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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我,捉鬼师,千里追妻-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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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龙嗖得冲出海面,龙尾击碎了一块巨大的礁石,仰天一声咆哮,几乎撕破苍穹。
邵慕白望了那盘亘在云层中的巨龙一眼,随即默念法术,眉间的图腾似着了火一般浓烈,“嗖”的一声,海底又蹿出一头红色的龙。
这龙的颜色,自然与法术的颜色一致。邵慕白的是赤色,东皇归一的能量乃是冥界最深最暗的地方孵育而出,自然也就是黑色。
赤龙远没有黑龙庞大,甚至只有其十分之一的长度,但却胜在灵活。只见它飞速朝黑龙飞去,在其龙爪盘旋而上,直攻腹部。
黑龙尾大不掉,没想到它的进攻如此迅速,一时没能躲开,露出大片破绽。这对于赤龙而言分明是大好的时机,但东皇归一的法术委实太厉害,赤龙的利爪刮过其腹,却未能刺进去。
“嗷——”
黑龙陡然回击,一股火焰夺口而出,直直喷了出去。邵慕白一个法术峰回路转,急忙让赤龙掉头,这才躲过一劫。
两条龙这般缠斗了一百余个回合,双方皆有了疲态,在飞速的进攻和闪躲之中,邵慕白受了些轻伤。
“白祭,想不到吧!你曾把孤王踩在脚下践踏,如今却连还手之力都没有!哈哈哈——”
张狂的笑声充斥天际,在雷电交加的半空听来,更有刀斧劈砍的气势。
“孤王被关押的这一万年,没有哪一天不在想着杀你!”
“孤王要将你抽筋扒皮!要把你的三魂六魄全都打散,让你永生永世不得超生!”
诸神听他如此嚣张,纷纷在斥责之余,心头冒了一股冷汗——这从最低处生出来的鬼祖,不仅企图颠覆天庭,还敢自称“孤王”。
邵慕白却是不怕的,只见他鼻中一记冷哼,接着,被踩在脚下的赤龙不知哪来的气力一下子挣开了禁锢,闪电一般腾飞,龙尾狠狠在黑龙的眼珠扫过。
“嗷——————”
黑龙发出一声几近咆哮的痛呼,东皇归一与他黑龙本是一体,也因此受了一创。
脸上的狂妄一下子被阴鸷取代,他捂着受了伤的右眼,嘴唇一下子裂开,似有无数鬼魂从里头钻出来。
腾然间,狂风呼啸,将天宫都刮得震了两下。除了派去攻打冥界的天兵,剩下的天神皆施法隔挡,将天宫的形势稳住。
东皇归一大发雷霆,黑龙身上因此生出毛发一样茂密的剑齿,根根锋利无比。它呼啸着朝赤龙攻击而去,一阵气势磅礴的撕咬之后,赤龙的右爪几乎断裂。
邵慕白持剑的手险些脱力,他咬着牙再用力,乘着对方的攻势再从中找寻破绽。两条龙在云层中缠斗,黑红交加的光芒从厚云中穿透出来,闪烁刺眼。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邵慕白知道他与东皇归一的差距,这场仗越是持久,对他越是不利。
要尽快。。。。。。
如何才能快呢。。。。。。
现在他就算使出浑身解数,也没办法在短时间内制伏东皇归一。
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呢。。。。。。。。。。。。有了!
急促的眸子陡然一定,望向半空纠缠的两条巨龙。只见颀长的赤龙倏地一旋,头部紧紧连着龙尾成了一个圆,随后,这红色的圆圈开始转动,速度越来越快,逐渐缩成一枚冒着火焰的火球。
“哈哈哈!白祭,你以为缩起来,孤王就奈何不了你了吗?”
东皇归一仰天一喝,只见黑龙肆意咆哮,龙尾一摆,腾然将火球抽了出去,消失在九天之间。
“如今没了赤龙,看你如何应我!”
黑龙呼啸着朝邵慕白奔去,却在刚探出云层之时,被生生阻断。
“它回来了!”
千里眼指着远远的一个红点,大喜。
几乎是眨眼的时间,黑龙被蓦然飞回的火球击中头部,这一击,直接让变出幻形的东皇归一吐了血。
邵慕白的法力亦损耗巨大,他未敢停歇,只又念了一个咒语,让那火球再次飞转,朝黑龙袭击而去。
“白祭,你以为这样奈何得了我么?”
东皇归一已经反应过来,一个法术下去,黑龙血口大开,呼的一声将火球吞咽入腹。
“什么!”
诸神大惊失色,这幻形是斗法的最高境界,施法者的真身与幻形同生同灭,如若邵慕白的幻形消失,而东皇归一的真身和幻形都在,那么,这场仗便也不用再打下去了。
“白祭,我当你酝酿了半天,要放多厉害的一个招式,没想到,却是一招自寻死路。”
东皇归一缓缓举起长刀,运气,施力,只听一个尖锐的割裂空气的声音,一个锋利的刃术便如闪电般朝邵慕白飞去。
东皇归一瞪圆了眼睛,胸内的快感喷涌而出,张狂的笑容几乎要把脸撕裂。
“白祭,受死吧!”
第111章 决战(二)
“噔——”
白刃离邵慕白只有一尺之时,被一堵坚韧的屏障术隔挡了回来。
东皇归一的笑容僵在脸上,“不可能,你现在不可能还有法力施展屏障术!”
邵慕白缓缓抬头,勾唇,“谁跟你说,我的幻形消失了?”
语罢,他护在胸口的双臂陡然打开,似乎要释放庞大的能量。
“砰——”
只听半空传来一声巨响,仿佛有什么东西炸裂开来,海上因此掀起一阵海啸,疯狂嘶吼。
这声音的来源不是别的,正是邵慕白的幻形。而由于它在黑龙体内爆炸,瞬间冲出的力量太过庞大,根本不是一个幻形能够承受的。于是,那身振聋发聩的炸裂声之后,黑龙也轰然毁灭。
东皇归一遭到重创,像真有什么在他体内爆炸一般,喷出一口黑色的淤血,直直往海上坠去,靠最后一成法术飞身转向,才勉强停落在一块礁石上。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邵慕白自然也没能独善其身,几乎跟东皇归一同时坠落,期间他错过了石山的顶部,只得拼力将琉璃剑插入山体,靠利剑与石山之间的破擦来减小下冲的力道。
好在,离他落海只有一丈之时,下堕将将停止。他咬着一口气将宝剑掰平,勉强站上去,呕出一口猩红。
“可恶。。。。。。”
东皇归一捂着胸前破开的窟窿,踉跄起身。
“白祭,你居然用这种自残的方式攻击我,愚蠢至极!”
邵慕白扶着身侧的石壁,咽下喉中的腥甜,喘着气道:“只要能杀了你,什么方式都无所谓。”
“你就不怕死?别忘了,你若是死了,就算能够杀了我,那些功名厚利,可都跟你没关系!”
“天下之事,天下人皆可管。六界之恶,六界人皆可除。这跟名利无关。”邵慕白的语气淡淡,“不过我想你是不会明白的了,你脑子里装的是报复和算计,只想着苍生渡我,而非,我渡苍生。”
“白祭,这么久不见,你还是跟当年一样迂腐。”东皇归一不以为然,“孤王生死一场,想的当然是现实,是切身。那些所谓的正义,公平,所谓的大爱无疆,你抓一个在手里试试?你变一个出来试试!”
邵慕白的眼色冰冷,“夏虫不可语冰。”
东皇归一的眼珠冒了几根血丝,一突一突地跳,“这个世界,只有弱者才会一直嚷着要公平,要正义!而弱者,根本,不配生存!”
正如他眼中的邵慕白一般。
双方的铠甲在方才的爆炸中满目疮痍,头盔更是不知道飞去了哪里。落话间,二者再度卷入战斗。现在没了幻形,便只能真刀真枪地打了。
刀剑相拼,再未留情。
飞身接近时,东皇归一的长刀直刺邵慕白的面门,被他侧头避开,刀刃在他的脖子掠过,夹带的刀风在上面割开了一道浅口。偏头的同时,他的身子也侧向一旋,将长剑朝对方的腰部刺去,也只划破对方的盔甲,留下一记轻伤。
东皇归一握刀的手一转,将长刀放平,直冲邵慕白的脖颈一扫,企图将他的头颅斩下。被他沉腰避过,由于闪躲的速度太快,长刀还切下了他几根未来得及退去的头发。
他放低了重心,便将就此时的低度,握剑朝其腿部攻去。
“砰砰砰!”
在快到出现重影的打斗中,只听见一阵频繁的撞击声,一红一黑两道光影迅速在海上掠过,从礁石打到石山丛生的岛屿,再到波涛汹涌的海浪之巅。在乌云密布的苍穹之下,光线微弱,万物也因此变得阴暗,唯有这两束光芒始终如一的刺眼,将黑夜烫了一个洞。
手臂的力量逐渐流失,呼吸也越发粗重,空气如针一般扎他的肺脏,但他却顾不得这些,只将所有的眼神和注意力都钉在东皇归一身上。
耳旁的风呼啸而过,隐约响起之前他与段无迹的对话。
“鬼妖有了泪丹之后,法力一下子翻了好几倍,一点儿也不好对付!”
“无迹,其实鬼妖也有弱点。他吞噬泪丹之后,一定会有一个丹眼,只要咱们找到它,打破它,鬼妖就是一个轻飘飘的鬼魂,不足为惧。”
对啊!
既然鬼妖有丹眼,那么,吞噬了三颗泪丹的东皇归一,势必也有!
飓风呼啸,似有万千海妖同时哭号。这凄厉的声音夹杂在十丈高的浪涛之间,大海便仿佛成了一张血盆大口,打开尖锐的獠牙,要将物种生吞了一般。
双方又交战了一百个回合,在一记沉重的出掌之下,皆被逼退了几十步,各据一块浮石站稳。
“呼——呼——”
呼吸声仿佛击打在耳膜,每一次吐气都异常清晰。
他剑抵地面站着,盯着对方已经支离破碎的银白的盔甲。在盔甲覆盖的地方,东皇归一的身体与平常无异,但那些盔甲已经裂开甚至掉落的部分就大不相同了。那可以看到他幽黑的身体,以及体内闪烁的红色的泪丹。
只要再将他剩下的盔甲砍碎,他便能看到丹眼了!
他咬牙再朝对方冲去,刀剑再次相撞。
“噔——咵!”
盔甲一片接着一片落下,三十回合之后,双方的护甲都散得差不多了。
东皇归一俨然杀红了眼,没有盔甲的束缚之后,他的能量更是如火焰一般往外喷射,“白祭,就算孤王没有盔甲,你也奈何不了孤王!”
邵慕白盯着在半空飘来荡去的鬼祖,他清晰看到他体内的三颗闪着红光的泪丹,而它们却一直在东皇归一的体内乱窜,位置并不固定。
“什么。。。。。。”
邵慕白瞪圆了眼睛,不敢相信看到的东西——他拼尽全力,就为了找到丹眼,但如今泪丹游离不定,丹眼更是在周身移动,他要如何是好!
“神君这是失策了啊。。。。。。”
诸神痛心疾首,在天宫门外纷纷摇头。
“谁知道这东皇归一如此狡猾,竟用‘游术’吞噬泪丹而非‘定术’,这样一来,丹眼无从而觅,神君先前做的那些岂不是前功尽弃了!”
“该死的东皇归一!现在神君的仙元大损,若是他绝地反击的话,神君怕是遭受不住了。。。。。。”
正当众神唏嘘,以为要万劫不复之时,海底忽然传来“嗖”的一声。
只见宽阔的海水突然向两边分开,被刀劈了似的,裂开一条幽深的裂缝。而从裂缝中飞上来的,是三个半透明的鬼魂。
东皇归一自是不认得他们,只当是跟天兵打斗时脱身出来,协助他对付邵慕白的。于是冲三鬼高呼:
“尔等来的正好,快助孤王灭了白祭。来日孤王登上凌霄,定封你们为尊贵上神!”
他不认得三鬼,但邵慕白却认得——那是这一年交过手的平歌、海棠,以及最后背段无迹救起来免于灰飞烟灭的钟翎。
“这是。。。。。。这是厉鬼!”
“东皇归一居然还叫了帮手!”
“既如此,咱们也莫要再袖手旁观了,一同冲下去,大不了同归于尽!”
众神见到三鬼,好些就按捺不住了,撸起袖子就要冲上去——却被天帝拦住。
“——众卿且慢。”
“陛下!神君危在旦夕,等不得呀!”李天王急得拍手。
天帝将手臂一抬,眼睛一动不动地俯瞰着下头,道:“兴许,他们不是敌人。”
“什么?!”
诸神震愕,纷纷朝下头望去。只见平歌等三鬼毫不顿留,并肩往前飞行,径直朝东皇归一背后冲去。
天地惶惶,海浪萧萧。
这暗无天日的大海之上,浪涛席卷如狼牙,风声凄厉似鬼哭。
暗的地方,总需要光明。
人们习惯去找夜空中最亮的明月,习惯去追沙漠里最大的绿洲,习惯被最耀眼最顶尖的东西吸去目光,却忘了,聚沙成塔时,每一粒沙子都是有力量的。
聚是青空月,散是满天星。
萧瑟的风声是他们的战歌,滔天的海浪是他们的旌旗,他们是曾经渺小现在仍然渺小,却做着不平凡的伟大的事,他们深遭不幸却仍胸怀正义,他们拥有高洁的灵魂,他们在地狱中跌倒了无数次又爬起来。
他们是战士。
只听“轰”的一声,东皇归一不备,被三鬼侵入内体。
刹那间,不断窜动的泪丹仿佛找到了主人,纷纷停了下来,聚集在东皇归一的心口。而三颗泪丹中间留下的空隙,就是丹眼!
邵慕白眼神一凛,杀气骤然肆虐——就是现在!
他将所有的法力都注入到剑上,用生平最快的速度朝那丹眼冲去。冷风如刀子一般刺入他的眼睛,飞扬的石子在他脸上划出一道接一道的血痕,海水如石头一样砸上他的身体。
但成败在此一举——他不能停!
剑刃入肉的声音,琉璃剑刺穿隔挡的手掌,扎进东皇归一的心口。
“啊————————”
一声惨叫震天动地,刹那间云层翻滚,狂风肆虐,天都仿佛要塌下来一般。
东皇归一体内的法力腾然倾泻,化成强大的力道朝四周散射,将邵慕白打飞了出去。
他撞到海上一座高耸的山,又狠狠砸到地面。支在山顶的巨石因此光明正大地坠下,在海面撞出巨大的浪花。
再看东皇归一,现在已然是强弩之末。他的法力极速流失,胸口骇然的一个窟窿再没办法用法术愈合,黑色的血液大汩大汩地从体内淌出,染黑了一片海域。
饶是泪丹还在其体内,现在也驾驭不了它们的法力,只能束手就擒了。
“不可能。。。。。。孤王不可能会败!”
邵慕白缓缓从岛上起身,踉跄了一下,呕出一口猩红。他抬手在嘴边一抹,喘息道:
“自古,邪不胜正。。。。。。东皇归一,你是自己动手,还是我来,亲手杀了你?”
东皇归一的面目狰狞,捂着胸口的伤咆哮:
“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邵慕白以剑撑地,往前迈了一步,淌下的血液在地上画出一条直线,“看来,还是要我动手,是么?”
东皇归一陡然惧了,连忙往后了几步,声音一下子小了许多:
“不。。。。。。我已经被关了一万年了,不,不能再去那个暗无天日的地方,不。。。。。。”
他的眼珠子颤个不停,仿佛要炸出来一般。
须臾间,他好似是想到什么对策,眼前蓦然灵光一闪,换上阴鸷的邪笑。
“白祭,你以为,孤王会这样束手就擒么。。。。。。你做梦!”
语罢,他飞身去往冥界,速度之快,显然是拼了最后一口气。
“孤王要让你灰飞烟灭,要让整个六界,化成一摊废墟——”
恶毒的咒骂钻进邵慕白的耳膜,在他体内半空百转千回地响——他想做什么?!
第112章 决战(三)
天帝为了镇压冥界的数万万厉鬼,派了百万天兵攻打。一时间,冥界似跟闹瘟疫一般乌烟瘴气,奈何桥的断垣,冥君殿的残骸,乃至被推翻的还烧着火的孟婆庄,到处都是厮杀。
天帝下令,若有弃暗投明者,天庭可既往不咎。
但,有此觉悟的终是少数。
九成的鬼魂都在东皇归一的统领之下,高举刀斧,拼死也要反抗天庭。
而大战才打两天两夜,与邵慕白厮杀的东皇归一突然回去了,悬浮在冥界上空。万鬼皆以为他胜了,纷纷振臂高呼。
而带领天兵的雷神见状,也以为胜负已定,胸口一下子生出一股悲壮的战气。
“众天兵听着——不论白祭神君胜负与否!我等必杀到最后一刻!不死不休——”
“谨遵军令——”
遂,热血膨胀,鲜血四撒。呐喊声如同泰山崩塌,呼啸蔽天。
雷神仰头,看向悬在高处的东皇归一,大吼:
“左右副将听着,尔等随我一同上去屠杀逆贼,为神君报仇!”
“尊令!”
三神极速前去,却被冥界上方的屏障阻挡,里外不通。
雷神奋力在上头砸了多次,那屏障却不动分毫。他觉着不对劲,这东皇归一如果真的胜了,该火速攻上天庭才是,怎还会在冥界设立结界?
未等他想出原委,东皇归一便有了动作。
他是鬼祖,是无数鬼魂的祖先。在万年之前,他本可与下神平起平坐,但却因心有不轨,妄想一步登天做个上神,偷仙丹,杀仙子,这才惹怒了天帝,派白祭收服于他。
这才有了那句话:白祭降世,万鬼夜哭。
说的就是当初鬼祖在冥界发动变乱,号令万鬼谋逆,却被白祭镇压的事端。
如今,东皇归一虽然身负重伤,但他仍然是冥界的鬼祖,仍然,具有号召万鬼,控制万鬼的能力——譬如现在。
只见他双臂大开,地下的鬼魂便一个接着一个被他吸到腹中,那速度之快,万鬼还未来得及反应便被纷纷吸了进去。远远看去,只以为是一条倒流的黑色的河。
雷神的眼珠狠狠一震——东皇归一这是要。。。。。。收纳所有鬼魂的能量,再度回击,攻上天界么?
这些鬼魂的法术虽然不高,但数万万加在一起,他的法力,何止是之前的千倍万倍?更别提他将这法术与泪丹融为一体,如虎添翼。
而谁又能想到,号称鬼祖的东皇归一,竟然会吞噬自己的子民?
雷神飞速在忘川河下塑起一方结界,大喊:
“所有鬼魂!全部躲到河底去——”
众鬼奔逃,争先恐后钻进结界。那些反应迟或者跑得慢的,眨眼间就进了东皇归一的肚子。
饶是只吞了不到一半,东皇归一的法力已经无人可挡了。他在百丈开外的高空对忘川河一劈,偌大的结界陡然变成碎片,天兵尽皆重伤。
“救命——”
“快跑!”
一时惨叫连连,抱头鼠窜的鬼魂一个也没能逃脱,纷纷被东皇归一吞噬。
地狱空荡,神鬼惘闻。
东皇归一已接近疯魔,之前,他想的是推翻天界,做天下的主人,光耀冥界。
但现在,经久的怨气叠加上战败的屈辱,他只想报仇,杀戮,毁灭六界。
他甚至不在乎自己死,只要能杀了其他人。
“完了,这下真的完了。。。。。。”
卷帘大将两腿一软,险些坐倒在地。
“无耻之贼,竟然吞噬了冥界数万万的魂魄!就为了一饱私欲!”
“无耻者,方可无敌。本仙活了四千年,终于明白这话的意思了。。。。。。”
“现在别说是白祭神君,就算咱们统统都上去,在他面前也不过是一群蝼蚁。”
天帝沉默良久,抬头,望去远方浓厚的乌云中,已经暗淡到几乎看不见轮廓的白日,叹道:
“天,要黑了。。。。。。”
此时,东皇归一已然完成了吸纳,原本的身体承受不住那么庞大的法力,已经膨胀到了一座山头大小,一只手就能把人完全握住。
“哈哈哈!哈哈哈——”
粗犷的笑声响彻行云,高山因此震动不休,从中裂开一道深邃的裂缝,山石滚滚。
一个浪头迎面打来,邵慕白未有站稳,险些被刮了下去。
海水冲刷他的身体,将满身的猩红褪去一层。
“白祭。”
东皇归一停在他跟前,居高临下看他,眼神怜悯。
“孤王先不杀你。孤王要让你亲眼看着,孤王是怎样把天帝碾碎,把东海龙王剁成肉泥,把蓬莱仙岛,变成一堆废墟。”
“孤王要你亲眼见证这一切,要你生不如死,要你尝尝无力回天,到底是什么感受!”
语罢,他缓缓朝天宫飞去。
他不必急了,现下诸神必当丢盔弃甲,四处奔逃,他只需慢悠悠过去,见一个,杀一个。
天庭很快传来惨叫声,往日翻云覆雨的上神,现只如俎上鱼肉,高举兵器冲去,却在片刻之后化为虚无。
叫声如洪水一般席卷着邵慕白,他仿佛已经看见李天王等人将天帝死死护在身后节节败退的场景,以及,地上如蜘蛛网一般的猩红的血迹。
事已至此,只能用那个办法了。
他踉跄着起身,又不慎晃了一下才勉强把身子稳住。
“神君,你与泪丹隶属同宗,你便是泪丹,泪丹便是你。。。。。。”
那日,他从丹炉里出来,太上老君如是对他说。语速缓慢,却语重心长。
“当年,女娲娘娘创造泪丹的同时,造就了你。就是避免哪一日,你们其中一方生了邪念,或者被心怀不轨者利用,好用另一方来牵制。”
彼时,那双年迈却深邃的直勾勾盯着他,一字一句道:
“你们,同源同宗,共生共灭。”
同源同宗,共生共灭。
这话背后的意思,他明白的。
他死了,泪丹便也没了。泪丹破碎,东皇归一自然也难逃一死。
只有这个法子,可以彻底毁灭鬼祖,也,彻底毁灭白祭。
他想得很清楚,心中亦很平静,如清早被晨曦铺满的广阔大海,偶尔还能听见海鸥的声音。
默念了一个千里传声术,将最后一句话送去天上,蓬莱仙岛外的一块浮石上。
“无迹,我要食言了。”
声音一如既往的柔软,仿佛正与情人在被窝里耳鬓厮磨。
——邵慕白,我什么都不会,心机还这么深,除了你,没人养得活。
——等我回来养你。
这话传遍天界的每一个角落,钻进段无迹耳膜的时候,他愣怔了一下,靠在仙鹤身上的身子陡然瘫了,好半晌,才拼着一口气爬到浮石边缘,探着身子往下望。
“呜——”
似乎感受到他的伤痛,仙鹤发出一声悲鸣。
段无迹的喉头颤个不停,喑哑着乞求:
“别丢下我。。。。。。”
但他太虚弱了,连呼吸都只靠着蓬莱仙翁才能勉强维续,声音只如喉咙受伤的杜鹃,声声卑微,字字泣血。
只见,海上那人陡然化身一道血红的刀光,径直冲向东皇归一,毫不顿留。
苍穹黯淡,四海悲歌。
只听“轰”的一声,那道锋利的血光穿透东皇归一的身体,骇然炸裂,如寂静夜空陡然裂开的闪电。四颗泪丹悉数成了粉末,属于白祭的那颗存活上万年的大神丹,自然也没能幸免。
段无迹呕出一口猩红,眼前一黑,从浮石上径直摔了下去。
仙鹤有情,连忙展翅追去,在离海面只有寸许的地方,堪堪将人接住,顺着飞行的惯性沿着海平面滑行。
暗空中,那场浩大的爆炸生出了万丈光芒,宛如盛世长街的烟火,刺破深重幽黑的乌云,耀眼醒目。
须臾之间,积压在九重天的云雾腾然散去,照下白日的温热光辉。
泱泱六界,重见天日。
大神丹化成一堆轻飘飘的沙粒,随着清风飘散,散着散着,沙粒变成灰尘,变成微光,再然后,便再也瞧不着了,烟消云散。
在还未褪去的烟火的光束中,有人唏嘘,有人叹惋,有人哭泣,却有一人安静悄然,未说一个字。
瘦削的身子躺在仙鹤背上,像极了折断骨架的纸鸢,漂亮却脆弱。他的左眼尾部有一颗鲜红的朱砂痣,在未有拭去的泪花中更加耀眼,宛如刚从贝壳孵育出来的珍珠。
大神丹的流光顺着东风飞到他身旁,绕着他扬起的衣袂飞舞,如天女指尖飞出的花瓣一般,缱绻流连,似乎很是不舍。薄似蝉翼的衣衫歇在他的脸颊,连带着,尘埃也得以亲吻那寸肌理。
在他弥留的最后时刻,曾抚过他的脸。
仙鹤贴着大海遨游,无声地扇动翅羽,承载着死亡与重生的光,在染了微红的天地之间,只宛如一根纤细羽毛,轻轻缓缓地飘漾。
海风徐徐,发出海螺一般的舒缓温柔的声音,似浣纱女婉转的歌谣。
第113章 初见
安寰帝八百年,鬼祖东皇归一力图造反,倾动冥界之所有攻上天庭,手段狠戾,野心滔天。幸,上神白祭挺身而出,杀鬼祖,灭乱鬼,铲除六界之大患,还天下太平。
然,鬼祖之狡猾狠辣,非常人可比。遂,白祭以泪丹同宗之身与其同归于尽,壮烈就义。
后有言,白祭虽灰飞烟灭,三魂六魄中却有一魄未散。后被蓬莱仙翁寻至,寄引一棵仙树种下,倚仗仙树之仙气存活,凝聚魂魄,再生成神。
当然了,这只是传说,不知真假。
如今只过去一百年,就算是真的,白祭尚存一魄,要想彻底复活,起码还得再有一千年。
蓬莱是天界最大的一处仙岛,方圆几千里,绿草幽幽。它悬浮在天庭外九十万里的高空,远离尘嚣,远离纷争,是天界的世外桃源。
仙岛周边还有许多悬浮的石头,有些能容纳一座宫殿,有的却只够站两个人。而这些大大小小的浮石,每一块都是蓬莱仙翁的掌上明珠,尤其是最远的那一块,染着红霞颜色的浮石。
当年,他在这里种下一颗种子,让其生长为树,又再修炼成仙,视若亲生嫡孙。
如今,红石上仍旧种着一棵树,不过却不是他小老儿的孙子了,而是那个拯救了六界的英雄——白祭。
朝霞将蓬莱染了一层淡淡的红,浅尝辄止,朦朦胧胧,远看只以为罩了一层轻纱,宛如大漠歌女遮在眸前的丝巾,三分美丽,七分动人。但比这都勾人心魄的是——
靠在树下的那个能让所有目光都愣怔的人。
他穿着几乎褪干净的青色衣裳,闭眸小憩,睫羽如蝴蝶一般歇在他的眼睑,安静极了。他的容貌跟衣裳的颜色很近,都是清冷且又孤高的。而这样一幅高岭之花的冰冷之相,却独独被眼尾的一颗朱砂痣打碎,像烫了一个洞似的,它红颜,耀眼,如夜空中独此一只的孔明灯,既添了一抹光,又不搅扰夜的静谧。
此人,便是这样一个集两者为一身的,绝色。
“云起仙君。”
远处蓦然传来一声呼唤,让这小憩的人睁开眼睛。
他循着声音望去,眼中冷若高山的积雪,瞧不出一丝波澜。
司序上仙驾着祥云赶来,施施然拱手,问:“明日的蟠桃盛会,仙君可要去赴宴?”
被叫的人扶着树干起身,垂下的衣袖从浮石表面掠过,拂散语气淡淡:“我改名号了。”
司序上仙这才想起来,脸上染了一抹愧意,笑着颔首道:“是,小仙疏忽了。该唤‘无迹仙君’才是。”
自从眼前这位去凡间历了一世劫,回来便从“云起”改为“无迹”了。只是仙友们唤“云起”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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