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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七零美好生活-第1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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盈芳一一点头:“听您的。”
事实上,即使她娘不说,她也会给师傅师娘拎一串粽子去。但这事由她娘来做,比她跑一趟效果更好。
盈芳回到东屋逗仨娃玩。
差十来天就满六个月了,三个宝贝比起一个月前又大了很多。
盈芳拿出记录宝贝蛋数据的小本本,又从针线笸箩里翻出皮尺。
“来,妈给你们量量身高。”
她分别抱了抱三个娃,然后把他们并排放在小床上,先给大宝贝量,头围、肩宽、胳膊长、腿长、腰围、臀围脚长……从小脑袋到小脚丫,挨个儿量一遍。
量完老大量老二,量完老二量老三。
三胞胎以为盈芳在陪他们玩,小胳膊挥得欢快,嘴里发出“咯咯”的笑声。大宝贝和二宝贝尤其兴奋,到后面还飙上了高音,你来一声、我来一声,完了还咿咿呀呀的,好似在讨论谁飙的音区更高。
相比之下,小宝贝要安静得多。尽管也在笑,却很少像大的两个——“咿呀”的尾音高得能冲破天际。小宝贝是那种没人理也能安静得躺很久的乖娃子。当然了,谁要是抱他逗他,他也会给面子地冲你甜甜笑。
收好小本本、放好皮尺,盈芳拍拍手,然后把三个娃抱到床尾,一律头朝前,指指床头方向的布娃娃:“来,给妈看看,你们仨谁爬得快?”
吃饱喝足又歇了大半小时,是时候运动了胖娃子们!
老大老二兴奋地尖叫一声,吭哧吭哧往前爬。
老三懒洋洋地翻了个身,显然不想进行这么无聊的比赛,明摆着仰躺更舒服。
“三娃你不能这么懒!”盈芳哭笑不得,“你当时差点难产,身子骨比哥哥姐姐要弱,更要多锻炼。来,咱们试试,能爬多少爬多少,妈不强求。”
“嗷嗷。”大宝贝快接近终点了,小脸涨得红扑扑,扭过头冲弟弟咿哩呜噜。
“看,你哥都爬那么远了,你加油!”
小宝贝浑然不觉自己落后了一大截,慢悠悠地吐了个泡泡,往前挪了两寸。完了熟练翻个身,又改成仰躺了。
盈芳:“……算了算了,等你大些再练爬吧。”
大的两个爬爬虫似地扭到了床头,一人一个布娃娃抓着玩了起来。
“嗷——”
大的不喜欢布娃娃,他喜欢布老虎。可布老虎在床尾,因他一贯躺床尾,伸手就能够到。
床头是二宝贝的地盘,一溜挂的净是布娃娃。咋办?粗豪地扔掉手里的布娃娃,身子一趴,又开始往床尾挪。
吭哧吭哧……
盈芳看得都累。
半途抱起大宝贝,想让他歇会儿,岂料小家伙不干,扭动四肢嗷嗷嚎着愣是要自个爬到终点。
盈芳:“……”
看看扭着屁股努力往前挪得欢的老大,再看看懒懒躺着看床顶风铃的老幺,不明白同是从她肚子里出来、前后相差不到一个小时的亲兄弟,为毛一个精力旺盛过头,一个懒得连翻身都慢吞吞,差距咋会这么大!搭搭匀多好啊!
姜心柔两手胳膊各挎一个篮子,先去老张大夫家送粽子、茶蛋,再从老张大夫家前面的弄堂,绕去山前向二婶家,回来时带回一个消息。
“听说又一拨知青下来了,你二婶报名打扫知青站,说是能挣六个工分。要不是她消息灵通,还抢不到这么轻松的活。”姜心柔倒了杯凉茶灌了几口,舒服地叹了口气。
“又有知青来咱们公社啊?”盈芳愣了一下。
“可不是,这拨据说还都是初中文化。你说十五六岁的姑娘、小伙儿,又都是城里娇生惯养的,下乡能顶什么用啊?别祸祸庄稼才好。”姜心柔抽嘴嘀咕了几句。
盈芳笑了笑:“上头的初衷是好的,去年粮食歉收、棉花减产,担心再回到过去那样的灾荒年,因此加大了支援力度,调拨更多知青上山下乡。可高中文化的知识青年毕竟有限,这不初中生也编到了队伍里。”
“也对。反正这事儿最头疼的是书记、社长,跟咱们关系不大。”
盈芳想想也是。转头抛开这个事,逗儿子、闺女去了。
第584章 谁要谁拿走!
最头疼的确实当数向荣新。
上头拨知青下乡,照理说是一件极为光荣的事儿。去县里开会的时候,甚至还看到别的公社为了能多分到几个知青打口水仗呢。
知青多意味着劳动力多,劳动力多意味着粮食增收、棉花增产。更何况这些劳动力都是知识青年,公社小学的老师有着落了。
对大字不识的老一辈人而言,热血沸腾的知识青年能投入到自己公社的建设,是国家拨给他们的支援,是值得庆贺的大好事儿。
但这些人里并不包括雁栖公社的书记向荣新。
在前后经历四个知青四种作死法之后,向书记心里其实并不希望上头再安排知青落户到雁栖公社。真心不希望。
“十七岁的男娃好啊,体格强壮点,足能顶一个壮劳力。”县南某个公社的大队支书说。
向荣新在心里嗤了一声:屁!林杨那年到公社的时候,满十九了吧?结果咋样?——肩不能扛、手不能提,一边插秧一边把插好的秧苗踩歪,抬几块石板架个桥第二天保管找你请假……
“十六岁的姑娘好啊,文化高、素质好、待人处事热情高,适合安排到卫生院或小学……”
屁!
向荣新沉默地敲敲烟斗。
他当年也是这么想滴,于是把看上去最有涵养又有文化的许丹安排到了卫生院,结果咋地?公社的牛棚关不住她,愣是跑去省城蹲大牢了!
还有不少人在细数知青的好。唯独向荣新心塞得不行。
雁栖公社不像别的大公社,分什么第一大队、第二大队……规模最大的一直排到第十大队。
雁栖公社一塌刮子俩大队,分到的知青不管多少就只有江口埠和近山坳两个大队合力消化。
不像那些大队多的,分到十个八个也觉不出啥。大不了一个大队分一个,分化了这帮知青看他们怎么作!
“这次,安排到咱们县的知青有点多。”县高官挺着微凸的肚子坐在县大会堂主席台上,面带微笑,“这是好事儿!说明上级领导看重咱们县,很满意咱们县对上山下乡知青的管理,也很满意知青在咱们县参与社会主义建设的表现,是对咱们工作的肯定……”
坐在底下听报告的向荣新,摸着烟斗像在摸自个媳妇儿年轻时候的脸庞,心里呵呵哒。
满意知青的表现?那一定不包括雁栖公社!
要是县领导报告结束有个观众提问猜猜猜的互动环节,向荣新一准举起手上烟斗,朝主席台发问:求猜上一次分到他们雁栖公社的四个知青,现如今留在公社并起知青带头作用的剩几个?——答:零个!
一个惹下一堆烂桃花撬后门逃遁;一个集陷害、诬告、脱逃、诈骗、故意杀人等多重罪名于一身并最终被判蹲大号;再一个闹得全公社鸡飞狗跳最后不知使的什么手段嫁给了县革委一个小干部,户口跟着迁去了隔壁公社的夫家;最后一个嫁了个傻子……咳,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嫁给傻子之前搞出来的糟心事儿要搁他闺女,绝壁揍得她亲妈都不认识!
四个知青,没一个省心的。
所以要是有的选择,不管上头分派给雁栖公社几个名额,他一个都不想要。
谁要谁拿走!
然而事实不给他选择机会。
端午那天去县城开完会,向荣新领着七个知青,面色肃杀地搭渡轮返家。
紧跟着他步伐的三男四女共七名年纪最大不超过十七岁最小不过十五岁的城里来的祖国花朵,除了面面相觑,还是面面相觑。
貌似好像似乎接待他们的这个公社书记,并不像来之前打听到的那么热情好客又惜才啊。
“向、向书记,咱们七个会安排在一个地方住吗?”花朵一号嗓音颤颤地发问。
向荣新:“男女会分开。”
特么上一次就是因为男女混住,导致了那样的糟心事儿发生。这一次,说什么都不让历史重演。谁敢演,他就把谁的脑袋摁到雁栖江喝码头排出来的粪水。
花朵二号也跟着举手发问:“书、书记,那咱们以后吃饭怎么办?咱们七个人,就王平会做饭……”
向荣新眉一挑:“怎么?你们知识青年上山下乡建设社会主义,还得给你们配备个厨娘?”
“没、我不是这个意思……”花朵二号快哭了。
“书记,您别生气,咱们这不是第一次下农村么,不会农村的大灶,也没生过火、做过饭,怕浪费了粮食,等过几天适应了就好了……”花朵三号还算有眼色,看出书记似乎不怎么待见他们,连忙站出来打圆场。
向荣新鼻息发出一个短促的音节:“哼。”
其他花朵再也不敢瞎吱声。
所幸船到对岸了。
一靠岸,向荣新就抬脚下船。与上回接了四名知青回来时那欢天喜地的表情迥然不同。
人嘛,都有很傻很天真的过去。经历过就知道了,领回来的哪是什么高素质壮劳力,全他妈小祖宗!
七朵花赶紧跟上。
深怕晚一步,又被渡轮送回江对岸去了。
“来了来了!书记把知青接回来了,你们猜这次来了几个?”
堪比情报员的乡村信息搜集员向二婶,穿着一身去自留地的行头,锄头都没来得及放下,扛在肩上就跑来盈芳家唠嗑了。
端午前那场雨尽管下了一天就停了,这不今儿还开起了太阳,但很多人家的自留地被冲得有点不忍直视,都趁着中午的当口,扛着锄头、铁锨,去各自的自留地忙活。
盈芳家也一样,好在她家自留地少,就屋后这一块,一个早上就修复好了。
“几个?不会比上次还多吧?”盈芳坐在屋檐下逗闺女玩,出于好奇问了句。
“多!这回来了七个!”向二婶比了个手势,接过姜心柔给她倒的凉茶,道了声谢,继续跟个小广播似地播报起她所打听到的消息,“分到咱们公社一共七个,三男四女,都是首都来的,年纪都不大,最大的也就初中刚毕业吧。”
第585章 馋肉了
“这回书记好像打算让他们分开住。”向二婶继续播报,“知青站住四个女的,三个男的暂时安排到没姑娘的社员家里,口粮都知青自个出,只是短期借住。等公社另外寻块地儿造了屋子,再搬出去。”
“都是首都来的?”姜心柔插嘴问了句。
“可不是,我老远打量了一眼,艾玛啊,姑娘小伙子一水的的确良白衬衫、草绿色军裤,挺刮得看不出褶皱。穿成这样让他们下地开荒?我看是悬!搞不好又跟上回那几个一样,全是绣花枕头!瞧着吧,一年下来看他们能开多少荒,说不定还要从咱们的口粮里匀点给他们……”
“那应该不会。”
“是不会。”向二叔也来了,顺口接道,“我从公社过来,听书记讲,山脚那片新开的荒地,交给知青种,这不时间刚好,赶上播种。等秋收分粮,知青的口粮就从这块地出,有多的再匀给困难户。”
“这个法子好!”向二婶拍手称快,“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省的夹在我们这些熟手当中偷奸耍滑。可是不对啊,他们要是不会种地,那岂不是糟蹋了粮种?”
说着,向二婶还没展开的笑颜立马又耷拉下来。
浪费粮种对农民来说就是原罪,相比那宁可这些娇生惯养的知青夹在他们本地人当中做懒货。大不了工分上打个折扣,做不了壮劳力的活,那就乖乖领半劳力的分。
“你傻啊,那么大块地,书记会真的只交给他们七个人?肯定会派几个老手带他们的。但人少了,谁偷懒、谁扛事儿一眼就能看出来。”
“也对!”向二婶点点头,继而反应过来,抬脚朝向二叔踹去,“你个二愣子说谁傻呢!”
“我傻我傻,这总行了吧!”向二叔躲开媳妇儿的攻击,麻溜儿地穿过堂屋到后院,“我找萧老弟商量个事儿。”
“找什么借口!”向二婶翻了个白眼。
“谁找借口了!”向二叔的声音从后院传来。
他是真来找萧三爷商量事儿的。
这不,冬小麦收进粮仓,接下来到夏收还有段空隙,农闲称不上,但比起农忙时节,空余时间想挤总归还是能挤出一点来的。
向二叔馋肉了。
自打收完麦子,他媳妇在家就不再割肉了,就连冬天腌的咸肉也精打细算地收了起来。说是天热起来,不干重活要那么多油水干啥,留着夏收时再吃。
于是天天白菜、茄子、雪里蕻……翻来覆去那几碗。吃得人都成菜色了。
这让一个成天干力气活的大老爷们怎么受得了。
可菜场的肉不仅要钱还要票,山上的肉倒是不要钱,可一个人进林子,难免紧张,就想着和萧三爷组个队。
自从部队在雁栖山上扎营后,深处的林子被成片的枸橘和野胡椒一类的带刺灌丛围起来了。
灌丛外围还挖了一道一米宽、两米深壕沟,即便有凶兽钻过刺灌木来到林子这头,也会被这道沟困住。
但人要是有心想进去还是有办法的,跳过壕沟、挑个稀疏的枸橘丛不怕疼地钻过去。
毕竟这栅栏拦的是野兽,而不是人。不怕死的话,谁想进谁进呗!
萧三爷和小李,前头去林子走的就是这条道。
但向二叔说的不是这条。
“后山腰有一条小路也能通到山坳。不过有一段发满了刺人的枸橘,走的人很少。中途经过一个浅水潭,山顶化掉的雪水淌下来积成的。潭里有鱼,不大,约莫手指粗,虾也有,得用网子捞,抓是抓不到的,咱们可以带上工具。我保证那个水潭整个大队就我一个知道,我领你们去,往后你们有空随时可以上那儿抓鱼打牙祭。绕过水潭,笔直往上爬一段,就是深林了,还能少走点路。”
向二叔拿出自己最大的诚意。
那处浅水潭是他去年秋天上山砍柴时无意中发现的,前前后后从潭里捞到三斤鱼不止了。
最大不过大拇指粗的溪鱼,三斤也有不少条了,当然不能管饱,但打个牙祭还是可以的。
萧三爷见他开诚布公、且很有诚意,笑了笑,倒是没拒绝。
一来向二叔虽不是女婿的嫡亲叔叔,但总归是亲戚,何况他们俩口子一直以来都挺照顾闺女、女婿;其次,燕子嫁给了向九,两家亲上加亲,以后只要不出意外不交恶,这户人家肯定会长长久久处下去的。
“行吧,那就后天结伴上趟山,顺便砍些柴禾回来。”萧三爷略一沉吟说。
这两天,群英寨的电线还没拉好,萧三爷都没上山,一直在家待着,想着万一女婿有个什么紧要事找他帮忙,这一走人都找不到。眼下电线柱子都竖好了,家里柴禾也需要囤点了,是时候上趟山了。
“成!”向二叔得到肯定的答复,欢欢喜喜地回去了。
向二婶赶着回去做饭,唠完知青的消息,也风风火火地回家了。
盈芳哄熟三胞胎,和娘亲一起把夏天睡的篾席拿出来,提来井水刷了刷,最后用开水烫了烫,晾在太阳底下。
这天再继续热下去,铺盖得换席子了。
“找时间去趟县里,篾席还得打两张。”姜心柔晒好席子,拿来毛巾就着剩下的井水擦了把脸,对闺女说。
盈芳也在琢磨去县里的事:“妈,我也想去趟县里,给姥姥寄点东西。”
上回买的处理布,因是浅色碎花的,不适合男人穿,她抽空给姥姥、大舅母、小舅母各裁了一件衬衫,轻薄、挺刮的的确良布料,又经过细心处理,避掉了那块大油污。车好洗干净之后,一点看不出是便宜价买来的打折品。
不过她还是在信里清清楚楚说明白了,这是处理品,要不然一下子寄去三件的确良衬衫,姥姥怕是会肉痛死。
除了给姥姥她们做的衬衫,盈芳还给姥爷、大舅、小舅各纳了一双千层底,给未曾谋面的外甥、外甥女缝了两个书包。
书包是比照着省城百货大楼文具用品柜台里挂着的最新款做的。白色的土布,用冯军达捣鼓成功的染色法,染成军绿色,包括背带也一样。包体正中央的位置,用大红色棉布配红线缝了个鲜艳的五角星。
做完后,她背着在梳妆镜前看了看,自我感觉挺不错,相信孩子们应该会喜欢。
每个书包里放了一个崭新的铁皮铅笔盒、两本写字本、两支铅笔、一块橡皮,完了还抓了几把大白兔奶糖、包了几块大伯、二伯从京都邮来的动物饼干和云片糕进去。总之把书包撑得满满的。
盈芳做这些的时候,没瞒着爹妈。
相反,家里人都很支持。这年头,维系一门亲不容易。但同样的,能在如此艰难的环境下维系住的亲情,必然比顺境时更加坚不可摧。
因此她一说,姜心柔就知道要寄什么。
“你把地址给我,我来寄就是了。去县城一上午不一定能打来回,你去的话喂奶怎么办?”
“福嫂也去,你们三个带着娃,去县城玩一天,赶上末班船回来不就行了?”萧三爷擦着汗从后门进来,“乖囡回来后还没怎么出过门,怕是在家待腻味了吧,去县城逛逛也好,看到有喜欢的,让你妈掏钱给你买。”
“这还用你说!”姜心柔斜睨他一眼,转头对闺女讲,“不过你爸这提议不错,咱们仨一人抱一个娃,把娃们都带走。忙完正事还能带着他们逛逛公园,完了去你爷爷宅子溜达一圈,看看军部拨下来的解放牌,是不是真有你爸说的那么棒。”
第586章 县里行
“可这么一来,家里没个女人,爷爷和夏老从山上回来,饭怎么办?”盈芳犹豫道。
要不还是算了,带着三胞胎进城,会不会太兴师动众啊?
她本来想:给姥姥邮完东西,顺道去看看火车站的站长、陆大姐以及送她莲子的老大爷一家,给他们送点端午的应景吃食就打道回府,毕竟奶孩子呢。
“这有啥,不还有你爹我么。”萧三爷拍拍胸脯,“实在不行,咱们去山上吃,顺便帮女婿他们再开几分菜地,工分就不用给了,换顿饭吧。”
“看,你爸都安排好了,就这么定了。”姜心柔有点小兴奋地敲定道。三个女人抱着三胞胎逛街买买买,多么温馨有爱的画面啊。
于是,第二天吃过早饭,仨女人背着仨背篓、抱着仨孩子兴冲冲地赶往码头。
好在背篓里除了衣裳、鞋袜就是一些晒干的菌菇、木耳等轻便货。
三个人分一分,没多少分量。
反而还是手里的娃来得重些。
五个月时,三个宝贝轮流被萧三爷抱去公社称过,老大十八斤半,闺女十六斤,老幺出生时亏了些,经过五个月的悉心照顾,也有十三斤了。
等船时,周围聚拢一堆生性八卦的妇人,围着盈芳几个七嘴八舌起来:
“妈呀三胞胎!这年头居然还有人生三胞胎并且还养的这么好的!”
“养活三个不容易吧?出个门还得三个人陪。平时下地怎么办啊?”
“下地么背身上咯。我们以前还不是这样过来的。就是口粮费了点,有六七个月了吧?光喝粥汤不够饱,得喝稠粥了,这么一来,要同时拉拔三个娃,确实不容易。”
有认出盈芳的近山坳村妇扯了扯身旁叽里呱啦说不停的娘家嫂子:“阿嫂,这是咱们大队的军嫂,爷爷是部队的退休干部,爹妈也都是退休工人,一家子吃国家米饭的。而且娃是腊月里生的,满打满算还不到六个月呢。”
“还不到六个月就这么大个儿了?养的可真好!”
“能不好么,干部家的孩子呢,吃穿哪像咱们这么抠。”
议论的声音渐渐小下去了。乡下妇女,对城里来的干部还是心存敬意的。
正好,船来了,大家一窝蜂挤向前。
盈芳拉了把娘亲和福嫂:“妈,福婶,船来了,咱们也走吧。”
因是上午头班船,人还是蛮多的。
盈芳有了前几次坐船的经验,知道大伙儿习惯在船头找座位,找不到才往后走,可她们仨抱着娃,座位不好找,索性一上船就往船尾走,倒是很轻松地就找到三个座。
担心福嫂晕船,盈芳带了一小罐薄荷膏,上船后让她含了一勺。加上江风习习,再时不时地逗逗怀里的娃,福嫂这次没晕船。
渡轮顺利地抵达江对岸。
邮局还没开门,三人来之前商量好了,先去老爷子的大宅歇个脚,等邮局开门,把包裹寄掉了再去其他地方。
沿着高墙绕道宅子正门,姜心柔扑哧笑出了声:“一面墙开俩门洞,也就你夏爷爷干得出来。”
高大的院墙生生被砸出一个可容三吨军卡自由进出的门洞,木板拼成的大门挂了一个堪比秤砣的大铁锁。
“这么大个锁,融了能打两把菜刀呢。亏得这宅子在县革委留了底,搁一般人家,这锁不挂还好,挂上了撬不走给你连门一块儿端……”
盈芳也忍不住笑。这铁锁的确大,八成是夏老从军工厂拨拉来的。
“以后有啥需要的,就和你夏爷爷说,他门路广,能什么好东西拨拉不到。”姜心柔顺口给夏老戴了顶高帽。
远在雁栖山上视察群英寨的夏老猛地打了个喷嚏,嘀咕:肯定又是京都那帮不省心的小兔崽子在背后叨咕我……
盈芳三人从石狮子那道正经大门进了宅子,一眼看到停在前院中央的解放牌。
橄榄绿的车身,覆着一顶结实的厚帆布车篷,在阳光的照射下,亮得熠熠生辉。
“咿呀!”
福嫂背上的大宝贝昂着小脑袋,兴奋地拍了拍肉嘟嘟的小手。
“阳阳,这是车,大卡车。”盈芳趁势教三个娃认识世界。
“太阳底下晒,咱们到石亭那坐,坐亭子里也能看到车子。”姜心柔提议。
三人在石亭坐了半小时,一忽儿教娃认识卡车、一忽儿教娃认识亭子四周的花花草草,总之看到啥教啥,倒也不觉时间过得慢。
盈芳经过小半年的观察,发现三个宝贝蛋,大宝贝似乎对车啊、船啊比较感兴趣。小公举对花花草草以及天空飞过的小鸟特别钟情——一看到鲜艳的花儿、翩翩起舞的蝴蝶,就挥舞着藕节似的小胖手,啊啊嗷个不停。小宝贝目前还没观察出来,有时候好像对什么都感兴趣,有时候又懒洋洋的对啥都提不起劲。
“快七点半了,邮局四十开门,妈你和福婶要不带着宝贝们在这儿等我几分钟,我去老大爷家看看。”
姜心柔知道闺女说的是哪家,点点头:“去吧,粮票带了吧?”
“带了。”
这趟来是和家人一道,手里又抱娃儿,因此没法像以前那样——背篓里多背点粮食然后让小金分担些重量,只得老老实实地背多少是多少。
不过姜心柔给了她十斤粮票,说过节上门哪有空手的,又说老大爷这类家庭,最缺的是粮食。
盈芳没客气。横竖一家人住在一起,即便爹妈的粮票花光了也不会让他们饿着。
挨个给三胞胎喂了奶、把了尿,盈芳从背篓里拿了包梅菜笋干和菌菇木耳干,揣着十斤粮票,去了趟隔壁。
老大爷的大儿媳妇开门认出盈芳,惊喜地低呼出声:“呀!大妹子是你呀!好久没见你来县里,过得好吗?瞧我!门口就拉着你说话了,快进来坐!”
盈芳冲她点点头,跟着进门。
院子里晾满了衣裳,有些还在滴滴答答滴水,却没看到其他人,不由问:“大爷大娘没在家吗?”
大儿媳妇的笑容敛下去,苦着脸说:
“上个月婆婆托人在医院找了个清洁工的活,不巧的是我和弟媳妇在居委会申请的编外环卫岗也批下来了,考虑到扫马路没时间要求,一天两遍,扫完就能回家,待遇不比医院做清洁差,就选了居委会派下来的活。
可婆婆不舍得医院那份工,就自己去了。没想到,前几天在病房收垃圾时被家住附近的邻居认了出来,言语侮辱也就算了,还踹了我婆婆一脚,年纪大了哪受得住啊,当晚送去医院,说腰椎骨断了两根,得打石膏,又说要住院,光是住院押金就把咱家几年的积蓄掏光了,治伤的钱还没着落……”
对生病了打针吃药都是奢侈的老大爷一家来说,骨折住院简直是晴天霹雳。
盈芳闻言,先是把事先准备的菜干、粮票拿出来塞到对方手里,接着把荷包里的钱都倒出来给她:“嫂子,我今儿就带了这么多,你先拿去给大娘治伤,回头要不够,我再送来。”
“大妹子,这、这怎么使得!”大儿媳妇看着盈芳塞过来的一大把钱,眼睛瞬间红了。
这几天,一家人为了筹婆婆的医药费,可说是借遍了所有可能借给他们的人。然而是他们想岔了。认识他们的,嫌他们成分差,巴不得离他们远远的,别说借钱,讨口水喝不见得肯;不认识的就更不可能借他们了,这年头谁会这么好心。
也就眼前这个姑娘,尽管和他们家毫无亲戚关系,却三番四次拿来口粮救助他们,还在眼下毫不犹豫地拿出身上所有的钱来帮他们家渡过难关。
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啊。
盈芳才不傻:“嫂子,大娘治伤要紧,你赶紧去医院。对了,那个踹伤大娘的人你说就附近邻居?他有没有去医院看看大娘、赔礼道歉?”
“咋可能!”对方抹了把眼泪,气愤地道,“前儿我家那口子找他对质,他当着大伙儿的面承认踹了我婆婆,但拒不赔付,说咱们活该,别说踹一脚,踹死了都不会赔一分钱。你说咱们到底做错什么了?我公爹以前没少做善事啊,粮食歉收年,几乎隔几个月就开一次粥铺免费施粥。县南那些困难户,没少受咱家救济,如今却……”
哽咽地说不出话。
盈芳安抚道:“嫂子,咱先不说这些,大娘的伤要紧。你说的那个人,会受到报应的。”
回到隔壁大宅,盈芳情绪有些低落。
姜心柔问她怎么了,是不是老大爷一家知道房子成了自家老爷子的退休居所?心里不舒服怪罪闺女了?
“不是。”盈芳摇摇头,把事儿一说。
姜心柔一听也气得不行:“居然有这么蛮不讲理的人?踹了人还有理了?哪个说的成分差就能随意挨打挨骂?乖囡,这事儿你别管,回头让你爸出面,保管把那家伙教训得服服帖帖的,并让他乖乖把医药费掏出来。”
盈芳本来就打算找亲爹帮忙,亲娘这一说说到了她心坎上,用力点头:“好。”
姜心柔高涨的气一下瘪了,拿手指戳戳闺女的额,笑骂了句:“你是不是就等着妈说这一句哪!”
盈芳嘿嘿吐了吐舌:“说明咱娘俩连心嘛!不过就算妈不说,我也打算找爸和爷爷商量的。”
“小妮子嘴巴倒越来越甜。”姜心柔嘴上哼哼,眉眼却高兴得弯成一条缝。闺女说和她心连心耶!还有比这更熨帖的话么?
吐了一会儿槽,心情平和不少。一看时间八点了,抓紧时间去邮局。
邮局结实的铁栅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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