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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好捉鬼就要嫁豪门-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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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采微

  谢常修拿着剑就去斩,就见单北手里的符篆烧了起来,去点那些头发。
  与此同时,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忽然凭空现身,一个漂亮的回旋腿,向女鬼踢了出去。女鬼的身体飞了出去,撞在墙上。
  小姑娘跟着几步上前,一阵拳打脚踢。
  谢常修一开始以为是来的救兵,两眼过后,发现小姑娘的衣服内里,隐隐露出发亮的金色符纹,才恍然警觉。这个漂亮小妹并不是人,而是施了法术的纸人。
  纸人术又叫剪纸成兵之术,包括茅山法在内的一些道家法士,也有这类法术,但很少有修这个法门的。他也见一些玩纸人的,但那些纸人呆滞木讷,在做法中,派不上多大的用场,像单北这种,把纸人指使到这种随心所欲的境界,实在罕见。
  而且单北还这么年轻,再一看他那些菜鸡一样的师侄们,更是对比强烈。
  女鬼心绪不宁,啸声此起彼伏。她心里惦记着康康,也无心恋战,只是她一打算离开,便被一道无比强大的力量,硬生生地拉了回来。
  她是摄尸鬼,别说穿墙破壁,甚至可以制造自己的空间。但现在,她左突右冲都无法出去。
  偏偏还不知道这道力量来自何处。
  所以她被小兰缠着,几乎没有还手之力。就在这时,谢常修上来,一道拘鬼符贴在了女鬼身上。她的魂被拘着,一时无法动弹。
  那道无形的力量也跟着退了回去,只是似乎并没有消失,还在一旁窥视着她。
  她的目光恨恨地扫过谢常修、单北。最后落在梁惊尘身上。
  而此时,单北手一收,小兰化成为一个纸人,飘落在他的肩头,钻进他的卫衣连帽时,一双妙目还偷偷地在大厅里环视了一圈。萌哒哒的。
  “好萌。”一个女道士捂住了嘴。
  谢常修再次觉得道观的脸被丢尽了。
  “多谢道友。请问道友贵姓,师从何门?”谢常修和颜悦色,向单北施了一礼。
  单北忙摆手。他没门没派,也不知道怎么还礼。
  “我叫单北,没门没派,就自小跟爷爷学了一些小法术。”单北如实说。
  谢常修愣了愣。高手在民间……看来是不错了。
  又看了一些刚才蹲在地上如同小鸡一样的师侄们,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而他的师侄们已站了起来,把他们围着,叽叽喳喳。刚才还吓得半死,还在又个个生龙活虎了。
  酒店的两个经理也絮絮叨叨,宁宽正在对郑万丰说,“你看,这是我请的援兵,单北单大师,这可是非常厉害。”
  单北的厉害,郑万丰是见识了。不停地点头。敦厚的脸上,一脸笑。
  而谢常修一肚子火,酒店对他隐瞒实情,让他们道观打了一个这无准备之仗。幸好自己还有些法力修为,又及时来了救援。
  就听到郑万丰在说,“谁会想到做个道场,会把鬼给引来呢。”
  谢常修一肚子火更是没处发了。到现在,酒店方还在装糊涂呢。
  有个问题一直憋着,他正要开口问,就听单北说,“赵一鸣是谁?”
  “赵一鸣是我们董事长啊。你问他干什么?”郑万丰说。
  “他是不是有几个小孩。准确地说,几个小孩都不在了。”
  郑万丰一脸惊讶,“是啊。大师,怎么知道。这都二十年前的事了。据说当时沸沸扬扬,还上了新闻报道。但这么些年过去了。知道这事的也没几个了。当年跟着他的人都散的差不多,他身边也就我了。二十年前,他家里发生了一场火灾,他在两个儿子在火灾丧生。大的不过五岁,小才三岁。很长一段时间,赵总都一蹶不振。”
  说到这儿,他叹了口气。“直到火灾两年后,他的第三个小孩出生。直到那个时候,他脸上才有了笑容。但是,老天眼太不长眼了,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小孩不到一岁,忽然就失踪了。也就说是嫂子抱着到外面散了会儿步。当时出动了好多警察。我还被盘问过很多次。可一直到现在,都没找到那个小孩……对这事有几种说法,一种说是被贩子拐跑了,还有种说法就是仇杀。老赵闯江湖多年,不定是惹了谁,拿老赵没办法,就把小孩子儿……”
  说到这儿,郑万丰停了下来。但大家都明白他的意思。这么多年没找到,那就是被撕票了。
  “郑经理,当时小孩儿被抱在手里,怎么就会丢呢。”
  “当时他夫人因为火灾事件,好一阵都有些神情恍惚……”郑万丰指指自己的脑子,“这里都不怎么清楚……事情还没完呢,第三个小孩儿失踪后,老赵妻子受不了打击,一年后跟着就走了。”
  “怎么走的?”单北问。
  “听说是不吃不喝,得了厌食症,一点点饿死的。”郑万丰小声说。
  “这个酒店是不是在以前火灾原址上建的?”梁惊尘忽然问。
  “是啊。”郑万丰奇道,“你怎么知道。自从火灾过后,老赵就搬了出去。但几年前这里搞开发,老赵又把这块地给弄了回来。我一开始还劝他,怕他想起旧事伤心。那么多好地方,干嘛什么到这儿啊,但他铁了心要这块地。”
  说到这儿,郑万丰叹了口气,“大概,心里对两个孩子还是不舍吧。”
  梁惊尘抬手往郑万丰眼睛上一抹,指向女鬼,“你看看赵一鸣的妻子是不是她?”
  谢常修又是吃了一惊。单北已让他感叹了,没想到梁惊尘举手间就给人开了天眼。给凡人开天眼,哪儿有那么简单。法力不够的,贴符念咒,喝符水都不一定有用。
  谢常修心里称奇,没想到一下子遇到两个玄门高手。玄门圈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有点能力的,也都名声在外。偏生这两个,都闻所未闻。
  单北与道观的年轻道士对这些并不太了解。还以为开天眼,本来就是这么简单的事。
  这一边,郑万龙就胆战心惊地向女鬼那边望去。红衣女鬼头发凌乱,高跟鞋扔在一边。但身上贴了符,收起了头发与利爪,看起来倒是挺正常。
  “嫂子,”郑万龙哆哆嗦嗦,敢情刚才闹腾那么大动静的是公司家属,只是“你怎么……”
  这都十多年了,为什么没有投胎呢?
  “郑万丰。是你吗?你怎么这么老了?”方采微哑着声音。
  郑万丰擦汗。能不老嘛。像您做鬼,当然不显老。
  因为人多,方采微又软软弱弱地缩在墙角。郑万丰便不怎么怕了。
  “嫂子。这么多年了,您怎么还没有投胎。您也别老这样啊。虽然夫妻情深,但现在人鬼殊途,各自寻找自己的晚年幸福……”郑万丰劝道。
  周围一溜围观者,无语凝望。
  “别提那个姓赵的。小三就是被他杀的。”方采微又开始骚动不安,头发像是有静电一样,滋滋作响。
  小三……
  众人思索片刻明白了,“小三”是方采薇的第三个小孩儿。
  “赵哥不是这种人。”郑万丰断然否决。“他那么爱自己的小孩子。两个孩子死后,赵哥一夜间,头发白了一大半,小三子出生后,他脸上才有点笑纹。你说他害了小三,这这这,怎么可能嘛。”
  郑万丰觉得十分荒唐。
  “小三根本不是我弄丢的。是他杀了他。我那天根本没有出门。一觉醒来,孩子不见了。他对警察说我神智恍惚,把孩子弄丢了。我求他,让他告诉我真相,他一口咬定,孩子就是我弄丢了……我把眼睛哭瞎了。可我知道没有人会相信我。我知道,我的孩子一定死了。我有感应……那几天心像要从嘴里跳出来一样,我知道我的孩子没了。”
  方采薇嚎啕大哭。“就是赵一鸣害死了小三,他肯定就把小三的尸体藏在我们以前的家里。那里发生过火灾,谁也不会发现。可我去找了无数次,都没有找到。我知道,只要我活着,我永远不可能找到小三,也不能为他报仇,于是我穿上红衣服,开媒气自杀。我要找我孩子的魂魄。还有我孩子的骸骨。但我每次自杀,都被姓赵的阻止,他把我绑在床上,于是我就绝食……”方采微的脸上露出奇异的微笑,“这下他没办法了吧。于是,我一点点地饿死了,这样,我就可以去找小三,找他的骸骨。”
  “警察都找了好多次了。连警察都信不过吗?”郑万丰蹲在方采微的跟前,“嫂子,再说了,赵哥为什么会害小三?”
  “他生意亏了,信了邪术。养小鬼!”方采微信誓旦旦,眼睛瞪得溜圆,忽然声音低了下去,“或者他担心康康和同同太孤单,想让小三一起下去陪他们。”
  片刻的沉默。方采微纵然是只厉鬼,也依然疯疯颠颠的。可见,当年受到多大的刺激。
  现在,单北可以断定。在这个酒店里遇到的三个小鬼就是方采微与赵一鸣的孩子。大点的康康与同同死于火灾,所以气息薄弱。魂魄不全。
  而最小的那个,七八个月的小三是死于谋杀。所以,他的魂魄一直在这里徘徊,成了恶灵。
  这个小东西年龄小,没有善恶之分,大概吃了不少魂魄,连他哥哥差点吃了。
  单北估计,连方采微大概都近不了他的身旁。
  只是小三死于怎么样的谋杀,却未尝可知。
  就算赵一鸣有这个心养小鬼,花钱可以收买一些邪术师,就可以办到的事,有必要害死自己的孩子?
  但如果不是他害死的,小三的魂魄怎么就在这里。这个酒店就是以前发生火灾的旧房子。
  矛盾。
  “嫂子,你找到小三的骸骨了吗?”郑万丰问。
  方采微又大哭起来。
  于是这个抓鬼现场,一瞬间成了孤儿寡母控诉会。“我找了整整十年,也没有找到小三的尸体。”
  “连警察都没找到。你也别为难自己了。”郑万丰劝道。
  “我帮你找。”单北说。
  所有的视线都集中在单北身上。梁惊尘在心里幽幽叹口气。
  小妻子心软善良,看这样子,以后麻烦事会不断。
  单北简单地向谢常修几个说起刚才遇到的鬼婴。由此断定,小三的骸骨应该就在这个酒店里。
  方采微泪眼朦胧,感激地看着单北。“小师父,那我先谢谢你了。”
  “不客气。”单北说。
  

  ☆、真相

  单北说了要帮方采微找她的“小三”,于是一人一鬼在众人眼皮底下达成了协议。
  方采微积了二十年的怨气,如果不化解,也很难超度。而且,她做鬼十年,也没害过人。做法打散她的三魂七魄终究于心不忍,如果能找到她的小孩,化解她的戾气,倒不失一桩美谈。所以,谢常修非但没有异议,也表示愿意一起找。
  然后,除了留几个弟子看着方采微,剩下的分头去找。方采微现在一副苦主的样子,十分可怜。也就没人觉得可怕,反而十分同情。
  在找小三之前,单北先把时小海往里拖。时小海还没醒,不能就这样把他放在楼梯口啊,好歹让人也看着他。
  梁惊尘就见单北双手掐到时小海胁下,退着向后拖。只是时小海人小肉多,如同秤砣,只挪了几步,单北就显吃力。
  梁惊尘长出一口气,声音低沉,“你让开。”
  就见梁惊尘一把薅住时小海的衣领,像拖麻袋一样,把他拖到了大厅,与方采薇放到一起。
  方采薇一看是个小胖子,嫌弃地往边挪了挪。
  ……
  宁宽主动要和单北一起。郑万丰便自动与谢常修一拨。一个往下找,一个往上找。
  宁宽对单北是五体投地式心悦诚服。他走在前面,给两人带路。一边走,一边开灯。所过之处,一片通明。
  “单大师,你打算怎么找?”宁宽狗腿一样的神情。
  单北却弯起眼睛看向梁惊尘, “梁哥,如果你杀了人,又不想被人发现,你会把他的骨骸藏在哪里?” 
  “我杀了人,根本不会藏他的骨骸,我会把它挫骨扬灰。连灰尘都看不到。”梁惊尘语气冷淡平常。
  宁宽心里一寒,不由往单北身边靠了靠。但不知道是不是心里错觉,他觉得梁惊尘的眼睛冷冷地向他横了过来。
  单北轻声一笑: “梁哥你们看过《犯罪心理》,《金田一》,《柯南》之类吗?杀人藏尸通常会把这些藏在自家屋里,如比冰箱啊,衣柜之类……然后分解成一块一块,要么抛掉,要么找个地方掩埋。还有更加隐蔽一点的,或者尸体砌到墙里,或者沉海,或者用锅煮了,熬成油……”
  “单大师……”宁宽抱紧了自己。
  “这个小鬼的魂魄一直在这里徘徊,说明他的骸骨还在这所老房子里,也就是现在这个酒店,但方采微找了这么多年都没有找到,所以,我觉得这个小鬼的身体大概真被粉碎了。”单北说。
  “啊,那要怎么找?”宁宽脚步顿了顿。
  单北若有所思,“我们先假设凶手真是赵一鸣。他其实对自己的孩子还是有感情的,否则不会费尽心思把这块地买了过来,还请了道长过来做法事。我猜想,他的真实目的可能是为了超度亡魂。所以,现在就只能赌一把,赵一鸣不会做那么绝,会不会留一些骸骨做点纪念,对了,宁经理,这里有没有赵一鸣的办公室?”
  “有有有。建的时候,赵总就特意交待,要给他留一间办公室。”宁宽说。
  赵一宁的办公室就在顶楼,顶里面的一间房间。现在,三个人站在办公室门前。
  “有钥匙吗?”单北问。
  宁宽摇头。霞汐酒店只是赵一鸣的产业之一,赵一鸣纵然在这里有办公室,一年能来几回就不错了。钥匙也只有他自己有。
  “没钥匙啊。”单北喃喃地说,就要叫起大壮出来干活。梁惊尘拉了单北一把胳膊,把他拉退两退,抬起手,凌空划了道爆破符,挥了出去,一声闷响,门被炸开了。
  宁宽瞠目结舌。连单北倍觉震惊。用念力加上口诀来画符,他也能做到一点,但效果并不稳定,比起黄表纸与朱砂的结合,威力也差强人意。而梁惊尘随手在空中画下的符篆,精准而威力十足。单北知道自己是天赋型选手,现在,他见到梁惊尘,想起言必行常告诫他的话: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不论什么时候,都要做个成熟的麦穗,永远虚心地低下骄傲的头。
  单北谦虚地低了低头,表示敬意。
  赵一鸣的办公室不大不小,两个套间。外面是办公室,里面一个休息室。宁宽一进去,便四下里敲墙。
  “宁总?”单北疑问的眼神。
  “我看这里是不是有暗门、密室之类。”宁宽一脸神秘,十分懂的神情。盗墓什么的,他也看了不少。
  单北差点被逗乐。
  “酒店是发包出去,又不是他自己建的,怎么可能会有暗门。”单北边着翻赵一鸣的抽屉,柜门。
  “也是啊。”宁宽干笑两声。
  办公室一目了解,只放着简单的标配。办公桌,办公椅,一排书柜。一溜沙发,一张茶几,甚至连绿植都没有。梁惊尘也在和单北一起打量。他第一眼已看出这个办公室里的违合感。
  梁惊尘却并不说话,只是观察单北。单北比他更需要功德。
  单北皱着眉头,忽然问:“宁总,这张椅子,不是一起买吗?”
  超大的办公桌后面,是个真皮椅子,而对面放着把极其普通的椅子。办公室为了便于下属汇报工作,办公桌对面通常也会放把椅子。只是这张椅子,比起其他家具,要陈旧得多。
  “不是。是赵总自己带的。他腰椎不好,听说这椅子是他自己订做的。”
  单北在椅子前蹲了下来。椅子的背部呈曲线型,的确是按照人体的腰背来设计的。实木家具看起来十分厚实。
  只是这张椅子的违合感,并不止这些。单北一拎椅子,不出意外,比起视觉上的厚重,椅子意外得轻。
  “梁哥!”单北的目光闪亮,“你能把这把椅子一点点拆开吗?”
  一点点……拆开。
  梁惊尘沉默两秒。点头。
  五分钟后,宁宽拿来了工箱箱。梁惊尘拿着锣丝,扳手,锤子,半跪在地上,以极大的耐心与毅力,开始拆椅子。而一旁的单北,满脑子问号。他以为他梁哥会再弄个什么神天地泣鬼神的符,把椅子自动给拆了呢。
  梁惊尘在单北的注视下,把椅子一点一点拆卸了下来,当他把椅子一角拆下来的时候,看向单北。
  单北与宁宽同时凑了过来。
  果然。
  椅子脚是中空的。梁惊尘往手心上一磕,一截白骨从里面滑了出来。
  宁宽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接着,单北与梁惊尘一起合力,在椅子中又找出几截骨头。骨头十分细小,可以推测是几根肋骨。单北把这几根肋骨拼在地上,细细小小的,仿佛看到那个只有七个月的小婴孩。三个人都有些沉默。
  “小三到底是怎么死的?”单北轻声说。
  “那个小鬼可能知道。”梁惊尘抬起了头。
  一个歪斜的影子,缩在墙角,犹犹豫豫着,不进不退,正是被鬼婴咬得残缺不全的康康。
  “康康!”单北轻轻地向康康招招手。
  ……
  单北把几根细小的肋骨摆放在方采微前,方采微把那几截细骨拿了起来,看了又看,然后抱在自己的怀里,嚎啕大哭。她为了找到这些骨骸,十几年都不得超生。而小三子死的时候太小,连她都无法认出来,让她也无法靠近。
  方采微身上的怨气太重,情绪一波动,整个大厅里的灯光已开始闪个不停。
  “赵一鸣,你这个王八蛋。”方采微边哭边骂。
  单北等她哭了一会儿,才说,“小三并不是被赵一鸣所杀。”
  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集中在他身上。方采微的哭声也戛然而止。
  单北目光同情,“这可能是一个你无法接受的事实……你的第三个小孩并不是被你的丈夫所杀死,而是被你杀害的。”
  单北此言一出,整个大厅都是异口同声的“啊???”
  连谢常修都不敢相信。方采微听到这话的下一刻,身形猛得一张,如同拉长了一样,就要扑向单北,似乎要把单北撕得粉碎。但身上的拘鬼符把她牢牢地锁在原地。
  她用力挣扎,凶相毕露。
  “这可能让你一时半会儿无法接受。但这就是事情。发生火灾后的一年里,你一直处于恍惚状态。甚至有了第三个孩子,状况依然没有实质性的好转。你一度十分抑郁,数次自杀未遂。为了阻止你的行为,你的夫丈甚至把你绑在屋里。但有一次,你挣脱了束缚,一心想要寻死。但那一刻,你忽然舍不得自己的小三。。。。。。自己死了,才七个月的小三怎么办这样一想,你抱起还在入睡的小三,把他掐死在梦里。这个时候,你丈夫赵一鸣赶了回来,救下正要自杀的你。但小三却没能救回。事以至此,你丈夫赵一鸣为了让你免受法律制裁,便偷偷地把小三的尸体藏在了火灾的旧房子里,对外谎称是你把孩子抱丢了。所以,警方一直无法追寻出小三的下落。而你,依然陷于个人的世界,根本不记得是你自己杀了小三。因为无法接受又失去小三这个现实,你妄想出孩子是被你丈夫所杀。为了逃避,你数度自杀,然后一点点地绝食而亡。。。。。。”
  整个大厅里静悄悄的。单北接着说,“直到旧房子拆迁,你丈夫不得不把小三已成白骨的身体,再次处理。他大部分做了火化,但心里依然舍不得,便留下了几根肋骨藏进了自己常用的椅子中……”
  在单北述说的过程中,整个屋子里,都是方采微尖利的叫声。
  围观者却是鸦雀无声的。在心里唏嘘不已。感慨、同情以及不可思议。
  “你骗我,我不相信。你肯定是被赵一鸣收买来骗我的。”方采微的去薅自己的头发。于是空气中,到处都飘着丝丝屡屡,被她自己拔下来的头发。
  “我觉得你是相信的。”单北在她面前蹲了下来。“否则这十年来,你有无数次加害赵一鸣的机会,你却并没有任何举动,甚至没有阻碍过酒店的任何建设与发展……你心里肯定也有同样的疑惑,为什么小三一见到你就躲。”
  方采微依然在符咒里挣扎。
  “赵一鸣一直知道你的存在,他也不想继续让你这样下去。我猜这个法事其实是为了你办的。所以才会已祈福名义请来了道观的大师。你被束缚在这里十年,也该给双方一个解脱了。”
  然后单北说:“这都是你的大儿子康康亲眼所见。然后由他告诉了我。”
  方采微一下子安静了。
  单北放低了声音,“……你现在要怎么办?”
  大厅中,康康与同同挨挨擦擦在周围飘荡。两只鬼都残缺不全。在角落里,还有一只几个月的鬼婴,蹒跚着。
  “三!”方采微向鬼婴伸出手。但鬼婴只是哭,发出单音节的声音。妈妈,妈妈。
  “是妈妈对不起你。妈妈错了。”方采微痛哭。
  鬼婴慢慢地向方采微靠近。
  十分钟后,方采微停止了哭声。她想通了,愿望接受超度。
  “你还有什么愿望?”单北问。
  方采微欲言又止。
  “嫂子。老赵得了病,现在在医院里。”郑万丰擦眼泪,“我把他叫给你来。”
  方采微摇头。她有什么脸去见赵一鸣。
  大厅重新搭起了祭台。点燃了香炉、烛火。年轻的道士们在谢常修的带领下,重新列队站好,诵经踏罡。方采微把三个孩子揽在自己的怀里,跪坐在中间,像是一座雕像。
  渐渐的,诵经的声音汇成了海洋,一些橙黄色的光芒洒了下来。
  方采微的身体渐渐变得透明,连鬼婴的气息也纯净下来。
  就在这时,两个人扶着一个中年男人,赶了过来。就在方采微消失的那一刻,回头看向中年人。来的人是赵一鸣。他气喘吁吁,一头白发,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茫然地看着大厅。
  “采微,你在哪儿?”
  凡人的赵一鸣并不能看到方采微的存在。
  为了维护方采微,他不惜撒谎,欺骗警察,甚至还藏匿骸骨,他的所作所为不一定对,甚至触犯了法律,但保护心爱人的一颗心却是真实不虚的。
  方采微注视着苍老的赵一鸣,眼角一粒泪珠滚了下来。
  下一刻,整个大厅金光爆涨,方采微与三个孩子的身体越来越淡,最终消失,而金光依然洒个不停,一部分落在做法事的谢常修与年轻道士身上,一部分迸进单北的身体。还有一些射向梁惊
  尘。
  梁惊尘却曲起食指与拇指,把金光弹向单北的身体。单北丝毫不觉,依然处在感动中,还抽了抽鼻子。
  梁惊尘纠结了会儿,安慰似的,轻轻地抚了抚单北的肩膀。
  

  ☆、同居

  法事完毕,天边已泛起了鱼肚白。谢常修觉得自己像是打了场硬仗,而他的师侄们又恢复了叽叽喳喳的腾闹劲,一边收拾现场,一边不忘摄影,拍照。
  “单道友,能留个联系方式吗?”谢常修向单北施了一礼。
  这时他的一个年轻师侄叫道,“谢师叔,我和单道友加了好信微信,回去我传给你。”
  谢常修气不打一处来。
  赵一鸣本来身体就不好,所以没能来出现这场法事,现在目睹一家三口,魂归天上,更是悲恸难忍。勉强与谢常修几个打个招呼。就是看到梁惊尘时,忽然就觉得眼熟。但再想仔细看一眼,那张脸却怎么都看不了。
  赵一鸣交待了几句后,便离开了。
  宁宽冲单北挤挤眼睛。郑万丰这时向单北走来,手里拿着张红包。薄薄的,像是什么也没塞。这是赵一鸣走的时候,单独给单北包的红包。里面是多少,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大师!多亏您啊。”
  “我……。”单北有些不好意思接。因为,他已从宁宽那里领过红包了。
  “是赵总特意给你的。”自己找的天师,关键时刻派上如此大的用场,宁宽也觉得脸上有光。
  郑万丰扭头对宁宽说,“你这小子,终于靠谱了一回。”
  心里其实不好意思,并且奇怪。一开始他见单北这么年轻,就怀疑是不是宁宽假公济公,为了套公司的财务。
  及至后来,叹为观止,心里又啧啧称奇。他五十多岁,没什么过多爱好,平时还就是爱关注玄学圈,还加了个群。圈里的什么天师,道长,大师纵然没见过几个,但名字还是知道的。但这个叫单北的……
  真是江山代有人才出,各领风骚十几年啊。
  德仁观的年轻道士们在谢常修的带领下一起坐上返程的大巴。谢常修再三邀请单北一行三人一起,顺路给他们带回去。
  单北住的不远,还有依然没有醒过来的时小海要弄回去,单北一时间心里是动摇的。
  这时梁惊尘却开口:“我已叫了车。”
  谢常修“哦”了一声。梁惊尘一出现就和单北一起,所以,他便以为两人也是住一块的,便十分遗憾地冲两人挥挥手,上车走了。
  单北忧郁地转动那双黑幽幽的眼睛,看了梁惊尘一眼。
  “车来了。我们一起。”梁惊尘说。
  单北只有点头。
  现在,三个人站在酒店幽淡的灯光下。时小海一脸蒙逼。他不过睡了三个钟头,一觉醒来,就变成了三人行。
  虽然只是白天一面,他对梁惊尘却颇有印象。纵然时小海心里不服气,还是要说,长的还真是不错。就是吧,这人对单北起了歪心思。
  他心里闷了一肚子话,要问单北,却不知道怎么开口。凭感觉,他错过了一场好戏。
  虽然单北给他盖了件衣服,但在凉冰地地板上,睡了三个小时,时小海觉得自己眼皮直往下耷拉,感冒了。
  “梁哥,你住哪儿?”单北问梁惊尘。
  梁惊尘虽然不怎么说话,但气势沉稳,眼神温和。单北学玄学多年,除了言必行,极少遇到同行,所以对梁惊尘有种亲切感,再加上,梁惊尘法术神秘强大,让单大也多了一些好奇心。
  对着单北幽黑的泛着好奇宝宝光芒的眼睛,梁惊尘深思片刻,“没地住。正在找房子。”
  “那你今晚怎么办?”单北十分意外。眼睛里全是善良的担忧。没想到他梁哥这么好的身手,居然生活这么困难。
  “看看还能不能有酒店。”梁惊尘说。
  N市经济发展迅速,流动人口特别多。一天进进出出这座城市达百万人口。特别是现在他们所处的商业中心,如果不提前预定,这个时候,根本找不到入驻的酒店。
  而且,这个时间,等梁惊尘找到酒店的话,也都天亮了。
  梁惊尘看了单北一眼,咬着牙,继续编:“因为手头紧,我想和人合租。”
  “不可能。”时小海跳了起来,“你这黑色有两个大口袋的风衣不要告诉我不是阿玛尼的最新春款。还有,你手上的手表,这不是劳力士嘛。你这双运动鞋……”
  梁惊尘像看傻子一样看了时小海一眼,“你买这些东西不在植批买?”
  “植批”全称为植物园批发市场。是N城有名的假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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