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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面转生-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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趴在地上的衡子平默不作声地站起来,复又面对方皓泽,脸上也不露出一丝痛苦的神色。
“你这样的表情太不真实了,要换成平常的模样。”方皓泽看着,眉头一皱。
“主人说的对。”衡子平恭敬地弯了腰,脸色露出一副强忍着痛苦的表情。竟然是按照方皓泽的命令,瞬间转换了风格。
原来,太清宫神篆控制别人,是在对方的灵魂中强行塞入一个意识,类似于主人格和副人格。
刚刚跟方皓泽说话的,正是呆板的副人格。此时脸上有表情的,却是衡子平的主人格,也是正常的衡子平。
他刚刚在被方皓泽控制的时候,一直全程旁观整个过程,等到自己恢复了对身体的控制后,已经惊恐不能,完全照着方皓泽的命令来做了。
“这样很好,你现在也恢复了对身体的控制,那也更要按照我说的做,否则你永远也不要出来了。”方皓泽自然知道此时出现的,正是衡子平本人,也就冷声说道。
“主人说什么,小人就做什么。”衡子平低着头。
“你也别想着阴奉阳违,临时变卦了,我这手法术,当世也就只有我来能解。再说,你也要想想自己有没有本事,请到足够分量的高人来帮你解除。”方皓泽冷眼看着衡子平。
“主人放心,我这次绝对没有二心,一定配合主人,狠狠地咬大皇子一口。”衡子平头低地更深道。
他刚刚才感受了一次被困在意识海中的绝望,自己的身体,还能被一个无关的副人格操作的感受,一秒如年,他怎么也不想感受第二次。
忍着背上的疼痛,一边还露着笑脸。衡子平心里已经懊恼极了,为什么要鬼迷心窍,替大皇子来对付这么一个可怕的人物。
“那就好,你要是做的好,我就留你一条命,一切就看钦差过来时,你的表现了。”方皓泽满意地看着狗一样心态的衡子平。
说完这话后,他一个转身,就离开了州衙的大牢。
那边的衡子平低着头等了半天,脖子都僵硬不行的时候,才敢抬头看了看周围的情况,确认方皓泽走了之后,才一屁股坐在大牢中的床上。
他一脸悔恨,又唉声叹气,这时候只顾着方皓泽临走时候的命令,连背上的疼痛感,都一时想不到了。
第一百章钦差到达
太阳刚刚露头的时候,金陵城繁忙的码头上,一条官家的楼船靠了岸。
这楼船是标准的福船,势雄力大,楼两重,底尖上阔,首尾高昂。这样的官船,最多能容百人,形制规格最是完备,可不是一般人能坐得了。
此时,船上二楼最大的一间房中,一位身穿绿衣的中年男子,正抬头挺胸,远眺金陵。
他身穿冕服,腰间挂着四块白玉,衣绘粉米图形,尤其是帽子上,还挂着象征公正的獬豸角。一眼看去,就知道这是御史的正装。新朝规定,官员三品以上服紫色,五品以上服朱色,七品以上服绿色,九品以上服青色。
要是懂行的人在此,就能从绿色的御史装分辨出,这是位七品的御史。
再结合代表官家颜面的福船,已经不难猜出,这端坐的男子,正是从白玉京中过来的钦差大人——都察院的监察御史、北方行省的监察长王肃。
虽然这王肃仅有七品,但是御史一向权重,是以在官级上有严格限制。以七品之位,监察一省之官,倒是正常。
王肃的面貌有些凶气,这时候正淡定地一边喝茶,一边看向外面。
金陵城是新朝陪都,自有一番风景,王肃接了钦差的任务,时刻提醒自己一举一动都要符合礼仪,不能堕了钦差的风度。
此时正是船只靠岸,按理说要与岸上的胥吏们通报门路,可王肃身为钦差,周围自有从白玉京中带来的衙役行头,只要安心地在船上等着就好。
不多时,一位衙役就蹬蹬上楼,行了一礼道:“大人,码头上已经备案,就等您过去迎接了。想必码头上值守的衙门中人,很快也要通报本地的州府大人,您是不是要等他到了下船?”
这衙役口中说的州府大人,指的正是黎瑾瑜,按礼制,钦差代表了朝廷,到某地办案时,需要当地官员迎接的。但是一般很少接到城外,多是在城内迎接。
“嗯,这就不必了,我坐船已经两日,很不舒坦,不想多等了。你们下去把礼仪摆好,我们一边走到州衙,那知州在衙门口接待就好。”
听到了衙役的请示,王肃摇了摇头,就从位置上站起来,要从二楼下去。
“好的大人,我这就下去安排。”衙役听到了王肃的话,机灵地点了点头,就一溜烟地下去了。
钦差出行,自然不同常人。不说八抬的大轿,十几个人的礼仪队,也是浩浩荡荡的。
等王肃从二楼下来的时候,码头上已经被临时清空了一片地方,他径直从船上扶着一位衙役,迈过甲板到了空地上那大轿子边,一个抬腿就上去。
于此同时,举着“肃静”、“避让”牌子的礼仪队伍整理好队形,最先面的一个锣手,梆梆梆连敲了十一下锣,这支钦差队伍才拔地而起,一路向着金陵城中走去,所到之处无不避让。
在新朝之中,官员乘轿出行要鸣锣开道。
知县出行鸣锣七响,意思是“军民人等避让”;知府出行鸣锣九响,意为“官吏军民人等避让”;一品大员和钦差大臣出行时则鸣锣十一响,意思是“大小官吏军民人等避让”。
白玉京的钦差,就这样气派十足地在金陵登场了。
八抬大轿中空间宽敞,王肃用一个舒服的姿势躺着,这一趟钦差,他是在大皇子的力荐之下,与七皇子手下一人中争夺过来的。
目标只有一个,将吴州今科解元当场罢黜。天下十几个行省,一州解元并不起眼,可若这解元一边得罪了大皇子,一边又投靠了七皇子,那就不再是普通的解元了。
当这舞弊的谣言,一路从金陵传到白玉京皇帝的案桌上,这舞弊案也不再是普通的舞弊案了。
今上如今还未立太子,几位皇子各领风骚,其中大皇子和七皇子尤其是针锋相对。
如今朝廷之中多少臣子,朝廷外多少功勋,都盯着这桩舞弊案件的结果。大家都知道,舞弊案判决的结果向着谁,中间的骑墙派就会倒向谁。
欲看结果,先观断案,又谁代表皇帝来金陵做钦差审案,先就在朝廷上好一番争斗。
主持内阁的几位大学士提名了几位官员,但是今上都不甚满意,最后还是大皇子技高一筹,将手下的王肃派到了金陵。
一开始只是单纯想着给太清宫一个交代的大皇子,也没料到小小的解元居然引动了朝廷的风向,能从斗争中胜出,也高兴了一番。
事到如今,朝廷中大多都知道,这次舞弊案还没开审,结果恐怕已经定下了九分。
这支钦差的队伍才进了城门,州衙中的黎瑾瑜已经得到了守城军的通报,他这天也是早早地起床,就等钦差到来了。
“这钦差如此性急,想必是对结果志在必得了,真是来者不善。”黎瑾瑜对杜修明和方皓泽苦笑一声道。
另外两位舞弊谣言案当事人,这时候也是正经危坐,等在了州衙之中。他们也是早早地起来。
至于另外一位当事人,副考官衡子平,此时依然在州衙的大牢中,黎瑾瑜有意无意地故意忽略,没人通知。
“那王肃既然是大皇子的人,来审案自然是为了将舞弊坐实,如今我们只有勉力挣扎一番,于必败的境况中寻找一份生机。”
杜修明缓缓说道,一边还站起来:“别说来者不善了,就是来者存善,如今金陵城中的悠悠众口,也把我说到阴沟里了。”
“罢了,不说了,我们一起出去迎接钦差吧,让我看看这位钦差是如何威风的。”黎瑾瑜也跟着站起来道。
方皓泽也紧跟着站起来,随着黎瑾瑜往外走去。
一行人才走到衙门口,远远地就看到一行仪仗队伍,沿着金御道街走到衙门的方向。那八抬大轿在初升太阳的照耀下,显得很辉煌。
“真是好大的气派!”方皓泽一看,心里笑道。
他旁边的黎瑾瑜更是冷哼一声:“杜大人,这可是钦差,我们还是快些上去迎接吧。”
第一百零一章交锋
上前迎接的话音一落,黎瑾瑜就拉着方皓泽往前走了几步,站在金御道街上,昂首挺胸地看着前方一队人马。
说话间,那钦差的仪仗也从远处走到州衙之前,打头的那个锣手又接连敲了十一下,这仪仗队伍方才停下,八抬大轿也不动,停在衙门口,仿若示威一般。
这一停,就是好几息的时间。黎瑾瑜脸色就有点不好看,他再度往前迈了一步道:“恭迎钦差驾到。”
这话一出,那八抬大轿才有了反应,里面一声轻咳,轿夫就得了命令般将轿子放下来。随即,一身绿色冕服的中年男子就下了轿。
他腰间挂着四块白玉,衣绘粉米图形,帽子上还挂着獬豸角。这正是从白玉京中过来的钦差大人——都察院的监察御史、北方行省的监察长王肃。
“黎大人,别来无恙。”王肃下了轿子,就首先开口打了个招呼,黎瑾瑜毕竟官位更高,自己摆足了钦差的威风后,也该适当退了一步。
“多谢挂念,最近除了小人作祟外,一切都很顺利。”黎瑾瑜却不客气,没好气地回答。
“只要大人身正气清,何必在乎?”王肃不冷不淡地顶了一句。说完,他又转身对身后的仪仗队吩咐:“将东西都送进州衙之中,另派一个人去贡院,将本省学政请来,本官即将开堂。”
王肃一到州衙,还没进门,就立即做出主人的派头,行喧宾夺主的事情。不但自顾自地吩咐一圈,还要马上开堂审案。
不用说,他自然是想早早将方浩泽罢黜。
黎瑾瑜站在一旁,脸色不愉地看着对方发令,想要出声说几句,但最终还是忍住了。毕竟王肃是钦差,代表了京中的身份,要真是说了几句,被逮住把柄却是不好。
“黎大人,我们里面走吧。”王肃吩咐完毕,环视了一圈,发现没有人出头,心里不禁很满意,脸上就带着笑意地看向黎瑾瑜。
“恩,钦差先请吧。”黎瑾瑜冷静地回道,此时心里却已经暗自叫苦。他本来还想趁着对方措手不及时,给一个下马威,但没想到西风压倒了东风,威风却被钦差摆了十足。
这样一来,审案时自己一方就不能占据主动了,黎瑾瑜此前与杜修明做的很多准备,竟然要付诸流水。
眼看着大步前进的王肃,黎瑾瑜咬了咬牙也跟着进了衙门。
等众人进了大堂中,王肃大马金刀地上了正座,他带来的仪仗们,也毫不客气地占据了州衙中原本由皂班站着的大堂位置。这间本该是黎瑾瑜审案的大堂,瞬间就变成了王肃的主场。
至于黎瑾瑜,只好坐在由自家衙役们搬来的客座,正位于王肃主座的右边。不一会,本省学政刘标也到了,衙役们也搬来了一个客座,放在王肃的左边。
眼见本省主要人物都到场,王肃环视了一圈说道:“人都到齐了吧,可以审案了,正好由黎大人、刘大人做一个见证,左右将原告、被告带上来。”
这话说完,王肃故意“咦”了一声:“原告呢,今科副考官衡子平大人,居然没有迎接钦差,这可是不敬之罪啊。”
他自然知道衡子平关在州衙的大牢中,此时只是当着面故意让黎瑾瑜难堪。
“回钦差,那衡子平因为假制兵令,已经被我关在大牢中,不若请钦差顺便先审一下他假制之罪?”黎瑾瑜脸色不变,淡淡地回道,又反将一军。
“原来如此,那就是一场误会了。来金陵之前,我曾路过江南大营,樊将军曾言几天前,有一小队兵士来公干,被黎大人抓进大牢了,限于军政两分,一直也没来要人。”
王肃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说:“原来这一队兵士,应该是机缘巧合与衡子平碰到了。”
“哦,既然如此,那是一个乌龙了,合该放了。”黎瑾瑜心里冷笑,嘴上就说:“左右,将衡大人和那些江南营兵都放了,另外将衡大人带到大堂中。”
刚刚被黎瑾瑜反将一军后,王肃这次学乖了,没有反驳,只是静静地等着衡子平到来。
大约不到一刻钟时间,衡子平就从大牢中出来了,只是他一露面,大堂上几位大人,包括黎瑾瑜在内,都大惊失色。
此时的衡子平,一脸灰败之色,眼圈周围一片黑。身上的衣服也不整齐,更是有许多血迹。
还不待衡子平说话,大堂主位上的王肃一拍惊堂木:“大胆黎瑾瑜,竟然枉用私刑,对朝廷特派考官上刑。”
“还请钦差明鉴,衡子平自入了大牢后,我州衙好吃好喝地伺候,从没有过刑罚。”黎瑾瑜也很奇怪这衡子平的伤势,但既然与自己无关,那当然不必担心。
“衡大人,你且将实情说来,本钦差为你做主。”王肃对黎瑾瑜的话,自然充耳不闻,和气地对衡子平说道。
“钦差大人,这的确不关黎瑾瑜,是我自作自受,罪孽深重。”衡子平此时毫无京官的风度,立即惶恐开口道。
“昨晚入夜之后,我在牢房中睡觉时,突然有几位儒生进来,将我押解进了一座学院之中。”
“当时那堂上,主位中坐着的人,居然是文公十三名徒中的子常大人,他将我痛骂了一番,最后着人对我上刑,痛的我死去活来,等我睡醒了,才发现身上依旧留伤。”
“衡大人不必害怕,本钦差在此,你说实情就好了。”王肃只当衡子平被黎瑾瑜吓破了胆子,怎么会相信,只是依旧劝慰。
“钦差大人,是我的错。举头三尺有神明,我再也不敢撒谎了,现在吴州几位大人都在,我就都招了吧。”
衡子平依旧惶恐模样,继续说:“当日,我从白玉京中出来,得到大皇子党羽的授意,要将金陵城中的方观城罢黜科举中,所以来到金陵时,我就处心积虑地对付此人。”
“但是神灵有眼,当我污蔑此人舞弊时,早就有神灵记录,漏夜将我拘魂,施以惩罚,我说的都是实话,请钦差如此回复圣上,我愿受流放三千里之罚。”
这话一说出,简直是满堂哗然。连白玉京中由王肃带来的仪仗们,都忍不住窃窃私语。
“哈哈,果然天理昭昭,人世浑浊,自有神灵出手。”黎瑾瑜急忙抓住机会,站起来高声道。他虽然不明白衡子平突然大变的缘由,但此时正是推翻舞弊案的好时机。
刘标这时也及时出声:“黎大人说的没错,我看衡子平是咎由自取,这舞弊案可以水落石出了,解元可真是蒙冤的。”
“大胆!左右,将衡子平押解下去。”王肃这时突然脸色大变,语气也变得严肃起来。
“案件到这里已经很清楚了,方观城、杜修明媾和舞弊,黎瑾瑜陷害忠良屈打成招,衡子平已然受了大刺激,疯癫了。”
第一百零二章冤案
钦差大人发话,从白玉京中跟着过来的十几个衙役们也立即无条件执行,有两个人就上前将衡子平拉住,欲要将其往外拖。
可是衡子平却不依,满地里打着滚道:“我也是个从犯,主犯可是大皇子啊,神灵在上,我有罪。钦差大人,你可不能再陷害忠良啊。”
王肃听得这些话,脸色涨得通红:“快给我拖下去,拖下去,衡子平被黎瑾瑜吓疯了……”
听到此,堂上黎瑾瑜就要站出来反驳。
冷不丁地,一阵清脆的声音在堂下传来:“原来钦差大人办案就是如此草率吗?真是叫人大开眼界。”
“谁,居然敢辱骂本官。”王肃正在气头上,立即吹鼻子瞪眼问道。
“正是学生,今科解元,你要污蔑的人。”说话的人,正是作为被告的方皓泽。他这时也作为当事人站在大堂中,眼看自己布置的衡子平也没有产生奇效,自然要抢先出口。
“钦差大人既然说衡子平疯了,那敢问大人,你找医生看过吗?既然你说黎大人局打成招,那你有证人?”
“如今副考官当场翻供,钦差大人丝毫不辨就算了,还直接下了定义,给黎大人扣了一个大帽子。合着钦差大人办案,只是带着一个结果来,想把舞弊案件坐实罢了。”
年轻的方皓泽站在大堂中,此时侃侃而谈,气态沉稳,这一幕与王肃恼羞成怒的态度,简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若是钦差大人这样办案,那我作为被告自然是不服的,少不得要让家中仆人们上京告状。至于这案件是不是冤枉,今日堂上诸人自然也为我见证。”
“你……”王肃眼珠一转,一时间也找不到合适的话来反驳,一双眼睛瞪得圆溜溜的。
“我看谁要在众目睽睽下办一场冤案。”黎瑾瑜这时也站了起来,大声喊道:“左右,将衡子平给我留在大堂,稍后去请城西柳医师来大堂中验明本官清白。”
“黎瑾瑜你竟然违背本官,我才是钦差!”王肃也不甘示弱地站了起来,甚至将手往腰间一抓,“啪”地一声将一块令牌放到面前的公案上。
黎瑾瑜就站在一边,看出来这令牌正是钦差令牌,乃是皇帝签发的证明,顿时气势一滞。
堂下站着的方皓泽一看,心里叫了一声不好,急忙将黎瑾瑜的话继续接上:“钦差代表了皇帝,理应更加清正严明,可是诸位看见的钦差,有一丝清明的模样吗?说是昏聩也不诬陷吧。”
“学政大人和黎大人都是有权直接上书皇上的五品官,学生在这里倒是可以任由钦差大人揉搓,事后皇上一定会给一个公道。不然,天下悠悠之口,也一定会为我讨回公道。”
这一番话简直是掷地有声,王肃也没有了办法,只好挥了挥手,将自己仪仗撤回,他心里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事情怎么会突然变化的?原本这次来任钦差,上有大皇子支持,下有衡子平内应,在金陵城中更有舆论响应,应该很顺利才对的。
对了,舆论响应。王肃心里突然闪过这个词,他急忙说:“既然黎大人要请医师来验明病情,本官也要请金陵城的学界众人来旁证。”
“解元舞弊一案,在城中已然传地沸沸扬扬,这些人也是亲临者,不能不请,仪仗们,传我的口令,去城中将学界的几位领袖唤来州衙。”
不得不说,王肃的应对也很机智,一计不成又生一计,衡子平这里缺漏了,还可以引动学界的舆论。
只要学界对舞弊一事有一点点捕风捉影,那在衙门里闹出来,王肃就可以顺水推舟地将方浩泽给下罪。
他这番命令一下,黎瑾瑜脸色也是一变,就连一直旁观的本省学政刘标,也悄声叹了一口气。这位学政自然知道,昨日一天,金陵城学界已经群情愤怒,都对舞弊一案表示过不满。尤其是一些落第的学子,更是恨不得重新考过一遍,要不是他压着,估计早就闹起来了。
如今,王肃将学界众人请几个代表,那学子们也会纷纷来声援,多日以来压抑的情绪,一朝之间爆发,那发生什么都不奇怪了。
想到了这里,这位学政刘标看向钦差王肃的眼神也冷了起来,心里想着:“如此轻易地摆弄学子情绪,要是出了人命大事,那就是学政之责了。”
于是,刘标也站起来对王肃说:“学界舆论,自然做不得证据,谣言一旦传开,真相就自然淹没了,余以为钦差要请学界众人,却是不妥。”
“莫非,这场舞弊案件中,除了解元、杜修明、黎瑾瑜之外,连学政大人也掺和进来了?”王肃冷声回道。
他身为御史,干的就是弹劾百官的事情,一向能将黑说成白,此时活力终于全开。这一句反问,顿时叫刘标也败退下去。
不一会,衙门外就传来了一阵哄闹的声音,黎瑾瑜脸色阴沉,急切之间也别无办法,只能不住地用眼神示意衙役们。心里已经决定,一旦事态超出了想象,要雷霆镇压下去。
他是本地主官,知道一旦学界闹起来,一旦不小心,就要酿出祸端。那可是史书留名的丑事,万万不能任由发生。
这么想着,州衙外的学界众人已然到了场中,约莫有好几百人。
其实,王肃只邀请了十来位人,但是一位学界领袖,身后裙带关系总也有百来位,扣除临时没到的,好几百人也算是少的了。
眼前这些学界众人,情绪也很激动,只是领头的人还没有发话,普通的学子们自然不敢先发言。
“诸位都是本省学界中的泰斗,本钦差今天断案,正是为了今科解元舞弊一案。如今,重要的证人已经被知州屈打致疯,证词做不得数,现在要请诸位做一个见证。”
州衙大堂上,王肃站起来,客气地对诸位学界代表拱手道。
“我没有疯癫,我说的都是事实。我因为污蔑解元,昨夜被子常大人严惩鞭打了,都是我自作自受,钦差大人不公,当心今夜子常大人也来惩罚你。”
堂下,衡子平躺在地上,撒泼似地说着。
“还请诸位秉公直言吧。”王肃理也不理衡子平,只看向金陵学界众人。
此时,金陵学界领袖就迈步出来,他整理了衣冠,正是从翰林院致仕的李侍老大人。
“今日早间,我们一省学界已经统一了看法,即便钦差大人不来,我们也是要来州衙寻黎大人做主的。”李侍老当益壮,也许是昨夜美梦的缘故,此时说话格外有底气。
“哦,那正好,本官一定不叫诸位失望,必定要将舞弊案涉及的众人重重下罪。”王肃脸上大喜道。他眼睛瞥过旁边的黎瑾瑜和刘标,哈哈笑着。
“我们学界一致认为,这衡子平鬼迷心窍,陷害忠良,居然推动舞弊谣言传播,实该严惩。必须要还今科解元公道,这是我们众人的联名书。”
李侍大义凛然道,说着还递了一张大开的纸张,上面密密地写了许多的名字。
“什么!”刚刚一脸笑意的王肃,这时慌地一屁股坐下,脑子里一阵嗡嗡声。
方皓泽眼看这一幕,自然知道是他在文公神国的手段产生了效果,心里不禁畅快起来,嘴角就高高上扬。
第一百零三章尘埃落定
金陵城学界领袖李侍,说完了话,递交了联名书后,还没有住口。
“昨天夜里,我们金陵学界几十上百人,同时在梦里得到神人相邀,这才意外得知放榜后的舞弊案,实为谣传。还好文公护佑,不让清白者蒙冤。”
此时李侍心情很不错,他一早与几位好友和弟子聊天,谈及自己《文公院记》,才知道昨夜大家都在文公神国一游,而且各自的经历还都不同。
念及此,李侍决定将自己的《文公院记》内容扩充,写成《文公院诸记》,同时又想起自己在子常面前的承诺,这才要求大家一起联名,决定为新科解元一起奔走。
金陵学界一致要求为解元证明,同时还将自己在梦里所得所见零零碎碎地讲出来,大堂上众人反应各不相同。
钦差王肃已经从最初的惊诧中恢复过来,他脸色铁青,不由自主地看向身边的黎瑾瑜。
他心里的第一反应是,这是吴州知州的计谋,什么神人相邀,那不是野史传说吗?怎么听堂下的众人听起来说起来跟真的一样。
想到这里,王肃心中一阵憋屈加愤怒,自己在大皇子手下多年,也办过很多差事,万万不能在金陵城中,这一个小小解元身上栽倒。
而此时,被王肃看着的黎瑾瑜却也是意外加惊喜,还有文公请神人相邀为自家侄子正名?那可真是好事,如此一来,这闹得朝野上下皆知的舞弊案,将有一个利于己方的结果。
他不禁忍不住看向站在堂下的方皓泽,对方一脸淡然的表情,更让黎瑾瑜欣慰。
另一边,学政刘标也长舒一口气,他原本以为这一次要酿成大祸,没想到金陵学界众人一来,居然对舞弊案百般作证。
这对学政来说,也是好事,毕竟一省文风没有败坏。更加上同城这么多学界之人梦游文公院,那也值得野史留名,称得上佳话一段。
“钦差大人,学界众人齐口作证,我想这舞弊一事,应该是捕风捉影无误了吧。”刘标脸上带着笑意,站了起来说。
随后,他又对下方的诸位学界领袖拱手:“各位老师竟然有此奇遇,真叫本官羡慕,我也很期待你们写书结集,能一睹奇观。”
学政这么一说,金陵学界领袖李侍就骄傲起来,他本来就有结集的想法,这时就回道:“我等正有此意,正巧学政也在,事后可为这书做序。”
那学政顿时感觉脸上有光,就连连点头,准备开口答应。
突然,“啪!”地一声,王肃将惊堂木一拍,大喝一声:“本官看来,你们金陵城已经上下沆瀣一气,全无王法了。”
他粗鲁地打断了刘标与学界众人的友好谈话,心中已经充满了怒火。
这一趟钦差之任,原本还是水到渠成,到了金陵才发现,一切都变了天。“本官一定要上书朝廷,将你们这些妖言惑众之徒都通通制裁。”
“钦差大人,我们金陵城学界坦坦荡荡,何来妖言惑众?难道我们都对事实置若罔闻,反倒要颠倒黑白吗?”学界领袖李侍这时就反问。
他在子常面前做过承诺,无论如何也要还新科解元清白。此时,他终于看出来钦差审案的猫腻了。
到底也是做过官的人,这位学界领袖知道刘标、黎瑾瑜不便于钦差硬扛,于是自愿做了马前卒。
“文公神国,只是野史传说,什么时候变成人人能见的了?你们这样齐口同声,简直就是欺君。”王肃气呼呼地说。他原本也是有城府的,只是连接在金陵城中失利,就出口反驳。
“这么说,钦差大人竟然是不信了?若只是老朽一个人做梦,还可以称作巧合,但是现在州衙中至少也有几十人都做了这样的梦,难道不是文公显灵?”
听到了王肃的话,李侍义愤填膺道。“如今新朝重文,皇上也尊重士林,为何到了你这位钦差的口中,我们金陵士林倒成了满口胡言的人?”
李侍代表金陵城学界,连连反问,将王肃问得哑口无言。
“在我看来,你这钦差根本不配做钦差。不能明辨黑白,如何断案,弟子们,给我将这位钦差衣服扒下,我们将他缚到贡院,罚其到文公像面前跪地忏悔。”
李侍大手一挥,就对身后大声道。“将这昏官给拿下!”
几百个人这时一拥而上,三下五除二地将王肃的御史衣服扒掉,恢复了白身的衣服,就要将其绑着离开。
“你们以下犯上,我要上书皇帝。读书人居然做出这种有辱斯文的事情,简直不为人子。”王肃仗着自己的钦差,这时候说话还是口无遮拦。
“啪啪……”一位年轻一点的学子照着他的脸,扇了两个耳光,才把王肃给打蒙了,随后一块破布就塞进其嘴巴里,再也不能发声。
这学界众人,仗着人多势众,胆子本就非常大。何况新朝初立,最顾忌士林舆论,一向对读书人优待,此时果然将王肃一路拖着走了。
大家押着王肃,沿着金御道街就往贡院方向走去。
“不要激动啊,可别闹出了人命,这是钦差!”学政刘标见到此情此景,头皮发麻地一路追了出去。他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哄闹的人群,转眼间就从州衙的大堂中撤去,大堂中剩下的人面面相觑,一时间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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