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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你空中跌落-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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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送你们两个。”
鱼淼一听就瘪下了嘴:“为什么?”
“你们两个小孩子,不安全。”
鱼淼立刻委屈上了,边掉眼泪边生气地喊:“爸爸骗人!明明说过苗苗有朋友一起就可以自己回家的!”
小姑娘重重抹了把眼泪,埋头冲进房间里锁上了门,在里面生闷气。
何若瞪了丈夫一眼,敲门道:“苗苗,先出来吃饭。”
“不要!苗苗要绝食!”
鱼昌戎气也上来,立马接道:“好啊,你绝食!老婆别管她,我们吃自己的。”他看了眼饭桌,扬声故意道,“老婆,你这水蒸蛋做得真嫩!还有这个牛肉汤,红烧鱼,看着就好吃!”
何若哭笑不得,踢了他一脚:“行了,见好就收,你也还小啊。”
鱼昌戎轻哼,朝女儿卧室门瞟了两眼,站起来往饭厅走。
拖鞋踏得啪啪响,惹得何若又拍了他一下。
“哐”一声,门打开撞在门吸上的声音。
小姑娘倔强地抿着唇,边吸鼻子,边啪啪啪踩着拖鞋走到饭桌前,爬上椅子坐好。
生气重要,吃饭更重要。
这是鱼淼小朋友的原则。
吃饭的时候鱼淼暗暗想,如果明天爸爸还不同意,她再绝食。
…
鱼淼走后,谢梓洲在凉亭里坐了很久,直到天色暗下来,小区里路灯一盏接一盏亮起,他才起身。
粗糙的泛黄字条在手里捏了许久,他垂眸盯着上面的铅笔字看了片刻,将字条缓慢整齐地叠好放进口袋里。视线移到桌上,犹豫了几秒,还是拿上了那两瓶牛奶。
男人到现在还没回来,今晚上又很晚才回家了吧。
不过没事,只要他在他回家之前进房间把门锁好,今晚上勉勉强强还是能平安睡一觉的。
只要他不喝醉。
谢梓洲抱着两瓶牛奶,慢吞吞往老房区走回去,路过新房区九栋时脚步停了停,抬头往楼上看。
没看错的话,鱼淼应该是跑进了这一栋楼里。
想起那个叽喳的女孩儿,他耳边仿佛又响起她一刻没停过的声音,不知是烦还是什么别的情绪,他皱了皱眉,收回目光继续往前走。
到十八栋旁边,他再次停下。
在楼下站了会儿,谢梓洲走进一单元,上了四楼。
敲了敲4…1户的门。
来开门的是之前在他家楼下同他说话的那个女人,女人年岁不大,三十出头,面相温和。她正在吃饭,门打开,阵阵饭菜香飘出来,谢梓洲一整天没怎么吃东西,这会儿胃不易察觉地蠕动两下,发出了轻微的声响。
“阿洲?怎么了,有什么事儿找阿姨吗?”女人有些意外,打开第一道铁门让谢梓洲进屋。
谢梓洲站在门口没动,从女人旁边空隙看进去,一个男孩捧着饭碗鬼鬼祟祟往这边瞅,对上他的视线,男孩愣了下,像是打了个冷战,飞快地转回脑袋埋头扒饭。
他有印象,这个男孩是和陈炀经常混在一起的,名字不记得了。
不过并不重要。
他眼神回到女人脸上,张了张口,倏地想起鱼淼在小超市里对胖婶儿的态度,顿了下,说:“阿姨,我想看看奶奶。”
谢梓洲的家庭氛围,让他从小没受到什么良好的家庭教育,对任何人都是冷漠的,对他人的善意也一样,有时甚至是拒绝的态度,这也就导致他平时和大人说话硬邦邦的。
说得难听些,就是没礼貌。
现在突如其来的礼貌,虽然略显生硬,还是让女人惊讶了一下,而后有些欣慰地笑起来:“当然可以,先进来,吃饭了吗?阿姨家有饭有菜,你尧尧弟弟也在呢。”
尧尧弟弟,应该就是那个吃饭吃得像猪一样的小鬼吧。
谢梓洲平静淡漠地想着,摇了摇头。
女人也不强求,无奈笑笑,进屋去了。
很快,她从一间房里走出来,手上捧着之前的那个罐子。
罐子是陶瓷的,上面的水墨图案灰蓝相渲,融成一副十分美丽的花鸟生机图。
谢梓洲眼帘动了动,握着牛奶瓶的手不自觉收紧了些,执拗地盯着这个罐子,好一会儿出声:“奶奶……什么时候下葬?”
他是个早熟的孩子,但小动作小情绪在大人眼里很快就能识破,女人疼惜地看着他,蹲下身温声说:“日子还在选,阿洲相信阿姨,阿姨会给奶奶找个好日子,让奶奶好好地走,好不好?”
谢梓洲抬手,摸了摸那个骨灰罐,良久“嗯”了一声。
…
吃饭归吃饭,鱼淼还生着爸爸的气,一晚上没跟鱼昌戎说话,第二天雄赳赳气昂昂地无视她爸,拉着妈妈的手出门上学。
七点二十,鱼淼准时出现在老方区楼下。
她不知道谢梓洲家到底住哪儿,就在平时见到他的那一栋楼下等着。
小姑娘频频看手表,终于在七点半,楼梯上响起脚步声。
清瘦男孩儿背着书包,看上去有点儿奇怪,苍白的脸上也有些别扭。
鱼淼松开妈妈,两三步上前牵住他的手,小嘴一张就开始教训人:“你怎么才下来呀,迟到了十分钟,不可以不守时的!”
何若屈指在女儿脑袋上敲了敲:“不可以对朋友说话这么凶。”
鱼淼哼了哼。
谢梓洲被她牵着,抬眼看见母女俩的互动,眸光微微闪了下,生硬地打招呼:“阿姨……好。”
何若笑着应:“你是叫谢梓洲?吃早饭了吗?”
连着两个问题,肚子里不断的饥饿感折磨着神经,谢梓洲微一沉默,点点头:“嗯。”
鱼淼也学着妈妈,有模有样地问:“牛奶喝了吗?”
“……嗯。”
这回是真的。
小姑娘满意了,紧紧牵着他,另一只手则被何若牵着。
三人的身影渐渐踏进清晨柔和的柠檬光里,风中和着越来越远的清脆童声哼出的小曲儿。
…
唐晓尧今天到学校到得早,一放下书包,他立马就奔去三班找头头陈炀。
陈炀和一群小男生们聚在教室后面的空地上玩儿拍纸牌,忽然一阵风刮过,把他们面前的纸牌一下就刮乱了,陈小爷不高兴地抬头。
唐晓尧左看右看,还是不忍心糟蹋自己今天新换的裤子,拖了把椅子坐下。
“老大,昨天那个谢梓洲去我家了!!!”他说得像是世界末日来了一样。
陈炀小朋友面露凶色:“他是不是去打你了?”
“没有没有,”唐晓尧电钻摇头,神色古怪,带点儿困惑,“他找我妈妈……”
话说到一半,他猛地一抽气,慌张起来,还没说话,陈炀沉着一张小脸,下了结论:“他一定去跟你妈妈告状了!”
唐晓尧更慌,他们一群小魔王平时调皮捣蛋是真,但在家长面前哪个不是乖乖当只小乌龟挨训的,他一想到昨天对上谢梓洲的眼神,又是一个冷战。
那么可怕的眼神,谢梓洲一定添油加醋跟他妈妈告状了!!!
越想越惊恐,唐晓尧刚想问他小老大怎么办,一抬头看到窗外,又是猛地一抽:“嗝!”
吓到打了个嗝儿。
“陈陈陈……陈炀!”他吓得都忘了尊称,手啪啪地往小老大身上拍,“谢梓洲来了!”
陈炀气势十足地带领小弟们站起来:“走,去教训他!”
唐晓尧倒吸冷气:“鱼、鱼淼跟他一起!”
陈炀:“……”
“他们还牵手!”
“……”
唐晓尧惊恐又期待地扭头望向陈炀。
陈炀:“……”
陈炀小脸严肃,带领小伙伴们缓缓坐下:“不要急。”
作者有话要说: 陈小样:大家好我是陈炀,对面有鱼淼,我现在很慌QAQ
…
二更晚九点,OK不?
童年篇幅大家也不要急哈,是重要剧情,再有个两章?大家就能长大念初中念高中了TvT
第7章 果糖涂鸦(7)
小学开学已经半个月,谢梓洲只在入学那天在奶奶的陪同下来过,之后他没再来上过学,老师打过许多次电话,后来干脆也不管了。
小孩子那么多,反正不在学校出事,不用学校担责,班主任就放心了。
所以谢梓洲来的时候,着实把班主任吓了一跳,班上并没有给他留空位,忙临时从别处搬了套课桌过来给他。
鱼淼把人送到班上,觉得自己像个成功护送公主回城堡的勇士,站在门口朝谢梓洲挥手:“我走啦,你要乖乖上课哦!”
周围小朋友好奇地看他们俩。
被这么多视线盯着,谢梓洲心烦气躁,抿唇冷着脸,撇头往自己的独角专座走。
走到一半,他停下来,回头。
小姑娘还站在门口,双手抓着书包带,像个小家长似的。
谢梓洲轻轻叹了声气。
他极不情愿地抬起一点手,朝门口的小家长摆了摆。
毫无灵魂。
但鱼淼这就高兴了,抬头看了眼,五班。
然后小兔子蹦蹦跳跳地回了自己班上。
刚到门口,鱼淼和冲出来的唐晓尧险些撞上,唐晓尧吓得就要跳起来,一瞬间鱼淼好像看到了动画片的那种魂飞魄散。
“乡巴佬乡巴佬乡巴佬!”也不知道是为了找回自己的气势还是给自己鼓劲儿,唐晓尧叭叭叭嘲讽了一大串儿,就要跑。
鱼淼一把扯住他的衣服。
陈炀也过来了:“你放开他!”
小鱼淼什么时候怕过他们,白净的小脸一副恶人相:“不许你欺负谢梓洲,不然我揍你!”她想了下,又加上一句,“还告诉你妈妈听!”
唐晓尧其实是不怕挨揍的,但他今天慌,就慌在谢梓洲可能昨天跑他家是告状去了,他怕他妈。好巧不巧,鱼淼又拿这个威胁他,他立刻就吼了出来:“我不欺负他!我要回教室!”
吼得非常有气势,就是语气有那么点儿讨饶的感觉。
陈炀脸黑了。
鱼淼放开他,挥舞拳头对着满脸不悦的陈炀警告:“也揍你!”
陈炀:“揍就揍,怕你啊!”
此话一出,周围的小男生齐刷刷望着他,一头雾水。
怎么感觉两边的对话反过来了?
…
谢梓洲来了学校,鱼淼一整天坐不住也站不住,逮着空就往五班跑,又是顾不上企图挑衅的陈炀的一天。
到后来她带着林以珂一块儿往五班跑。
鱼淼是这么对林以珂说的:“我交了个新朋友,你来跟我们一起玩儿呀。”
结果林以珂刚靠近五班门口,唰一下就躲进了鱼淼身后。
她扯了扯鱼淼的衣袖:“鱼淼,你交的新朋友是他吗?”小心翼翼地伸出一根手指往走廊上指了指。
谢梓洲没在班里,班里闹哄哄的吵得他气闷头疼,整个人都非常烦,还有些小鬼总跑过来问东问西。
他索性出了教室,站在走廊上漠然地不知盯着哪里看。
林以珂不太想接近他。
他看上去很安静,和耀武扬威吵吵闹闹的陈炀完全不同,但一股与周围格格不入的阴郁冰冷让她反而愿意现在去找陈炀玩儿。
林以珂也真的溜了,正巧有个女孩子来找她,小动物一样对危险敏锐察觉的天性战胜了想和鱼淼时时刻刻黏在一起的友谊,被课间日常活动的跳皮筋拐跑了。
鱼淼有些失望,很快又振作起来,蹦跶去找谢梓洲。
到下午放学排归程队的时候,鱼淼蹿去五班找谢梓洲,他排在队伍最后面,刚签上小手,就被班主任马老师拎了回去。反抗无效,她只能气闷地守在校门口等着谢梓洲出来。
鱼昌戎今天下了班马不停蹄赶过来,就怕女儿有了伴儿就飘了,再次干出偷偷跑走的事情来。
自己回家是彻底没戏了,鱼淼为此还真绝了一顿晚餐,只可惜馋嘴的小朋友立场并不坚定,被爸爸煮的一餐宵夜诱惑出了房间。
看着女儿生着闷气埋头吃东西,鱼昌戎叹了声气,耐心给她讲道理:“苗苗,不是爸爸非要管着你,而是爸爸妈妈真的担心你的安全。”
鱼淼嘴巴里嚼着馄饨肉,还是很不开心:“可我有伴儿了……”
鱼昌戎不知道该怎么给年幼的女儿解释谢梓洲复杂的家庭情况,他也不想过早地就让女儿知道这些阴暗面,在女儿最美好的童年阶段,他希望她接触到的都是美好的事物,至于那些复杂的人情世故,完全可以等她再大一些再慢慢让她体会,不急于一时。
他不反对女儿和谢梓洲交朋友一块玩儿,但他不想女儿和谢梓洲的父亲有接触。
鱼昌戎不知道的是,鱼淼已经见过了谢梓洲的父亲,还亲眼见到他对谢梓洲动手。
只是小姑娘没有和爸爸妈妈说。
思绪转了许多圈,鱼昌戎看着女儿委屈的模样,还是心头一软,做出了让步:“那等到苗苗上二年级,爸爸就让你自己回家,好不好?”
如果鱼淼是个小动物,这会儿就是耳朵一下就竖起来了:“真的?”
“真的。”
“拉钩钩,爸爸不许骗人!”
这件事就这么定下来,鱼淼还特地扒拉扒拉自己的零花钱,买了个漂亮的小本子,然后自己涂了个日历,也不管日期对不对,总之掰着手指头算自己什么时候二年级,然后在上面认认真真做了标注。
每天放学,都要在日历上郑重其事地划掉今天的日期。
九月底,转过便是十一长假,月底两天无论中学还是小学,基本都迎来了一个必不可少的活动,那就是运动会。
鱼淼摩拳擦掌,一口气报了好几个项目,什么立定跳远、50米、跳绳、两人三足……小姑娘就闲不下来,浑身精力必须得找个发泄口。平时是揍陈炀,现在是参加运动会。
谢梓洲上了将近半个月的学,依然与周围格格不入,也没什么小朋友敢接近他,只有鱼淼去找他的时候,男孩儿阴郁的脸色才奇妙地有所晴朗。
原本他什么项目也没有报,体育委员壮着胆子去找他的时候他也只冷酷地甩出一句:“我不参加。”
然而当天回家路上,鱼淼拉着他蹦蹦跳跳地说自己报了哪些项目,小脸上期待之色尽显。
第二天,体育委员到学校,小书包刚放下,抬头就被悄无声息出现在他桌前的谢梓洲吓得差点儿原地起跳。
谢梓洲小朋友一点儿都不拖泥带水,直奔主题:“我要报名运动会。”
体育委员忙不迭把记项目报名的本子拿出来,男孩儿看也没多看,精准选中其中几个项目,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全都是鱼淼报了名的项目。
运动会两天,鱼淼可算是玩儿了个尽兴。小丫头把项目都当成游戏,一点儿压力都没有,就是没拿到第一名也笑嘻嘻地四处跑。
毕竟爸爸妈妈和老师都说了嘛,重在参与。
倒是谢梓洲,在五班引起了小小的一阵轰动。
五班全体小朋友,乃至带过五班的老师,都没想到,这个看上去阴沉清瘦不合群的男孩子,居然拿了好几个第一名。就是后来他看上去体力到了上限,几个项目错失名次,也不影响他顿时成了班上的小小英雄。
原先不太乐意,也不太敢接近他的一些同学顿时就忘了他冷冰冰那茬,一窝蜂地围了上去。
鱼淼野够了在一边休息看热闹,跟林以珂几个女生凑在一块儿,也跟着自豪:“谢梓洲好厉害呀。”
林以伸脖子往五班的方向张望了下,缩回脖子,眨眼说:“鱼淼,你怎么总跟他玩呀,你不怕他吗?”
“为什么怕?”
“我也不知道……”林以珂苦恼地皱起眉,“感觉他看人很凶哎。”
“有吗?”
林以珂小鸡啄米点头。
鱼淼歪头困惑了下,旋即老气横秋地叹气说:“没有呀,他好可怜的,都被陈炀他们欺负。”
“啊?”林以珂听不懂了,她平时也没看见陈炀去欺负谢梓洲呀。
鱼淼深沉摇头:“唉,你不懂。”
林以珂:“……”
林以珂确实不太懂,她盯着鱼淼看了会儿,大眼睛眨巴眨巴的。
鱼淼:“怎么啦?”
林以珂凑近她,稚嫩的童声压着声儿悄悄说:“我看电视剧里演的,你这样是不是喜欢谢梓洲呀?”
这回换鱼淼听不懂了,小姑娘茫然不解地歪着脑袋,在她的概念里,“喜欢”就像她对爸爸妈妈、对自己的玩具小熊那样的。
想了想,她点头:“喜欢。”
她话说完,林以珂捧着脸小小“哇”了声,脸颊微红,好奇道:“那你们以后是不是要结婚啊?”
鱼淼:“啊?”
鱼淼:“为什么要结婚啊?”
“你喜欢他呀。”
“可我也喜欢爸爸妈妈,还有我的玩具小熊,”鱼淼也露出了苦恼的表情,满满的求知欲从眼睛里发射出来,握着粉拳期待地看着林以珂,“都可以结婚吗?”
林以珂小朋友:“……”
…
女孩子总有特别早熟的几个,林以珂就属于其中之一,她妈妈平时看什么《蓝色生死恋》、《还珠格格》之类的电视剧,她也跟着看,从小受到熏陶,对“谈恋爱”这个词的概念的领悟远超同龄女孩子。
但她对上的是粗神经跳脱的鱼淼,解释了半天,鱼淼也迷迷糊糊不懂她的意思。
到后来林以珂放弃了,鱼淼小朋友也不愧对她的姓,鱼的记忆只有七秒,她的记忆则是一眨眼就没了,这个问题都没在脑子里停留五秒。
运动会第二天结束后就是七天的十一长假,不少关系亲密的好朋友都有些不舍,校门口分开时都频频回头招手告别。
鱼淼一手牵着谢梓洲,一手跟林以珂挥了挥手,站在校门前等爸爸来接。
安静了不过半分钟,她开始掰着手指头给旁边的谢梓洲说:“今天又过去了一天,我马上就要读二年级啦。”
谢梓洲看着她白白嫩嫩的手指,平淡地指出事实:“还早。”
鱼淼皱皱鼻子,哼了声。
又等了两分钟,谢梓洲忽然把手从她手里抽了出来。
鱼淼低头看了一眼,疑惑地抬眸。
谢梓洲身上的伤比她刚认识他的时候好了很多,但偶尔仍有新伤添上去。班上大多小孩儿怕他,其实也是被他身上的伤痕给吓的。
他脱下书包,从里面翻出来几张奖状,还有一个崭新的本子,两支没削过的新铅笔。
他把这些东西全都塞到鱼淼面前:“这些,给你。”
鱼淼抓着书包肩带,低头看去。
本子是很可爱的小本子,天蓝色的底色,上面有向日葵和云彩。奖状压在本子下面,挡住了一部分字,但能看见这是他50米冠军的奖状。
鱼淼以为他要跟自己比谁拿的奖状和小奖品多,不服气地也要脱书包:“这些我也有。”
“我不跟你比赛,”谢梓洲摇摇头,把东西又往她面前递了递,就这么一直抬着手,“这些,都送给你。”
舔了下唇,他视线别开一点儿,习惯性地皱起一点儿眉,不自在道:“有一些不是第一名……但也送给你。”
见鱼淼还在奇怪没接,他神色紧绷起来,嘴角往下抿,有些冷硬地又说:“你别不喜欢。”
鱼淼摸了摸他的奖状,虽然不懂为什么谢梓洲一点都不爱惜自己的奖状,要把它们送人,但她向来不嫌奖状多,一把抱过来,奶声响亮:“喜欢!”
她小手臂一下子把这么多东西抱进怀里,奖状抱得有点儿乱。
第一张奖状上,“谢梓洲”三个手写的名字,恰好贴这她胸口的位置。
谢梓洲嘴角浅浅地往上翘起一点儿,像是得到了什么心仪的奖励,万分满足。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们洲宝还是很上道的!!!瞅瞅!小小年纪已经懂得给女孩子送东西了!
…
让大家久等啦,不知道还有几位姐妹在看,总之这章和明天的两章评论发红包TuT感谢大家还记得我!!!
如果!!有虫!大家指出!但改是不会改了!因为肆肆莫得月石,也莫得钱(锤桌。jpg
第8章 果糖涂鸦(8)
七天假期,小学低年级的作业还没有夸张到让人抑郁的地步,鱼淼头几天就闷在家里专心写作业,也不出去玩儿,休息的时候也就抱着自己的玩偶跟爸爸在客厅看看电视剧。
鱼昌戎是个体恤孩子的父亲:“苗苗看不看动画片儿?爸爸给你转台。”
鱼淼头一甩,坚定拒绝:“不看动画片儿,小孩子才看动画片儿,我要跟着爸爸看飞机。”
明明掉牙前还整天守在电视机前等动画片儿,现在嘴巴漏了个风,小姑娘打心底里觉着自己长大了,要跟着她爹看军事剧。
其实她看不懂,也不喜欢看,但爸爸是个大人,她也是个大人了,那她就应该跟爸爸看一样的东西。
过去小半个月,鱼淼嘴巴里的漏风口也长出了点儿白色的小芽儿。小姑娘看到的时候高兴坏了,捧着镜子手舞足蹈的,好几天都时不时拉着爸爸妈妈让他们看自己从粉嫩牙龈里冒出来的小芽儿,得意得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
“爸爸爸爸,我的牙是不是又长出来一点儿了?”鱼淼上半身趴在沙发上,小身子欢快地扭啊扭,抬着脑袋呲牙。
鱼昌戎正在打电话,表情不甚明朗,手掌在鱼淼头顶轻轻拍了拍,低声回了对方一句:“好的,我知道了,我们会去的,辛苦你了。”
说完,他挂了电话,摇摇头叹了声气。
鱼淼摆动脑袋,在爸爸手心里蹭了蹭,呲牙不依不挠:“爸爸你快看!”
鱼昌戎笑了笑,站起来,弯腰托住女儿腋下,将小姑娘高高地托举起来:“看见了看见了,来,小飞机起飞咯——”
鱼淼咯咯直乐,张开手臂非常配合地发出“呜——”的声音,父女俩在客厅里玩儿得不亦乐乎。
这是父女俩最近开始玩儿的新游戏,起因自然就是鱼淼跟着她爹看的电视剧。
小鱼淼看不懂,唯独格外喜欢看里头的飞机,回回都缠着鱼昌戎让他去开飞机,可鱼昌戎哪儿是干这个的?冥思苦想,最终想出来这么个逗女儿开心的小游戏。
俩人正玩儿得开心,何若从厨房探出头:“行了别玩儿了,洗手准备吃饭,老鱼来帮我端菜。”
鱼昌戎忙不迭把女儿放下,马不停蹄地赶去厨房。
电视上响起新闻联播万年不变的开头音乐,今天没有鸡肉,都是鱼淼爱吃的菜,小姑娘高兴坏了,晃着两条小短腿大口大口地吃饭。
何若小声训了声“慢点儿吃”,和丈夫闲聊起来:“之前那个电话谁打的,我在厨房听你语气那么沉重,工作上出什么问题了吗?”
鱼昌戎抬在半空的手放下搭在桌上:“小刘打来的,说后天是谢家那位老人的葬礼,就是谢梓洲他奶奶。老人家走得突然,也没什么往来的亲戚了,孩子那么小,哪儿来的能力处理这事儿,小刘是社区委的,老人后事一直是她在负责,打电话来就是想邀请我们去参加一下老人的葬礼,让老人走得不那么孤单。”
鱼淼一直埋头吃,压根儿没注意爸爸妈妈在说什么,只在听见谢梓洲的名字时有了反应,抬头好奇地看着爸爸妈妈,脸颊鼓鼓的还在嚼菜。
注意到她的动作,何若问丈夫:“苗苗呢,要带着一起去吗?”
鱼昌戎想了想,说:“带上吧,不然后天没人照顾她,交给别人也不太放心。她和谢梓洲玩儿得好,小孩儿一定不好受,让苗苗过去给他做个伴儿也好。”
“但是谢梓洲他爸……”
“我知道,当天去的人不少,他想做什么也有人能拉着,我们看牢点儿苗苗就行了。”
鱼淼懵懵懂懂,到了晚上睡觉前,何若坐在她床边说:“苗苗,后天爸爸妈妈带你去参加谢梓洲奶奶的葬礼,你去了之后要乖乖的跟着爸爸妈妈,绝对不能乱跑和乱动东西,爸爸妈妈让你做什么你再做什么,知道吗?”
何若说正事的时候语调微沉,神色严肃,与以往不同。鱼淼分辨得出来,听正事儿时也正襟危坐非常乖巧:“知道了。妈妈,葬礼是不是人死了之后大家会聚在一起哭的东西啊?”
“苗苗知道?”
“知道,电视剧里都这么演的!”
何若笑笑,轻轻抚摸着女儿的小脑袋:“那苗苗也应该知道,参加葬礼的人会很难过对不对?”
“嗯!”鱼淼思绪一转,“啊,那谢梓洲是不是也会很难过呀。”
“是啊,所以苗苗平时和谢梓洲说话的时候要尽量避开这个话题,不戳人痛处,这是一种基本礼貌,知道吗?”
鱼淼默默地在心里照着妈妈的话念了一边,重重点头。
…
两天后一大早,鱼淼被父母叫了起来。
半夜下了场暴雨,天色阴阴沉沉,厚重乌云遮天蔽日,却迟迟不下第二场雨,空气里压抑着沉闷的潮气。
参加葬礼穿的衣服不能太艳丽,鱼淼没有黑色的衣服,何若给她穿了身偏棕色的深色裙子。
穿戴整齐吃过早餐,一家人出发前往殡仪馆。
鱼淼平时没怎么听谢梓洲说起过家里的事情,她只知道,他奶奶死了,爸爸特别特别凶,会把他打伤的那种凶。
这个年纪的孩子或许已经了解“死亡”是怎么一回事儿,但他们始终是小孩子,对这一人生必经的最后一站尚且还不会多深刻的理解和自己的想法,只知道“死亡”代表着永远都见不到一个人了。
如鱼昌戎所说,谢梓洲的奶奶除了她浑噩度日的儿子和尚年幼的孙子,不再有别的亲人,因此到场的基本都是小区里的住户。鱼淼一家来时,已经到场了不少人。
鱼淼被妈妈牵着,四周都是穿着黑色衣服的大人,她踮起脚伸着脖子努力张望,谢梓洲没看着,倒是被人突然揪了下辫子。
她捂着后脑转头,陈炀得意洋洋地收回手,鼻孔朝天,欠打得不行,满脸有靠山的嘚瑟样儿。
小姑娘眼睛一瞪,刚想挥拳,就见陈小魔头被人爆了个栗子。
这一栗子下去,上一秒还牛逼哄哄的陈小魔头登时疼得五官都缩成一团,抱着脑袋怂趴趴地软下了气势。
“长本事了,还敢欺负女孩子?”
鱼淼视线上移,治住陈炀的是个高个子少年,少年肤色不是像谢梓洲那样的冷白肤色,有点儿被晒黑的小麦色感,嗓音有点儿哑哑的,像公鸭似的,穿着一身黑色小西装,鼻梁高挺,眼窝深,长得还挺……凶。
小姑娘缩了缩脖子,这个哥哥其实好看还是好看的。
“还不给妹妹道歉。”他拍了下陈炀的后脑勺,皱着眉严厉道。
陈炀“嗷”了声,瞥他一眼,扭扭捏捏地动嘴皮子飞快又小声:“……对不起。”
不情愿得一副“我马上就要死了”的表情。
何若和鱼昌戎也注意到孩子之间的动静,回头问站在一大一小两个男孩儿旁边的陈炀父母:“老陈,这是……?”
陈母:“我大儿子,叫陈烺,刚上初一。”
“怎么之前没见过?”
“唉,他上的寄宿学校,一个月就回家一趟,这不是正好国庆长假,才回家来吗,你看看这军训给他晒的,都成黑炭了。”
鱼淼一家搬来时间不长,平时各家作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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