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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我在红尘渡你-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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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俩人一回到天上的住处,沈已墨便主动褪尽了自己与季琢的衣衫,将季琢压到床榻之上,用早已热了下身磨蹭着季琢的腰腹。
  季琢闷哼一声,取了膏脂来,探入沈已墨的后处,细细拓展着。
  沈已墨的后处一被季琢的手指进入,内里柔嫩的媚肉便纠缠要将手指拉扯进来。
  待三指尽没,沈已墨眼角泛红,呻/吟着道:“季琢,进来罢。”
  季琢抽出手指,一挺腰,便将自己最紧要之处送入了沈已墨的身子里头。
  两个余时辰后,云销雨歇,沈已墨埋首在季琢胸口,伸手覆在自己的小腹上,闷声道:“我定然是吃了太多你的东西,才会发胖的。”
  每每云雨过后,季琢都会将泄在沈已墨体内的白浊尽数取出,何来吃了他的白浊发胖的可能?这沈已墨分明是强词夺理。
  季琢低笑一声,并不辩驳,以两指撑开沈已墨滑腻的后/穴,使白浊流淌出来,随后起身打了盆水来,又绞了锦帕擦拭沈已墨汗湿的身子。
  情/事过后,沈已墨一身的慵懒,任凭季琢动作。
  季琢将沈已墨与自己收拾妥当,便抱着沈已墨睡了。
  半睡半醒间,他陡地听闻沈已墨惊喜地道:“季琢,我瘦了。”
  话音还未落地,他的手便被抓着探到了沈已墨的小腹,掌下细腻的皮肉果真瘦下来了一些。
  沈已墨抬首,衔住季琢柔软的耳垂道:“季琢,从今往后,我们每日欢爱一回可好?这样我便不会发胖了。”
  这沈已墨方才还道是吃了他泄出的白浊才发胖的,而今却为了不发胖,要每日与他欢爱一回,实在是自相矛盾。
  季琢失笑,紧了紧揽着沈已墨腰身的手,柔声道:“阿墨,睡罢。”
  沈已墨还在为自己想出了这样一个两全其美的主意而自得,一时兴奋难眠,半晌才陷入梦乡。
  梦是个春梦,春梦里,季琢日日缠着他不放,日日将他折腾得从里到外湿得一塌糊涂。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插播季琢的幼年往事,下下章回归主线


第126章 番外十四·季琢
  外头的雪下得愈发大了,好似没有尽头,展目望去,全数是白茫茫的一片。
  一间陋室内,一个七八岁的孩童双手抵着被北风打得摇摇欲坠的窗户,浑身瑟瑟,双手更是冻得起了冻疮,肿得如同一根根小萝卜似的,还不住地往外流出脓水来。
  片刻后,有一少妇进来,见得孩童,轻斥一声:“教你护着这窗户,这窗户都快掉下来了,你怎地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孩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望了少妇一眼,退到一边。
  少妇骂道:“我最不耐烦你这模样,仿若我欠了你似的。”
  这骂声堪堪落地,便有一中年人进得门来,扛着一小把柴火,劝道:“你骂他作甚么。”
  少妇瞥了中年人一眼,咕哝了两声,出了门去。
  中年人抚摸着孩童的发顶,柔声道:“莫要责怪你娘亲,下了这五日雪,吃食短缺,你娘亲是急了,才这般说话的。”
  孩童蹭了蹭中年人的掌心,轻唤一声:“阿爹。”
  中年人笑道:“阿爹我去将窗钉起来,你去边上玩去罢。”
  雪已经接连下了五日,不但米面,连柴火都用尽了,中年人是冒着雪好容易才捡了这些柴火的。
  他取了榔头来,先在窗棂上钉上了一张旧花布,又将柴火钉在窗棂上,这些柴火粗细大小全然不同,勉强抵住了窗户,花布则被窜进来的北风吹得鼓了起来。
  他做罢这些,便将孩童抱在怀中,细声细语地道:“今日我们便能睡上一个好觉了。”
  雪又落了两日方停歇,厚厚地足足积了半人高,中年人勉强出得门去,揣着一吊铜钱,想要去买一斗米。
  他艰难地走到米铺,却发现米铺已经空了,米铺老板正翻着账本,圆圆的脸笑得挤在一处。
  米铺老板见得中年人,热情地道:“客人可是要买米?我这里间还藏了些米,便宜卖予你罢。”
  中年人原本以为米已售罄了,听得这话,欢喜地道:“多少钱一斗?”
  米铺老板以手指比了个二,中年人急切地道:“劳烦老板给我来俩斗罢。”
  下雪前一斗米十钱,现下一斗米二十钱,俩斗米便是四十钱,虽然米价翻了一倍,但他现下怀中揣着一百钱,足够买俩斗米了,余下的铜钱还可再去买些面粉。
  “好咧。”米铺老板应了一声,便转身去里间拿米了。
  片刻后,他提着一小袋子米出来,又盛了俩斗米到一个粗麻布袋子中,接着向中年人伸出手去。
  中年人小心翼翼地从怀中取出铜钱来,数了四十个放到米铺老板掌中。
  米铺老板接了四十个铜钱,却不把俩斗米给中年人,反是笑道:“客人,还差三百六十钱。”
  “三百六十钱!”中年人吃了一惊,“不是二十钱一斗么?”
  米铺老板嗤笑道:“客人你弄错了罢,是二百钱一斗。”
  说罢,米铺老板将四十个铜钱丢给中年人,趾高气扬地道:“穷鬼,还吃米作甚么。”
  四十个铜钱“噼里啪啦”地砸了中年人一身,中年人心疼得将铜钱一一捡起,心中愤慨米铺老板狗眼看人低,但若是没了米,他们一家三口该如何是好?
  他攥着四十个铜钱,向着米铺老板求道:“我带了一百钱,你可否与我一斗米?”
  “一百钱,一斗米?”米铺老板冷笑一声,“你当我是傻子么?我大可以二百钱一斗卖予贵客,为何要以一百钱一斗卖予你这个穷鬼?”
  中年人无法,无奈地道:“那便卖予我半斗罢。”
  米铺老板摊出手来,勉为其难地道:“半斗米一百钱,先给钱。”
  中年人不舍地将全部一百个铜钱予了米铺老板,米铺老板便盛了半斗米到粗麻布袋子中,没好气地道:“哟,这位客人,你可拿好了,莫要摔了。”
  中年人接过粗麻布袋子,塞到怀中,双手抱胸护着,回了家去。
  妇人见他回来,骂道:“米呢?”
  中年人将怀中盛米的粗麻布袋子交予妇人,垂首丧气地道:“就买了半斗。”
  “半斗?”妇人尖声道,“你个废物,米不是十钱一斗么?你花了一百钱买了半斗?”
  妇人拧住中年人的耳朵,厉声道:“说,你把钱用到何处去了?”
  中年人被妇人拧得耳朵生疼,又不敢发作,将方才的情形据实复述了一遍。
  听罢,妇人轻哼一声:“你他娘的果然是个废物,我且去瞧瞧,非让那个王八蛋把钱吐出来不可。”
  中年人见妻子走得匆忙,嘱咐道:“外头雪还未化完,地面湿滑,你小心些。”
  妇人不理会他,径直走了。
  中年人立在门口,等着妻子回来,却有一过路人牵着一个孩子的手,一面抹泪,一面道:“阿囡,是娘亲对你不起。”
  中年人知晓那女子是要将孩子卖了换钱,叹息一声。
  而后,他却又听到那女子道:“阿囡,你在下面可勿要责怪娘亲,娘亲也是不得已的,你还有一个哥哥,三个弟弟等着吃饭······”
  “阿囡不会责怪娘亲的,娘亲一定要好好照顾哥哥弟弟。”那孩子乖巧而听话,牵着女子的手,拼命地仰首道,“希望不要太疼,阿囡怕疼。”
  却原来,那女子是要将这孩子卖予人做吃食么?这当真是个吃人的世道,但倘若不牺牲这孩子,余下的四个孩子就得饿死了。
  中年人怔怔地瞧着俩人渐行渐远的背影,还未回过神来,便见妻子进得门来,咒骂道:“那王八蛋,一斗米竟要两百五十钱了!”
  下雪前,这米是十钱一斗,下雪后,为何涨了这许多?
  一日后,中年人方听说附近多个城镇闹了饥荒,饥民纷涌而至,导致此地米价飞涨。
  又一日,米价已涨到了三百钱一斗。
  又过了数日,纵然中年人一家三口日日喝的尽是稀粥,半斗米也快见底了。
  中年人是个猎户,靠猎些野猪、野兔之类的勉强维持生计,眼下天气这样寒冷应当无猎物可打,但即使如此,他还是上了山去。
  但一连三日,他都一无所获,莫说野猪、野兔了,连鸟都无一只,偏生家中的半斗米已一颗不剩,三人只能勉强吃些树皮、草根果腹。
  他下了山,路过集市,集市上有人在卖孩子,几个五六岁的孩子如同鸡鸭一般被关在笼子里供人挑选。
  那人贩子冲着中年人叫卖道:“要孩子么?便宜卖了,嫩着呢。”
  中年人仿若中了魔怔一般,停下脚步来,张口问道:“多少钱一个?”
  那人贩子满面笑意地答道:“五两一个,买两个九两,要不是现下闹了雪灾,附近又闹了饥荒,哪里有这么便宜的孩子可吃。”
  “八岁的男孩多少两?”中年人一说出口,便后悔了,但下一刻,他却听得那人贩子了然道:“你要卖孩子么?八岁的男孩肉质老了些,就算你一两罢。”
  当真要把孩子卖予别人吃?决计不能这样做!中年人发足狂奔,回了家去。
  妇人见中年人两手空空,掩面哭道:“我命苦啊,嫁了你这个没用的东西。”
  夜半,中年人生了偷窃的心思,便带着平日剥野味皮囊用的小刀出了门去。
  他翻进了秀才家的屋子,他记得秀才家养了一窝鸡,若是能偷来一只······
  他抹了下口水,还未摸到鸡笼,却有一声吼声乍响:“甚么人?”
  秀才的父亲早年是个刽子手,中年人不过杀些野猪、野兔,听见这吼声,他吓得双腿发软,脚步慌乱之下,堪堪爬上了墙,便即刻跌落了下去,生生地跌断了一条腿。
  他怕秀才的父亲追上来,顾不上疼,拖着一条腿不敢停歇,好容易才回到家中。
  妇人被他吵醒了,见他这般模样,将他盘问了一番。
  他答了之后,妇人颓然道:“你断了一条腿,家中既无吃食,也无余财,只几块树皮、几个草根,但近处的树皮、草根都快没了,我们今后该如何是好?”
  中年人垂首不言,末了,低声道:“要么我们将孩子卖了罢。”
  “卖了?”妇人扫了眼不远处睡得正香的孩童,面色煞白,“将他卖了给人吃么?你······”
  妇人平日里待孩童不好,但要将他卖了作旁人的吃食,她却从未想过。
  中年人答道:“我已问过了他值个一两银子。”
  “你······”妇人低喃道,“一两银子现下至多只能买三斗米。”
  三斗米,只有三斗米,但那可是三斗米啊。
  妇人沉默不言,复又躺下身去,阖上了眼。
  中年人抚着自己的腿,轻声道:“我们将他捡来,养了八年,若是当时不管他,他兴许早已死了,而今我们有难,他······”
  俩人一夜无眠,又熬了五日,实在没法子,终是将孩童卖给了人贩子,得了一两银子。
  孩童乖顺地钻进笼子里,不出声,只拿一双清亮得好似能看透世间万物的眼睛盯住了中年人与妇人,直盯得俩人毛骨悚然,落荒而逃。
  人贩子的笼子里共计有五个孩子,孩童是其中年纪最大的。
  三日间,孩童趁人贩子打开笼子抓孩子之时,逃出去了两回,一回被打断了双腿,一回被踢断了肋骨。
  人贩子闲来无事拿一根细长的木棍戳着他玩乐,直戳得他浑身上下无一块好肉。
  又一日,笼子里只余下孩童一人,一身是伤,奄奄一息。
  又十日,孩童都无人问津,而旁的孩子早已全数落入了富人的口腹之中。
  人贩子有些急了,大声叫嚷道:“八百钱,八岁的男孩只要八百钱,走过的都来瞧瞧哟。”
  突地,一把柔和的声音道:“八百钱,我要了。”
  孩童抬眼望去,说话之人乃是个老道士,白须白发,一脸慈悲,竟也是要吃人的。
  他吓得浑身战栗,但因一身的伤,瘫在笼子里,动弹不得,只能任由人贩子将他提了出来。
  老道士付了八百钱,将他抱在怀中,轻拍着他的后背后道:“莫怕,我不吃人。”
  孩童已有多日未出声了,发出来的声调有些许古怪:“你当真不吃人?”
  老道士颔首道:“我当真不吃人。”
  孩童疑惑道:“那你买我作甚么?”
  老道士笑着答道:“我缺个徒弟,买你来做我的徒弟。”
  说罢,老道士又问道:“可否告诉老道你的姓名。”
  孩童摇首道:“我也不知。”
  他今年八岁,已是知事的年纪,自是知晓自己的姓名的,但既然爹娘将他卖了,他为甚要唤他们取的名字?
  老道沉思一阵,抚摸着孩童的额发道:“老道俗家名字姓季,以后你便姓季罢,玉不琢不成器,取一个琢字,你以后就唤作季琢。”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是季琢的幼年往事,下章回主线


第127章 渡劫·第七章
  季琢横躺在一处悬崖旁,身无寸缕,只一件轻薄的艳红色纱衣覆在他腰腹处,他身上的伤口还淌着血,淌出来的血轻易地将他周身的地面染得嫣红。
  已入了夜,明月高悬,星子繁密,亮光将季琢每一道伤口都照得纤毫毕现,忽地,有一声凄厉的鸦叫划破了天际,震在季琢耳侧,终是将他唤醒了。
  季琢睁开眼来,一入眼,便是那件艳红色的纱衣,这纱衣是之前沈已墨玩弄他时穿的,上头甚至还沾着已然干固的浊液,不知是沈已墨泄出来的还是他自己泄出来的,沈已墨将这纱衣覆在他身上,分明是故意嘲讽于他。
  沈已墨玩弄了他不知多少个日夜,玩腻了之后,毫不犹豫地在他身上划了数百刀,折断十指,丢弃在这悬崖之上,且他竟害死真正的沈已墨,还是以那般淫/秽歹毒的法子,实在是恶毒至极。
  季琢欲要立起身来,但因他全身上下无一块好肉的缘故,他这一动作牵动了原本已疼得有些麻痹的皮肉,霎时间,疼痛如同巨浪一般倾覆过来,打得他头晕目眩,冷汗尽出,好容易才撑在地面上的手掌复又跌落在地。
  他躺在地面上,压抑地痛吟了一声,痛吟声还未散去,他忽觉双足疼得愈发厉害了,仿若在被甚么活物噬咬一般,他勉力一瞧,那双足密密麻麻的刀口中竟钻进去了数十只蚂蚁,黑压压的蚂蚁互相欺压着,得胜者贪婪地吸食他的血肉,失败者则毫不留情地被推挤出去了,只得无奈地往上爬去。
  自己居然成了蚂蚁的吃食么?
  季琢道行被封,使不得术法,唯有拼命地直起身子来,抬手去拍打那些蚂蚁,可惜那些蚂蚁对此毫无畏惧,纵使被拍开了,只要一息尚存,便要钻进那甜美的血肉中再吸食一番。
  蚂蚁尚未解决,却有一声虎啸炸了开来,这猛虎想必是被季琢身上散出的血腥气引来的。
  虎啸声还未落地,一头黑虎已从丛林里窜出来,傲慢而优雅地向着季琢走去。
  这黑虎身形巨大,四肢健壮,若是季琢的道行未被沈已墨封住,季琢只消动一动手指,这黑虎便只能退败倒地,但如今······他连“倦云”都唤不出来,十根手指根根折断,手腕、脚踝均被贯穿,侧腰被匕首没入,身上无一块好肉,连站起都不能。
  季琢忍着剧痛,爬到悬崖边缘,偏生这时,那黑虎朝着季琢扑了过来,直取他的咽喉。
  季琢闪避不过,只得快手抄起身旁的一根枯枝,挡住黑虎白森森的利齿,黑虎一滞,即刻咬断了枯枝,前掌又以迅雷之势朝季琢的心口压了过去。
  眼见要落入虎口,季琢拼尽了气力,一翻身,直直地从悬崖跌落了下去。
  那黑虎没了吃食,却徘徊不去。
  又是一声虎啸从远处逼压而来,那黑虎闻得这虎啸,好似受了惊的猫儿一般,皮毛一抖,拔腿便跑,瞬间没了踪影。
  片刻后,有一头白虎疾步而来,这白虎生得凶猛威武,白毛黑纹,毛发油光发亮,体型较方才那黑虎要大上许多。
  它身侧跟着一人,这人身着青色的衣衫,眉目清秀,肤色白皙,一身宽大的衣衫被夜风打得猎猎作响,衣襟开了少许,露出一段精致诱人的锁骨来,锁骨处尚且留有一点情/事后的淤红。
  青衫公子脚步急促,行至悬崖边缘,俯身望去——幸而瞧见季琢抓了藤蔓,荡在半空中,他稍稍松了口气,朝着季琢伸出手去,道:“这位公子,快些把手给我。”
  季琢方才爬到悬崖边时,便往下望了望,见着密密麻麻的青色藤蔓,才孤注一掷地跳了下去。现下他正吃力地抓着一把藤蔓,他的十指皆被折去了最上一段,仅以伤痕累累的指根与手掌抓着这藤蔓,甚是艰难,藤蔓已然嵌进了他的皮肉,破出血来,嫣红的血液从指尖沿着手臂一路下坠,将他本就一片血色的面颊、脖颈又平添了一点猩红,随即又跌落无底深渊。
  这青衫公子现身的时机极是蹊跷,此处乃是深山顶上的一处悬崖,且又是深夜,为何他会出现在此处?
  但不管他究竟是何目的,自己如今十指尽折,撑了这许多功夫,已然力竭,只能先上去再做计较。
  思及此,季琢费力地抓住青衫公子的手,紧接着,那青衫公子一使劲,他便安稳地落在了悬崖之上。
  他还未缓过气来,竟见一头白虎就在近侧,与他不过一丈。
  他略略一惊,细细地端详着白虎,半晌,朝那青衫公子道:“这白虎不是凡物罢?”
  青衫公子含笑道:“这白虎乃是天上的神兽。”
  说罢,他以古怪的眼神瞧着季琢,而后又别过头去。
  季琢循着青衫公子的视线望去,竟见自己手上抓着那件沾染了浊液的艳红色纱衣,方才他险些落入虎口,怎地会下意识地抓了这纱衣?
  他手一松,那轻薄的纱衣便被风拂着坠下了悬崖。
  这时,他才意识到自己一身赤/裸,全无遮蔽之物,旁的那青衫公子好似知晓他之所想,手指一点,变出了一件玄色的衣衫来,披在季琢身上,而后一把扶起季琢,关切道:“这位公子,你能走么?”
  季琢腿上尽是破口,脚踝又被对穿,行走甚是艰难,但他仍是点了点头。
  这山算不得高,但却崎岖不平,青衫公子扶着季琢,花费了约莫一个时辰,方下了山去,又一盏茶的功夫,才到了青衫公子的住处。
  青衫公子推门而入,将疼得面色煞白的季琢在床榻上放平,又点上了烛火,那白虎才则伏在地面上打起了盹来。
  青衫公子正要出门去,却听得躺在床榻上的季琢淡淡地道:“我闻到了你身上的妖气,但这妖气浅淡得很······”
  青衫公子望着季琢,粲然一笑,道:“你且放心,不论我是人是妖,我既救了你,便不会害你。”
  季琢见青衫公子面上莫名地起了少许红晕,心下生疑,不再出言。
  青衫公子出了门去,取了一罐子伤药、细布与一盆子水又进得门来。
  他将这些物什放置在床榻边的一张矮凳上,伸手脱去季琢身上唯一蔽体的衣衫,一面为季琢清理伤口,一面犹豫着问道:“你为何会这般模样?”
  闻言,季琢眉尖尽蹙,须臾之后,眉尖便舒展了开来,他面无表情地道:“有眼无珠,所信非人。”
  青衫公子瞥见季琢原本耷拉在床铺的十指动了动,分明已折去的指尖,却挣扎着要往掌心刺去。
  “你这身伤太过古怪,不便请大夫请来诊治······”青衫公子不再往下说,沉默地为季琢清理伤口,季琢浑身上下百余处伤口,绝大部分伤口沾染了砂石,腿上的破开的皮肉里头甚至还藏着不少黑压压的蚂蚁,处理起来颇为困难,他取了银针来,一点点地将砂石与蚂蚁挑出,动作间,不少嫣红的血液从伤口流窜下来,青衫公子心生不忍,抬眼去看季琢,却见季琢面上丁点儿神情也无,仿若整个魂魄已然离体,飞升于九霄之外,全然感知不到疼痛,又仿若心脏疼得紧了,这些疼痛便算不得甚么了。
  青衫公子扫了眼流淌在自己指间的嫣红,继续为季琢清理伤口,待清理完毕,他才发觉自己竟出了一身的湿汗,他下意识地瞥了眼季琢,入眼的季琢却依旧是一副漠然模样,只额间冷汗淋漓,他取了帕子将那冷汗拭去,而后为处理好的伤口上好伤药,又包扎妥当,末了,替季琢穿上了一件干净的亵衣。
  季琢望着青衫公子柔和的眉眼,致谢道:“多谢。”
  这声多谢,谢的是两件事,其一是谢青衫公子的救命之恩;其二则是谢他不曾刨根究底。
  青衫公子颔首一笑,而后,他站直身子,朝着那白虎,唤了一声:“小白。”
  白虎会意,抖了抖尾巴,站起身来,走到青衫公子脚边,撒娇地蹭了蹭他的小腿。
  青衫公子方走出两步,又想起一事,遂走到季琢床前,柔声道:“我唤作时青,若是有事,便唤我,我就在隔壁。”
  “我名唤季琢。”季琢被疼痛煎熬着,声音暗哑。
  青衫公子怕打扰了季琢歇息,即刻推门而出,那白虎亦随之出去了。
  夜半,季琢发起热来,身子热得大汗不止,每一个毛孔都不得幸免,内里的五脏六腑却冷得好似霜雪尽覆。
  发热间,他神志不清,迷迷糊糊地想起了将他卖予人贩子的父母,想起了已飞升成仙的师父,末了,想起了沈已墨——初见时勾引于他的沈已墨,一路上撩拨于他的沈已墨,与他人媾和的沈已墨,玩弄他身体的沈已墨,欲要置他于死地的沈已墨······父母与师父霎时便远去了,只余下沈已墨满满当当地占据了他的心神,假若是沈已墨是真的喜欢他该有多好,这个念头一上来,下一瞬,他心间却又顿生恨意,这恨意宛若那生在悬崖的藤蔓一般,嵌入了他的皮肉,继而将他浑身上下每一寸皮肉、每一分骨血、每一块内脏都催得生疼。
  “疼······”他低呼一声,终是恢复了些许神志。此时,有一把声音乍响,打在他耳膜上,他欲要去听,却根本听不分明,他猛地睁开双目来,用力地望去,说话之人的眉眼好一会儿才由模糊转作清晰,正是时青。
  时青见季琢双目终于一片清明,抚着他的额头道:“季公子,你还好么?”
  季琢张了张口,直觉得喉咙干渴,勉力挤出声音道:“我无事,劳烦时公子予我一些清水。”
  时青起身,为季琢倒了杯温水来,又喂季琢喝了,而后,他望了眼外头的天色,为难地道:“我乃是书院的先生,现下须得出发去书院了,季公子,你身上的热度虽退了,但······”
  “我无事,无需顾忌我。”季琢打断道,“你赶紧去罢。”
  时青端了白粥喂季琢吃了,又叮嘱白虎看顾季琢,方出了门去。
  时青一走,季琢又睡了过去,幸好沈已墨在睡梦中并未纠缠于他,终得一日好眠。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开始回归主线,时青是隔壁《与君同归》来串场的,有兴趣的妹纸可以去看《与君同归》


第128章 渡劫·第八章
  季琢乃是修仙之人,身体强健,加之时青的药颇有奇效,他发过一次热后,便以极快的速度复原了起来,不过十日,便复原了七七八八,已然能行动自如,连被沈已墨封住的道行亦不知怎地自行解了开来。
  季琢活了二十七载,唯一的信念便是羽化成仙,但如今他却满心茫然。
  师父曾再三叮嘱,他须得同沈已墨一道修仙,方能羽化成仙,然而真正的沈已墨却早已殒身,换言之,他再也无成仙的机会了,纵然他如何努力修行都全无用处。
  而冒充的沈已墨······
  季琢枯坐在时青家的小院子里晒太阳,手指摩挲着粗陶茶杯的边缘,他虽是满心茫然,面上却冷峻如常。
  他身旁趴着一只白猫,白猫袒露着肚皮晒着太阳,毛茸茸的肚皮上还停着一只凤尾蝶,白猫瞟了那凤尾蝶一眼,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又阖上了眼去。
  这白猫乃是白虎所化,它得了时青的叮嘱便时时跟着季琢。
  太阳西斜之时,时青下了课,一进门,见着季琢,含笑道:“季公子,你可是饿了?我这就去做饭。”
  季琢侧首去看时青,只见时青提着许多食材,荤素俱全,串在草绳上的一尾黑鱼还活蹦乱跳的,他与时青皆不是嗜吃之人,这些食材未免太多了些。
  见季琢眼底生了疑惑,时青面颊染上了少许嫣红,微微垂首道:“今日,与我同住的书院的萧先生就要回来了。”
  季琢从时青的神情一看便知,这时青口中的萧先生十之八/九乃是他的心上人,也不发问,只站起身来,淡淡地道:“我来帮把手罢。”
  时青方要推拒,但又怕萧漪来时,他还未将晚膳准备妥当,便一口应了:“劳烦季公子了。”
  季琢与时青去了庖厨,季琢从未杀过鱼,这黑鱼便交由时青来处置,季琢则在一旁淘米,将淘好的米煮上后,他又将余下的食材洗了干净。
  季琢平生只会做阳春面,因而菜全数由时青来做,他只帮着切菜、洗刷。
  时青原本不善厨艺,与萧漪在一处后,俩人便轮流下厨,时日一长,时青做的菜勉强能算得上色香味俱全。
  时青将黑鱼处理妥当后,剔去鱼骨,片成鱼片,下锅熬至汤水奶白,又往锅里添了些豆腐、竹笋、香菇等佐料。
  同时,他另起一锅,炒了道滑蛋虾仁,这滑蛋虾仁堪堪入盘,便有一声轻唤:“阿青。”紧接着,急促的脚步声渐行渐近,不过须臾,便有一人进得了庖厨来,来人身着绀青色衣衫,姿容上佳,一身的风光霁月。
  来人本以为庖厨中只时青一人,乍见季琢,他略略有些吃惊,停下了脚步,望向时青。
  时青身上尽是油烟味,凝视着来人,眉眼俱是笑意,柔声道:“萧先生,你怎地来得这样早?我还道你要再过些时候才能到。”
  说罢,他又指了指季琢道:“这是季琢,季公子。”
  萧漪行至季琢面前,客气地道:“季公子,幸会,我唤作萧漪。”
  萧漪一进来,季琢便从他身上闻到了妖气,这妖气与时青身上的相类,却要浓郁上许多,乃是蛇妖,季琢不着痕迹地打量着萧漪,回道:“萧公子幸会。”
  俩人又闲话了两句,季琢便自觉地退了出去,留下时青与萧漪俩人独处。
  季琢一走,萧漪便伸手将时青抱到怀中,随即覆下唇去吻住时青柔软的唇瓣。
  时青急切地攀住萧漪的背脊,启唇放萧漪进来,霎时间,唇齿纠缠,身边万物全数远去了,只余下对方温热的体温从相贴的肌肤熨帖过来。
  萧漪因书院之事,去了履凉城,俩人已有半月未见,这一吻直吻到时青面色嫣红,喘不过气来了方罢休。
  时青伏在萧漪怀中平复了下气息,又推了推萧漪,轻喘道:“萧漪,你先出去罢,再过一刻,便可用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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