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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月当空-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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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就在水坑四周设营立帐,龙鹰三人则沿着地下河道,到东北方探听敌情。

走了十多里,来到一座沙丘之颠。龙鹰哈哈笑道:“看!”

在夕照下,远方出现一线绿色,前面再非起伏的沙丘。而是平展的半荒漠地带,有点像抵达蒲昌海前的情况。

风过庭叹道:“我的娘!终可以重返人世了。”

龙、万两人均大有同感。事前怎想到此行如此艰困?

龙鹰道:“有马蹄声!”

两人凝神静听,果然听到东南方有蹄踏声传来,愈趋清晰。

三人蹲坐沙丘上,以免被人察觉。悠长的旅途后,在这个全无生机的不毛之地,见到人和马,感觉挺古怪的。

十多骑如飞奔至,在他们前方里许处跑过,朝绿洲方向驰去。

万仞雨笑道:“终证实有敌人在出口处恭候我们。看样子,他们并不会待在绿洲,而是一发现我们的踪影,立即以压倒性的实力,对我们来个迎头痛击。”

风过庭道:“好险!如果敌人之数在千人以上。又以快马趁我们身疲力尽时强攻,我们三人也要吃不完兜着走。”

龙鹰笑道:“可是人算怎及得上天算?老天爷铁定要帮我们安渡难关,遂以龙卷风赶得我们走错路,令我们错有错着,重掌主动之势。他奶奶的,若不能杀得他们弃戈曳甲而逃,以后龙鹰两字倒过来写。”

万仞雨狠狠道:“他们是活得不耐烦了,回到我们的水坑先休息几天,再回来找他们算账。”

三人心情转佳,掉头回十多里外的营地去。

第六章 天石风云

三人返回营地,向庄闻和风漠说出看到的情况,两人均额手称庆,晓得错有错着下,避过一劫,更因捷道出口近在眼前而开心雀跃。任何规模的敌人,也及不上大沙海万分之一的凶险可怕。

风漠想立即派出探子,万仞雨阻止道:“于此平坦的半荒漠之地,探子没法隐藏行踪,一旦被发现,又被抓起来,我们的戏法便不灵光,故万万不可。”

庄闻道:“三位壮士精于沙漠战术,将军必须听他们的意见。”

这个理由非常牵强,皆因行军作战,是另一回事,风漠久经战阵,要他将指挥权交出来,当然不服气。

庄闻向龙鹰使个眼色,龙鹰则望向万仞雨,万仞雨微一颔首,风过庭已知机的扯着风漠道:“来!到一边去,我有几句话说。”

庄闻现出如释重负的神色,看着两人的背影,道:“那黠戛斯的家伙仍未醒过来。”

龙鹰微笑道:“没可能的,这家伙肯定是诈作昏迷,找寻逃走的机会,让我去伺候他。”

万仞雨道:“我去和将军共商大计。”说罢朝正在一边密话的风过庭两人去了。

庄闻领龙鹰往囚禁俘虏的帐幕走去,道:“夫人着我于你回来后,请你到她的帐幕去。”

他们沿水坑而行,龙鹰大奇道:“坑水怎可能变得如此清澈?”

庄闻道:“我们有清水药,放进水里去,可使浊水变为清水。”

龙鹰讶道:“竟有如此神奇的药物,确是行万里路,胜读万卷书。”

此时绝大部分人躲进帐内睡觉,营地只点亮了几盏风灯,明月高挂东边天际,天气虽然寒冷,风势却不强劲,于历尽“死亡之海”的折磨后,眼前的情况等若人间净土,令人感到窝心的暖意。

庄闻再提醒他道:“夫人??”

两人在一帐幕外止步。

龙鹰皱眉道:“夫人等三人正在帐里安眠,现在入账去找她,不太适合吧!”

庄闻低声道:“不要看夫人刁蛮任性,事实上她为我们且末国做出很大的牺牲,所以我们不愿拂逆她。只要是她的意思,便不用有顾忌。”

龙鹰点头答应,拍拍庄闻的肩头,道:“我要独自审问这家伙。大人该好好休息了。”

庄闻亦知再撑不了多久,欣然回帐。

龙鹰揭帐而入,在帐顶风灯的映照里,赤发大汉手脚均被绑个结实,蜷曲在羊毛毡上,盖上被子。

龙鹰一听他脉搏加速,知他早醒过来,蹲下身去,毫不犹豫为他解开束缚,以突厥语道:“是汉子的,坐起来和本人说话,否则我一掌将你了结。”

赤发大汉倏地张开双目,现出精光闪闪的眸神,坐将起来,打量龙鹰,同时不住搓揉被捆缚至发麻的手脚。

龙鹰的丑脸现出笑容,道:“不论如何,我总是你的救命恩人,千万不要恩将仇报。”

赤发大汉正要出手攻击龙鹰,闻言现出古怪神色,点头道:“本人胜渡。阁下是谁?为何救我?现在又为甚么解开绳索?”

龙鹰道:“好汉子!恩怨分明。哈!你可以走了!”

胜渡现出难以相信的神色,失声道:“我可以走?”

龙鹰道:“这个当然,你的遭遇这么惨,整团人死得只剩你一个,我又没法将救回来的人再杀一次,只好让你离开。”

胜渡面现愧色,道:“今次的行动,是瞒着我们的大汗进行的,但小可汗有命,我们不得不遵从,怎知会如此收场?坦白说,你杀了我,倒一了百了,因再无颜面回去见小可汗。”

龙鹰道:“凭你的身手,大可逍遥快活,你在黠戛斯有父母妻儿吗?”

胜渡没有答他,反问道:“是你救了我吗?我感到有人以非常古怪的真气为我舒经畅脉,令我血气回顺。”

龙鹰一指戳往他胸口,在胜渡要做出高手本能的反应前,已给龙鹰快如电闪的手指点在胸口处,还被他注入魔气。

龙鹰微笑道:“如何?”

胜渡道:“果然是你。唉!世间竟有像你般可怕的高手!”

龙鹰道:“趁天黑!快点离开吧!”

胜渡垂首道:“你真的肯放我?”

龙鹰道:“我从来不说假话。嘿!这句肯定是假话,该说我从不欺骗朋友。”

胜渡首次露出笑容,道:“我相信你。”

又再目光灼灼的打量他,沉声道:“且末怎会有阁下般的高手?”

龙鹰道:“我并非且末人,你若视我为朋友,勿要寻根究柢,还要当从未见过我,算是报答我对你的救命之恩吧!”

胜渡现出惊异之色,道:“那阁下肯定大有来头,我们即使没遇上龙卷风,也未必能占到便宜。”

深吸一口气后,道:“你们可知在绿洲那边,有逾千假扮薛延陀马贼的热魅人,布下陷阱,正等待你们上钩吗?”

龙鹰大奇道:“竟然不是薛延陀的马贼,而是假扮他们的另一批拦路贼,确是出人意表。”

胜渡道:“我们一行三百人,都是精选的好手,昼伏夜行的潜至塔里木河,尚未抵龟兹捷道的草原区,便被号称是薛延陀的人截着,他们不论装扮语言,的确都能以假乱真。”

龙鹰怎想得到其中有此转折,问道:“你又是如何看穿他们伪装的身份?”

胜渡道:“因为我们事前特别留意‘贼王’边遨的行藏,他确有抢夺天石以讨好独解支之意,希望可再次立国,可是他因杀害了高昌国的一个重要人物,惹得高昌、龟兹和焉耆三国连手围剿,自顾不暇下,如何敢到捷道来作案犯事?热魅人与他们同种同源,扮起他们来可说是天衣无缝。”

龙鹰道:“热魅人究竟是何方神圣?我从未听过有这么的一个种族。”

胜渡道:“热魅人与薛延陀马贼,同是薛延陀亡国时被回纥驱逐的人,对灭国的回纥人有切齿之恨,约有万多帐幕,受突厥人包庇,活跃于遏索山一带,像薛延陀马贼般,善于沙漠作战之术,其手段的凶残,比得上边遨。”

龙鹰不解道:“他们的实力比你们强,为何你们仍不知难而退?”

胜渡苦笑道:“这是我们头子的决定,诈作撤走,自恃晓得另一进入大沙海的秘密山径,避过热魅人。潜入沙漠,岂知尚未遇上你们,便被大沙暴弄致全军覆没。”

看他如陷入梦魇般的神情,便知当时的龙卷沙暴如何可怕。

龙鹰问道:“当你们给热魅人截着时,他们是否不但自称是‘贼王’边遨的人,还口口声声说是为独解支办事呢?”

胜渡点头道:“确是如此。明眼人都看得出他们是受突厥人指使,陷害独解支,令回纥人和突骑施人已如箭在弦的紧张关系,更趋恶劣。”

龙鹰道:“你这番话非常有用,老哥可以走哩!”

胜渡脸上现出坚决的神色。道:“我这个人自少难和人相处,终日好勇斗狠,不到十五岁便被父亲驱逐,可算是孑然一身。虽有过不少女人,却没有成家之念。今次大难不死,有重新做人的感觉。恩公对我以德报怨,胜渡非常感激,对热魅人的虚实,我略知一二。如果恩公肯让我留下,我可将这条由恩公捡回来的命交给恩公。”

龙鹰凝神打量他好半晌,最后现出笑容,道:“你该是个不甘寂寞的人。对吗?”

胜渡不好意思的道:“恩公确实了解我,要我重过流浪的生活,会很不习惯。”

龙鹰长身而起,道:“随我来!让我为你引见几个人。”

胜渡大喜。随他出帐去了。

龙鹰给风过庭弄醒时,仍是腰酸骨痛。自练至成魔的功法,不论损耗如何厉害。甚至负伤,一晚工夫怎都可回复过来,由此可见塔克拉玛干的威力。

龙鹰抗议道:“甚么事,多睡一会不行吗?”

风过庭笑道:“有美人儿来找她们爱慕的丑色鬼,你起来还是不起来,要不要我去回绝美人儿,伤她的心?”

龙鹰坐起来,讶道:“公子的心情很好,是真正的开心。”

风过庭斩钉截铁的道:“不要寻根究柢,我是不会告诉你的。”

龙鹰起身穿衣,叹道:“大家兄弟,有甚么事须隐瞒的?”

风过庭道:“快滚出去!”

龙鹰无奈下揭帐而出,万仞雨正和玉雯在说话,见他出来,道:“懒虫出来哩!”

玉雯甜笑道:“狄爷的确懒,我们等了他一个晚上。”

龙鹰迎上去道:“看玉雯精神焕发,便知玉雯昨晚睡得不知多么香甜,竟来诓我。哈!是不是夫人有召?”

玉雯道:“我是来押你去见她。”

龙鹰向万仞雨道:“胜渡呢?”

万仞雨道:“他和铁刚一个帐幕,该尚未起来。”

玉雯用力一扯他衣袖,催道:“快来!”

龙鹰被她扯得身不由己,随她去了。

天上层云厚迭,空气潮湿,看来正酝酿着真正的雨暴。由于此为沙漠的边缘地带,自然受到塔里木河区的天气影响。在经过长时间的沙漠旅途后,下雨的感觉会是多么动人呢?

出乎意料之外,彩虹夫人在帐内正襟危坐,没有丝毫色诱他的神态意味。

两女左右伴着她,彩虹夫人则神色端庄的看着他在对面坐下。

外面忽然翻起大风,吹得方帐颤震,令人分外感到帐内的安全温暖。

龙鹰嗅吸着三女的体香发香,心忖她们的媚术里,定有功法可改变体气,令她们更能吸引男性。以汉语道:“夫人召小弟来,不知有何指教。”

玉雯和玉芷同时忍俊不住,“噗哧”娇笑,那种少女含苞待放、青春气息和活力随灿烂笑意逼人而来的魅力,确非任何男人能抵挡。

彩虹夫人也含笑横他一眼,不经意的举起左手,整理秀发,衣袖掉下来,露出白藕般的小臂,会发光似的。

龙鹰讶道:“夫人在引诱我吗?”

玉芷爬了过来,伏入他的怀抱去,凑到他耳边道:“玉芷要。”

龙鹰搂着她香喷喷的胴体,找到她耳珠,轻吻一口,道:“际此敌人随时来犯的一刻,我们必须克制。”

彩虹夫人轻喝道:“玉芷回来!不要胡闹。”

玉芷在他唇上吻一口,依依不舍的返回刚才的位置坐下。

龙鹰心叫厉害,她们的每个举动,都是自然而然,没有丝毫造作,令你完全不会怀疑她们是爱上了自己,试问谁能抵挡?

彩虹夫人道:“奴家今次到回纥去,是要将罪责全推在娑葛身上,最高的目标是说动他对付娑葛,否则我且末国终不能免祸。”

龙鹰不解道:“娑葛既得天石,已失去对你们用兵的借口。”

彩虹夫人道:“鹰爷是知其一不知其二,娑葛野心极大,当他铸成天剑,会实行他的扩张大计。由于东进之路被回纥阻挡,只好先向我们位于南面的小国用兵。首当其冲的龟兹、焉耆,近几年不知被娑葛压迫得多惨。今次娑葛庆祝四十寿辰,指明要龟兹派出最著名的歌舞团,于寿宴上为他表演,不用说出来,也知整个歌舞团的男男女女,永远离不开碎叶城。”

龙鹰想起花秀美,冷然道:“他是在找死。”

又微笑道:“我可以保证他永远铸不成天剑。”

“轰隆”一声,惊雷在帐外近处爆响,接着是雨点打在帐幕的响声,雨势转烈,片刻后帐外充塞着激雷暴雨。

玉雯鼓掌道:“真的下大雨哩!”

玉芷笑道:“敌人也来不了呢。”

玉雯小女孩般挽着彩虹夫人的玉臂道:“不管我们叫得多厉害,别人也听不到呵!”

龙鹰给她露骨的话惹得像外面的雷暴般欲火腾升,忙压下去。换了别的女孩,像玉雯般的年纪,哪说得出这种话来?偏是她说时神态天真无邪,比之经验丰富的成年女子,别具诱人的魅惑力。

龙鹰苦笑道:“你们若再向小弟施展媚术,休怪我不客气。”

玉芷白他一眼,吃吃笑道:“谁想鹰爷对我们客气呢?”

彩虹夫人带点羞涩的垂下螓首,一双晶莹的小耳却红起来,看得龙鹰心中唤娘。亦在奇怪自己怎能仍未失控。

彩虹夫人轻轻道:“我们虽自少修练媚功,却不是随便的女人,也轻易不会对人施展媚术。我们且末现在是夹于两个大国之间,左右为难,故不得不出此下策。独解支还好一点,虽不满我们,仍然肯讲道理。但娑葛却是穷凶极恶的人,只看他纵容参师禅和遮弩两人,可见一斑。所以奴家最担心的是玉芷,被娑葛收为内宠,已是最好的结局。可是鹰爷的出现,令我们看到希望。”

龙鹰拍胸道:“夫人放心,我会护着玉芷,不让她损半根毫毛。”

彩虹夫人道:“分寸由鹰爷拿捏好了,玉芷绝不介意被娑葛得到她的身体,此更为我们计划中一个重要环节。”

龙鹰讶道:“计划!”

彩虹夫人道:“娑葛性情暴躁,喜怒无常,动辄杀人,今次他不但要天石,还指明要我陪同天石一起去见他。其他不用我说出来,鹰爷也该明白了。”

龙鹰心忖彩虹该像花秀美般,是西域的著名美女,故被娑葛垂涎。

彩虹夫人抬起脸来,双目射出可烧熔任何男人心的火热,语气却是出奇的平静,柔声道:“脱衣!”

龙鹰愕然以对时,玉雯和玉芷盈盈起立,以曼妙的姿态轻轻舞动,宽衣解带,在雷雨声中,唱吟着充满异国情调的曲子,每个动作都是那么优美动人。

彩虹夫人娇柔的道:“这是奴家们唯一可表达心中感激的方法呵!”

龙鹰忽然弹起,色变道:“敌人来了!”

第七章 荒漠血战

营地乱成一团,末日似在这一刻降临。早来了的雷暴,正无情地鞭挞着这片处于大沙海边缘的荒漠区。雨水将高起数十丈的沙子,从沙顶冲下来,地下水却大量的从水坑涌出,长方形的水坑消失了,被一个径长达百丈的小湖替代,且不住扩大。位处坑旁的十多个营账,被浸泡在齐膝的水里。

龙鹰扑出帐外,由于营账离水坑较远,干旱的沙子吸水力又强,尚未泛滥成灾,可是变软了的沙子却像沼泥般令人举步维艰,脚踩下去会深陷其中。

龙鹰冒雨展开身法,大喝道:“敌人来了!”

“轰!”

一个响雷轰鸣头顶,将他的声音完全掩盖,连他亦听不到自己在嚷甚么。天昏地暗,乌云疾走下,时亮时灭,视野模糊不清。到他再运足魔功,喝出另一次警示,风漠才从前方一个营账扑出来。

龙鹰掠至他身旁,大喝道:“敌人从东北面的砾石地来袭,立即召集所有人,死守东北方的沙丘,若给攻进营地,我们没人能活下去。”

不理他听清楚没有,放开他,径自掠往位处营地东北边他们的营账去。万仞雨和风过庭携弓带箭的扑出,附近的铁刚和胜渡亦闻声冲出来。

龙鹰接过万仞雨递给他的两筒箭和乌刀,向铁刚喝道:“多张罗几筒箭来。”

铁刚将手上的长弓交给胜渡,领命去了。

就这么片晌的光景,万仞雨等已如龙鹰般,由头湿至脚,大雨洒在头上,往下直流。

龙鹰领头朝东北只剩下半截的沙丘扑去,登丘变成爬丘,到抵达丘顶。见到的只是茫茫雨电,方松一口气。

三人来到他身旁。

胜渡疑惑的道:“敌人在哪里?”

龙鹰将一筒箭塞给他,目注远方,同时探手入袍,取出折叠弓,以突厥语道:“正由前方杀至。今次真的低估了敌人。”

万仞雨当然不会怀疑龙鹰的判断,道:“幸好我们今次立营的位置,与砾石区隔了十多里,中间是沙丘地,否则肯定遭殃。”

风过庭把箭架在弦上。道:“他奶奶的,看我射他一个人仰马翻。”

远处隐有急骤的蹄音传来。

他们确是低估了敌人,对方不但发现了他们的行踪,还敢趁雷雨来攻,可知对方的勇悍狠辣。如非龙鹰生出感应,敌人将如入无人之境,直至杀入营地他们才会从梦中醒过来,而龙鹰则仍在和彩虹三女胡天胡地。

“锵!”

折叠弓张开。

胜渡露出不能掩饰的惊讶,呆瞪着他将箭上弦。

三人均有历史重演的感觉。想起斩杀契丹孙万荣之战。

“嗤!嗤!嗤!嗤!”

四箭从折叠弓连环望高空射出,没入雷雨交加的风雨里。

惨叫声从前方传来。

倏地大批敌骑现出踪影,像从冥府钻出来般,于前方百多丈外杀至。

“嗤嗤”箭响。四人知此为生死关头,如不能在援军赶至前,阻敌人于丘坡之下,谁都要掉命。

敌方号角声起。敌骑往两边散开去,抄往左右两方。

万仞雨大喝道:“射马!”

走在最前头的战马纷纷中箭,东歪西倒的摔往地面。后来的敌骑,踏上己方倒地的人马,不住摔跌倒地,如虹的气势再没法保持,勒马的勒马,绕避的绕避,后来者则留不住势子,直冲入乱成一团、再没法保持队形的己方人马里。

战士惊呼,战马跳蹄嘶鸣。

四人则箭如雨洒,冲杀过来者没人可逃过长箭贯体的厄运。

铁刚、风漠和十多个且末弓箭手首先抵达,气呼呼的攀上丘顶,见状大吃一惊,人人弯弓搭箭,往敌人射去。

敌骑漫山遍丘的杀至,虽不住有人中箭坠马,左右仍各有百多骑避过正面,包抄攻来。热魅人被激起凶性,奋不顾身,兵分两路作第二波的强攻。

龙鹰见对方人强马壮,骑技精湛,知只凭箭矢,实难阻止他们攻破脆弱的防线。大喝道:“万爷和公子应付左方的攻击,我去对付右方来送死的家伙,风将军死守中线。”

此时又有二十多人抵达,持盾提枪的,声势立时大盛。

胜渡嚷道:“我随恩公去!”

龙鹰边走边道:“不!你留守这里!”

收起折叠弓,拔出乌刀,沿丘顶朝右掠去。此时十多骑已从丘坡杀至,龙鹰心忖想不大开杀戒也不成。长笑一声,跃往大雨交织的空间,往其中一骑扑下去。

马上骑士长枪一摆,朝他疾刺。

“当!”

骑士被他连人带枪劈得飞离马背时,他的足尖点在马股处,借力弹起,来到另一骑士上方,那人用的武器是长柄斧,哪想得到他忽然来至头顶,尚未能变招挥斧的一刻,给龙鹰大足踩在头上,登时头骨爆裂,颓然坠马。

后方敌骑见领头的两人被他似不费吹灰之力的轻易收拾,大骇下齐往他的落点拥过来。

龙鹰故意在他们登坡之际横施袭击,正是欺他们没法在松软湿陷的沙坡上保持灵活,现在他是脚不触地,当然占尽便宜。

“环境”永远是他最厉害的武器。

凌空一个翻腾,又往数骑扑下去。

“当!”

乌刀一闪,首当其冲的骑士刀断人亡,往马后抛飞,撞在后方骑士的马头处,被撞的战马惨嘶一声,带着背上的主人滚下坡去,后来的百多骑,有十多骑被牵累绊跌,同滚下丘坡去。

龙鹰左右足外踢,荡开两枝刺来的长矛,就借那么的一点力,斜射而起,投往左方一股敌人。

这批敌人虽武功高强,但比之龙鹰,不论战术武功,均有天壤之别。龙鹰如虎入羊群,利用丘坡的特性,乌刀可怕的杀伤力,甫接战就已杀得对方溃不成军。

龙鹰再杀两人,方落往丘坡。

敌人发了疯的朝他攻上来。

两枝长矛同时刺至。

龙鹰往左一闪,手抓长矛,将敌人从马上扯下来,顺着一脚命中对方胯下,那人惨嚎一声,立毙当场,且往下方抛掷,狠狠撞在另一敌骑处,又惹起敌骑滚跌往坡脚的连锁效应。

乌刀连闪,攻来的另三骑没有人是他一招之敌,兵折人亡。

攻上丘坡来的百多骑已被他杀得七零八落,再没法对他构成威胁。

他虽然位处战场一角,但整个战局全在他的掌握中。

且末战士全齐集丘顶,百多人组成强大的箭阵,以盾牌、弓矢和长兵器令正面攻来的敌人没法越雷池半步。

另一边的万仞雨和风过庭更是八面威风,两人合作惯了,连手出击,要比龙鹰一人独力应付百多骑轻松多了。

今次来攻的敌人达一千五百之众,交战至此,已被他们杀死杀伤达六百多人,可见战况之惨烈。

再二百多敌骑来援。

龙鹰知此乃生死关头,若让二百多生力军加入这边攻坡的敌人,自己凭一人之力,肯定拦不住对方。

此时雷声渐稀,雨势放缓,若天气复晴,更不利他们。

脚底魔劲爆发,斜冲坡下,成为目标的敌人尚未弄清楚是怎么一回事时,即被他撞得飞离马背。

龙鹰夺得战马,输入魔气,乌刀连闪,左冲右突,坡下的数十敌人,被他斩瓜切菜的收拾。掉转马头,向来援的百多骑迎去。

激烈的攻防战,仍然是方兴未艾。

敌人已放弃正面进攻,只是不得不分出人手,牵制风漠的主力部队,怕他们下坡反攻。余下的敌人,尚有逾八百之众,足以将他们辗个粉碎,问题在如何能突破龙鹰等三人左右两边的防线。

现在敌方主帅,显然是要集中力量,对付龙鹰。

在此一刻,龙鹰更清楚自己魔功大进。

昔日与花间女在青城山血战莫问常手下的死士,每次陷于敌阵,不到片刻便感后力不继,必须调息回气。可是刚才独力应付百多个武功不在那批死士之下的热魅人,至此刻仍是游刃有余。可知“魔极”和“魔变”,不但精神层次有异,魔功亦大有分别。

后方箭矢射来,原来是早前被他击溃的幸存者,被他愈抛愈远,只好以箭矢远攻。

与前方的敌骑,距离迅速拉近,不到二千步的距离。本是散乱的敌人,从乱归整,六个一排的冒着雨粉,一手持盾,另一手持矛,纯以双脚控马,矛往后收,做出随时可标刺的姿态,尽显其马上作战的功架,气势慑人。

龙鹰见对方毫无破绽,心中一动,探手向后,左右手各抓一箭,就那么掷往来至千步之内的敌人。

敌骑前排的两人,看都没看清楚下,已被疾如电闪的劲箭破面而入,惨死堕马,登时惹起混乱,再非是气焰触天。

后面射向他的另六枝箭,被他照单全收,逼至五百步的敌人,又有六人中箭堕马。后排的敌骑撞上来,东歪西跌。如若冲奔的水流,被龙鹰硬生生截着。

更远处的高丘上,一排十多骑横列丘顶,坡脚尚有百多骑,未加入战斗,显是敌方主帅所在。

破风声至,未被绊倒的敌骑来至百步之内,其中三人掷出长矛,往他投来,又狠又准。

龙鹰收起乌刀,从容不迫的踢飞投往马儿的长矛,另两矛则空手接着,狂喝一声,提速杀进敌阵。

敌人来不及后悔送他长矛时,两矛已在他左右手的施展下,化为千百道矛影,挥刺扫打,所经处的敌人不死即伤,被他杀个人仰马翻,几下呼吸间,他已深进敌阵,惹起更大的混乱。

他马速既快,又是如有神助的专钻敌人的空子,避强击弱,确是挡者披靡,没有人能阻他片刻。

西北方远处的万仞雨和风过庭,已粉碎了左翼敌人的强攻,见状舍下所余无几的敌人,往他的方向杀来。

风过庭左盾右剑,亦是没有一合之将。

风漠见两边都由己方占尽上风,一声令下,百多人持盾提矛的从丘上冲下来,踏着人尸马尸,逼得对方正面攻击的骑队,仓皇后撤,猛添敌人乱势。

龙鹰压力一轻,原来已穿出敌阵,后方死伤逾六十多人,战绩辉煌。

龙鹰以魔功逼出说话,以突厥语狂喝道:“谁是头子,出来受死!”

声音响彻整个战场,还惹起沙丘间的回音,慑人至极。

且末战士无不士气大振,敌人则更增慌乱,此长彼消下,大批敌骑掉头逃往主帅所在的高丘去。

龙鹰知对方乱势已成,抛开后方敌骑,全速往高丘杀去。

号角声起。

不是指示进攻,而是撤退。

高丘的骑士领头开溜,其他敌骑四散逃命,如潮来攻的敌人,也如潮水般退走。

龙鹰终告力竭,奔至原敌人头子所在的丘顶,万仞雨和风过庭亦策着夺来的战马,来到他左旁,一起目送远去的敌人。

太阳在后方君临天下,乌云消散得无影无踪。

雷暴终于过去了。

三人血染征袍的监视敌人,衣上的血大部分是敌人溅来,也有部分来自身上的伤口。在战场上如此近身搏斗,要不受伤是没有可能的,胜负就看能否避过致命的攻击。

风漠、胜渡和铁刚徒步奔上丘坡,与落到马旁的三人会合,见到敌人往绿洲逃去,方松一口气。

万仞雨问道:“有兄弟阵亡吗?”

风漠道:“托上天之福,只伤了二十多人,大部分是箭伤,已送回营地治理。”

又道:“有五十多个受创而逃不掉的俘虏,该怎么办?”

胜渡道:“依我们的方式。会将他们就地活埋。”

风过庭道:“我却有另一个想法,何不把这批俘虏送往绿洲附近,让敌人多一个烦恼?”

龙鹰赞道:“好计!”

风漠点头同意,返后方办事去了。

龙鹰见胜渡欲言又止,笑道:“大家共过生死,已成兄弟,有甚么话,尽管说出来。”

万仞雨欣赏的瞧他,道:“胜渡兄不论箭术枪法。均属上上之选。”

胜渡谦虚两句后,向龙鹰道:“恩公刚才用的,是不是‘少帅’寇仲的折叠弓?”

龙鹰从袍内取出折叠弓,递给他道:“如此神弓。还有第二把吗?”

胜渡现出震骇神色,恭敬的双手接过,嗫嚅道:“那恩公??嘿!恩公岂非该是传说中的鹰爷?”

万仞雨哑然笑道:“龙鹰便是龙鹰,怎会有传说中的龙鹰?本人万仞雨。这位是风过庭。”

三人之名如贯耳之雷,骇得胜渡差点拿不稳折叠弓。

万仞雨向两人道:“热魅人只要回去向突厥人形容我们的手段,会立即晓得我们三人来了。我们将面对新的危机。”

胜渡道:“热魅人最爱面子。绝不会泄出战败的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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