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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经纪人良心不会痛-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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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把几块肉夹到了对方的碗里。
  然后相视一笑。
  看衣着打扮,这两个人应该也收入平平,可是简简单单的两碗面,就是让他们两个人吃出了只羡鸳鸯不羡仙的味道。
  肖景深想到的是自己将来也得跟桑杉“秀恩爱”。
  “秀恩爱这件事儿主要由你负责,一方面是因为我毕竟是个经纪人,主要负责幕后工作,另一方面……我的时间精力不想花费在这么无聊的事情上,如果你需要我配合秀恩爱,每次要支付我至少七万的出场费,这一点合同里也已经写明了。”
  秀一次恩爱就七万块,桑杉给自己定的身价显然比现在圈内最有名的女明星还要高。
  再吃一口羊肉面,男人突然喃喃自语:“我忘了问问她为什么离开以前那家公司了,是不是受什么委屈了?”
  接着,他又在心里反问自己:“问了又能怎样呢?”
  不能怎样,所以继续吃面吧,十三块钱一碗羊肉面,他以前要一个礼拜甚至半个月才舍得自己掏钱吃一次,每次想要吃之前都要给自己一个值得吃一顿好的来庆贺的理由。与那些从他贫瘠人生里被好不容易挖出来的“好事”相比,再次看见桑杉,让肖景深愉快到可以毫无心理压力地来吃面了。
  “这份假扮情侣的合同在三种情况下会自动终止,你或者我找到了真正的恋爱对象,我们的经济代理合同终止,以及……我不想玩儿了。”
  步行回家的路上,男人还想着桑杉说的字字句句,那些话在他的脑子里环绕着、回放着,最终,变成了一个问题:“你还是肖景深么?”
  长大的女孩儿这样问长大的他,肖景深自己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十九岁的自己是什么样子?身体有些不适的男人用手撩开额前的头发,对着早高峰来往的车流,脸上露出了一个属于少年的笑容,笑容转瞬即逝,化成了一声叹息。
  肖景深拖着自己的两条腿走了将近半小时才到家,他所住的房子房租之所以如此便宜,一个主要原因就是距离地铁站够远。
  同住的李可是个靠在网上接活儿混日子的宅男,现在九成九还没睡醒,肖景深轻手轻脚地开门进来,昨晚他们张罗那些吃的已经被李可收拾了,只是摆着的凳子马扎还原封不动,男人一样一样地收拾好,拿扫帚清理了一下才回自己的房间里趴到了床上。
  “一会儿醒了得记得吃点感冒药。”
  这是肖景深意识消失之前最后的一点想法了。
  这天傍晚,睡得人事不知的肖景深是被手机吵醒的。
  装在屁股后面的手机孜孜不倦地发出声响,男人艰难地把它掏出来,摁下了接听。
  “老肖啊,上次说的那个戏主角档期改了,明天就得拍你的戏了,你能来么?”
  皱着眉头,肖景深没有及时给出回答。
  “明天上午八点,京郊影视城曲水园这边我带你见导演,没问题下午就开拍了。我跟你说,你现在没有经纪公司了,这价我就先替你谈了,前头先有大半个月的戏,后面再配合主演大概半个月,有大夜,你拿四万五,虽然说是比以前姓李的给你谈的少了点,但是现在这钱好歹都是你的,你也不用跟别人分了。”
  狠狠地捏了一下额头,靠着外来的痛感找回了自己的意识,肖景深终于反应过来给自己打电话的人是谁了。
  老陈,混在各个剧组里干场务的片场老油子,也是肖景深拍戏的时候认识的朋友。他跟众合解约的事儿早两个月就不是什么秘密了,老陈当时二胎生了个闺女,办满月酒的时候肖景深刚好在京郊拍戏,就去随了个份子,当时提了一嘴。
  上个礼拜老陈就打电话来说一部现代戏里有这么个角色大概得拍差不多一个月,正好开机的时候肖景深也解约了,不管解约以后干什么,这一波赶巧了,先赚着总是不亏的。
  肖景深记得当时自己是答应了的,虽然老陈事先说了说不用签合同,但是口头答应了的工作也得去做,也就是因为这个戏,他才定下了自己一个半月之后再离开京城。
  男人“嗯”了一声,手机一扔又昏睡了过去。
  感觉自己刚睡了没一会儿,手机又响了,肖景深拿起手机一看,依然是老陈。
  这才早上六点多,老陈已经在外面等着接他了。
  所谓的“让导演看看”,对于他们这些老油条来说基本上就算是打个招呼“人来了”。
  老陈和剧组这边早有默契,肖景深走了个过场儿就进了化妆间。
  到了这个时候,他才看见自己这部戏的剧本。
  这部戏的名字叫《老爸不嫌多》,其实是一部家长里短的家庭剧,讲的是一个女孩儿小时候父母失散,长大后她又去找自己亲生爸爸妈妈的故事。这么简单的一个剧情,里面充斥着大量的狗血元素,早恋、婆媳、出轨、浪子回头、你爸不是你爸、你妈也不是你妈……还有现在正值话题风口上的“二胎”以及女性因为被逼生二胎导致的失业以及产育风险提高,要注意的是,这样一部大杂烩的剧,是一部“民国爆笑励志剧”。
  在这么一部长达七十五集的电视剧里,肖景深扮演的是女主继父的弟弟,也就是女主母亲的小叔子——一个婚内出轨后来又洗心革面的浪荡子。


第8章 细雨
  午饭的时候肖景深单独叫了外卖,这样的“奢侈”让老陈都有些惊讶了,毕竟虽然看起来还算体面,但是跟肖景深相处久了都知道他是个在生活上很“抠门”的男人,剧组提供了盒饭他还叫外卖这种情况,让老陈一度以为自己这个老朋友是中了彩票了。
  肖景深也是没办法,即便吃了药他的头疼也只是稍有缓解,今天又添了嗓子疼的症状,早饭没吃撑到现在,看着那些油腻腻的盖浇饭他实在是一口都吃不下去。
  “改天趁着没戏了还得回家一趟,早上收拾东西只拿了毯子忘了拿一次性床单。”
  这个剧组提供住宿酒店是肖景深很熟悉的福运大酒店两人标间,肖景深住过几次,很是怀疑他们这里更换床单的频率和质量,吃了几次身上起疙瘩的亏之后,他习惯性带一包一次性床单来解决自己的睡眠问题。
  一碗西红柿鸡蛋打卤面勉强吃了半碗,那杯用来纾解嗓子疼痛的冰糖雪梨实在太甜还没有梨味,肖景深强灌了自己一大口就放下了。
  看着剧本上下午自己的戏份——出轨被老婆看到,挨了一个耳光——不敢吃感冒药怕下午打瞌睡的肖景深最终还是抵不过病魔的侵扰,意识晕沉了过去。
  等到被工作人员叫醒走出集体休息室,男人才发现外面不知什么时候起竟然下起了雨。
  春雨连绵不绝地飘洒着,凉风一扫,只穿了一件衬衣外面套了个棕色马甲的肖景深打了个冷战。
  “你搂着她往前走的是,注意这个机位,这个机位是主要用来拍你特写的,你得注意走位知道么。”
  穿着雨披的副导演草草讲了讲戏,又指了指两个年轻的女演员跟肖景深说:“她们两个都没什么经验,你多带带。”
  肖景深撑着一个笑点了点头。
  被委托“照顾”的两个女演员可不这么想,尤其是演跟肖景深饰演的那个角色有“jian情”的那位。
  在她看来,跟她合作的这个男演员虽然长相不错,但是在娱乐圈里混了这么多年还不出头,显然是有问题的,至于是什么问题?还用问么,没红就是最大的问题。戏没有演过多少,自以为知道很多所谓“黑暗面”的女演员立刻对他提高了警惕。
  勉强对了两边台词走了两次位,肖景深就感觉到了两个合作者对自己的抵触,他轻轻咳了一声,强打着精神站在了摄影机前面。
  “等一下再拍,这个场景怎么没有赞助商的牌子?不是说了要挂上广告么?”
  恰好在场的制片人在即将开拍的时候突然叫停了整个剧组。
  某个牙膏的赞助商给这个剧组花了钱,所以,在这个民国风情的小路上,就生生出现了一个“xx洁牙”的木头招牌,一会儿这场“捉奸”戏就发生在这个招牌的下面。
  等场的时候,裹着大衣喝着热水取暖的肖景深接到了一个电话。
  “半小时后我接你去见形体教练。”
  “我……咳,我现在不在家。”
  “哦?你在哪?”
  男人迟疑了一下才说:“我之前答应了串一部戏,现在在片场准备拍了……本来想提前跟你说的,现在因为主角档期调整,我们这些配角就提前开始了。”
  电话的那一头沉默了一瞬,肖景深感到自己头皮一阵发麻。
  “没事儿。”终于,女人慢慢悠悠地开口了,“我明天能见到你么?”
  “明天下午我应该是没事儿,晚上之前能赶回剧组就行。”
  “哦……那你先忙吧。”
  桑杉挂了电话,肖景深忍不住长出了一口气,不知道为什么,打电话的时候他觉得非常心虚,大概是错觉吧?一定是错觉吧!
  另一边,桑杉方向盘一打,把车停在了一边的辅路上。
  低头翻找了一下手机电话簿,她迅速拨出了一个电话。
  “喂,小宋,我是桑杉……帮个忙,给我查查你们京郊(影视城)那边现在有几个剧组。”
  “四个?你知不知道哪个剧组现在主要拍配角的戏,明天还安排了夜场?”
  “好,你先帮我弄一张你们那的车辆通行证,我一个半小时之后到,麻烦你了。”
  勾起的唇角挂在桑杉的脸上,是今年最流行的口红颜色,这个被各位美妆博主夸赞“温柔知性”的豆沙色,此时显得有些犀利甚至是凶残。
  黑色的轿车在驶到某个十字路口之后直接转向开上了通往城外的高架。
  又等了二十多分钟,肖景深终于等到了工作人员再次叫他。
  簌簌春雨里,他满脸笑容地轻揽住自己身边女演员的腰。
  “哎呀,你要保持距离啊。”
  女演员很不客气地把他的掰得离自己远了一点。
  “好的,我会注意的。”
  肖景深点点头,细细的雨丝拍在他有些发热的脸上,让他的精神好了不少,听见对方的称得上无理的话他也没有任何不悦的表示,手臂重新放好,虚虚地悬在女孩子的腰边,带了一点病色的脸上依旧是一脸演戏所需的笑容。
  对方态度太好,女演员反而有些不自在了,抬头看一眼眉眼间不是很有精神的合作伙伴,她终究没再说什么。
  这应该是很简单的一场戏,男人拥着自己现在的心上人从某个店里出来,还用手掌贴心地为对方遮雨,路对面的女人看见这一幕终于忍无可忍,冲上去给了男人一耳光。
  既然说了“应该”,很显然,那就必然会出“意外”。
  第一次ng是因为肖景深的那个女伴笑得太僵硬。副导演直接目视肖景深,显然已经把这个“新人”的戏不好归咎到了肖景深这个“前辈”的身上。
  “我会跟她再说说的。”
  “行吧。”副导演拍了一下他的上臂,“身体不好也不能拖累大家进度,你早点儿拍完了也能早点休息。”
  趁着导演调整机位的时候,感觉到热潮再次涌上头的肖景深掐了一下自己的掌心对合作的女演员说:
  “这场戏里面你不用表现出多么喜欢我,你只要想着这个手镯就好了,它很漂亮,很昂贵……如果你不喜欢这个镯子,你就想想杂志上那些名牌,我……”
  男人指了指自己的脸接着说:“你看我的时候,我的脸上都是那些名牌儿,正好呢,你又是个很拜金、很爱钱的角色。不用去揣摩怎么表现喜欢我,你只要对我表现爱钱就够了。”
  爱钱?
  女演员想象着自己是个面对着金主的小情儿,现在眼前放了一大堆的金银珠宝。她试着笑了几下,一开始还有点儿矜持,在肖景深鼓励的目光下,笑容笑得越来越自然,勉强算是有了一点儿感觉。
  第二遍拍的时候他们这边二人组没问题了,倒是那个跑来“捉奸”的穿着高跟鞋脚下一滑摔倒在了地上,身上倒是不见伤,那个演员只是喊疼,足足缓了半个多小时似乎都不见丝毫的缓解。
  导演都快发火了,副导演见势不妙特意去跟她说了几句,那位依然一瘸一拐的女演员才站在了自己的位置上继续拍戏。
  跑的动作太僵硬,重来。
  打耳光的动作不对,不对,重来……
  后来实在没办法,临时找了个替身替那位受伤的女演员把跑过去的背影戏拍了才算是解决了一半的问题,剩下要拍摄的戏份,就是这位女演员痛打肖景深这个“渣男”了。
  “借位抽你懂么?你软绵绵的干什么?让你对空摆个动作你都不会?”
  “导演,我是新人,不太懂什么是借位唉。”年轻女演员揉着自己的手臂甜甜地说道。
  “你能演就演,不能演就滚,这也不懂那也不懂,剧组花钱请你来是干嘛的?”
  导演很生气,一个多小时的时间了过去了,这么简单的一出戏都没拍完,这样的低效让他已经忍无可忍了。
  女演员的眼睛一下子就红了,这时候倒不让人觉得她的演技有她真正演戏的时候表现出来的那么糟了。
  制片人看看她,又看看副导演,那位副导演立刻心领神会把导演拉到了一边,制片人也慢吞吞走过去,背着双手,低着头小声地跟导演说话。
  “我还以为她是副导演的关系户呢,没想到是和制片人……”
  另一个女演员小声嘀咕了一句,才想起来自己边上还站着别人。
  那个“别人”自然是得了感冒还在这样的湿冷天气里坚持拍戏的肖景深,一个多小时的时间里,他只喝了两次热水,现在他觉得身上一阵冷一阵热,那些顺着他的头发留下来的雨水滴进他的衣领里,让他一会儿觉得气闷不堪,一会儿又觉得雨水成了冰块在从他发烫的肌肤上划过。
  “唉?你还好么?”
  女演员觉得肖景深的状态不太对,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臂。
  “还好。”
  男人勉强笑了一下,赶紧闭上眼睛养精蓄锐。
  明天桑杉要带他去见什么形体教练,看见他这个样子一定会生气吧?晚上找个地方打一针明天就能好了。
  与此同时,一辆黑色的汽车驶进了京郊影视城的门口。


第9章 可怜
  “这段戏咱们就真打吧,反正女孩子们,手劲儿也不大,拍完了咱们晚上一块出去搓一顿怎么样?”
  副导演在那边哄完了导演,又过来哄肖景深这个“小配角”。
  晕的迷迷糊糊的男人点了点头。
  无论在镜头之外是多么的昏沉,一听见打板的声音,肖景深立刻精神了起来,这是他在从业十几年间练成的职业素养,毕竟作为一个“还债机器”,别说像是眼下这样发烧了,身上打着石膏还要演戏的情况都出现过不止一次,大冬天跳冷河,烈日地里连续拍上几个小时也都是稀松平常的事情了。
  “能熬过去的,就像过去的每次一样。”这样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肖景深迎来了第一个真正甩到他脸上的耳光。
  他下意识有技巧的闪避让这个耳光看起来凶狠但是并没有什么杀伤力。
  这场戏应该过了吧,垂着头的他却并没有等来导演说好的声音。
  因为站在他对面的女演员突然咯咯笑了起来。
  “抱歉啊导演,人家是第一次打人啦,我找找手感,下次肯定就过了!”
  笑场的人一边笑一边道歉,声音落在离她最近的肖景深耳朵里聒噪又刺耳。
  “你都不会生气啊?”退回到一开始站位的位置,肖景深身边的女演员裹着助理送来的外套小声问他。
  “没事。”
  肖景深抿了一下干裂的嘴唇。
  生气?一个欠债几千万的人有生气的资格么?他要赚钱,跟公司的合约上他每年都要赚到足够的钱来抵偿债务,微笑和善能换来金钱,争执与愤怒会让他有接不到下部戏的可能。
  他不能争吵、不能抱怨,更不能离开拍摄现场。
  这些有任何威胁性的行为都做不到,生气,不过是当了个让人耻笑的小丑罢了。
  再次开拍,肖景深看见女孩儿挥过来的手,想要闪避却觉得自己的身体不太听话了。
  一个耳光重重地落在他的脸上,肖景深感觉不到疼痛,只有耳朵一阵轰鸣,让他觉得天旋地转。
  依然没有喊停,没有人说“ok”。
  此时,剧组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突然开进拍摄现场的车子给吸引了。
  “砰!”车门打开又关上,有人从里面走了出来,径直越过来驱赶她的剧组工作人员,走到了肖景深的面前。
  “你还真是把自轻自贱四个字发扬到了极致啊。”
  双手撑着自己的腿让自己勉强站立,肖景深抬头,看见身穿白色衣服撑着一支红伞的女人站在他的面前。
  “我……桑杉……”
  他动了动嘴唇,说出来的话连自己都听不清楚。
  “走,跟我回去。”
  桑杉直接去抓肖景深的手臂,抓住之后突然一顿。
  旁边的人看见这个莫名开车闯进来的女人抬手,动作轻柔地抚摸了一下男人的额头。
  “除了自轻自贱之外你还得加一条还愚不可及。”
  嘴里是这样说着的,桑杉还是解下自己身上白色的羊绒披肩裹在了肖景深的肩膀上。
  “他在发烧。”站在一边的女演员说,“我感觉他越来越严重了”
  “知道他的休息室在哪么?麻烦你把他的东西都拿过来。”
  纤细的手臂穿过男人的腋下,桑杉扶着肖景深,直接对那个年轻女演员下了指示。
  “好!”
  女演员毫不犹豫地转头就往他们休息的地方跑,显然忘了自己应该是站在哪儿一边儿的。
  工作人员们终于缓过神儿来要拦住这个女人带走他们剧组的演员,桑杉没理会他们,虽然还挺吃力地支撑着一个大男人的身体,她的气势依然足以震慑别人,冷冷的目光环视一周,最终她转头直接看向剧组的导演:
  “林导,您好,上次咱们在张建新先生那见过。”
  张建新是现今影视圈儿里一个有名的投资人,他没有什么固定的合作公司,只要是感兴趣的项目都喜欢掺一脚,很受一些没什么名气的制片导演的追捧,如果能和他搭上线,别的不说,下一部他自己想拍的电影至少不用再苦哈哈地一家一家求投资了。
  听见张建新的名字,刚刚脸色还极其难看的林导演一下子就温和了下来:
  “您是?”
  “我叫桑杉,前一阵儿张先生给李许默导演的电影投资就是我牵的线。”
  如今这个圈子,桑杉这个名字已经足够的响亮,这个年轻的女人出了名的人脉广手腕高,跟几个赫赫有名的投资人都能搭上线。
  李许默今年才三十多岁,作为一个导演他非常年轻,之前只拍过广告和只能在视频网站播出的电影,这样的人能从张先生那拿到钱让圈儿内人惊诧了许久。虽然自从周荇戏剧性地一夜成名之后很多投资方都开始青睐年轻导演,但是以李许默的资历,那怎么也轮不到他的。
  现在,他们的疑问有了解答。
  林导演的气势彻底和缓了下来,显然已经开始在“保持导演威严”和“结交桑杉”之间摇摆不定。
  “桑小姐,您从我们剧组里直接把我们的演员带走,这不管怎么说都不太合适吧?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你们说我男朋友是你们的演员?他什么时候签约的?我怎么不知道?你们给他开了多少片酬就能让他这样发着烧还淋雨拍戏?林导演,我一直听闻您工作认真,对合作的演员也关爱有加,在圈子里有不错的口碑,今日一见,真是……闻名不如见面。”
  桑杉的话让林导演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了。
  “这位……先生签的合同呢?赶紧拿来给桑小姐看看。”
  合同?当然还没签,这其中颇有猫腻,主管演员事物的副导演不自在地清了下嗓子。
  “啊,签约那个事儿,我们还得等晚上才能弄,这戏都开拍了,您直接带人走,也太不给我们剧组面子了。”一段话分两节,前一半是对着导演解释的,后一半就是用来呛桑杉的。
  桑杉看着林导演皱了一下眉头,瞟了一眼那个主动跳出来当炮灰的副导演,脸上瞬间浮现了一个讥嘲的冷笑:
  “面子?谁的面子?我给了面子你们要的起么?我男朋友才来半天已经被你们折腾成这样了,你们居然连合同都还没签?!医药费、调养费的单据我后续都会寄给你们剧组,如果出了其他问题,我们说不定还要走其他途径解决……还有,你刚刚打了他一耳光是吧?”
  细长的眉目轻转,桑杉结结实实地盯了那个甩肖景深耳光的女演员一眼。
  “我男朋友长得不错吧?皮肤很好吧?抽起来很爽吧?我最喜欢他的那张脸,所以给他的脸投了价值几百万的保险,你这种戏都不会拍的人抽得起么?我男朋友的脸受伤了,你们的整个剧组负责得起么?我建议你以后换个名字出道,或者整整容,不然我哪天觉得我家男人的脸手感不对了,我是会想起来找你的。”
  眸光如刀,又利又冷,看得那个女演员脚下一歪,差点摔到地上去。
  “林导演,您也得多想想您现在用的都是些什么样的人,这几年国内烂片儿太多了,张先生他们那些投资人可都谨慎了不少,您一直找这样除了傻逼能本色出演之外就干啥啥不成的来演戏,能拿出让人满意的作品么?指望他们您还能忽悠到多少投资?”
  桑杉的几句话敲在了林导演的心口,他的神色一动,显然注意力已经不在桑杉带人走这件事儿上了。
  “你骂谁傻逼?”觉得自己被人身攻击了的女演员尖叫了一声。
  “傻逼才问这么傻逼的问题。”
  意识不太清楚的肖景深听着桑杉为他这样单挑全场,轻轻地,毫无知觉地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容。
  桑杉懒得理她这种小角色了,扶着肖景深继续往她车子的方向走,那个被她指使着去拿东西的女演员已经抱着肖景深的大衣和包儿跟了过来。
  别人还要拦下桑杉,林导演却发话让他们离开,他和那个一直不怎么说话的制片人还想走过来跟桑杉客气几句,桑杉懒得理他们,只甩出了一道尾气消散在潮湿的空气里。
  “那个演员叫什么来着?”人都走了,戏当然都拍不成了,林导演在心里盘算着先把哪场戏拎出来拍,再去找演员来顶上。
  副导演想了一下:“好像是叫肖什么?林导,他这样开拍了还走人,真是够不要脸的。”
  “要面儿能吃软饭么?看人也不怎样,运气倒好,攀上了个厉害的女人。”
  “运气那是挺好。”副导演想起了桑杉解开披肩后展露的身材,搓了一下鼻子,嘿嘿地笑了起来。
  ……
  肖景深躺在车后座上,身上还裹着桑杉的披肩,他的行李和大衣都带着湿气,被桑杉扔在了副驾驶座上。
  车行出大约半个小时,桑杉听见副驾驶座上那摞东西里传来了来电铃声。
  桑杉趁着等红灯的时候接起了电话。
  “老肖啊,我怎么听导演说你病了?怎么样,还好么?明天还能拍戏么?”
  “是啊,病了,感冒,发烧,肺炎,最惨的是得了脑癌,才跟你这样专门坑朋友的家伙混到一块儿去了。”
  盯着红绿灯,女人的目光比外面的雨水还要冷冽。
  “你谁啊,你这人怎么这么说话呢?”
  “你叫陈启是吧?是你介绍了他这份坑人的工作?想来也是,不然你也不会当时不出现事后跑来打电话描补了。肖景深拍半个月的电视剧应该拿多少片酬?你谈的是多少,又贪了多少?剧组为什么没跟他签约?谁在里头两边通吃?骂你两句你还觉得自己天大的委屈了,你给剧组捅了这么一个天大的窟窿,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去补。”
  老旧的电话上还有红色的挂断按钮,用手指摁一下,然后关机,桑杉透过后视镜看了面色潮红的肖景深一眼,轻轻摇了摇头。
  “每次见面,你都能可怜得推陈出新,这也是本事了。”
  要不是他实在可怜,什么时候那些人还值得自己亲自开口了?女人自嘲地笑了一下,这次自己算是秀了一次恩爱了,得记账。


第10章 入住
  桑杉直接带肖景深去了一家私立医院检查,确定只是感冒引起的发烧和炎症之后她下意识长出了一口气,陪着男人打了针又吃了药,此时天色已经黑透了。
  肖景深还是有些昏沉,好在意识逐渐清醒,能够很正常地说话了。
  能说,却不敢说,车里的气氛十分压抑,桑杉面无表情地开车,他坐在后面老老实实地低着头,倒是显得十分乖巧。
  一生病就很乖这一点,还真是跟十几年前一模一样。
  这样想着的桑杉打算开车直接把他送到家门口,在肖景深的指点下拐了两个弯儿,就看见了一条黑黢黢的巷子。
  男人想要下车,桑杉却没打开车门上的安全锁。
  “这是养病的地方么?这就是个狗窝!”
  一踩油门,桑杉又把车开回到了大路上。
  “嗯?”肖景深的脑袋随着车转向晃了一下,鼻子里哼出了一个表示疑问的音节。
  “去我那吧,正好也方便我天天带你去打针。”
  桑杉并不是给那个病恹恹软塌塌的男人选择权,只是像往常一样通知了对方自己的决定。
  “放心,我家里有没开封的牙刷、拖鞋、梳子和全新的枕头。”
  “嗯。”
  “你睡觉记得得自己换衣服啊。”
  “嗯。”
  静默了许久,后座上只传来男人渐渐轻缓的呼吸声,安静的车厢里,桑杉突然听见坐在后座的人嘴里念叨了两声。
  “你说什么?”
  “小黄毛,不气啊,哥在呢。”
  车顶,路灯次第而过,握着的女人似乎眨了眨眼睛,冷淡的眸光轻轻跳了一下。
  第二天上午,一夜深眠的肖景深在睡梦中感觉到了胸口一阵重压。
  他奋力把手从被子里掏出来往胸前一抹,摸到了温热柔软的一手毛,热乎乎的猫团儿还突然发出了一阵“咕噜噜”的声响。
  猛地睁开眼睛,那双圆滚滚的金色眼睛就在眼前,一下子就把肖景深吓清醒了。
  “什么情况?”
  “咪嗷~”
  呆愣了好一阵儿,肖景深才明白过来自己现在是在桑杉家里,显然,眼前这只胖乎乎的“黑猫警长”就是桑杉养的了。
  “你好。”随手捏了一下猫胖乎乎的肉垫儿,肖景深在猫的重压下强行坐了起来。
  那只黑白两色的猫从男人的胸口跳开,在床上弓了一下身子。
  离开桑杉特意为他翻出来的新枕头(粉色的),踩上新拖鞋(粉色的),这些让他想起了昨晚睡前用的牙刷(当然也是粉色的)。光着膀子只穿了自己一条睡裤的肖景深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几乎是同步的,那只除了肚皮四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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