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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砂痣_非木非石-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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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景鸣拎着钥匙踱步过来,“走,我送你进去。”
  赵云亭说:“送到这里已经够麻烦了,不用再送了。”
  “我还没去你们实验室瞅过呢,今天顺便长长见识。”
  “实验室也不是可巧的地方,能长什么见识?”
  “怎么?不欢迎?”
  赵云亭态度有些坚决,“今天有师哥在下面配甲醛方面的试剂呢,味道不怎么好,关键是有毒。”
  李景鸣不信,似笑非笑地看她。
  赵云亭认真道:“下次钱老师在的时候你再来吧,正好让他带着参观参观。前两天还来了一批人,也是要参观长见识的,结果把实验仪器打碎了,一小瓶几克的量的药品好几百,赔偿倒是小事情,但是进行了三个多月的实验泡汤了。钱老师对着外人没多说什么,事后却为此朝我们发了好大的火气,责怪我们工作有疏漏。”
  李景鸣笑了笑,直言说:“老钱守着学生还这么坏脾气?他守着我可不敢,不过守着我的时候也不太老实,说话喜欢打太极,我瞧他太极拳在平常肯定是没少练过。”
  听他守着自己讲老师的不是,赵云亭立时有些尴尬,接话不知道怎么接,不接话又感觉是认同他而不袒护老师。
  她最后也只能若有似无地看了他一眼,撇过去这个不谈,“时候也不早了,实验室那边很忙,我看李总也很忙,总不至于天天真那么闲。”
  李景鸣见她一直往左右看,似乎是真是急着回去,又见郑晴在前头站着往这边一直望,甚是碍眼。
  他想着,自己虽然是得寸进尺的脾性,但也识时务,不管是情愿还是不情愿,吃人嘴短拿人手软,这顿饭都吃了,下顿饭还能远了?
  “那成,你回去忙吧,哪天有空了再喊着你那位师姐出来,咱们去吃海鲜去。”
  赵云亭敷衍着答应了,说着拨开耳边的乱发,回身跟上郑晴。
  郑晴在这边站的脚都有些麻木,见她过来才泄了口气,语气很挑剔: “真要是一点儿意思也没有,那干脆往死里回绝了吧,这样又省事又清净。你一直这样是给自己招麻烦。”
  “我试过了,软硬不吃的。”
  “那还是话说的不够难听,男人最要脸面了,你说难听了他肯定就知难而退了,就算不是知难而退,也不会再纠缠你。”
  “你说的意思我明白,”她沉默了一会儿,皱眉说,“过于伤人尊严的话我怎么说的出口,总得给人留点颜面吧。他本质上也没做过太过分的事。”
  郑晴说:“可是你……”
  赵云亭不想过多提起,见她这样担心,只得叹了口气,“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过几天热乎劲儿大概就该消散了,他好几次都这个模式。”
  “看样子有年头了啊?”她有些压不住好奇心。
  “哪有……”赵云亭赶紧解释,“偶尔接触多了会有几天有兴趣,十天半个月以后就又消停了。我想着,在我这,他估计一直不怎么服气,所以才这样。尤其是现在开公司做了老板,整天不得颐指气使的,谁敢跟他逆着来呢。”
  “依我看啊,越吃不到嘴里的越馋人,越摘不到的星星越晃眼……你呢,又不把他放眼里,能不吸引他嘛。”
  赵云亭有些尴尬,岔开话题:“今天中午让你陪我走一趟真是挺麻烦你的,我知道你最近也很忙,本来不应该拉着你的。”
  郑晴说:“前两天忙的厉害,今天倒是不怎么忙,也就下午去财务那边报个账。”
  赵云亭听她这样说心里的愧疚感才稍微少了一些,但是毕竟是耽误了她的时间,免不了记她个人情。
  郑晴想起事来,回身问她:“有个事我正想问问你呢,检测中心给不给测孔径孔容啊?我明天打算带一组实验药品过去测一下呢。”
  赵云亭眉头一皱,“那边是给测的,不过学校这边不给报,得自己掏腰包。”
  “学校最近怎么回事?故意拖后腿?经费就这么周转不开啊。”
  赵云亭叹了口气,“大概二百来块,我实在没办法就测,垫付了好几次了。”
  “钱老师那边给报销吗?”
  赵云亭摇摇头,“上次去找过他,钱老师说这种钱只能先自己拿了,下次他再去沟通沟通,尽量调整。”
  郑晴有些难以置信,瞪眼说:“他就没说他给报了?”
  赵云亭摇了摇头,据实以告:“钱老师没提这个,他最近挺忙的,神龙见首不见尾。昨天又出远门了,不晓得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郑晴跟着叹息,“也是,钱老师是指望不上了,反正只要学校财务不给报,他就肯定不管这个烂摊子。上次孙瑞替他出差,来回路费还有住宿吃饭都是自掏腰包的,在那呆了一个星期,花了一千多块。”
  赵云亭知道孙瑞三月份以来因为论文设计的事情对钱比淮颇有微词,越是这样对着干,两厢越看不顺眼。
  这件事情上孙瑞的确有些不明智,但是换谁临到这个事情也都不一定有孙瑞处理的漂亮。至于钱比淮,他有些行径的确是不地道,赵云亭心知肚明,可因为有着师生这层关系在,很多抱怨也不能摆到明面上面讲,至少毕业前不得这么嚣张。
  今天听到郑晴讲这个话,她本想提醒两句,想了想还是忍住,顺着她安慰说:“嗯,这也没办法,谁的点儿背就摊上了。不过师哥过去这个暑期就要准备毕业的事情了,以后出差的次数会少下来,负担也会少一些。”
  郑晴以为赵云亭也会跟着说道两句钱比淮的错处,没想到赵云亭是这种不咸不淡的口气。这反倒让郑晴心里没底,只觉得坏了,毕竟人心隔肚皮,赵云亭到底是不是个快嘴快舌、搬弄是非的人她也不甚了解。
  如果赵云亭此刻跟着挑剔两句,她肯定要拿她当作一路人,吐露更多。现在情况相反,她吃不准,只好住嘴。
  因为学校里行人多,车子开不快。李景鸣慢悠悠行到西区的宿舍楼,他突然来了烟瘾,一摸兜发现烟盒里空荡荡就躺了一根。
  前方不远处有个书报亭,正好设在十字路口。他停下车买烟。
  这边比不上外头的超市,香烟的品种又少又便宜,大多都是亲民的学生价。
  真正有瘾的人,想抽起来烟的时候大多是不挑剔的。他随手买了一盒,十来块,胜在劲儿大。
  给老板娘一张红票子,正等对方找零钱的空挡后面就传来喊声。
  李景鸣一扭头,立马瞧见一个面熟的人,对方越走越近,待他仔细一瞧才认出对方。
  那人笑了笑:“老远就看见你了,只是不敢认。”
  李景鸣接过来老板娘的找零,跟着笑:“这不是老楚吗?你在这……”
  话说到一半,路旁车门一开,从上面下来个学生打扮的年轻小姑娘,李景鸣也不是没见识的土包子,立马明白了怎么回事,转口说:“怎么着啊,老楚?你现在混的不错,业务都办到学校里来了?”
  楚明跟他关系还算熟识,一脸不正经地摆手说:“别误会,没有。”
  “没有”二字尾音拉的老长,其实完全不把被识破这事放心上,也没多做解释,倒是打趣李景鸣:“怎么?咱们办的一样的业务?”
  李景鸣这次没跟他玩笑,正正经经地说:“来不了,你这一套我可来不了。”
  “那你做什么来了?”
  “老同学刚聚完会,来送人的。”
  “呦,男人还是女人?”
  李景鸣笑一笑,“都有都有。”
  楚明又问:“工作的还是不工作的?”
  “也都有。”
  楚明看了看李景鸣手上的烟盒,继续打趣:“你这还有不工作的?着急的同学孩子都得生俩了吧,那些搞科研的人,尤其是男同志寻常也不着急?也不压抑?三十岁才能开始X生活,40岁就不行了,正当年的时候也就享受十年。”
  李景鸣打开香烟递过去,他嫌弃便宜,没抽。
  李景鸣给自己点了一根,点头说:“一般人是没你这福气,比别人早享十年的福。”
  正说话车上的小姑娘就等不及了,打电话过来催,见楚明不接又气急败坏地招手。
  “本科生吧?几年级的这是?”
  “二年级。”
  李景鸣眯着眼看了两眼,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眼光太刁,那模样青涩的像没长熟的野果子似的,看一看就觉得酸涩,涩的倒牙。

  ☆、第 14 章 第14章

  婚礼越来越近,很多事情也紧锣密鼓地操办起来。林芳和吴旭东各自的老家隔了些距离,在一些风俗习惯上难免向左,虽然一开始就讲好了要求同存异,但是真正实践到事情上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女方这边心里委屈,总觉得被怠慢,男方这边的人又觉得繁琐难伺候。两边都隔应着达不成一致,反而事事不尽如人意。
  林芳在父母那里周旋、开解,实在是筋疲力尽。白天耐着性子商量,到了晚上就忍不住要多说道几句。一句两句还可以,再说多了就有些不中听了。
  为此,俩人频频拌嘴。
  吴旭东虽然嘴上没有说什么,可是心里有异了,行为举止上都能带出来。本来他就泛起来涟漪,加上最近林芳闹了两场,心里的那点水花自然越泛越大。
  这天中午,林芳不知道触动了哪根神经,发了一通牢骚,话也说的难听。
  吴旭东忍无可忍,举手摔了杯子,皱眉说:“你说的我都明白,也没有刻意去委屈你,只是你们那边的礼俗我这边都不知道……我一开始就说了,你有什么要求尽管开口,你爸妈那边有要求你也尽管开口,不要总说让这边看着办,办来办去,到最后也没合上你们的心意,你们又反过来闹情绪。”
  寻常的时候,吴旭东都是一派和煦的好脾气。
  此时说话虽然也没有多大的腔调,但是眼睛里表情上却有些恼怒。
  林芳不敢再继续念叨他,住了嘴看他。
  他也有些愣神,半晌才说:“对不起……”
  林芳看着他没搭腔。
  他又说:“这几年我一直在学校里,没有能力赚钱,读研的时候你留在那边边工作边陪我,花了你不少钱。后来几年我到了这边你又辞职跟过来,虽然读博士这四年有了工资,但也勉强够我自己花销。我没给过你什么,都是你在付出,这些我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你真不用……你真不用一直拿出来讲……”
  林芳内心有些复杂,沉默了好半天才说:“我害怕。”
  “你怕什么?”
  “不拿出来提醒提醒你,我怕你忘了我对你的好……”
  “我怎么可能忘,我没忘。”
  “事情可能没忘,感觉就说不准了……”她又犹豫了一会儿,咬牙说,“我的担心也不是多余的,你想一想,如今你的学历高出我很多,是不是偶尔会觉得跟我观念不同了呢?是不是会觉得跟我在一起没有共同语言了呢?”
  “没觉得,我从来没这么觉得。”
  林芳说:“我不想把你抓得太紧,抓得越紧越抓不住……可是我最近又感觉不对劲……女人的感觉最准了,我总觉得不对劲……”
  吴旭东想起来什么,一时间有些愧疚,他冷静了几分钟,叹气说:“我最近太忙,结婚的事一直是你在操劳,我做的不够,对你关心也不够……等我忙过这几天吧,过了这几天我就请假,你也好有时间好好休息。”
  林芳抬眼看他,但是心里还是觉得少了一些什么。
  吴旭东说着便拿起来外套要出门。
  林芳拦住他,咬牙问:“那天晚上你匆匆出门,到底去哪了?我爸妈过来吃饭商量事情,你招呼不打就走了,他们对你很有意见,你晓得吗?”
  吴旭东顿了顿,垂下眼说:“是我不对……实验室那边突然有急事,不过去不行。”
  林芳笑说:“你去实验室了?”
  “嗯。”
  “我打电话过去问了,你不在。”
  吴旭东心里一惊,回头看她,“你真打电话了?”
  “嗯。”
  吴旭东脸色有些僵硬,连着咽了几口吐沫,缓了缓才说:“哦……是这么回事……”
  他放下外套,慢慢走近林芳,“我的确是去实验室了,五楼的钥匙在小师妹那里,我打电话问她找钥匙……没想到她喝多了,我怕她一个女孩子在外面喝酒遇到意外,就过去了一趟……可能是师弟们没瞧见我,就以为我没过去。”
  林芳半信半疑,盯着他问:“好好的喝什么酒?一个女孩子心里这么没数?你不是说她挺好一姑娘吗?”
  吴旭东说:“她年龄也不小了,成年人喝点酒倒是也没什么。”
  林芳抿嘴不说了,只拿眼睛瞧他,他被看的有些不自在,挪开眼说:“瞧什么呢?”
  “没什么,”她含笑说,“你对你那个小师妹好像评价很高啊,我每次稍微对她有点意见你就赶紧维护。”
  吴旭东忍不住笑出声,没事人一样说:“你看你,又胡思乱想什么呢,整天瞎想。”
  他拉着林芳的手,握在掌心捏了两下,柔声说:“我们俩都在一起多少年了,你还怀疑什么?这几个师弟师妹品质都不错,我们平常走得也近,所以关系挺好,他们见了你,哪次不是热情又客气地喊嫂子?再说,我以后留在学校,跟他们还有一年两年的时间相处,我怕你误会,时间久了传出去不好,以后谁走到哪一步都说不准,说不定还得用上别人。”
  林芳听他讲了一通道理,心里虽然还不得劲儿,但是也知道他为人比较不错,平常把朋友同学之间的情谊看得也比较重,如果她再多说他实验室里这人那人的不是,说不准只会让他觉得自己小肚鸡肠、斤斤计较。
  林芳又想,自己一直欣赏的不就是他的品格。觉得他大度,和善。在一起这么久,也没听他说过谁是谁非,别人做得真过分的时候,他也顶多说一句“这人不会办事情”。
  她跟同事发生口角矛盾的时候,他做得最多的就是安慰她宽她的心,事情经他一分析的时候,她就觉得算不得可以放心上的糟心事了。
  林芳跟他在一起,总处在少女怀春的状态。
  “我之前不这样,你也了解我……”林芳默了默,“你在那边的时候我跟着你,你来了这里我又辞职跟过来,我感觉这几年我把精力都放到了你身上,我真不敢想象,一旦咱们分开了我要去哪,那样我就一点目标也没了。生活一点劲儿也没了。”
  吴旭东有些心累,低声说:“你是没有安全感……你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吗?你要给自己定目标,不要把别人的目标当成自己的目标,明白吗?”
  说完见林芳沉下脸有些不悦,想了想又说:“我说这些不是嫌弃你这样做,我是想告诉你,不管是女人还是男人,都要独立一些,不光是经济独立,性格也要独立,这样你以后离开谁都可以生活的很不错。”
  林芳有些难以置信,质问他: “你说这个是不是有什么别得打算?”
  “没有,”吴旭东举起双手解释,“我是想让你有主意一点,不要什么事都歉疚着我来……万一有一天我死了呢?你还要不要活了?”
  林芳有些生气,打断他,“你胡言乱语什么呢!”
  两人面对面地站着,相视无言。
  过了好久,实验室那边来了电话,他带的研究生今天有实验安排,需要他过去指导。
  吴旭东答应下来,挂上电话,犹豫了一犹豫,轻轻环抱住她,安抚她:“你以后别这么没自信,不要总觉得我比你多读了几年书很了不起,而想着自己这不好那不好,你要相信,你很漂亮,很优秀,踹了我那是我的损失。你换人不过是分分钟的事情,而且等着排队的人随便一抓就是一大把,这一大把里头哪个都比我条件好。”
  林芳这才展颜笑了,扬声说:“你就哄我吧。”
  “没有,”吴旭东低头看看她,“真的。”
  林芳深吸一口气,轻推开他,“我知道你忙,去忙吧。”
  吴旭东摸出来手机看了看时间,笑说:“没事,不去了。你不开心我就不去了,我陪你。”
  林芳当然很希望他留下,可是心里又有顾忌,迟疑说: “耽误你办正事,是不是显得我很不通情达理?”
  “没有……”他刚说出口,话还没落地,兜里手机又叫唤起来。
  林芳看了他一眼,眼里有些失望落寞。
  吴旭东看看她,又低头扫了一眼手机,接听了便说:“那个,师弟……我过不去了,我老婆今天身体不舒服,我得在家里陪她……实验有什么不懂的请教一下你孙瑞师哥……这样吧,你把电话给孙瑞,我给他讲,他在二楼吗?嗯,好,好,有什么不明白的给我打电话。”
  他讲完便直接挂了,抬头就见林芳躺在床边对他笑。
  他内心轻松了许多,也笑起来,想起什么又拿起电话说:“我把手机关掉,免得有人找我。今天我们俩好好待一天,谁找我也找不着。”

  ☆、第 15 章 第15章

  孙瑞顶着火辣辣的日头采买药品回来,脖子里明溜溜地全是汗水,还没来得及喝口水,进门就被叫住。
  他抹了把汗,叹息说:“别急,我缓缓。”
  话音还没落地,楼上就响起来设备报警声。
  他肩膀头子垂下来,有气无力地咒骂了一句。
  赵云亭抬起头看了看他,站起来说:“我去吧。”
  “啊?”他有些犹豫,“你不忙吗?”
  “在改专利,已经是四改了。田老师不急着要。”
  “那行,那你上去看看怎么回事。”
  赵云亭点了点头,拎着小师弟从铁梯子爬上去。
  她找到问题所在,随便拨弄了两下按钮,警铃就停了。又等到数值恢复稳定,这才说:“开关顺序搞错了,温度超过设定值了。”
  说着打开炉子的铁门,凉了片刻又关上。
  对方一开始比较拘束,说什么都是点头,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看明白。
  赵云亭回身看他一眼,她也只是见过他几次,顶多是点头之交。这实验本来是吴旭东负责督促的,按理说不应该他自己来做。她迟疑着,想要问什么最后还是又忍住。
  等到重新设置好数值,这便又回过身,默了半天才淡淡地问了一句:“大师哥今天确定不过来了吗?”
  “说要过来的,结果又不过来了。”
  赵云亭有些怅然,嘴上却还说:“嗯,大师哥最近事情比较多,你有什么不懂的尽管来找我……也可以去问孙瑞师哥,只要是这个实验室的,都可以教你。”
  他说:“好,这几天就多麻烦师姐了。”
  赵云亭冲他抿嘴笑了笑,低下头收拾桌子上洒落的药品粉末。
  几句交谈下来,他觉得赵云亭人出众又好脾气,自然就像雄性孔雀见了雌孔雀忍不住要开屏一样,积极搭讪套近乎,可是自言自语了半天,一时找不到有交集的话题,只好把话头又拉到吴旭东身上,跟在她后面说了两句:“大师哥原本正要过来的时候嫂子好像有点不舒服,然后就不来了,说要陪着。没想到大师哥平常守着咱们挺严肃的人,一换成嫂子就这么没脾气啊……”
  “哦……是、是啊……”赵云亭勉强笑了笑,顿时心不在焉起来,她回身拿过来抹布,低下头胡乱擦了擦桌子,满是敷衍。
  他探过身追问:“你怎么了,师姐?”
  赵云亭神情恍惚,赶紧答应:“没、没。”
  说着便后退了一步,后面是环氧树脂台面的实验台,旁面还紧挨着一座通风橱,“嗡嗡嗡”的声音让人光是听就觉得焦躁。
  她脚下有些不稳,身体后倾。台面上有一小汪不起眼的液体,细看来跟普通的水没有两样,但当掌心覆盖上去时,立马就感觉一阵灼热剧痛。
  她低叫了一声,反应还算迅速,赶紧撤回手,拿眼一看,这时候已经出现黑色创伤面。
  赵云亭吸了口气,赶紧拿抹布擦了擦,剧痛还在继续,她回身往水槽方向跑。
  王宁反应也不慢,立马想到她碰到了腐蚀性的液体,赶紧跟过去,一把打开水龙头帮她冲洗。
  没碰到液体的那只手握住另一只的手腕,痛得有些发抖。
  她额头上涔出来汗珠,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突发情况,所以还算冷静,“是硫酸吗?浓硫酸?”
  王宁抬头看她,神色有些愧疚,“我刚刚转移浓硫酸的时候手没拿稳,洒出来了一些,当时想着安装上实验装置再回来收拾,没想到后面稀释完浓硫酸用玻璃棒引流的时候又出了状况,一忙就给忙忘了……”
  他说着就赶紧跑到实验台翻找东西,赵云亭光是看他手忙脚乱的在一堆药品里拨弄就看得胆战心惊,痛得不行还提醒他:“你找什么?小苏打?不是一直都搁在第二层柜子里备用?”
  他拍了拍头,懊恼地说:“对对对,我这什么记性!来第一天大师哥就嘱咐过,碳酸氢钠全统一放在柜子里。”
  上面的动静很快就惊动了孙瑞,他跑上来时王宁刚给赵云亭涂上小苏打,孙瑞不放心,走近看了看她的手掌心,一只手本来就不大,轻轻松松基本就能伤半片,他觉得情况有些严重,赶紧说:“不轻,还是去趟医院处理吧。”
  说话间看到赵云亭的衣角也被灼破了个窟窿,大概是刚才慌乱的时候衣服也碰到了硫酸,幸亏是衣服和手心,这要是换个地方……他这么一想不由得有些急眼,提声说:“你们怎么回事啊,小心着点,是闹着玩的嘛。”
  发火也是担心赵云亭,不由分说地拉着她去医院,脚步匆匆,边走还边对王宁说:“幸亏不是脸上……不是我吓唬你,实验室楼下的草坪还有我不小心打碎的浓硫酸呢,那一片地方三年没长草,土地到现在都是黑的,不信你自己去瞅瞅。”
  这种伤比烫伤更严重也更疼痛,赵云亭这时本来要说几句不要紧之类的话,可是一阵紧接着一阵的剧痛让她脑仁也跟着紧绷难忍。
  实验室看着没有什么,其实随时都可能发生危险。尤其是存储着易燃易爆有毒有腐蚀性的气液固体。
  老师每月开会,强调最多的就是规范操作。因为截止目前为止,基本发生过的安全事故,百分之九十五以上都是人为的不规范操作导致。
  想到这里,她也就忍了下去,让孙瑞说两句也好,毕竟以后要经常接触危险性药品,这次之后,估计再做实验就不敢这么马虎大意了。
  孙瑞的车子停在实验楼东侧的路口,一路照顾着她过去。
  王宁紧跟后面出来,等赵云亭上了车,孙瑞对他说:“我去就行,你留下吧,实验室不能没人。”
  王宁看了看赵云亭,满是歉意地说:“师姐,我……”
  赵云亭这才说:“没事,也不能全怪你,我自己也大意了,没瞧见。”
  他抿了抿嘴,拘束地不知道再说什么。
  孙瑞对他嘱咐几句,打着火,掉头而去。
  于得天进办公室时李景鸣刚挂上电话。
  李景鸣看看他,摇头说:“我以前觉得钱比淮这人吧,太抠门了,可是最近我发现我对他认识还不够清楚,存在误会。别人抠门吧,是对别人抠对自己不抠,可是他这人呢,他对别人抠,对自己比对别人更抠……这就让你没办法了不是?”
  于得天听了这话便笑起来,询问李景鸣:“还是不行吗?”
  李景鸣叹了口气,“别得倒是没什么,还是钱的事,这年头都跟钱亲近,都知道钱最中用。”
  “那——”于得天放下关于暂停项目的统计表,继续说,“尽说大实话。”
  李景鸣捏起来他做得表格看了看,突然站起来,“先放着。”
  “李总干什么去?”
  “外出一趟。”他挽起来袖口,打量着外头的天色,“最近天儿也太好了。”
  “热着呢,大暑天的。”
  他拿了车钥匙就往外走,于得天见情况也往外走,紧跟上。
  出了办公室门,李景鸣见他还跟着,嫌弃地说:“嘛呢,我出去办私事,碍眼。”
  于得天这便停住,提醒说:“晚上有应酬,李总可别忘了。”
  他答应了一声,头也不回的下楼。
  刚行到步行街就塞了车,寸步也挪不动,他落下车窗探头瞧了瞧,根本就是看不到尽头。
  天气炎热,人也没有耐性。他想也没想,直接调方向盘拐进一侧的小巷子。
  巷窄,一车进去就挤得满满的。他进巷子前虽然减了档降了速,但是走起来也是不慢。
  两边行人不得不靠到墙根让路,遇到脾气不好胆子大的,还会甩两句污言秽语。
  李景鸣肯定不会把这个放心上。只不过,绕来绕去也没节省多少时间,反而无意间遇见熟人。
  人生妙就妙在,有时候比戏里演得还精彩。
  他记得前段时间周艳芬还显山不露水地旁敲侧击,问他最近忙不忙。李景鸣当时没往心里放,只不过男人都有这么个劣根性,在女人这块,不管你是喜欢还是不喜欢的,都想霸占着。万一那天你发现她对你真没那个意思之后转身去找别人了,那你多少会觉得碍眼。
  这个毛病跟小狗子撒尿占地盘差不多,归结于兽性,雄性动物的兽性。
  上次在吃饭的地方遇到周艳芬,他就明白这女人打的什么算盘,只不过那时候他被赵云亭吊着,吊的正是热火朝天、抓心挠肺的时候,所以也就没心思多去想周艳芬这档子事。
  不过今天又遇见她,而且身边又换了人,这换人的速度连他都只能是自愧不如。他不免要想,不会跟自己腻味那几天也同时跟别人腻味着吧?那自己岂不是成了绿王八?
  刚琢磨到这里,见周艳芬那边就上了车,朝他这个方向驶来。

  ☆、第 16 章 第16章

  依李景鸣这尿性,自然是想着怎么开车过去,利用他这老司机水平的开车技术,虚张声势地恇他两下,也好彰显一下他这血性男儿不吃亏的本色。
  不过想归想,不可能真那么没脑子,毕竟车牌号挂着,路口还安装着监控探头,跑如果是跑不了,那到时候一追究,只会自己给自己找难堪。他又不是活得不自在了,还真不至于。
  恰好有电话来催,问他到了哪里。
  他收回视线,握住方向盘给了一脚油,绘声绘色地说:“到了啊,正找车位呢,这医院人也忒多了,找个停车位都不成,你瞧,只忙着接您电话了,好不容易等了个车位被后面的车抢先了……这么地吧,您老等等,我瞧瞧附近的大厦有没有地方停车……十分钟,我尽量十分钟赶到病房。”
  那边不信他的话,气急败坏地念叨起来,好一通教训。
  电话里这位,就是李景鸣家里头的老太太,年岁大了,身子骨再好也比不得年轻的时候。近两年时常犯哮喘,一到夏天就严重些,所以每年这个时候总要来医院一遭,住上小半个月。
  每逢老太太住院,就爱折腾俩人,一个是李母,另一个就是李景鸣。别瞧着老太太脑子不灵光,但仍旧是晓得跟自个儿子近,临到这个时候,差遣孙子也不舍得差遣儿子。
  李景鸣走到病房,推门就见看护正给老太太洗漱。
  他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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