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虫族阿喀琉斯-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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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图面无表情,盯着苏克,冷酷如同审判:“交易雄虫,是谁给你的权利?”

苏克愣了一下,显然有些惊讶,继而冷笑,厉声道:“既然是抓回来的俘虏,我为什么没有权利处置,即使他是雄虫,我也请示了神灵,神灵应允我的请求,神赋予我权利。”

“放屁!”这句话掷地有声,斩钉截铁。

苏克脸色一白,哆嗦着嘴唇,显然气得不轻。

四周寂静无声,只有尤里呼哧呼哧的喘气,他先是站着,然后摆着手坐到地上,两手扇着风,快翻白眼了。

克勒多疑惑地在苏克和昆图之间来回扫视,脸色难看:“怎么回事?昆图不知情吗?没有首领允诺的交易?”后半句明显在磨牙。

昆图看了你一眼,似乎在犹豫挣扎,即使很短暂,然后他语气镇定的开口:“如果我知情,今天就不会让我的伴侣在此受辱。”

苏克大惊失色,指着昆图说不出话,克勒多脸色由红转绿:“什么?!”

你把刀插回克勒多的刀鞘,站到了昆图身边,至少现在,他似友非敌。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_(:3」ㄥ)_加快剧情





第13章 第十三章
 你其实并不是个多么坚强的家伙。

所有会让雄虫恐惧的东西也会在同时击垮你,你不会比他们中的任何一个处理的更好,你只是不善于表达,你不是更冷静,只是活下去的欲望强过一切,因此你逼迫自己不断地适应和忍受。

你其实很想回家,想念自己的植物,书房,还有滴滴答答的钟表,他们不会说话,但长久的陪伴更胜言语有声,你想回家。

关于你的审判还在继续,克勒多批判交易的不合法,族老却不会因为昆图简单的一句话就放过你,他环顾四周,极尽威严的高声宣布,要么卖掉你,要么把你交给神。

昆图冷笑着,与苏克针锋相对,寸步不让,苏克气得跳脚,两方筹码相当,直到天平朝一方倾斜,雄虫们走进了这顶帐篷,站到了苏克的身后,恍如他的拥趸。

昆图脸上的神情一点点消失,凝固成压抑的愤怒,苏克有恃无恐,指挥着雄虫越过昆图抓住你,他高抬下颚,愤怒掩藏在苍白的神色下,他对昆图说:“我现在不想把他卖掉,我要把他交给神。”

昆图猛地回过头来看你,你无言的看着他,脸上大概失去了表情,他曾帮过你一次,现在是第二次,但选择帮助一个人远远没有那么简单,不是做出决定就可以。

抓着你的雄虫沉默无声,力道却很大,你太弱小,像扑克牌里永远不会作为保留底牌的数字三,最先被牺牲,最快被毁灭。

尤里拼命的挤过来,他蛮横的插进抓着你的两名雄虫间:“神恩仁慈,如果雌虫要拥有自己的伴侣,即使是母神也不忍把雄虫从他身边剥离。”

“尤里!你疯了吗!快放手!”

两名雄虫又惊又怒,红头发的看起来和尤里很不错,挡在尤里面前,却不曾动手:“你帮他做什么?草驼粪捡多了吗?当心族老再罚你!”

“不!”尤里脸涨得通红,却不肯放手。

情况斗转急下,你被挟持在中间,恐惧让你无法集中精力,事实上,你的脑子挤成一团,你不知道该怎么办,你但愿自己发出惨叫,可以高声呐喊,不要,或者救命。

可你发不出声音。

“够了!”你听到昆图的声音,他说:“够了!”

后面的话太小声,你没有听清楚,但时间足够久,尤里紧紧的抱着你,像一只护食的猫,他对涌过来的雄虫说:“昆图在和族老谈,也许神不需要他,再等等。”

他嘴里说着再等等,脸上却没有一丝放松的表情,你的身体冰凉,冷汗沁湿了后背,等过了十分钟,或者二十分钟,你听到人群骚动。

昆图拨开人群走到你身边,如同分开水流的磐石,围着你的雄虫慢慢散开,只余下尤里呆在你的身边。

“你还好吗?”他凝视着你的狼狈,轻轻开口,他的样子很凶悍,并不是个温柔的人,但他的语气让你安心,好像接下来要面对的不是什么大事。

“一根手指。”

他简单的说,然后把谈话的内容告诉了你。

你点了点头,也许还努力笑了笑:“好。”

尤里脸色煞白,嘴唇动了动,却什么也没有说。

克勒多借出了他的匕首,他充满纠结的看着你,他太好懂了,是个感性的雌虫,他结结巴巴的说自己的匕首很快,不会让你太痛,骂骂咧咧泪眼汪汪,然后他狠狠的骂了句脏话,跑出了帐篷。

昆图单膝跪在你的面前,你们并不熟悉彼此,甚至十分陌生,他想蒙住你的眼睛,你拒绝了,语气十分坚持:“不用。”

他低下头,你把手交给他,分散注意力一样观察他的眼睛,雪夜的夜空,乌黑而宁静,情绪深藏其内,挣扎几不可见。

他不会安慰人,但的确反复犹豫,同苏克争吵,他强势的想要保全一切,但族老告诉他,要么他惩罚,要么把你送给神,他的愤怒凝聚到了顶点,不会轻易变更自己的答案。

他会切下你的小指,作为冒犯的惩罚,交给族老,但你会活下来。

他握着你的手,用另一只手抬起了你的下巴,你只好看着他,昆图笑了笑,他的声音压的很低,说话的速度不紧不慢:“小时候雌父给我讲过一个故事,有个旅人走失在沙漠,无论如何都找不到出路,有一天他碰到了一个坏人,坏人告诉他,割掉一根手指,就可以给他足以走出沙漠的水。”

他顿了顿,把刀从刀鞘里抽出来,你假装看不到,声音却无法克制的发抖,你问他:“然后?”

昆图摇摇头,反问:“你会怎么做?”

你几乎没有怎么思考:“我会杀了坏人,拿到他所有的水。”

笑意绽开在他的眉梢眼角,你一直看着他的眼睛,没有忽略他的歉意和悲悯,他把你抱紧怀里,拍拍你的背,像哄一个虫崽:“我的选择和你相同。”

你听到他说,然后你失去了左手小指,没有语言可以形容那种疼,你嚎叫得好像要把空气从肺里挤干,又忍得像要把牙齿咬碎。

眼泪从你大睁的眼睛里滚出来,你呜咽着,抽搐得像一只虾子,昆图保抱着你,沉默着,安慰似得亲了亲你的额头。

“你知道你该做什么。”苏克终于恢复了底气,命人收敛指骨,将目光转向昆图,你听到有声音在他的喉咙里咕噜作响,考虑再三,最后凝成一句话不轻不重的箴言:“你因此违背神意。”

昆图和苏克之间有着根深蒂固的矛盾,他噙动嘴唇,把抱歉的话嚼得支离破碎,像吐出一堆乱糟糟干巴巴的破布。

不过低头服软,姿态远比态度更重要。

苏克难看的脸色终于缓和了一点,

“你承诺,今日所言,句句真实。”

低头致歉将愤怒从苏克的脸上抹去,漠然与冰冷重新笼罩了他的眉眼,他从披风上摘下了一片染成蓝红白三色的羽毛,递到昆图面前:“你愿承诺?”

昆图沉默接过,默祷,然后把羽毛轻飘飘的掸到了地下,从头到尾,坦坦荡荡不曾回避苏克的目光,苏克说:“你当铭记此刻。”

他说:“既然是你的伴侣,那我就把他拨到你的帐篷,你们的生命连结,荣辱与共。”

又一片羽毛落地,他举起右手,对等在帐篷里的雌虫说:“他是昆图的伴侣,不再是可交易的奴隶。”

“结束了。”

昆图对你说,然后问你:“你想走出去,还是我抱着你。”

你抖得说不出话,每个词都破碎成不同的音节,你用另一只手扶着他,站起来:“走出去。”

你踏出了第一步,你听到周围的窃窃私语,昆图半托着你:“我很抱歉。”

“不。”你说。

要付出代价的不是他。

昆图把你带到了他的帐篷,尤里想要跟着,被红头发的雄虫拽走了。

你坐在帐篷里处理伤口,最初是一针恢复剂,联盟量产的军事用品,它最常见的作用是修复体力,缓解疼痛,减少出血量。

昆图为你执行的注射,他让你含着奇怪的草药,浓郁的气味遮蔽了感官,你几乎不太能够感到痛,或者说你的头脑依然清醒,但与身体失去了联系。

“有感觉吗?”

他碰了碰你的手臂,你摇头,他从一只小盒子里取出淡蓝色的恢复剂,撩起袖口,针尖陷入你的皮肤。

注射结束后,昆图整理好你的衣袖,问你想不想吃点东西,你摇头,他于是坐在旁边,很难猜到他在想什么,他的表情里也读不出什么讯息。

你问出疑惑:“为什么要帮我?”

“你很聪明。”他回答后笑了笑,保持着蹲在你面前的姿势:“但聪明人也很麻烦,他们不会相信平白无故的虫会伸出援手,好在你是雄虫,那我的理由自然无可辩驳,天性让我恭谨,爱慕使我顺从。”

你嗤笑一声,你不大会做这个表情,大部分时候滑稽的言论只会让你面色冷漠,而非嘲讽。

医药箱咔嗒的打开,很快又咔嗒的合上,他包扎好伤口,铺好床铺,希望你睡一觉,也许是草药的作用,你在等待的过程中疲惫得管理不好表情,并且昏昏欲睡。

“我不会伤害你。”

昆图安慰你,这句估通常和“没事了”“一切都会好起来”连在一起,它和陌生人之间的问候与离别相同,都是不假思索脱口而出的社交习俗和道德规则,本身没有什么特殊的含义。

既不能当做保证,也不可视为承诺。

昆图转身熄灭了灯火,黑暗像细密的网,层层叠叠的笼罩过来,他的样子在你的眼睛里模糊成简单的轮廓,如同噩梦的虚影。

你突然问昆图:“你能送我回联盟吗?”

他脱衣服的动作一顿,黑暗里你睁着双眼,一眨不眨的看着他,雌虫在暗处也不会视物不清,你知道他能看到你脸上几乎可以称为希望的表情。

“不。”

他的声音非常短促,但的确是拒绝:“我很抱歉。”

你失望的收回目光,却感到他在靠近你,你躺在铺好的被褥上,他半跪在你面前,似乎裸着上身。

“你有过契约者吗?”

他的声音很平静,却让你产生了一点恐慌,你用手肘支撑自己往后退了一点:“你要做什么。”

“回答我。”他的声音里有命令的成分。

“有。”你攥着被子,些微失措,实在是不能应付一波又一波的意外。

他俯下身,把你困在两臂间:“你和他做过吗?”

你用右手挡在他和你之间,手上温热光滑的触感提醒你昆图的确裸着上身。

“你说过不会伤害我。”

他笑了一声:“你能用一根手指换你的命,却不愿意用肉体换来安定吗?”

你大惊失色,他捂住你的嘴巴,止住你将脱口而出的拒绝。

“我不用知道你的真名。”他说:“也用不到你的小勾勾,只是应付苏克的短暂标记而已,会吗?”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





第14章 第十四章
你轻轻叹了口气,放下了抵抗的右手,但昆图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他俯视着你,然后在你左手边侧身躺下,他道:“你觉得我不应该这样对待你,对待一个伤员,你觉得恶心?是吗?”他顿了顿:“或者我应该先问你需不需要安慰。”

“你已经安慰过了。”你回答。

“可你并不感激我。”他靠近了一点,好让你看到他的表情。

天窗会透光进来,帐篷里灰暗朦胧,凑近点还是能看清楚,你反问他:“你需要感激吗?”

“不。”

他闻言笑了笑,低沉的笑声在胸腔里共鸣,没有一点感伤的意味,如果你多愁善感,会觉得极度不适,可你不是。

“我欣赏坚忍的品格,何况你只是个倒霉蛋。”昆图低声说:“如果你想回家,就不要向我,向这里的任何人寻求安慰,你需要保持憎恶和警惕。”

你适应了光线,在黑夜里审视着他,月辉苍冷,他的脑袋枕着手臂,偏头转向你,五官中暴露在月光下的是眉弓,鼻尖,和一点嘴唇,冷峻且锋利,但头发绒绒碎碎的卷曲着,颜色很像某种植物的秸秆,又像食肉野兽的鬃毛。

他能在夜里看的清楚,你的表情,你的动作,所以他问:“你大概觉得我们很野蛮。”

你说:“不是吗?”

他没有回答,而是碰了碰你的左手,伤口已经不太疼,有种麻麻痒痒的感觉,昆图半晌都没有说话,你快睡着了,才听到他回答你:“不止是野蛮,而且还很愚昧。”

你认为这是事实,所以默认,他碰了碰你的手臂:“睡着了吗?”

“没有。”

“那来标记吧。”

你愣了一下,因为他重新行动起来,撑着手臂,停留在你的上方,他没有过多的表示,冷硬的轮廓下动作温和,他的手掌顺着你的胳膊往下,牵着你的左手,慢慢放到他的腰上,然后是另一只手。

“如果是在联盟,你会允诺我现在的行为吗?”他突然有了提问的兴致,你摇摇头,淡淡道:“我会把你交给审判庭。”

“不过现在,你只能继续了。”他说:“知道该怎么做吗?”

你犹豫了一下,开始用右手试探着向上,在他的胸膛上探索,他的皮肤光滑温暖,肌肉也很放松,线条圆转如起伏的山丘,你有些不太确定,尝试交谈:“联盟鼓励年轻雄虫多在雌虫身上实践,所以没有关于引导的详细步骤。”

“那你的契约者呢?”

你的手指落到腰侧,不太愉快,淡淡道:“啰嗦。”

抚摸着他的胸膛时你感受到细微的震动,他的呼吸略微急促,你想快点结束,因此有些急躁,但还是克制着自己的语气:“被引导过吗?”

有过经验会容易一点,总不能两个虫都一无所知,那对着这块地就真的无从下手,难道要从头耕耘吗?

昆图的声音平静低沉:“没有。”

“那我怎知你的虫纹会出现在什么地方,或许已经引导成功了。”

关于短暂标记的事太过微妙,谁也说不清楚两虫间是什么起了反应,以什么标准衡量,但一些必要的动作,比如抚触,亲吻,的确能加快引导的过程,你摸了半天,应该有反应了。

昆图说:“你的意思是要我脱掉裤子吗?”

虫纹大都只出现在上半身,你考虑片刻:“你可以检查一下。”

“好吧。”昆图说,他转身背对着你,你看着天窗,耳边是窸窸窣窣脱衣服的声音,过了一会,你听到昆图打了个响指:“行了,睡吧。”

虫纹找到了?你往他的方向看了一眼,没有多问,慢慢闭上了眼睛。

很多不太确定的事,时间会公布结果。

第二天的早晨醒来,帐篷里有浓郁的食物香气,你偏过头,昆图坐在旁边,手里拿着一把长弓正在试,你的左手完全没有感觉,只能用右手撑着坐起来。

“给你涂了草药,长好之前都会这样。”昆图看到你皱眉的动作说:“这样不会痛。”

你尝试动了动左手,毫无反应,只好用右手穿衣服,昆图帮你准备好食物,你向他道谢,一边吃一边听他说话。

“想出去吗?”

你停下动作看着他,你很少仔细观察他,但你总觉得他现在的样子看起来柔和了一点。

标记有这样的作用,他身上有你的气息,作为引导者,你会觉得他顺眼。

昆图将箭矢装进箭囊,挑起了左边的眉毛,对你一直盯着他的行为表示疑惑:“不想去?”

“去哪?”

“抓鬃狮。”

鬃狮是草原上独有的猛兽,它体格健壮,独来独往,没有固定的栖息地,跟着迁徙的食草动物四处流浪,现在的月份,野驼都迁徙到了昆图部落以南的格林图勒草原。

他打算去碰碰运气,并且疏于解释原因,你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带着你,但留下来显然更不安全,于是你点头答应。

昆图从箱子里拿出了几件厚实的衣服,递给你,然后出门准备远行要带的装备,你留在帐篷里,发了会呆,然后掖高袖口,左手小指的位置红肿消退,已经包扎,恢复剂的效果很好,也许再过几天就该长出新肉了。

你微微垂下眼睑,将情绪深藏眼底。

仇恨和喜爱一样难以隐藏,你不会戴上这样的枷锁,给别人绞死自己的理由。

昆图准备好行囊,通知你准备出发,你掀开了帐篷帘子,门口有两匹丑东西,你从尤里那里得知丑东西就是代步的草驼。

“你要那一匹?”昆图问,他穿着背心长裤,露出来的身体有一层薄汗,湿漉漉,像冬天起雾的玻璃。

你皱起眉,不动声色的审视一圈后撇开目光:“左边那头。”

昆图点头,他的个性并非活泼,但也不是沉默的性格,而你擅长回馈问题,却不知道如何打开局面,于是沉默。

他牵过左边的草驼,给它梳理脖颈上的鬃毛,系紧行囊,草驼个子高大,或许性子还很强硬,并不甘愿被一只雌虫支配,它努力直起脑袋,发出厚重的长鸣,并且不停地甩脑袋。

昆图揪着它不放手,你不确定他是不是在逗你,因为下一刻他就被倔强的草驼喷了一脸的草渣子,然后昆图从草驼脖子上揪下一缕鬃毛。

“鬃狮很大吗?和草驼比。”你突然问。

昆图抹了抹草渣子,回头看你:“大的多。”

你镇定自若:“我不去了。”

昆图:“……”

作者有话要说:
你:雌虫都是大猪蹄子。

昆图:雄虫都是二胡卵子。

最近忙,更新比较少,不要嫌弃我吖_(:3」ㄥ)_





第15章 第十五章
你还是和昆图一起踏上了旅程。

草驼载着你和雌虫离开了扎营的地方,草原上刮起了风,昆图似乎早有准备,他从行囊里拿出一条纱巾,拽着你的草驼,把纱巾围到你的头上。

你本来想自己动手,但是控制草驼就占据了你大部分注意力,很难再空出一只手,因此默认了他的行为。

你的鼻尖有松脂的味道,昆图身上也有,他嘴里在嚼着什么,你回忆起尤里从入云松上割下的东西。

你抓着缰绳,回过头,白白的帐篷越来越远,高高的绿色巨柱突兀的耸立在帐篷群的左后方,像一根钻出地面的手指,充满呵斥意味的指向天空。

放牧的雌虫,玩耍的虫崽,悠闲的草驼群,这一切铺展于无垠的草原,却难以使人欣喜,只觉沉重冰凉。

你收回目光,草驼上还挂着一张弓,尤里在临别时送了你们很多食物,包括这张弓,他不赞同昆图带着你猎鬃狮,并强调旅途艰辛,雄虫就应该呆在部落里。

苏克却说:“神意不可更改。”

他让你觉得这段旅程的目的没有那么简单,过程也不会太好过。

昆图意外的没有说什么,他把尤里送你的弓绑到你的草驼上,带着你离开。

帐篷很快就看不见了,你们沿着河流的方向前进,风开始大了起来,昆图停下,从行囊里拿出了厚实的衣服和防雨斗篷,上面都有联盟的标志。

此时虽然风大,但太阳仍高高的挂在天上,一股股潮湿的热气从地面蒸腾,你觉得热,很难想象再往身上加衣服。

他看了看天地相接处翻滚的灰云说:“要开始下雨了。”

你半信半疑的穿戴好,大约半个小时后,忽然变了天,开始飘起了小雨,雨势慢慢变大,风也没有停下来,你穿着厚实的衣物,在草驼上嚼着肉干。

雨水沿着斗篷哗哗的往下淌,草驼的毛被雨水打湿,湿漉漉贴在肉上,它的脖子又粗又长,脑袋却很小,负重加上寒冷使它发出厚重的长鸣,你试着铺开斗篷,为它遮蔽一点风雨。

昆图仍然穿着背心,在大雨里不停地纠正草驼前进的方向,你们避开了河流,沿着野驼并不清晰的迁徙路线走。

时至傍晚,天色渐渐暗淡,雨断断续续的下了一个白天,有愈演愈烈的架势。

昆图牵着亮两匹草驼的缰绳,以防你控制不住,他走在前面,雨水霹雳吧啦的打在他的身上,溅起小小的水花,他浑身湿透,但安安稳稳的坐在草驼上,连冷颤都不曾打一个。

你冷眼旁观,不置一词。

雨越来越大,草驼不肯再走,昆图只好跳下背,强硬的牵着两匹草驼寻找扎营的地方。

一路走来,草原的地势逐渐向丘陵发展,一望无际的草场上稀疏分布着起伏和缓的低矮山丘,昆图牵着草驼,在天色彻底暗下来之前找到了营地。

那是两块倾倒的山石下留出的空隙,大概有半个帐篷大小,隔绝了雨水,露出干燥的地面,还有篝火的燃烧后留下的碳痕。

昆图确定安全后卸下了行囊,让草驼休息,你借着他的手从草驼上跳下来,然后走进了今晚的营地,里面比你想象的干净,地上是一层细密的沙土,空气里没有怪味,四周的石壁干燥,没有雨水侵入的痕迹。

你从行囊里找出睡袋,铺到地上,打开携带的扭灯,莹白的光线照亮了洞穴,昆图栓好草驼后浑身湿漉漉的走进来,他脱下背心拧干水分,然后靠在洞口的岩石上喘气。

你不是第一次见到他半裸的样子,但没有了夜色的遮掩,那些半遮半掩的细节突然大大咧咧在你面前展开。

他的下颚,他的脖颈,他喘息的幅度,雨水像一条条透明的线,从结实隆起的肌肉一直垂落到紧致的腰腹。

你冷冷地看着他,片刻后垂下眼睑,感到些许不适。

“冷?”他举起水囊问你:“要喝吗?”

你犹豫片刻点了点头,他把水囊丢过来,仍靠在洞口,你从沙地上把水囊捡起来,打开闻了闻,有一股浓郁的酒味,抬起水囊,小心翼翼的灌了一口。

“味道有点怪。”他咂摸着。

你摇了摇酒囊,嗅到一点清淡的药草味,雌虫大多不喜欢素食,草药也一样。

“有时候真不知道你是保守还是放浪。”

你猛地咳了一声,放下水囊,他抱着手臂看着你,姿态闲散:“你会喝雌虫喝过的东西,接受短暂标记,和我睡一个帐篷,但讨厌我不穿衣服?”

你漠然置之,他勾了勾嘴角:“真不敢相信,你到现在没有歇斯底里过一次。”

他的口吻里有戏谑,或许还很无聊,像一只饱足后逗弄兔子的野兽。

你没必要回答。

草驼慢悠悠的走过来,高大的身躯堵住了洞口,寒风和大雨的声音也被阻隔在外,因此那只雌虫的存在显得尤为强烈,你坐在睡袋上,举起酒囊,一切举止如常,丝毫不为所动。

他挑起眉头,大概觉得你的反应有些无趣,于是靠在石壁上闭目养神。

长夜漫漫,风雨不歇。

你熄灭扭灯,钻进睡袋调整好姿势,却睡不着,闭上眼睛感官更加敏锐,雨声穿过黑夜和石壁,如同潮水一样从四面八方涌来,它们剥去了你的外壳,小心翼翼的拖拽出你深藏的情绪。

你感到疲惫和厌倦。

你的人生并非一番风顺,你没有出生在联盟,也没有家庭,短暂的幼生期都在一颗荒芜的行星上度过,照顾你的父亲让你称呼他为老师,你从孵化起面对的就是漫长的孤独,陪伴你的只有植物和书卷。

父亲关心雌父,而雌父被父亲囚禁在卧室,你很少能够见到他,有限的时间里他会被父亲带出房间,带到阳台,你能从书房的窗户里窥见他的背影,高挑,冷傲,对父亲不屑一顾。

你难以理解这样的感情,也不同情他,父亲也不需要你理解,他教你宽容,善良,坚忍,他告诉你书房以外的很多事,却唯独没有教会你爱。

可能他自己也从来没有得到过,他总是不停地追逐,明明雌父被他锁到了房间,他的灵魂却离他很远很远,他过于疲惫,消沉,敌人是自己的软肋,而他永远也打不破那堵城墙。

你的性格像他,他为此感到焦躁,他教你读诗歌,他想让你理解爱,却解释得乱七八糟。

你的父亲戴着金丝边的眼镜,坐在阳台,镜片后的眼睛木讷平静,反复的让你背诵爱的含义。

你一一回答,最后他说:“你的一生中总会有一个时刻,会碰到一个难以忘怀的人,他们有些是天上的星和云,有些是荒原上的雨和雪,但星云只能仰望,雨雪不可捉摸,不属于你的,你不能强求。”

他一边说一边停顿,目光久久的落到卧室。

他还是没有教会你,你目睹他的死亡,被一颗子弹穿心而过,你才知道他囚禁的是谁,一个不属于父亲这样资质的雄虫可以拥有的伴侣。

你被接回了联盟,父亲则在你的强烈要求下被安葬在了那颗荒芜星,他并没有给过你很多的感情,但的确把你当成他的孩子,即使他不承认父亲的身份,因为从心底,他也不认可自己的感情是正确的。

你没有再见过雌父,隐约听到过他的消息,他很快结婚了,有了虫蛋,你也不再打探他的生活。

你努力规避性格的缺陷,用规则构筑人生,但它并不牢靠,你在不知不觉间犯了同样的错误。

昆图把睡袋铺到你的旁边,并不远,也不会让你感到不适,他躺在睡袋里,翻了个身看着你。

“你看起来不高兴。”

你忘记雌虫的视力从来不受光线的影响。

“没有。”你转过身背对着他,昆图笑了笑:“满面愁容,一脸哀戚,这可算不上好。”

“你很无聊。”

“是。”

你不该感到愤怒,进而被情绪左右头脑,但惹恼你的人的确挑的不是时候,你从睡袋里爬起来,打开扭灯,昆图诧异的睁开双眼,他的一只手臂枕着脑袋,另一只手搭在腰上,随意的摊着两条长腿,毫无防备的姿态。

你标记过他,雌虫或许不清楚,但你很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你只是不屑于使用这样的手段,也不愿意在他身上浪费过多的情绪,可他让你感到心烦,只能通过惩罚让他闭嘴。

“你的虫纹在什么地方?”

他扯了扯嘴角,有些滑稽的看着你,似乎不知道该摆出何种表情:“什么?”

你告诉他:“或许你不该让虫随便的标记你。”

你从未尝试过调情的手段,也没有实际操作的经验,但脱衣服并不是很难,你拿起酒囊仰头喝了一口酒,脱掉了外套,解开衬衫,尽量多的释放气息。

然后一鼓作气的压到他身上,你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愕然的神色,冷冷问:“反抗吗?”

你抬高他的下巴,轻蔑下撇。

“你不对劲。”他被你的动作惊到,然后猛地偏过头去看旁边的酒囊,眉头紧皱,似乎想起什么似得大骂:“苏克这个混账。”





第16章 第十六章
酒暖和了你的胃,干燥了你的唇舌,你的眼眶微微发烫,身体也暖和起来,可你的心却空荡荡的下坠。

不该这样,你喝过酒,也在无人时醉倒过,却从未在心底燃起如此热切的渴望,你清醒着剥离了理智与情感,想要拥抱一个人,无关风月爱恨,简单的情。欲而已。

“昆图。”

你居高临下,喊他的名字,他略狼狈的仰倒在地,绷紧了全身的肌肉,对你的低喃充耳不闻。

他凶狠的拧紧眉毛,想要克服天性的顺从站起来,却只能用更强的意志控制贴上来的欲。望,他弓着腰,咬着牙,饱满的肌肉群随着他起身的动作伏动,充满了蓬勃的爆发力和动态汹涌的美感。

“酒有问题,你清醒一点。”

你木然着脸,手指按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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