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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师里德勒-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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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见好脾气的思诺森涨红脸地发脾气,手上的动作似乎想把报纸撕碎,兰切洛斯立即制止他。
  “还有别的新闻,让我再看看。”兰切洛斯转移话题的技巧纯熟,扫视的比奇找到目标,“激流城市政厅的工程与建筑院和著名的火炬联手开发了一种以杠杆原理和滑轮密切配合的机械,主要运用在港口码头商船货物搬运,尤其是针对重量级的吨位计算的货物。预计将加快激流城港口货运装卸速度,挖掘现有的货运码头的潜力,提升十倍以上的效率。”兰切洛斯满意地点头称赞,“这是一个伟大的发明。”
  思诺森很快冷静下来,再次从兰切洛斯的手里拿走早报,他迅速浏览上面的新闻内容,随后逐字逐句地认真阅读,重复了三遍。
  看到他的异常表现,兰切洛斯似乎也意识到里面的隐藏的意味,那是淡淡的苦涩:“在货运码头讨生活的搬运工,要倒霉了。”
  思诺森异常冷静地抬起头,目光直视兰切洛斯:“没错,医生。有了这种机械,昔日码头上一天到晚都在忙碌的蚂蚁、辛勤的蜜蜂似的搬运工很快都会纷纷失业。他们都是干最脏最累卖力气活的平民,一旦失去这份工作,他们的家庭怎么办?这是一个很严峻的问题,拷问激流城市政厅的那些大人们的良心。”
  “很明显,那些大人物只看见这项发明能带来的效率的提升,而忽视在冰冷的机械耸立并开始运作后,在货运码头上无所事事或者被船主和商人们解雇的工人。我记得,在去年的秋天丰收祭期间,城外的码头面临沉重的急迫的货运压力,那时候,每一个搬运工都是很抢手的宝贵资源。可是如今……”
  思诺森重重地放下报纸:“医生,和你打一个赌,港口码头巡视厅很快就会接到和这种机械有关的案件。”
  “诺尼,会是什么类型的案子,就以你的丰富经验来说。”
  “不外乎,故意损毁,某个重要零件无故丢失,还有各种打架斗殴之类的案子。”思诺森喝完最后一口牛奶,没有仔细咀嚼就把剩余的面包片全部吞下,“说不定就连政法署也会忙的像烧红的铁板。”
  “开始向其它外城区域蔓延的改造工程损害了一些大人的利益,他们不敢向市政厅的决策开战,却会选择正确的时机,合适的地点,煽风点火,把久已积蓄的火焰点燃。”
  “你是说,货运码头和那些即将失业的搬运工。”
  思诺森忽然想到了那些守夜人,以及在市政厅各个部门要塞位置任职的巫师们:“或许,那些大人物并非如此不智。”利箭一样射出的思考方向加入其它因素好像回旋镖似的来个一百八十度转弯,“医生,这种结构完整,毫无粗制滥造、赶工期感觉的机械真的只是刚刚推出的发明吗?不!我认为它已经相当成熟,是激流城上层捏在手里的底牌。”说到这里,思诺森重新拿起早报,看着新闻配图的速写手绘的草图,“舞台准备就绪,时机也已成熟,幕后黑手或者负责策划导演这场荒诞闹剧的激流城上层的那一小撮人都是拭目以待,就让我们安静地看着那些戴着面具的小丑粉墨登场后丢人现眼的表演吧。”
  “那些搬运工?还有搬运工身后的家庭?他们会吃苦的。”兰切洛斯完全出自一个救死扶伤的医生的立场,“搬运工一次乏力的失手,往往造成轻则骨折、重则瘫痪在床的伤势,对他们本人而言是一场意外事故,对他们的家庭却是重大的灾难。尤其是子女很多的生活压力过大的家庭,他们就像城外随意堆砌各种破烂建成的平房,轻轻一推,那间供他们遮挡风雨、提供栖身之地的家园就此崩塌。事后再多的补偿有用吗?”
  “医生,既然我们已经看穿了其中的奥秘,置身事外才是明智的选择,你打算第一个冲上舞台吗?”
  兰切洛斯不可思议地看着性格变了个人似的好友:“思诺森,你这是怎么了?我以为孤儿出身的你会明白那些同样遭遇的孩子们的痛苦,你的脑子是在发烧吗?”
  思诺森捂着头:“我没有。反而是你,医生,真正失去理智的是你。这是一个已经挖好的陷阱,谁都可以往下跳,唯独你,不行。”
  “为什么?”
  “我们是朋友。我无法忍心看见你陷入圈套,任由其他人摆布。”
  “那有什么了不起。每个人都会有头脑发热忘记所有一切顾虑的时候,诺尼,我得承认,我的时候到了。”
  思诺森摇了摇头:“这应该是你的第二次?”
  “什么?”
  “第一次是冒失地违反禁令踏上战场担任前线军团的军医,这件事情还是你告诉我的。医生,你从前途广大的牡鹿不得不离开。虽说你平时隐藏的很好,表现地满不在乎的样子,其实我和你都知道,付出的代价过于惨重。因此,我绝对不容许你犯傻。人的一生,跌倒一次就够了,不应该在同样的地方再跌倒一次。”
  兰切洛斯睁大的眼睛:“诺尼,你的话提醒我了。原来还有牡鹿,当我离开时,塔斯克大师曾经做出勉励。”
  “把牡鹿也牵扯进来,医生,我看你才是昏了头。”
  “诺尼,你是怎么了?完全不像你平时的为人。”兰切洛斯站起身,伸手揪住思诺森的衣领,使劲地摇了摇。
  “放手,医生。”思诺森同样站起身,“我就猜到会这样,那瓶兽人萨满的魔药还有一部分残留在你身体里。”
  两人靠地太近,思诺森闻到一种熟悉又陌生的味道,“果然和我的猜测一样,你还在试验着那些稀释的魔药,它在不知不觉中让你和比蒙兽人一样,降低身为成年人的智商,失去维系理智的丝线,你在走向愚蠢和野蛮的深坑。”
  “难道你就侥幸地避免吗?”兰切洛斯一只手抓住衣领,一只手抓住思诺森的右臂,“为什么从口袋里捏住你的宝贝指环,摊开你的手掌,看看那枚罪恶的戒指是不是躺在上面。”抓住衣领的力道渐渐放松,“诺尼,你认为我会伤害你吗?永远不会。”兰切洛斯放下手,“把戒指扔掉吧,你太依赖它了。我能感觉到,有一股邪恶的低语诱惑的声音,通过戒指,向你的心灵释放腐烂发臭的毒汁。它来自目光凝视深渊、崇拜恶魔的堕落者,就像宿主体内的寄生虫。丢弃它,重新找回自我。”
  思诺森望着为自己带来荣耀和胜利的戒指,忽然想到不受控制的掌心的鬼脸,那扭曲狰狞的外貌,还有吸取对手的生命精华的邪恶本性,警觉地发现自己的乐观精神已经消散地差不多了,这副身躯里剩下的只有冰冷的算计和利益交换的思考。
  “驯鹿在上,蒙你的恩宠和怜悯,曾经盲目迷失方向的我得以幸免。”思诺森再次凝视指环,握紧它,然后就像丢掉一块碎石子似的甩向火焰熊熊燃烧的壁炉。
  指环离开后,思诺森整个人都像一个长途跋涉抵达目的地卸掉沉重的负担而显得轻松的旅人,他伸了一个懒腰,随后紧紧地拥抱兰切洛斯:“谢谢你,朋友。你让我找回了自己。”
  “诺尼,别这样,乔登正在看着我们。”兰切洛斯小声地在好友耳边提醒。
  “这正是我想让乔登按照预期的误导而故意在他面前做出的动作,我是一个好演员。”思诺森开始在生活中寻找某些细节来找回失去的快乐。
  “我能拿你怎么办?”兰切洛斯哼哼了两声,随后浑身肌肉开始膨胀。
  “乔登,这里很危险。退后,退后!”思诺森使劲挣脱,却发现自己无法脱离疯狂的魔药医生兰切洛斯的双手。
  双眼血红色渐渐消退,兰切洛斯恢复清醒的眼神,他的嗓门像胜利广场的钟声般的嘹亮:“诺尼,是我。我的身体已经适应、驯服了魔药。”
  果然,没过多久,兰切洛斯的身体缓缓地缩小,恢复原状,奇怪的是他的衣服竟然没有因为肌肉过度膨胀而撕裂。
  “这是怎么回事?”
  “我已经把千倍稀释的魔药按照自己的意愿存在身体里,需要的时候才燃烧它。”
  “不!我问的是你的衣服。”
  “这个,是我借鉴了北地号角骑士迪巴尔的日常便服的设计原理,采用了贴合复式缝边和百褶裙的折叠技巧……”看见一脸窃笑无法掩饰的思诺森,兰切洛斯立即醒悟过来,狠狠地用拳头砸在他的脸上,“你这个无可救药的家伙。”
  两人之间的冲突以笑闹收场,让一边用早餐的乔登津津有味地反复品尝。
  而在他们都没有注意到的地方,金黄色的火焰烧掉指环上的黑暗,留下一串常春藤花纹。


第194章 乱象的序曲
  激流城外港口劳工署,被搬运工推举出来的德尔诺工头伸出颤抖的手,接过船主代表玛尔塔斯递过来的一叠解雇通知单,每一张就是一个失业的搬运工,这里就有整整十八张。
  “玛尔塔斯,能不能再考虑一下我的请求。”
  “我们都目睹过码头吊机的运作,它能干二十个成年人的活,而且还不用休息。德尔诺,解雇十八个搬运工,已经考虑到我们多年的良好合作关系,原本你应该收到二十张通知单。”
  “玛尔塔斯,我们可以集体降低薪水报酬,只要你不解雇任何一个码头上干搬运的小伙。”
  “德尔诺,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没有人会为了别人降低自己的报酬。”
  “我会说服他们,这个口子一旦打开,汹涌的河水就会彻底冲毁防御的堤坝,我甚至可以看见,越来越多的搬运工都会失业。往日人声鼎沸的货运码头将会耸立更多的吊机,那些冰冷的机械将抢走我们的小伙子的饭碗。”
  “你看,这不是很好吗?德尔诺,我记得你多次向我们抱怨,码头上人太多,经常因为争抢工作而发生打架斗殴,这里是激流城最混乱的地方。如今,我们用吊机取代那些刺头,货运码头将会变得具有条理,充满秩序。”
  “玛尔塔斯,这里是十八个失业的搬运工,也是十八个家庭,一旦他们失去工作,没有其它技能,也没有任何收入,这些家庭会崩溃的。你能承担这个责任吗?你能忍心看着那些孩子因为你的决定而饥寒交迫吗?教会不会坐视的。”
  船主代表张了张嘴巴,想反驳对方的指责,却找不到合适的话。
  德尔诺发现转机,他立即试图抓住这条救命稻草,却不想过于逼迫,让这场对话谈崩:“玛尔塔斯,我恳求你,看在那些孩子的份上,收回这些通知单。”
  “我……”船主代表是激流城的原居民,很自然地将信仰交给驯鹿之王,而且他相当的虔诚,对于信仰的神祇守护着北地所有孩童的教义,他心知肚明,而且考虑到教会的立场,他准备把通知单收回,再和同业者们再商讨。
  就在玛尔塔斯伸出手的时候,他名下的铃铛和酒杯号商船的大副急匆匆地推开港口劳工署的大门,看见雇主的位置,立即跑过去,附在他的耳边说了几句。
  “什么?那些搬运工把吊机砸了。”玛尔塔斯迅速站起身。
  铃铛和酒杯号商船的大副应声:“现在吊机已经损毁无法正常使用,激流城市政厅的工程与建筑院的维修工被挡在外面。”
  “该死的,吊机花了我们船主联合会六万金欧玛,现在还没有回本。”玛尔塔斯怒视着德尔诺,“我要把他们统统解雇。还有你,竟然控制不住那些愚蠢的搬运工,已经没有继续谈下去的必要了。”
  看着怒气冲冲的玛尔塔斯和大副起身离开劳工署,向巡视厅方向走,德尔诺悔恨地绞着手。
  就差那么一点点,我们双方各退一步,新的协议就达成了。在关键时刻捣乱,这群下水道堵塞的淤泥。
  松开就要掰断的手指,货运码头工头之一的德尔诺忍住剧烈的痛楚,立即起身往港口方向跑。
  早就准备着的港口巡视厅接到玛尔塔斯的报案,立即全体出动,以总探长为首拉网似的扑向不远处的停靠商船的码头。
  气喘吁吁跑过来的德尔诺仗着自己多年积累的脸面和情分,挤到总探长威廉姆斯的身边:“威廉……”刚刚开口,就被熟悉的总探长堵住了嘴巴。
  “德尔诺,都别说了。你知道他们都干了些什么吗?捣毁的码头吊机是城主的作品,他们不止是犯罪,而是在叛逆。”
  形势转眼之间就直落而下,面对山崩一样压过来的罪名,德尔诺感觉嘴里的苦涩,他叹了口气,又想到了教会:“在码头上扛活的搬运工都是驯鹿之王的信徒,叛逆这种大罪,请务必让港口教区的牧师见证。而且,玛克,以你的智商,你会相信几个搬运工会犯叛逆罪吗?”
  激流城港口巡视厅总探长玛克·威廉姆斯放慢了脚步,他轻声地提醒:“没有办法,德尔诺,他们闹的太过分了。而且也太鲁莽冲动了,吊机刚刚运作几天,许多大人物都在盯着,在这个时候闹事,这是在送死。”
  德尔诺低下头,小声地辩解:“这都是船主联合会弄出来的,商人们还好,都按照合同雇佣搬运工。”
  “谁让你们不断哄抬搬运费用,你说说,最近两年,你们的薪水报酬涨了多少。尤其是去年丰收祭,做的事情太难看了。”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最近几年,吃的、穿的、用的都在涨价,收入还是原样,大人还好,家里的孩子就要饿着肚子不得不出来帮工。你知道教会不会允许任何人雇佣童工,而那些报童的活都有名额限制。”
  “所以发现吊机这个机遇的船主联合会,把你们都抛弃了。”玛克·威廉姆斯摇摇头,“短视!在货运码头,不可能所有事情都由吊机包办,还是需要雇佣一些人负责分发和转运。而且,随着吊机渐渐增多,激流城将会成为货物吞吐量最大的北地沿海城市。到时候,搬运工会再次出现短缺。”
  听到这里,工头德尔诺眼睛一亮,对啊,事情还有转机。没有必要产生严重的无法挽回的对立。
  玛克·威力姆斯看着若有所思的德尔诺:老朋友,我能帮你的只能到此为止了。既是为了巩固你的地位,也是为了港口码头恢复往日秩序的局面。驯鹿在上,还有三个月我就可以积累足够资历转调政法署。谁敢挡住我的路,就撕碎他。
  围住趴窝不动的吊机的码头搬运工们眼看事情越闹越大,急促的心跳像一百头冰原巨马沉重的马蹄敲打着身体,可是他们明知在前面的狭窄小路通往悬崖,却被周围的人鼓动携裹着往下跳。
  被狂热的搬运工们围在中间的码头工头之一的路德心里惴惴不安地观望着周围的动静,每一次呼喊拆毁吊机,向船主索要工作的口号都会被真心相信他拥护他的搬运工们大声呼喊。
  那一波波的声浪涟漪一样扩散,又重复荡漾回来,重重叠叠地撞在一起,让身处核心的路德感受到一种平时无法体会的感觉。
  身处人群的顶端,随意发号施令都会被执行,周围的人都在盲从他的一举一动,那种无可抵挡的力量,让路德痴醉沉迷,甚至使他忘乎所以。
  直到全副武装的港口巡视厅的探员们披上轻便坚实的半身甲,左手持着方盾组成盾墙不断推进,右手握住包了铁芯的单手棍不停地有节奏敲击着盾牌,才把工头路德从美梦中惊醒。
  他忽然想起了那位大人的命令,想起了自己的使命,他打了个冷颤。尽管现在是中午太阳最猛烈的时候,路德还是感觉到丝丝寒意沿着自己的脊梁往上升。
  路德想控制周围搬运工们的狂热,却无奈地发现他们已经失去了理智,而更可怕的是,这个躁动的群体似乎有了自己的意志,反过来控制着路德按照集体的决定行动。他们不敢向巡视厅的探员冲击,却开始摇晃推搡耸立在码头上的吊机。
  一个人的力量有限,难以撼动几吨重的全部由钢铁打造的吊机。可是十个人,一百个人,几百个人的力气都集中在一起,往一个方向发挥,那是足以撼动地面,驯服山峰的伟力。
  身手敏捷的几个搬运工甚至已经爬到吊机上,解开混合钢丝绞成的牵引缆绳,砸毁成排的滑轮。立足不满一个星期的吊机像报废生锈的钢铁魔像,处于崩溃的边缘。
  “不能再让他们继续下去。”总探长大声咆哮发令,“全体都有,盾墙推进,把他们驱散,反抗者全部抓捕。”
  探员们听到命令,立即加快了步伐节奏。
  闹事的搬运工团体边缘的一些机灵的零散人员很快恢复理智,他们趴在地上,任由探员们将他们押走。
  整个抱团的集体在这个突发变化前裂开成为两个部分,其中一些顽固的搬运工继续尝试推到吊机,其余的人像鲨鱼一样扑向盾墙。
  可惜,在久经训练的巡视厅探员组成的渔网面前,这些无组织无纪律的人顶多就是棘皮的胖头鱼,而他们面对的则是复合层次型的捕鲨网。
  没有反抗的搬运工都被盾墙压倒在地,随后被探员们从打开的网眼里捞走,至于那些借机发泄自己平时积累的伤病和不公待遇的怒气的搬运工,则在单手棍森林前碰地鼻青脸肿,被制服失去反抗能力后才捞走。
  待在巡视厅三楼瞭望台的思诺森看见闹事的搬运工像剥一颗洋葱似的,一层层地去掉外面的皮壳直到中间的核心曝露出来转眼被吃掉,终于放下自己的担忧。
  兰切洛斯庆幸地拍着胸口:“这个结局还不错。”
  “不,这只是正剧开始前的序幕,很快那些报幕员就要登上舞台了。”思诺森根本不相信一位港口搬运工的工头拥有如此惊人的号召力。


第195章 风起云涌
  “事情不是已经解决了吗?”兰切洛斯故意套着好友的话。
  “这不是解决问题的正确途径!闹事的搬运工只是暂时被巡视厅压制,愤怒的火焰没有从根源消灭,等到合适的时机,幕后人又会再度跳出来,拼命煽风点火,在灰烬里再次引燃,把人心的荒原烧成绝望的焦土。”思诺森抿紧的嘴唇吐出一句骂人的市井俚语,“先不说将来会发现的事情,就看当下港口码头,失去往日的秩序,只有一小部分搬运工在艰难地维持货运,他们已经撑不住了。”
  兰切洛斯顺着好友的目光望过去,果然看见寥寥无几的几十个搬运工还在一个边缘码头上为停靠的商船装卸货物,后面排成一条蜿蜒游走巨蛇的船队无可奈何地放下船锚,焦急的船主们在岸边跳脚,而原本寄予厚望的吊机已经严重损毁无法维修。
  “货运码头不能没有搬运工,机械能干的都是重活。看着吧,船主联合会的阔佬已经开始招募新的搬运工了。”
  “商人都是受利益驱动,在货运码头冒着风险地引进新鲜事物的吊机,他们是持欢迎的态度,这是可取之处,应给予谅解。而在搬运工解雇方面显得太急躁,理性地思考比较欠缺,再有就是对搬运工毁坏吊机作出激烈的过度反应。”兰切洛斯想起了之前思诺森说的话,“诺尼,这里面有些不对劲。”
  “没错,船主联合会都被蒙蔽了,他们只是抛出来的探路石。不得不承认这是一张好牌,医生。”思诺森听到楼下越来越大声的喧闹声音,“除了一些没有根基的普通商人,船主联合会后面站着的都是激流城甚至是北地的贵族。唔!略去开场白和序幕,幕后的激流城反对者们一上来就肉搏上阵,他们打算掀桌子吗?”
  兰切洛斯首肯地笑着:“谁让激流城上层布满那座学院的巫师,就连教会也站在城主这边,如果不迅速贴身打肉搏战,就会陷入钝刀割肉的困局。本钱越小的赌徒,越是会压上所有本钱,期望一战决定胜负。”
  “也就是说,这场闹剧很快就会到谢幕。”思诺森有些可惜地摇摇头。
  “这不是挺好的吗?短兵相接后决出胜负,迅速打扫战场,平民们也能少吃点苦头。”
  思诺森继续望着码头上一眼看不到尽头船队,忽然想起一个严峻的即将摆在面前的事实:“医生,维持激流城日常消费的生活物资的货运码头开始停摆,光靠周围的开垦领卫星城,远远不够每日的消耗。”
  兰切洛斯立即意识到里面的严重性:“我们赶快去市场,买到足够的面粉,还有耐储藏的蔬菜,一定会短时期内往上翻番地涨价。”
  港口巡视厅关押嫌犯的地牢已经爆满,三层楼的建筑物每个房间都塞满了等待审讯的搬运工,就连过道走廊和楼梯都或蹲或坐的挤满惶恐不安的平民。
  “诺尼,看你干的好事,什么地方不可以去,专门挑中巡视厅大楼。我们都被困在这里了。”兰切洛斯心里一沉,激流城港口巡视厅周围可没有什么临近的建筑物可以借来落脚。
  思诺森笑着摇摇头,他抓起两捆麻绳:“我早就有所准备,医生,你看。”
  兰切洛斯顺着他的目光所及之处,正是巡视厅楼顶的硬木搭建的防火用的蓄水塔,他忍不住小声嘀咕:“离码头这么近的巡视厅,取水应该很方便,为什么还要建这种多余的东西。”
  “我才不关心这个。医生,把麻绳绑在水塔上,用滑接绳结的手法,绳子是问蜂鸟酒馆的尤根大叔借用,要回收后归还。”思诺森小声提醒。
  “明白!”
  两人把绳子一头绑在蓄水塔最粗壮的立柱上,看准时机攀援而下。思诺森站在地面上,吁了一口气,然后熟练地抖动绳子,顺利回收作案工具,和兰切洛斯马不停蹄地赶回贝壳街的公寓。
  过了没多久,两人口袋里揣着一摞金欧玛前往附近的临时市场,大扫除似的把流动摊位上农夫们运进内城的农产品搜刮干净。
  “诺尼,这样做会不会太莽撞了?”
  “放心吧,医生。只要我们打着酒馆采买的名义,就没有任何人怀疑。”
  可是,聪明的人太多了,港口货运码头发生的事情很快在耳口传播中迅速蔓延。
  “谣言的速度比插了翅膀的飞马还快。”兰切洛斯刚才还在犹豫,转眼就被热情地冲进市场的市民们从空荡荡的摊位前挤开,并迅速塞满了大量挥舞着兑票或者金币的家庭主妇。
  思诺森的体力再强大,也不敢和这股潮流对抗,他尽量走在边缘上,分开面前的人潮,护着兰切洛斯往外走。
  可惜效果不是很明显,两人每迈出一步,都要花费平时数十倍的艰辛。
  兰切洛斯想到了自己体内的魔药,把菜篮子和面粉袋塞给思诺森:“还是我来吧。”他摇摇头,“真是没有想到,我会在这种场合燃烧自己的意志。”
  眼看兰切洛斯的皮肤泛起大团红晕,他的身躯开始膨胀,随后毫不费力似的像一把烧红的滚烫热刀切开黄油,顺利带着思诺森走出城门附近的临时市场。
  后头望着有些疯狂的普通市民,兰切洛斯的身体慢慢恢复原样:“原来那些人打的是这个主意。”
  思诺森也是心有余悸地回应:“经历了长久的和平日子,我们都忘记抵抗魔灾时期口粮严重短缺的过去,现在这个恐怖的记忆被人为唤醒,不要说外城的平民,就连内城的居民也受影响了。”
  “没错,只有激流城的基石,底层人民都陷入混乱,动摇市政厅的统治秩序,这呈现一面倒的实力对比天秤才有翻盘的可能。”兰切洛斯晃了晃发晕的脑袋,“只是乱局这样闹下去,越闹越大导致难以收场,即使双方妥协,事后也会追究某些人的责任。”
  “这有什么难度。牺牲几个炮灰比奇,保存最重要的战车、主帅,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到时候,肯定会有人出来承担责任。”思诺森心知肚明其中肮脏的交易和毫不掩饰的利益交换,“激流城在最艰难的时候都熬过来,眼前这点小事情,能掀起一点风浪都算成功了。”
  兰切洛斯没有争辩,他点点头招呼思诺森往公寓方向走去。
  两人刚离开这个临时市场没多久,就有一支满编五十人的城卫军在前面开道,刚成立的煤石行会的车夫们驾着载满各种物资的马车前往附近的每一个市场。
  看着擦肩而过的城卫军和车夫们,思诺森忍不住发笑。
  “你怎么了?”兰切洛斯问。
  “没什么!只是我发现激流城市政厅的反应太快了,而且在我们身边的聪明人不少,还很会挑选时机做出正确选择。”
  “新生的煤石行会在上层还没有站稳脚跟,他们决定压上筹码,选择站在市政厅这一边,是投资,也是投机啊。”
  “这个行会的首脑第一个站出来表态,可能目标就是两年一次的煤石专卖权,这个价钱不贵。他们肯定会得到满足,一个承诺或者一张协议作为报酬。”
  “只是一场交易!”兰切洛斯摇了摇头。
  思诺森沉默着不发一言,两人回到公寓,把储藏室塞满今天的收获。刚刚忙完手上的活,脸色不怎么好的乔登急匆匆地推门进来。
  “外面怎么了?所有人都大难临头似的往自己的家里塞东西。”
  思诺森端了一杯温开水,递到乔登手里:“没什么重大的事情发生,只是人为制造一场恐慌性购买浪潮。”
  兰切洛斯立即明白过来:“短期炒作物价,导致商业贸易量急剧膨胀后快速萎缩。这不是目光短浅的商人和小贵族能制定的计划,唯一的解释是……”他用手指着南方。
  “难怪市政厅的动作那么快,马上打开物资储备仓库平抑市场,船主联合会被那个瘸子利用了。”思诺森站直身体喃喃自语,“阻塞商业流通,市场陷入动荡,生活所需不足,用金币开道,一点点撬开封闭的局面。这不是激流城对赛斯维亚王国那些顽固的传统土地领主的套路吗?想不到会被王室学会,甚至还以颜色。”
  “我担心,会有大量的王室派遣的间谍被激活做出响应。我们都知道,激流城甚至北地这些年接纳了很多破产失去土地的流民,里面肯定有王室和其他贵族领主安插的人手。”
  “关于这个,应该是守夜人的职责。他们和守正门的骑士团正规军不同,管理着杂草丛生的后院,不定期地打扫清理。保证这幢叫激流城的房子安然无恙。”思诺森的身体有些放松。
  “那么我们呢?上面把我们安插在贝壳街,一直没有布置任务,唯一动用的一次还是为了对付崇拜恶魔的诅咒教派。我认为应该主动做点什么,你说呢?”
  思诺森认真想了想:“我先出去探听风向,晚一点才作出决定。”
  “准备去哪里?”
  “最近的蜂鸟酒馆!我敢肯定,那里的气氛比烧红的铁板还热。”
  兰切洛斯点头肯定思诺森的选择。
  具备冒险者工会、盗贼交接任务的首选地、街区交际场所、情报和消息集散地、居民生活水平的晴雨表的酒馆像磁石一样吸引着各种各样的鱼龙混杂的人在这里出现,也确实是最好的时政的风向标。


第196章 暗流汹汹
  蜂鸟酒馆门口挂了一个月天的冷餐会的招牌已经摘掉,换上限量供应的以往的招牌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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