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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极为富有的表哥[民国]-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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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贵攥紧了拳头,“奶奶,您是去了天津卫,为着给旧主子叩头换赏钱的?”
他不是个尖酸的人,只是最后一句话,实在是忍不住满心的愤懑,为着你不在,爸爸去投了军。
二舅妈脸上挂不住,“你个小猴儿崽子,送着你去学艺,回来了做什么?光吃着老娘的大米,还在这里气人是不是?列祖列宗看不下去,当心你爸爸回来教训你。”
那祯禧只觉得天底下怎么会有如此滑稽的事情呢,跟戏文里面的竟然是一样的,真的是没想到,二舅妈一个油瓶子倒了都不扶着,只知道别人伺候自己的人,竟然还自己跑去了天津卫。
她是个什么也不知道,什么都是想当然,有自己规矩思路的人,可是竟然跑到了天津卫,这是了不得的大事儿。
“二舅妈,二舅找了您许多天,到处不见人,只以为你被人害了。”
她把话儿一说,又紧接着说了二舅参军去了,二舅妈插着腰站在院子里,伴随着她头发掉下来的,是那一声哀嚎。
“天杀的。”
要了卿命一般的,她一下子就扑在地上去了,绝对没想到的事儿,那么大的年纪了,去参军去了,家里老小都不要了。
那祯禧慢慢地走回家,富贵在后面一步跟着送她回去。
她原以为二舅妈会破口大骂,或者是喋喋不休的在那里絮叨,甚至是给二舅从手指头指责到头发丝,更严重的,她或许是要改嫁。
可是没想到,这件事情对二舅妈的打击这么大,只嚎啕大哭,绝口不提一句二舅不好,也决口不提自己曾经去过天津并且打算再去的事情。
这才隐约的明白,她对二舅的感情,极深。
第48章 我是来赏月的
她不停的拿着眼睛看富贵,到了家门口了还不进去,只思量着话要怎么说。
富贵叹了一口气,这女子,打小就是不一般的,他瞧着长大的,心思玲珑不过的人,“三姐儿。”
那祯禧答应了一声,抬眸的时候,眼睛同月色一般美,明眸善睐,巧笑宴兮。
“三姐儿,我好的很,家里也好得很。”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富贵似乎也不知道如何说什么了,他爸爸就这么走了,从此以后只给家里人留了一个不知死活的盼头。
“姨妈那里,您请她不要担心,多早晚我有空了,再来看她去。”
那祯禧点点头,“二哥,二舅去参军,这是他一直想做的事儿,是个英雄。”
声音细细的,怕周边人听见了,也许是风吹软了嗓音,富贵只觉得鼻子一酸,就此别过脸去,“哎,是。”
应答这一句,就匆匆的走了,回家睡了一晚上,也不知道跟二舅妈说了什么,就此又回到了福记。
老掌柜的亲自喊了他到跟前来,仔细问询了,听说佟二爷去世了,“身子骨儿那样的好,怎么就去了呢?”
“得了急病,回家去的时候人都咽气了,大夫看了说是心梗。”
老掌柜的点点头,不再多说什么,只嘱咐他好好干,“仔细着跟我学好了,有个好手艺比什么都强。”
他家里就一个女儿,富贵长得好,而且是能文能武的,老掌柜的心里有数呢。
富贵二哥实在是长得好看,精神利索,跟他爸爸一样的。而且满文汉字都认识,都能说得出来,待人谦和温驯,从没有红过脸的,大家伙儿有什么难处了,都乐于找他说话。
再有一个旗人子弟,愿意放下来身段学泥瓦匠,福记老掌柜的跟喜欢了,亲自带出来的徒弟,心里也有数呢。
冯二爷乌漆墨黑的,让人拉车到了那家大门口,刘小锅前面站着,就要去叩门。
火车晚点了,这深更半夜里才到这里。
冯二爷一把拉住了他,压低了声音,“不打扰了。”
刘小锅想来也是,为着礼节,没有半夜里走亲戚的道理,到六国饭店去住也好。
扭头就要走,吭哧吭哧的,只走了几步,看着冯二爷不动。
“你先去。”
“那我先走了。”
刘小锅扭过脸来,黑夜里大白牙就笑的跟银子一样的,赶紧走了几步,才笑出来一点儿声,只叫人折磨的肠子疼。
大半夜的下火车就来,来了还不进去,这二爷的心思也不是那么难猜的。
那祯禧已经睡下来了,半夜里嘴巴干的很,舌头尖尖都带着一点木,想起来喝水,又带着春乏,懒洋洋的不想动。
她翻一个身,睁开眼睛打算欣赏一下月色。
这死丫头一个怪脾气,不爱拉起来帘子,半夜里睡得好,总会突然醒过来,然后一瞬间的功夫睁开眼睛,看一眼月色如玉,便好似是看到了人间绝色一般。
一瞬间睁眼,看见月色被窗格子打散,透射过窗户胡乱的堆积,蜘蛛在结网,她闭上眼睛,觉得极美,闷闷的想到人世间的第三种绝色。
不由得微微笑,心想今晚月色极美,合该看第二眼的。
于是第二眼一睁开,心脏一下子就缩起来了,手指尖带着麻,她一个寒颤,呼吸都是停顿的。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自己思绪万千,再怎么样也是一个孩子,一个被家里教养的极为方正的孩子,遇到这样的事儿了,窗户外面一个人影子,只得鼓励自己坚强。
那祯禧窗户是关着的,她床头上有个手电筒,手碰到的一瞬间,糊了纸的窗户不知道怎么晃动了两下,人就进来了。
灯光照在脸上的时候,冯二爷这辈子大概都没有这样的时候,本来想当一个梁上君子,无名采花大盗,没想到第一次就被人抓住了。
脸上挂不住,到底是板起来了,“禧姐儿,怎地还不睡?”
那祯禧拥着被子坐起来,看着表哥悠悠然坐在椅子上,好似是自己家里,“表哥,怎地就在这里?”
一边抿着嘴笑,为何在这里,那祯禧除了一开始的害怕之外,只觉得惊讶了。
她用自己的思路来走,觉得表哥是来看她的。
冯二爷指尖热热的,看着她打着手电筒,映的小脸蛋是粉白粉白的,他自己黑,只觉得这未婚妻像是纸糊的一样。
示意她把手电筒关了,拿着茶杯倒了冷水,水声凌凌,冯二爷自己心里笑自己,“喔,我就此路过,只觉得这窗户上的月色甚美。”
一张国字脸,鼻梁高挺,短发长衫,坐在那里看着床上的时候,后背披着月色,好似是真的来赏月的。
那祯禧的手指头动了动,在棉布床单上,手指尖晃动着,比划了一下冯二爷的头发轮廓,一定很扎手。
“那表哥,合该要去房顶上看才好。”
那祯禧自己动了动,腿有点麻了,她自己想喝水,不由得踩着鞋子下来,站在冯二爷跟前,一身
雪白的睡衣,下面的小脚黑乎乎的看不清楚。
脸迎着月色的时候,鼻子带着阴影,只有眼睛似是聚满了月光,冯二爷一愣,从里面的确是看到了月色,最美的月色,弯起来的时候是英雄冢。
“睡觉去吧。”
“表哥呢?”
“再看一会儿月色。”
那祯禧端着茶杯喝了一口,觉得不够解渴,又喝了一口,“那我等着表哥赏月看了再去睡。”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说着便坐在旁边的鼓凳上,两只手交握着垂在小腹前,头朝外看着窗户。
冯二爷心里面撇嘴,看着她的样子,只得是站起来,“这就走,睡吧。”
小丫头长大了,知道撵着人走了。
表哥这个年纪的人了,想着多跟你亲近一会儿都不成,守规矩的胖丫头。
进来的时候是跳窗户,出去的时候,正儿八经的开了门出去,冯二爷也是个奇人了。
出去了又对着里面嘱咐,“禧姐儿,窗户关好了要,明儿来看你。”
“谢表哥关心。”
那祯禧笑吟吟的,表哥也是有心了,从天津卫回程,特特的来看她,摸着床头上的盒子,心想表哥肯定是赚了不少钱,不然哪里来的这许多好东西。
冯二爷大步流行,踏着月色除了猫耳朵胡同,自己也要发笑。
第49章 老丈人有点难缠
第二天早上起来,冯二爷起了个大早儿,刘小锅先去那家送了帖子。
“老爷子,给您请安了,过早了吗?”
刘小锅也不知道是哪儿学的,扎扎实实的行了个旗礼。
因为是逆着光,老爷子一时之间没有认得出来,“喔,是你啊,你怎么来了?”
这个时候,再想不到是刘小锅来了的,不逢年过节的。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我们是昨儿晚上来的,今儿一大早,二爷就要我来给您请安了。”
每次都是他先过来,然后带着大包小包的礼物,二爷随后就到。
四爷自己刚起来洗漱,他自从不是科员了,便成了家里面最闲的人。
四太太屋子里面伺候他洗漱,不敢说的太直接,“今儿出去转转,看看有什么伙计。您心灵手巧的,什么都能上手的,能写会算。”
四爷不说话,去找营生这个事儿,多难只有自己知道,自打佟二爷走了,他心里面总是时时牵挂。
佟二爷做了他不敢做的事情,一个人去当兵,无牵无挂了倒是,可是他还有一家的老小。
他洗漱净面,突然听见外面刘小锅来了,一时之间也是意外,“赶紧的,我得先去找隔壁修脸去。”
女婿要来,架子大的很,虽然是女婿,但是四爷每每都是看重的很,这女婿不是一般的架子大。
四太太再不多说什么,开了钱匣子,手顿了顿,不由得犯愁。
女婿来一趟,前后招待,钱她拿不出来。
先前四爷还有事儿做,现如今是坐吃山空。
“拿去吧,再给禧姐儿买一个羊肉饼子回来吃。”
四爷匆匆出门去,要去修面去,眉眼鼻,这是人的脸面。
回来了,买了羊肉饼子,刚好四小姐在院子里看书,瞧着他送进去,只气的书都扯皱了。
气鼓鼓的回了房,五小姐在房子里绣花呢,她喜静,在屋子里绣花,一坐一整天的。
看着她生气,也没说话。
倒是四小姐忍不住,“我们就是捡来的,爸爸忒偏心眼。”
五小姐额头上出来汗了,很是费眼睛,随着光线挪了一下绣花棚子,“你又爱为这些生气,三姐读书辛苦。”
而且家里头,对着三姐偏疼,是再合理不过的事情了。
四小姐就闭嘴了对着这样的榆木脑袋,什么脾气都没有了。
气鼓鼓的坐在那里,对着镜子看自己,笑了笑,自己比三姐好看。
自己是尖下巴,双眼皮,淡眉毛,笑起来的时候娇俏甜美。
她总是觉得家里姐妹自己是最漂亮的,三个人站在一起的时候,一眼总是能看到她的。
三姐儿为人方正,并没有自己可人,五妹又是木头一样的,数来数去,自己最有灵气。这样便高兴了一些,对着镜子描眉。
“明儿学校里有演讲比赛呢,你去不去?”
五姐儿摇摇头,“不去了。”
她趁着休息的时候,赶紧的做完了活儿,人家要的急呢。
因此中午吃饭的时候,刘妈端进来,她便匆匆吃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家里有了客人,她们就各自吃了,瞧着碗里面有肉,她都吃干净了,长身体的女孩子也是爱吃肉的。
三姨娘就笑,“这次来,又带了不少的好东西呢,我瞧着有衣服料子,到时候太太肯定要分一下的。给你做一身新衣裳。”
“商量一下要个颜色鲜艳的,大姑娘了,穿鲜艳一些好看。”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一边笑一边瞧着五姐儿,她只生养这么一个心肝儿肉一样的疼。
姑娘大了,也要看人家了,四太太仁义,这些年她们娘儿俩做活攒了一些钱,四太太一分钱没要,只是不给零花了。
说起来四姐儿五姐儿的婚事,只说是三姨娘自己看,老爷子电头就好,四太太一概不管。
四姐儿早就摔了筷子睡觉去了,她觉得家里来了客人,自己就跟下人一样的,在自己屋子里面吃。
不平等,不公正。
都说是反对封建,她只觉得自己家里就是个封建的牢笼,老爷子就是封建大家长,第一个应该被打倒的。
财产自由,她没有四太太不给零花。
人身自由,她没有,出门都要报备,过点了家里就关门。
精神自由,婚姻自由这些,她都没有,跟三姐一个学校,人家背地里都要说小话,她是妾生的孩子。
不服气,一百个不服气,都什么时代了,还讲究这些,自己是封建压迫的受害者。
听着正房那里热热闹闹的,冯二爷海量,跟老丈人喝酒,从来是适量的。
四爷也知道他酒量好,从不灌醉,自己喝两杯算是尽兴。
四太太吃饭的时候,一直绷着弦儿,生怕女婿有不满意的,那祯禧瞧着了,只盘算着,自己还有什么家底儿帮一下。
等着吃了饭,四太太在屋子里盘算,她跟着进去,拿出来一串钱,“先前的皮鞋穿小了,给当了。”
四太太心里一酸,不得不接过来的,不然家里的米都没得吃。
“家里的事儿,我跟你爸爸来操心,你只管好好读书。”
“是,我知道呢,奶奶您宽心,没有过不去的坎儿,咱们慢慢来。”
就此便出来了,站着院子里,看着书房,不知道说些什么。
四爷坐在官帽椅上,带着一点醉意,女婿有话要说,他得听听。
能说的,大概是禧姐儿的婚事了,这个年纪,有点小了。
只是瞧着冯二爷玉树临风一般都,倒是耽误人家了,不好再留着女儿了。
冯二爷也在打量着老丈人,想着话儿怎么说,这天底下,老丈人伺候不好,一句话不对是要翻脸的。
北平的老丈人,个个排面大的很。
“禧姐儿,年纪不小了。”
四爷笑眯眯的,“也不算大,还在上学。”
这是老爷子说的,学业为重,什么时候毕业了,冯家要结婚,二话不说的事儿,算起来,也没几年了。
冯二爷心思极为细密,试探一句就知道四爷的态度了。
端着大盖碗,嗅着里面有花香,想着外面一株平阴玫瑰,果真是带着一点玫瑰香,这样的事儿,家里只有禧姐儿干的出来。
“茶好喝的很,母亲定然喜欢。”
“走的时候,给你捎带着一些。”
冯二爷只能再喝茶,老丈人有点难缠。
第50章 曲线救国的冯二爷
谈的无论是什么,四爷都是笑眯眯的,冯二爷就知道了,这人,不会把禧姐儿给他的,现在是没戏的。
四爷后面的意思,是那家的老爷子,老谋深算。
出来的时候,瞧着那祯禧眼巴巴的看着书房,不由得招手,人方正,骨架也方正,不会塌腰舔肚子。
“走,街上去。”
那祯禧对表哥是极为喜爱的,一个外地人,比本地人偶读会玩,都知道哪里有好东西,打小的时候就带着她出去玩,因此她每每都是盼着表哥来的。
俩人一辆黄包车,春天的风尘大的很,那祯禧走的着急,忘了带帽子,她比冯二爷矮那么一点点。
冯二爷一手揽着她的肩膀,竟然觉得再合适不过了,扣着她的肩膀,往自己跟前拉,这样子挡着一些土。
去了海王村,这里就跟个天堂一样的,市井百味什么都有,小摊小贩的多了去了。
那祯禧来了,喜欢的不用说,冯二爷自然会买。
“多谢表哥,表哥来了,总是破费这许多。”
她平日里买东西,是知道家里紧张的,便什么也不买,表哥来了,花的都是表哥的钱。
“禧姐儿客气了。”
冯二爷笑眯眯的,只觉得这是个好孩子,又开始给他放彩虹屁了。
那祯禧也弯起来眼睛笑,笑的比他要好看许多,“表哥对我这样好,我一定时时刻刻把表哥放在心上。”
恰好来了一阵风,冯二爷转过身去,佯做拍打袖子上的尘土,又去擦擦脸,好一阵忙活呢。
嘴上也忙着呢,“好家伙,这地儿都好,只一个不好,只要是到了春天,这日子就没法子出门了,出门就跟吃土一样的,没个消停。回家鸡毛掸子一用,好家伙,半斤土了。”
那祯禧瞧着他好似是没听见一样,便只当做他没听见了,说起来直白的话,那祯禧是从来不嘴硬的。
她自小跟表哥离得远,一年见一面算是很够意思了,因此她仔细想了想,有话儿还是直说,说的都是心里话。
这孩子您瞧瞧,脸皮子是真厚了。
这冯二爷您瞧瞧,脸皮子还是有点撑不住的。
撑不住,但是还心痒痒,时时刻刻把表哥放在心上,这么好的觉悟冯二爷就跟喝了蜜一样的。
还想着继续听,好听的话儿冯阎王也喜欢的很,想要勾着人继续说,“刚才风大,没听着,禧姐儿说的是什么?”
耳朵也不红了,也不去拍土了,只心跳砰砰砰。
那祯禧就站在那里,看着威武英俊的表哥,“我说——”
冯二爷的心跳的更快了,这孩子,对着自己剖白呢,真的是让人快活。
那祯禧原以为没听见,等着看着他的眼,自己抿着唇笑,“我说,风来了,要表哥躲着点,别带累了一身衣裳。”
说完了,自己咧着牙笑了,想听,她还不说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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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二爷不由得捏她的脸,“打小皮,现在连我都敢当乐子了。”
“再不给你花钱了。”
硬生生的加上这一句,那祯禧撇撇嘴,“不给我花钱,那赚许多钱,给谁花去。”
给小老婆花去,冯二爷也在心里撇撇嘴,小老婆嘴巴都甜,给钱了什么好听话儿都说,风流快活去。只是不好当着那祯禧的面说,再怎么大,自己瞧着都是孩子。
他不说,有人替他说,那祯禧自己很是诧异的看着他,
“表哥,不给我花,怕不是冯扒皮。”
给冯二爷气的头疼,这孩子,合该是打一顿才让人舒坦了。
赚这金山银山的,禧姐儿才能花多少,不值一提了。小丫头可怜,家里的境况,他瞧着是一日不如一日了,在这边,他的禧姐儿什么都没有。
晚上回去,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他也不想去酒店,拢共来几日,跟着孩子多相处几日才好呢。
他就仔细琢磨着,老丈人没了工作,这一大家子靠什么养活,他想想也知道,左不过是当东西,来回差补罢了。
这样的家里,用不了多久,禧姐儿上学都是成问题的,他每每来了带衣服料子带吃的,为了的是谁?
不过是禧姐儿罢了,自己的未婚妻,没有自己大鱼大肉富贵,禧姐儿吃糠咽菜的道理,接过来是最好的。
还是要带走的,打定了主意要带走,这样乖巧的禧姐儿,带到家里去,自己一早一晚瞧着,是个好事儿。
冯二爷想的倒是怪美的,从那家的大环境考虑的清清楚楚,觉得必须要带走。
心里头想的其实是,带走了,陪着自己,自己是美滋滋的,虽然有时候气人,但是孩子哪里有不气人的。
这人,来一趟,就舍不得人家的女儿了,他自己是不会去为着那家老爷子那四太太想想的,人家也想着女孩子在家里,每日里有盼头啊。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第二日起来,四太太在灶上忙着,回头只瞧着女婿站在门口那里,笑的极为和气。
“奶奶好。”
“唉,屋子里喝茶去,饭一会儿就好,一早儿去买了羊肉来,不知道你爱不爱吃猪肉馅儿的,又做了羊肉馅儿的,我们禧姐儿爱吃猪肉的。”
车轱辘的话,冯二爷就听见了后面一句,“她爱吃猪肉白菜馅儿的,每每喝许多醋。”
四太太也笑,只觉得自己也似乎可以跟能干的女婿说上话,女婿似乎也不是那么难伺候了。
她生养的都是女儿,只是从来没有端起来老丈母娘的架子来,大女婿二女婿不用说了,她深怕给女儿受气,两个女儿到底是苦。
冯二爷就是摆在面前的气势大,她从来不多说什么,人家见多识广,生怕让女婿笑话了去,给女儿丢了人。
今日里女婿给自己递话头,还说了几句白菜猪肉馅儿的饺子,她便心里面喜得不行,觉得女婿很是和气了。
冯二爷见四太太愿意说,面上就更和气了,恨不得接地气的连家里养的鸡都拿出来说一说,老丈母娘,很是容易讨好了。
冯二爷绕着圈子的说话,说一圈四太太还没知没觉的,只觉得这女婿万般的满意,更难得的是待人和气,对自己尊重,偌大的家业,从没有瞧不起自己家里过。
第51章 醋坛子酸
“我瞧着,四爷一直在家里,不用一直陪着我叨扰大家许多,心里愧疚的很,是四太太跟四爷疼我。”
笑眯眯的来一句,四太太只觉得自己心里面扎了刀,话儿该怎么说
一个科员虽然不足以拿得出重量来跟冯家一样,但是最起码体面,一份自食其力的体面。
可是,现在连一个科员都不是了,家里的顶梁柱现在已经不是科员了,她勉强笑了笑,不说吧,可是这许多日,难道撵着四爷出去转圈去。
还是说吧,她不是那种会撒谎的人,睁眼说瞎话,还要带累大家一起陪着,“现在在家里赋闲,并没有活计。”
冯二爷一副讶然的样子,好似不知道这回事一样,赶紧放下来大盖碗,神色十分关切,身子微微的前倾,语气带着微微的急切,一切都微微的恰到好处。
“这是怎么一回事儿?这做事儿好好的,还能这样给裁员了,天底下再没有这样的理儿了。”
理儿这一句话,又说到四太太的心坎上了,可不是要讲理,她们一家子是最讲理不过的了,可是这世道不是讲理的世道。
她就不由得不吐一下肚子里面的苦水了,“先前做的好好儿的,他肚子里面有文墨,再加上一手的好字儿,文书什么的,部门里面都是他动笔的,很是倚重他呢。”
“只是后来你也知道了,大清没了,咱们旗人家就好似成了丧家犬,再没有人给好脸色了,要讲民主,第一个就是先把旗人裁员,您说说,咱们得罪过谁啊?”
“一直本本分分的过日子,从不肯得罪人,有人找来帮忙,能帮的从来没推脱过的,可是他们竟然就不讲理了。”
她不由得眼眶湿润,眼角微红,觉得这有权有势的女婿实在是接地气。
冯二爷面上凝神听着,心里面跑马一样的,这样的丈母娘,他心里面有点数了,在他看来,裁员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他一直是站在利益者的角度来考虑的。
政权更迭,谁还用前朝的臣子呢,不由得出主意,“我这边有认识的朋友,他是财务部的领导,虽然说是多年没见了,但是去走动起来,应当是能给四爷谋个差事的。”
四太太欢喜的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这世道,哪里有好日子呢,今儿有饭吃,明儿就不知道飘零到哪里去了,不如去当个科员,觉得女婿的提议是再好不过的了。
冯二爷立时就走了,自己坐在黄包车上,心里面盘算着这个事情,不由得心里面发笑,运作一个科员,哪里需要什么关系呢,钱到位了就可以。
他在这边做生意,也是有名气的,虽说本地商户不是很清楚底细,可是看着他资金雄厚,也是存着三分敬畏。
去请财政部部长吃了一顿饭,打听着他喜欢搜集玉石,便去寻了玉带钩来,断代到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事情就做好了,当晚带着酒意回去,四太太还亮着灯等着呢,冯二爷走了她又开始后悔,靠着女婿吃饭,以后要禧姐儿如何自处呢,如何抬得起来头。
可是家里实在是没法子了,马上夏天就来了,夏天的衣裳要做,家里的凉棚子要搭起来,孩子们的学费眼看着就交不起了。
三姐儿眼看着高中要毕业了,上大学也要许多钱,这钱没着落,这孩子成绩这么好,是一定要去的。
天人交战,自己坐立难安,这事儿瞒着老爷子呢。
好容易等着人回来了,她自己从窗户里面瞧着了,一进门刚要喊,就看着到自己这边来,是了,女婿是个知礼的人。
冯二爷心里颇深,怀里面的文书带着墨香,他对着四太太行礼,“明儿再去,事儿应该能办下来,做不过是多跑几趟,应该的。”
四太太听了,只道是,“受累了,快去歇着吧。”
一早儿就起来安排了早饭,刘妈去街上买了油条还要马蹄儿烧饼,再有豆汁羊肉饼子,还有河间府的驴肉火烧,极为丰盛。
那祯禧长个子的时候,学业又繁重,早上起来本不吃肉的,到底是没忍住拿了驴肉火烧,她爱吃驴肉,只家里平日里不买罢了,她也不要。
天上龙肉,地上驴肉,再鲜美不过了,吃着香的很,冯二爷衣食住行不讲究,早上起来馒头对着咸菜都能吃的人,瞧着她吃的好。
自己拿开了饼子,专门捡了里面大片的驴肉出来,“禧姐儿——”
那祯禧一扭头,他递到嘴边去,下意识的就吃了,赶忙说,“表哥吃,我有。”
冯二爷也不说话,“你读书最辛苦。”
最后全拿出来给她吃了,然后团吧团吧饼皮子,自己三两口吃了,再喝一碗粥,便出门去了。
路上又买了许多吃的,四太太大概是不知道,他能吃的很,要是能吃饱了,那家里人就没得吃了,越发想着带着禧姐儿走,不然饭都要吃不饱的。
一直这么反复三天,他才披着月色,拿着文书来给四太太,“明儿就去。”
四太太对着这个女婿是再满意不过的了,“劳累您了,辛苦奔波。”
“一家人,再不能说两家子的话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您有事儿,只管吩咐我就是了。”
语气之真诚,大概对着冯老太太都没有这样的时候,四太太只想到了一句话,女婿是半子,她的女婿可能是全子。
再等着第二日的时候,他便去四太太那里请辞,请辞的时候又带着一些忧国忧民,“这几日我奔走,发现城里面是越来越乱了,洋人作孽,咱们自己人也跟着捧臭脚。”
“各个党派的都有,环境复杂的很。甚至街上还有学生请愿做演讲的,想来您也知道,当初我们那里,学生为着请愿出了事儿。”
“这里啊,实在是乱的很,日本人在东北,不定什么时候就打过来了,那可真的是畜生了,乱的很。”
左一句乱的很,右一句乱的很,只听得四太太这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人,心里面扑腾扑腾的,三姐儿,可不就是她的命根子。
“世道就这样,咱们当老百姓的,只能是熬着了,什么时候天下太平了,什么时候有心思过好日子,你经常在外行走,也要多多保重才是。”
“上海安全的很,都是租界,我们在法租界里面,是不大打仗的——”
说自己家里安全得很,顺带着说说南边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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