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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流自在小打滚-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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移山倒海,砰然落地,深渊而止。
邵逍停落在一片荒芜的原野,四周渺无人烟,只有晃荡的铜铃声和飘动的红絮,沙石扑朔于天地之间,乌鸦尖啼着飞过。
他用玄剑支撑起自己的身子,却发现依旧动弹不得,连意识都是粘稠的混沌。
“吱呀”作响的木屐声愈来愈近,从晦暗的光影中跑来那个黑影,手中抱着女子,柔软的身体如同破落的木偶般无力,冻紫的手指向地面。
“砰”得一声尘土上扬,黑影决绝地将女子抛向灌木丛生的土坑,胸腔中回荡起一声类似干完农活后满足的喟叹,尸体在坑中僵硬地一弹,沙石不断往下陷。
女子发白的眼瞪向苍白的天空,整张脸都是血肉模糊的红紫交加,黑红色的稠脓从她的眼角慢慢垂落。邵逍愣在原地,女子的肚子是圆胀的饱满形状,正不断往外爬出浓稠的腥臭血味。似乎有婴儿的啼哭声从发胀发僵的肚皮中往外力竭声嘶。
黑影走向坑前,脸皮子抽搐,最后深深地望向深处,倒抽一口凉气。他拿起早已准备好的火把,用力往坑底扔去。
杂乱的草叶开始燃烧,摇曳微弱的火苗,一阵风吹来,那火舌便慢慢地往上爬,直到蔓延到她的身体上。
天旋地转,邵逍整个人再次跌入女子的身体,眼前变为飘落尘埃的孤寂青空,火焰爬上他的身子,灼烫每个角落,撕扯他的口鼻,疼痛紧紧缠绕住他的咽喉。
眼前不再是青空,而是无穷无尽的赤红,烈火如同滚烫的洪水,铺天盖地袭卷而来,他眼睁睁看着这副躯体在火舌的吞噬下逐渐消融、发黑,卷起流脓的血肉。
女子的呐喊声在他的脑中不断回旋,肚子抽搐作痛,怨恨的婴灵剖开肚皮,拉扯住肠子往烈火外爬,发出阵阵回旋不止的啼哭。
邵逍在烈火的吞噬中闭上眼睛,意识在旋转的深海中沉浮,他咬住牙龈,好不让胃中翻滚的眩晕破开喉咙。
一双爬满薄冰的手紧紧握住他,传来十指连心的镇定。
——还有一处。
闭上眼,睁开眼。
这次,他跌落的,却是安详的田埂——那飘满杨柳絮的田埂。柔软的草垛承包裹住他的身躯,香甜的瓜果味夹杂雨后初尘,安抚人的心神。
枝头的麻雀成对地窃窃私语,露水垂落在抽绿的新芽,水鸭在田间的小路蹿游。
不远处,传来银铃般的笑声。
邵逍爬起来,缓慢地走向发出声响的地方。女子的娇俏笑声就像开在人间四月的芬芳,至臻至纯,散发最朴实的欢乐。
小野猫在田间打旋,脚底沾上新土,往前不停跳跃。几瓣梨花飘飘扬扬往下坠落,慢悠悠穿过邵逍的身体,落到翻红的地上。
“嘎吱”
“嘎吱”
沉甸甸的秋千在半空晃荡,女子淡色的衣裳在风中飘荡,如瀑的乌丝飞舞,每每飞到最高处,她的眼睛便会放出惊人的光亮,清脆的笑声如同黄鹂般往外婉转。
“你慢些,你慢些!太高了,日头照得我头晕!”女子边说边笑,眼睛眯成两条缝。
邵逍屏住呼吸,高大的黑影站在女子后,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护住女子纤细的身躯,如同护着什么稀世珍宝。
黑影展开笑颜,逐渐有了少年的模样,他发出爽朗的笑声。
“今日我为你做这秋千,明日我便可以让你为我添红妆。”
“不用怕,有我护着你!”
“我护你一生一世——你嫁予我,可好?”
话音未落,又是一阵梨花落。
作者有话要说:
我来了!我来了!
今天三场考试(小土狗缓慢地趴下,变成地上的烂泥。。。。。。。。)
日更不动摇!
第44章 拜入师门
邵逍醒来后的第一件事,抬起脚,狠狠地给眼前地平笙来了一脚。
灼烧的感觉刺拉拉地环绕他的全身,他仿若真的在那熊熊大火中眼见青空而无法动弹,直到完全被吞没在无尽的赤红中,变成虚无缥缈的灰烬。
无法呼吸,无法动弹,眼睁睁看着自己被烈火吞噬。
眩晕而上下颠簸,喉咙如同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扼住。
“你现在可知,所谓逍遥剑宗,也教不了你什么东西。”平笙难得没有踢回去,他把手搭在玄衣少年微微颤抖的肩上,轻轻地将他扶起,眼中依旧晦暗不明。“你只是人,我不这样,你看不见她。鬼与四境五界之物都不同,他们是死去的怨灵所化。他们只有怨,没有执,无法像魔那般化形,只能虚无缥缈地在人间晃荡,用怨气诱导人们进入迷雾。”
乌鸦依旧在枝头啼叫,夜风呼啸,沙石走地。冰天雪地已然消融,仿若不曾有过那般银装素裹,仿若烈火燎原也只是一场似是而非的梦境。
远处响起脚步声,愈发湍急,一开始只有单调的叩响,而后更多的脚步声叠加而叩击在地面,变成喧闹的响动。从月光投映的地平线逐渐升腾起星星点点摇曳的火把亮,摇晃着向他们靠近。
青衣少年走在最前面,手中紧握火把,平淡的轮廓在光影中明暗不定。村民们在他的身后奔跑,皮革摩擦的声响交错,碎石在脚底沙沙滚落。
“娘老子的,我的屁股怎么这么疼?”景敖侧过身子,直接栽倒在泥地上,龇牙咧嘴地喊出声。
“荡了两个时辰的铁秋千,屁股能不疼?”邵逍伸出手,一把拉起地上挣扎着爬不起来的景恶犬。
“你们没事吧?”顾长石冲向他们,因为奔跑而呼吸急促,脸上薄薄一层汗水,他窜上前,却是猛得拽住邵逍的胳膊。
邵逍被奔来的火把晃住眼,正愣着,被拉拽得猝不及防,跟顾长世大眼瞪小眼。
顾长世急匆匆打量眼前的玄衣少年,火光在眼中明闪不定。
“怎么?”邵逍后知后觉地甩甩自己地胳膊。“可是有什么事情发生?”
顾长世平淡如水的脸上浮现蓦然惊醒的神情,他如同触击火花般立马松开自己的手,垂落在身旁的手指微颤。“我。。。。。。把渔民他们带过来,他们说有些男人失踪了,便来寻。”他埋下头,看向山坡地上不断呜咽的男人们。
趴在地上的男人们眼神躲闪,把头埋在地上瑟瑟发抖,看上去比懵懂的稚童还要胆怯。
“这些人。。。。。。”打首的人是个中等个子的汉子,看模样是众人的首领,他凑上前,用火把往地上男人的脸上照,男人们纷纷往后退,受到惊吓般把头埋得更低,嘴角流涎。
“这些人,不就是那些新郎官!”
“那些负心汉!”
“什么!”
村民们面面相觑,由交头接耳的喁喁私语逐渐变成大声交谈,言辞愈来愈激烈。
“这些人,果然是招了什么邪祟,要不然也不会变成这样!我就说,前几天还好好的小伙子,怎么突然就把新娘子给拒在门外,果然是中了什么邪灵的迷局!”
村民们纷纷蹲下,想要去拉地上的男人们,发现他们的躲闪后,便只好用蛮力,狠狠地拉起,摁住肩不让其动弹。
不断挣扎的男人们在村民的压制中不断挣扎,眼神呆滞,喉咙依旧是一声声模糊粘稠的呜咽,就像被铁夹捕住的小动物。又是好笑,又是好气。
“诸位仙人,不知这件事,到底有何解释?”为首的那位男子转向邵逍他们,眼神炯炯,在火光的摇曳中发光。
被称为‘仙人’的景敖正在用力扭动酸麻的屁股,突然被提问,立刻把自己撅出去的屁股收回来,作出高深莫测的模样。
邵逍没有应声,只是握紧自己手中的玄剑。
——最后,他还是什么都不知道。
他看向身旁的白发少年。
——这个人,到底是什么身份,为什么有如此力量?
邵逍的每一句心声都落在平笙的脑海中,他忍不住翘起唇角,重来一次,他怎么还是这么好骗。
逍遥啊,逍遥,你还是这个老样子,明明是个潇洒性子,却又让人忍不住想要作弄你。
逍遥啊。
逍遥。
邵逍感觉似乎有人在叫他,心中一阵颤动,回顾四周却没有任何人影,只有几片树叶从枝头落下。
“怨灵已然离去,以后定不会再干扰。”平笙走上前,朝渔民们走去,“至于这些男人。。。。。。你们收集今年初冬的雪水给他们服下,便会恢复原来的模样。最好是第一场雪所化的水。”
渔民们纷纷道谢,“多谢仙人,却不知,那邪祟为什么会缠上这些小伙子?又为何。。。。。。非要打扰我们的喜庆婚事,让好些姑娘嫁不出去?”
邵逍眼中闪烁,兀然走上前,“你们的渔村中,可有一个姑娘,很爱荡秋千?”
“爱荡秋千的姑娘。。。啊,是有个,叫做个什么阿离!这姑娘小时候就爱这秋千玩意儿,她丈夫是城南铁匠,给她造过了个铁秋千,给大家安在田埂里,到现在还有很多孩子去玩耍,可惜。。。。。。。”
“可惜什么?”邵逍的声音有些喑哑。
“那孩子的丈夫又是个心狠的,老是打她,脸上不是一片青便是一片紫,看起来贼是吓人,我们问她是不是受委屈,又咬紧牙不敢说,直道是她自己撞到地上的,我们又不是傻的,哪有。。。哪有自己撞地上能撞成那样的?”
“是啊,那个可怜见的。”人群中另外一个妇人接过话,“我就住在她家对门,她丈夫五大三粗,竟也下得去手。好不容易吧那孩子怀上孩子,才少受了些苦,安歇了几个月。谁知道都快要临产,又被打了,那天大家正好都在坝头忙出海的事,我们回来的时候。。。欸。”
“那个男人最后呢,他被抓起来了吗?”邵逍的脑海中晃悠起斑驳的黑影,一会儿高高拿起木椅,一会儿变成发出爽朗笑声的少年。
“死了,跟人打架,被一槌头敲碎了脑袋。”
“死了?”猝不及防,太是可笑。
“是啊,没有什么征兆得,就死在街头,也没人管他,最后被卷在草席里,也不知道扔到哪里去了。”
邵逍听闻此言,本以为自己会释然,却发现本来酸涩的心更加空荡,好像有什么东西堵在那里不能疏通。
——不甘心。
——怎能甘心。
“不甘心吗?”平笙把发愣的玄衣少年拉回自己身旁,发出一声虚无缥缈的叹息,“你现在与那逝去的女子共情,你所想即是她所想。。。。。。现在你可知,她为什么会成鬼?”
“这便是鬼?”
“恰是。”
“。。。如若这便是鬼怪,那我担惊受怕那么多年的东西,又是什么?”
“世间只有鬼怕人,哪有什么人怕鬼。你怕的东西,大抵也叫作什么‘人’,亦或是‘人心’?”平笙顿了顿,他转向少年。“那天最后,你到底看到了什么东西,那个指甲划拉的又到底是什么?”
邵逍深深地望向平笙的眼,他屏住呼吸,“那天,那群人终于想起我,便来找我,可惜我还活着,没有如他们的愿变成僵硬的尸体。但是,另一个人却死了。”
“另一个人?”
“那间屋子本是有主人的,是个哑巴老头儿,他被蒙住嘴,塞在木板下。我没死成,但他死了。。。。。。没有水,没有吃的,他死的是有多痛苦。”玄衣少年的眼中如死般寂静,“他想呼叫,却叫不出声,他佝偻着身子用拳头拼命地敲打木板,可是没有人理会他,他知道上面有人,但他实在没有气力了,只好一遍又一遍用指甲划拉木板,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
“这不是你的错。”平笙伸出手,扼住玄衣少年的手腕。
邵逍抬起眼,却是继续往下说。“我要是再早一点发现就好了,他们打开木板的时候,他已经死了,可是身体却是僵硬原来的模样,无力地跪在地上,手往上伸直,指甲里。。。血,全都是血。”
“不是你的错。”
“那血一直蔓延到我的梦中,那时候的每个晚上,我都会听见自己的床板下响起那种指甲划拉木头的刺耳声音,每个晚上都会有人质问,为什么死的不是我?”他埋头看向平笙抓住他的手。“我本不想再提起这事,如今这番折腾,也算是折腾断了心结。”
——从始至终,从来不是不是鬼入了他的梦,而是他生了心鬼。
“你们在说些什么?”景敖跟着村民们整理完周围的杂乱,回首看到邵逍他们两个站在暗处,便过来凑热闹,把头靠在邵逍脸旁。
兀然——
“…拜…师。”
玄衣少年突然矮下身子,单腿跪地,眼中墨色笃定,把景敖震得愣在原地。
“师道大矣,邵逍愿入师门,知恭敬,受训诲,没齿难忘,情出本心,绝无反悔!”
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平笙深深地眼前将墨色映入眼帘,突然想起千千年前的情景来,好似也是这般突如其来恰似场闹剧,唇角上扬,他伸出手,扶住跪在地上的邵逍。
“可。”
只有这句‘可’,穿过月光,越过云雾,与千千年前的应允相叠,烙下亘古的灼烫。
远处,只有红絮晃荡。
而渔村的更远处,那一望无垠的田埂上,天际已是隐隐鱼肚白。
田埂的草垛处垂落着一个铁质的秋千,沉甸甸地散发幽光,一阵风吹来,秋千缓慢地摇曳。
“嘎吱”
“嘎吱”
摇曳到亡者的梦乡。
作者有话要说:
黑心棉花张大嘴。。。。。。。
(小土狗长大嘴。。。。。。。)
逍遥=邵逍=元阳
? =平笙=末阴
(摸摸下巴)
第四卷 ·轮回境
第45章 趁火打劫
一炷香的功夫酣畅如酒水,元阳从回忆中抽离,如梦如幻,不知东西。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睡在柔软的床榻上,乌丝陷入绸缎,枕香安抚人心。
模模糊糊中,好似有一双冰凉的手在扒拉他的手指头,从指头摩挲至指根,指节相扣,温凉融合,如同羽毛拂过,轻缓而饱含柔情。
轻柔的、痒痒的、缓慢的、愈发深入的。。。。。。。描画掌心的每个纹路,咬合指缝的每个角落。
元阳转过头,兀然撞入冰凉的淡蓝色中,眼中不禁闪烁。
“你醒了。”
末阴凑近身子,却没有松开自己的手。
“逍儿可有哪里不适?”
听闻这一句逍儿,元阳的心头竟是酸胀,拖沓的回忆浮出水面,且是难忘,且是残往。
虽然记忆还是断断续续,但有些东西,终究是不同。
譬如那漫天漫地的雪。
譬如他单腿下跪的誓言。
譬如六月里盛开的银装素裹。
“师父。”元阳从喉咙中艰难地哼出言语。
“嗯。”末阴轻轻应声,用手抚开元阳额前散乱的发丝。
“你为什么不早些告诉我。。还有些记忆,断断续续的,我却是记不得;我有好多问题。。。”元阳想挣脱起身,却被末阴摁回床榻。
“师父,你到底是谁,你为什么会收我为徒,那以后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我会失去记忆,还有。。。师父的身形和发色,怎么全然都变了模样?”
越想越乱,随手撩起心水,都是些杂乱理不平的疑问。
心乱如麻,越捋越乱。
“说来话长。”
末阴的唇角却是捎上笑意,他把自己的手一点一点嵌入元阳温热的缝隙,十指相扣,严严实实。
“来日方长,不急,我慢慢说与你听。”
若隐若现的红绳在他的眼中糅合成密不可分的结,从他的手心汇入元阳的手心,早已是融为一体。“先准你问上三个问题。”
任是元阳心思迟钝,看看他们于锦被上相扣的十指,听听妖君亲昵到越界的语气,也逐渐察觉到不同来,他试图挣动自己的手,却发现眼前人不让半分,愈是挣脱,愈是紧握。
挣扎不得,遂是放弃。
“第一个问题。。。。”他的喉咙开始发烫,脸上不由自主地沁出薄汗,“我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执子之手、之心、之思,交彼之身、之魄、之灵,缠绵不断,生生相互。”末阴深深地望向元阳不断躲闪的墨色眸子中,勾起唇角,“还要我再说么?”
“不用。。。。。。”朱唇嗫嚅,元阳看着眼前妖君的眼中闪过诡异的光亮,从记忆深处爬出一股颤栗的后怕,嘴中只觉烫口。
这倒好,这厢他那繁重的情债又要多上一笔,还是最为浓墨重彩不可抹去的一笔!
元阳的头隐隐作痛,是哪个天王老子借给他的狼子野心,让他连妖君这样的人物都敢惹上。
“第二个问题。。。。”红衣人打起精神,眼中逐渐笃定。
“师父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明明从前是白发,现如今却变成墨色,身形也不似从前那般,为何师父平日里只能够用面纱覆盖而见,会时常流下那样的血泪。。。。。。。可是被奸人所害!”
元阳的呼吸逐渐急促,已然控制不住自己的心绪,深沉的墨色中被浓郁的忧思覆盖。
“慢些,你这哪里还是一个问题。”妖君冰白色肤色在阳光的照射下几近透明,他用另一只手慢慢撩起元阳已经垂落肩头的乌发,“逍遥的头发,又长了些。”
他用手轻缓地由上而下掠过元阳的发丝,让其在指缝间穿过,掠过手心、掠过掌纹,“等长到以前的长度,我来帮你束发才好。”
“妖君!”元阳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火烧云爬上脸颊,恨不得用冰水给自己来个透心凉,只能摆起脸色作正经样。“你还没有回答我的第二个问题。”
“在你转世的年间,发生了很多事情,你变成仙境的妖君,我成了妖君,说来可笑。。。。。。你忘了我,我也忘了你,也不知道星盘是个什么意思。”妖君的脸上闪过无奈,“至于我这血泪,并不是奸人所害,而是一个小没良心的,给我下了禁锢。”
“那人是谁?”
“一个色瞎子。”
“色瞎子。。。他是。。。”
元阳皱起眉头,听得云里雾里,刚准备问下去,却被妖君捂住嘴。
“三个问题,不能再多。”末阴挑挑眉,手指却不安歇地在元阳的唇间摩挲,“一天问三个,如若你想知道更多,就来和我交换。”
“怎么交换?”元阳的左眼直跳,先知先觉地感觉不是什么好事。
妖君挑起眼,幽深的眼中多上几分魅惑,诡猾的光亮一闪而过,他拉起元阳的手,轻缓地摁在自己的侧脸。
“这里一下,一个问题。”
元阳的喉结颤动,指尖是转瞬即逝的冰凉触感,由不住地颤抖。
末阴眉眼不动,没有因为元阳的退缩而停止动作,他转换方向把元阳的手下移,顺眼眼、鼻、一路顺延,勾勒冰凉完美的轮廓,直到那两瓣温热才堪堪停下动作。
“这里一下,两个问题。”
元阳手心冒汗,自己的手仿若已然不是自己的手,神不知鬼不觉地向覆盖掌心地冰凉服软,妖君的朱唇不似其他肌肤处冰凉,却也只算的上温热,但不知为何,这温热恰恰灼烫到元阳的眼中、心里,放了一把收不回的燎原之火。
不好,不好。
“今日不再问便罢,明日我再来问!”元阳趁妖君松劲忽得抽回自己得手,躲回锦被里,紧紧地拧住自己的大腿,在心里默念清心咒。
元阳,你要清醒,你在人间是有家室的人,不能因为记忆迷沌便被迷惑。
色不异空,空不异色。
元阳闭上眼睛,缓缓转动自己的眼珠。
只不过是刚刚挣脱幻境的后遗,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他屏住呼吸,心跳逐渐安稳,不再是破膛而出的砰砰直响。
不生不灭,不垢不净,难不成他还能吃了你不成。
窗外的麻雀撅起屁股,悄悄地往屋子里打量,几片树叶被吹进木窗,纯澈的酒香慢慢往屋内蔓延。
不知能醉何人心。
平心静气后,热潮逐渐从脸上褪去,他松开拧在大腿上的手,缓缓睁开眼,却是毫无征兆地陷入一双含笑的眼。
妖君不知什么时候凑得如此之近,几乎与他脸对脸,元阳大气不敢出,血气急急地往上冲。
心中哪里还有什么之乎者也、清心静气!
他的眼睛转动,妖君便随着他的转动而转动。
目不转睛,紧紧追逐。
木窗外的铃铛在风中轻轻摇曳,发出清脆的响声,一叮一当,与元阳上下颠簸的心跳呼应,几乎要摇曳到碧波中。
太是近在咫尺,两人的呼吸都交融在一起,元阳的眼中被冰蓝色的笑意充斥,早已分不清哪是上,哪是下,哪里是个南北东西。
妖君刚刚说过的话在他的耳畔循环往复——执子之手、之心、之思,交彼之身、之魄、之灵,缠绵不断,生生相互。
声声不停,声声不息。
元阳屏住呼吸,妖君的眼中的笑意更是上扬。
“你这么紧张作甚,你以为我要对你做什么?”妖君抽离身子,嘴角是不变的打趣。
“我以为。。。。。。”元阳舌头打架,堪堪才止住脱口而出的话语,咽回喉咙,吞回砰砰作响的心膛。
不可说,谁先说出来谁就是乌龟小王八蛋。
就算输了。
他垂下眼帘,几乎咬住自己的舌尖,怔楞在原处。
心惊肉跳,余热不止。
这番一张一弛的对弈,竟比在仙境时打仗还要让人费神!
他元阳仙君曾也算是个风流人物,如今算是彻底败下阵,铩羽而归,丢盔卸甲,脸皮算是丢到西王母姥姥的蟠桃池子里去了,拾都拾不回来。
元阳鼓起胸中的气,抬起头,强作着要说些什么,不至于输得这么彻底。
“没什么,我只是。。。”
话音未落,抽离的妖君突然弯下身。
元阳愣在原处,只觉得唇间一阵温润。
——蜻蜓点水,转瞬即逝。
一阵穿堂风吹过,卷落几瓣花。
他呆呆地望着眼前的妖君便径自站起身,回味般摩挲自己的唇。
元阳后知后觉地睁大眼,脑子中电火雷花闪过。朱唇滚烫,心中如同被开水浇过,滋滋地冒火气。
他立刻捂住自己的嘴。
“师父这是趁火打劫!”元阳恼羞成怒,话语便这么脱口而出,从手心闷闷地往外传,“不算!”说完,又觉得哪哪儿都不对,声音愈发没有底气。
“正是趁火打劫。”末阴推开木门,捎带花香的清香钻入。
“趁着燎原之火,打的便是你的劫。”
窗外黄鹂鸣翠,在枝头乱晃乱跳,仿若在呼应妖君的话语。
谁乱了谁的心曲,谁入了谁的梦境。
执子之手、之心、之思,交彼之身、之魄、之灵,缠绵不断,生生相互。
汤阴满山,此意,缠绵不断。
作者有话要说:
来来来,咱们开始专心谈恋爱!
第46章 汤阴汤阴
汤阴山上汤阴树,汤阴树结汤阴果,汤阴一果可酿一罐酒,能醉霸王也。
元阳推开门,尽管已然做好心理准备,却还是被漫山遍野的壮美景色惊住,忍不住屏住呼吸。
漫山遍野的汤阴树、铺天盖地的红枫色就这么映入眼帘,成千上万,两岸夹道,风一吹,簌簌声齐响,吹带起汤阴树的万千流絮。树林之上,无数的流絮汇聚,形成一片星光云彩。云彩浮动,内里有碎金色闪烁。元阳踏上夹道,欣甜的汤阴果味瞬间裹挟而来,无孔不入。
那日山头,他与妖君的对话便这么如流水般浮出脑海——
——“不知这汤阴林,何时才能结出果子?”
——“待故人归来之时。”
——“故人,什么故人?”
——“与我造下因果的故人。”
那时汤阴山尚只有流絮飞舞,如今却已然充溢满醉人的果香,氤氲于空水烟气之上,给秀色青翠的灵山更添几分活力。
竹屋外有潺潺流水淌过,打湿竹管,也不知从哪里引来的水源,正源源不断地往林子深处流去,元阳眼尖,看到几只鲈鱼精在溪水中蹦跶,俏皮地上摇鱼尾。
竹管被打湿,几片竹叶往下飘落,轻缓地落入向下流动的溪水中,在其中沉浮、打旋,被几个鲈鱼精瞧见,便被卷入溪水中,湍急地向下流去。
岸边的青土也是晶亮。
溪水旁有个赭色的大石头,石面光滑,在溪水的环绕下伫然不动。
元阳忽觉福至心灵,从手心中化出紫檀木和玄刃。
晴空万里,汤阴醉人,风正轻、人不酣,溪水淙淙,正巧好些时日没有雕木,趁美景闲时不用,更待何时?
屋檐的铜铃叮铃作响,在风中缓慢地转动,垂落的红絮在风中划出柔和的弧线。
红衣人倚石而待,融于万千汤阴,在潺潺溪水之上转动手中的檀木,翼翼小心地用小刀雕刻木料。手中转动的木料正巧是亲冰的东阴神木,雕成了用灵力一封,便可成为上好的司冰神器。
他平日里鲜少为人雕刻,如今也算是心血来潮,只不过这心、这血为谁而潮涌,还真是烫口难说。
就当是为自己而作。
元阳拿出衡宁在仙境给他锻出的刻刀,在木料上比了比,眉眼不动,心绪却随溪水急流。
剔边角。
——为什么我叫作逍遥,为什么偏偏是我。
刻刀如同在神木上行走的魂,每个纹路和褶痕都是它面对的荒地,元阳的手法流转,那刻刀便灵巧地在木头上耕耘,用钝的方式悄悄寻探木头内心的柔软。
雕纹路。
——如若我真的是那传说中的战神,现如今的我又能为仙境做些什么?
晃动的手,刀的刃和木头的碎屑混在一处,像闪电穿梭云间,铿铿锵锵中灵力弥散,那荒凉的纹路上逐渐浮现出祥云、飞鸟和咒语。。。。。。匠心让着顽固不化的木头开出温暖而优雅的智慧,每一处都栩栩如生,每一处都活色生香。
刨花棱。
——我要去哪里去找那失去的魂魄、淡忘的回忆。。。。。。
连那些卷曲的刨花锯末,也飘荡出东阳之木特有的清香,在灵力的陪护之下聚成一团新的木料。
檀木逐渐成形,成了颗汤阴果的小巧模样,元阳侧过刻刀,摁住底端,小心翼翼地在内侧刻字。
心绪逐渐平缓,那些说不清道不明又理不平的心思逐渐在心底铺展开。
守得云开见月明,船到桥头自然直,如若他是那姜太公池中的鱼,姜公若有心寻他,那必有一日太公自来;如若他便是姜太公,鱼儿若肯垂青,即便用洒下鱼饵终有一日鱼儿自来。
青山如若不愿去就他,他去就青山便好;青山若是愿意去就他,他也自愿做那青山翁、林中鸟。
道是个清心自在,倒是个等风自来。
还能如何?
“罢了罢了。”元阳翻转手中的木刻,心中的话语自然而然从嘴边流出。
“什么罢了?”
背后冷不丁传来声音,元阳的手兀得颤抖,险些让刻刀划到自己的手指。
“妖君真是神出鬼没。”
元阳正想抬头,后颈被一阵冰凉贴上,直直冻到脖子根,他侧过脸想要避开,却发现冰凉随着他的躲闪而移动,根本躲闪不得。
甚么玩意。
“妖君。。。。。。”
他向左侧过脸,冰凉便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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