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撩然于心-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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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对啊!”陆亚明办的案子多了,对法医知识也了解一些,于是疑惑地发问:“干尸不是都要经过很多年以上才会形成,而且必须在极度干热的条件下,周慕涵才失踪了两周,怎么可能变成这副模样。”
苏然然眉头紧锁,盯着那尸体说:“没错,但是还有一种方法可以达到,就是用足够大的器皿把尸体封住,在外用高温炙烤,再加上蒸馏手段,这样尸体就能很快失去水分,变成一具干尸。”
屋里的人忍不住都为她描绘的景象打了个冷颤,这时,那法医扶了扶镜框,又说:“这尸体我们还没开始解剖,因为想着既然是市局的案子,就先移交过来。不过还有一件事很奇怪,这尸体特别的轻,即使是干尸,也轻的有些过分。苏主检在解剖的时候,应该能够找出原因。”
苏然然朝他点了点头表示谢意,然后和助手开始解剖,当尸体的肚子被切开,她很快发现了为什么这尸体会这么轻:它的腹部是被重新缝合起来的,打开以后,里面空空如也,五脏六腑全被掏空,显得像一具风干的标本。
陆亚明越发愤怒:“这人也太变态了,人都给害死了,还故意弄成这副模样。”
苏然然继续剖开头骨和喉部,然后才开口说:“也许,他不是变态,是因为想掩盖她真正的死因。”
她一边操作一边继续说:“明显伤口就是腹部的切割,因为无法观察内脏和皮下出血部分,所以暂时无法推测她的死因。但是她的面部没有紫癜,喉骨未断裂,可见她不是被,表情看起来平静,死时应该不是太痛苦。”
陆亚明长叹一声,心里还是很不舒服,他还记得周慕涵的照片,那么鲜活而靓丽的女孩,嘴角漾起明媚的笑容,如今却以这副模样躺在这里,任谁看见也会觉得不忍。
这时,苏然然觉得尸体的腹部内侧有些异状,于是小心地把那块“皮肤”取了下来,发现上面用刀刻着一个英文字母:greed。
现场的很多人都立即想起曾经看过的一部电影,现场一时静默下来,一个资历尚浅的刑警忍不住发问:“这是什么意思?”
苏然然把解剖刀放下,抬头凝视着他说出:“贪婪,出自七宗罪。”
☆、46|20|0114
“所以,他想告诉我们什么?”陆亚明环视四周,沉吟着问出这个问题。
苏然然盯着那个单词看了许久,突然间提高了声音:“那盘带子,把邹生的那盘带子再看一遍。”
于是,所有人再度围坐在会议室,荧幕上放着邹生被伪装自杀的那盘录影带。
这次他们不再把注意力只放在被害人身上,连带着背景的细节也不放过,终于有人惊呼起来:“真的有字!就在他背后的墙上。”
陆亚明连忙把那个画面定格,逐帧慢放之后,能清楚地看见邹生在录完了整段话后,站起身触到机关的那一刻,露出背后白墙上的一个英文单词:envy。
那个单词代表着妒忌,同样出自七宗罪。
可当刑警赶到案发现场时,墙上并没有这个单词,说明它已经被凶手有意地擦掉:暗示如果太过明显,就不会那么有趣。
所有人再度沉默下来,直到录影带“沙沙”地走完,荧幕陷入黑暗。
陆亚明攥紧了拳头,脖子上都突起青筋。许多经验老道的刑警也低着头,脸色很不好看,他们都已经明白:这是凶手对他们的挑衅。
周慕涵因为虚荣而接受了有妇之夫的包养,所以对应得的是贪婪;邹生因为爱而不得,宁愿将所爱的人毁灭,所以对应的是妒忌。
很明显,这个凶手在模仿七宗罪的手法犯案。只是之前留下的提示一直没有被发现,他感到很失望,于是放出周慕涵的尸体,这次的提示更为明显,可仿佛也在嘲笑着他们的无能。
终于,苏然然开口打破了满室的静默:“周慕涵的尸体虽然被凶手刻意掩盖了许多线索,可也并不是一无所获。至少,要把尸体处理到那种程度,需要非常专业的场地和器械,这个凶手对物理装置十分熟悉,也有条件获取。而且他有一个单独的住所去处置尸体,那不会是密集型小区,因为一具尸体无论怎么掩藏,还是会发出气味。要么是高档独体住宅,要么是城中村的平房。”而结合韩森的特征,前一项可能显然更高一些。
陆亚明点了点头,继续说:“还有,他既然让我们发现他的杀人顺序,那就代表着一种预告,七宗罪里还剩暴食、淫。欲、骄傲、愤怒、贪婪,他下一个要下手的,肯定是其中一个。”他握拳砸在桌上,目光凛然:“既然他想玩,我们就陪他玩,我做警察这么多年,不信鬼不信神,只信一句话,那就是邪不胜正,再狡猾的敌人,也一样逃不过法律的制裁!”
掷地有声的话语,让现场弥漫的低迷情绪一扫而空,所有人又被激地燃起斗志。
陆亚明安排了各组分工,又对苏然然说:“你和我去一趟亚瑾,凶手下个目标一定也在那里,我们再去问问秦慕,看他能不能想出线索。”
苏然然点了点头,毕竟韩森的事,只有他们两个是知情者,而且秦慕对她足够信任,所以在这件案子里,她就不能只担起法医的职责,而是需要做到更多。
亚璟的总裁办公室里,秦慕靠在大班椅上,双手交握搁在腿上,眉心聚着沉沉阴霾,紧抿的嘴角透露着难掩的悲痛。
周慕涵真的死了,而且死状惨烈,这是第二个因他而死的女人。韩森究竟到何时才会收手,这场噩梦又是否有结束的一天。
他看向坐在对面的两人,终于长长吐出口气,又低头揉了揉眉心,说:“谢谢你们告诉我这个消息,周慕涵的家人我会想法子补偿,其他还有什么需要配合的,我也会尽力去做。”
陆亚明的表情松了松,问:“关于韩森的身份,秦总有没有想到什么新的线索。”
秦慕点头,“关于这个,我正想着去找你们。今天我去过4s店,维修人员告诉我,我的车门并没有被撬开的痕迹,也就是说,那个人破坏我刹车的人,他有机会拿到我的车钥匙。”
“那会是什么人?”苏然然忍不住追问。
秦慕站起来,左手□□裤兜,右手掀开对着走廊的百叶窗,说:“总经办的陈然,有时候司机不在,我会让他开车来接我。”
他指着对面办公室一个穿着蓝色衬衣配格纹领带的男人,说:“就是他。大约两年前进的亚璟,自称父母都在国外,为人聪明又上进,在营销部时谈成了几笔大单子,于是我把他调到了总经办负责政府部门公关。但是他为人低调,从不刻意攀关系,和我也不算亲近,如果不是因为这件事,我也不会想到他。”
苏然然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见对面的男人风度、仪表皆十分出众,举手投足间流露着良好的修养。再联系到秦慕曾经对韩森的描述,确实是有几分相似。
“可是……”苏然然转回头,道:“车钥匙这条线索的指向性太过明显,如果是韩森做的,不可能会留下这么大的漏洞来暴露自己。”
陆亚明忍不住冷笑,“也许这正是他高明的地方,越是明显我们才越不会怀疑到他。”
秦慕苦笑起来,“所以我也不太确认,只能先把这条线索告诉你们,让你们再去查证。”
陆亚明点了点头,又想到今天来的另一个目的,“关于韩森的下一个目标,我们推测会是符合七宗罪里:暴食、淫。欲、骄傲、愤怒、贪婪中的一项。秦先生可以想下,最近贵司有没有发生过什么事件,或是什么人是符合这其中描述的?”
秦慕皱起眉头,他并不经常呆在公司,甚至对很多职员都不够熟悉,于是他叫来了自己的秘书sammi:公司的人事内务一向由她帮忙处理。
i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陡然听见这几个词也是一头雾水,在陆亚明的反复询问下,终于想起来前不久发生的一件事。
大约半个月前,人事部经理王云奎被手下一个女职员投诉性骚扰,可后来警方调查后,认为证据不足没有立案。那个女职员为此非常不满,甚至在网上匿名发帖控诉,最后公司只得把那位女职员调动到其他部门,但是王云奎除了多了桩桃色新闻招人非议,职位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苏然然和陆亚明互看一眼:淫。欲,刚好排在妒忌之后。
于是,他们又询问了许多细节,确认这个王云奎是最符合的目标人选,才向秦慕告辞离开。
两人走到走廊上,苏然然又看了眼不远处的总经办办公室,忍不住问:“要把那个陈然叫去审问吗?”
陆亚明摇了摇头,“暂时不要打草惊蛇,我准备安排组员进亚璟卧底暗访,包括秘密保护起王云奎。现在,我们要和他比耐心,韩森既然发了预告,一定会忍不住下手,我们只需要把网铺开,等他跳进来就是。”
陆亚明想到这里突然停住步子,对苏然然说:“你先去电梯那里等我,我再去和秦慕商量下这件事。”
苏然然点头,刚往前走了几步,就看见秦悦靠墙站在走廊尽头,足尖点地,偏头盯着她看。
她低下头准备直接绕过去,秦悦被这个动作惹怒,一把抓住她的胳膊逼她看向自己,又挑起唇说:“怎么才下了床,就想装不认识了。”
苏然然瞪他一眼,冷冷甩开他的手,“我正在执行公务!”
秦悦眸色转深,拽着她往怀里带,咬牙说:“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处理下我们的私事。”
苏然然被他逼得不行,只板着脸往外挣脱,这时,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大喝:“秦悦,你想干什么!”
陆亚明刚从秦慕办公室出来就看见这幕,他对秦悦的印象一直停留在那个嚣张浪荡的公子哥,现在看他居然敢纠缠起苏然然,于是带着怒气走过来,一把钳住他的手腕冷声道:“秦公子,你在大厅广众之下骚扰警务人员,就不怕我再抓你一次!”
秦悦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我和她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管。”
陆亚明冷着脸回瞪他,也不知道苏然然这么循规蹈矩的,怎么会招惹上这种人,于是转过步子护住她继续警告:“我不管你是安得什么心,苏主检可是有男朋友的,你最好懂得适可而止。”
此话一出,他立即听到两个声音同时喊道:“我(她)什么时候有男朋友?”
陆亚明回头见苏然然也莫名其妙地看着自己,顿时也有点懵逼,于是小心提示着:“就那个住你家……让我们帮忙投票的。”
苏然然此刻非常想扶额,这陆队的脑补能力也太强了,她什么时候说过那是他男朋友了。
秦悦倒是笑了,瞅着她意味深长地:“哦……原来你还有个藏在家里的相好啊。”
苏然然狠狠瞪过去,示意他不要再添乱了,又对陆亚明说:“陆队,你先进电梯吧。我自己能处理,待会儿就下去。”
陆亚明被他们弄得一头雾水,但想着苏然然一向冷静通透,应该知道该怎么处理,于是警惕地看了眼秦悦,又说:“好,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
陆亚明刚一离开,秦悦就不怀好意地凑了过来,“住在家里的男朋友……是怎么回事?”
苏然然叹了口气,见这边人多眼杂,索性把他拖到楼梯间,说:“你缠着我到底想干嘛,昨天我们也没做什么,就算做了也不代表什么!”
秦悦快被她气疯,这台词好像应该是他说才对吧。
每次他以为他们之间有了进展,结果都被她轻飘飘地推回原地,这让他实在无法忍受,于是把她狠狠压在墙上,贴上她的脸说:“我不信你对我一点感觉都没。”
苏然然被他的气息弄得有些发慌,偏过头说:“没有就是没有!”
秦悦一把捏住她的下巴,恶狠狠道:“我不信!”
他不是毛头小伙,不至于到了这个地步,连一个女人对他到底有没有感觉都弄错。
苏然然却脸色一变,伸手捂住他的嘴,用口型说:“有人!”
秦悦心中一突,两人之间静了下来,果然能听见若有若无的呼吸声,就在那扇门的另一边……
☆、47|
僻静的楼梯间,隔着一扇门,传来陌生的呼吸声……那是不是代表,那边还藏着另一双眼睛……
苏然然靠着墙壁的背脊骤然僵硬,捂住秦悦的手松了松,两人交换了个眼色,屏住呼吸快步转身把门推开,可却只看见空无一人的走廊,甚至来不及捕捉到一个背影。
那一抹呼吸也如同鬼魅般,瞬间消失无踪。
苏然然扶着墙,心中惊疑不定:那个人是谁,为什么要偷窥他们?如果他是韩森,是不是代表秦慕的推测没错:门外那个人很可能就是陈然!
总经办办公室是离这边最近的地方,也能清楚地看到他们在走廊里发生的所有事。
但他为什么会来跟踪他们?他心里究竟打得什么主意!
可她还没想明白,面前的门已经被人一脚别上,刚退一步,就冷不防跌进一个滚烫的怀抱。
秦悦从背后紧紧搂住她的腰,低头咬住她的耳垂道:“咱们的事还没完呢。”
苏然然简直对这人不正经的功夫佩服到极点:刚才才经历了一场凶险,他居然还没忘了这心思。
于是她沉下脸转过身去推他,“我说过,我在执行公务,你不要胡闹!”
秦悦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扬起下巴说:“我这人偏就爱胡闹,你信不信,我还能更胡闹!”
苏然然心中正觉不妙,一时不备就被他拦腰抱着举起。身子陡然间悬了空,吓得她紧紧勾住他的脖子,双腿也下意识地攀住他的腰,然后又为自己这个动作感到无比窘迫。
秦悦眯眼笑,又搂住她的腰往下压,一直抵到墙壁上,再抬头去吻她的唇。
先沿着唇瓣轻舔,再轻车熟路地朝里探,一圈圈勾着她口中的甜意。
他太熟悉她的每一处敏感,只需小小的撩拨,就能令她神魂迷荡。许多昨晚的记忆涌了上来,火苗窜动着点燃着肌肤,带着酥酥。痒痒的感觉在体内炸开。
理智脆弱得不堪一击,恍惚间感到他的唇顺着脖颈一路往下,胸口陡然发凉,低头才看见他竟用口去解她的扣子。
苏然然吓得不轻,连忙低声喝道:“秦悦你敢!这里是楼梯间!”
秦悦仰头阴测测地笑:“这世上就没我不敢的事!”
苏然然从未碰到像他这么厚颜无耻之人,急得全身都是热汗,快把唇咬出血来。她被逼到极点,索性把头埋在他肩上,软声恳求道:“别闹了,有什么事我们回去再说好不好。”
见秦悦满意地眯起眼看他,苏然然的情商在这一刻达到顶峰,又靠在他耳边柔柔叫着他的名字,还带了些生硬的娇嗔感。
秦悦被她哄得十分舒坦,终于将她放下,抵住她的额替她系着扣子说,“记住了,你要再敢不理我,我可什么事都做得出。”
苏然然的一颗心总算落了地,此刻只觉得双腿发软,连呼吸都乱了方寸。
她的人生风平浪静了二十几年,自从遇上了秦悦,这一出出简直刺激得突破天际,如今居然发展到了差点要打野。战的地步!
她忍不住抚额沮丧地叹气,转眼瞥见那人却是满脸的春风得意,于是愈发觉得头疼。
这时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才想起陆亚明还在楼下等自己,连忙对秦悦做了个“嘘”的手势,带着心虚接起,只听见那边传来焦急的声音:“我刚才想起一件事,周慕涵3号失踪,邹生是在10号死的,发现周慕涵的尸体是17号,你觉得这代表什么?”
苏然然心中一凛,握紧了电话说:“他马上又会下手!”
陆亚明抓着电话在停车场反复踱步,“所以我们没时间再等了,必须赶快安排人手来保护王云奎,还有先把那个陈然监视起来,我不信他在我们眼皮底下还能犯案。”
苏然然点了点头,挂了电话转身对秦悦道:“韩森可能这几天又会继续犯案,我们的事以后再说好不好。”
秦悦见她的表情也知道事情严重,于是决定暂时放过她,反正来日方长,他早就决定这辈子要缠定她了。
苏然然正要往外走,突然被他拽着在唇上啄了一口,然后听见他认真地说:“下次别过来了,这边一切有我,我可不想你撞上什么危险。”
苏然然心头莫名暖了暖,方才的那些怨懑情绪也淡了些,于是反手握了握他的手指说:“嗯,你也要当心。”
第二天,亚璟的员工都发现大楼里多了几个陌生脸孔,各个身材魁梧,面容严肃,如门神一般驻守在大楼各处。这变化闹得人心惶惶,大家三三两两地聚在茶水间讨论,都猜测是不是公司里出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陆亚明带着2名刑警亲自蹲守在总经办,一刻不放松地监视着陈然的动静。
可相对于他们的紧张,陈然却显得淡定自若,即使察觉到有人寸步不离地守着自己,却还是按部就班地做着自己的工作,不发怒也不多问。
这举动却越发引得陆亚明怀疑,他跟踪嫌疑人这么多年,被跟踪人只要察觉,极少能做到如此镇定。
而陈然现在的反应要不就是因为他心中坦荡、毫不惧怕,又或者,他是在伪装镇定。
几个人盯梢了一上午,基本是一无所获,陆亚明心里有些烦躁,走到楼梯间去抽烟,刚把烟点燃,突然另一名刑警把门猛地推开,慌张地说:“a组那边出事了,让我们赶快过去!”
a组就是被派去保护王云奎的那组人,现在那边有了情况,是不是代表韩森已经开始行动了。
陆亚明心中一惊,连忙掐灭手里的烟,跟着他往外跑。经过总经办时,看见陈然还是和他离开时一样,坐在办公桌前处理着文件。
他皱眉想了想,吩咐剩下的那个刑警,说:“你继续盯着他,我们下去看看。”刚走了几步,还是不放心地转头说:“记住,无论他去哪里都不能放松!”
那刑警连忙点头,陆亚明带着另外一个组员匆忙地往下跑,刚到人事部,就看见a组的几名刑警正焦急地等在那里,一看见陆亚明立即迎上来说:“王云奎不见了!”
陆亚明气得要命,大声训斥道:“你们怎么办事的!让你们来保护他,居然能把人给弄丢了!”
其中一个刑警低着头,满脸惭愧地说:“他说要出去办事,我们不让,让他一定留在大楼里。他很气愤,和我们大吵了一架,然后走到那边平台去抽烟,我们在外面等了很久都没看到他出来,进去的时候发现他已经不见了。”
“那平台还有其他门?”
那刑警点头说:“后来我们才知道,那边还有一个后门,不知道是不是有人从那里把他带走。”
陆亚明这时冷静了了下来,沉吟了片刻,说:“不可能,他既然知道有人要杀他,肯定会有警惕,你们都守在门口,他那么大个个子,不可能一点声响都没有就被人带走。”
“陆队你的意思是?”
陆亚明挥了挥手,“你们先去继续找,我去那边看看。”
他走到那队员所说的平台上,发现一个被踩灭的烟头躺在墙边,四周的地面并没有拖拽痕迹,这更证实了他的猜测,于是站起来给留在总经办的那名刑警拨了个电话:“陈然现在怎么样?”
那人的声音很平静,“一直盯着他呢,刚才他说要上厕所,我跟进去看了没问题,现在正在厕所门外守着。”
陆亚明稍微安定了些,吩咐道:“很好,继续盯着他,一定不能有任何疏忽。”
挂断了电话,他又跟着其它人继续去找王云奎。几个人一边找一边不断拨打着王云奎的电话,终于在经过一间办公室的时候,听见里面传来电话声,陆亚明上去敲了敲门,里面没有任何回音。
他心头闪过丝不安,连忙朝后面使了个眼色,一名刑警上前猛地踹开房门,发现王云奎正戴着耳机坐在电脑前,一见他们就惊讶地抬头问:“你们干什么!”
原本严阵以待的刑警们顿时愣住,陆亚明皱着眉上前问:“你躲在这里做什么!”
王云奎摘下耳机,轻松地靠上椅背说:“我心情不好,躲在这里打游戏,怎么,这也不许吗?”
陆亚明心中不安更甚,他总觉得这其中有些事很不对劲。
这时,一个刑警冲上前,揪住王云奎的领子,愤愤地说:“我们辛苦来保护你的安全,你倒好,耍着我们玩是不是!”
王云奎冷冷拍下他的手,满不在乎地往房外走,突然又转过身,勾起嘴角说:“你们有没有想过,你们可能保护错了人。”
陆亚明脑中仿佛有闪电划过,暗叫一声:“遭了!”刚要往外跑,突然听见外面传来此起彼伏的尖叫声。
所有人都紧张起来,连忙顺着这尖叫声跑出去,然后发现,他们刚去过的平台上正仰面躺着一具尸体。
那是一个年轻女人,鲜血从她身下泊泊涌了出来,她的嘴大大张开,里面却是空无一物:有人割去了她的舌头。
陆亚明的手有些发抖,蹲下身子探了探她的鼻息,确定没有任何呼吸,站起身掏出手机大吼道:“陈然呢!还在厕所里吗?你快给我进去找他!”
谁知那边的声音却显得十分轻松:“没事,他已经出来了,我正在他身边呢。”
☆、48|
当天晚上,那具女尸已经被移到解剖台上,割去了舌头的嘴巴大大张开,仿佛正控诉着命运对她的残忍。
陆亚明和几个队员站在一旁看苏然然带着助手埋头工作,都默契地没有说话,室内只回荡着呼吸声和器械划开皮肉的声音。
眼看那具女尸的身体被依次切割开来,四周的气味也越来越难闻,终于有名刑警忍不住开口:“凶手这次还是按着既定的模式去杀人的吗?”
苏然然点了点头,又指着尸体头部空空如也的口腔,说:“这个就是暗示。”
有人立即问道:“拔去舌头,这代表什么?”
“y,贪食,这项罪行也有不知节制的意思。”陆亚明握紧了拳头答道。
这实在是他刑警生涯里最为屈辱的一役,在专案组的重重监视下,居然还能让死者在他们的眼皮底下遇害,简直是被人牵着鼻子耍了个透。
苏然然抬眸望了望他的脸色,一边剖开死者的喉部,一边说:“陆队,韩森利用被保护的受害人去转移视线,这是谁也不会想到的事。哪怕这次去的是其它队,也不见得能比我们做得好。”
陆亚明长吐出一口气,恨恨地说:“没错,他就是想让我们开始自我怀疑,继而自乱阵脚,所以,我们更不能被他动摇,懂了吗?”
最后的喝声是冲着另外几名神情沮丧的刑警喊出,那几人一愣,连忙挺直了身子,表情变得坚毅起来,大声答道:“是!”
陆亚明又转向苏然然问:“怎么样,有结果了吗?”
苏然然依旧认真地做着手下的工作,过了一会儿,才取下手套一边洗手一边答:“死者颈部有勒绳留下的深沟索,气管软骨骨折,结合面部紫癜特征,可以认定为死因是被人从背部勒死。另外,死者的内脏损伤严重,但是没有造成大量出血,可见是死后被从高处抛尸。还有……”
她又走到尸体旁边,指着她的手腕和脚踝处说:“死者这几处都有严重的皮下出血,从压迫形状来看是由粗绳索形成的,应该是被长期捆绑过。”
陆亚明皱眉说:“我们已经问过受害者的家人,她在遇害前一天晚上没有回家。”
苏然然并不感到意外,又问:“查出来了吗?她和王云奎的关系。”
陆亚明脸上露出讽刺的表情,说:“她就是那个说王云奎对她性侵,被分局驳回后又在网上发帖喊冤的女职员。”
市局会议室里,屏幕上正放映着一段监控视频。
视频的背景是在人事部办公室里,窗外是一片夜色,格子间里只剩女死者封静,显然是在加班。
她看见王云奎从办公室走出来,主动上迎了上去和他说了些什么,又伸腿往他腰下去蹭,谁知却被王云奎一把推开,只是板着脸往外走。
她脸上露出很不甘心的表情,又朝前追上去,两人拉扯间封静的裙子被扯破,她发狠地瞪了他一眼,突然用指甲在王云奎脖子上猛抓了几下,然后又挥着手大声嚷嚷着什么。
陆亚明按了暂停键,朝两边扫视了一圈说:“这就是由当初受理王云奎性侵案件的分局提交过来的监控资料,女死者封静为了升职,□□经理王云奎被拒绝后,又故意造出被性侵的假象,企图威胁他就范。谁知王云奎不在乎事情闹大,主动要求警方介入。分局办案的同事调出这段她以为不可能录下的监控,于是王云奎被撤销指控。谁知封静回公司后偷偷删除了监控室的原有视频,又匿名在论坛发帖,称公司包庇性侵犯,亚璟的高层怕事情闹大,为了息事宁人只有把她调到其他部门。可王云奎也被她弄得几乎身败名裂,虽然职位没变,但是很多不明就里的同事都把他当成骚扰女同事的色狼,甚至连家庭也受到影响。”
“这女人可真够狠的,明明是自己偷鸡不成,最后还硬是倒打一耙,非要毁坏别人的名声。”
苏然然接口道:“没错,所以她对应的是暴食:也就是不知节制的*。”
陆亚明叹了口气,“这也能解释,为什么王云奎愿意配合那个凶手,故意在办公室里兜圈,转移我们的视线。因为他太恨这个女人,恨不得她死了最好。”
他又重重砸拳在桌上,冷着脸说:“所以,那个人实在太会利用人心,总有办法让别人心甘情愿受他指使。”
苏然然看向他试探地问:“那个人……会是陈然吗?”
陆亚明摇头说:“不知道。那个陈然肯定是有问题,可现在偏偏就是找不到证据,不知道他是怎么能在被监控的情况下,让那具尸体出现在平台上。”
他翻开手上的卷宗,继续说:“封静的尸体是在下午3点08分坠落的,而陈然3点前就走出了卫生间,所以他有明确的不在场证明。之所以确定这点,是当时留守在外面的队员小肖记得,陈然走出来的时候,曾经特地询问过他时间。”
苏然然皱眉:“他为什么要专门去问时间,那并不是什么特殊的时刻,这不是很奇怪吗?”
陆亚明冷哼一声,“没错,我们也怀疑他是故意为自己留下不在场证明。但是也不能凭这点假设,就认定他是凶手,必须有更多更明确的证据指向才行。”
这时,那名被叫做的小肖的刑警也开口说:“陈然进卫生间时,我也一起跟进去检查了,里面根本没有可以离开的后门,隔间里也都没问题。他出来的时候,看起来也很正常,不过就是有一点……他好像在里面洗了很长时间的手,我听见水流声响了很久。”
苏然然沉默了一会儿,说:“封静的舌头,是在她刚刚窒息时就被割下的,那时生活反应还没完全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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