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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长与大黄-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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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头狼逮住一只鸡,跟林帛一人一半生啃了,大黄给自己烤了两条蛇,技术不太熟练,一条焦了一条没熟。
“那就快睡吧,明晚给你们煮汤喝……”高长的睡意也上来了,他真是好长时间没睡过这么软的被子了。
迷迷糊糊中感觉到有一条舌头在自己身上乱舔,那两只手也不老实,到处瞎摸,高长自然知道肯定是大黄这家伙又有点憋不住了,年轻人需求旺盛点,这也是可以理解的,高长也不老,也不是没有需求,只是对于他跟大黄的那点事,他心里还是没拿定主意。
两个男人要做那事,总得有一个在上边有一个在下边的,高长当然是想在上边,可问题是,他第一次见到大黄的时候,对方才是一只比巴掌大点的小狗,这些年看着他一点一点地长起来,又看着他化形,真要对他下手的话,高长觉得自己好像有点不太像话。
那要不他自己在下边?高长觉得大黄要是听自己的话,这化形后的形象能矮点瘦点,起码比他自己矮点瘦点,再加上一副好皮相,他搞不好晕乎晕乎心里一软,就依了。可这家伙竟然背着自己整了这么大一个块头出来,高长每每想到这个,心里都觉得很是膈应,让这傻大个骑到自己身上?哼,想都别想。
第二天早上高长起床的时候,大黄和头狼早都已经起床了,林帛还摘了不少桑葚放在他床头。高长一边打哈欠一边收拾行装,不想承认自己年纪大了体力不济,便安慰自己说那三只都不是人,跟他不具有可比性。
他们沿着大江的方向一直往西走,偶尔遇见一两个小镇城市,也都绕着走,如今每一座城镇都显得绿玉盎然,但是高长却能轻易嗅到那其中阴谋和阴暗的味道。在灾难面前,人类并不像想象中的那样,美好的,齐心协力共度难关,相反,同类之间相互倾轧的情况比比皆是。
如果说,蓝色阳光给人类带来的是生存的挑战,那么人类本身,却给自己带来了死亡和恐惧。
大江两岸的地势并不总是平坦,高长他们常常要翻山越岭,这一天他们就来到了一片深山之中。因为这条江在这个位置,修建着一个巨大的水坝,高长猜测这个水坝应该还有人驻守,担心那里有什么先进的设备,到时候他们一行人大白天里大喇喇走在阳光下的情景要是被发现了,那事情就大条了,于是高长选择绕道。
照理说这附近区域的原住民都已经迁走了才对,当初修大坝的时候,曾经发起了一次大规模的移民,基本上这水坝周围的人都走光了。但是后来随着政策的渐渐放松,有些人在外头找不到活路,就又渐渐回去了,一些房子被淹了的人,就在附近修建新的村子。
高长一踏入这片大山,就觉得浑身都不得劲,大黄更是前所未有的凝重,头狼很焦躁,从喉咙底发出成串成串的低吼,林帛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一路上十分安静。
傍晚十分,高长在一个朝阳的山坡上点起了篝火,这片大山透着诡异,眼下这情景,草木都长得十分茂盛,山上却嫌少见有什么野物,就连虫子都比别处少很多,这根本不合情理。高长估摸着他们起码还要花两三天时间才能走出这片大山,大晚上的赶路也不安全,这地方鬼气森森的,谁知道能遇上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就索性停下来休息了。
大黄和头狼各自出去转了一圈,就抓了两条瘦不拉几的毒蛇回来,根本不够他们塞牙缝。
不一会儿,高长就感觉到山坡西面有个人正朝他们这边走过来,抬头看看山头上的落日,这时候太阳还没有完全下山,平常人根本不会出来活动。不过人家既然来了,而且还是直直地朝着他们这个方向走过来的,高长想想还是决定让他来吧,反正该来的早晚都得来,这片大山这么大,轻易走不出去,要是被人盯上,早晚都是要打照面的。
“客人远道而来,到我们村里去住一晚可好?”来人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看着没什么稀奇的,衣着也十分朴素,文质彬彬的样子,倒像是个教书先生。
“不用了,我们在这儿睡一个晚上就走。”高长按住蠢蠢欲动的大黄,回答道。他对这个人也很没好感,但是他们毕竟不认识,没理由第一次见面就要动手,而且他并不知道对方的底细,所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高长从来没觉得自己傍上个犬神后裔,从此就天下无敌了。
“村里有米有菜,泉水清澈,总好过在这里忍饥挨饿。”那人又说。
“不用,我们很快就出山了。”毕竟是人家的地头,高长说这话,就表示自己没有敌意。
“要是没有巫师的允许,你们是不可能走得出去的。”那男人扬起嘴角,神态中带着赤裸裸的蔑视,和拥有着强大靠山的优越感,仿佛高长他们几个,已经被他轻易拿捏在了手里一般。
“那你能不能跟他说说,让他放我们出山?”高长皱着眉头,一脸为难地问,他们一踏进这片大山,那家伙就派人过来请,果然是有两下子,说不定这片大山真被他动了什么手脚,轻易走不出去。
“巫师请你们到村里去住两晚。”那人不快的神色已经表现得十分明显了,大概是觉得高长太不识抬举。
“那行吧,你在前面带路。”既然已经躲不过去了,高长决定还是去会会那个传说中的巫师,他踏入修行这条路之后,也知道了道法的存在,只不过他一直只专心修行自己的那一套心法,旁枝末节的东西,就没有花许多精力去研究。大黄就更别说了,他那脑袋根本就是一根经,道法这东西弯弯绕绕的不消耗点脑细胞都闹不明白,跟大黄完全是气场不合。
巫师这玩意儿,就是讨厌,玩道法他们俩肯定玩不过那个传说中的巫师,那家伙随便使点五行之术,就能把他们困在大山里。既然玩不过,高长就想直捣黄龙,到时候跟那个巫师干上一架,打赢了就让他放他们出去,实在不行就灭了他,没这么个祸害到处搅和,他们多花点功夫好好翻一翻大黄脑子里的那些记忆,早晚有一天能找出破解之道。
第49章
在那个男人的带领下;高长他们来到一个颇具规模的村子;这个村子不一般,处处都透着一股子封建迷信的味道;人要是长期生活在这里,在这种气氛的熏陶下;再怎么唯物主义;最后都得信了鬼神。
还有让人想不通的一点是,这地方小孩特别多,眼看着天色已经快要暗下来了,高长走在路边;转头看到旁边一个院子里,有几个幼小的娃娃正在地上乱爬;依依呀呀地自得其乐,无论抓到什么东西都往嘴里塞,大人要么在院子里干活,要么在屋里忙着,并不怎么去管那些孩子。见到这样一番情景,高长心里有些异样,这些人如此做法,哪像平常人家养小孩的样子,倒更像是在养家禽一般。
那男人带着高长他们来到村子最中间那栋黑漆漆的房子前面,这房子是木质的,但是木头的颜色却黑得诡异,也不知道怎么加工出来的,看着有点渗人。
“法师,人我已经带回来了。”男人弓着腰,站在门外低声下气地说道。
屋子里的人没回答,过了一会儿,那扇比正常人家要小一些的木门打来了,从里面钻出来一个肥胖的女人,身材高大魁梧,五官长得还算正常,除了嘴唇的颜色比别人深之外,其他也没什么特别的。
“客人,屋里坐。”这女人的声音洪亮,透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压迫感。
“不了,我们一会儿还赶路。”这个阴森森还带着血腥味的屋子,高长半点都不想进去。“听说没你的同意,没人能走出这片大山?”
“你们要不信,可以走走看。”老太婆裂开黑漆漆的嘴唇,路出两排黄灿灿的牙齿。
“你要是实在不同意,那我们也就只好自己走走看了。”
“客人,别急,后天就是我们村子三个月一次的祭典了,这两天不开山,等祭典过了之后,你们再走也不迟。”法师不容拒绝地说。
“后天晚上?当晚就能走吗?”
“是,后半夜你们就能上路了。”
“那这两天我们住哪里?”既然走不了,高长也不打算露营了,干脆在村子里住下来,看看这些人到底在整什么幺蛾子,万一后天真打起来,到时候他们对这神婆的了解多些,胜算自然也大些。
“这几天你们可以住我家,我家房子大,还有两个空房间,你们几人住刚好。”自从这神婆出来之后,就卑躬屈膝站在一旁的男人,这时候就连忙说话了,好像十分乐意接受这差事。
“那你好好招待这几位客人。”神婆看了他一眼,转身进屋了。
“几位,跟我来。”男人一反刚开始的傲慢,殷勤地招呼高长他们往自己家去了,总共也没几步路,没一会儿就到了。男人的婆娘看起来也快四十了,这会儿却挺着个大肚子,笨拙地在院子里掰玉米,地上还爬着一个不满周岁的孩子。
“婆娘,这几位是法师的贵客,晚上多弄几个菜。”男人嚷嚷着进了院子,带高长他们去楼上两件相邻的房间:“你们也累了,就在房里休息,晚点吃饭的时候,我再上来叫你们。”
高长点点头,男人就转身下楼去了。
这两个房间一大一小,大黄看了看,对头狼说:“你,带着这小子,睡小房间去。”
“呲!”头狼甩了下大尾巴,直接就进了大房间。
“你小子想打架吗?”大黄三两步追上去,挡在它跟前。
“唔唔唔……”头狼低吼着,也不甘示弱。
“你们俩,统统到小房间去。”高长牵着林帛的手,随后也进了大房间。
“吼!”凭什么?
“你是我老婆!”怎么能跟别人睡一个房间?
“倆男人睡一个房间,让个娃娃跟狼一起睡,你们自己说说,这像话吗?”既然进了村子,凡事还是应该低调点好,太招人注意对他们来说没好处。
“我不干!”传承的记忆里说了,分房睡是婚姻破裂的开始,大黄决不能让这种事发生,他蹲在头狼边上,咧着牙齿一脸凶恶。
“就两个晚上。”高长笑了笑,扫了大黄一眼又轻声说道:“听话,等离开了这鬼地方,我再好好帮你弄一次。”
“弄……弄……”大黄凶恶的表情顿时绷不住了,脸上现出两团可疑的红晕:“真的!?”
“自然,我什么时候说过空话?”
“那行。”大黄乐得见牙不见眼,就目前来说,他对高长这个媳妇还是比较满意的,不仅能打猎还会做买卖,这些年大黄跟着他,没吃过什么苦,更没吃过多少亏。只不过在夫妻房事上,高长的表现就有点太腼腆了些。
“吼!”没出息的东西,要走你走,大爷我才不走。
“走了。”大黄踹了头狼一脚,被躲过去了,他猛地一闪身,就把头狼的耳朵揪在手里,任它怎么咆哮嘶吼都不撒手,拖着就出了房间。开玩笑,好不容易才向他打开了一条门缝的性福生活,难道还能让头狼给搅和了?
一狼一犬走后,高长摊开被子让林帛先睡下,他之所以坚持要和这孩子睡一个房间,是因为进了这村子以后,他就觉得这村子很多怪异的事,好像都是围绕着幼儿展开的,所以对于今年才刚刚六岁的林帛,高长觉得还是带在身边稳妥。
大黄和头狼的身手虽然都还算不错,但是脑子的构造还是简单了点,到时候对方随便使一招调虎离山什么的,这俩估计都得上当。干脆所有人睡一个房间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高长餐风露宿了这么久,现在又房子住有床睡,他当然想好好休息两天了,难道还想睡地板吗?
竖起耳朵听了听楼下的动静,离吃饭恐怕还有一会儿,高长自己也爬到床上去闭目养神。过了一会儿,就感觉到一旁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动静,然后林帛那小子就抱上他的胳膊,依依呀呀喊了两声:“妈妈。”
“别以为我睡着了,就可以乱叫。”一个大男人被人喊妈妈,像什么话,高长笑了笑:“你要是想要妈妈,叔叔以后给你找一个。”他们村那么多女人呢,认个干娘还不算什么难事。
大约过了不到一个钟头的样子,木质的楼梯就发出一串沉闷的响声,然后那个男人就在外头喊他们:“客人,饭做好了,出来吃吧。”
高长抱着半睡半醒的林帛出了房间,另一边,大黄和头狼已经等在他们门口了。大黄这家伙虽然答应了要跟高长分房睡两天,但是一转头,他就有点后悔了,他跟高长是货真价实的小俩口,做那事是早晚的,顺理成章的事,何必要先分房睡两天这么麻烦呢?这会儿又见高长把那娃娃抱在怀里,心里就更不平衡了,高长从前除了他就没抱过别人,如今竟然被林帛染指了!
“呼……”头狼垂头丧气地坐在走道里,那身挺漂亮的皮毛,这会儿都已经乱得不成样子里,看起来是刚刚被人狠狠蹂躏过。
平常的八仙桌上,摆放这几道常见的农家小菜,大部分都是素菜,几乎没怎么见着荤腥,唯一的一盘腊肉炒白菜,里头也难见几片腊肉,大黄一上桌就把它们都夹自己碗里去了,中间又往高长碗里送了几片,不过高长没要,让它自己吃。
夫妇俩跟他们那个大约十二三岁的儿子也都上桌吃饭了,刚刚高长他们进来的时候,见到的那个在院子里乱爬的娃娃倒是没有见到,高长让自己的五感在这个院子里自然延伸,很快就在一个黑漆漆的柴房里找到了她的踪影。他们果然不把她当成一个小孩来养育吗?
高长带着林帛吃了点米饭和蔬菜,头狼一下楼就出了院子,大概是到附近去打猎去了。吃完饭以后,高长大黄带着林帛,在村子里转悠了起来,咋一看之下,这个村子的村民也和别的地方差不多,白天休息晚上干活,这会儿男人们就大多都在地里,女人们在院子里忙活。
但是这里的夜晚却明显过于安静了,连风吹过树叶的飒飒声都没有,更别说是虫鸣鸟叫了,一切就好像是死了一样,只有地里的庄稼依旧长着,村里的人们依旧活着。
高长他们走到村口的一个院子前面,见一个十来岁的女孩正跟一个七八岁的男孩翻花绳玩,于是就走了过去。
“你们是这个村里的孩子吗?”高长先开口搭讪。
“是啊。”女孩大方地回答道,似乎并不怎么害怕外人。
“你们这是玩的什么啊?”高长明知故问。
“翻绳。”小姑娘抬头冲高长笑了笑。
“竟然还有这种游戏,我以前从来都没见过。你们能不能教这个小朋友玩一下?”说着高长把林帛推了过去,这孩子许久没见过年龄相当的小孩了,一时间有点不适应,直往后缩。
“教他啊?”小姑娘有些犹豫了,内向的小孩总是不讨喜,看着林帛畏畏缩缩的样子,姑娘觉得要教这个小弟弟学翻绳,大概难得很。
“嘿,他就是性格比较内向,这样好吧,你要是把他教会了,叔叔给你们点好东西怎么样?”高长笑得十分和蔼可亲。
“什么东西?”小男孩也感兴趣了。
“这个,见过没有?”说着,高长就从棉袄里拿出一个肉罐头来。
“罐头?”小姑娘兴奋得眼睛都亮了,小男孩也暗暗咽了一口口水。“我们教他,你就真的给我们罐头?”
“不能都给你,我只能给你们半个,你知道现在的罐头有多珍贵吗?”高长语气夸张地说。
“这个罐头,好吃吗?”男孩已经严重口水泛滥了。
“当然好吃了,这样吧,我也相信你们都是讲信用的人,我们可以先吃罐头,然后你们再教他玩翻绳,怎么样?”
“那……行吧。”如此赤裸裸的诱惑,让两个孩子如何能抵得住。
肉罐头打开后,高长用随身携带的刀子切了片,几个人分着就吃了,那俩孩子大概许久没吃过这样的美味了,恨不得连手指都吞下去,林帛显然也很喜欢吃,高长和大黄也跟着吃了一点。
“怎么样,味道不错吧?”高长问那俩孩子。
“好吃。”男孩猛点头。
“那说话算数,现在你们快教他玩翻绳吧。”
“好啊。”小姑娘招呼林帛过去,耐着性子教这个愣头愣脑的小弟弟翻花绳。“你看,这两根线,用手指勾住,大拇指从这里穿过去,一翻,看,不一样了吧……”
林帛开始的时候还十分拘束,但是很快的,他也进入了状态,只是他和狼群生活了两年,几乎把手指的功能都给遗忘了,翻花绳对他来说难度是高了点,常常把毛线扯得一团乱,好在那对姐弟吃了高长的罐头以后,还算是有耐性。
几个小孩翻花绳玩,高长就在旁边插诨打科:“诶,你们村小孩可真多啊,我刚刚还看到两个小孩在地上乱爬呢。”
“那不是小孩,他们是小人儿。”那男孩嘴快。
“小人儿是什么,我看他们跟小孩长得都差不多嘛?”高长虚心求教。
“小人儿就是小人儿,跟小孩不一样。”男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怎么不一样啊?”高长追问了。
“就是……就是……姐!”男孩抓耳挠腮,也不知道这事该怎么说,于是求助他姐。
“你问这个干吗?”小姑娘心眼多,反问了高长一句。
“我这不是好奇嘛,随便问问,怎么,这事还是秘密吗?”高长自然不能被个丫头片子给问住了。
“那倒不是,不过爸爸妈妈让我们平时不要拿这个事乱说。”
“怎么能是乱说呢?我就是这么一问,你们要是觉得实在信不过我的话,那就算了吧。”高长假装失望地说,他知道小孩子的心性,你给他们一回吃的,他们就会想着下回,这时候自然是不想让他这个给他们罐头吃的叔叔失望了。
“不是信不过,小人儿是我们村里的秘密,因为法师在我们村,所以才会有的。”果然,小姑娘让步了。
“这跟法师有什么关系?”哼,高长猜也是那个老神婆整出的幺蛾子。
小姑娘左右看了看,见没人,才靠近高长小声说道:“法师供奉的邪神,要用小人儿,所以我们村里才会养的,这事你千万不能跟别人说。”
“我当然不会跟别人说。可是,这小人儿,跟一般的小孩很不一样吗?”高长很好奇,村里那些大人究竟是怎么跟自己的孩子说这件事的。
“看着差不多,其实是不一样的,我爸爸说了,小人儿就长得跟我们差不多,其实他们根本就不是人,是牛马猪羊披着人的壳子,以后是要用来祭神的。”
第50章
高长几人告别那对姐弟之后;又在村子四处转了转;发现大部分村民家里都或多或少地养着小人儿。小人儿和小孩,老实说很好分辨;村里养着的这些小人儿,大部分都还很小;穿着破烂;会捡地上的东西乱吃,通常不会说话。
在经过一个池塘边的时候,高长看到一个大约不到三十的妇人从怀里掏出一个红薯喂给一个小人儿吃。
“怎么样,好吃吗?”妇人蹲在地上;旁边还放着一个木盆子,里头有衣服;大概是过来池塘边洗衣服的。
“吃……”那个蓬头垢面的娃娃,双手紧紧抓住妇人捧着红薯的手掌,脸埋在里面,一口一口地啃。
“慢点吃,下次阿姨还给你带……”
“我猜就是在这里。”这时候,一对夫妻找过来了,那女人一把将自家的小人儿扯到一边。
“刘鑫家的,你让孩子把这个红薯吃吃完。”刚刚给那娃娃喂红薯吃的那个妇人从地上站起来,用商量的语气说道。
“王丽娟,我看你是想要孩子都想出癔症来了吧?怎么的,现在都开始拿小人儿充数了?我说我们家的小人儿最近依依呀呀的,怎么就想开口说话了呢,原来都是你给教的,你说说,你安的什么心啊你?”那个刘鑫媳妇扯着大嗓门,气急败坏地骂了起来。
“我能安什么心?你说我能安什么心?我就是看着这孩子可怜,给个红薯吃怎么了?”王丽娟也不好惹。
“你别老张口孩子闭口孩子孩子的!我跟你说,这就是一个小人儿,你要是再敢瞎咧咧,老娘跟你没完!”刘鑫媳妇说完就扯着那个娃娃和他丈夫一起离开了池塘边。
“丽娟啊,我说你怎么就不听劝呢,别去管那些小人儿了,这事咱管不了。”这时候另一个年老的妇人也去了池塘边,刚好见到她们争吵了,不过她没吱声,等刘鑫和他媳妇走了之后,才开口劝那个叫王丽娟的女人。
“我就是看着……可怜。”王丽娟抹了抹眼泪,小孩还是小人儿,她现在好像也有点分不清了。
“那你就别去看,别去想,当自己是瞎子聋子,也就那么两三年,这事就该过去了,咱就都当是发了个梦。”老妇人叹了口气,这话也不知道是对王丽娟说的,还是对自己说的。
“说得容易……”王丽娟把衣服浸在水里,一件一件地搓洗起来。
看来这个地方的人也不是全无排斥地就接受了“小人儿”这套说辞,刚刚高长他们看到的只不过是冰山一角,在那个所谓的法师刚刚进入这个村子的时候,各种矛盾,应该会更加激烈才对。
回到暂住的房子之后,高长把昏昏欲睡的林帛放在床上,看了看天色,头狼出去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不知道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你知道这鬼地方被布了什么阵法?”高长问大黄。
“大概是迷踪阵和散灵阵,都是入门阵法,那老巫婆也没多厉害。”大黄不着痕迹地向床上靠近。
“你能破得了?”既然是入门,高长觉得他应该还可以稍微指望一下大黄。
“所谓术业有专攻,我一直以修身和修神为主,你也知道,从前那些家伙,光是化形就要用几十上百年的时间,就我,十二年搞定,所以有些旁枝末节的东西自然是没办法兼顾了……”大黄爬上了高长他们的那张床,把林帛往里头推了推。
“破不了就说破不了,少扯那些没用的。”
“那老巫婆活着的时候咱是破不了,因为她会对阵法进行修补维护,不过等她死了,哪怕是山上的飞禽走兽,都能轻易打破阵法。”大黄舒展开身体,两手枕在后脑勺,左腿弯曲,右腿搭在上面高高翘起,感觉相当惬意,人形就是这点好,想摆什么姿势都能摆,从前他每每见高长在床上这么躺着,都十分羡慕,如今他也行了。
“这山上有飞禽走兽?”高长跳到床上踹了大黄一脚,让他往里头挪挪,自己也躺了上去。
“好像没有,那自然风化也行,阵法一般都是用玉石布的,这老巫婆看起来不像是有钱的,用的大概是石头,等过个几十几百年,那石头自然就都成沙子泥土了,到时候阵法也自然不再存在。”大黄努力搜索着自己脑海里的记忆。
“你打算在这里待个几十几百年?”就他们现在住着的房子里的男主人,看着就相当倒胃口,要在这里住个几十几百年,高长第一个不干,他还想着回去吃陈玉珍做的大锅饭呢。
“不想。”这鬼地方被布了散灵阵,这一片大山现在根本就是灵气不足,凡是长腿的生灵能跑的都跑了,要是这阵法不除,估计要不了几年,这地方就会成为一个不毛之地,到时候别说吃肉了,连菜叶子都吃不上。
“那就好好研究研究阵法,别整天都只顾着想那些有的没的。”
“我研究过,那玩意儿看得我头都大了,要不然我把那些东西渡给你,你也一起看看。”大黄苦着脸,似乎对阵法这东西很不在行。
“行吧。”果然,脑力劳动还是靠他才行,高长的自信心膨胀了一下,接受了大黄的提议,让他把关于阵法的资料传到他脑海中,自己慢慢研究了起来。
五分钟后,高长的眉头就皱了起来;十分钟后,他坐了起来,摆出平时打坐的姿势;半个钟头后,高长从床上跳了下来,一圈一圈地在房间里绕:“他娘的,这都是些啥玩意儿?什么天干地支阴阳五行,什么相生相克相会相冲?古人就是麻烦,难道就不能画几张图,让后人照着摆吗……”
“我说吧,阵法这东西根本速成不了。”大黄把握时机为自己喊冤。
“不过……这里面是不是有哪本书上说过,只要把自己整成阵法的一部分,就可以时时洞知整个阵法之中发生的事?”刚刚高长翻页翻得太急,到底是那本书上说的,这会儿已经记得不太清楚了,他也没心情去把那堆他根本看不懂的东西再重新翻一遍。
“是有这么一说。”这个大黄知道。
“咱们刚进这片大山,那老神婆就知道有人来了,哼,八成就是这种情况,到时候弄死她,阵法大概就破了。”见了村里那么多所谓的小人儿之后,高长对那个老神婆半点都不会手软,砍死她绝对比砍头野猪更没有罪恶感。
“那我们现在就动手?”大黄一个翻身就从床上跳了下来,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从这片大山走出去,好让高长兑现他的承诺了。
“别急,难道你没发现吗,咱们根本探知不到她那栋黑漆漆的房子里面的情况,那里边肯定有猫腻,进去了怕有麻烦,先盯着她,等她什么时候出来再弄死她。”
高长说这话的时候,眼里流露出来的,除了狡黠就是狠毒,可大黄却看得移不开眼,他觉得自己这辈子完了,看着自己老婆发狠,都能看得如此心眩神迷,果然这就是传说中的日久生情吗?效果会不会太强劲了一点?
“别这么色迷迷地看着我。”高长笑着说。
“谁,谁色迷迷了?”大黄绝对不承认,自己已经向色狼的方向发展了。
“怎么,等不到下山的那一天了?”高长斜躺在床上,伸出手指头勾着大黄的衣领把他拉到自己跟前:“那先给你交点定金,怎么样?”说着,唇瓣就贴了上去。
“呜……”大黄发出一声像小狗一样无助的低鸣,被高长压在了枕头上,温热湿软的舌头先是在他嘴唇上轻舔了两下,然后就顺着轻启的牙关潜入口腔之中,勾着他的舌头摩擦吮吸,时不时还会蹭过口腔内壁,让大黄身上的鸡皮疙瘩成片成片地起立,还有他的男性象征。
“反应真好。”高长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大黄的唇瓣,右手在他身下的挺立处轻抚:“原来你这么喜欢我吗?”被同为男性的自己亲吻,非但没有半点排斥,反而还十分热情地给了这种反应,高长觉得大黄肯定很喜欢自己,这种认知让他的心情十分愉悦。
“什、什么啊?”大黄突然觉得局促,不自然地绕了绕头,翻身下了床,含糊不清地说了句:“我回自己房间去了。”然后就像一阵风似地出了房间。
“嘿,还知道害羞。”高长看着没关严实的房门,忍不住笑了。
另一边,大黄趴跪在床上,把脸埋进自己地胳膊肘里,只露出两只红红的耳朵在外面,心里后悔不已。
高长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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