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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头又把他家天劫带坏了-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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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上古神话中的贪婪恶鬼,吃掉了灵气,吃掉了虚空,也吃掉了“它”身边的道——这是不可能的!
陆漾选择了战斗,却没自大到认为可以战而胜之,他甚至不以为自己能够全身而退。
所以,在看到眼前阳光忽的一乱,一滴浓郁的墨水自天而降时,他把自身的戒备提高到极致,同时扯开喉咙,发出了尖锐的啸鸣音。
宁十九在一里外,霍然扭头。
“老魔?”
他还要再分辨一下陆漾啸声的含义,猛然间,就像有人卡住了陆漾脖子一样,声音极为突兀地戛然而止。
宁十九脸色陡变,也不顾脸前正在扯皮的武缜,一个虚空转移,毫不犹豫地来到了陆漾面前。
入目是一团扭曲而狰狞的灰色烟雾,隐隐似是人形,却将近三丈之高,上头一只漆黑的独眼正闪烁着邪恶的光芒。
“它”轻松地“吞掉”了陆漾的木剑,继而大张巨口,在空中拉扯出一道幽暗的轨迹,骤然逼至陆漾身前,狠狠咬上了他的脖子。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宁十九目不暇接,竟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而等到他一指点出,欲要将那个不明生物从陆漾身边击退时,却见那个被咬住的陆漾直直栽倒,然后化作数点灵光,消散于空中。
真正的陆漾则在他身边噗的冒出来,喘着粗气道:“幸亏还剩了一个千幻水镜……”
一个“诀”还在嘴边,他突然瞪大眼睛,猛的一扑,把宁十九重重撞向一旁,刹那勾动天地灵气,五指乍分而合,并于一点,击于空中:
“散!”
哗啦啦一声响,一条色泽凄厉的血红锁链翻滚着向后跌去,前端已有了微小的裂隙。
宁十九目瞪口呆,对他这超越天君级的感知能力惊愕非常:
“你是怎么提前知……”
“我能看见!”陆漾大吼道,“它是冲着我来的,你站着别动,等我指给你看!”
宁十九还没来得及回答,陆漾下一声吼已炸响在耳边:“三点钟方向!”
“是!”宁十九不假思索地向陆漾所言之处劈了一记劫雷,雷音过处,果然有血色锁链自空中垂落,犹自发出万鬼哀嚎之声。
“很好,断了链子,再灭了那个莫名的鬼魂……”宁十九眯眼看向烟雾所在的方向,而那里——已是一片虚无!
“上头!”
在他身边的陆漾发出短促的惊喝,宁十九信手劈出威力最大的劫雷,同时调动这一方天地的诸多大小之道,织线成网,然后收束为笼。
想来任是那妖魔鬼怪再神通广大,也扛不住灵气和道境的同时湮灭,自得乖乖在天劫和天道的双重威严下狼狈败退,暂时低头。
可是,这一击给他的反馈回来的信息却是:没有击中任何生物!
怎么可能?
下一刻,不敢置信的宁十九被陆漾一记鞭腿击中脚踝,第无数次控制不住身体,莫名其妙地栽倒在地。
他躺在地上,看上头黑影一掠而过,直直击中了陆漾的胸口。
——空气里炸出了大蓬的血花。
☆、第52章 立地为妖:逼供
仙师们接了掌门飞剑,连夜出海去了; 就留了几个弟子在山上。宁十九很怀疑那些四代弟子们的眼力和实力; 当然; 他也不完全相信武缜。
可是他向天上发出的疑问一直迟迟没有回复。和天道正统的联系正值前所未有的薄弱; 有好几次; 宁十九仰头望天,咒骂粗鲁的话都要喷出来了,天上却一丁点儿回应都有没有。
那么; 依靠自己?
自己又能做些什么?
宁十九看着身前的陆漾。
那位捂着胸口; 盘膝席地而坐; 正在有气无力地哼唱难听的歌谣。
可就是那些难听又断续的歌; 发挥了比宁十九这个正牌天君更强大的效用; 维持着陆漾的老命一直至今。
更远一点儿,倚树而立的武缜紧紧抿着嘴唇; 脸色十分难看。而陆漾唱歌空隙里向他投去的几丝目光,更是加剧了他面庞血色的流失。
那两位在暗中交流着什么; 虽说都恨不得弄死对方; 可这俩家伙偶尔却默契十足,眼神交流简直说来就来; 比恩爱夫妻还要心意互通……唔; 或许是那个狗屁“双生魂”蛊的附加效果?
去死!
本就因无能为力而气急败坏的宁十九更加情绪不稳。他焦躁地来回踱了两步; 瞥见地上那些发黑的血迹,眼角又是狠狠一跳。
这是什么情况?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天底下突然冒出了一个连他这小半个天道都不认识的怪物,这是白日见鬼还是日出西方了?
还有——
是陆漾救了他!
那怪物临走前的一击绝对是冲着自己来的; 宁十九心里很清楚。不过那玩意儿冲过来的目的到底是干掉自己,还是逼迫陆漾直撄其锋,实行那声东击西之策,宁十九就不太清楚了。
他空有天君之能,奈何从未经历过危及生命的大阵仗,遇事先有三分惊慌,后有七分骄傲,心态始终不对头,拿出来的手段也都不怎么正确。要不是陆漾勾倒了他,那个烟雾状的鬼物不管目的如何,肯定不介意暂时放过陆漾,先撂倒一个天君来耍耍威风。
所以,陆漾在千钧一发之际勾出的那一脚,毫无疑问是在救他。
为什么?为什么陆老魔居然不逃不退,选择护住他,自己承受那怪物的正面冲击?先不说结果如何,单单是这种姿态,就让宁十九惊愕得几乎崩了血管。
那魔头——
他正在那儿浮想联翩,念头屡屡拐进很诡异的岔路里出不来,忽的看见陆漾哆哆嗦嗦地直起身子,捂着胸一瘸一拐走向武缜。
而武缜的反应很是奇特。他看到陆漾一点点逼近,居然猛的打了个寒颤,掉头就跑。
“哪里跑!”
宁十九大喝一声,自发地当了陆漾的忠实跟班,替自家主子发一声喊,掠到武缜身后,揪着这位的衣领,把人给扯了回来。
指尖碰触到对方衣物的时候,宁十九只觉整个手臂就是一麻,心脏发出剧烈的一声涨缩声响,道境也在那一瞬间有了些微的紊乱。当然,这都是极短极短时间内发生的事儿,宁十九眨一眨眼睛,体内一切又都恢复了正常。
但这并不妨碍他知晓发生了什么,也没稍稍减轻他哪怕一丝的怒火。
“你他妈给我下毒?能刺痛天君的毒物,要是丢在这山上,百里之内还有别人活路没?我就说你这小子留不得,要不是老魔答应了十八不杀你,我早就——”
“喂——那边的——”
陆漾用唱歌的语调打断了宁十九的话,歪歪斜斜地靠着院子里的一棵柏树,招招手,又指指自己。
宁十九便拎着一言不发的武缜凑到他身边,因为那个吻的缘故,他现在不敢正面对着陆漾,心里的尴尬和羞愧更是让他想丢了武缜就跑,并且差点儿真的付诸了行动。
好容易站稳脚跟,宁十九正死命想从牙缝里挤出点声音,忽见陆漾右掌抵住武缜的腹部,慢慢握拳收回,掌心里已有青光隐隐跳动。而等到陆漾把拳头抵住自己胸膛的时候,那抹纯粹温和的青色光芒已经透出指缝,团团漂浮在空中,让周遭的空气忽的一下子湿润甘甜起来。
就像是初春时节,细雨刚过,新叶煎茶,空气穿过鼻腔,让人产生了尘埃尽去、飘飘欲仙的清新感觉。宁十九只在天上时不时体验过如此纯正的仙家气味,如今一闻,顿时就瞪大了眼睛,总算拾回了自己的语言功能:
“三清!这是三清秘法?”
“三清——回春——引——”
陆漾用忽高忽低的调子念出这五个字,好歹撬开了宁十九现在要生锈的脑壳,扯出了关于“三清回春引”的记忆。
这是陆漾预先布置下来的八符箓之一。隔了一夜,他竟还未散去,藏符于——武缜体内?
宁十九和被逼走的十八一样,嘴唇开始被一堆复杂心情激得颤抖不已。什么尴尬,什么羞愧,在这一瞬间,都被另一种更激烈的情绪给压了下去:
“‘非一人之胜’,这个就是答案?你和武缜联手唱了一场好戏,把我们当猴耍,是不是?”
“……蠢货!”
陆漾终于被他的无能激怒了,一时忘记唱歌,直接就硬邦邦地吼了一句。可歌声一停,他好容易压制下来的伤势便轰然爆发,黑气上脸,七窍溢血,看上去极为吓人。
陆漾再不敢迟疑,砰的拍散青光,收拢三清之气作用于自身,嘴里古怪地哼着一堆咒语般的歌谣,硬是把黑气从指间逼出来,让脸庞恢复了平日的细腻白净。
“三清正气,百邪辟易。”等勉强能说几句语调正常的话了,陆漾拿手背擦去眼角嘴角的血,兀自感叹道,“仙家的东西就是管用啊,不像某人,屁用都没有——按好了!”
宁十九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什么?”
轰!
陆漾直接用动作回答了他。
这位目光一冷,手掌闪电般探出,狠辣无比地砸在武缜胸口,弄出了一声爆炸般的闷声巨响。然后,他也不看武缜因痛楚而惨白且扭曲的脸,手掌稍稍后撤,在离开对方胸膛约莫三寸之际,忽又紧握成拳,拳心里已然握了一枚幽绿晶莹的长剑碎片。
“等等——!”武缜挣扎着叫道,“我说!我——”
“晚了!”陆漾只轻轻一声冷哼,就彻底断绝了武缜的念想。
老子刚才给你那么多时间,你干什么去了?
你既然不愿意主动说,便怪不得我用些手段,把我想要的东西从你嘴里掏出来了!
陆漾扬臂而挥,碎片一路割开武缜的衣服、皮肉,直抵其咽喉。这一招开膛破肚实在太过凶残,场面也血腥得无与伦比,可这也不过是个开头。
接下来,剩余的断芒杀剑碎片游鱼一般从武缜体内游出,在空气中漂浮着,将自身锋刃上的血污扑簌簌抖落了一地。
每一枚碎片飞出来,武缜身上便会多一个血洞,而他的惨叫也会拔高一个台阶。等到断芒碎片全部集齐,陆漾将手上的血温柔涂抹到他的脖颈上时,他的声音已经尖锐到了一个可怖的高度。
宁十九眼皮乱跳。
这是逼供?
可总得让犯人有说话的机会吧?!
他老老实实听从吩咐,强忍着不适,帮陆漾锁住武缜全部的气机流转,防止这位又要搞出来什么幺蛾子。然而不过一呼一吸的功夫,武缜不仅失去了反抗的能力,马上连活着再喘一口气都难做到了。
生死之间有大恐怖,这逼供很好,很好——个鬼!
这是毫无疑问的魔头手段。
宁十九能感应到自家法力越来越强,所以,相对应的,陆漾的魔念应当也在慢慢变重。
可他受人救命之恩,且看这样子,武缜明显对那“烟雾”有所了解,周遭也只有武缜对那“烟雾”有所了解……故而于情于理,又值大敌当前,宁十九这回并没有太多的理由制止陆漾。
昔日承诺过的一句“我来做”,现在却无论如何再说不出口。
杀人很简单,陆漾能做到,宁十九也能做到;而折磨人很困难,陆漾能做到,武缜能做到,但宁十九做不到。
就在他思维绕过这一圈儿的同时,武缜呛咳着呕吐出大量的血沫,也吐出了大概是最后的一口气。
宁十九叹息一声,正准备给他吊一吊气息,就见陆漾神色发狠,一把捏碎了掌心的碎片,把瞬间在空气中放大、旋转、成型的最后一枚七星镇魂辅君洞明咒砸进了武缜的胸口。
这符箓的功效丝毫没有愧对它的名声,还是一如既往地好用。
不过短短一会儿,武缜一口气终于接上了下一口,伤势也以令人咋舌的速度被修复完毕。若不是身上血迹斑斑,面容疲倦憔悴,他瞧起来和正常的健康童儿并没有什么两样。
他咯吱咯吱地抬起头,看看漂浮在陆漾身边的长剑碎片,又斜着眼向后看看宁十九,忽的哑声大笑起来。
宁十九把他甩在地上,皱眉道:“你笑什么?”
“笑你蠢笨如此!‘非一人之胜’,你做什么非得理解成‘两人之胜’?”武缜蜷伏在地上,故意不去看冷漠立在一边的陆漾,只对着宁十九笑道,“看见了吗?他的‘帮手’,替他藏符的玩意儿,就在空中晃荡着呢!”
宁十九愕然。
他看看断折成了十七八枚碎片的碧绿色长剑,当然也看到了上面隐隐浮出的血色纹路,喃喃道:“这是杀剑——神器?”
“可不就是神器!可笑你们一个个眼高于顶,看这世间神物只作糟粕,认为唯有人才能助人翻盘。”武缜抖着肩膀,笑声与其说是嘲讽和不屑,倒不如说是凄切和悲哀,“殊不知,能与人真正心神相通,不需语言、目光、动作,甚至不需要气机牵引,就可以配合默契、如臂使指的,却是一介死物——”
“够了。”
陆漾轻轻地丢过来一句话。他看着自己指尖的鲜血,极慢极慢地,勾勒出一个残忍到疯狂的微笑。
“师弟,师弟呐,我要你脑子里的所有情报。你是自个儿乖乖说呢,还是想让我把你也变成‘一介死物’?”
☆、第53章 立地为妖:请求
武缜两个选项都没选。他看着陆漾几近狰狞的笑脸,怔了一会儿; 眼底居然涌出了某种光芒。宁十九分析了半天; 才突然醒悟过来——
如痴如醉?
“听闻师兄刑讯很有一套; 前生未尝一见; 谓为憾事。如今得偿所愿; 幸甚至哉。”
宁十九看他的目光立刻就不一样了:
妈的,变态!
及至陆漾扬眉点头,继而跪坐在武缜身边; 用断刃挑出一溜血花之时; 宁十九瞅瞅这师兄弟二人同时多了血色的脸颊; 情不自禁地啐了一口; 捂脸逃遁。
——妈的; 两个变态!
他寻了一株大树跃上去,仰头望天; 不住地向天上发讯号,努力忘掉底下那惨绝人寰的“刑讯”。
但某些奇怪的声音还是穿透了他的小小隔离屏障; 钻进了他的耳朵。
有些是不成调的悲鸣; 其中夹杂着另外一人平淡的话语;而有些就是急促的喘息和呻/吟,这时候; 另一人语调就会变得柔和; 甚至还有一点点妩媚; 听得宁十九汗毛倒竖,惊疑不定;而绝大部分时候,宁十九听到的则是陆漾漠然到近乎冷酷的提问; 然后便是武缜低沉喑哑的断续回答。
恍惚之间,淡淡的血腥味儿,和着其他不知名的味道,缓缓飘荡于空中,让绯红的雾气染上了一层压抑的暗红色。
武缜毫无疑问是块硬骨头。他在折磨人方面造诣非凡,对如何抵抗折磨,自然也有成套成套的理论。
最初的小半个时辰,宁十九还能听到他时不时笑上一两句,甚至能对陆漾进行言语调戏;可半个时辰一过,宁十九再听到的声音,里头已明显夹杂了克制不住的慌乱和恐惧,便是再有笑声传来,听着也是声嘶力竭,几若嚎啕。
那一刻,宁十九头一次憎恨起了天道的正气和高傲。
若是他会的法术中有搜魂读心这类的邪宗功夫,一两招就能把武缜心里的秘密给掏出来,哪里还会让陆漾玩这么凶残恶毒的一出?
陆老魔肯定会搜魂术,也肯定会读心术,而且他拥有对武缜堪称绝对的控制权,只要发动那个什么洞明咒,武缜就会像最乖巧的傀儡一样,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但他非要选择用刑。
宁十九知道他缘何如此。陆漾睚眦必报,又不肯吃亏,却在武缜手下丢尽了面子和里子,说不恼羞成怒,能一笑泯恩仇,鬼都不会相信。如今难得有个这个机会活动活动手脚,倾吐胸中恶气,他当然要施展浑身解数,把受困的屈辱原原本本还回去——还有可能再加上利息。
说起来,陆漾去受苦受罪,导致现在发疯发狂,还不是为了他宁十九……
反正宁十九是找不到别的理由了。他梳理了一下昨夜的诡谲事件,发现自己竟然像是唯一的受益人。
陆漾或许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但比起他的付出,一个武缜为何拥有记忆的答案,再加上对武缜的身心控制,实在是算不了什么。
武缜一开始倒是尝了些甜头,但后来惨遭翻盘,又被砸了一记——现在是两记——洞明符,落到了他刚刚羞辱过的生死大敌手里,简直是输光了一切。
而十八连甜头都没有尝到,被陆漾莫名其妙地针对加挤兑,糊里糊涂背了个“诬陷诽谤”的恶名,接着呆头呆脑地和陆漾谈判良久,输掉了自己以天心凝结的道袍——鬼知道陆漾是怎么发现他那衣裳是宝贝的!
而宁十九呢,他无非就是看着陆漾被折磨,心里难受,结果出来就说了几句话,便得到了同僚的天心道意,晋升为天君之阶的同时,还获得了佳人入怀,外加缠绵香吻一个——虽说陆漾不是如花似玉美娇娘,但在现在的宁十九眼里,倒也差不多了。
所以说来说去,陆漾干了这一票,就是为了坑害剥削十八,造福宁十九?
也许不是他唯一的目的,但这份心思,绝对不会有太大差错;而且宁十九还记得,自己把手搁在陆老魔脑袋上的时候,那位不知发什么疯,居然没有甩掉,乖巧得令人不敢置信……
接着便是那让人脸红心跳的吻……
宁十九的思维又一次拐进了岔道。
现在没有十八在旁边冷嘲热讽,他反而能更清楚地检省自我,体察内心。
没错,他现如今对陆老魔的感情,已经很不对头了!
这算不上什么坏事。倘若应用得当,他应该可以拿这种感情做做文章,更轻松、更愉悦地引领陆漾走上正途,搞出来一个皆大欢喜的过程,然后得到完美的结果。
可问题就是,如何应用得当?
宁十九迅速在心里列出了一二十点提挈要领,微一愣神,接着摇头苦笑。
所有的一切,都得建立在“陆漾和宁十九喜欢他一样喜欢着宁十九”这个基础之上,而这个基础,现在虽不是虚无缥缈,白日做梦,但也仅仅有一个苗头而已。
“如果让我和他远离这是非之地,单独相处一百年……不,哪怕是十年呢……”
宁十九叹息了一声。
然后,他的愿望就实现了。
“大宁!”陆漾在底下喊他,“我有件事——”
“哦!”宁十九赶紧探头去瞧,看见陆漾满是血污的脸上,一双眸子闪着水波,忽而光泽流转,竟是硬压下去了所有的肮脏和残忍,现出了一抹纯净至极的柔情——宛如无辜稚子。
“帮不帮我?”
“……”
虽然知道底下那人是故意摆出了这副姿态,骨子里绝对是个冷漠无情的小恶魔,但宁十九还是沦陷了。
被利用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不是吗?
“——当然帮!什么事?”
陆漾拿干净的衣服蹭了蹭脸,给宁十九看到他严肃认真的模样。
“带我远走高飞吧!”
“噗!”
宁十九一口气呛进喉管,很没形象地趴在树枝上狂咳不已。陆漾也很体贴地给了他缓冲的时间,自顾自起身,将昏迷过去的武缜倒拖回屋子,后勾着灵气,勉强把屋内屋外打扫了一下,最后甩掉沾满血的外袍,叉腰站在树下,仰头看天。
宁十九从树上滑下来,小心翼翼地走过去:“老魔——”
陆漾回头,冲他摆了摆手,道:“我可没开玩笑。”
“啊——是吗。”宁十九挠挠头发,很是呆傻地问,“那,什么叫‘远走高飞’?”
“就是字面意思。嗯,我的初步计划是绿林,但以我目前的境界,是跨不过天壑的。所以只能在红尘境找一处了……帝都怎么样?”
帝都,灵帝居住之所,红尘最大的修者集结之地,远在极北。
宁十九还是不解:“呃,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跑去绿林、帝都?”
“因为在这儿待不下去了呗。”
陆漾瞧宁十九挠头的样子十分笨拙,便促狭地也跟着抓了抓头发,粲然一笑,口中却一本正经地解释道:
“你也见着那不讲理的怪物了吧?据我那亲爱的师弟所言,此物名为‘鬼魇’,是诞生于天壑的一种特殊生物,生来不入五行,不遵大道,偏又拥有举世莫敌的强大力量。举个简单的例子,它就像是黑暗意义上的天之道统,纵观整个真界,除了天地原始法则之外,大概也没什么能凌驾于其上了。”
“而在几百年前,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这怪物从天壑里爬了出来,跑到了咱们这蓬莱岛,吞噬了几位修为有成的仙师,造成了一定的混乱。后来它雌伏于这七尺峰上,隐匿踪迹,一藏就是几百年。”
“其间,它只与有限几位修者打过交道,而我那缜师弟就是其中之一。据说鬼魇给他下了什么禁制,命令他不许把这事告诉别人,又顺手给了他好多失传的功法秘诀,恩威并施。对了,还有这满山的雾气,也是那头鬼魇帮武缜搞出来的。”
“那玩意儿一心想避人耳目,偏偏给我一个不经意瞧出了点异常。这样发现它踪迹的弟子或者仙师也不是没有,鬼魇通常会采取一个很简单的解决办法。没错,就是杀人灭口。”
“说到这个,我就得好好感谢你了,大宁。要不是你那么迅速就出现在我面前,替我吸引了那怪物的注意三五息,我定然也活不到现在。”
宁十九完全不信,只当他漫天胡扯:“黑暗意义上的天道?老魔,我得提醒你一句,天道统领万物——”
“你统领那个鬼魇试试?你有打得过它的把握吗?”
宁十九哑口无言。
但他还是拒绝相信那个怪物能与天道相提并论,不过他也承认,那东西很强——强得离谱。
“要不是它不能见日光,你我早就死透了!”陆漾看出宁十九的轻慢态度,立刻加重了语气,“听着,那玩意儿一天只能出来一次,一次只能呆大约五息,可就是这眨一两次眼睛的空档,它就能轻轻松松杀掉你或者我中的任何一人。你要是不信,大可以留在这儿试试!”
他喘了一口气,一字一句道:“武缜说,那东西在我身上留了烙印,只要我运转灵气,哪怕是施展武功,都能让它锁定我。而我身上更加接近本源的声音、味道、气机,它隔着一千里的山水都能闻得出来。大宁,如果你有把握能在明天护得我周全,我就不走。如果没把握——”
“如果我没把握?”
宁十九一边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一边仔仔细细打量陆漾的表情。
陆漾又是稚嫩、又略显沧桑的面容上,是宁十九从未见过的神情。或者说,这种神情宁十九只在别人脸上看过,没有、也没想着能在陆漾脸上看到。
那是——对死亡的恐惧,还有对生存的渴望。
既是那么的昂扬和炽热,又是那么的渺小和卑微。
生死之前,无有贵贱。
“如果没把握,我陆漾请求你,带我离开这个地方!”
☆、第54章 立地为妖:离去
还能怎样?都答应人家会帮忙了……
宁十九苦笑不已:“带你走也不是不行,可这儿怎么办?武缜、你师父、还有那个御朱天君都不是好糊弄的; 你走了; 这儿铁定会乱成一锅粥。再有; 你真的能放心自个儿逃跑; 留你这一大票师门手足陷在那鬼魇的阴影里么?”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逃跑?”
陆漾皱眉; 淡淡道:“此乃战略性转移,先避其锋芒,然后寻找克敌之法; 一招毙命。哼; 老子连天道都不怕; 杀一个伪黑暗系的天道; 最多时间长一点……”
他的话音突兀地被一声闷哼打断。宁十九赶紧拽住他的手臂; 以防他往前扑倒:“怎么了?”
“余毒未尽,不碍事。”
陆漾的眉头锁得更加深邃; 带着他那张脸都显得有些阴沉。
很明显,他的心情现在很不好; 极其不好; 就是竭力克制着,身外的空气也轰然滚沸、蒸腾、扭曲起来; 昭示了他心中怒火的高温。
他的计划; 他对未来全部的打算; 他辛辛苦苦做戏到现在换得的胜利成果——全没了!
战前远遁,虽说比临阵逃脱来得好一些,也没违反他的人生信条; 但那种无能为力的窝火感觉,比面对天道和贪狼的时候,足足强烈了一百倍。
对面那是毫无缓和余地的敌人,一见面就要厮杀、最后只能活下来一个的生死之敌,绝无谈判的可能,也绝无退让的可能。
鬼魇的杀气,便是现在想来,也让陆漾浑身发冷,下意识地就要做出防御工作。那是再纯粹不过的恶意,已经超脱了理性生物的邪恶与残忍,直指最本质的核心:
死!
去死!
若鬼魇是人、是妖,那就是彻底失心疯了的无理智魔物,陆漾自有大把大把的法子绕过其锋芒,曲线救国;可鬼魇却是另一个种族,陆漾捉摸不透,也不敢小觑。
那玩意儿虽然和疯了一样邪恶黑暗到了极致,但应该是有一定理智的,而且智慧或许还不低。这种突然冒出来的反常物种,不和它玩拉锯战,想搞突袭,那绝对是自己找死。
“我走的时间不会很长,十年之内,我一定会回来——会带着可以杀死鬼魇、杀死御朱的能力回来!”
宁十九提醒他:“那这儿——”
“武缜会处理好一切的。”陆漾扶着膝盖,等身上的虚弱渐渐隐去,努力笑了一笑,试图调节一下压抑黯淡的气氛,“他会弄出一个‘陆漾猝死’的假象,瞒过那头鬼物,也瞒过我师尊。那小子正面拼杀不行,歪门邪道上的造诣倒是值得信任。”
宁十九翻了个白眼:“你就不怕他背叛你,给你搞点儿乱子?”
“不怕。”陆漾脱口而出,“我相信他。”
“……”
宁十九目瞪口呆,简直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
陆漾斜眼瞧着他不敢置信、又惊又怒的样子,心情莫名地轻快了许多,笑容也由勉强变得自然,继而渐渐扩大。
出于某种不可言说的理由,他顿了顿,颇为恶劣地又加了一句:“那家伙有时候还挺靠谱的,而且比大多数人都来——得——有——用。”
宁十九脸上的黑气直往上冒,哆嗦了一会儿,才让笑够了的陆漾踢了一脚,回过神,酸呼呼地哼道:“他有用,你让他带你走啊?”
“……”
陆漾本来还想再说几句讽刺挖苦的话,没想到宁十九这么经不起激,现在就要抓狂,再说难免不会翻脸,便叹了口气,收起玩笑的心思,道:“好了好了,莫生气了,贼老天。我若真觉得你没用,做什么费尽心思让你晋升天君?”
“你——你你——”
宁十九就像被烧红的针尖刺了一下,腾的就跳了起来,黑脸轰然炸得通红。他似乎是想言辞激烈地说上几句什么,却因为嘴角变形,肌肉抽搐,却将话语全卡在了咽喉里。
看着亢奋过头的宁十九,陆漾又是吃惊,又是好笑,这才发现今天的宁十九似乎有些不正常——又敏感又矫情,也不知是打翻了醋坛子,还是吞了火药桶。
是不想和自己去帝都?
还是因为自己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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