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虫族阿喀琉斯-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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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出右手在左胸上轻轻拍了一下,缓缓道:“不过我可以向你保证,你不会在这里停留太久,你会回到联盟继续过你安稳的生活。”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你的心一跳,声音冰冷且有几分愤怒:“你们俘虏我,割掉我的手指,你们……”

你想说,你们扰乱了我的生活,可是追溯到最初,一切的起因不过是你的愚蠢和骄矜。

昆图叹了口气,恢复了懒散轻松的姿势,靠在墙上抱着双手:“好吧,那你就当我在骗你玩。”

“……”

“生气了?”

你裹着毯子头也不回的坐到篝火旁,背对着雌虫一声不吭,他在逗你,你后知后觉,但回家的话题太过沉重,你不能从那份调侃里感受到任何轻松的成分。

“小面瘫。”雌虫从睡袋里钻出来,恬不知耻的光着胸膛坐在你身边,你几乎不能控制自己的表情,刚刚升起的满心惆怅被那股冷香和松脂交融的气味吓得一点不剩。

“走开!”

头一次,你十分冷硬的拒绝他的靠近,并且语气激动。

浪荡!轻浮!不知所谓!

你的胸膛急剧起伏,脸色发红,雌虫莫名其妙,扬起一边眉毛,强制性的抓着你,迫使你直视他的眼睛。

“小面瘫,我没有骗你,说真的,你可以回家,但是不是现在。”

你面带狐疑,他伸出手戳了戳你的脸颊,好笑:“气鼓鼓。”

你震惊的拍掉他一再冒犯你的手,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冷静客观:“你为什么帮我,我凭什么信你。”

雌虫神情淡淡的收回手,食指碰了碰额头,笑了笑:“我不说假话,你可以相信我,相信我是你的朋友没有那么难,对不对。”

“我们不是朋友,朋友会说真话,而你隐瞒了自己的目的。”你看着他的眼睛。

雌虫勾起嘴角,转移话题:“聪明人最好说话,也很难安慰。”

你直言道:“你说我会回到联盟,如果是真的,我要为此向你付出什么?”

你的样子太过认真,昆图默了默,突然伸手,不容拒绝的摸摸你的头,脸上有些意外的表情,轻声道:“只是很简单的事,不用担心。”

雌虫说话的样子很难令人联想到温柔,平和之类的词,只是看上去颇具信任感。

你没有说话。

从你被俘虏开始,你周围的一切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你不知道他帮助你的原因,但肯定不是出于你雄虫的身份,你身上不知道的地方,在他看来是有交换价值的东西。

你不确定他想要什么,但肯定不是感情,你不了解联盟之外的虫族,但短暂的接触获取的信息中,部落的生活也并不安稳,而昆图和苏克的矛盾,看起来更像是某种意义上的宗教人物和国王权利之间的斗争。

或许你们可以做一次合理的交换。

对话结束后,昆图自然而然的谈起了别的:“说起来,我很好奇你有朋友吗?”

你傲慢的回答:“没有。”

雌虫哦了一声:“你在联盟很讨人嫌?”

“……”

作者有话要说:
(。;・;∀;・;)ノ;゙;ヾ(・;ω・;。)
更大发糖~
关于勋章等级制度会在之后说明,主角才不是因为怪胎性格(心虚)才佩戴绿勋章哒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我是蛹化成年。”你冷漠道。

虫族发展到现在,很多古早的特征日趋淡化,但某些习性和特征根深蒂固的存在,比如雄虫的结蛹,你从无名星回到联盟,决定的第一件事就是结蛹,跳过发育期,直接成虫。

而过早踏入成虫的世界,三观有别,你的性格又如此沉默,所以不容易交到长久的朋友。

雌虫脸上露出讶异的神色,重复了一遍你的话,语气僵硬,似乎难以置信:“蛹化成年?”

“是。”你点头。

雌虫淡定的脸色骤变,好像生吞了一只草驼一样,脸色难看极了:“什么时候?”

你皱着眉毛,雌虫看上去像被雷劈了:“我已经成虫二十四年。”

雌虫张了张嘴,夸张的捂着心脏,哭笑不得的松了一口气:“太吓人了,我还以为……你还是个刚蛹化的小孩,顶着成虫的皮。”雌虫忍不住说了句糙话,脸上带着劫后余生的感慨:“太吓人了。”

他很烦人的问:“为什么要选蛹化,过程不是很难受吗?”

你冷着脸转过头不理会。

草原天气的多变,夜晚也十分寒冷,从聚居地走到现在,今晚尤其如此,没有了扭灯,洞里无法保持恒温和光亮,篝火因为缺少薪柴只剩下一点余烬。

雌虫没有让你守夜,他独断的把你塞进睡袋搂在怀里,像抱一只茧。

“睡吧,翻过狭长高山就能看到格林图勒草原了。”昆图穿上烘干的衣服,把睡袋搬到篝火边,他微笑着,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眼睛亮亮:“你会喜欢那儿,格林图勒很美。”

你把毯子从睡袋里扒出来,拱到外面,脑袋藏进睡袋里:“我不冷。”你冷酷的说:“你盖。”

有一瞬的安静。

雌虫轻轻笑了一声,懒散道:“睡吧。”

你沉默回应,略微窘迫的用手掌轻顶着他的胸膛,触感良好又厚实的胸肌,隔着睡袋和衣服,也感受的无比清晰。

你不想靠的太近,脸会发热,但这个姿势难免贴近,你纠结了一会,没有出声,慢慢靠在他的厚实的胸肌上,红着脸闭眼睛睡觉。

寒气从四面八方一股股钻进来,你在睡袋裹着毯子全副武装,却仍然难以抵抗寒意入侵,你开始理解昆图说的丢了包裹很难走的意思。

雄虫的体质,或者说是你的体质太弱了。

第二天很早,夜幕还未落下,星星仍然亮晶晶的挂在天空,昆图轻声把你叫醒,告诉你收拾了东西准备出发。

“天亮了?”

你从睡袋里钻出来,立刻被冻的缩回去,只露出一双眼睛,昆图坐在旁边穿靴子,他的身上看起来暖乎乎的,没有一点因为高冷而畏缩的样子。

你忍不住靠近了一点,他冲你眨眨眼。

又在勾引虫了。

你为难的撇过头,用眼角余光看过去,雌虫把外套扣紧,真难得,不再穿着背心在寒风里行走。

“现在是四点,但我们得早点走,晚上不能再留在狭长高山过夜了,太冷。”雌虫起身离山洞。

你被突如其来的寒冷吹的直哆嗦,草驼嘶鸣着离开洞口,寒风毫无阻隔灌进洞,你挣扎着从睡袋里钻出来,摸索着走,洞外伸手不见五指,黑夜无边无际。

一盏小小的灯火慢悠悠的亮起来,雌虫把挂在山洞前。

“这里是哪儿?”黑乎乎,你什么也看不到。

“狭长高山的山脚,今天咱们要从那儿穿过去。”昆图回过头来看你:“衣服都干了吗?”

“干了。”

昆图不再询问,他工作时话很少,雌虫把昨天捞回来的药品和睡袋都密封好,捆到草驼身上,转了一圈,不知道从哪里捡来一根棍子,然后把棍子也捆到草驼身上。

准备工作很快就完成,他把防雨斗篷皱巴巴的摊开,递给你,你嗅到很重的河水的泥腥味,但穿上会暖和很多。

你费劲的从干硬的领口里穿进去,好像披了件石头做的铠甲,你东摸摸西摸摸,雌虫注意到:“找什么?”

你没回答,昆图于是转过身接着忙碌,你毫无形象的半蹲在草驼身边,靠着那一身温暖潮湿的皮毛,草驼温柔的用大脑袋拱你。呼出来的鼻息打到你的脸上,很痒。

“走吧。”他把草驼叫起来:“快一点,今晚可不要留在山上过夜。”

草驼载着你们起身,昆图走在前面,你的草驼很乖的跟着领头驼,不需要你担心,而由于丢失了行李,没有了负重,草驼走起来什么轻松,翻上翻下,游刃有余。

你的眼睛适应了黑暗的光线,逐渐捕捉到高山的轮廓,而你们似乎行走在巨大的夹缝间。

仰头,能从头顶那一条细缝中看到夜空。

一路跋涉,直到晨光微透,光从头顶的细缝洒下,你才能将这条巨大的细缝看清楚。

仿佛一柄巨斧从头劈下,将高山整齐的劈成两半,这条巨大的缝隙中生长着各种各样的植物,山壁上爬满了青苔和杂草,仔细看有细小的冰壳。

气温很低,巨缝也很长,不时有轰隆的巨响,你怕它突然合拢,这种错觉逼着你驼不停蹄。

“小面瘫,我们来聊天吧。”

毫无意义的开场白,偏偏说话的人脸皮足够厚,无视你漠然的神色,驱着草驼走到你身边:“我记得你说过你有契约者对吧。”

你身子一僵,冰冷的看着他,雌虫勾起唇角,似笑非笑:“我很好奇,既然有契约之名,那你们怎么会没有契约之实。”

“你很烦。”

你不高兴他提起这个话题,也不喜欢在这个时候想到雷亚,于是语气非常不客气。

雌虫笑了笑,没有感到不快,而是始终很感兴趣的劝你,长路漫漫,何不一吐为快,你摇头,始终不发一言,雌虫只好作罢,遗憾的放弃挖掘。

你觉得他并非真的想知道什么,而是为了防止你在草驼背上打瞌睡,每当你有睡着的倾向,雌虫就会找话来烦你,每次的问题都会让你面红耳赤,怒气腾腾,有效的精神起来。

只是后来你越来越困,回答的时候,也有些反应迟钝。

“你第一次交朋友失败是为什么?”

你困得厉害,下意识的想起某只雄虫,那是你刚成年没多久,遇到的第一个向你主动示好的虫,可惜。

你皱着眉毛:“他不肯签协议。”

“协议?什么协议”雌虫乐了,饶有兴致,甚至没有打断你昏昏欲睡的状态。

你忧郁的吐出一口气,不明白他为什么问那么多:“永远都是好朋友的协议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被一阵突兀的大笑刺激的整个人都精神起来,昆图乐不可支,在草驼背上笑成一团,眼泪划过脸颊,明显是笑出来的。

你想揍他。

但你打不过,你需理智一点,呼出一口气后你将视线转移到了前方。

缝隙悠长,恍如深渊。

时间也仿佛沾染了它内里腐朽的气味,变得迟缓而漫长。

你想起来,自己曾走过相似的路,从你的卧室到客厅,那是一条略微狭窄的走廊,挂着画,因为当时没有开灯,所以光线暗淡,你想找父亲额外借一本书,并且准备好了措辞,你信心满满,却毫无预兆的目睹他的死亡。

枪响。

他背对着你,高大的身躯像被抽去了骨头,毫无威严的瘫倒。

你站在原地。

房门被暴力拆开,闯进来的军雌荷枪实弹,却没有过多理会你,而是涌进父亲的卧室。

你穿过幽暗的走廊,走到他的面前,你怀里还抱着书,它们目睹一切,因此惊慌失措的散了满地,你跪下来,想堵住他胸口的洞,但血液流失的太快,他微睁着眼睛,安静地,空洞地看着你徒劳的施救。

他总说他是错的。

他或许知道最后的结局,所以不能把太多的感情都托付在你身上。

你歇斯底里,为他的死亡崩溃,哭到像要把五脏六腑都呕出来。

而那时也是你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和雌父的会面,他被人搀扶着走出卧室,身上裹着薄毯,淡淡扫过你和父亲,偏过头,什么也没有说。

那之后是葬礼,很简单,但他没来。

你知道,生命不应该由任何形式舍弃,但这不是突如其来的结果,而是一个缓慢叠加的过程。

父亲在乐观和悲观之间选择了后者,在活着和死亡之间选择了后者。

一个人可以没有爱,却不能让精神也贫瘠的如同荒原,可惜父亲就是这样的人,坚持有什么用?眷恋又有什么用?在偏执愚昧的标签下,所作出的一切行为,都因此被定义为邪恶与错误。

他不被理解,也不需要理解。

而你也只是承受这结果的人之一。

草驼绵厚的脚掌沉甸甸的落地,它歪过头够崖壁上生长的苔藓,它的牙齿像一排收割苔藓的钝锯,舌头一卷,咀嚼的声音便咂咂的响。

而只要它不耽搁行程,昆图便不干涉。

从你不再打瞌睡,雌虫便停止了无意义的对话,将大部分的注意力转移到了前方,那条幽深的,好像没有尽头的深邃小径。

难得的安静让你有暇思考曾被忽略的问题。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你认为,或许你的遭遇并不是意外。

这个念头乍然而生,引起了你的警惕,却苦于没有论据支撑,只能作为未被证实的猜想。

缝隙里吹过来的风不大,但冷极了,你忍不住把手捂进草驼柔软的皮毛里,丑东西走路的速度不能说快,但它块头大,腿长,一步顶十步。

不知道还有多久能够走出去,你四下打量高深幽暗的崖壁,目光慢慢落到前方,大概离你有百来十步的位置路面突然变宽,只能容许两驼并行的道路扩宽到了三倍有余。

一块青黑色的残碑静伫在深渊之路的中央,它大概四米高,三米来宽,表层结满冰壳,看起来冰冷肃穆,不能与周遭的植被融为一体。

它的碑面因风雨侵蚀而凹凸不平,底部的两侧生长着的淡紫色藤蔓,紧紧的缠绕着残碑本身。

你产生了一点好奇,却不愿过多询问,雌虫似乎知道你在想什么,主动提起:“那是战神的残碑。”

你疑惑不解,雌虫解释道:“在草原上长大的雌虫都听过这个故事。

“歌颂英雄?”你发出疑问。

“不,它歌颂的是死亡,精忠。”雌虫瘦削冷峻的脸上露出一个嘲讽的微笑:“在草原,没有人会为英雄立碑。”

他骑着草驼走到残碑前,面色冷冷,转向你时却露出微笑:“真可惜,这并不是个多么美好的故事,没有什么讲述的必要,它不能打动你的心,只会让你更加厌恶这块冰冷的土地。”

“你看起来比我更厌恶它。”你说。

“一个人总得讨厌点什么,才有喜欢什么的理由。”

“我不明白。”

雌虫耸耸肩:“你大概有很多事不明白,但你清楚自己的身份和处境,你不会问,这很好,我向来不喜欢回答那么多问题,只是对于你比较例外。”

“我并不感到荣幸。”你语气不好,但并非抵触:“你的例外是因为我的价值。”

“雄虫可真是难以取悦。”他感慨,而后顿了顿:“不过你这也是你做的最正确的一件事了,我喜欢你不会轻易改变,要知道,一直坚持自己的观点可不容易。”

“顽固吗。”

“不,是理智,你应该一直保持这样的理智。”

你微微一愣,捏紧缰绳,雌虫似乎很有谈话的兴致,看着残碑说:“而对于我来说,这块东西的意义只是个愚蠢的阻碍。”

他的话云里雾里,你挑了挑眉,伸出手,在雌虫请便的示意下触碰了残碑的碑面,冰凉粗糙,摸起来的感觉像破开的冰块,你勾起嘴角,静静地说:“联盟也曾有过石碑的记载。”

雌虫点点头,你敢发誓他的眼睛盯的亮了一下:“愿闻其详。”

都说了你不是面瘫,雌虫一脸难得啊的感慨神色,你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淡淡道:“大约一千多前,或者更为久远的年代,一个出奇严寒冷酷的冬天降临,寒风和冰霜冰冻了大半生命,只有白枭从地底钻出,成群结队的捕食,虫族的先民躲藏在深深的地穴中,燃尽枯骨取暖,啖食年老体弱者的尸骸饱腹,才得以熬过长达半年之久的漫漫寒冬。”

“冬日结束后,虫族的先民为纪念无私者的牺牲,雕刻了阿尔塔纳石碑。”

雌虫沉默了一会:“牺牲,还是殉难。”

你略感诧异,严肃摇头:“我不知道,太过久远的事无法细究,但无论事实的真相是主动牺牲,亦或被动殉难,为了族群能够存续的阿尔塔纳都值得尊重。”

雌虫乌黑的眼睛凝视着你,你猜不透他在想什么:“你敬畏牺牲?”

“我敬畏未知。”你说。

雌虫低声笑道:“好吧,我很高兴你愿意多说几句话。”他催促着草驼前进:“但现在早点走出狭长高山才是要紧事。”

停下来絮絮叨叨的根本就不是你,昆图却满脸迁就的神色,你猜他颠倒是非的能力一定很强。

石碑之后再走一段距离,崖壁上垂挂的冰壳渐渐消失,暗绿,青黑的苔藓也慢慢变成鲜绿,草黄,干燥阴冷的风也有了一丝湿润的暖意。

你还在介意刚才的谈话,因此回头看了一眼那块黑色的石碑,它看起来没有那么古老,孤独伫立在冗长缝隙里,暴露在风雨中剥啄,奄奄一息,腐朽沉重。

但这和你没有什么关联,你收回目光,跟着雌虫的草驼,天气并没有因为进入缝隙而变得好一些,小雨淅淅沥沥飘洒,你戴上兜帽,尽量不让自己惹麻烦。

寒冷才是你现在最大的敌人。

它或许不如刀枪致命,但却无孔不入,缓慢侵蚀着你的意志,小雨渐渐又变成大雨,天空炸起响雷,闪电破开乌云,你仰头,从那条狭长的缝隙里窥见一条飞舞的银蛇,你不确定那是不是闪电,它看起来灵活的多。

大颗大颗冰冷的雨水迎面砸来,好像扑面泼了一桶冰碴子,你忍不住哆嗦,想要整个人都挤进草驼厚实的软毛里。

“戴上这个。”

昆图用草叶和灌木细弱的茎杆胡乱编了顶雨帽,献宝一样扣到你的头上,雨水不再像小溪一样顺着兜帽撕裂的缝隙钻进衣服,而是滴滴答答的钻进衣服。

昆图面色冷凝,英勇的顶着风淋雨,他的身材和样子大概像个无畏的勇士,可惜勇士有一头蓬松绒碎的卷发,大雨将它打湿,糟糕的黏在头上,略长的地方歪歪扭扭的贴着脸,看上去跟风雨里歪着嘴巴嘶鸣的草驼一样。

真丑。

你忍不住想笑,雌虫恍然不觉,兢兢业业的沐风栉雨,顶着糟糕的样子,偶尔回头跟你说几句话,雄虫五感敏锐,隔着雨幕也能听的很清楚。

但你听到了点别的,不太确定,只好告诉雌虫:“有声音。”

雌虫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看上去被雨浇傻了:“雨水的声音?”

“不是。”你冷着脸拽着他的衣服:“你仔细听。”

昆图的脸看上去有点红,咳了一声,他凝神:“……听不到。”但雌虫也没有忽略你的建议,皱着眉头贴近崖壁,靠着悬崖仔细听了一会,然后他脸色一变,解下了绑在草驼身上的木棍,让你和他换了坐骑。

“小灰跑的快,但脾气大,你坐好。”他快速检查草驼身上的绳索和鞍。

“听到了什么。”你感到不安,雌虫掂着木棍翻身骑上草驼,嘴巴里答非所问:“你怕死吗?”

你仔细想了想,肯定回答:“我怕跟你死在一起。”

“……”雌虫哭笑不得:“这可不能算是个激励人心的回答。”

“不过雨季真不是个狩猎的好时候。”雌虫说了一句:“抱紧。”棍子毫无预兆的敲到草驼屁股上,草驼愤怒的嘶鸣,迈开四个大脚掌撒足狂奔,你脸色大变,下意识的抱紧草驼的脖子。

“昆图!”

你大喊,视线却晃荡的根本什么也看不清,大雨里,原本微弱的轰隆声越来越大,你心脏狂跳,不知道那是什么,只能预感到不寻常,拼命跑出它的波及范围。

你的草驼高声嘶叫着同伴,仿佛离弦之箭嗖的窜出去,雌虫的草驼嗷嗷叫着紧随其后。

一声碎裂的巨响,掀起恐怖的声浪。

巨石滚落的震荡声轰然炸开,大大小小的碎石散花一样砸下来,你狠狠挨了几下,心脏狂跳,死死抠着草驼的脖子,护着脑袋不敢抬头。

草驼没命的狂奔,你被颠的神志不清,不知跑了多久才停下来。

你大口大口的喘气,喉咙痛的像要裂开,酸麻僵硬的腿失去知觉,你脱力,从草驼背上滚下来,意外的滚到柔软冰凉的草地里。

雨停了。

你撑着身体坐起来,茫然的看着青草盈盈的旷野,草驼嘶鸣着,哀哀地呼出大口大口的白汽,你看向正前方,黝黑的山体高耸入云,中间破开窄窄的细缝。

你艰难的站起来,想脱掉防雨斗篷,手指却酸涩的执行不好这个简单的动作,你只好放弃,穿着厚重的斗篷,开始寻找另一匹草驼的影子。

你不知道这里是不是格林图勒草原,也没有心思欣赏它壮阔辽远的风景,你的眼睛自动排除了无关的信息,检索着草驼的踪迹。

你没有花太长时间,在不远处的湖泊边找到了雌虫,他看上去很糟糕,身上撕裂了不少伤口,额头上有凝结的血块,最重要的是他闭着眼睛躺在水里,你猜他是昏迷而不是死亡。

“还活着。”你摸了摸他颈侧的脉搏。

两匹草驼亲昵的凑到一起,好像在感叹方才的惊险,那匹蠢家伙把他带到了这里,然后丢下主人,在附近悠闲啃食青草。

如果扔下去的位置再偏一点,雌虫大概就真的长埋湖底,英年早逝了。

你坐在原地喘了一会,被雨水渍透的衣服又被捂热,湿湿热热的包裹着你。

“我现在不该救他。”你发了一会呆,对草驼喃喃道:“我应该逃走,随便找个什么地方躲起来,然后找机会回家。”

草驼无意义的嘶鸣,你盯着雌虫看了一会。

“抱歉。”你站起来,转身。

作者有话要说:
拖更患者自我拉扯(?′ω‘? )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该去哪儿。

或者哪儿也去不了。

你没剩下什么力气,双腿沉重,手臂连解开扣子都难以做到,你略微茫然的站在原地,踉跄着往前走了几步,湖边的草地浸透了水,泥土微微凹陷,湿泥覆盖了硬邦邦的靴子。

你的耳朵凉凉的,风呜呜的往里钻,你伸手摸了摸,沾了满手湿黏的血,头上大概哪里破了,气温冻结了感官,你头皮发麻,却不觉得痛。

举目四顾,绿地绵亘,往哪里的走都没有区别。

去哪。

你想回家,但你知道回不去。

还是只要跑掉就好,你回头看着湖泊,湿冷阴郁的水一波波涌上岸,天色已经不早了,格林图勒草原也迎来傍晚,夕阳的余晖给向阳的草叶渡上温柔的金色,晚霞绯红一片,晕开在天边。

湖水波光粼粼,荡漾着瑰丽的金蓝色。

雌虫闭着英俊的眉眼,半截身子飘在湖水里,安静昏睡,从伤口里渗出的血液一丝一丝的散在湖水中,你转过身,慢慢蹲下。

“我相信你一次。”你用缺了小指的左手,轻轻碰了碰他额头上的血痂:“你会送我回家。”

草原寂静无声,文明于此蛮荒生长,与飞鸟虫鱼共同生存,它荒诞愚昧,之于你如此冰冷残忍,你触碰他的额头,内心却几近温柔。

不要欺骗我。

你轻声说。

草驼吃饱喝足后终于想起自己的主人,慢悠悠的走过来蹭蹭你的脊背,你摸摸它的大脑袋,潮湿的毛发热烘烘的,你焐热双手,活络许多的手指解开厚重的雨披。

然后趟着水,费力的把雨披垫到雌虫身下,湖水冰冷,你哆嗦着翻了行囊,找到了纱巾和绳子,在权衡之后用纱巾抄过雌虫腋下,把他和雨披捆到一起,值得庆幸的是雨披够长,尽力铺开也能裹到雌虫的小腿。

你把雨披和绳子系到一起,从一灰一黄的草驼中挑选了看起来傻气欢腾的小黄毛,灰毛草驼冷漠的昂着头,走到不远处啃草。

“咄——咄——”

小黄毛迈开沉甸甸的步伐,拖动着雨披把雌虫拽上岸,你跳下驼背,护住雌虫的脑袋,然后脱下外套裹住他裸露的小腿。

你费力的找齐了行囊,开始在草原跋涉,灰毛草驼不紧不慢的跟着,步伐悠闲。

远离水源,你漫无目的,放任草驼避开危险的本能,只时不时回头关注雌虫的情况,雨披拖过的地方碾平青草,成了一条小路。

夜幕渐深,天空黑如墨蓝,一两颗残留的星星光辉暗淡,孤如萤火,旅人踽踽,在草海中行迹如蜗牛。

低温让你的头发凝上一层冰霜,你麻木的动着双脚,不敢停歇。

没有找到宿营的地方,你只能试着让草驼挨到一起,然后挤到它们中间取暖,你抱着雌虫,把他和雨披一起塞进草驼间的缝隙,然后再挤进去。

雌虫身体微微发烫,脸颊不正常的潮红。

你思索再三,从衣服的夹层里掏出几个软趴趴的蓝色小果子。

“蠢。”

你冷冷的咕哝,挤出果子的汁液,慢慢喂进雌虫的嘴里,溢出来的果肉用手指卷起,再撬开他的嘴巴塞进去。

雌虫无意识的吞咽,连同你的手指,温暖的唇舌包裹着你冰冷的指尖,你吓了一跳,愣愣的抽回,拍了拍他的脸,他皱着硬朗好看的眉,嘴唇微张,却没有醒过来的迹象,只是睡得深了,眉头也慢慢松开。

你把剩下的果子陆续喂给了他,你熟悉植物,这种果子是提纯修复剂的原材料,在联盟由军方掌控,不允许私人培植,但在狭长高山的崖壁上随处可见它的藤蔓。

你擦干净手指,身体在得到休息的指令时蜷缩成一团,寒风被阻隔在外,你太疲惫了,无暇思考太多,窝在雌虫身边睡得很快。

你有严格的时间表,它们养成了你的生物钟。

往常你起的很早,但今天没有,阳光直射你的眼睑,轻轻的呼吸拂过你的耳垂,你睁开眼睛,低下头看到一颗乱蓬蓬的脑袋,雌虫脸颊潮红,眼睛湿润,脱力的靠在你怀里,颇为意外的挑起一边眉毛。

“居然没跑。”他说,你维持着面无表情的低头审视。

“腿有点疼。”他惨兮兮的。

你皱着眉:“头不疼吗?”你怀疑雌虫是不是摔坏了脑袋。

“嘶。”雌虫后知后觉:“头也疼。”

他慢腾腾的撑着手坐起来,眼睛亮亮的,像撒了一把小星星:“小面瘫,你没事吧。”

你板着脸摇头,雌虫突然像抽去骨头一样瘫倒,但由于草驼间的空隙有限,他间接扑到你怀里。

“艹。”他咒骂了一句:“怎么这么麻,动不了。”

你的耳朵发热,不适应的推开他埋在你肩窝里的头,看着他徒劳的活动四肢,似乎受到了极大的打击,满脸不可置信。

没有提纯的蓝果的确有中度麻痹的副作用,你给他喂了四五个果子,从昨夜到现在,少说还得一个小时左右才能活动。

可你不能告诉他,于是雌虫像只趴趴虎一样歪在你身上,唉声叹气。

你扯了扯他的脸颊,雌虫歪过头去咬你的手指,你冷冷地拽了拽他的耳朵,毫不留情的讽刺:“幼稚。”

你的手垂落两侧,碰到他的腰,雌虫下意识缩了缩,他的身体强壮健美,肌理线条流畅坚韧,偏偏他气势森冷凌厉,凶悍不容侵犯,可此刻的他看起来苍白脆弱,呼吸急促,湿润微红的眼珠乌黑深邃,却眼睫轻颤,仿若哭泣。

你垂下眼睑,不自觉勾了勾嘴角:“一个小时后就可以动了。”

雌虫愣了愣,眯起眼,嗯了一声,然后慢吞吞的说:“小面瘫……”

“我不是面瘫。”你垮下嘴角,严肃的纠正。

雌虫:“那你笑一笑。”

你冷笑,推开他的脸,草驼慢吞吞的站起来吃草,温暖的空隙挤进清晨的寒风,你活动手脚站起身,雌虫惨兮兮的趴在地上,摊着长手长脚扮演尸体。

你越过他,在行囊里翻来翻去。

雌虫关注着你的行动,闻声叹道:“食物都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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