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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只眼(慵阳)-第1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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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这身打扮,得是民国时期的吧?
“还听得到吗?”我抬头看释南。
释南点头,“听的到。”
我轻轻咬舌,铃铛声还在,也就是说小白楼里的阵还在。可阵还在,为什么鬼会跑出来?
释南把手机拿出来看看时间,对我道,“走一天累了,先回去睡觉。等没人了,上去看看。”
我点头,揉着眼睛跟在他身后上楼。
现在院子里都是人,我们想过去很难不被发现,最好还是等这些人散了。
圆圆的妈妈在旁边嘀咕了句,“人家孩子丢了,也不帮找找。同为失踪人员的家属,怎么一点感同身受的同情心都没有……”
声音虽小,我却听到了!
啧,我原本还想回到房间后控鬼去找圆圆的,现在,呵,我还是睡一觉补充体力吧,也好在后半夜时勘探小白楼。
雨后山路泥泞,我是真累了。回到屋后洗洗脸,几乎是头一挨枕头就睡了过去。
做梦。
梦到无止真人在我耳边喊,让我快点去映月湖拜月。我连吁带喘的跑过去一看,见灌满圆月的映月湖成了阴阳两极的模样。
一直在映月湖中修行的那条走蛟,游荡在阳极之内。而那幅壁画里的黑蛟,则游荡在阴极里。
随着它们游动,湖面上的阴阳鱼慢慢转动,似张大网一样向我扣了过来。
常老四一声尖叫,小柠快跑!
我看着近在眼前的网一声惊叫,一个猛子扎到了映月湖中。
湖水冰凉,我游了会儿,爬上岸,顺着荒野间的小路走。
小路的近头,小时候的我和小时候的陆明正在跳格子。
我每赢一次,陆明就给我一个大白兔。在赢了第五次的时候,陆明的兜空了。
我小脸一皱,不干了。
陆明看着小小的我,很认真的道,“小柠,我没有什么能给你的了。”
“骗子!”小小的我对他哼哼,“说好了我赢就给我的,我不信,你肯定还有。”
说着,小小的我发挥山大王本色,强行去翻他的口袋。
“没有,真没有。”陆明任我去翻,“别找了。”
突然,陆明昂起头看向我,双眸明亮,“别找了,听话,别再找了。”
我突然心慌不已。
他看着我,笑着重复,“小柠,听话,别找了,我没有什么能给你的了。”
说着,后退两步,转身向那一片荒芜跑去。
我连忙去追,脚下一绊,一下子从梦中惊醒。
心猛的翻了个个儿,狂跳不已。耳侧,还回荡着他那句,“小柠,听话,别找了,我没有什么能给你的了。”
捂着嘴,我眼泪落下来。
这,这他妈的算什么梦,这算是什么梦!!
这些年来我做过无数噩梦,全部加起来,都没有这一个让我心惊害怕。
我光脚下地,跑来到外间躺在释南身边。越想越害怕,翻过身抱住他。
释南把手搭在我肩上,轻声问,“做噩梦了。”
我点头,把脸埋在他怀里,眼泪止不住。
“梦到陆明?”
我再次点头,想了会儿,闷声道,“梦到他跳格子输给我,不给我大白兔。”
不是不想对释南说,是不敢说,忌讳说。怕这个梦一出口,就成了已定事实。
我要找,一直找,直到找到他。
释南轻笑出声,“大白兔……你想要多少?”
我笑了,“梦,我又不是真要。我都多大了,还吃糖。”
“我要吃糖,给我大白兔!”
圆圆略憨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释南伸出胳膊,跃过我把灯打开了。我回过头去,见圆圆就站在我们床边儿上。上身穿了件荷叶领的短袖,下身是个牛仔小短裙,正是谢老太所说的,她不见时穿的那身衣服。
浑身上下都水,头发散乱的披下。脸色青白,嘴唇发,鼻下还有两抹血迹……
我倒吸一口凉气。
圆圆,死了!她,居然死了!
释南的呼吸落在我耳侧,好一会儿,问道,“你最后见到的人是谁?”
圆圆没回答,对我们伸出手,“给我糖。”
我皱眉,别说我们没糖,就是有糖,她现在是鬼,要怎么吃?
圆圆又要了次糖,见我和释南都不理后,哼了声,到长桌那里翻柜子。噼啪一顿乱响,把柜子里的东西能扔出来的都扔出来后,穿门走了。
我和释南盯着门看了好一会儿,齐齐翻身坐起。在他下床的时候,我已经先一步开门出去,来到走廊上。
院子里人声鼎沸,那些出去找人的一二三队好像正在回来。谢老太坐在洗衣房的门外,嗓子已经哑的说不出话来,几个中年妇女无精打采的站在菜池旁边儿。
我走到走廊尽头,把目光落在那个小白楼上。先前看到的那个民国女人不见了,小白楼的气息看上去正常无比。巨场扔划。
释南走到我身侧,看了眼小白楼,又看了眼楼下的人群,道,“回去睡吧,今天晚上是去不成了。”
楼下,圆圆从刘阿姨家穿墙而出,穿过人群,向小白楼走了过去……
第321章哄孩子的事儿我来,不用你。
圆圆找了两天一夜没有找到,警方介入,在扩大范围寻找的同时,对院子里所居住的人进行排查。我们几个失踪者的家属也不例外。
我和释南相比院子里的人要轻松些。因为圆圆失踪那天我们一直和王行在一起,有有利的不在场证据。
可短时间内要想再入山是不可能了,因为前后两次失踪三大人一孩子,家属院被严密监控起来,以免再发生别的意外。
想探小白楼也不行,不知道瓦数的探照灯挂在二楼房顶,把整个院子照的雪亮。
在谢老太哭的神情恍惚,别的妇女三三两两去安慰她时,圆圆的鬼魂死不要脸的坐到我们的房间里吃香火。
一边吃,还一边挑战人类的忍耐力极限。
吃着吃着,它对我翻个白眼,问,“阿姨,有没有水蜜桃味儿的?我喜欢吃水蜜桃味儿的!”
我咬牙切齿!
水蜜桃你大爷。死孩崽子你信不信我分分钟抽你个水蜜桃样儿!
给你吃就不差了!哪来那么多废话!
见我不理它,对释南道,“叔叔,你叠这飞机不好玩儿。我想要周阿姨家小妞儿那个芭比娃娃,那个芭比娃娃好几套裙子,还能换发型。”
释南板着脸。靠着窗,掐着手机,目光能在圆圆身上穿出来一个洞。
圆圆和看不到释南能杀鬼一样的目光似的,翻着白眼,一副轻视模样。
在圆圆第无数次让释南去周阿姨家偷玩具时,释南黑着脸,对我道了句,“网上说,小孩子不能惯,特别是在幼儿时期。想他听话,最好是三岁前不让他说出一个不字来。三岁后要注重引导,避免……”
我往释南那里靠了靠,他手机页面上育儿指南四个大字直接戳瞎我24k金纯狗眼!
“释南!”我捉住他衣服猛晃,“你丫还看育儿指南,你哪来的闲心,你还想养着它不成?!”
“那你说怎么办?”释南看着我。一脸的无奈,“你对它有办法?要想摆脱很简单,我现在就把阴差叫上来送它入阴,可它现在是找到它尸体和凶手的唯一线索……”
我攥着拳头在原地跳脚,满肚子的怒火发不出去。
它为什么会在这里,对我们百般要求?
因为她尸体还没找到!
在没找到尸体的情况下,院子里的警察一时半会儿撤离不了。
圆圆自己也找不到。
按道理来讲,肉体对鬼魂来说意义特殊,鬼魂肯定会知道自己的尸骨在哪里。
可这条定律,却在圆圆这里被打破。热门
我试着控鬼找过,除了小白楼外,其余的地方被我翻了个遍。小白楼里也没有,因为谢主任已经带着人进去翻找过。
说起来,这个小白楼是附近有名的凶楼。据楼下那几个大妈说,这个小白楼在八十年代时曾经是个舞厅,因为挨着古道。辉煌了好一阵子。可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接二连三的吊死好几个舞女。
后来被封,再后来荒废,直到这里开发。古道被废,在旁边新建了公路。
至此,我也就明白那个白楼里面压着的是什么鬼了。至于谁压的,应该是盖这个小院儿的人,不然,哪能放心把院子租给云腾公司做家属院?
尸体找不到,我们就想着圆圆能把杀害它的凶手给指认出来吧,只要它指认出来,我和释南有的是办法让那个凶手去自首认罪。
届时,这个院子的警力也会撤退。
可这熊孩子!愣是不知道是谁把它给杀了!
按它自己的说法是,它当时在浴室里玩儿,突然就被按住脖子扎到了水桶里。
迷糊中再起身,就是鬼了。
那会儿它还在迷离期,的确是看到一个人影抱着它的身体走了。可,它就是想不起来那个人是谁!
只记得身材不是很高大,看着很眼熟……
这条线索,排除了圆圆是被小白楼里的鬼杀死的可能。如果是鬼,不可能会处理尸体,圆圆也不可能会看着眼熟。
我和释南去过浴室,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为什么不用符让圆圆消停儿的听话?
他大爷的,太能哭了!
用困鬼符不能动,哭!
用打鬼符让它老使,大哭!
收到一个小瓶子里不让它出来,山哭!
稍有什么心情不瞬或是什么要求没达成,雷哭!
它活着时哭起来就能毁天灭地,死了后的威力,堪比原子弹轰炸地球!
哭的我和释南一个头两个大!偏偏,没有能让鬼闭嘴的符!
还不能放它出去!巨有吗扛。
这熊孩子!活着时去别人家就和进自己家一样,一点礼貌规矩也没有,死了后更是!
就它死的那天晚上,它把院子里的所有房间都给扫荡了。翻箱倒柜也就算了,重要是院子里有两个三岁下的小孩儿。
小孩子天灵盖儿还没合上,能看到鬼影,它往近一靠,那两孩子就哇哇哭。
没办法,只能放我们屋里哄着!
我一直看不上圆圆,所以从一开始就对她板着脸。说真的,我不一符拍的她魂飞魄散,已经算是好脾气了!
圆圆虽然熊,却很会看眼色。她知道我不吃她那一套,所以对我还收敛点。
释南不一样,他开始对圆圆各种好脾气。让他叠飞机,他就叠飞机,让他画简笔画,他就画简笔画,可等圆圆提出让它去拿周阿姨小孙女的各种玩具来给它玩时,释南的脸就能用调色盘来形容了。
可这会儿已经没用了,他已经成了圆圆眼中的软柿子。
想想,我们两个捉鬼无数,下过海,进过墓,敢和煞单挑过的阴阳先生,竟然就这么被个小鬼给拿兑住了!
释南一把拽住我,“别跳了,再跳也没用,不如多看几眼。”
“你知道没救是什么意思吗?”我看着释南道,“这种熊孩子已经没救了!”我看着圆圆,咬牙切齿的道,“如果以后我孩子这样,我就,我就一把掐死他,打的他魂飞魄散,不给他再去轮回的机会。”
释南猛咳几声,看着我道,“苏青柠,你这种想法很危险。”
我抬头瞪他!
“行了行了,”释南清清嗓子,拽着我胳膊道,“哄孩子的事儿我来,不用你。”
说着,把我推出门。
门关上那一瞬,我听到释南对圆圆软声柔气的道,“圆圆,偷拿别人的东西是不对的,更不能占为已有……”
“不行,我就要我就要!”圆圆扯脖子猛嚎,“你不给我我就哭!”
“小孩子要听话,不能不讲理,你……”
释南话没说完,圆圆哇的一声,嚎开了,“我就是想不起来,你还不放我走,我要去找我奶奶,我和我奶奶说,我奶奶一定给我拿来!”
两分钟后,释南特别无奈的道,“……别哭了,我去给你买。”
我本来很气,在听到这话后,瞬间笑成狗!
门上传来‘咣’的一声砸门声,“再笑揍你,一边玩儿去!”
“你揍我,我就哭。”我道,“我能哭的比它还惨。”
听到里面传来脚步声,我转过身飞快下楼。
楼下,王行正在和几个妇女坐在一起聊天。自打家属院出了事,他就不再跟着刘斌进山,而是传门负责这边。
几个人聊的话题看似松散,却不难听出,王行在暗中打探谁和谢主任家私下里有过节,或是工作上的,或是平时过日子的。
我往近靠了靠,在听了无数谢家的奇葩事后,抽了个空隙问王行山里的寻找有没有进展。
刘队长带人进山,已经三四天没有回来,也没再给我们这些人开过小会。
王行看看那几个扯闲话扯的正热乎的妇女,站起来把我拉到一边儿,道,“昨天,在找到陆明手机往南很远的地方,发现了一组杂乱的脚印。有一枚特别清楚的已经采集脱膜……”他看了看四周,道,“我早上时问了句,说百分之八十是孙飞飞的。现在正式的结果还没出来,你先不要对别人说。全等今天刘队回来……”
我惊讶“王哥,下过一场大雨了,还能找到鞋印?”
“是新的!”王行小声说,“这个发现很重要。也就是说,孙飞飞还活着,而和她在一起的那个人,十有八九,就是你哥……”
我低下头,暗暗笑了。
看吧,梦都是反的。我那个噩梦是在告诉我,我现在不过是在噩梦里。用不了几天,陆明就找到了。
我想进山的心思更浓。
警察找人是在警犬的带领下一步步去量,而我控鬼找人就不一样了。
如果我能到找到鞋印的那个地方,没准分分钟就找到了。
和王行把再次进山的想法说了后,王行连连摇头,“不行,绝对不行。眼瞅着圆圆还没找到呢,你们进山再出了什么事,我们是要被处分的。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不然也不会把这事儿提前告诉你。现在进展良好,你还是安心……”
话说一半儿,王行停住,把目光看向我身后。
我回过头去,见一身疲惫的刘队长叨了根烟走进家属院。他身边还有年轻人,手里牵着一条吐着舌头喘气的大狼狗。
大狼狗一进院子,拴在树下那只连站都站不起来的老狗抬起头来,对着院门口狂吠。
大狼狗站在原地,对那只老狗呲起牙。
刘队长走过来和我握了握手,然后对王行道,“还没线索呢?”见王行点头,他道,“调了只警犬下来,你去那孩子家里,找件那孩子的衣服出来。”
王行点头,转身小跑,去了谢主任家。
狼狗还在那里狂吠,任那个牵着它的人怎么下令都不听。就在王行带着谢老太拿着一件小裙子出来时,狼狗猛的挣脱出来,向树下拴着的那只老狗冲了过去!
刘队长一声大吼,“小秦,还不快拉着,别让它打架!虎子今天是怎么了,也不是第一天服役了……”
话音没落,狼狗已经跑到老狗面前。
却没打架,而是站在狗食盆面前来回嗅,然后回过头来对小秦狂吠。
老狗拽着树枝,看着狼狗也猛吠,可却因绳子不够长而够不到跟前。
刘队长愣住了,过了好一会儿,对小秦问道,“这,这,虎子是负责找谁的,它是负责找哪个人的?”
小秦回道,“找孙飞飞。”
刘队长大手一挥,“把那只狼狗和食盆带回去化验!”
第322章鸵鸟肉
家属院,笼罩在一片恐怖气氛中。倒不是因为刘队长下令让人把那只黑狗和狗盆带走。而是狼狗在嗅了圆圆的衣服后,在小白楼地窖,没错。就是地窖里,找到了圆圆的尸体。
小白楼荒废多年,院子里的人根本就不知道里面还有个地窖。
按着在这里住的最久的人说,那个小白楼是凶楼,平时也就老耿头儿上去看看。
小白楼附近种的那些菜,都是老耿头儿种的!平时,老耿头儿还用这些菜去食堂里卖钱。
这话一出,老耿头儿马上成了杀死圆圆的头号嫌疑人。
刘队长带着人找了老耿头儿一下午也没见踪迹,就在以为老耿头儿发觉不好跑路了时,老耿头儿踏着似血的夕阳,顺着山路回来了。
推着自行车,车把上挂着一只桶。桶是黑紫色,已经看不出原来模样,桶里面装了几块白红相间的肉。
才一进院子,就被院里的妇女发现。紧接着。被一脸怒色的刘队长带人给拿下了。
老耿头儿不服,扔了自行车大吼大叫,奋力挣扎。
在看到树下的老狗不见了后,扯着脖子怒吼,“狗呢!那只狗呢!!你们把我狗带到哪去了!滚,都滚!这个院子不租了!我老耿头儿只看院子不收尸!”
几番挣扎后,被王行和小秦按在地上,扣上了手铐。
刘队长气喘吁吁,“你要是被冤枉的,我们会放了你。可眼下,你得和我们回去协助调查。”
说完,一摆手,让王行和小秦带他走。一起带走的,还有他那半桶红白相间的肉。
老耿头被揪扯着押出院子时。回头对食堂的周阿姨瞪着眼睛道,“狗,我那两只小狗!拴在后面园子里!把它牵出来拴到大树下!”
周阿姨别过头没看老耿头儿。直到他喊了四五遍,才抖着声音说了句。“这,这都什么时候儿了。你还惦记着你那两条狗呢。”
老耿头儿和疯魔了一样,直到被推到警车上,还回头吼道,“全滚,全都滚!这院子不租了!你们不滚,全都得死在这儿,死都死这儿!”
‘啪’的一声关门车,几声警鸣后,院子里安静了下来。
没过一会儿,谢老太嗷的一声哭倒在地,别的妇女围上前去,擦眼泪的擦眼泪,抹鼻子的抹鼻子,七嘴八舌的劝开了。
“圆圆那孩子平时多懂事儿啊……”
“就是就是,每次见到我都叫奶奶。上次去我家,我正睡觉呢,她从柜子里拿酱猪蹄吃,吃完捅捅我,让我起来帮她洗手,多爱干净……”
“可不是,好好一个小姑娘,和仙女儿似的,怎么说没就没了呢?”
“谢主任轧死他的狗又不是故意的,再说,不是已经买来还给他了吗?”
几声哽咽,一群人哭成了一团。小说
我站在走廊尽头,看着那个小白楼发呆。
怪不得圆圆一到晚上就往小白楼那里走,原来它的潜意识里,知道自己的尸体在哪里。
可无奈,小白楼被铃铛镇着,它进不去,我控的鬼也进不去。
谢主任倒是进去了,可他根本不知道小白楼里还有一个地窖。整个家属院,可能对那个小白楼最熟悉的人,就是老耿头儿。
老耿头儿身材佝偻,圆圆虽然不喜欢他,却也整日见到。
完全符合圆圆所说的,身材不算高大,是它熟悉的人这两条特征。
释南站在我身侧,看着楼下往出牵狗的周阿姨,轻声道,“我怎么觉得,不是他呢?”
我抬头看释南,没有说话。
是不是老耿头儿杀的圆圆,我一点也不关心。我关心的是被带走的那个狗盆和那只黑狗。
心,止不住的抖。
释南拍拍我肩膀,道,“往好想。”
我点头,我没往坏处想,我现在是,什么也不敢想。
当天晚上,我失眠一夜。和我一起失眠的,还有钱森和孙飞飞的家属。
我们五个坐在探照灯下,相顾无言。不远处的老谢家,到了凌晨时还发出一声声的痛哭声。小白楼化了警戒带,两只小狗在大树下发出一声又一声的哀鸣。
第二天天一亮,狗盆和那条老狗的检验出了结果。狗盆里面提取出孙飞飞的血迹,把那只老狗杀了后,从狗胃中找到还没有消化的几块碎肉,经检查,是孙飞飞的。
孙飞飞的妈妈听到这个消息后当场就晕了过去。
我眼前发黑,抖着身子什么也不会思考。
当天上午,消息再次传来。这次,是老耿头儿的辩解,他说他那半桶红白相间的肉死猪肉。死猪,是从附近一座养猪场买来的压死的猪。
这点,得到了警方证实,那半桶肉的确是猪肉。
至于黑狗肚子里为什么会有人肉,老耿头儿给出了让所有人作呕的回答。他说昨天,从下面公司厨房里拿过剩菜剩饭。其中,有几块改完刀掉到泔水桶里鸵鸟肉,让他拿过来喂狗了。
食堂里还有鸵鸟肉,是特意留下来给云腾公司的总经理的。那个总经理去北京开会半个月,过几天回来。
警察拿去一化验,这鸵鸟肉,果真是人肉,血型一对比,正是孙飞飞。
消息一传过来,整个云腾公司都在吐。孙飞飞的妈妈已经不能用晕来形容,她整个人已经临近崩溃!
昨天的鸵鸟肉,孙飞飞的妈妈没少吃。当时我们坐在一张桌子上,她还对胃口不好的我说这肉挺嫩,不塞牙。
当时我夹起一块想尝尝,让释南给拦住了,因为他在那盘肉里发现一根卷曲的毛发……
因为这次的鸵鸟肉是人肉,警方把视线又放在了上次的鸵鸟肉上。云腾公司内部已经找不到了,警方出动不少人力,最后在一个餐馆的冰柜里找到一小块。
经检验,是人肉,不是钱森的,也不是陆明的。
镇上的人说,鸵鸟肉不长有,一年也就卖那么几次。每次,都在很短的时间肉销售一空。
当天,警方在派出警力追扑卖鸵鸟肉的人的同时,开始审问老耿头儿同伙有几个,人都在哪,为什么要杀了圆圆。
一定有同伙,老耿头儿一个人,是没办法在雨后走进深山留下混淆视听的孙飞飞的脚印和打斗痕迹的。
老耿头儿一个罪也不认,在派出所里蛮横大闹。
院子里的妇女们把上辈子吃的饭都吐出来后,开始议论老耿头儿。说这老耿头爱狗如命,就是个疯子。而且特别残暴,不止一个人看到,他拿着斧子把谢主任轧死那条黑狗劈得粉碎,喂给了另一条黑狗吃。
说如果圆圆的尸体不是被找到了,十有八九会以鸵鸟肉的名义出现在餐桌上和狗血里。
还说,另两个失踪者,可能已经遇害了。因为在不久前,别的小镇上,也出现过卖鸵鸟肉的。
我大脑一片空白,别说思考,连最基本的反应能力都没有了。
在正式确定孙飞飞遇害了的那天晚上,释南和我坐在房间里招魂,招孙飞飞和钱森的魂。
现在,只有他们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失败!
子时一个时辰,释南喝了无数次阵,都没能把他们两个的魂招上来。当释南犹豫很久,小心翼翼和我要陆明的生辰八字时,我对他坚决摇头,“不会,陆明不会死。如果,如果他死了,他不会不来看我。陆明他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我,他肯定会来看我最后一眼。他没来,所以,他没有死,他不会有事……”见释南要说什么,我抖着唇对他道,“释南,求求你,给我留点希望……”
释南点头,对我道,“他不会有事,一定不会。现在想知道他的消息,只能问孙飞飞。如果,孙飞飞真是老耿头儿杀的,那它十有八九被压在了小白楼里……找个时机,咱们去探小白楼。”巨叼叼划。
我对他点头。
山里的搜寻工作已经全面停止了,转而变成对小白楼的深度排查。两个警员,牵着警犬在小白楼里来回穿梭了寻找钱森或是陆明的痕迹,可一连两天都一无所获。
派出所里,老耿头儿依旧不认罪。
到了圆圆遇害的第七天,云腾土建公司的总经理回来了。先是召开全体员工大会,然后派车接我们几个失踪者的家属过去。
老生常谈,先表示慰问,再表示歉意,最后又提到补偿。生意场上的人,话说的滴水不漏,事也办的圆滑,不过半个小时的时间,孙飞飞的妈妈就从狂怒状态变成小声低泣。
在暗示了云腾土建公司会对孙飞飞和钱森做出一定的经济补偿后,赵总经理让秘把三个人送了出去。
当小会议室里只剩下我和释南同他相对时,他狐狸一样的眼睛里露出一抹精光。犹豫片刻,对我问道,“苏小姐,我问句不应该在这种时候说的话……你会不会捉鬼,懂不懂阴阳?”
我和他对视几秒,点头。陆明和他说过?有可能,不然他上几次是怎么给我接的生意?
“那,我就敞开天窗说亮话了。”赵总经理往老板椅上一靠,脸色沉了下去,“苏小姐,你们到底在玩什么路数?你们既然已经接下我这笔买卖,而且是陆老板亲自出面,那就应该把事给我尽善尽美的做好。现在,在搞什么?失踪?还带着我两个员工失踪出了人命……这就是贵公司做事的方式吗?”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陆明只是个小律师,他怎么成老板了?
“听不懂?”赵总经理从鼻子里冷哼一声,“我听别人介绍,说陆老板手下的人捉鬼一绝,又恰逢在云南,所以才花大价钱,让他帮我给那个小白楼解决了。现在,事没解决不说,还出了人命,连他自己都失踪了!能不搞笑吗?陆先生身边可是有美女助理二十四小时保护陪同,他会失踪?”
“等等。”我咽下一口吐沫,对他问道,“如果我没听错,你是说,陆明,是来给你捉鬼的。而且,他有个捉鬼的公司?”
脑子有些乱,不是一点半点的乱。陆明,捉鬼,还开公司?怎么可能,他根本就没有捉鬼方面的天赋,他,他根本就不是这个世界里的人。
“苏小姐在这和我装傻呢?你说你是陆先生的妹妹,又懂阴阳会捉鬼,会不知道这件事。”赵总经理拿出一烟点着,吐出一个烟圈后,道,“总之,我不相信陆先生失踪了。那个小白楼,你们也尽快给我解决掉。收了定金不办事还出了人命,我一宣扬出去,可不单单是砸你们公司牌子的事儿!我还要让你们吃官司,人命官司……”
第323章这和鬼厉不厉没关,和鬼骚不骚有关
雨下的很大,我站在云腾公司的主楼外,掐着手机一遍又一遍的拨龚叔的电话。
陆明会捉鬼,他有个捉鬼公司。而且长年在外接生意……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当年发现马开心的事,陆明想要往里走时,无止真人就曾经给出过不自量力四个字。
虽然我不爽无止真人不屑的语气和轻蔑的态度,却也清楚无止真人的话不会有假。
陆明,陆明可算是无止真人和常老四看着长大的。他有几斤几两重,无止真人会不知道?
可现在,摆在眼前的事实,却给了我当头一棒!
打不通,不在服务区。
释南找过来后,我几乎每天都在给龚叔打电话,想从他那里了解到陆明的一星半点儿消息。可每次电话拨出去,回应我的都是冷冰冰电脑合成音。
蹲在地上心慌的拨打第无数次时,释南从主楼里大步走出。
他扶我站起来,递过来一张纸条。
“赵总经理那里拿来的。”释南道。“这是别人给他介绍陆明时,留下的电话号码。”
我抖着手拿过来,抬头看释南。巨介何亡。
很平静,看不出波澜。灯光照亮他一半身子,而另一半,和浓浓夜色溶在了一起。
我拉着他的手让他站在灯光下。让光线把黑暗从他身上剥离。然后,才稳着心,把那个陌生的电话号码拨打出去。
几秒钟后,干净的嘟嘟声在电话里响起。拉了三四次响铃后,接通。
在那人还未说话时,我心中雀跃的想,是陆明,这是陆明,一定是陆明,肯定是陆明!
他没失踪,他还活着!他……
“喂,你好。”话筒里,传来一略为沙哑的男声。
我心微沉,“你好,我找陆明。”
这不是陆明,陆明就算是嗓子哑了。他的音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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