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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情敌(艾米)-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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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米怀第二个孩子艾颜的时候,经常皮肤过敏,还伴随着拉肚子。那时她每次从洗手间出来,总是无比懊丧地说:“拉的都像是没消化的东西,这怎么办?吃的东西都只从肚子里过了一下,没变成营养,肯定会影响宝宝的健康。”
  但每次孕检的时候,医生都说宝宝发育正常。
  艾米还是很担心,怕宝宝营养不够,所以总是多吃点。产前量体重的时候,证实了艾米的担心,整个孕期增加的重量少于38磅,说明拉肚子的确是把营养给拉跑了。
  艾颜妹妹生出来时,没哥哥出生时重,也没哥哥出生时高,老妈好难过,说对不起妹妹,怀孕期间没给妹妹打好基础,只好在哺乳期间弥补了,所以老妈大碗吃饭,大口喝汤,给妹妹造很多很多的奶,让妹妹吃个够。
  几个月下来,妹妹倒是长得肥肥的,但老妈的体重一直没完全降下来,这下老妈慌了:“怎么搞的,怎么搞的?生哥哥的时候,喂了几个月奶,体重就下来了,这次怎么还不下来?”
  老爸不在乎:“就这么几磅,怕什么?”
  “你当然不怕,反正没长在你身上。”
  “我可以马上长几磅出来,陪着你,免得你不开心。”
  “不准长,不准长!你要是肚子周围长个游泳圈出来,我就不要你了!”
  妹妹还在吃奶,老妈舍不得用节食的方式来减重,只好想别的办法:锻炼!健身!减肥!
  我们小区有个很好的健身房,刚搬来的时候,老黄有时去用用。但我们家是一人出动,全家随行,一家老小都涌到小区的健身房去,搞得那些健身的人都不好意思,老黄就更不好意思了。后来就买了些健身器材,放在后院那个玻璃房子里,就不用去小区的健身房了。
  自从老黄开始在家里健身,就没一个人有兴趣看了,请大家来看,大家都懒得来看。
  艾米说:“老是那么跑啊跑,拉啊拉,举啊举的,有什么看头?如果边跑边脱衣服,我来看看还差不多。”
  艾米自己当然不会用跑步机来减肥,嫌太单调,玻璃房里又没电视机,完全是“干跑”,极其枯燥,遂想到跳舞这个减肥方式。上网一搜,还真搜到不少跳舞健身的dvd,每盘都可以试看几段,还有用户评论和打分。艾米搜了一通,挑了两个dvd,一个是拉丁舞,另一个是热舞。
  两个dvd寄来之后,艾米就开始了她的减肥大业。一般是晚上吃过饭后,休息一阵,就到家里的“舞厅”去跳舞。所谓“舞厅”就是赠送的那个房间,在二楼,没门,像个大客厅。
  “舞厅”白天是两个宝宝玩耍的地方,到了晚上,就把各种玩具一古脑地收到别的房间去,打开电视机,放上dvd,开始跳舞。
  音乐一响,老妈开始跳舞,黄米就挨家挨户去叫人。他一般最先叫老爸:“爸爸跳舞啦!”
  老爸逗他:“爸爸跳舞啦?爸爸没跳舞啊!”
  儿子知道老爸在逗他,但又不知道怎么反驳,只气呼呼地命令:“爸爸跳舞啦!”
  如果老爸不知趣,继续往下逗,儿子会很生气,像要哭了一样,搬老妈来收拾老爸:“妈妈,你看爸爸哟!”
  老妈远远地放出一句话:“是不是爸爸又在调皮啊?你告诉他,快去陪妈妈跳舞,不然的话……”
  老妈一般不说出后半句,大概是些关于床铺上惩罚的威胁,不好当着儿子的面说出来。但儿子不懂,以为“不然的话”就是一句威胁,所以总像得了尚方宝剑一样,得意地威胁说:“爸爸,不然的话!”
  老爸再逗他一句:“什么不燃啊?是不是烧饭的炉子不燃啊?等爸爸去修。”
  儿子飞跑到“舞厅”去拖老妈:“妈妈,爸爸他,爸爸他……”
  “什么?爸爸还在调皮?等妈妈去不然他。”
  老妈作捋袖子状,作气势汹汹状,儿子是又兴奋又害怕,蹦着跳着警告老爸:“爸爸,妈妈来了!妈妈来了!”
  “妈妈来干什么?”
  “妈妈来,不然的话……”
  老爸作惊骇状:“啊?妈妈要来‘不然的话’了?爸爸快去跳舞!”
  黄米把老爸收服了,又去叫爷爷。
  爷爷白天带了一天孩子,想趁晚上时间下下棋,这时一般是躲在卧室里上网。黄米先敲爷爷的门:“爷爷跳舞啦!”
  爷爷应付说:“好,好,我知道了,我马上就来哈。”
  黄米机智地问:“你在下棋啊?”
  “没下棋,没下棋,爷爷在——上厕所呢。”
  黄米咚一下推开门,如果看到爷爷坐在电脑前,马上冲过去:“你在下棋!你在下棋!不下了!不下了!跳舞啦!”
  如果爷爷真在洗手间里,黄米就跑到洗手间门前,大声问:“爷爷,你拉好鸟没油?”
  爷爷尴尬地说:“快了,快了。”
  “你拉巴巴还是拉尿啊?”
  爷爷更尴尬了:“呃,你先去跳哈,爷爷马上就来。”
  黄米很有把握地说:“我晓得,你是拉巴巴。”
  爷爷忍不住问:“你怎么知道?”
  黄米老声老气地回答:“我没听到尿尿声音么。”
  爷爷不好意思回答,黄米又问:“还要拉几坨啊?”
  爷爷更不好意思回答了。
  如果爷爷老不出来,黄米就到奶奶那里去告状。没人教过他,但他把谁领导谁搞得很清楚,老爸调皮,就向老妈告状;爷爷调皮,就向奶奶告状,从来没搞错过。
  奶奶听见了,出来解围:“宝宝,站在厕所门前不臭啊?等他拉好了会来跳舞的,我们去叫太奶奶。”
  黄米想起还有太奶奶这个“钉子户”,马上撇下爷爷,跑去叫太奶奶:“太奶奶跳舞啦!”
  太奶奶推脱说:“那是你妈妈减肥跳的舞,太奶奶又不肥,跳什么呀?”
  “你肥,你肥,你好肥!”
  太奶奶把胳膊伸到他面前:“你摸摸看,看太奶奶肥不肥?”
  黄米不摸,一针见血地指出:“你肚肚肥!”
  太奶奶呵呵笑:“你个小狗狗,你怎么知道太奶奶肚肚肥?”
  黄米冲上去,揭起太奶奶的衣服,揪住太奶奶肚子上的皮:“你肚肚肥!”
  太奶奶格格笑,也揭起黄米的衣服,捏他的肚子:“你也肥,你也肥,你比太奶奶还肥!”
  黄米也格格笑,祖孙俩笑成一团。
  奶奶也帮腔:“太奶奶,就去跳跳吧,没肥减不要紧,主要是活动一下四肢,锻炼一下心肺,促进血液循环嘛。”奶奶说着把手里抱的妹妹举一举,“你看我们也不肥,我们还是要去锻炼,对不对呀,妹妹?”
  妹妹是跳舞的积极分子,只要听到音乐响,如果是被人抱在手里,她就往舞厅的方向倒;如果正在地板上玩,她就往舞厅方向爬。
  奶奶看到妹妹这般“为舞痴狂”,总是感动得热泪盈眶:“你看我们妹妹哟,硬是爬爬地要跳舞啊!”
  黄米马上揭老底:“妹妹肥。”
  “妹妹哪里肥?”
  “肚肚肥!”
  “那不是肥,是妹妹吃得饱饱呢。”
  妹妹已经学会了做“饱饱”,一听到有人说“饱饱”,就用小手拍肚子。大家一笑一表扬,就更是拍得欢。
  黄米把大家都叫动了,又跑回去检查爷爷。爷爷没办法,只好匆匆收拾一下,跟着孙子出来跳舞。
  老妈是严格按照dvd上教的那样跳;太奶奶不过是跟着音乐活动活动筋骨;爷爷不怎么好意思跳,但又被黄米监督着,只好随着音乐四处走动走动,甩甩手,扭扭腰什么的;奶奶忙着照顾妹妹,两手叉在妹妹腋下,妹妹的两条小胖腿一弯一弯地蹦跳。
  黄米的教练架子端得挺足的,把所有人都轰出来跳舞,但他自己不跳,站在旁边监督大家。大家都不放过他,每个人都叫他:“跳舞啦!跳舞啦!你是教练,你不跳,我们都不跳了。”
  他扭捏一阵,也加入进来,“爸爸,你抱我跳!”“爷爷,你抱我跳!”
  但儿子很少去打扰老妈,大概知道这里面只有老妈是真正干着大事业的,其他人都是凑热闹。
  老妈每天跳半小时左右,其他人最多跳十多分钟,因为拉上场就费了不少时间,跳到中途就歇脚的也不少,最后往往只剩老妈一个人在跳。
  儿子很耐心地等着,等老妈跳完了,关了音乐,就冲上去把老妈往体重秤那里推:“妈妈,称!”
  老妈站到体重秤上,儿子趴到秤上去看,老妈问:“几重了?”
  “八重。”
  “减掉一点没有?”
  “减掉。”
  “减掉了多少?”
  “八少。”
  老妈自己弯下腰去看一看,有时欣喜地说“真的减掉八少呢!”,有时说“跳了这么半天,一点都没减啊?教练,这是怎么回事啊?”
  小教练很内行地说:“秤坏了!”
  老妈急忙从秤上下来,检查秤的指针,看看不放重物时指针是不是指向“0”。
  小教练少不得要亲自调整:“我来,我来。”
  母子俩把秤调好了,先让小教练自己站上去,看看秤调得准不准,然后教练下来,老妈上去,再秤。秤完之后,教练提醒说:“妈妈,记鸟没油?”
  老妈赶快拿出记录本,一丝不苟地写下当日体重。
  小教练还不罢休,又问:“妈妈,画线线没有?”
  “哦,差点忘记了,幸亏我的小教练记得,快让妈妈画个线线。”
  老妈在记录本上画着一个体重曲线,方便儿子检查老妈减肥成果的。儿子不会比较那些数字,但看图很内行,每次都能根据曲线做出正确评价:
  “妈妈,往下,减了!”
  “妈妈,平的,没减!”
  “哎呀,往上。妈妈,你少吃点。”
  奶奶说:“我儿从小就这么会看图表,长大是不是要去搞统计哦?”
  太奶奶说:“我儿样样都行,将来当总统的!”
  爷爷说:“当总统要什么样样都行?什么都不会都没关系,参谋助手一大把。”
  老爸说:“不管当什么,只要我儿开心就行。”
  老妈说:“还是当个健身教练最好,自己的身体锻炼得棒棒的,还能天天看美女。”


感冒
  我记得我有几十年没患感冒了。老黄至少可以为其中十几年作证,因为自打老黄认识艾米,就从来没见艾米感冒过。
  我们单位每年都免费为职工送上打感冒预防针,去年我就打了,而且还向家里人普及相关知识:这种预防针能预防三种最厉害的感冒——得了任何一种,都有可能送命。给我打针的那个帅哥男护士(不知道是不是护士,可能是别的职称),小时候就得过重感冒,高烧,差点送命,所以这种预防针非打不可。
  今年,我们单位又在号召打这种预防针,那个帅哥男护士又来了,于是我又打了。
  过了几天,我们单位又号召打H1N1预防针,那个帅哥男护士又来了,于是我又打了H1N1预防针。
  结果我就患了感冒,真让人纠结。
  去年年底,家里来了很多客人,我们赶紧买了些床和床垫,塞满了每个房间,包括那个赠送的房间,终于没有用浆糊把人糊在墙上。
  那段时间,我就有了感冒症状,经常感觉自己的喉咙起火了,夜间睡眠很不好,呼吸不畅,睡得哼哼叽叽的。但吃了一点感冒药,喝了很多水,症状就消失了。
  今年开年后,家里客人都走了,我也回单位去上班,刚上了两天,就病倒了,还是喉咙痛,但这次头也痛,还有热度,咳嗽,流鼻涕。我怕同事听着我的咳嗽声、擤鼻子声觉得恶心,就待在家里,远距离上班。因为我的工作主要是分析数据,都是在电脑上完成,不用亲自坐在办公室里。
  在家待着,病也没见好。我不想去看医生,因为在美国看医生要预约,有时一约可以约到一个月后,而且听说美国医生遇到感冒这样的小病,一般是等病情自行痊愈,叫病人多喝水,多休息,等个把星期就自然好了。于是我就在家等着感冒痊愈。
  自从老妈感冒,兄妹俩就特别乖。哥哥大概还记得老妈上次“生病”的事。那时老妈刚生了妹妹,在家坐月子,经常躺在床铺上,满头大汗,很吓人。
  妹妹是第一次看见老妈生病。老妈一向都是生龙活虎的,但现在却病怏怏地躺在床铺上,家人也经常叮嘱:“别吵妈妈哦,妈妈生病了,要休息。来,我带你玩。”
  于是兄妹俩知道事情严重了,都不敢打扰老妈,总是找其他人玩,但会时不时地跑去看老妈。探望活动往往由哥哥发起,哥哥玩一会,就像想起了什么似的,放下手中的玩具,说:“我去看妈妈。”
  然后哥哥就往老妈房间走,妹妹一看见哥哥往楼上走,就赶快跟上。
  哥哥现在上楼梯的身手可矫健呢,只要稍稍拉着楼梯扶手,就能很快上到二楼去。但妹妹上楼梯就太艰难了,她先趴在地上,费力地把一条小胖腿搬到上一级楼梯上,全身扭动老半天,有时还需要奶奶助一臂之力,才有可能上一级楼梯,而且是横趴在楼梯上的,动一动就有可能滚下楼去。
  奶奶总是寸步不离地跟着妹妹,看见妹妹横趴在窄窄的楼梯上,吓得连连警告:“妹妹别动啊,一动就滚下楼去了,等奶奶来救你!”
  奶奶救起妹妹,提上楼去,妹妹还在舞动双腿,要自力更生。奶奶说:“妹妹,你还小,不会爬楼梯,奶奶抱你上去。不然的话,等你爬上楼,哥哥已经看了妈妈,又要下楼了。”
  妹妹是个聪明人,听到“哥哥”二字,就不倔了,让奶奶把她提上楼去。但到了二楼,妹妹坚决不让奶奶再帮忙了,又撅屁股又扭腰,让奶奶把她放下,她自己摇摇晃晃地往老妈卧室走,走几下就跌倒了,干脆改为爬行,她爬行的速度比走路快多了,嗖嗖几下,就爬到老妈卧室里了。
  到了老妈卧室,妹妹看见哥哥已经站在老妈床边了,急得用她胖胖的小手揪床裙,揪床单,或者揪住哥哥的裤腿,拼了老命要站起来,奶奶不得不伸出援手,帮妹妹一把。
  妹妹站在床边,虽然客观上还不能跟哥哥“并肩”,但感觉上是很“并肩”的,得意地冲哥哥一笑,大概是说“哥哥,怎么样,我也站起来了”,但往往只换来哥哥居高临下的一瞥。
  老妈即便在昏睡中,也能感觉到兄妹俩来了,于是睁开眼,看见两个小家伙齐刷刷地站在床边。老妈好感动:“宝宝,你们两个怎么站在这里呀?是不是怕妈妈死了?妈妈不会死的。妈妈只是吃了药,想睡觉,妈妈睡几天就会好起来的。别站这里,当心妈妈把感冒传染给你们了。你们去玩,好不好?”
  哥哥看见老妈没死,还能说话,就安心了,说声“妈妈拜拜”,又跑回去玩。妹妹慌得跟什么似的,有时说个“妈妈”,有时说个“拜”,就跟着哥哥往外跑,跑急了,总是跌倒在地,于是又改成爬行。
  因为老妈生病,哥哥学会了说“蛐蛐话”,就是小声地像耳语一般地说话,免得吵醒老妈。哥哥说“蛐蛐话”的时候,总爱耸起肩膀,缩着脖子,似乎这样就能把音量控制在最小最小。
  哥哥跑到老爸跟前,耸起肩膀,缩着脖子,“蛐蛐”地问:“爸爸,妈妈怎么病了?”
  老爸也耸起肩膀,缩着脖子,机密地说:“妈妈感冒了。”
  “妈妈怎么感冒了?”
  “妈妈不肯多穿衣服,冻感冒了。”
  哥哥皱着眉头问:“妈妈怎么不肯穿衣服呢?”
  “她爱美啊,穿多了不好看啊。”
  哥哥像天下所有男人一样,不理解女人这种自我摧残式的爱美,夸耀自己说:“我就穿多。”
  “就是啊,你聪明啊,你就不穿太少啊,所以你就没冻感冒啊。”
  过一会,哥哥又“蛐蛐”地问奶奶:“奶奶,妈妈总病了?”
  奶奶的版本有点不一样,说老妈是被细菌感染了。
  哥哥立即得出结论说:“妈妈不洗手。”
  奶奶总是叫兄妹两个饭前便后要洗手,告诉他们手上有细菌,如果不洗手的话,会把手上的细菌吃到嘴里去,然后肚肚里面会长虫虫。所以哥哥一听到“细菌”二字,就推导出老妈不洗手的结论。
  奶奶为了巩固“饭前便后要洗手”的概念,也不反驳哥哥的结论,只顺着说:“嗯,妈妈不洗手,所以细菌跑到妈妈肚肚里去了,妈妈就感冒了。”
  哥哥立即要求去洗手,奶奶陪着去了洗手间,让他站在小凳子上,自己洗手。哥哥把手伸到洗手液瓶子的“鸭嘴巴”下面,奶奶替他按按“鸭嘴巴”,挤一点洗手液在他手上,他就让两只小手仔仔细细地你擦我,我擦你,擦好了,再用水冲洗。
  等老妈下来吃饭的时候,哥哥盯着老妈问:“妈妈你洗手手了没有?”
  老妈说:“哦,还没有呢。”
  “不洗要得病的!”
  老妈赶快去洗手手。
  后来有个在国内做过医生的朋友打电话来,听见我变了样的声音,大吃一惊:“你嗓子都成这样了,还不去看医生?快去看医生吧,这不是一般的感冒,你有炎症了,不吃抗生素不行了。”于是我去了一个不用预约的诊所,医生一下就给开了十天的抗生素。
  虽然医生说哺乳期间用那药不要紧,我还是怕影响了艾颜妹妹。俗话说“是药三分毒”,更何况是抗生素呢?于是决定给妹妹断奶,如果断下来,那最好;如果断不下来,那就只好相信医生的话,还让妹妹接着吃奶。
  家里人都很担心,怕妹妹“暴力”反抗,于是每个人都给妹妹做思想工作:“妹妹,妈妈病了,要吃苦药药,妈妈的奶奶也会变苦哟,妹妹就吃奶瓶瓶好不好?”
  妹妹睁着大眼睛,倾听各位家长的劝告,不管谁问她“好不好”,她都回答“好”。
  但大家不知道妹妹是真的听懂了,被说服了,想通了,还是顺口打哇哇地说声“好”,于是老爸来试探妹妹。到了妹妹吃奶的时间,老爸给妹妹准备好了奶瓶,让妹妹自己提着,奶瓶上有个小“耳子”(手柄),正好可以让妹妹的小手穿过去提在手里。
  老爸又把大道理讲了一通,然后就身先士卒,象征性地吃了一口老妈的奶,皱着眉直摆头:“哇,好苦啊!太苦了!吃不得。吃不得。”
  妹妹同情地看着老爸,自己也龇牙咧嘴的,仿佛被老爸的苦传染到了。
  老爸说:“妹妹,妈妈的奶真的是太苦了,不信的话,你来尝尝。”
  妹妹是个聪明人,见老爸吃了一口,已经把一张老脸皱得像个苦瓜,就不重蹈覆辙了,机灵地往一边躲,举起手中的奶瓶,往自己嘴里送,那份豪爽,直逼提着酒壶边走边饮的鲁智深。
  妹妹啃两口奶瓶了,又怂恿老爸:“爸爸,奶奶!”
  老爸又象征性地吃口老妈的奶,又把脸皱得像个苦瓜:“好苦啊!真的吃不得啊!妹妹,你来试试吧!”
  妹妹不上当,躲到一边,格格地笑,笑完了,又举起奶瓶瓶啃几口。
  太奶奶问:“妹妹,你怎么不吃妈妈的奶呢?”
  妹妹答:“苦!”
  “我儿真聪明啊!知道不吃苦奶奶。你爸爸是个傻瓜,妈妈的奶奶那么苦,他还敢吃。”
  妹妹真把老爸当傻瓜了,不断地怂恿老爸去吃老妈的苦奶奶,然后看着老爸那皱得像个苦瓜的脸格格笑,笑够了再啃几口奶瓶瓶。
  白天的奶就这么个断法,但妹妹还有吃夜奶的习惯。妹妹的第一顿夜奶,一般是睡觉的时候吃,母女俩躺在床铺上,女儿叼着奶头,老妈给她讲睡前故事。吃的吃,讲的讲,妹妹一会就睡着了。
  妹妹的第二顿夜奶,一般是在半夜拉尿之后吃,她睡得迷迷糊糊的,拉尿也是闭着眼睛拉,吃奶也是闭着眼睛吃。拉尿是别人侍候她,但吃奶她可以自力更生,闭着眼睛掀开老妈的衣服,叼起奶头就吃。吃饱了,就放开奶头,呼呼大睡。
  现在要断奶了,夜晚又不能像白天一样,那么多人陪着演戏,大道理讲多了,也怕把妹妹的瞌睡给讲跑了,怎么办呢?
  第一晚,妹妹要睡觉了,老爸陪着躺在床铺上,给妹妹讲道理:“妹妹,妈妈病了,吃了药,奶奶变苦了,你就吃奶瓶好不好?”
  妹妹很干脆地说:“好!”
  老爸把奶瓶递给妹妹,妹妹自己抱着吃,老爸讲故事。父女俩就这么一边讲,一边吃,妹妹就慢慢睡着了。
  半夜妹妹被尿胀醒了,在床铺上扭来扭去,老爸把妹妹抱起来,去洗手间把了尿,又放回床铺上。妹妹习惯成自然地去找老妈的奶,老妈把奶瓶送到妹妹嘴边,小声说:“妹妹,记得不记得,妈妈病了,吃了药药,奶奶变苦了,不能吃了,你吃奶瓶哈。”
  妹妹的嘴瘪了几下,似乎要哭了,老妈赶快把大道理再讲几遍,把妹妹的胖屁股轻轻拍几拍,妹妹安静下来,乖乖地吃了奶瓶。
  第二天,老爸老妈把妹妹昨晚的乖乖事迹广为传播,家里人见到妹妹就表扬:“妹妹好乖哦,看到妈妈病了,就知道自己吃奶瓶瓶哦,好懂事哦,好聪明哦。”
  不知道是不是大家的表扬起了作用,接下来的几天,妹妹的成绩得到巩固,奶就这么断掉了。
  不过我们妹妹还不怎么会说“乖”这个字。
  如果你问她:“妹妹,你乖不乖呀?”
  她会自豪地说:“呆!”
  哥哥有点鄙夷:“是乖!”
  妹妹理直气壮冲着哥哥说:“呆!”
  那神情仿佛在说:“我说的就是‘乖’嘛,你听不出来?”


猜谜
  我们家大多数人都当过老师,都爱考人,尤其是太奶奶,当了一辈子老师,考了不知多少人,一直到现在都爱说“我考你一哈(下)”。
  比如太奶奶找不到自己的眼镜了,就对黄米说:“宝宝,我考你一哈啊,你晓得不晓得太奶奶的眼镜在哪里?”
  黄米一听到“考”字,争强好胜的劲头就上来了,马上跑到沙发垫子间的空挡里去摸,十回有八回被他摸到,交给太奶奶,得个“100分!”。
  如果黄米在沙发垫子的空挡里没找到太奶奶的眼镜,那他就到太奶奶头上去找,多半就能找到。他用很地道的k市话大喝一声:“眼镜子在你脑壳上!”
  太奶奶一摸,眼镜果然是架在自己头上,不由得笑眯了眼睛:“呵呵,你看太奶奶这个记性哟,骑着驴子找驴子。”
  前段时间,黄米从家长那里学了几个段子,马上就拿来考人:
  “爸爸,我考你一哈,一减一等级与(等于几)啊?”
  老爸自然是扮傻,伸出左手,一本正经地说“一”,然后伸出右手,五指并拢,伸平,作砍刀状,咣当一下,手起刀落,砍在左手腕上,遂藏起左手,大功告成地欢呼:“等于零鸡蛋!”
  儿子看到老爸垂死挣扎老半天,终于掉进他的陷阱,差点乐疯了,双脚离地蹦起来欢呼:“爸爸错了!爸爸错了!”
  老爸“天真无邪”地问:“爸爸怎么错了?一减一不是等于零鸡蛋吗?”
  “不是!”
  老爸又伸右手砍左手地演算一遍,然后傻呆呆地问:“这不是等于零鸡蛋吗?”
  “不是!”
  “那你说等于几?”
  “等于二!”
  “为什么等于二呢?”
  儿子伸出一只小拳头,说“一个馒头”(嗬嗬,好精致的一个馒头),然后弯下腰,用另一只手从地上那么一捞,“捡了一个馒头”,把两个小拳头往老爸眼前一伸,“看见没有?两个馒头!”
  老爸“哦”一长声:“原来是这样‘捡’的呀?那我知道了,你再考我。”
  儿子要的就是这个效果,马上问:“爸爸,一减一等级与?”
  老爸得意地说:“等于二!”
  “爸爸错了,爸爸错了!”
  “怎么又错了呢?看哪,一个馒头(嗬嗬,好大一个,最少半斤),我——捡起一个馒头,不是等于两个馒头了吗?”
  “不对不对!”
  “那你说等于几?”
  “等于零鸡蛋!”
  “怎么又等于零鸡蛋了呢?”
  儿子伸出左手,握拳:“一个馒头”;再伸出右手,五指并拢,伸平,作砍刀状砍在左手腕上,藏起左手,“看,没有馒头了,零鸡蛋!”
  这段时间,黄考官与时共进,考试题换了新内容,变成了猜谜语。
  自从太奶奶让他知道了什么是谜语后,他就迷上了,动不动就跑到太奶奶那里请求:“太奶奶,你打个谜语我猜。”
  太奶奶就势来一个:“我打个谜语你猜,你在灶里拽(zuāi,k市土话,“蹲”的意思),我去点烟抽,把你抓出来。”
  估计小字辈都猜不出这个谜语,除非是从老一辈那里听说过,因为这个谜语描绘的现象,在现代城市生活里应该已经绝迹了。
  但黄米已经从太奶奶这个“老三辈”那里学会了,所以很容易就猜出来:“是猫猫!”
  太奶奶说:“哦,是猫猫啊?我还以为是你呢。”
  “我没有在灶里‘拽’。”
  “你怎么不在灶里‘拽’呢?”
  “我没有灶。”然后黄考官就去请教咱家的大百科全书,“奶奶,我们怎么没灶呢?”
  奶奶指着烧饭的大炉子说:“我们有灶啊,这不是灶吗?”
  黄米走过去,仔细看看那个洗衣机一样的大炉子,说:“我们的灶怎么没洞洞呢?”
  奶奶把炉子正面的烤箱门打开,露出好大一个洞:“你看,这不是洞洞吗?但你可不能‘拽’这里面哟,你‘拽’里面,奶奶开火做饭,会把你烧死的。”
  “猫猫怎么没烧死呢?”
  “它那个灶里没火嘛。”
  “那怎么点烟呢?”
  这下把奶奶考倒了:“真的呢,我儿问得有道理,猫猫‘拽’在灶里,那就是灶里没火了,怎么又可以点烟呢?太奶奶,你这个谜语有问题哦。”
  太奶奶什么风浪没见过?这样的区区小事,难得倒我们太奶奶?只听我们太奶奶振振有词地说:“我的谜语才没问题呢,我只说去点烟,我又没说点着了,灶里没火,我不晓得从灶上拿火柴点?”
  搞定!
  你别看黄米懒得背古诗,他记谜语的速度很快,一天可以记好几个,谜面谜底搞得清清楚楚,不会混淆。
  刚开始太奶奶打的谜语都是关于实物的,比较形象,好懂好记。比如打花生的谜语“麻屋子,红帐子,里面睡个白胖子”,太奶奶就找颗花生,告诉他麻屋子是什么,红帐子是什么,白胖子又是什么。
  但有些谜语的谜底是我们家没有的东西,这时就需要奶奶出面了,奶奶到网上找个图像给黄米看,他一看就记住了,然后就拿来考家人。
  有一天,老妈一回家,就被黄米考了一把:“妈妈,我打个谜语你猜。”
  “是不是‘你在灶里拽’?”
  “不是,是新的。”
  老妈摩拳擦掌:“啊?是新的啊?那太了不起了,快打给妈妈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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