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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七零美好生活-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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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江公社听说雁栖公社有收音机后,沿江公社的书记特地来雁栖公社打听,问是哪儿弄得的收音机票,看能不能再弄一张,他们愿意拿口粮来换。
向荣新早有准备,他不是让向刚多筹了几张么,这时候派上用场了。
沿江公社别的也缺,唯独鱼虾盛产,因为有一个占地很广的大湖塘,与雁栖江相连。
因此不像雁栖公社,平日里严防死守不允许捕捞,要等到十一二月、迎小年了才起底。沿江公社除了春夏鱼虾产子的时节禁止打捞外,平时两个月撒一次网,网上来的鱼虾按工分分给社员。
向荣新早在托向刚帮忙多搞点收音机票时就想到这一茬了,沿江公社找上门,完全在他意料之中。脸上挂着乐呵呵的笑,抛出一个沿江公社有点为难、但也不是达不到的要求——想要收音机票,就拿鱼虾来换。
沿江公社的书记心里骂着向荣新这只老狐狸,考虑再三,到底松了口——答应拿一百斤鱼虾来换。
于是,在众社员不敢置信的惊喜中,书记召集大伙儿拿着记工本到晒谷场集合,说是要给大伙儿加餐,挣工分的社员都能分到活蹦乱跳的鱼虾蟹,无非就是数量多少。
清苓在家饱饱地睡了一觉,吃过早饭去上工,到了公社听说要分鱼虾蟹,感觉被馅饼砸中了脑袋,幸福得晕晕乎乎的。昨儿才听向二婶唱“秋风凉、螃蟹肥”,今儿就有螃蟹吃了?
“能不能吃上螃蟹不一定,但鱼肯定有份,我看到沿江社的牛车了,好几箩筐的鱼,活蹦乱跳的,有几条大的差点就从筐里蹦出来了。说是今早上才拉的网,可新鲜了……”冯美芹跑来和清苓分享刚刚得知的喜讯。
张有康笑着摇摇头,催徒儿回家取器皿,“水桶最好,没有的话,脸盆也行。领到鱼虾最好马上放水里,这样还能多养几天。”
“对对对,我也要回家拿水桶,咱们一块儿走。”冯美芹拉起清苓回家提水桶、脸盆。但凡能装水的器皿,全给带上了。跟着大伙儿直奔晒谷场。
沿江公社送来的鱼虾蟹已经分好了类别,大鱼一堆、中小鱼一堆、虾在盆里、蟹在桶里。
书记让记工员从多到少报工分,工分多的先挑,要鱼、要虾还是要螃蟹。据目测,鱼最多、其次是虾,蟹最少。
清苓盼着前头的人都挑鱼虾,因为她馋蟹了。
大鱼不可能是人手一条,因为总斤数有限,因此挑大鱼的,是要和别的社员分的,至于是要鱼头、鱼肉还是鱼尾巴,同样由工分高的优先选。
这时候,挣工分多的壮劳力们收获大众老少抛来的仰慕眼神无数枚。林大柱也在其中,笑呵呵地任由大伙儿打趣,都说他娶媳妇的鱼不用愁了,也不知他听没听懂。
倒是人群里的蒋美华,头一次感到脸颊火辣辣的烧,仿佛大伙儿打趣的不是林大柱,而是她。
“盈芳,你觉得大柱这人怎么样?”蒋美华逮着排她前面的清苓,羞哒哒地问道。
她也实在是没伴儿了,刘继红关进牛棚还没放出来,不过即便放出来了两人之间的情谊也回不到过去了;许丹尽管面上和气,但不经意间表露的鄙夷,让她不由得脊背发凉,心知这就是个表里不一的货,以后还是防着点比较好。要不然,怎么被坑死的都不知道。
清苓正满心盼着今晚能吃上一顿满足的螃蟹大餐呢,冷不丁听蒋美华这么问,愣了愣,说:“大柱哥人挺好的。”
“是挺好,可就是傻了点。”蒋美华低落地说,“可我这样破败的身子,能有人肯娶就不错了,哪里还敢奢望什么。”
清苓心下唏嘘。
第168章 孝不孝不由她说
清苓正满心盼着今晚能吃上一顿满足的螃蟹大餐呢,冷不丁听蒋美华这么问,愣了愣,说:“大柱哥人挺好的。”
“是挺好,可就是傻了点。”蒋美华低落地说,“可我这样破败的身子,能有人肯娶就不错了,哪里还敢奢望什么。”
清苓心下唏嘘。
“老实说我挺佩服你的,你以前喜欢林杨……别否认,真当我们看不出来吗?每次有林杨的场合,你的眼里只有他,也就那些聚到一起就喜欢东家长西家短各种八卦的婶子们没察觉。”
说话间,蒋美华见清苓一副如临大敌的戒备和紧张,轻笑了一声,“放心,我不会往外说的,其实就算说了也没人信,林杨都走了,你也快结婚了,谁还理过去那些陈谷子烂芝麻啊?”
清苓心里吐槽:那你扯着我拉拉杂杂说这些几个意思?
“我啊,就是羡慕你,提得起、放心得下,说不跟他牵扯就不牵扯。我要是能做到你这样,也不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蒋美华怜惜自己,为了爱情算计那么多、付出那么多,到头来,却落得一场空。
清苓松了口气,同时不免唏嘘:不是自己拿得起、放得下,而是根本换了芯子。若这副躯壳的主人仍然是原主,没准做傻事的就是舒盈芳了。
“……下一个:舒盈芳!”
“盈芳丫头!到你了!”
记工员报到名字,清苓恍然回神,拎起水桶、脸盆跑上前。
一看螃蟹还剩大半桶,倒是大鱼没剩几条了。
“你选啥?”记工员问她。
书记也在一旁,见清苓蹲在水桶和沙沙地吐泡沫的螃蟹大眼瞪小眼,不由笑问道:“盈芳丫头,你的工分可以领八两,你是要鱼还是要虾蟹啊?”
八两重,看这蟹的个头,约莫能领三四只。清苓琢磨着师傅肯定领鱼,自己这份便都换了蟹。
三只肥溜溜的湖蟹到手,清苓站到一旁,等张有康领了四条小鲫鱼,两人才一起回家。
尽管已是上工时间,但这不是特殊情况么,社长和书记允许大伙儿领到鱼虾蟹后先拎回家去。
师娘收到信已在院子里等着了,看到他俩回去,立马上前把小鲫鱼养到水缸,再把清苓的三只蟹腾出来,放到盛了点水的瓦罐里,让它们在里头吐泡。
“晚上吃蟹,那我煮点姜茶,再贴几个菊花饼,下了工早点回来。”张奶奶叮嘱清苓。
“哎。”清苓应了一声,扶着师傅大人回卫生院。
路上碰到舒老太。舒家如今挣工分的就舒老太和舒彩云,但两人加起来,挣的也没清苓一个人多,这不才领了鱼回来,两个人的工分起来,就领三两小杂鱼,烧熟了堪堪装一浅盘。不过比起一天到晚的茄鲞、豇豆、冬腌菜,也很不错了。
“小贱蹄子!领了螃蟹也不知道送两只过来,尽便宜外人……”
舒老太也是听排在前头的人说的,说她大孙女明明有八两的鱼可以换,愣是换了三只硬壳螃蟹,光那些钳子和蟹壳,就有好几两。
舒老太一听直骂败家,不要鱼可以把份额给自己啊,这样就能换一条斤把重的大鱼了。小杂鱼杀杀麻烦、还刺多肉少,吃到嘴里还没砸吧出鲜味儿就没了。转念又想,有螃蟹吃也好啊,多少年没吃螃蟹了。往年起底,仅有的工分都换鱼了,同样是一斤,一斤鱼可比一斤螃蟹耐吃多了。鱼新鲜的吃不完,还能晒成干慢慢吃。螃蟹除非是浸醉蟹,可浸醉蟹还得有酒啊,喝的酒都没钱买,还浸螃蟹?谁那么蠢啊。
是以,舒老太盼着大孙女能送两只螃蟹过来,不是有三只吗?送来两只那不还有一只,她自个吃刚刚好。
谁知大孙女连面都没照见,直接搀着老张头回张家去了,那三只螃蟹自然也拎走了,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这下碰上,不指着清苓鼻子骂几句就不是舒老太了。
清苓翻了个白眼:“奶,我拿螃蟹跟师傅师娘换鱼吃,没多的了。你想吃怎么不自己领啊?我看那还剩好多呢。鱼倒是快没了。”
“三两就够领一只螃蟹,死丫头你当俺跟你一样败家啊!”舒老太唾沫横飞地骂道,碍于老张大夫在场,到底不敢上前动手。
张有康听不下去了,皱眉道:“舒家嫂子,说话留点口德。盈芳哪儿不孝顺了?中秋不是才给你们送过月饼、石榴?前儿个刚子家的枣子打下来,也给你送去了。这还不叫孝顺?照你的意思,嫁出去的孙女但凡家里有点吃的,都得给你这个奶奶捧来送来?那你让建强和宝贵心里咋想?该养你的不是建强吗?将来举幡的不是宝贵吗?”
几句话把舒老太堵得脸色发紫、嘴皮发抖。
老大夫还没说完:“今天这鱼是书记给咱们弄来打牙祭的,大家分到的都不多。你也甭说盈芳不孝,是我让她别送的,拢共就三只,难得是孩子喜欢吃的。反正送到你们老舒家,吃了也不见得你们会说她半句好。何苦委屈她自己来着。”
“说得好!”路过的社员仗义执言,“我说老太太,你家又不是没儿子了,咋老想着搜刮孙女那点东西呢?我看盈芳丫头够孝顺的了,过节能想到给你送月饼、果子,大伙儿都夸你福气好呢,别不知足了。”
“俺跟你们说不清!”舒老太说不过人家,梗着脖子顶了一句,迈着小脚、端着鱼盆跑了。
“谢谢叔替我说公道话。”清苓忙向帮腔的社员道谢。这人她认得,似乎是向刚家前面的住户。
果不其然,对方笑着道:“谢啥!你嫁给了刚子,咱们往后就是前后院的邻居了,互相帮衬应该的。”
正说着,家住公社附近的社员匆匆跑来喊张有康:“老张,江口埠那边一个五六岁的小孩掉河里去了,捞上来后迟迟不醒,这不,送来卫生院……”
话音未落,只见张有康神色一肃,迈开大步,说了声“走!”带头往卫生院跑。
第169章 人命关天
清苓跟在后头,心提到了嗓子眼。
既挂心那个掉河里的孩子,也担心师傅。
师傅的大儿子当年就是被河水淹死的,因此平时听到哪家的孩子在河边玩、不小心掉进了河里,总会特别紧张。年纪大了,紧张的情绪不能有,一有就容易犯病。清苓边跑边宽慰师傅:“师傅,您别着急,孩子一定会没事的……”
其他社员见状,也纷纷扛起锄头、犁耙,跟着去卫生院看情况。
河水淹死人,早几年是常有的事,最近几年,一来河道没时间深挖、一年比一年浅、二来家里大人牢牢叮咛了,熊孩子再贪玩、倒也还算听话,总算没再发生此类悲剧。
“今天是咋回事儿?哪家的孩子这么不听话?”
公社门口,聚集了不少人,围在大门口猜测。
“不懂别瞎咧咧!谁说那孩子不听话的?”
“听话咋还跑去河边玩?还选在大早上,这个点,谁家不是囫囵对付完早饭急急忙忙下地。出了事谁顾得到?”
“唉,这不刚分鱼,这家爹没了,娘又病了许久,上半年许是没挣到几个工分,分到手就一两小杂鱼,便想在河埠头舀点螺蛳回去添个菜。又怕村里人说他,就想去水渠另一边看看,这不昨晚才把水渠放满水,不小心踩空掉了下去。幸亏向九下地早,远远看到水渠里有什么东西在动,还当是野鸭,跳下去摸,这才给救了上来……”
“原来是这样……”
“你们说的是李寡妇家吧?那确实是个可怜人。公婆在灾荒年间饿死了,丈夫去年冬天,挑着两筐红苕去收购站,想换点布票给孩子扯身新衣裳,不料被纠察队当成投机倒把份子抓了起来,关了几天说抓错人了才放出来,大概是染了风寒,没挨过冬就去了……”
“除了上工,平时那娘俩很少出门。虽说都是一个生产队的,可和他家的关系真不熟,顶多上工时聊几句,娘俩个话语都不多,收了工也很少在外边逗留。不像我们,闲时捧个笸箩,聚在桥头唠唠闲嗑,所以真不知道他家具体情况……”
“早知这么困难,我就送那孩子一块鱼肉。我家壮劳力多,今儿分到一斤半的胖头鱼。”
“唉,希望老张头能把他救回来。孩子娘还不知情呢,我家阿海跑去送信了,也不知道来了没有……”
村民们你一句、我一句地说着,翘头盼着刚进去的老张大夫,能把那可怜孩子救活了。
张有康一进公社,就看到了被向九抱来后一动不动躺在卫生院门口的孩子,顿时,整个人仿佛抽干了精神气。
眼前的场景似乎又回到四十年前——他那个活泼可爱又懂事的大儿子,于某天早上蹦跳着出门后,就再也没有跑着进家门、再也没有笑嘻嘻地喊他一声“爹”过。同样是被人抱着回来,同样一动不动地躺在自己面前……
“师傅。”清苓上前,搀扶住师傅,眼含担心地看他神色,“您没事吧?”
“没事。”张有康迅速回神,暗斥自己不走心,都这时候了还瞎想,这不耽误人么。赶紧蹲下来检查孩子的状况,边问送孩子来的向九,“从发现到这会儿多久了?”
“有一会儿了,从水渠拉上来后,我又掐又拍,都没能弄醒。抱过来的路上碰到二哥,说是倒过来竖一竖,没准能把水弄出来。我试了,仍旧没用。前前后后的,拖了有十几分钟了。”向九抹了把汗,别看平时嘻嘻哈哈、说话没个正形,真有点啥事,比很多年轻人都靠谱。水渠到这里,路上一刻不停都得快步走上十来分钟,何况还插入了急救。可见他抱着孩子跑得有多快。
他口里的二哥,就是向二,此刻也在边上,闻言,点头解释:“我是听沿江那边人说,掉河里后捞上来后竖着拍一拍,能把水排出来,我担心送到这里救人来不及,就让阿九在田畈旁试了试,哪知没用……”
“这也没用、那也没用,这可咋办!”社长和书记急得团团转。
人命当前,他们却束手无策。
“师傅。”清苓想了想,说道,“我想到一个办法,但不确定管不管用。”
上辈子没到地宫前,曾听家人说起过一件很神奇的事,说是隔壁村一个溺水的孩子救上岸后一直昏迷,孩子爹娘想尽办法都没能让他醒过来,周围的人都说没救了,让他入土为安吧,可孩子爹娘疯魔了,愣说孩子没死,抱着他跑去镇上找大夫。抱累了就改为背。跑着跑着被路上的石子儿绊了一下,肩上的孩子变成了头朝下,脚还牢牢地被孩子爹抓在手上。因为赶时间,孩子爹没有停下来,而是边跑边调整姿势,这样跑了一阵,孩子突然呛了起来,原来倒背着跑时,水从鼻腔、嘴里流出来了。
“那就这样试试。”张有康听徒儿一说,立马拍板。这时候,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我来背着他跑。”向九自告奋勇地上前,蹲在孩子旁边,让向二叔搭把手,把孩子倒着背到他肩上。
向九刚站起来,孩子的娘,也就是李寡妇,嚎啕大哭地冲进来:“我可怜的儿啊,你咋这么狠心,抛下娘自个走了……”
清苓一头黑线,忙拉住冲上来的李寡妇:“李嫂子,你先别哭,兴许还有救呢。”
“真的?”李寡妇睁大泪水迷离的眼睛,刚好看到向九倒背着她儿子快步跑起来,急得气血上涌:“你!谁准你这样待我儿子的?停下!你给我停下!”说着,还追了上去,不容许向九这么折腾她儿子。
“别理她,继续跑,跑快点儿。”张有康似乎琢磨出徒弟的意思了——倒背着快跑,这不就是逼堵在气管里的水流出来么?应该有用的!心下大为振奋,大声嘱咐向九专心跑、别理其他人。
老张大夫口里的其他人,此刻早已看傻了眼,这样能有用?活着的人都能被颠死咯,何况有气也只剩一口的七岁孩子……
第170章 真的管用
“媳妇你拉住她。”书记一个大男人,自然不好和个妇人拉拉扯扯的,何况还是个寡妇,便派自个媳妇出面。
就算他不说,邓梅也打算这么做,拉住急哭了的李寡妇,好声好气地劝道:“李强媳妇,你家苍竹兴许还有救,你别上去打岔。”
“不是你们的孩子你们当然不着急,可那是我的命根子啊……呜呜呜……咋能这样对他,人……都成这样了,还被倒挂着折腾,我……”李寡妇心痛地捂住脸,哽咽着怎么也说不下去了。
清苓上前宽慰:“李嫂子,您到这边来,听我慢慢说。”她把李寡妇带到廊下,正要解释这么做的原因,忽然,像布兜子一样倒挂在向九背上的孩子虚弱地咳了一下。
尽管只是很小的一声,但大伙儿都看到了,也听到了。
“醒了醒了!真的醒了!”
“老天保佑!”
“盈芳丫头的法子居然真的管用!”
“不愧是老张的徒弟,可见是有几把刷子的!”
“……”
在大伙儿七嘴八舌间,向九把孩子平放在地上,老张大夫上前,按一贯溺水后的施救方法,帮助孩子把口腔、鼻腔里的水和泥污清理干净,清苓在一旁帮忙递毛巾。
“娘……”七岁的李苍竹,虚弱地对着她娘笑笑,“娘,对不起,没摸到螺蛳,还把分到的鱼掉水渠里了,本想给你清炖个河鲜汤的……”
在场众人听了无不心酸,个别心肠软的,眼角都湿润了。
李寡妇当场哭出了声,抱着儿子一个劲地说:“娘不要那些吃的,娘只要你好好的……”
人是救回来了,但鬼门关绕了一圈,李苍竹的身体还很虚弱,邓梅和向二婶负责送李寡妇娘俩回家。
走前,李寡妇抱着儿子利落地跪倒在地,在张有康师徒俩没反应过来之前,感激连连地“吧嗒”、“吧嗒”磕了三个实打实的响头,完了还想给向九磕头,被小伙子躲开了。
清苓连忙上前扶起她:“李嫂子,救死扶伤是医者的本分,何况咱们还是乡亲,您莫要放在心上。苍竹如今身子还虚得很,您快带他回家休息,煮点姜汤驱驱寒,再熬点米粥给他清清嗓子、润润肠。”
“丫头说得对!你别想太多,快带着孩子回去吧,可别着凉了。”老张大夫顺手拿了几块晒在窗台上的老生姜,让李寡妇带回家熬汤给孩子喝。
“嗯嗯。”李寡妇紧紧抱着失而复得般的儿子,感激地说不出话,只有等身体好了,再报答了。
李寡妇一走,其他人也都散了,还得上工呢,地里的活可耽误不起。
大伙儿都走后,书记笑着朝清苓竖竖大拇指:“今儿多亏了盈芳丫头。”
社长也不吝啬地夸道:“可不是,当时我都觉得不大可能,看阿九驮着那孩子满场跑,说实话,嘴上没讲,心里完全是死马当活马医,没一点底……”
随即羡慕张有康收了个好徒弟——不仅心善、脑子也聪明,大家都慌得毫无头绪时,她还能冷静地想出这么一个救人的法子。
清苓被夸得不好意思,借口手头有活,溜进卫生院忙去了。
姗姗来迟的许丹,听说清苓出主意救了江口埠一个溺水的孩子,心里冒着酸泡问:“盈芳,你咋知道这个法子的呀?以前咋没听你提起过。”
“这种事谁还盼着经常遇到?”张有康进来,不悦地接话道,“上工时间少扯闲话,许丹你把那两个药品柜清理清理,昨儿差点把过期药开出去。”
许丹见老大夫说的药品柜正是自个负责的那一排,脖子一缩,灰溜溜地干活去了。
清苓惦记着那个溺水的孩子,中午休息时,回了一趟家,拿布兜装了几斤小米,又从攒鸡蛋的瓦罐里数出三十个鸡蛋,和几把红枣一起装在竹篮里,趁大伙儿回家吃饭的当口,打算去趟江口埠。
刚出门,就见师娘挎着一个竹篮匆匆走过来。
“师娘?你这是上哪儿去?”清苓加大步伐走上前。
张奶奶佯嗔道:“我能上哪儿去啊,不就是来找你的。你要去江口埠看望那孩子,也不跟我和你师傅说一声。喏,这是早上分到的鱼,我抓了两条,你一起带去吧。我就不跟着去了,灶膛的火还没熄呢。你也早去早回,等着你开饭。”
“可鱼是给您和师傅补身子的。”清苓摇头不肯接。
张奶奶心里熨帖,但还是说道:“我们没病没痛的,补啥身子啊。再说,那不还有两条嘛,你一条、我跟你师傅一条,够吃了。这么小孩子遭这么大罪,趁现在不好好补补,落下病根就麻烦了。”
见师娘执意如此,清苓也就不再推辞。想着等棉被弹好、抽空去趟县城,背点小米、葵花籽去,看能不能换到点鱼票。
近山坳和江口埠分属两个生产大队,除了分粮或是攸关每个社员的大事需要集中开会时会聚到一起,平时几乎没什么来往。上代销点买东西若是遇到了,态度好的笑着点个头,态度不好的权当没看到。
像清苓这样,背着背篓、挎着竹篮去江口埠串门的,可谓是少之又少。是以,李寡妇家还没到呢,家住附近的主妇们都纷纷地围上来,眼里闪着八卦的光芒,问她是不是去李寡妇家。
“对,我去看看苍竹那孩子,这会儿应该在家吧?”清苓友善地笑着说。
“在呢在呢。”一个身材圆润的胖大婶,热心肠地回答道,“发生这样的事,少不得躺床上休息几天。咦,闺女,你是不是卫生院的护士啊?老张大夫的徒弟?”
因前不久才去过卫生院,胖大婶认出了清苓:“那不就是苍竹的救命恩人咯?苍竹不就是被老张大夫的徒弟用新奇法子救活的。以前可没人断气这么久还能活过来。”
原来,清苓用大伙儿闻所未闻的方法,救了李苍竹一命的事,短短半天就已经传开了,不止近山坳、江口埠,就连沿江公社那都听说了。
第171章 可惜有对象了
“原来这就是老张大夫的徒弟啊?我还没见到过咧。”
“我见过我见过,上个月去卫生院看脚,这姑娘还给我倒水喝呢。”
“人漂亮,还和善。”
“不仅和善,还聪明。”
“可惜有对象了……”
“……”
越说越歪。
清苓听得哭笑不得:“那个法子不是我想出来的,这不前几天去省城,在火车上听人说的,到底行不行说真的我心里也没底。可当时那情况,你们应该也听说了,实在想不出别的法子,就拿来试试了。要不然你们说,当年我娘跌江里淹死,我咋不用这法子救她呢?”
“也是啊。”妇人们恍然大悟。
“不管怎么说,苍竹这孩子的命是你救的。你就是他的救命恩人!”胖大婶拍着手总结。
好在李寡妇家到了,清苓几乎逃也似地跟她们挥手道再见。
哪知这帮人高燃的八卦之火还没熄灭,一个都没走,还热心肠地替她敲门。
“李强媳妇!你家来客人了!”
“什么客人!明明是救命恩人。我来!”胖大婶挤开敲门的妇人,哐哐哐地边敲边喊:“翠琴,快开门!苍竹的救命恩人来了!”
李寡妇在屋里听到动静走出来,见是清苓,忙下了门栓请她进来。
“大白天的你栓院门干啥啊?又没晒长晒短,难不成还怕谁来偷?”心直口快的胖大婶顺嘴问。
李寡妇无奈地笑着解释:“早上回来,你也看到了,不少人家让孩子送鱼啊虾的过来,收下难为情,不收又怕人多想,干脆上了栓。横竖我们娘俩这阵子下不了地,干脆请两天假。”
“说的也是。”胖大婶是第一个送鱼过来的,不过她送的是炖好的鱼汤,家里孩子喝一碗,给苍竹也盛了一碗过来。
其他几个妇人就尴尬了,分到的鱼不多,哪舍得送人。支吾着说了几句客套话,借口闪人了。
胖大婶和李寡妇唠了几句,也回家去了。
清苓卸下背篓,进屋看望李苍竹。
那孩子正在熟睡中,略显苍白的脸,没几两肉。七岁半的孩子,看上去还没五岁的舒宝贵来得壮实,难怪被大伙儿认作才五六岁。
轻轻掩上房门,回到堂屋,提出背篓里的小米袋,米袋子上的拿草绳捆着的两条小鲫鱼,得马上送到水缸里养着,再把竹篮递给送走胖大婶进屋来的李寡妇:“李嫂子,鱼是我师傅师娘让我捎来的,鸡蛋是我攒下的,我家就我一个人,天天吃也吃不了多少,放久了怕不新鲜,正好拿来给苍竹补身子。大枣是刚子哥家里新打的,晒过两个日头,还不是很干,你可以再晒晒,每天给苍竹煮碗红枣汤。”
“这怎么好意思!”李寡妇连连摆手,不肯收,“张大夫老俩口分到的鱼肯定不多,还是拿回去给他们补身子。鸡蛋我家也有,屋后养了两只鸡,生蛋还算规律,每天都能捡到两枚。这些你收回去,你一个人持家不容易。”这年头谁家会嫌鸡蛋多。怕放久了坏掉不过是善意的借口罢了,可不能当真。
“何况你今年要结婚了吧?红蛋需要不少,好不容易攒几个,哪能拿来给咱们。”李寡妇心里感动,但这鸡蛋,无论如何不肯收。
清苓大老远地背来,可没打算再背回去。李寡妇不肯收,她就给送进灶房,鱼养到脸盆里,鸡蛋和枣子腾到一个空的笸箩里。
“李嫂子,苍竹这个年纪,正是开始抽条儿的时候,不加强营养,你想看他以后矮不隆冬的吗?而且我是真吃不完,你看我一个人养了两只鸡,还帮刚子哥养了两只,四只鸡的蛋,攒攒很快的。”
“可是……”
“哎呀别可是了,我得走了,师傅师娘等着我开饭呢,吃完又该上工了,得空再来看苍竹。嫂子你自己也好好休息,别苍竹好了、你累倒了。人生在世,只有好好活着才是正经,否则都是空的。”
李寡妇其实还很年轻,十七岁结婚、十九岁生娃,今年才二十六,可皮肤粗糙、肤色黯淡,足有三十好几、甚至四十可看,可见其平日里有多操劳。
劝了李寡妇几句,清苓提起背篓告辞走了。
李寡妇送清苓回来,发现桌脚旁还有一个沉甸甸的米袋,打开一看,竟是颗粒饱满的黄小米,听说熬粥喝比大米更养胃。想来是那丫头给苍竹补身子的,眼眶一热,差点落泪。
打从丈夫去世,她独自一人带着孩子,日子不能说艰难得过不下去吧,但也确实拮据。不是不愿意和人打交道,而是走动多了,人情往来必不可少,索性关起门过自己的日子。
这次孩子溺水,她得到消息后,简直要崩溃了。幸好,苍天在上、菩萨保佑!哦,主要得亏老张大夫和他能干的徒弟,将儿子从鬼门关拽了回来。要不然……想到另一种可能,李寡妇一阵后怕,抚着胸口连道三声“幸好”。
“娘……”李苍竹一觉醒来,见他娘坐在床沿,温柔地看着自己,扯开嘴角笑了笑。
“儿你醒啦?肚子饿不饿?娘熬了香喷喷的红枣小米粥,这就去端来。”
李寡妇端来温在灶上的营养米粥,扶着儿子坐起来,一勺一勺地喂他。
“这红枣和小米都是早上把你救活的那个卫生院阿姨送来的,除了这些,另外还有三十枚鸡蛋。她的师傅,也就是头发花白的老张大夫,还让她捎了两条鲫鱼过来,说是给你补身子……”
“他们都是好人。”
“是啊,他们都是善心人。你要记住他们对咱家的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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