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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无星辰-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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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崔下楼,边走边说:“除了那个乌七八糟的圈子谁会知道,都是虚的,堂堂正正回来接收你该有的名誉。”


第55章 
  老崔走后; 他在原地站了会儿才去酒馆找秦淮,二人喝了几杯又出来,沿路逛着玩。
  那里多是挂着灯笼的仿古楼; 秦淮进去小商店挑帽子; 店内两面墙上挂着琳琅饰品,正对大门立着一面穿衣镜。她往头上戴着棒球帽; 一边问蒋毅好不好看,蒋毅说好看。她又换一顶宽边帽问他好不好看,他又说好看。
  “到底哪个好看?”
  “都好看。”
  他陪着笑,看镜里的姑娘变换着姿势做造型。
  小商店对面是家小饭馆,并非门对门; 错开的一角刚好能从镜子里看见。秦淮摘了宽边帽去换第三顶时,蒋毅从镜里看见的小饭馆一角正坐了俩人,一人手戴金戒是个光头; 另一人穿着简单看上去很年轻。
  他顿了顿,招呼秦淮:“我去买水,外面等你。”
  秦淮只顾着手上,头也不抬的应了他一声。
  他走出去,弧形街口人来人往。那饭馆是老式木门; 敞开的空当遮了微卷的竹帘,透风透气不失美观; 店里的二人被竹帘遮挡; 正外面站着根本看不见。
  他溜边走一段才去了对面,再溜边走一段; 竹帘紧邻着砖墙,墙外是石板拼接的小路。他往墙根下站着,松垮着腿点了支烟,看上去像个半途歇息的游人,注意力却集中在那双轮廓立挺的耳朵上。
  帘内一人道:“你不是只卖原料吗,怎么突然要自己做成品?”
  “成品赚得多,这边的大单子几乎都被老杜垄断,我在越南新认识几个人,要货量很大,只要成品。”
  “……”
  “以后你就跟着我干,给你开老杜双倍的钱,再给你开一间制药厂,什么化学品都搞得到,以制药的名义上公安局备案,光明正大。”
  先前那人仍旧不出声。
  后者道:“你该不会等着老杜给你开吧,老杜那人你还不了解?就算你把这个方法告诉他,他也会前怕狼后怕虎,干什么都磨磨蹭蹭,机会全丢了。”
  “……我不敢背叛杜哥。”
  “你不是一直想研究出最高纯度吗,没有东西怎么研究?”
  “……”
  “再说这又不是出卖,算不上背叛,他就算知道了也不会怎么样,你还能再帮他忙的,我不限制你。”
  话及此,街对面一姑娘猛蹿过来,燕子一般扑进蒋毅怀里:“你怎么……”
  蒋毅埋头吻他,连她的舌同未说完的话全吞进嘴巴,把着腰的手一抬,脚一勾,转了个方向,堪堪抵住墙,就在紧邻砖墙的石板拼的小路上。
  他埋头极深拥抱极狠,似要折断她的腰,宽阔肩膀将巧把怀中的人遮挡严实。这般天翻地覆啃下来,也不知身后有没有人看过来,反正估摸着差不多了才松开。
  秦淮快晕了,气喘吁吁看着他:“突然这么饥渴吗?”
  他笑,揩她微微肿起来的嘴:“帽子买了吗?”
  她从袋里抓出来,蜷成一团的遮阳帽被挤得皱巴巴,她利落的抖了两下,仍然很皱,不在乎:“怎么样?”
  “很有眼光。”
  携着她回家。
  到家后的秦淮不安分,坐着坐着就亲起来,没骨头似的软在他怀里,也不明说,间歇着撒个娇,她难得这样,蒋毅受不住,终于被撩起火来,扒了裤子准备将她就地正法。箭发之际却猛然顿住,利索撤出,捞了衣服给她披上,再替她穿上裤子,她一直抗拒,喂喂喂的叫不停。
  “什么意思?”
  “没套子,不安全。”
  “房间里。”
  “用完了。”
  “我吃药。”
  “对身体不好。”
  “一两次没关系。”
  “不行。”
  她本来跨在他腿上,被放到一边,跪坐在沙发上,垂眼瞄瞄他的□□。
  扬眉:“怎么办?”
  他站起来往卫生间走。
  “你妹的,跟卫生纸过去吧。”
  他笑得胸膛颤抖,也不回头。
  再出来时神清气爽,浑身飘荡沐浴露的香。她还跪在沙发上,衣裤松垮也不理,侧脸埋在沙发上,看窗户上蹦来蹦去的小安。
  他走过去坐下,揽了人入怀,顺着毛哄。
  “这么饥渴?”
  “是你先撩的我,买帽子那会儿要吃人一样,回来就翻脸不认人。”
  “那会儿有情况,旁边饭馆里小金刚和阿飞在说话,我正偷听呢,你突然跑来,怕露馅才那样。”
  她立即没了脾气:“他俩怎么在一块儿,说什么了?”
  “阿飞想收买小金刚,让他离开老杜给他做事。”
  “小金刚答应了?”
  “不知道,刚说到那儿你就来了,后面的没听见。”
  “他不是跟了老杜很多年吗,应该不会同意吧。”
  蒋毅想了想:“这人想法有偏差,一门心思提炼毒品纯度,不知道什么是底线,当初走上这条路也是因为正规机构禁止研究这项目。老杜做事保守,暂时不能给他提供更好的条件,现在有人找上门,说不定就跟着走了。”
  她趴在他怀里,顿了顿:“如果走了,老杜会杀他吗?”
  “应该不会,他重情义,小金刚跟他这么多年,验货制毒都靠他,只是少不了一顿教训,像虎皮一样。”
  这个话题转得顺利也非常妙,她即刻没了心思,霎时无欲无求钻进精神领域。
  隔天一早,蒋毅去了趟张家坝。
  许久不见,门口的狗见了他仍然激动得上蹿下跳,他拿了猪肝喂狗,进屋之后老杜正在泡茶。
  “你这段时间不来没觉得有什么,突然来了才觉得之前不来的日子还确实有点儿不习惯。”
  他笑,去客厅喝茶:“怎么就我来了,他们呢?”
  “虎皮在家睡觉,睡了快一礼拜了,有时候还不吃饭。”
  他脑里想着虎皮脖颈上的小结块,嘴上敷衍:“晚上搞多了吧。”
  “不知道他,仗着年纪小胡来,等他到我这个岁数怕是没我这个身体。”
  “小金刚呢?”
  “在你之前来了一趟,又走了,说是市场上进了一批新石头。”
  他又喝一口茶,西面一房门忽然嘎一声打开,走出一干瘦姑娘,穿着吊带背心和短裤,蓬松着干枯的发。
  她一路朝客厅走近:“毅哥来了?”
  满脸笑意。
  老杜:“还不死心呢,你毅哥已经结婚了,别招他啊。要是发生点儿什么,小秦那脾气,把你摁住地上打,叫你几声小三你就完蛋了。”
  她不在乎,挨着蒋毅坐下:“什么时候结的婚,我怎么不知道?”
  蒋毅把着茶杯,往黄杨木金蝉上浇了浇水:“又不是和你结,不知道正常。”
  她仍不在乎:“结婚算什么,有些事情结了婚也不一定知道,还不如外人呢。”
  蒋毅转头看她,没什么表情,眼神却冷得像把刀。
  她不自觉灭了气焰:“我就开个玩笑,这么当真做什么。”
  接着拎壶倒茶,递给他一杯。他依然没什么表情,但伸手接了茶。
  老杜抚了抚下巴:“难得啊,难得她离你这么近你不躲开她。”
  “有什么好躲的,大家都是朋友,今天帮不上什么忙说不定明天就能帮上了,是吧毅哥?”
  “你怎么不回去?”
  “回了一趟,就在姐姐不让你出门的那几天,我和我爸谈好了,他准我在杜哥这儿多玩几天。”
  她坐在身边,似喷了香水,有淡淡的甜味儿。蒋毅闻不惯,脑中浮现秦淮的脸,到底无法维持,遂站了起来。
  “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
  “先别走,跟我去工厂看看。”
  桑雅竹竿撑地似的站起来:“我也去。”
  老杜:“你去干什么。”
  她不理,扒着蒋毅的胳膊:“看在我们是朋友的份上,带我去吧,我保证不添乱。”
  蒋毅慢条斯理撤了胳膊:“滚蛋,我心情不好,上火了揍你。”
  他微皱着眉,没什么好脸色。
  桑雅就迷他这幅样子,还想往上凑,被老杜制止:“行了你,我们有正事,你要想待在我这儿就听话点儿,不然叫你爸带你走。”
  她翻了翻白眼,这才回去沙发坐下。


第56章 
  省道附近有间木制品工厂; 营业很多年了,近日旧厂附近又开新厂,搞地毯加工的。
  老杜和蒋毅抵达时; 工人正劳作。有人送了原料进机器; 再出来时身覆平整花纹,顺着传送带至下一关卡; 不大的机器下腹藏刀,地毯进入,一刀滚过,边角抽出炸开的线,就算是成品了。却不够; 还有一关手工劳作,成堆的塑料软管和炸开的线一般大小,上缠与地毯同色的线; 间隙着往上栽钉。
  旁边分成两拨,一拨负责往软管里塞白色晶体,另一拨负责缠线,多是不识字的妇女,黝黑肤色麻木的脸; 干一天拿一天的钱。
  老杜巡视一圈,问工头:“什么时候能完?”
  “一个礼拜。”
  “盯紧点儿; 缠线要密; 不能有缝,要保证每根管子无漏洞。”
  那人频频点头。
  又嘱咐:“要是有陌生人来你机灵点儿; 办得妥当给你加钱。”
  那人不仅点头还笑,很是高兴。
  又待了一会儿,二人走出工厂,厂外是条土路,路边是稻田。上车后老杜从座椅下掏出个物件,摘了包裹的布递给蒋毅,是一把□□。
  “不用,我有。”
  “这是新的,好不容易搞到手,过几天出货带在身上。”
  他没敢犹豫,顺手接过:“怎么感觉这次会很危险。”
  老杜笑:“哪次不危险?那些人想抓我想疯了,不准备齐全怎么行。”
  汽车在路上行驶,过了一会儿蒋毅才开口:“厂里的货都是小金刚弄的?”
  “除了他还有谁,一个人忙了好一阵,前几天才弄完。”
  问他:“怎么突然问这个?”
  “没什么,佩服他。”
  “有他厉害的就有他不厉害的,研究这还行,上次他赌牌出老千被围起来打,吓得屁都不敢放,要不是跑得快,还没等进局子就被打死了。”
  蒋毅笑:“有杜哥在,他没那么容易死。”
  老杜也笑:“做兄弟这么多年,互相帮衬着过来的,不然早散伙了。”
  二人又说了些话,回去后蒋毅提前下车去了建材城买灯具,挑了就近的一家,进去比划大小,那店员按他说的拿出个灯罩。
  “小了。”
  又换一个。
  “大了。”
  店员领他去台面自己挑,他挑来挑去挑中一个罩口朝上的水晶玻璃,外覆铁丝扭花,十分精致。拿在手里掂了掂,脑中浮现秦淮一不小心就头撞灯的画面,顿了顿又放回去,换一只敞口的仿羊皮,指骨反面敲了敲,砰砰响但不至于太硬,于是掏钱付账。
  那店员笑:“你买灯就像买西瓜一样,好特别。”
  “家里有个冒失鬼,不得不防。”
  那人找来盒子包装:“是小孩吗?”
  他面带笑意:“差不多吧。”
  这家灯具店不小,靠后的里间似乎有人,哗哗冲水声响过,只见一人从里面走出,边走边整理裤子。蒋毅看清来人时不由一愣,脸色唰的一沉,仅是一瞬,立即恢复。
  阿飞穿着棒球外套和短裤,脚上一双软底皮鞋,看见他时很惊喜:“毅哥!你怎么在这儿?”看了看柜台,“买灯啊?这是我的店,你想要什么尽管拿。”
  他眼皮单嘴唇厚,似乎刚打理过小平头,短得只剩下茬儿。
  “卖这能赚多少钱,你做大生意怎么干起这个了?”
  “赚钱不分大小,多搞点儿产业有好处。我平时很少过来,今天想起了过来看看,没想到还碰上你了。”
  他很热情,似两人是多年好友。
  “既然碰上了就别走了,一起吃顿饭?”
  “我很忙。”
  “那喝茶,喝口茶再走。”
  边说还边掏出支烟递给他。
  蒋毅不接,气场不妙的站在那儿,情绪不太好的看着他:“你上回那么搞我,不会以为请我吃顿饭抽支烟就过去了吧?”
  “……干什么都有风险,你也不能全怪在我身上。再说你跟着老杜你怕什么,不够吸吗?不够吸尽管来找我,我那儿多得是。”
  天色本不暗,头顶的天花板装了各式打开的灯,五颜六色的晃眼睛。他外套里的暗口袋装着一把老杜刚送的枪,冰凉的物件被身体捂热,沉甸甸的很有分量。他很想掏出来将他一枪打死,以各种由头,加上警方掌握其罪行,随便一个名目便能了结此事。或者捞起旁边的落地灯狠狠砸过去,砸得他满头流血,他甚至为此衡量出角度和力量,差一步就落实。
  阿飞递烟的姿势还在,一脸无所谓的看着他,甚至面带笑意。
  他伸手接了烟,掏出打火机点燃,狠狠抽上一口,控制住不顾一切的冲动,瘦长的手指甚至微微颤抖。
  “不打不相识,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你再来找我买货尽管说,我有多少给你提供多少,决不会再发生上次的事。”
  柜台上放着顶灯罩,被翻了个面底朝天,内里凹成一道圆。他连抽了两口烟,往灯罩里灭烟头的姿势很是流畅自然,店员却只敢连连叫嚷,不敢伸手阻拦。
  直到所有的火芒完全熄灭,他抬腿准备离开。
  那店员还招呼:“不买了?”
  他淡淡接一句:“太难看。”
  店员抱了灯罩抖灰,抖掉之后一块黑漆漆的疤痕突显,散着焦味儿。
  “这人有毛病,还挑贵的糟蹋,这可是刚进的货。”
  阿飞看他已走出店外,不怎么在乎道:“糟蹋了不还有别的么,拿新的出来。”
  “……”
  这天从建材城回到家,蒋毅却并非空着手,从阿飞店里出去后他上别的店照着原来的样儿挑了一具新的,就那么拎在手上,绕了小半座城走回家,不知想了些什么。
  到家之后先修灯,松了螺丝摘掉原先粘了胶布的旧灯罩,再扣上新的重新拧紧螺丝,按下开关明亮得很,再关掉开关,出去客厅坐着。
  秦淮洗了一盘水果,端出来张罗他吃。哑巴站在窗前,手里抱着个硬板,不时的抬头看看小安,挺着腰绷着肩,一动不动。
  蒋毅塞一块水果进嘴里,问秦淮:“他在干嘛?”
  “画画儿。”
  他站起来,凑近了看,纸上赫然一只小鸟儿,灵动的眼小巧的脚。
  蒋毅笑:“还不错,有这手艺,以后上街给人画个画儿也能糊口。”
  哑巴被表扬自然高兴,遂突发奇想,张罗蒋毅坐回沙发,秦淮站起来准备去卫生间也被他按回去,还比划手势让两人往近了凑。
  蒋毅:“你要给我们画画儿吗?”
  哑巴猛点头。
  秦淮:“现在都有手机,照片一拍选个效果就能当素描用,谁还画画儿。”
  又站起来,但被蒋毅拽回去。
  哑巴伸出指头比了个三。
  “三小时?”
  再站起来,还被蒋毅拽回去。
  “太久了,我坐不住。”
  “坐不住就睡一会儿,别动来动去。”
  哑巴急得摇头摆手,连连比三。
  蒋毅总结:“三十分钟。”
  他终于点头。秦淮扬了扬眉,三分钟都不愿意待,但她打不过蒋毅,只能陪着,没一会儿却困了,蒋毅揽她进怀,她便趴在他身上睡。
  哑巴激动坏了,涨红着脸站在客厅中央给二人画画,一笔一画的勾,十分认真。事实上却不止三十分钟,大概真的过去三小时,反正收工时天色已暗了不少。他拿给蒋毅看,模样并不十分像,却也能看出是他,怀中抱着一女孩儿,正垂着头熟睡,披散的头发遮了大半长脸,只露出鼻尖和微张的嘴,没有具体容貌。
  他笑:“快收起来吧,一会儿看见了又和你闹。”
  来不及了,安静许久的客厅忽然有人说话,秦淮几乎立即转醒,扒了扒头发抢过来看。
  “我累了一下午,连张脸都没有?”
  哑巴装模作样跑去喂鸟。
  蒋毅敲她的头:“什么累了一下午,你是睡了一下午,有颗头就不错了。”
  说罢走去厨房做饭,爆炒松茸烧豆腐,蒸白米饭熬素汤,念及秦淮爱吃肉,又往滚水里丢一块腊排骨。客厅秦淮还在絮絮叨叨说哑巴,被他叫去厨房帮忙,给她一篮菜让她摘。
  她边摘菜边感叹:“你说哑巴是不是暗恋你,干什么都以你为中心,画个画都只画你的脸。”
  又敲她的头:“想什么呢,你不是说用手机一拍选个效果就能当素描用吗,这么想要拍照片去吧,和他计较什么。”
  他走来走去的忙,她耍滑头,伸脚绊他不成功,堵路拦截也不成功,遂丢下菜去抱他的腰。
  “我准备过几天开门做生意了。”
  “去吧,做不了几天了。”
  “为什么?”
  “十五号出货,最后一次,干完收工,归案后这里肯定不能待了,你得跟我走。”
  “……不会再有意外吧?”
  “再有意外我就不跟了。”
  “为什么?”
  “这行的寿命有限,我已经超出太多。他做完这单就洗白,继续跟着不合适,如果还有需要,上面会重新派人,以新的身份追踪他。”
  她顿了顿:“不管能不能归案,对你来说是最后一次我就放心了。”
  “怎么不能归案,肯定能。”


第57章 
  十五号这天老杜照旧安排载货的车打头阵; 这一回非但不兵分几路扰乱视线,反而整齐划一,随后的车也保持不远的距离。他们备了食物和水; 甚至有充电宝和日用药品。出了保山上大丽高速时已近三小时后; 虽天色渐暗却能看清窗外的景,山水环绕的地方格外宁静。
  蒋毅看了看表; 差一刻钟七点。
  刚进保山时他们已吃过晚饭,这会儿同行的几人已昏昏欲睡。老杜挨着窗户坐在他的左边假寐,穿一身休闲衣裤,耳朵里还塞着耳机,似去远方度假。右边坐着小金刚; 耸搭着脑袋发出轻微鼾声。
  这辆九座蒙派克除了他们还有几个打手,虎皮一人占了俩座,半蜷在最后一排; 萎靡不振。
  崔礼明牵头的1。20专案组吸取上次的教训,取消跟车队伍,采用最常见的堵卡拦截。按蒋毅提供的消息,老杜押了一卡车的现货,那么大的量; 不用抓他交易现行他也休想赖掉,这一回判不了死刑立即执行也至少是个死缓。
  堵卡点设在距丽江十几公里的拉市海; 按计划目标应是夜里十二点左右到。崔礼明大多选择晚上行动; 一是因为犯罪分子夜里警惕性较低,二是老百姓晚上活动较少; 双方万一发生斗争,能把伤害最小化。
  路上无异,老杜一行人半中间还去服务区休息,下车时虎皮捂着肚子往厕所跑。
  老杜骂:“懒驴上磨屎尿多!走时还好好的,半中间给我掉链子。”
  他说话时没什么好脸色,手里拿着一杯茶,耳朵里还塞着那副耳机。
  蒋毅:“杜哥在听什么,撒尿也不摘掉。”
  “轻音乐,放松心情,你听吗?”
  “不用了,欣赏不了。”
  老杜笑,活动脖子扭扭腰,看了一圈:“小金刚呢?”
  “还睡着,叫不醒。”
  “一个个的不当回事。”
  恰逢耗子杵着拐从厕所出来,老杜招呼:“没事吧?”
  “挺好,一切正常。”
  说着往车上走,老杜跟过去扶他上车,等卡车走后两分钟他们也走。
  这之后也很顺畅,车上的人个个都睡了会儿,蒋毅也装睡,间歇着睁眼看看路杆上的蓝色指示牌,心里倒数着公里数。他虽早已不是头一回行动,却仍然难掩激动之势,越往后越不能装了,索性睁开眼。
  旁边的老杜还闭着眼,看上去不像睡着。又过了一会儿,离卡点约莫半小时的距离,他也蓦地睁眼,暗骂一句脏话,指挥司机沿最近的岔口下高速。
  蒋毅心上咯噔一跳,那一刻敏锐超越愤慨,转头密切留意他,老杜却除了摘耳机的动作并无别的异常。
  “给货车打电话,让他们先下。”
  小金刚还睡着,眼看老杜怒气上来,蒋毅即刻推醒他:“打电话下高速。”
  他这才慌慌张张掏出手机。
  或是遭遇临时变故太多,此时的蒋毅非但不像上次那样迫切,反而多了几分淡定。
  五分钟后汽车右行顺着马路驶入临近小寨,那附近多树林,夜色中黑黝黝的密麻一片。
  蒋毅看了看老杜的脸色:“杜哥怎么回事,又有人跟踪吗?”
  “不是。”他并不多说,骂,“妈的这帮混蛋,把我盯着当饭吃!”
  后座的虎皮窝在座上翻来翻去,实在忍不了:“杜哥,我想下车。”
  他满头大汗捂着肚子,神态十分虚弱。
  老杜转头,唇线不妙的下撇,眼神鹰般锐利:“这时候下车?”
  声音低沉平稳,却暗藏蓬勃怒气。
  蒋毅:“要不让货先走,我们靠边停一会儿,追得紧了风险更大。”
  老杜想了想,叫司机靠边停下。
  蒋毅这么建议是因为知道崔礼明在附近有埋伏,老杜采取建议其实并非采取建议,他也有自己的考量。总之车是靠边停下了,就停在树林旁边,虎皮立即捂着肚子冲出去,湮没进漆黑的夜。
  蒋毅掏出几支烟给大家散,问老杜:“虎皮这样多久了?”
  “前几天听他说吃完东西会腹泻,也是偶尔,妈的今天撞上了。”
  几人都没说话,安静的坐了约莫半小时。耗子打给小金刚,说是货车已重新上了高速,问他还走不走,他把消息转述给老杜。
  老杜想了想:“让他们绕上一圈就回去,回去也走高速,车多不易被查。”
  小金刚如实说。
  将说完话,林间隐约有声响,司机反应快,将启动车子却闻噗的一声,如石子投湖般短促,接着嘣咚一响,巨大动静震动车身往前颠。
  他皱着眉回头:“爆胎了。”
  老杜指挥:“下车。”
  于是几人陆续下车,分几路钻进树林。其实不下车还好,这一下车彻底牵动警方埋伏,密集的脚步从各个方向追来,间隙散落手电的光,伴随声声警告呐喊。
  蒋毅不知崔礼明对计划方案做了什么调整,没道理放货走掉却跑来这里堵人。他虽不知却也不疑,脚下故意磕磕绊绊跑不动,怎料老杜虽年长,却不是省油的灯,行动特利索,还拽着蒋毅一起跑。
  蒋毅跑着跑着灵机一动,被脚下树枝一绊,顺势跌倒。原以为自己落单这事儿就结了,怎料老杜并不放弃他,竟想扶他起来。同一时间警方紧逼二人,两名队员大声喝止无用,又不知蒋毅的身份,见他稍显落后便朝其腿部开枪,电光火石间老杜将其往旁边一推,那一枪便打中老杜的腿。
  子弹进肉并没有太大的声响,疼痛却立即袭来,老杜坚持没两步就跛着一腿磕绊,很是艰难。蒋毅那一刻说不上来什么感受,队员还想开第二枪时,他近乎本能的扑上去搏斗,一线队员自是骁勇善战,二人滚打一团不分你我时,蒋毅用巧劲夺了对方的枪,接着滚一骨碌站起来,转眼之间将枪对准了战友。先前控制老杜的人见状又立即举枪对准蒋毅,且伴随严重警告。
  事态霎时失控,不知谁的手电落地,明光照亮脚下的土地,落在身的光芒薄弱,却足以看清对方的脸。崔礼明赶来时恰巧看到这场面,看举枪对准战友的是蒋毅时意外极了。蒋毅不作他想,又深知此时不能拖延,几秒之间便朝对面的人放了一枪,砰的一声,震动树叶哗哗响。
  四处光芒微弱,那战友看不实在,自己没觉得有什么,旁边的队友却吓坏了,有上前扶的有追踪蒋毅的,但被崔礼明阻止了。
  看二人一瘸一拐瞬间消失,队员不解:“为什么放他们走?”
  “没有为什么,服从命令。”
  “他打伤了我们的人。”
  老崔淡定,眉都不皱一下:“去看看伤哪了。”
  几人打着手电对着战友检查一遍,却无异常。那战友身后有棵树,二者挨得极近,电筒的亮光照在树干上,赫然显现一块炸裂的树皮,内里塞着颗露出尾巴的银色弹头。
  “报告队长,嫌疑人那一枪打树上了。”
  他顿了顿:“抓了几个?”
  “四个。”
  “带回去。”
  于是往外撤。
  那树林另一边连接另一个寨子,老杜腿部受伤不耐跑,还没进寨便一个踉跄绊倒在地。蒋毅扶他起来,他没跑几步再次跌倒,便不起了。
  气喘吁吁交待:“你先走,老子今天倒霉,死了就死了。你出去后想办法把货发出去,为这一单兄弟们吃了不少苦,赚来的钱给大家分了,算是有个交待。”
  蒋毅没出声,还伸手扶他,他摆摆手,抹了一脑门的汗。少了手电追踪,周围黑灯瞎火,惟他的喘息紧张短促。
  蒋毅原地站了一会儿,也一屁股坐下。
  “你快走。”
  他嘘一声,压低了嗓门:“没动静了。”
  他便凝神细听,确实没什么动静:“妈的,老子就该拿手榴弹炸了他们。”


第58章 
  那之后又有了动力; 跛着脚跟随蒋毅走出树林。
  九河乡多纳西族,林外有块水田,田边簇集圆木搭建的二层小楼房。住户半夜全睡了; 静悄悄一片。
  蒋毅扶着老杜敲响就近的一户; 开门的是位青年人,上披一条羊毛毡; 下穿一条麻布裤,脚上一双黑布鞋。初见二人时颇不耐烦,又见老杜腿受伤,便引二人进屋。
  内里是口天井,其间三面环房; 那青年人引老杜去正屋门前的躺椅躺下,开灯检查半天不知如何下手。其小腿肚汩汩下流的鲜血打湿了鞋袜,细瞧伤口呈凹陷状。蒋毅知那是发散角度射出的铅弹丸造成的; 密集子弹已将肌肉烧伤,随着时间推移会进入体内更深,且不易清理,是典型的□□伤口。
  “怎么办?”
  “不知道。”
  从队友手中救他出来已是极限,面对枪伤蒋毅不敢多管; 怕暴露身份。
  但这一枪是老杜替他挨的,又不能不管。
  “附近有医院吗; 麻烦你带个路。”
  “不去医院。”老杜说; “用镊子挑出弹头,死不了。”
  青年人不敢应:“你出这么多血; 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我们担不起责任,我们这里没有医院只有卫生所,我送你们去。”
  “小兄弟,我只是借你的地方用用,动手的事情交给我这位兄弟来,就算出了什么事也和你们没关系。”
  那青年人看看他二人,叹了口气,跑去二楼找工具。再回来时非但带来简单药品还带来一位蓄须老人,消瘦的身体明亮的眼。
  “这是我爷爷,懂点医术,不过是中医,不知道能不能帮上你们。”
  老爷子细细看了看伤口,二话不说开始上手。没有麻药,老杜被痛感逼得冒冷汗,却也仅是皱着一双眉,哼也不哼一声。后来进入尾声时老人也劝他们去卫生所。
  “我没有全部取出来,怕时间太久失血过多。你们还是走吧,卫生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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