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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君夫人是朵花-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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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伤害他倒是无妨,反正草木妖别的不行, 但再生能力绝对是无妖能及的。可他肚子里还有小娃娃啊,必须要小心点才行。
也不知道这条小路的尽头到底通向哪里,花辞只觉得越往前走周边的荒草越发稀少,脚下的泥土也变得越来越湿润,每走一步都能听到咕叽咕叽的水声。
花辞低头一看,见鞋面上被淤泥沾了大半,这乱葬岗不是在山下吗,怎么会有这么多水呢。
疑惑间,花辞停住了脚步,他忽然有点不敢走下去了。
“明瞳你出来好不好?前面路不好走,
哥哥就不过去了。你过来哥哥带你回家。”
在他喊完这句后,没看见明瞳,倒是前方无尽的黑暗中传来一阵悠远空灵的箫声,熟悉的旋律,还是没头没尾只有那中间的一段,花辞一下睁大了眼睛。
是他!
花辞转身就想逃跑,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他发现自己的双脚好重,像是被几千金的秤砣坠着,抬都抬不起来。同时地面的淤泥已经渐渐蔓延到脚踝,不断向下拖拽着他的身体,照这个速度下去,不出半盏茶的功夫就能把他整个人淹没。
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将左脚从淤泥里**,却发现一只苍白的手从淤泥中伸出,紧紧抓着他的脚踝。
花辞惊呼一声,用带着荆棘的藤蔓去攻击那只手,打一下,那只手松开了,像只被发现的老鼠迅速缩回淤泥里,可是没等花辞移动一步,另一只手又钻出来抓住了他的脚踝。
花辞绝望的抬头看去,只见前方的小路上伸出了无数只密密麻麻的手,像是水草一样在淤泥中摇曳着。
忽然,他的肩膀被一只手从后面环住,花辞下意识挥动藤蔓去向身后攻去,被对方一把抓住。
“是我。”
轻柔的声音带着丝丝幽香吹拂到耳畔,宛如暖阳一寸寸消融了寒冬的坚冰,驱散了花辞心头的恐惧。
几乎是一瞬间,那箫声消失的无影无踪,再低头一看,这小路上哪还有什么手,淤泥,眼前除了荒草还是荒草。
花辞喘了口气,双脚发软的倚靠在清作身上,身后的人顺手将他环在怀里。
“什么时候跟过来的呀?”
“我一直都在。”花辞转头看向他,眼中闪着疑惑,清作抚顺他的发丝,“无论何种情况,我都不会让你只身涉险。”
清冷琉璃色瞳仁,被月光映照着像是一滩深不见底的湖水,却透着异常的执拗。
不知为何,花辞觉得最近清作看自己的目光有些奇怪,他不知这份执拗到底从何而来。
“那些手、淤泥都是幻境吗?”
“嗯。”
花辞继续问:“那箫声呢?”
“我未听到。”
花辞愣了下,接着便释然了,“你确实没听到。刚才你一出现那箫声便停止了。兴许是那撒谎精知道你来了害怕的逃走也说不定。不过说来也奇怪呢,他每次吹奏的曲子都是没头没尾的,难道这曲子前后都很难吹奏或者是遗失了?”
清作并未接茬,花辞靠在温暖的怀里,从下往上看着他的脸庞,真是棱角分明,玉一样的洁白无暇。
斯人如玉,这句话本身用来形容人的品德高尚,但好像拿来形容恩人的容貌也是不错。这副冰肌玉骨,远远看上去就说是玉做的恐怕也会有一大堆人信。
心念一动,抬手摸了摸。清作垂眸,正好跟怀里的人对上视线,一时间四目相对,被风拂乱的发丝相互撩拨着彼此,说不出的情意绵绵。
“那明瞳怎么办呀,我还没找到他。”
花辞突然出其不意的来了这么一句,要是雪一在一定会骂他是不是傻,这种气氛正好的时候当然是赶紧把眼睛闭上啊。
清作看着他,慢慢将头低下去,“他会来找我的。”
花辞被亲的时候还迷迷糊糊的想,明瞳不应该是来找他吗,为什么是去找恩人呀?
可是一会花辞便没了思索其他事情的意识,只感觉嘴巴里面好烫,舌头好麻,跟一口气吃了十个麻辣鸭头一样。
但是麻过后之后倒是不感觉辣,反而还甜丝丝的。就是好害羞呀。
等他们回家时,已经临近子时,清作在旁边躺下时花辞还有些惊奇,毕竟自从来了凡间之后,他们就没再睡
过一张床。
而且今晚恩人竟然没有设置结界,只是在他身边静静躺下便合了双眼。
花辞有些困惑,但也没说什么,也他身边静静躺下来,反正有恩人在身边,什么结界都不需要了。他见清作呼吸沉稳,好像已经睡着了,便抓来一只胳膊在怀里抱着,这一觉竟睡得格外深沉。
只是临近破晓时,一阵冷风突然迎面而来,花辞在睡梦中忍不住打了个喷嚏,一下就把自己震醒了。
这一睁眼就看到屋子里多了一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他想寻找的明瞳。
明瞳两只手抓着清作的衣袖,可他的手腕却被清作扼住动弹不得。显然清作并没想跟他动手,只是想暂时困住他而已。
明瞳见花辞醒了,不免有些窘迫,可双手被扼住使不上劲,只能大声嚷嚷:“把簪子还给我!”
清作将袖子里的发簪拿出来,“可你不说是要送给我?”
“谁要送给你,那是我的东西你还给我!”
见明瞳对这簪子如此执着,花辞将那发簪拿过去仔细看了看,就是一根普通的铜簪,除了末端被打磨的非常锋利并没有任何不妥。
不过簪头的纹路倒是很精致,明显是给妇人佩戴的。花辞突然想到了什么。
“这是你娘亲的发簪吧。还留在身边,是很想念她吗?”
说完花辞让清作放开明瞳,把发簪递到他手里,却被明瞳一把挥开,当啷一声那根铜簪便落在了地上,摔出去好远。
花辞楞住了,明明方才想要回发簪的是他,为何还给他却要扔出去呢。
明瞳红着眼睛大吼:“我才不想她,她还有那个男人都是我杀的。我巴不得他们死后被鬼差拉入十八层地狱永受穿心割舌之痛!”
恶毒的诅咒从他的嘴里脱口而出,可是眼里透露出的却是深深的
失望。
可他在失望什么,失望花辞不能理解自己,还是失望这簪子的主人……
花辞下床将簪子捡起来,他知道明瞳这幼小的身体已经承受了太多他本不能承受的痛苦。可如今事已至此,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人就要为自己所作的错事付出代价。
错一辈子可以,永生永世都这么错下去,搭进自己的全部就太不值当了。
“他们是有错,可是你杀了他们就等于犯了杀人罪孽,死后一样会被拖入地狱无**回。”
“无所谓!”
明瞳狰狞的表情中透着极度的偏执,搭在两侧的小手握成坚实的拳头,“就算魂飞魄散我也要拉上他们一起,他们不都讨厌我都想要我消失吗?我就让他们永远都要见到我,就算下地狱也要跟我在一起!哈哈哈哈!”
笑着笑着,那双漆黑的眼睛中不断溢出泪水,明瞳背过头使劲摸了一把,“反正就算我魂飞魄散也没有人会在乎。”
倔强的语气中却是满满的落寞。
花辞走过去摸了摸他的头,“我会在乎啊。我希望你能放下仇恨,做回原本的自己。每天都快快乐乐,无忧无虑的生活,如果你不喜欢待在人界,我就带你去妖界,那里有很多跟你一样身负异术的小孩子,没有人会打你骂你,我会永远保护你的好不好?”
“保护我?”明瞳迟疑的看向花辞,“真的吗?”
“当然。”为了表示自己说话算话,花辞主动牵起明瞳的小手,“你要是愿意从今开始我们就是一家人,我跟大哥哥都保护你。”
明瞳攥紧了花辞的手,如释重负的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可我只想要你不想要大哥哥啊。”
话音落地的瞬间,花辞便感觉眼前的景物变了,周围一片黑暗,鼻息间充斥着浓重的土腥味,他好像掉进了一个寸草不生的沼泽。
☆、42
恩人不见了, 这里只有他们两个。花辞看着眼前景象就知道被骗,气得想要扯回自己的手, 却被明瞳攥得紧紧的, 动一下就抽筋剥骨的疼。
“你不说要永远保护我吗?难道你是骗我的,现在又要反悔了?”
明瞳看着他, 一副偏执的表情, 花辞无言以对。明瞳见他不再反抗,便开开心心的拉着已经全身僵硬的花辞, 在这沼泽里深一脚浅一脚的游荡着。
相比于花辞的一脸萧索, 他却是满心雀跃, 即使眼前这荒地根本毫无任何美景可言, 可他却好像来到了一片乐谷, 有些喜不自胜。
尤其是牵着自己最喜欢人的手, 雨夕彖対在一片只有他们两人的世界中玩乐。
明瞳大步大步往前走着, 笑道:“那个人果然没有骗我, 他说只要把你带到这,就没有任何人能抢走你了。我们可以永远在一起,谁也不能来打扰。”
听着明瞳的话, 花辞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是谁跟你说的?”
“把我从坟冢里救出来的人。”明瞳转头看着花辞, 想了想,“用你的标准来看, 也算个大哥哥。”
“他是不是腰间别着一支洞箫?”
明瞳仔细回忆了一番,“洞箫?原来那个白色棍子叫洞箫吗?”
花辞只感觉脊背发凉,再次环顾四周的景象, 心里的感觉已经不能用害怕来形容了,简直是毛骨悚然。
真的是撒谎精搞的鬼。刚才在乱葬岗没有得逞,现在又骗明瞳把他带到这来。
不过他的目标不是恩人吗,为什么这次换成他了?
花辞被明瞳半强迫的拉着在沼泽中穿行,脚踝在淤泥中越陷越深,他发觉前方已经没有可走的路了,泥土间只剩下一滩滩亮晶晶的水洼。
他将被明瞳牵住的手用力往后拉了一把,勉强减慢了步速,“再往前走我们都会陷进沼泽中出不来的。”
明瞳却不以为然,“就是要出不来啊。你还不知道吧,这里的泥巴一遇到活物就会自动缩紧,把所有气息都挤出去,将它们活活闷死。等泥巴把我们两个包裹在一起,变成一个实心的泥球时,我们便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说完他哈哈笑着,便要拉着花辞继续往走,五根软乎乎的小手指抓在手腕上,硬得跟钢筋一般,花辞想挣脱都无能为力。
花辞突然有些后悔擅自离开清作身边,他觉得自己可以帮明瞳放下仇恨改过自新,却没有考虑过他的能力若是不及对方,这件事实施起来就会非常困难。
自古以来强者保护弱者是天经地义,可是反过来却异常
坚难,不是因为弱小者缺少正义和骨气,而是真的无能无力。
就像现在,他想让明瞳回头,却连抓住那孩子的力气都没有,只能被他一路拖到更深的黑暗,直至死亡。
环顾四周也不见清作,花辞摸着自己有些抽疼的肚子,眼泪簌簌落下。
“求你了明瞳,哥哥不能死,哥哥肚子里还有孩子。我死了他们也会一起死的。”
前面像是发疯一样不停朝泥潭中前行的明瞳听到这句话忽然刹住了脚步,转身望着花辞。
“孩子?”
视线下移到他的腹部,若有所思。
“你是女人么,为什么会有孩子?
只有女人肚子里才会有小孩的。”
没想到明瞳真的会停下来,虽然不知道有没有作用,但现在能拖一刻是一刻,说不定恩人已经在朝这边赶来了。
“我不是女人,我是花妖。草木妖很多都是不分男女的,我们可以靠授粉和散粉繁育后代。”
明瞳看则花辞的眼睛,黑漆漆的眸子盯得人有些惶恐。他歪了下头,伸手搭在了微微隆起的腹部,忽然睁大了眼睛。
“真的有小孩子,而且他还踢了我。”他收回胳膊,有些不可思议的盯着自己手掌,终于相信了花辞的说词,“既然长在花辞肚子里,那么花辞应该是娘亲,那个大哥哥就是孩子的父亲吧。”
花辞被明瞳问的一愣,没想到明瞳竟然能猜得这么准。还没等他解释什么,明瞳低着头忽然笑了,笑声有些不寒而栗。他捏着自己的额头,肩膀随着笑声打颤,像是被风吹落的枯叶抖个不停。
“我还以为你是不一样的,原来你们都一样,有了自己的孩子就会抛弃我,你们都是骗子!”
花辞感觉周围忽然刮起一阵飓风,卷起沼泽中的泥块不断盘旋在上空的风窝里,叫人睁不开眼睛。
抬头的瞬间,那孩子眼中的瞳孔已经变成了骇人的竖瞳,像黑暗中的猫眼一样闪耀着瑰丽的紫色光辉。
明瞳一步步朝花辞逼近,目光却是紧紧盯着花辞的腹部。
“为什么要有别的孩子出生,就是因为他们出生,我才会被抛弃!就因为他们出生,我才要被骂杂种才要挨打。如果没有他们,我还可以继续欺骗自己,爹娘他们只是生病了而已,等病好了我们一家就会好好的,变得跟其他人一样,为什么要出生!为什么!永远只有我不就够了吗!”
花辞被意念控制定在了原地,只能眼睁睁看着明瞳将手按在了自己的肚子上,绽开一抹笑容。
“不过没关系的花辞,从今以后,你只能有我了。”
看着从对方掌间溢出的一团黑气,花辞已经绝望了。难道真的是他的错?连自己的孩子都保护不了,还非要逞能去拯救苍生。以后就该见死不救,看到不公平的事情也视若罔闻就对了吗?
说到底还是他不够强大,若是他能有恩人一半的法力,也不至于如此无能。
对不起小娃娃,都是娘亲太无能才没保护好你们。
“那你要失望了。”
一道凌厉的剑光迎面劈下,明瞳看着自己被砍落的手掌痛得倒吸了口凉气,“为什么你会来!那个人说只要把花辞带到这,谁都找不到我们。”
“那个人?”
花辞早就紧张的抱住了清作的后腰,十分狗腿的解释道:“就是撒谎精,他骗明瞳把我带来这的。”
“小花妖!”
听到有人叫自己,花辞转头看去,发现白伶跟非闲仙君竟然也来了,不禁有些奇怪:“你们怎么也跑进幻境里了?”
白伶揪着他的后颈肉把花辞从清作怀里拖出来,一左一右使劲捏了他的脸蛋两把。
眯着眼,咬牙切齿的。心想要不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崽儿,真想一口把他的头咬掉。
“这是幻境?你给我睁大眼睛好好看看,就说你破车好揽债,你还真是不负所望啊。就因为救你,我们都进了半泽荒知不知道!”
“半泽……荒?”
花辞低头捏了一把泥巴,在指尖搓了搓,在鼻尖前嗅了嗅,好像真的不是幻境啊,太真实了。
对了,之前那个撒谎精不是一直想把恩人骗到半泽荒吗?难道是……
联想到之前发生的种种,花辞恍然大悟。懊恼的拍着脑门
,恨不得把自己这个笨脑袋捶出个大窟窿吹吹冷风才好。
“原来撒谎精叫明瞳把我骗来,是想利用我把恩人引到半泽荒。这下我是不是把你们都给害了?”
看着花辞一副快要急哭的表情,白伶是一点面子也不想给。使劲戳了一把他的脑门。
“你还知道啊!就算你爱心泛滥,也犯不着对这么一个狼心狗肺的小崽子,心比墨汁还黑的家伙可能从良吗?刚才要是再晚一步,你还有你身上这九个小崽子都得没命!救一命伤九命,你这还算得上是善举吗?”
“我……”花辞被怼得无言以对,无论何时,他都是说不过白伶的。
非闲见花辞眼角挂着泪,都泫然欲泣了,站出来劝白伶。
“好了伶伶,小花妖也是一番好意,像我们仙族成人礼上受训的第一条就是‘先苍生后己身。’,正所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必须有先为天下献身的觉悟,才能飞升至上,得到苍生的朝拜和尊敬。这建下功德与得到荣耀都是相辅相成的。小花妖几百年道行能领悟到这点已经很厉害了。”
白伶一把拉过花辞,翻个白眼,对非闲那一番陈腔滥调的说辞十分鄙夷。
“老子是妖,谈什么先苍生后己身,我们妖族不吃你们仙族那一套。我只要快快乐乐随心所欲过一生,再说善恶终于报,因果循环是天机,这种事情顺其自然好了。他们过的好不好苦不苦,都是上苍早就安排好的,管我屁事啊。”
见明瞳已经被千回剑压在头顶,直不起身子,只能跪在地上顽强抵抗。
白伶搂着花辞上前问清作:“帝君你说是不是?”
非闲见状赶紧跑过去,揽住了清作的肩,使了个眼色。意思是他们都统一战线了,咱俩当夫君的也得同仇敌忾。
不过清作显然没感知到他那疑似眉毛抽筋的表情中所表达的含义,只是看着跪在地上的明瞳自说自话。
“人的命格轮回,确实自有天道。但有些时候也是事在人为。人定胜天,这话所言非虚。”
白伶仔细品着清作的话,轻笑一声,“既然帝君说所言非虚,那肯定是亲身经历过什么事情才得出此番感悟。不妨说出来听听,也让我们这些俗人长长见识。”
清作转头看向被白伶夹在臂弯里的花辞,清冷的眸光荡出一丝温柔的涟漪。
“倒是有过,不过这故事尚未结束,实在不便拿出来当作典例。”
白伶只不过随嘴一提,没想到清作还真有告诉他们的意思。这着实又让他惊讶了一把。
那些年他瞎了眼跟非闲新婚燕尔成天腻歪在一起时,只是与清作见过寥寥数面,印象中此人俊美无双,却又清冷绝尘。说什么都是一副漠不关心的表情,宛如是一尊没有心的神像,让人望而却步,无法靠近。
可他却感觉对方并不像是别人口中传言的不食烟火高不可攀,而是心如死灰生无可恋。天天坐在漫山遍野的冰云花丛中,迎着刺骨的寒风霜雪,饮着杯中凉茶。
好像在等着一个他极度渴望相遇却永无归期的人。
到底还要等待多久?
或许是明天,或许是永远。
而现在呢,他身边已经有了花辞,他仍然还在等着那个人吗?
明瞳看着眼前的清作冷笑一声,“你为什么不杀我,留我一命也想让我帮着你去抢劫?还是想把我放进狗窝,用铁链把我跟狗拴在一起,吃狗屎,喝自己的尿?”
看着眼前模样才六七岁的孩子,脸上是灿烂的笑容,嘴里说出的话却让人不忍卒听。清作从袖子中拿出一只寒玉瓶,递到明瞳面前。
“从见你第一面起我就觉得似曾相识,后来仔细回想,才发觉我在七百年前曾经见过你生父一面,他是谛听坐下的门生,你
天赋异禀应该也是源于他的身份。这只寒玉瓶里有他想留给你的东西。”
“我的生父?哈哈。”
明瞳拿起地上的玉瓶,小手上的青筋都要显露出来,“要不是他抛弃我娘,我们哪会落得这般下场,现在你又把他搬出来做什么?希望我迷途知返?哈哈哈!我只会更恨他,更恨所有人!”
花辞看着那只寒玉瓶,“那瓶子里面好像有东西在发光,是什么啊?”
明瞳低头看去,瓶子里确实有一团蓝光如萤火虫般片刻不停的闪烁着,他用嘴巴咬下塞子,一颗淡蓝色的小石子从瓶口中悬浮在半空。
“这是极蓝星,也称极蓝之泪。你父亲本为东海鲛族,鲛人一族自上古以来隐居深海不问世事,他们善于吟唱,能通过歌声控制外物。幼年生长于海底,成年后才可上岸托化成人。他们不入水时外表与常人无异,但一生无泪,只有在死去的瞬间,会从眼瞳中流出一颗蓝色的鲛珠,也就是所谓的极蓝星。”
“死去的瞬间,他已经死了吗?”明瞳捧着那颗蓝色的鲛珠,狠狠捏在手里,齿间扯出丝丝狞笑,“死了好啊,死了就不用被我杀了。他运气还真是不错。”
见他还是这副执迷不悟的态度,花辞他们都不由得叹了口气。
清作将千回剑收回,站在他面前看着那颗鲛珠,“其实他并没有抛弃你和你母亲,只是你母亲肉体凡胎,怀着你会耗尽她的全部生气,于是你父亲就偷偷将自己的全部修为渡给了她,只留下这一颗鲛珠,被谛听带回来交给我。他说大地之母告诉他,我日后会碰上这颗鲛珠的下一任主人。”
清作看着脊背一点点塌陷下去的明瞳,抬手摸了摸他的头顶。
“这世间并不是没人在乎你的,你的父亲,把自己唯一的遗物留给了你。鲛珠有起死回生之效,同样也能杀人于无形。要怎么用你自己决定。
花辞流着泪被白伶抱住,攥着鲛珠的明瞳同样哭得昏天黑地。原来他不是没人在乎的孩子,这世上一直有一个人在爱着他。可是他知道的已经太晚了。
“所以,这颗鲛珠要怎么办我可以自己决定?”
清作点了头,明瞳看着躺在掌心闪闪发光的小星星,站起来把它递到花辞面前。
“哥哥,这个送给你吧,算是赔礼。我杀的人实在太多了,鲛珠只有一颗救不了那么多人的命,所以我就要去地狱偿还了。如果你以后碰上想救的人,只管用就好。谢谢你在竹林里帮我,还陪我玩花球。”
看着明瞳的是身体渐渐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撕扯成一缕缕黑烟飘散在眼前,花辞抓住清作的手,“他去哪里?”
“他原本的身体被埋在噬骨阵中早就不成人形,如今他已经不算是生灵。仅靠一丝魂气尚在,应该是被控制过他的人收走了。”
“控制他的人,撒谎精!”
“大概是。”
花辞搓了搓头,再次陷入了两难的境地。这该怎么办啊,如果放着不管明瞳的魂魄不知道会被那撒谎精用来做什么,可要是继续留在这就等于正中下怀,恩人跟白伶他们都会有危险的。
哎呀,如果他也像恩人那样法力高强就不会有这么多的问题啦!
白伶在一旁看花辞把自己的头发抓的乱七八糟,不由得嗤笑一声,从后面拍了把他脑袋,“赶紧往前走吧,马上就到了半泽荒涨水的时候了,到时候整片沼泽都得淹没。得赶到变化之城才能休息。”
“变化之城?”花辞看他们都没离开的意思,不由得心下疑惑,“我们不回去吗?这里不是很危险吗?”
“是危险啊,可现在也回不去了。你不知道半泽荒这鬼地方有个别名叫‘貔貅之腹’么,进去容易出去比登天还难,没有半泽荒之主开启出口,谁都别想从这出去。”
“半泽荒之主,谁呀?”
白伶哼笑一声,拍了拍非闲的肩膀,”问你呢,半泽荒之主是谁?”
非闲一甩拂尘,摸着下巴,“记得上一任好像是夜东篱,现在,貌似没有了吧。”
“没有了!”花辞被吓得不轻,快跑两步在前面转身看着他俩,“那我们岂不是要永远被困在这出不去了?”
白伶平时就总喜欢把事情说得耸人听闻来吓唬他,可是非闲仙君也这么说就有些可信度了,而且恩人也一直面无表情的,该不是生气了吧。
唉,要换他是恩人肯定也生气,本来好好的,就因为他大家都被困在这鬼气森森的半泽荒了。法力没法用,还得时刻警惕那撒谎精射来的暗箭。
他真是个害人精。
想到这花辞耷拉着头,也不敢再出声了。
清作在身后见花辞突然默不作声,快步走上去牵着对方的手,开口发出的声音比柳絮还轻盈,“不用怕。”
花辞听到清作的声音,抬起头对上那双清澈的眼睛就感觉脸颊烫得不行。
“我没怕,就是有些难受。若不是因为我你们也不会受困于此。”
他垂下眼,看着脚下蜿蜒的小路渐渐通向前方,胸口突然跳得好快。一种强烈的心悸让他有些恍惚。
这感觉是怎么回事?
清作牵着他的手紧了紧,把花辞拉回现实,又说了一遍不用怕。花辞抬头看着他,也不知这句是所为何意。
这半泽荒果然名副其实,一半沼泽一半荒地,也难怪上古时期仙族跟魔族一直针尖对麦芒,见了面就掐。
世人皆知,天界九重天,每一重都是绝美的仙境,繁花似锦绿树成荫。反观半泽荒,这偌大的地域哪有一块像样的好地,连棵草都不长,两边一对比,魔族心里肯定不平衡啊。
谁规定魔族就得住在不见天日的地沟里,他们也是想看山河湖海、风花雪月的文艺族好么。只可惜两族斗争了数万年,魔族依然没有争取到一块能照到太阳的好地儿。
大概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花辞发现魔族的人好像都长得非常白,注意,是非常!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突然窜到你面前,绝对能吓得七窍生烟的那种。
花辞跟在清作后面,紧紧抓着他的袖子,亦步亦趋的跟着,生怕稍不留神就把人跟丢了。吸取之前的教训,花辞决定从现在开始要一刻不停的跟着清作,连眼都不能眨。
可每次只要前面出现个魔族人,花辞就忍不住把眼睛闭起来,不是他胆小,而是这些人白得也太下吓人了。
非闲他们也觉得有些惊奇,白伶更是大胆,直接喊住一个魔族的姑娘问:“姑娘,你这脸上为何涂这么厚的珍珠粉啊?”
小姑娘瞧着年纪不大,挺多十五六岁的样子,但实际年龄不定几百几千呢。额心生着一截三寸来长的雪白顶角,上面还有一圈圈的螺纹。
她披着一身宽大的黑色斗篷,好奇打量着花辞他们一行人。
“你们没看城主颁布的公告吗?今晚子时前,魔尊大人要在城楼上选举王后,凡是成年的魔族女性都可参选。听说魔尊大人素爱肤白如玉的美人,所以大家才疯狂的抢购珍珠粉涂脸。”
“肤白如玉的……美人?”非闲琢磨着这个词,眼神一下溜到了清作脸上。赶紧摇了头,应该不会吧。
他又感觉刚才有个称呼似乎很奇怪,忙问眼前的魔族少女:“你刚才说魔尊他……哦,我是说魔尊大人要选王后,可是魔尊这个称号不是几百年前就被废除了吗?”
小姑娘看着他们几个的眼神更是奇怪,“你们是好久都没出家门了吧,魔尊大人就是东篱大人,他在上个月就回到半泽荒了,还在城楼上跟大家见面了呢,你们都不知道吗?”
☆、43
一提到这两字, 在场的三人纷纷把目光投向清作,眼神颇具意味。
清作却垂下眼, 一脸不明所以:“看我干什么。”
非闲暗暗叹气, 看你干什么,你说干什么!
见他们三人只是盯着自己, 也不作声, 清作一个个看过去,三人只好各怀心事的收了目光。
魔族少女见他们一副稀奇古怪的样子, 也不太想再多攀谈, 便摆摆手, “我还要早点去城楼下占个好位置, 到时候给魔尊大人献花呢, 先走了啊。”说完拖着那长长的斗篷一路向前跑进了城门。
别说这一会的功夫, 见到的白脸人好像都是女性。喜欢肤白如玉的美人, 就要用那么厚的珍珠粉涂脸吗, 难道魔族人就不知道过犹不及?照镜子的时候也真下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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