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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雍皇夺玉-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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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又让座,吩咐雪雁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用今儿个接的荷香露烹茶来,也让四阿哥和十三阿哥尝尝。”

雪雁答应着去了,胤祥却只顾着满屋子转悠,有一搭没一搭地找话说。

转眼看到黛玉窗下针筐内放着的活计,不过是个荷包,扎着并蒂莲的花样,十分鲜亮,遂又凑到黛玉跟前,笑嘻嘻地道:“好姐姐,我瞧那荷包好生精致,我也不对你的东西动手动脚,只是赶明儿须得给我做一个。”

黛玉轻轻哼了一声,道:“我又不是你针线上的人,我做的东西不给人!”

一句话将胤祥堵了回去,干瞪着眼说不出话来。

黛玉见状抿嘴一笑,就当作不见。

胤禛眼里倒是好笑得紧,忙对黛玉笑道:“玉儿,十三没大没小的,别跟他一般见识。皇阿玛要给我开府建牙,我来问问你的意思,如何善加利用那几株千年古槐,构造出江南的园林景致。古槐也罢了,原是年深日久舍不得砍掉,我又吩咐人挖了一个极大的水池,想种些荷花,你瞧瞧什么品种的荷花更好。”

黛玉轻笑道:“平淡最真,也许最寻常的荷花,更添十二分的丽色呢!”

说得胤禛抚掌笑道:“正合我的意思,我吩咐那山子野,按照我从江南带回来的画样,在池畔种了一丛极茂盛的紫藤,等到建好,大约也都该爬上了古槐,衬着一池红荷,到时候万紫千红,对面又建了一所观月楼,明年这个时候,也能一同观月赏荷画紫藤了……”

窗内伊人出谋划策,窗外枫红菊香,日光越亮,无限热络。

直到外头将早膳送了过来,三人方止了言语。

黛玉撑不住地笑道:“我倒是饿了,你们这么一闹,我也忘了吃饭。”

不等黛玉再说什么,胤祥早已经飞快地跑到桌子边坐好了,一手端着碗,一手拿着金镶玉梢头紫檀筷子,笑道:“快上,快上!爷我可是没吃饭就已经出了宫了!赶明儿若是四哥建了府邸,我可是第一功臣。”

胤禛摇了摇头,收起手上的图样,等黛玉洗过手,他才弯腰洗手,道:“十三素来就是这样,只别理会。”

黛玉莞尔一笑,见胤祥不肯洗手,登时竖起了似蹙非蹙的罥烟眉,睁着似睁非睁的含露目,露出一些儿不悦的神色来,一面吩咐雪雁取了温热的湿毛巾来替他擦手,一面又命紫鹃将他拿过的碗筷重新换了一副干净的。

胤祥吐了吐舌头,乖乖地听话,道:“好凶!”

重回贾府心无奈

深秋冷,苍穹似碧,原是出游的好时节。

黛玉因惧寒,依然卧在床上,听着窗外声声似泣。

雪雁过来挽起纱帐,用银钩挂起,笑道:“都日上三竿了,格格还不起来?仔细十三爷一会儿就来啰唣格格呢!”

一声似有若无的叹息逸出粉唇,黛玉伸脚踢了踢被子,叹道:“哥哥该来了。”

“正是呢,格格还不起床,让大公子还笑话格格是小懒猪不成?”雪雁笑着服侍黛玉起床,眉梢眼角也有些喜气盈盈,有了哥哥在,京城中也算是有家有业了,到时候,也不用住在贾府里了,岂不是美事一桩?

黛玉懒洋洋地起身梳妆,才换好漂亮的新衣,就听到一阵靴子响,紧接着胤祥蹦蹦跳跳跑了进来,大笑道:“玉姐姐,玉姐姐,快来,你看看是谁来了?怎么我瞧着,和四哥有些儿仿佛呢?莫不是四哥的兄弟?”

说得黛玉不禁莞尔一笑,随即想到论起年纪来,青云哥哥和胤禛差不多。

几声轻轻的脚步声踏着落叶走来,黛玉脸上带着一抹甜蜜又微有惆怅的笑容,转头便道:“青云哥哥!”

果然是胤禛带着一个年纪身高差不多的少年站在门口。

少年一袭宝蓝色长袍,面容清癯,丰神如玉,眼里满是宠爱地道:“小香猪,今儿个是不是又偷偷地睡懒觉?”

喜得黛玉扑到他怀里,叽叽呱呱地笑道:“青云哥哥,青云哥哥!”

呀!她在这里,也不是孑然一身了呢!

青云哥哥不同于胤禛总是对别人冷脸相对,他看似温和,实则也是冷淡。

她想,爹爹万事都想得周全的,自己有哥哥,就没人会欺负了她去。

青云哥哥是讨厌贾府的,其实,她也不喜欢。

贾府的人,一双双眼睛,藏不住对权势的贪欲,人心也会自私自利起来。

上至外祖母,下至小丫头,没有一个人不是为自己打算,为了自己想要的东西,牺牲了很多人心的美好。

青云哥哥人品才貌,并不下胤禛,只是出身略低罢了。

这样的他,贾府的人,未必愿意他带自己另外居住。有些难过,贾府只看重门第权势而已,所以康亲王府就能接了自己过来居住,他们巴不得如此,只怕心里更是欢喜呢,处心积虑想巴结上康亲王府这一皇室权贵。

“小香猪,你先回贾府,过两日,我打点好了,就去接你回家。”林青云与胤禛交换了一个眼色,有些儿惺惺相惜的意思儿,更有着日后的许多打算。

黛玉脆生生地答应了一声,像是枝头新莺圆润,脸上都是甜美的笑。

即使满心不愿意,还是回到了贾府。

朱红的门,带着压抑的沉重,豪门的权贵,都是下面血汗凝就。

黛玉坐在康亲王府的轿子内,轻轻地拢了拢披风的领口,听着大门打开的吱呀声,沉重地让她眼里漾着一抹嘲弄。

林家后继无人,基业没落,她一介弱女,没有资格从正门而入。

如今,康亲王府的轿子抬过来,急急忙忙,人头攒动,忙不迭地大开正门。

穿过门庭院落,刚下了轿子,几个衣着鲜丽的丫鬟婆子迎了上来,争先恐后地扶黛玉,一面又笑盈盈地道:“姑娘可回来了,老太太不断地念叨着呢。现下老太太与姑娘们都在房里等着,请姑娘过去呢。”

黛玉眼里有一抹不耐烦,可惜却无人见到,对雪雁道:“走罢!”

躲不过,总是要面对的,而且,她也想瞧瞧,他们想说什么话。

贾母的房中,珠围翠绕,姑娘们花枝招展,风姿各异,生得都格外灵秀。

眼里有着喜色的是谁?眼里有着期盼的是谁?眼里有着妒忌的又是谁?眼里的神情各异,却唯独没有真情。

黛玉解下披风,淡淡的屈膝行礼,道:“外祖母。”

贾母忙笑着拍拍身边的软榻,道:“玉儿快来,让外祖母瞧瞧,你在康亲王府里住了大半个月,可还舒心?”

“多谢外祖母记挂,不过就是康亲王府的客人,客随主便,自无烦恼。”

凤姐忙过来拉着黛玉坐在贾母身边,脸上的神色格外亲切,顺手又替黛玉理了理压裙的和田玉环的绦子,笑道:“真真儿妹妹是有一段大福的人,许多人,连见康亲王福晋的面儿都见不得呢!”

黛玉闻言,抿嘴一笑,道:“我倒是不知道这也算是大福!”

贾母脸上皱纹舒展,似深秋的黄菊一般,笑道:“你们小孩儿家,自然是不知道康亲王爷的本事。想当年,康亲王爷在先帝爷的时候就已经贵为了和硕康亲王,又是万岁爷重用的皇室宗亲,这份体面,是别人百个不及的。万岁爷除鳌拜的时候,康亲王爷也是出了极大的力气的,如今也是越发位高权重了。”

听到贾母说起康亲王的风光故事,黛玉面色极其淡然,默不作声。

邢夫人终究压不下好奇的心,笑道:“康亲王福晋接了大姑娘过去,可是有什么好事儿的?怎么大姑娘也不说说呢?”

此言一出,室内众人目光齐齐地射向自己身上,黛玉心里很是不耐烦,口气淡淡地道:“不过就是旧日有那么一点子故人之情,康亲王福晋又怜悯我年幼丧母,接我过去说说话聊聊天,说些江南的人情风物罢了。”

只不过这个故人之情,是胤禛,是青云,而非康亲王府。

王夫人心中忖度黛玉话中真意,圆圆的脸上亦是格外亲切慈和,笑道:“这也是求不来的大福了,多少人巴不得的呢!若是得了康亲王福晋的眼缘,在宫中替咱们家元姑娘说说情,咱们家亦是咸鱼翻身了。”

黛玉此时方想起元春是宫中女史,闻得王夫人这话,不由得面色一沉。

贾母鉴貌辨色,急忙瞪了王夫人一眼,遂又和蔼地对黛玉道:“你二舅母原是说着玩笑话,你别放在心里头。”

王夫人听了这话,自悔不迭,口内忙笑道:“原是玩笑话,大姑娘莫怪。”

黛玉忽而启齿一笑,似天山雪莲初绽,冷到极点,亦艳至极点,果然是丽色无双,令人不敢逼视,口气却是软软的依旧是吴侬软语:“二舅母过虑了,外祖母与二舅母原是长辈,长辈自然是要为后辈竖立风范的,岂有怪责之意。”

王夫人目中锋光一闪,随即神色如常,笑道:“大姑娘不怪就好。”

探春却上前拉着黛玉的手摇晃着,笑道:“林姐姐,你在康亲王府里可有好玩的事情说来与我们听听?”

黛玉若有所思地看了探春一眼,轻笑道:“我原是不爱管外人之事,住在那里,也不过与住在这里大同小异,不过就是外人,哪里能处处留意别人的事情?倒也并没有什么稀罕事儿。”

说得探春脸上一红,贾母亦忙道:“在这里就是你的家,还这样生分做什么?”

黛玉淡淡一笑,道:“做客人,自有做客人的本分。”

想了想,又缓缓地道:“玉儿累了呢,竟是没精神陪着外祖母说笑了,还请外祖母担待些儿,竟容玉儿告退。”

“可不是!”贾母忙道:“这么一大截子路,你也累了。”

说着便吩咐人送黛玉回清音阁歇息,又命人打水给黛玉梳洗换衣,不一而足。

刚刚梳洗完毕,黛玉正晾着青丝,就听人通报道:“大奶奶并二姑娘三姑娘四姑娘来了。”

不等黛玉说什么,湘帘儿掀开,四人已经鱼贯而入。

李纨神色敦厚平和,笑道:“瞧瞧,原是让你歇息的,我也不耐烦被你姐妹啰唣,只好带她们过来了。”

黛玉起身让座,又命倒茶,笑道:“罢了,人多倒也热闹些儿。”

看着屋内丫鬟进进出出,探春不禁笑道:“这带了什么东西来?人来人往的。”

黛玉指着探春对李纨笑道:“听听这话,都说凤姐姐是南省的辣子,杀伐决断不让须眉的,我瞧三妹妹可也不遑多让呢!一言一行,颇有些管家的气派,不过略动些东西,她都知道,只怕来日里也是个当家主母呢!”

说得众人哄然一笑,探春红了脸,跺脚道:“林姐姐,你讨厌死了!”

黛玉笑道:“我活得好好儿的,可不就是最讨厌死,人死了,可就一了百了了。”

唬得李纨忙握着她嘴道:“青天白日的,说这些话做什么?”

黛玉方想起李纨年轻守寡,贾珠去得突然,不禁心里有些凄凄然,拉下她手笑道:“不过玩笑话罢了,嫂子可吓着了!”见雪雁端了茶上来,忙笑道:“快些儿尝尝我从家里带来的茶,是今年春茶的头一茬呢!”

姑嫂四个听了,方细细品茶,探春惊叹道:“这是大红袍呢!”

黛玉闻言不禁点头,颇有些赞许,倒是没想到探春亦是识货之人。

探春又道:“瞧着色香味儿,与书中描绘一般无异,我也没吃过,今儿个是头一遭儿尝到,果然名不虚传。这原是极金贵的岩茶,得的又少,历年来为进贡之最,顶多进贡也不过就是七两八钱。”

江南人素来风雅,钟爱书画,亦极爱收藏古瓷,人人都是爱茶之人,这也是改不了的癖性。林家数代以来,都是品茶爱茶的高手,为了年年明前头一茬的新茶,往往砸下重金,便是皇宫中亦不可多得的珍品,林家却极其平常。

夏天里也是自己的一缕茶香,方引得康熙觅香而至,赞叹不绝。

黛玉悠然地笑道:“三妹妹倒是识货,连历年来进贡的茶都知道。我这茶招呼别人,也不过粗俗滥饮。”

这个粗俗滥饮,如同老牛饮水,不是别人,正是胤祥,在康亲王府里几日,胤祥果然老老实实来跟着自己学些风雅,不过他太过活泼灵动,又因是贵人之子,身份不是十分贵重,好货亦少见,可真是没少糟蹋自己的好茶。

探春微微一笑,隐隐亦有些儿自得。

倒是惜春忽而开口道:“听说金陵的薛家打死了人命,已经进京来避祸了呢!”

黛玉微微一怔,想起了薛宝钗,外人之事,她素不放在心上,也不理会。

只听探春忙笑道:“正是呢,听说薛家有一位宝钗姐姐,生得举世无双,才学极佳,也曾见过万岁爷龙颜的。在江南,这位宝姐姐可是有名的大家闺秀,有金锁之称,与玉珪山庄的小姐并列江南双秀呢!”

青云登门接黛玉

听到探春语气间如此推崇薛宝钗,黛玉微微一怔,含笑不语。

人未至,而声先到,图的,又是什么呢?

也许,他们打算的东西,也只有他们自己知道罢了。

轻轻地呷了一口茶,还未言语,却已经听惜春冷笑道:“依我说,竟是安安稳稳地读书认字罢了,理那么多闲事做什么?我们是书快世家,公侯府的小姐,是在官场上走动的,和那些做生意的暴发户打什么交道?”

很明显的,惜春天生娇贵,性子又左,从小儿见惯了规矩地位,很是瞧不起低贱出身的商贾,觉得那些钻营生意的人,只会懂得算计与市侩,尤其是那些奴才出身的商贾,和官场贵胄都不是一个身份上的人物。

范蠡归隐太湖为陶朱,官员从商,依然带着卓然的贵气,可谓美谈。

可是天生商贾的人就不同了,一辈子也没有咸鱼翻身的机会,也没有资格周旋于官场,甚至大清有规矩,商贾子女,不得与皇室结亲,亦不得参选秀女,若包衣身份,也只能参选打杂的宫女罢了,地位之卑,由此可见。

所以惜春对黛玉很是亲切,对只闻名未见人的宝钗很是瞧不起。

官从商,美谈;商入仕,免谈。

这就是世人的目光所到,是不公道,可却是事实。

探春听了惜春的话,脸上一白,将嘴一撇,道:“这是什么话?薛家可是太太的亲妹妹家,家资极是富饶的。听说这一回,宝姐姐是为了待选进京的,原是生得好,若是果然有了造化,只怕和大姐姐也没什么差距呢!”

只要进了皇宫,就是人上人,便是宫女才人又如何?也比平民来得金贵。

黛玉眼里微微有些波动,仿佛破碎的清湖,流转不定。

这些,她也早就猜测到了。

对于皇宫,她并没有什么好感的。爹说过,她是在旗籍的女子,年满十三岁的时候,是要入宫选秀的。

可是,她不喜欢皇宫啊,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她唯独有深深的怜悯罢了。

定了定神,看着探春的时候,她清亮的眼里,也有一抹艳羡。

因为,大姐姐元春,现在正在宫中做女史呢,总比在贾府更为尊贵。

在贾府里住了这么些日子,黛玉也深知各人品性。探春是有见识又精明的人物,她有着迎春惜春都没有的勇气,她更注重自身的修养,高高在上的主子姑娘,总是让人不敢小觑的,她也在挣扎着,盼着,有一天,飞上枝头。

惜春正要反驳,李纨听着这话不像,急忙安抚道:“好了,好了,如今在林妹妹房里,议论薛家亲戚做什么?依我说,各人都有各人的造化,是非黑白心里亮堂着也就是了,哪里能顾及别人的事情呢?”

惜春闻言,方不言语了,只是骨子里对薛家的厌恶,依旧昭然若揭。

轻轻地拉了黛玉衣袖几下,惜春笑道:“我也听过江南有歌唱,牡丹不及清荷秀。只是怎么没听过玉珪小姐的名声呢?只听说是玉珪山庄的小姐,可是又听说,那玉珪山庄也不是一般的商贾,竟是真正身份尊贵的根基门第呢!”

黛玉轻笑道:“传闻而已,不足为奇。”

雪雁一旁添茶,笑道:“四姑娘,有身份的大家闺秀,哪里能招摇出来呢?”

探春却道:“那也未必,总是有些好名声,才能光耀门楣的。”

黛玉听了这话,有些叹息。

却原来,权势,早就浸润在了贾府众人的骨子里。

贾府不会白白养活了谁的,姑娘用来联姻,儿子也是用来连势。

金陵薛家要进京的消息,如火如荼地在贾府中传开了,更何况还有一位绝色小姐,真是将宝玉喜得无可无不可。看着王夫人寻了凤姐商议着各种琐事,李纨带着姐妹们也不好去打搅,只得另寻了些针线来打发时间。

唯独黛玉并不在意,只盼着青云赶紧来接自己。打发雪雁去康亲王府送东西打探消息的时候,只听说青云已经将宅邸打扫好了,恰与胤禛来日里的府邸是邻居,里头亭台楼阁一应俱全,有几处也是令人十分惊骇的。又有青云也没再做生意,竟得康熙赏了一个从二品的带刀侍卫职位,如今跟着胤禛办事。

黛玉又是称奇,又是好笑,道:“好好儿,哥哥怎么也做官了?”

雪雁笑盈盈地道:“公子说了,家里的生意自然有红蔷姐姐打理,又有老爷吩咐了几位老家人料理,是不用费心的,钱财也尽够姑娘花用了,如今在京里,也就单单少了一个官儿,如今他有了官位自身,任谁也不能小觑了。”

黛玉叹道:“青云哥哥想得这样周全,可是我却知道,他很不喜这些口蜜腹剑之人的勾心斗角的。”

雪雁不禁竖起了大拇指,道:“姑娘与四阿哥倒是心有灵犀的,都说到了一块儿去。四阿哥先前也劝了公子,说这些官场的事情非他志向,若是姑娘知道,必定伤心的。倒是公子也说得在理,在京中,光商无官是不成的。”

听到“心有灵犀”四字,黛玉脸色微微一红,却也不过就是一瞬间的事情,随即恢复了平常的气度,悠然地道:“我也不想理这些俗事,只愿哥哥快些儿来接我家去就好了。我倒是想爹爹也进京呢,可惜皇上不肯。”

盐政是何等要紧的职缺?掌管一半税收,非帝皇心腹,只怕也不得担任。

想想青云哥哥办事是极爽利的,毫不拖泥带水,黛玉忙吩咐雪雁道:“趁早儿,将咱们的东西都收拾出来,一些笔墨纸砚也都分送各位兄弟姐妹罢。等哥哥来了,咱们就可以轻轻松松地去了,不用再费心收拾了。”

雪雁喜滋滋地答应着去料理,紫鹃一旁若有所思,却不禁红了眼眶。

一想到青云要接自己家去,黛玉便容光焕发,竟将素日的病态减了三分。

王夫人见状不由得笑道:“大姑娘这些日子倒是好了些儿,脸儿红红白白的格外显得精神,让人爱都爱不过来。”

黛玉笑盈盈地道:“多谢二舅母记挂了,人逢喜事精神爽,原是至理名言。”

王夫人只点头笑道:“这话倒是不错。赶明儿大姑娘也要多个姐妹作伴了。”

黛玉眸光轻轻流转,仿佛暖香浮动在冰天雪地,笑道:“林家只有一个女儿的,便是有些名分上的姐妹,也就是二姐姐三妹妹与四妹妹了,又听说史家也有几个姐妹,再没别人了,何来又多了个姐妹呢?甥女竟是不知道的。”

贾母眼中蓦地里精光一闪,笑道:“正是呢,你们姐妹们也不过就这么几个罢了,别人再没了。我倒是想起来了,云丫头好些时候没来了,我怪想她的,很是该打发几个婆子过去接了来,你们姐妹也好亲香亲香。”

黛玉原不知道这云丫头系何人,凤姐忙一旁解惑道:“与妹妹正是有骨肉之亲的史家大姑娘,老祖宗的侄孙女,因从小儿父母没了,所以一年中倒是有二百天都是住在老祖宗身边的。今年妹妹来了,倒是忘了她。”

黛玉轻笑道:“说得我倒是成了罪魁祸首,夺了史大姑娘的宠呢!”

脸上犹带着笑,可是眸中却是点点冷意,没有半分暖色。

她已经厌倦了贾府的这些笑里藏刀,口蜜腹剑,也懒得与他们周旋。

她啊,只想简简单单地过日子,和哥哥吟诗作画,哥哥替她把盏研墨,都是人生中最快意的事情。

凤姐自悔说话不恰,正找个缘故圆话,便听到有人通报道:“老爷打发人过来告诉老太太一声儿,就是林姑娘的哥哥林公子登门拜见,如今在老爷书房里与大老爷二老爷和珍大爷寒暄,说要接了林姑娘家去呢!”

黛玉闻言,脸上不悦登时消散,唯独剩下即将回家的喜悦。

贾母并邢夫人王夫人凤姐李纨三春等人却都是一愣,道:“何来的林公子?”

不等小丫鬟说话,黛玉已经起身含笑道:“是玉儿的哥哥,爹娘已经过继了十年了,是林家的长子,名唤青云。青云哥哥原本在雪山学艺的,如今进了京,林家的旧宅也都收拾好了,也是家父的意思儿,正要接了玉儿家去住呢!”

说得众人齐齐变色,贾母眼里竟有些受伤,道:“竟有这样的事情?”

黛玉歪着头,轻轻地笑道:“此事合情合理,况且回自己家里总是最便宜的。”

就这么一瞬间,贾母心里已经转了十七八条想法,一时也无头绪,还没见那林青云,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模样气派,凡事总要见见才好计较后面的事情,忙笑道:“说来也是我的外孙子了,又是一家人,很是该见见才是。”

“外祖母说的是,若是哥哥不拜见外祖母,倒是失礼了,也枉费爹娘一番教导。”黛玉笑盈盈地对通报的小丫鬟道:“去告诉我哥哥一声儿,外祖母想见他,让他过来拜见拜见各位亲戚,总不能失了体统。”

小丫鬟答应了一声自去了。

不过一盏茶工夫,轻轻一阵脚步声响起,一名气宇轩昂的少年已经抬足进来,一身气势,逼得众人都是微微一窒。

室内姑娘们都未回避,青云更是落落大方,双手一拱,朗声道:“青云见过老太太,各位太太奶奶姑娘。”

黛玉早已经挽着青云的胳膊,笑着撒娇道:“哥哥,你可来了。”

单是林青云这一份气度,早已震惊了众人,贾母更是目瞪口呆,赞叹不绝。

黛玉离府心各异

见到青云人品风流,气度雍容,显然不是寻常浅薄穷酸之人,贾母脸上方有了三分喜色,笑道:“这是我的外孙子了?快过来让外祖母瞧瞧。”

青云神色极其淡漠,双眸幽深如海,举手投足之间挥不去一种冷意,定定地打量了屋中众人几眼,竟并不上前,只是开门见山地拱手道:“青云进京已有数日,房舍打理妥当,今日来接妹妹家去,还请老太太成全。”

这样开门见山地话,众人还是头一回听到,不由得都看向贾母。

三春姐妹与黛玉相交数月,一同习学琴棋书画,已经十分亲密了,自然不舍。

贾母慈眉善目地道:“你这孩子怎么这样生分了?你们都是我的外孙子外孙女,我疼都疼不来呢,哪里有不住在这里的道理?如今你这孩子进了京,孤身一人的,也没个照应,还是住在外祖母身边,与宝玉一同上学才好。”

她对林青云并没有什么亲情,自然也没什么想留的心思,无非是舍不得黛玉被接走罢了,尤其是他是林家过继来的儿子,更让她十分不悦。按着规矩的话,林青云是要和黛玉争家产的,若是他接了黛玉家去,兄妹情分亲密了,自家与江南盐政的亲戚情分却更淡了,也让她素日的心思白白地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旁边坐着的宝玉,本就喜爱黛玉天姿绝色,如今又见青云生得俊秀挺拔,与素日所见的公子哥儿大为不同,不由得心里有些儿艳羡。他原是有些儿龙阳之风的,虽羡女儿如水之清,又慕男儿似玉之秀,因此方有后来秦钟等风流之事,此时忙起身凑上前,笑道:“正是呢,表哥住在这里,岂不是都十分便宜的?”

青云闻言冷笑了一声,方才虽只一眼掠过众人之面,却已察觉各人心性,因此此时目不斜视,亦不正眼瞧宝玉一眼,只是口气愈加冷然地道:“林家有房有地有基业,自家的女儿不住在自家,岂有住在外人家的道理?”

贾母面色隐隐一变,眼里掠过了一丝儿冷意,宝玉亦是十分失望,眸色央求地看着黛玉,黛玉却对贾母笑道:“正是这个话了,我与哥哥几年没见了,也想哥哥得很呢,好容易哥哥进京了,我们兄妹两个正是一处作伴才是。”

贾母叹道:“我知道你们骨子里的傲气,总不想寄人篱下的,只是……”

说到这里,又不由得抹泪道:“见到你,我就像见到了你娘亲一样,想着你在我身边住着,也全了我思念女儿之痛。如今,你哥哥虽然生得好模样,只是到底也不知道做什么营生的,若是委屈了你,我心里岂有不痛的?”

黛玉脸上的神色登时一变,略略有些儿沉了沉,十分不悦贾母提起娘亲。

若是果然有母女之情,为何从小儿并不见娘亲与贾府往来?只见娘亲神色淡淡的?又为何直到父亲任盐课御史的时候,贾府里才打发人去自己家送礼来往?如今爹爹尚在,他们都这样怠慢自己,日后指不定又是什么态度呢!

青云傲然地道:“林家数代书快传世,自有家业,父亲亦在江南为官,林家虽鲜少进京,一应居住衣食却是不少的。青云年少浅薄,自然比不得父亲位高权重,然一个月也还有十来两银子的俸禄与米粮,也不算十分辱没了祖宗!”

贾母登时愕然,一个月有十来两银子的俸禄,那必定是三品以上的职缺了。想到这里,脸上忙堆满了笑,贾母神色愈加和蔼可亲,道:“我的儿,倒是不曾想到,你竟有这样的出息,真真儿玉儿的爹娘没有白教导了你的,我心里也是十分宽慰的。如此一来,你更要住在这里才好,咱们家总是在京里有些个身份地位,彼此提携拉扯一把,岂不是比独自在仕途上郁郁而行更好些儿?”

青云慨然道:“男儿生在世,若不是靠自己的真本事,上报效社稷,下孝敬高堂,还算什么男子汉大丈夫?”

清朗朗的话,掷地有声,骨子里的志气激发而出,更让人觉得不可逼视!

黛玉眼里蓦地里涌上了一种赞叹,击掌笑道:“哥哥好样儿的!”

真男儿何靠祖荫?她的青云哥哥,也是凭着一身真本事才能做了侍卫呢!

转头袅袅婷婷地走到贾母跟前,拉着贾母的手摇晃着,撒娇道:“外祖母,你是最疼玉儿的,如今玉儿有哥哥在,必定是受不得委屈的。况且外祖母府上人多口杂,事务繁忙,玉儿去了,还给外祖母减一些顾盼之忧呢!”

还不等贾母言语,王夫人已经笑道:“大姑娘有孝心,老太太何不成全?”

她原就与黛玉之母贾敏在未出阁前有些儿嫌隙,因自己模样生得平凡,故极厌恶黛玉母女这些生得风流标致的人物。只是终究有几分大家子修养,又见贾母极疼黛玉,自己是做长辈的,纵然心里不喜,也不能面上带出来,唯恐贾母竟有二玉联姻之意,因此方急急地修书去叫妹妹带着宝钗进京。如今见到黛玉竟是自愿离开,与这个过继来的小子同住,她岂有不乐意的?

贾母闻言瞅了王夫人一眼,淡淡地道:“玉儿可是我的亲骨肉呢!”

言下之意也是十分明白,她才是黛玉的亲外祖母,青云不过是过继来的。

黛玉虽年幼,也觉察了其中的暗潮汹涌,心中暗暗感叹,随即敛容肃然道:“外祖母说得是,骨肉血缘总是抹杀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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