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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我,捉鬼师,千里追妻-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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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本不该知道这些,只是邵慕白再三询问他捉鬼师的这是身份,冥君便也疑惑,于是冒险去了一次前世镜。
  那镜子是穿越时空所用,纵观六界,没有天帝的允许绝不可贸然进入
  邵慕白之前以为他走了大运,冥君随便找找就能找上他,让他有机会重生,去珍爱那个前世被他辜负的人。但现在看来,冥君却是一直都盯着他的。就算他当时没死,恐怕也会横生一出动乱,让他“意外身死”。
  只是,现在的鬼祖虽没有集齐泪丹,但也吃了知鬼的大神丹。适才千里眼来报,说其更是吸噬了冥界所有冤魂,极万千于一体,法力无边。
  “既然这样,何不再用一次前世镜,让我回去?我如果提前将泪丹全部集齐,鬼祖就没有可乘之机。”
  冥君却没有立即说话,他想了想,无奈笑了:“我之前的确是这样想的。但,每一次重生,都不是简单的从头再来。从前鬼祖是用十年的时间收集了泪丹,我给你两年已经缩短了很多,不想他还是抢在了咱们前面。何况,这祸害一直存在,我们便要一直重生吗?若不彻底解决,他迟早会酿成大祸。”
  一切并非简单的从头再来。
  鬼祖在封印里同样能够得知外界的消息。他知晓邵慕白在收集泪丹,便也想出应对之策,在已经集齐三颗泪丹时派浊羽前去抢夺第四颗,使一出调虎离山之计,趁知鬼赶去协助邵段二人时,偷盗泪丹,冲破封印。
  邵慕白陷入沉思,半晌道:“确实。。。。。。一切都非简单的从头再来。”
  谁承想,他们倾尽全力重头再来,还是落了一样的下场呢?
  他的话徐徐如傍晚时分的清风,似思索,又似感叹。顿了许久,沉下嗓子道:
  “我跟东皇归一的恩怨,是时候了结了。一味拖下去,指不定酿出更大的祸事。”
  眼神若狂风骤停的大漠,卷了漫天的黄沙窸窸窣窣落下,沉进广袤的大地。那瞬间,江山静默,苍穹无声,只留了那耸在云霄处的高山,以及缓缓流淌的江河。
  冥君望着日光勾勒的剪影,只觉得又瞧见了那屹立天地的上神白祭,旧时记忆与现实重叠,他不禁感慨:
  “如果挺过这一劫,你先前犯的罪过便可一笔勾销了。”
  他和段无迹,都是触犯天条被打下凡的,即便各路神仙不提,但他也能想到,那罪名断是不轻。
  但,那又如何?
  邵慕白逆着日光望去,悠悠道:“挺过这一劫,我便要同无迹双宿双飞了,哪还管这许多?”
  冥君欣赏他这份豁达,道:“说的也是。普天之下,我是没见过比你们还执着的了。竟能纠缠这么多年。”
  “听起来,我当神仙的时候还跟无迹有交集?”
  “这倒有趣,说来听听。”
  “你们自己的事情,要自己想起来了才真切,若是别人说,难免乏味。”
  邵慕白想了想,“也是。希望不是什么不好的经历,不然无迹又要发脾气了。”
  “有脾气发是好的。”冥君蓦然想起什么,神色哀伤。
  如今,他却连发脾气的人都没了。
  “三日后,我送你一样东西,望能助你一臂之力。”
  邵慕白知道他又是想知鬼了,也是奇怪,之前见过二人那么多次,他竟没瞧出他们的关系。
  不过,就算他们之间没有爱慕,失去一个合作了上千年的友人,心里都是不好受的。
  “冥君,我会尽全力。”
  尽管现在的鬼祖天下无敌,他也是要搏一搏的。
第108章 回炉重造(二)
  炼丹炉里的日子并不好过。
  邵慕白只觉得体内有无数团火焰窜来窜去,烧得他肺都要焦了。也不知道无迹现在如何了,不过他拜托冥君看着,兴许能够放心。
  说什么下凡是受罚渡劫,是天上所有神仙都不愿沾惹的。但纵观这为人的两世,终究还是只有一个段无迹让他牵肠挂肚。这小魔头的模样他一辈子都忘不了,不,是就算他投胎转世,亦或飞升成神,永远永远他都忘不了。这样甜美的回忆,是为人这两世带给他的,他很满意自己的遭遇。
  若有可能,他真希望再犯个什么错,与段无迹再相守个十几辈子,体会完人间的酸甜苦辣,再回来这天上。
  兴许段无迹真是救赎他的,一想起这人,丹炉里的时辰便不那么难熬了。于是他一股真气压着,开始吸收吐纳,将之前被封住的神脉渐渐打开。
  冥君告诉他,鬼祖很不好对付。坐拥三枚泪丹,一枚大神丹,更别提他在忘川河下修炼的那一万多年。
  所有人都知道这几乎没有胜算,但诸神仍旧信他,兴许是他胜了万儿八千年前的那一仗,故而有些威信。
  但今时不比往日,依照太上老君的描述,他做神仙的那些年头一直游手好闲,成天捧着酒壶瞎转,法术毫无精进,倒是嘴皮子的功夫利索了不少。
  邵慕白有些看不起当神仙的自己,毕竟他在凡间做武林盟主时,虽然一张嘴也能说死人,但好歹武功还是天下第一的,可谓文武双全。
  如此算来,他法力不及鬼祖,怀里这颗泪丹还是未有洗魂的,不能完全借到法力,这一对比之下,高低立判。
  这样看来,他就算是输给鬼祖,就算被打得魂飞魄散,也是在诸神的意料之中的。就便宜他,虽然没什么能耐,却卷走一个“为苍生而死”的美名。
  面临他的是牺牲和死亡,他没有选择,却欣然而往。
  之前他很不明白,为何这么多神仙,乃至那高高在上的天帝,都将所有的希望压在他身上?他强行解释为那场万儿八千年前的战争,但这似乎没什么说服力。
  现在仍然也不明白,但,弄清楚了,搞明白了,又有什么关系呢?
  有些事,并非一定要抓着原因才去做。他抛开生死要去杀的对象是在六界掀起轩然大波的鬼祖,是揣着一颗狼子野心要荼毒六界的东皇归一,纵使他最后败了,在铲除鬼祖的大军中只是山脚的一粒几乎没有重量的尘埃,也值了。
  想到此处,邵慕白有些沾沾自喜,不想在这生死一线的时候,他的思想居然还能上一个层面。
  两天两夜之后,太上老君打开了丹炉。
  “老君?”
  前面豁然明亮,邵慕白呆呆望着丹炉的盖子,一头雾水——不是说好要三日的么?
  太上老君盘腿坐着,只让童子上去把他搀出来,“该做的,老夫尽都做了,剩下的,要靠神君自己了。”
  “老君的意思是?”
  太上老君抱着拂尘,慢悠悠道:“神君的法力已经恢复九成,最后一成,也将在两个时辰之后回身。”
  进度比预计的要快,邵慕白欣喜不已,“如此说来,我即刻攻去冥界,杀他个措手不及!”
  “——且慢。”
  行至门边却被叫住。
  “神君以为,老夫说的这三日,是随便说说的吗?”
  “那。。。。。。”
  “神君体内的泪丹,可有洗魂?”
  邵慕白一怔——这自然是没有的。
  最后这颗泪丹是从一个年迈的鬼妖体内取出来的,还未洗魂就被他生吞入腹,时常能听见低嚎的幽幽哭喊,许是那老人鬼的心声。
  迄今,他一共降服了四个鬼妖。平歌和海棠都正常送往地府服刑。钟翎虽被浊魂打伤,但临近魂飞魄散之时,段无迹帮他念了一个屏障术护了起来,即将散开的魂魄又往中间凝聚,最后勉强成形。只是那段时间邵慕白正在昏睡,是冥君亲自来阳界提的钟翎。
  至于最后一个,老人鬼,邵慕白既不知其来历,又不知其去向,现在急需洗魂却不见鬼影,当真急人。未有洗魂的泪丹夹杂着深重的怨气,这对于真身是上神的邵慕白而言,是不能完全运用其法力的。
  “当时拿到这颗泪丹,正好跟浊羽大打一场,无暇去管那鬼妖,后来也不知是在打斗中灰飞烟灭了,还是又逃去了哪个地方。总之,那鬼妖现在无影无踪,想要洗魂的话,根本没有办法。”
  太上老君道:“然则,若不洗魂,这颗泪丹在你体内,形同无物。”
  “既如此,我可需要将它取出来?”
  太上老君笑了,许是责怪他的天真,“神君,你可知,你的法术与泪丹隶属同宗?”
  “这自然知道。”
  “那你又可知,你若得了一颗纯净的泪丹,法力便几乎是之前的两倍?”
  “果真?!”邵慕白眼前一亮,半晌又黯淡下去,“但老君你也清楚,如今我们没能有法子洗魂。”
  “老夫不能,当然,神君也不能。”太上老君缓缓起身,行至他跟前停下,郑重道,“但自有能者,愿意为你出手。”
  邵慕白的眉毛一跳,“谁?”
  太上老君笑得宽慰,“他已在殿外等候,神君快去见他罢。”
  邵慕白心里被人敲了一下,一时间只觉得心跳加速,虽不清楚这加速由何而来。他朝殿外走去,脚步愈来愈快,最后推开门的那一下他甚至在小跑。
  木门发出沉重的掺杂着年代感的声音,如大漠边上吹气的号角,嗡的一声,震得人耳膜疼。
  长门外,阔阶前,一抹颀长的影子于彤云之下回身,须臾间,春风万里。
  邵慕白眉眼舒展,轻轻一唤:
  。。。。。。。。。。。。。。。。。。。。。。。。。
  其实从体内流出的法力的颜色就能辨别上神的系别。
  段无迹隶属木系,他的大神丹和能量源便都是青色的。而邵慕白隶属水系,本来该是蓝色,却因为他的法术受女娲点化,当时化作泪丹的那滴眼泪,是血泪,故而他的大神丹乃是血红。许多神仙以为他是火系上神,其实不然。
  最后这一日的循回,是用段无迹的法术将泪丹洗魂的。
  说是法术,其实也跟凡间的换血相似,乃是将他的干净纯粹的法力在泪丹体内流转七七四十九个轮回,将怨气全都洗出来。没有浮生镜,没有白月光,只靠他这微弱的法力,将那怨气慢慢冲淡,最后悉数带出。毕竟木系上神至纯至净,乃是这些污浊之气的克星。花个一日的时间,是可以办到的。
  至于他的法力,暂时还未完全恢复。
  依照天帝的意思,他们二人本是下凡受劫,现在劫数未满,理论上是要继续历劫的。但邵慕白临危受命要去降服鬼祖,自然是不得已将劫满之日提前。毕竟在十级危难面前,三级的刑罚便也是大山里的一抔土,不足为虑。
  而段无迹却是没有的。
  天庭还没到非他出手不可的地步,所以,天帝还在考虑,是打破规矩让他劫满飞升,还是封存他的法术和记忆,继续打入凡间历劫。
  不过现在大难当头,他愁得头发都在冒火,便暂时没有理会这一茬。
  而且邵段在天界时人缘颇好,诸神便刻意不在天帝面前提及,甚至天帝好不容易分心出来询问时,他们也都煞有介事地扯到鬼祖这边来。
  于是,邵慕白,不,现在已经是白祭了。
  于是,白祭便得了一个安宁的二人世界。
  “明日就要去了。”
  太上老君嘱咐他修整两个时辰,待尽数恢复之后再洗魂,免得二神的法力冲撞,身子吃不消。
  于是,他们去了蓬莱。那里山水明净,是个静心的好去处。
  在蓬莱仙岛周边的一块小小浮石上,段无迹在他身边坐下。邵慕白盘腿坐着,段无迹却不喜欢这样,他将两条腿伸了出去,垂在浮石边缘,于半空轻轻晃着。
  “无迹,你会挂念我吗?”
  邵慕白的话很轻,远着烟云绕缭的蓬莱,鲜少的平静。
  段无迹没有立即回答,缓缓将手放在他的手背,歇了半晌。
  “会。”
  邵慕白微微勾了唇,许是有一场大仗要打的缘故,现在什么情绪在他身上都显得很轻。他将手翻过来,与段无迹十指相扣。
  此去有多凶险,他自己是清楚的。
  “武林有一种说法,若一人生,而千万人死,是冒天下之大不韪,是恶魔所为。而一人死,千万人生,才是侠之所为。”他痴痴看着眼前人的侧颜,道,“无迹,如果这次真有什么万一,我做你的大侠,你做我的小魔头,如何?”
  紧握的手颤了一下,道:“你会赢。”
  邵慕白提醒他:“现在的鬼祖远胜当年。修炼了一万年不说,还同时拥有三颗泪丹和知鬼的大神丹,太上老君说,我就算恢复了上神所有的法术,也只有一成胜算。”
  段无迹仿佛听不见他的话,仍旧十分笃定:“你会赢。”
  邵慕白一怔,失笑:“这么相信我吗?”
  “嗯。”段无迹点头,顿了顿,又道,“他们说,我跟你一样,都是没有恢复法力和记忆的神仙。我其实不知道自己是谁,更不清楚你的法术有多高,但我仍旧信你。你,永远是我心里的神。”
  你,永远是我心里的神。
  这话宛如春日化开的第一缕雪水,带着冬季未褪的一丝冷,以及春晖照开的暖,温热某人的心房。
  邵慕白愣了愣,侧头看他,“无迹。。。。。。”
  段无迹收回眺望的眼神,迎上这人的目光,启唇:
  “就算只有一成,我也信你。”
  在蓬莱岛纤细柔和的余晖里,两人的眼睛融到一处。白雾袅袅,烟起蓬莱。刺眼的光从二人中间穿过,模糊了鼻与唇的线条。
  上身微倾,侧首,唇畔相接。
  光没了。
今天的无迹有、、甜
第109章 前世因,今生果
  木系上神并非只有段无迹一个,且他现在还长着半个人身,并非是最好的人选。
  只是提到要洗魂时,他一开口,木系的诸位神仙便都退了,无人再争。
  “看来我从前的地位不低。”他甚至对邵慕白开玩笑,“连大长老都束手而立。”
  邵慕白洋洋得意,“我看上的人,那能低么?”
  傍晚时分,蓬莱仙翁驾鹤行来,一个仙童也没带,只揣了个酒葫芦,慈眉善目地瞧着他们两个,“去吧,是福是祸,总该有个了结。”
  段无迹显然不认识他,但保不齐做神仙的时候认识,便也没将他看成疯子,只顺应着点头,“嗯。”
  这下,邵慕白更加确定,他俩在天界的人缘不错。连蓬莱仙翁这样一千年都舍不得跨出仙岛的老人家都跑来慰问。难得,委实难得。
  只是,他将乌压压的人群环视了一周,却始终不见冥君。估计又思念知鬼了,在哪个角落暗自神伤吧。
  他将思绪清空,脚下一点,飞上众人瞩目的荒神台。
  台上,二人悬浮于十丈高的半空,脚下是常年充溢在荒神台结实的法术流,如垫子般撑着二人。手掌两两相贴,涓水般的法力便通过掌根流窜。
  期间邵慕白睁眼过一次,只见段无迹几近沉睡的容颜,以及如蝴蝶般停歇在眼尾的朱砂痣,心中很是柔软。
  柔软,又有些伤感。
  无迹啊,我此次一去,便不知归期了。
  第三日清晨,天刚蒙蒙亮,一直沉默不语的人蓦然开了口。
  “无迹,怎么了?”
  他回应他。
  段无迹的眼睛没有看他,只是盯着两人手掌相接处的光晕,眼神很淡,却异常坚毅。
  “我知道你为何对我这样好。”
  “嗯?”邵慕白被这无缘无故的一句话说蒙了,“我心里护着你,本就该对你好的。”
  段无迹却显然不是这个意思,他眼睛不动,脸也不动,说这话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
  “浮生镜。”
  单薄的嘴唇吐出三个字,冰冷地让人恍如置身八寒地狱。
  邵慕白仍是一头雾水。“嗯?”
  段无迹接着道:“浮生镜,是你洗魂时,用来看鬼妖前世记忆的。。。。。。但是,它不仅仅只可以看鬼妖。”
  声音很是低泠,如幽静深处的泉。
  邵慕白意识到不对,“你。。。。。。”
  “那次你被浊魂打伤,睡了十日。”段无迹咬了一下唇角,和盘托出,“我看了你的前世。”
  邵慕白心里被敲了一下,愕然盯着他。
  对面冷漠的人却突然打开了话匣子一般,接着之前的话继续道:
  “我以前只是奇怪,为何第一次见面,你就对我穷追不舍。起先,我以为你是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已经见过我了,所以,一开始才那样热情。不是。。。。。。我看了前世之后,才发现,不是这样。。。。。。你,是来赎罪的。”
  邵慕白只觉得心跳加速,眼珠子一胀,真气险些就要岔开。
  “无迹,我——”
  这小魔头知道了前世那些糟心事,知道了他其实是个无情无义的恶人,知道他是楚幽,是洪桢,是他们遇到的千千万万个负心汉的合体,这可如何是好!
  他将段无迹捧在心尖儿护着,生怕受了伤,但他几乎忘了,前世伤他最重的人,恰恰就是自己。
  他以为,只要他不说,这不堪且肮脏的秘密便无人会知道。
  谁又能料到,这小魔头居然,自己扯开了这层蒙羞布。
  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
  “无迹我来找你不单单是为了赎罪我——”
  “——你莫说话,听我说。”
  这人却打断他,没有生气,没有不耐烦,而是意料之外的,很。。。。。。温柔。
  “我向你坦白,是懒得再瞒下去了。因为你实在太笨,居然一点都没看出来。但是。。。。。。”
  他似乎在酝酿什么,好半晌才呼出一口气,似乎下定了决心。
  “但是,我不说,是怕你胡思乱想。现在我说了,是想告诉你,你不用乱想,以为我会恨你。因为。。。。。。从红叶李下第一次见面伊始,到现在,乃至以后,我对你,都是没有‘恨’这个字的。”
  没有恨,只有爱。
  后半截这小魔头不好意思说,某人却一字不漏地听见了。
  “还有。”段无迹还没说完,一直低着头的人终于抬起眼帘瞧他,一双冰冷的眸子融了万千深情,“我虽然城府很深,心机很沉,但是,你不准嫌弃我。”
  至此,邵慕白终是没忍住,一颗黄豆大的眼泪滚的就出去了。
  “无迹,我爱你。。。。。。”
  段无迹眼眶微红,但他眨了两下眼睛又给憋了回去。
  “邵慕白,我什么都不会,心机还这么深,除了你,没人养得活。”
  邵慕白亲吻他的额头,“等我回来养你。”
  天帝告诉他,邵慕白这一去兴许就真的去了,他是有过害怕的。他想象不出,万一这人没了,他该怎么活。他是要一个人捧着碗看着对面空荡荡的椅子发呆,还是一个人走路时带着身侧苦涩的空气走走停停?那种无边的几乎让他窒息的痛苦,他连想都想不出来,更别提亲自体会。
  他曾说,他信邵慕白定会凯旋,但真到了那一刻,他却又怕了。
  除了你,没人养得活。
  没了你,我活不了。
  他的意思,这人知道的。
  第三日清晨,邵慕白已经全然恢复。段无迹由于法力相对单薄,这一遭下来便很是虚弱,嘴唇由之前淡淡的红,几近成了白。周身也软绵无力,两条腿如面条一般。
  蓬莱仙翁早料到如此,大方地让出自己的仙鹤,让段无迹躺上去。
  “仙翁。”
  邵慕白叫住他。
  “怎么?”老头子回头问。
  “此战,我无论胜败,无迹这边还恳请你多照看些。”
  蓬莱仙翁仰头大笑,仿佛邵慕白正说到他心坎上:“神君放心,有我老头子在,他不会有事的。”
  邵慕白郑重地行了一个礼,“多谢仙翁。”
  蓬莱颔首,“神君客气。”
  于此时,天帝上前而来,一双眼睛如生铁一般坚硬,“白祭,此战关系到整个六界的命运,本帝恳请你,也命令你,只许胜,不许败。”
  若败,冥界的无数幽灵便会一涌而上,杀诸神,屠诸仙,摧毁各大神明宫殿,占领凌霄。鬼魂依附怨气所生,而东皇归一更是集万千怨恨于一身,他最恨天界,大功告成之后,断然是要先攻上天庭,再然后,屠杀六界。
  让他坚持了一万年而没有被忘川河吞噬的执念,是复仇,亦是杀戮。
  那时,层层瘴气将天日遮挡,万物无光,普世之间,只有无数游离的孤魂野鬼,神、仙、人、妖、魔,皆亡。
  邵慕白垂眸,看了看遥遥冥界的那一处暗流涌动的漩涡,“我知道。”
  宫人替他穿好红铁玄甲,这盔甲坚固结实,每一片铠甲皆如鳞片一样贴着身体,走路时会有零碎的金属碰撞的声音。
  天帝上前,从侍卫手中接过一把沉甸甸的宝剑,交到邵慕白手上。
  “这柄阴阳琉璃剑,是冥君托本帝给你的。”
  邵慕白接过,这柄剑较他之前用的时候沉了许多,周身的颜色也深了,变成浓郁深沉的幽蓝,细细一看,还有半明半暗的法术流窜动。而且他试图用法术将它变换成折扇,却没有丝毫反应——这柄可以在折扇与长剑之间转换的兵器,已经锁定在长剑模型了。
  邵慕白疑惑,想找人问问,“冥君呢?”
  天帝的眼睛抽了一下,“在里面。”
  “在里。。。。。。”邵慕白一愣,接着反应过来,看着这柄功力不凡的琉璃剑。
  天帝接着道:“昨日,他趁所有人不注意,祭剑了。”
  祭剑,乃是将三魂七魄尽皆注入剑中,自此以后,便永远存活在剑刃之中,是生,亦是死。
  “他,他可有什么话留下?”
  天帝眼神凛冽,道:“杀了鬼祖。”
  邵慕白眼眶一热,握紧了剑柄,只觉得琉璃的温度穿过掌心渗进了体内,“好。”
  语罢,他抬手在脚下一旋,云层迅速破开一个洞口,而洞口之下,便是在黑雾漫漫中栖身的冥界。
  与此同时,地下传出一个穿破耳膜的巨大响动,天宫因此晃动了半晌——东皇归一也练成大功,冲破封印了。
  “白祭——”
  一个裹挟了巨大能量的黑影腾飞而来,与东海上方的半空停下。
  “你可敢同我一战!”
  他的声音仿佛咆哮,如被生剥了皮的野狼。他的能量化成了一层浅浅的白色光晕,绕着盔甲流动。显然,这能量已经溢满他的身体,随时都要倾斜而出了。
  许是感受到了大神丹的法力,琉璃剑发出一阵强烈的悲鸣。
  邵慕白握紧宝剑,缓缓举到身前,“有何不敢?”
  语罢,脚下飞速一点,一泓火光在半空闪过,顷刻冲向鬼祖。
  砰————
  两股强烈的法力冲撞到一起,在半空生出一圈霸道的气流,飞速朝四面八方扩散,将脚下的东海击打出千层巨浪,高度足有五十余丈,将一鬼一神层层包裹,铜墙铁壁一般。
  这场跨越万年的仗,终是拉开了帷幕。
无迹原来是一个情话满分的boy
第110章 决战(一)
  噔————
  邵慕白劈中那悬在半空的鬼祖,被对方用断魂长刀隔挡,利器摩擦之间发出零星的火花,四处迸溅。
  少顷,二人双双用力,随着一泓白浪击上云霄,二人皆退了几十步。
  “琉璃剑?”
  鬼祖盯着那有蓝色的剑刃,玩味笑道,“一万年前,你用这柄剑刺中孤王的心脏,你该不会以为,一万年后,孤王还会中你的招吧?”
  邵慕白未有说话,只将手臂从侧面抬到肩部高低,朝对面隔空劈砍的瞬间,他身侧的石岛便飞出无数枚石子,利箭一般朝东皇归一射去。
  东皇归一持刀左右劈砍,每一刀下去,便是一泓煞白的光,将近处的石子隔挡在外。
  “砰!砰!”
  他以为邵慕白的这番进攻只有碎石阵,其实不然,待他解决所有的碎石打算讽刺两句时,邵慕白却已经冲到他跟前。他避闪不及,手臂被划破一道浅浅的口子。
  东皇归一细看了一下伤口,随即用法术愈合,但他的脸色却不怎么好看了。
  邵慕白将宝剑立于身前,两指并拢从剑身摩擦到剑尾,慢悠悠道:“你该不会以为,一万年后,琉璃剑还是从前的样子吧?”
  “有人给你祭剑?”东皇归一显然不信,但事实又的确如此。
  邵慕白如今人剑合一,“整个六界中,你杀的,害的,何止千万?而想杀你的,制伏你的,更何止千万?”
  东皇归一听了他的话后,好像找到同类一般,放声嗤笑:“呵,说什么我鬼祖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你白祭不是也一样?我杀的还只是些无名之辈,而你杀的这个,修为应该不少于一万年吧?”
  “若能杀了你,冥君、知鬼、我,虽死犹生。若不能杀了你,我们虽生犹死。你是为了私心而杀戮,我们,是为了制止杀戮。”
  “胡言乱语!同样是杀戮,哪有什么制造和制止之分,从你拿剑的那一刻起,白祭,你跟我就是一样的!”
  “我们不一样。”
  “哦?”
  “神鬼不同论,正邪不两立。你在忘川河关押了一万年,想了这么久,应该明白。”
  “什么人鬼妖神?什么正?什么邪!不过就是一场成王败寇!若择日孤王登上凌霄,尔等,便是孤王脚下的臣子。彼时,孤王便是神,而你们,便是鬼怪妖魔,终生都要被锁于忘川河下!”
  琉璃剑的温度从剑柄传来,邵慕白抬手,剑指青天,“那便看看,最后胜的是你,还是我。”
  一黑一红两股法力骇然撞到一起,轰的炸裂,发出滔天巨响。刹那间,高山撼动,海浪翻涌,半空好似要被活生生撕开一道口子。
  而天庭之上,两只前往蓬莱仙岛的仙鹤却停了下来。
  “等等。。。。。。”
  段无迹虚弱地躺在仙鹤背上,动了动手指。
  蓬莱仙翁驾着另一只仙鹤靠近,“仙君有何要事?”
  段无迹撑着微微抬头,方才他在邵慕白面前凭一口仙气吊着,尚且还有些气力,现在却是虚弱到不能坐起了。
  “这里看他,近一些。。。。。。”
  “可你元气大损,该要静心休养才是。”
  段无迹无力地摇了摇头,靠在仙鹤的翅膀上,痴痴望着下头山崩地裂的局势。
  “我就在这里看他。”
  仙翁仿佛是知道他的性子,便未有再劝,只让仙鹤停歇在一块浮石上。那仙鹤好像很喜欢他,一直回头轻轻蹭弄背上的人,时不时发出一声轻柔的鸣叫,似在与他说话。
  段无迹气息奄奄,虚弱地靠着仙鹤的脖颈,眼睛一动不动地瞧着下面。
  仙翁怕他的身子撑不住,悄悄渡了一口仙气与他,一字不言,只有叹息。
  邵慕白这一仗有多难打,几乎所有人都明白,但真正看到决斗之惨烈时,心里还是会被生剜去一块皮的。
  邵慕白只有一颗泪丹,而东皇归一有三颗,其间的悬殊在一开始的时候并未显露,只是过了一个时辰之后,法力浑厚与否,便如旱季到来时的河床,水一干,泥沙渐渐就现出来了。
  东皇归一将法术归结于海,活生生从海底引出一条海龙,周身是水,却如铜墙铁壁一般坚固。其龙头的大小堪比宫殿,即便是太上老君的坐骑,在其面前也不过是一只蚂蚁。
  海龙嗖得冲出海面,龙尾击碎了一块巨大的礁石,仰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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