”
“这是怎么回事?”一个穿着发白中山装的男人走近,脸色黑沉,似乎不高兴的样子,端着搪瓷缸子,一只手背在身后,两眼狠狠的盯着柜台里的两个女孩。
看着很像一个领导啊,来卖个肥皂,可别给人家带来麻烦才好,李明言急中生智:“姐,这是谁啊,怎么这么吓人呀。”
麻花辫儿已经愣住不敢动了,慌慌张张的将拿着香皂的手背在身后,“我妹妹来,来给我送肥皂,我让她进来歇会儿。”
“哦,哦,这样啊。”领导的目光转向凳子上的绿色的东西,看起来像一块儿绿翡翠,“可以让她去办公室休息嘛,在柜台这里,非工作人员在这儿,人来人往的,影响多不好啊。小吴你说是不是?”
小吴干笑着点头,“是是是,常主任,她马上就回去了。”
然后向李明言使眼色,让她快走。李明言见领导的眼神若有似无的看着那块放在凳子上的肥皂,立刻打蛇随棍上:“我这里还有香皂呢,在乡下这种稀罕东西也舍不得用,想换点麦乳精喝喝,也不知道怎么出手,你是俺姐的领导,你有啥办法不?”
说着还将之前拆开供麻花辫儿看质量的香皂拿出来,慢慢的将包装恢复原样。
领导拿着搪瓷缸子的手微微颤抖,借着盖搪瓷缸子的动作掩饰了一下,问:“那你准备出什么价呢,麦乳精可是很贵的东西啊。不要太贵,嗯,我还是能帮上忙的。”
嘿,有门儿。
“没事儿,我手里香皂多着呢,一块钱一个,不要票,你是大领导,亲戚们也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您看看亲戚是不是有需要的,帮我把肥皂出手了,不然给我用,就是用一辈子也用不完呐。”
领导被李明言的那句,亲戚们都是有头有脸的任务给恭维到了,虽然他的亲戚们也都还行吧,肥皂还是都买的起的,虽然这女孩子说话很是夸张,什么一辈子也用不完,那就帮帮忙,家里女人颇多,大姐二姐三姐,还有老婆的大妹小妹弟媳妇,这么便宜,关键是不要票的好东西,自己家亲戚都能给她买全乎喽。
“这儿不方便说话,来我办公室说吧。小吴你放心,你亲戚这忙我帮定了。”
李明言拿起背篓,将报纸扔进空间,匆匆从空间里拿出一个米袋子,然后买了几块香皂,也不管是什么香味的,买了二十块放进去。一切动作在进办公室门之前完成,动作快的自己都不敢置信。
办公室是一个大房间,几个深红色的老桌子摆放整齐,桌面上放着文件还有笔筒,不一而足,但是标配就是一个搪瓷缸子,此时办公室里只有李明言还有常主任两个,已近中午,看来其他人都浑水摸鱼下班了,国营的就是好。
常主任跟她开玩笑:“还背着你的宝贝背篓呢,放你姐那儿保证丢不了。”
李明言笑笑将背篓里的肥皂在常主任的办公桌上一字排开,然后坐在常主任的对面,然后常主任就不说话了。
***
麻花辫儿小吴是个值得信任的好姑娘,李明言自己觉的是这样。所以她一股脑儿将香皂留给她,一边冲她挤眼睛:“姐,东西留在你这儿,常主任说帮我找买家呢,你帮我收着钱,一元钱一块儿,记住别弄错了。”
小吴看到常主任在她身后,连忙站起来,“常主任,这、这?”
常主任这回没有拿着他那个大搪瓷缸子,而是拿着一个人造革的皮包,皮包里装着他一块钱买来的肥皂,另外加一块一斤的大肥皂作为添头,作为他卖出香皂的感谢,他抱着皮包很是满意,双手护在肚子上,笑眯眯的:“你们是姐妹,你拿着小李才放心,等着吧,不出两天,你家那麦乳精的钱就能到手。”最后一句是对李明言说的,然后把皮包夹在腋下,溜溜达达的就回家了。
李明言拿着新出炉的两块钱,爱不释手,手中有钱,心中不慌。还没到饥荒的年景,这个时候粮食根本不是硬通货,她每次拿这个用来换竹编也非常的不便。
领导提前下班了,柜台上的人却还有坚守到最后一刻,小吴撑开硕大的口袋,看到那一堆随意摆放的肥皂心里狠狠一跳:“咱们才认识呀,你就把这么贵重的东西留给我?”好几十块钱呢。
李明言心想这算什么贵重东西呀,她还想卖直行车和手表呢,可以手机上的东西都奇形怪状的,“你的人品我信得过,在你领导那儿,你可是我姐,别记岔了,我叫李明言,你呢?”
“我叫吴月,”从此之后,常主任和她算是在一条绳上的蚂蚱了,吴月有些忧愁,“到时候钱怎么给你啊?”
“五天之后我过来拿,你还有什么需要的不?我亲戚从城里带来了好多好东西呢,你帮我拿着,也算是借用你的柜台了,得给你一些报酬,你看雪花膏行不行?用香皂洗脸脸上会干巴巴的。”
李明言背起背篓,今天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也该找个地方去吃饭。
“好,雪花膏就不用了,那太贵重了。如果那天我不在柜台,你就去云梦巷第三个红色大门那里去找我。我家就住在那儿。”
两人道别,李明言在寻找地方吃饭的问题上又犯了愁,外边的饭实在有点儿贵,不如回家自己做,可是已经好几天没有见过荤腥了,只吃过鸡蛋,实在是嘴巴淡出鸟儿来。
她的脚丫子仿佛自己有了思想,朝着卖肉的铺子就溜达过去了。
肉铺上只有几块带着骨头的瘦肉,苍蝇绕着乱飞,倒是卖肉的屠夫身上的肥肉乱颤,很是厚实。剩下的几块带骨头的瘦肉无人问津,屠夫闲的剔牙。
李明言上前问了肉价,还算便宜,四毛钱一斤,可是难为人的是,还要肉票,李明言上哪儿去弄这些肉票去啊。
屠夫大哥见她踌躇的样子,告诉她:“这会儿也没啥好肉了,这些带骨头的肉骨头要占一半,还要四毛钱一斤,还要肉票。你不如买这些猪蹄回去,一样骨头多肉少,好歹便宜不要票啊!两毛钱一斤!”
说着拿着切肉的尖刀指着案板角落的四个猪蹄,这年头谁都不愿意买猪蹄吃,宁愿掏一样的价钱买内脏下水吃。猪蹄嘛,都是有钱有闲的人家吃的。
李明言眼前一亮,后世的猪蹄可是要卖到比肉还要贵的,现在却乏人问津,一是它没有油水,二是它处理着着实困难,那猪毛怎么去都去不净,怎么看都不实惠。
她手指一指那猪蹄,“我全要了,给称了吧。”
于是李明言的背篓里多了四个用旧报纸包的猪蹄,还有做添头用的两个大筒骨,那骨头可真是骨头,白花花的,一点儿肉渣都不剩。回家吊汤煮面条一定香。
她又去了一趟新华书店,这个时候的书还是比较齐全的,不像几年之后除了红宝书就没有其他的了,她买了嫁接技术初探,养蜂学,再想买点其他的,发现刚刚挣来的两块五毛钱已经没有了。书可真贵,钱可真不经花。
她还想买果树种植概要呢,只得遗憾退出新华书店,而此时她已经饥肠辘辘,肚子抗议的直打鸣。
买了一包饼干,在路上边走边吃,圆圆的,也不知道是什么做的,倒是和供销社里卖的一种圆饼干类似,都是又圆又大又薄。只是这个是塑料袋包装的,供销社的是用黄糙纸包起来的。
吃起来香甜酥脆,上面薄薄的一层糖粉,还沾了几粒黑芝麻,这个时候似乎还没有塑料袋这种东西,她将塑料袋撕下来,用报纸包着,可以在火车上人多的时候也吃一些。
窑头镇的钢铁厂似乎在扩建,火车站下来的人不是非一般的多,李明言好不容易挤上去,找到座位坐下,一抬头,看到对面坐了两个穿军装的,由于李明海是在当兵,她对当兵的有种天然的好感,她就多瞅了两眼。
两个军人中间这个中年人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有些面熟?
穿着简单的中山装,有些瘦弱,戴着无框眼镜,文质彬彬的,双腿上放着一个网兜,兜里是苹果,还有橘子。这年头苹果和橘子可是稀罕物,尤其那苹果又大又红。
李明言努力的回想,突然这个人的形象和她记忆中一个人的形象重合起来,大舅!是娘的哥哥?
信上说的不是这个时候,怎么会提早回来了?前世的记忆十分模糊了,她隐约的记得大舅唯一一次回来是给姥姥和姥爷安排养老事宜的,之后再也没有见过,直到后来改革开放那会儿,他才重新出现在亲戚面前。一消失就是二十年,说是为国家执行秘密任务去了!
李明言嘴里咔擦咔擦的,饼干甜香的味道直冲车厢扩散,她看见坐在舅舅两旁的战士偷偷的咽了口水。
她纠结了,舅舅看了她两眼,却完全没有认出来她,那她到底是认还是不认呢?
饭点儿已经过了,火车上的众人被那嚼饼干的声音折磨的痛不欲生,恨不得那饼干被女孩子一口吃完,也恨不得自己上去咬一口。李明言吃的不紧不慢,吃的差不多饱的时候,将手上的渣渣填进嘴里,然后将饼干还用旧报纸包住,于火车上的人来说,漫长的折磨终于结束。
***
路上,李明言在前面走着,听到后面的两个小兵在议论自己:
“那姑娘真能吃啊,一大包饼干就那么咔擦咔擦下去了一半,把我给馋的”
“真没出息,是没见过饼干还是怎么地?”
“你就没流口水?你就不饿?”
李明言加快脚步,缩短了一半的时间回到家里,老远就看到院子里围坐了庄上几乎所有的女人,娘也在其中,爹则是不见踪影。
灶房外面的大锅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原来是女人们在自家院子里洗澡,自从这个锅子盖好之后,就备受村里女人们欢迎,往锅里填一把火,烧热之后坐在里面,真的是神仙也不换。
男人更倾向于去河里游两圈,不屑于与女人们争这杀猪锅。
见到明言回家来,都好奇她去镇上又带了什么好东西回来,纷纷探头往她背篓里看,可惜一块儿破布盖着,什么都看不见。
大伯娘炫耀似的问她:“明言呐,叫你带的肥皂你买到没有?”
这种给一大家子都长脸的事情,李明言乐意配合:“买了,还有毛巾,也买了,还给奶奶买了一条。”
其他人暗自可惜,明言这妮子跑窑头镇也不说一声,早知道也让明言给捎带个一块半块的肥皂,香香的,泡沫多的跟螃蟹吐的沫沫似的。
陈梅递过来一个温热的馒头,里面夹的酱豆,李明言接过就狼吞虎咽的吃起来。
“吃慢点儿,灶台上有稀饭,就着吃去。”
李明言占着嘴,只能点点头,饼干是空心的!看着吃了好多,实际上一点儿都不顶饱,而且吃甜的怎么也不像吃过饭的样子,只有实在的馒头才能让她吃个饱。
三口两口把一个全麦馒头吃完,李明言收拾起背篓来,先把四个大猪蹄还有筒骨拿出来,这是给自家吃的。然后拿出几条毛巾,还有肥皂,火柴,这是给大娘,三婶捎带的。
然后是报纸包着的饼干,还有一摞旧报纸。
新的报纸另放一个地方,这个是给队长看的。
陈梅看到猪蹄震惊的嘴巴合不拢,对于明言花钱的大手大脚再也忍不住了,低声叱问道:“你这妮子,这是买的啥,一点儿肉都没有,吃的还没扔的多,你有钱没处花了是不是?”
“娘,这是那个裁缝,我给她帮忙,她送我的猪蹄,她年级大了,牙口不好,就送给我吃了。”李明言只得撒娇讨饶,并解释原因。
陈梅无奈地点了点她的头,“你啊你。”都拿回来了,怎么办呢,只有吃了。她将猪蹄放在凉水里浸泡着,这个天气容易臭,只能这样保存,筒骨也如法炮制。
外面热热闹闹的,还没到上工时间,李家现在代替村头成为了另一个妇女们的聚集之地,一个个交流着十里八乡的八卦和绯闻。
李明言拿着报纸给大家看。
胖婶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瘪着嘴:“明言呀,你这妮子真是的,俺又不识字,你叫俺看啥?”
有人促狭道:“看画啊,你看着小胖孩抱着白菜,画的多好。”
“哼,都是假的,俺娘家说他们那儿亩产两千斤了,就小麦,我问她怎么种出来的,你猜她怎么说?”
“把十亩的麦放到一亩去,再请人咔嚓咔嚓,就上了报纸了,你看着画上还划花生壳的船呢,这咋不是照片?造不出来假了呗。”
村长媳妇瞅着那张报纸,目光落到菜园子里的大西瓜上,自言自语道:“咱们这儿的大西瓜倒不用造假,叫小明礼抱着一拍,实打实的大。”
周围空气为之一静,西瓜也能上报纸?这是大家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明言的嘴角微微翘起,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不愧是队长媳妇,想人民之所想啊。
队长媳妇问了李明言一声,匆匆忙忙的回家了,手里捏着那张报纸。
篱笆缝里传来嬉笑声,一听就是坏小子在闹腾,陈梅气势汹汹的捡了一块儿石头砸过去,噗的一声,那声音没了。
陈梅怒斥道:“一群鳖孙!”
原来是有人在透过篱笆缝看女人洗澡,虽然看不到什么,可是敢于蹲墙角,就是坏小子们顶荣耀的事情了。
洗澡锅里钻出来一个人,衣服最上面的扣子还没有扣好,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坏小子逃窜的方向,破口大骂:“有娘生没娘教的东西,你娘的腚你是没见过怎么地?”
语言粗俗,不堪入耳,算是惹了一个炮仗,这是最没有脸皮的二皮脸女人了,你敢偷看我洗澡,我骂的你没脸见人。
如果是刚过门的小媳妇,或者是黄花大闺女,看了也就是看了,只能羞答答的不张扬,闷亏吃了就吃了。
在坐的众父母听着蛮牛婶骂了祖宗十八代,骂你娘跟你爷爷钻锅底,都恨恨想可别叫自己问出来自家小子看了这婆娘的腚,那骂的可真难听啊……
陈梅也劝她,别骂了,你这一骂保证那些混小子们一点都不敢来。
就在这骂声里,两个军装夹着一个穿中山装的男人款款而来,正是李明言在火车上碰见的舅舅。
舅舅面对着乡野村妇粗俗的骂街明显皱了眉头,一副嫌弃的模样。
陈梅眼尖的看见了,这个表情深深的刺痛了她的眼睛:“你嫌弃啥嫌弃,你也是农村土窝里长大的,咱奶奶就这德行,她把你带大了,你忘了?”
兄妹两个见面,这就算是打过招呼了。
那两个小兵,惊诧的对视一眼,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忍的辛苦。
离家院子里的女人们,见来了客人,都识趣的离开。
陈梅将她们让进屋内,李明言在院子里收拾那些散落的报纸,整理整齐重新放好。
陈舅舅很是尴尬,他这个妹妹对他向来不假辞色,可是家里重男轻女也不是他能掌握的,每次都冲他发火,最后发展成动不动就朝他发火,多少年了,还是老样子。
进到院子里,余光仿佛看到了一个巨大的黑绿色物体,他定睛一看,还是看不出来那是什么东西!
“小蒋,你看那是不是冬瓜?”
小蒋是两个兵中的一个,眼睛明亮,脸上无论什么时候都带着笑意,此时看向菜园也看不出是个什么玩意儿,以他的经验来说,冬瓜不应该这么光滑还反着光,应该带有白毛毛的,而且叶子也不应该是这样的……
总之陈舅舅就忍不住往菜园里走了,越最近越惊讶,不仅没有解除心里的疑惑,反而更好奇了,这西瓜似乎有点儿大啊。
冷眼旁观的陈梅:“你那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样儿,可别踩了我的菜。”
陈舅舅抬起的脚立刻尴尬的不知往何处放,局促的不敢往里走了。
两个小兵不知道已经互相对望了多少眼了,李明言简直怀疑他俩会不会眼抽,“我在火车上看见你们,原来你是到我们家里来的,真是巧了。”
的确是缘分,不过现在两人很饿,只想吃一点儿东西,看着陈同志的妹妹很是不好相与的样子,只能求助于这个姑娘:“是啊,小李同志,能给我们做点儿饭吃吗,陈同志还有我们,一整天没有吃饭了。”
似乎对李家很是了解的样子,出口就叫小李同志。
可是李明言,她很久没有看到娘这么不爽的样子了,所以此刻她也要看娘的脸色——
陈梅女王一样:“哦,你舅舅来咱家是做客来了呀,把你舅舅送的礼拿回屋里去,去给几位下点儿面条吃!”
李明言不明所以的顺着娘的目光看向舅舅放在菜园入口的那一网兜的苹果橘子,立刻听话的上前拿在手里,心里纳闷娘为何要给舅舅脸色看?
一抬头就看到舅舅仿佛被割肉放血一样的目光,正紧紧的盯着她手里的东西。
李明言:…………
小战士也恍然大悟一般,从身上背的行军包里拿出礼物来,每掏出一样,都叫菜园里的那个人心痛不已,这种心痛李明言都感觉到了,她心想这位舅舅是真抠啊,果然如娘所说,跟姥爷一样抠,出行有士兵随行了,也混成人上人了,怎么还这么抠呢?
陈舅舅干脆不去看,叫另一位小战士拿相机给他,他要给西瓜拍照。
亲眼见到明言抱着一大抱的东西进了屋,陈梅笑的无比满意,这个哥哥只进不出的,十来年前,明言明海才三四岁的时候,大哥坐火车回单位,在陈家住了一宿——陈家离火车站比较近,当着两个孩子的面吃火腿,叫两个孩子馋的呀,也没说给一口吃的。
也因此,她沤了十来年。
第37章
李明言进屋去给几人做饭,新打下来的麦子散发着麦子的香气,为了能吃的久一些,面都是粗的,想到今天是为了待客,她还是将全麦面粉过了一遍粗箩,将较为粗砺的麦麸筛出去一些,剩下虽然还不是精面粉,揉面的时候感觉也不是那么粗糙了。
就是还有点黑黑的,没有办法,两位小战士饿的急,得快点给他们做出来。猪蹄还有筒骨都是费时间费功夫的,就不给他们做了,等到晚上回来的时候一家人再一起吃这个。
将面团揉的劲道无比,碾成圆饼,然后加的多多的面粉,把圆饼缠在擀面杖上,在案板上来回滚动,弄的差不多了,就把擀面杖抽出来,用刀切成面条,没有压面条的机器,做个面条都这么的麻烦。
她做面条的同时,锅底也没忘了烧火,面条成型的时候,水也已经烧开了,她特意做的多了一点,想着饥饿的三个大男人不一定要吃多少饭呢。
面条差不多熟了的时候,再下青菜叶,撒盐,出锅后滴上一滴香油。后世人们什么都追求纯天然绿色有机,现在的食物才真的是绿色有机呢,煮面条的香味扩散出去,叫坐在堂屋的几人都流了口水,肚子咕噜噜的叫的更响亮了。
可是谁都不敢吭声,陈梅满面怒容,浑身低气压,声音听不出什么起伏:“你干什么去?国家叫你干什么事你要抛弃你老子娘的,啊?咱小姨虽然不是亲生的,那对你也是没话说了吧,你现在假惺惺的回来说要安排爹娘养老,说的跟你头十来年管过爹娘似的,呵。”
看到这两位兄妹关系实在势同水火,小蒋深觉自己的工作并不是很好做,但是有些话还是要说:“大姐,不是我说,个人思想一定要摆端正,先国家,再集体,后个人,陈同志干的是有利国家有利民生的大事,你们家属要尽量的体谅,包容,只有你们后方稳定了,陈同志才能安心的搞工作。”
“一个书呆子说的还比天都重了?先国家就先国家,没有顾得上国家,就不顾自己爹娘的吧?你自己说说你参加工作之后回来过几回?上一次回来是十五年前!呵呵,你要不说是俺哥,走路上我还真不认识你。”
两位小兵浑身汗毛直竖,被呵呵的浑身都不得劲儿,兄妹两个谈话也不敢插嘴了,的确是陈同志理亏,没有想到陈同志做工作上那么有才华的一个人,研究院的核心人物,在生活上和亲人的关系却处理的一团糟,老婆那里工作不好做,妹妹这儿工作也不好做。
陈大舅也知道自己理亏,为自己小声的辩解了一下:“那不是工作忙的很嘛,国家建设需要,再说我一直邮回来工资的。这一次有个大项目,能参加是我的荣幸,将来肯定能写进去历史教科书的,只能委屈一下你们……理解一下……”
陈梅木着脸:“我不懂啥教科书不教科书的,你就说你去哪儿旮旯地儿?”
“大概在北边儿——”
话没说全,那个小蒋跟得了肺痨似的猛地咳嗽起来,陈大舅识相的住嘴。
就在此时李明言端着三碗面条出来了,微黄的面条,搭着清脆欲滴的蔬菜,冲入鼻腔的是芝麻油的香气,这一碗素面条让陈氏兄妹两个止住了剑拔弩张的气氛,陈大舅的目光转向了那个大海碗。
几人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他们坐的火车只能到窑头镇,然后再转一辆火车,也是巧了,偏偏在转火车的间隙,是火车上的供饭时间,为了保证赶上火车,他们没有去集市上吃饭,这才饿成了这副德行。
陈梅这才正式介绍李明言给大哥认识:“这是我当年捡的那个,现在跟明海两个结婚了,你这个当大舅的还没随礼呢,明言,给你大舅端饭,让你大舅给你个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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